第112章
字,她能嚷嚷世子是神童到满城皆知。 大概是感受到被人‘看不起’,小家伙显得很不服气。 他撑开短短的五指,努力够住符栾的手,用头不断地顶他,哈喇子尽往宣纸上甩,俨然一副你既然不夸我,那也别想好过的样子。 符栾觉得好笑,苏明妩信里说的安静沉稳,原来闹起别扭的模样和她没有差别。 他拎起儿子的衣领,吊进怀中,“好了,本王可以抱你,不过我不喜欢不乖的,乱动就把你扔回桌上。” 符栾说的意思很明确,当然勉勉是完全听不懂的。 他刚坐进男人温暖宽敞的怀抱,就开始好奇的四处摸索,带着奶香气的肉手,捏完鼻涕直乎乎往男人衣服上蹭。 勉勉少与符栾呆一块儿,约莫因为血脉相连,父子俩自带有互相不排斥的亲近感。 符栾那么讨厌周遭吵闹的人,对近在咫尺的噪声竟然丝毫不觉得难忍和突兀。 娃娃坐他腿上扑玩的不亦乐乎,直到戳了戳他的胸发现不对劲,嗯嗯啊啊地蹙起俊秀的小眉头,仿佛在说这里怎么硬硬的,手感不对。 他固执地继续戳,不戳软了誓不罢休,动作幅度稍大,短小的身体不稳差点从檀木椅扶柄下的镂空处滑落出去。 符栾在看信,刹那间眼疾手快托住他,打翻了砚台的墨汁撒了他们俩一身。 勉勉察觉不到何为危险,此时溅到了墨汁,反而咯吱咯吱大笑了起来。 他长得像符栾,笑起来的眉眼,却因年纪尚幼的缘故,甜的的不得了。 “呀,呃。” 符栾看勉勉边笑边呀呀地‘说’话,将他抱回腿上,扶住孩子小小的后脑勺,勾唇道:“嗯,听见了,父王也很喜欢你。” ... 苏明妩出门小半日,满腹心思都在王府。 快马来回不过三炷香,急不可待地跑进书房,就看到一大一小的衣服上泼了墨汁,连勉勉脸上都有! “符栾!” 符栾抬头,茫然道:“嗯?” 苏明妩小跑上前,心疼的把符斯延夺过来,上下看了一遍,确定没事了才安心。 “王爷,你干嘛让他玩墨,明知他喜欢嘬手。” 符栾懒得解释,玩笑道:“是啊,本王好奇,方才还倒了点进他的嘴,看他能不能喝墨。” “啊?!” 苏明妩急匆匆掰开勉勉的嘴巴,发现没有任何墨色的时候,耳边响起符栾揶揄的笑意。 她反应过来,嗔怒不已,“你干嘛骗我。” 符栾伸手逗了逗勉勉,笑道:“王妃,他是本王的儿子,本王难道会虐待他么。” “...” 苏明妩方才是关心则乱,“臣妾告退,勉勉脏成这样,我得先去给他洗洗。” 她转身前余光瞥到摊开的书信,隐约看到了什么公主。 符栾见状起身,手顺其自然地撑在京华送来的急件,“好,那我来一起。” 苏明妩被分散了注意力,看向他摆手,“不用,王爷您忙公事吧。” 她有姆妈帮手,符栾不会伺候人,来了更捣乱。 符栾摇头,勾了勾唇角,“本王的意思是,王妃能不能顺便帮本王也洗洗。” “...” 苏明妩单手抱儿子,另手扶着昨晚到现在依旧发酸的腰,赤着脸道:“想得美,自己去!” 符栾笑看女子的背影,好一会儿后,重新拿起手里的信... ... 第126章 和亲(下) 西花园一别, 符箐瑶在寝宫足不出户呆了有五日,有异于先前心头还有盼望,她眼下是对李予灯死了心之后的空落落。 当日说那些分道扬镳的话的确爽快, 以为说完就能放下, 可回头想想句句是刺, 偏往自己的心口扎。 碧棋每日好生安慰, 恨不得一口口地喂饭, 生怕小公主难受饿坏了身子。 午膳后, 小太监将用完的餐盘收走。 “公主, 要奴婢说, 您不如答应皇上的赐婚, 陈尚书的孙子比李予灯好多了,他与您从小熟识,谦和有礼, 何时这般伤过您的心。” 碧棋陪符箐瑶一路走来,她的公主是多么洒脱开朗的脾性,怎么能被个空有副俊俏容貌, 家境普通的书生逼成这样。 符箐瑶撑着下巴, 眼睑低垂,“我暂时不想成亲。” “公主, 您不会还要去找他吧。” “我不找他, 娇娇提醒过我, 是我不撞南墙不回头。”符箐瑶抿唇侧过头, 朝碧棋轻声道:“好啦,我堂堂南康公主,想再找个喜欢的有何难!” “...哦,那就好。” 碧棋顺着她说, 但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喜欢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说忘就忘。 凤阳宫外蹬蹬小跑来个领路太监,高声喊,“公主,太子殿下即刻驾到,劳烦您准备。” “太子?” 符箐瑶疑惑,符璟桓怎么会突然来这里,不会又是要‘借’哪样珠宝瓷器吧。 他虽是她亲哥哥,但除了因为他私心要好处,旁的兄长该有的照顾极少表现。 虽说不想见,奈何碍于身份,符箐瑶不得不由碧棋帮着换了能见客的深色缎宫服。 符璟桓穿着杏黄五蝠捧寿团花纻丝直裰,身后跟了两个侍卫随从,大摇大摆走进凤阳宫的中殿,样貌意气风发,“瑶瑶!” 符箐瑶简单行礼,“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是孤的亲妹妹,孤不能看看你麽。”符璟桓拉起她坐到桌边,笑道:“孤听说你最近食不下咽,特意来送好吃的粥给你,是菀菀亲自下厨做的西南特产五味粥,你试试。” 说罢,符璟桓打了个响指,门外的太监应声从食盒内捧出一只缠枝扁菊碗。 碗里盛有热乎乎浅紫色的粥,看起来绵延细腻,闻起来清香扑鼻,可符箐瑶刚用完午膳,食欲不佳实在喝不下去。 “太子哥哥,你且放着,我想等晚上饿了再喝。” “瑶瑶,晚了味道会变,你就尝一口,孤好与你菀菀姐姐交差。” 符璟桓满脸期待,看的符箐瑶都不好意思了,哥哥难得发自真心地关心她,她总该要做样子领情。 “好吧。” 符箐瑶拿起陶勺舀了口,味道不错,咸咸的很提鲜,她当着他的面多吃了两口。 “好了,孤有事去见父皇,瑶瑶今日累了早些睡。” “嗯。” 碧棋踮起脚尖,张望符璟桓走出殿门,奇怪不已,“殿下关心是关心,怎的看公主您喝口粥就走了,心情还乐呵呵,奴婢看不出有真心实意。” 碧棋此话大不敬,她和公主一块长大,口无遮拦的程度和符箐瑶相差无几。 符箐瑶最近兴致缺缺,没空教训责罚她,“太子哥哥本就敷衍的性子,兴许是父皇逼他来看我,叫人把余下的端走吧,我饱了,吃不下。” “是。” 冷暖适宜的初秋,凤阳宫里熏香怡人,薄烟透过镂空银质球在纱绢落地罩里缭绕盘旋,袅袅生烟。 符箐瑶合衣半躺在圆榻上,盖了层小软被,睡得昏昏沉沉,四肢乏力。 “碧棋,我怎的头皮发麻,就念着睡觉啊。” 碧棋替她掖好被角,料想公主是因为这几日太累,“您昨晚都没睡,今日午后当然困了。” “可是,手上力气也很小,我会不会生病了?” “那,奴婢去请太医?” 符箐瑶半睁开眸,松松拉扯住宫女,“唉,算了,省的他们白跑一趟闹大,我休息下就会好的。” “公主,您好生睡觉,奴婢去给您守门。” 符箐瑶两眼皮累的直打架,翻了个身,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碧棋没察觉到不妥,拢上门撤出殿外,她贴身服侍公主,粗活脏活向来不干,如今符箐瑶在睡觉,她无聊的借扫洒来消磨时光。 “碧棋!” 碧棋抬头,见是二等宫女绵瑾在门口向她招手,“容姑姑喊你过去有事,你快去见她吧。” “什么事啊那么急?我还得陪公主呢。” “不晓得,你放心,公主这儿有我照料。” 碧棋心下紧张,不会是她让人偷偷从宫外带的胭脂水粉被容姑姑发现了吧,糟了糟了,“绵瑾,我快去快回,公主怕黑也怕噩梦,要是醒了你记得进去服侍。” “好嘞。” 碧棋走后,绵瑾左右四顾走到凤阳宫外,拿起帕子晃了晃,很快,符璟桓手下的侍卫从暗处走出来,跟宫女进去后守在殿门的两侧看守。 ... 符璟桓混在粥里的是最普通的瞌睡药,他不敢也不可能下大量烈性的药,希望的是符箐瑶能乖乖躺下少闹腾。 符箐瑶喝的两口粥药粉少,睡到黄昏时,恍恍惚惚地醒来。 她支起身发现房内只剩她,揉了揉头,下床去想开门透透气,谁知推了把门发现推不开。她蹙眉换道去窗边,没想到连五扇窗也全部都被封住了! 天色渐晚,外面黑乎乎,她没有火折子上烛火,是以殿内也黑乎乎的。 “碧棋?!” “碧棋!” 没人回她,符箐瑶猛然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 很多事原本不会轻易串联,睡前碧棋无意间说的话提醒了她,符璟桓来的匆忙,走得更匆忙,太快太心急以至于更像是单纯为了让她喝口粥。 然后,她喝完就无比的困倦。 如果是符璟桓做的,她亲哥哥为何要给她下药呢。 符箐瑶在思索,门外响起杂乱渐近的脚步声。 “公主在里面?” “是,千松王子,看着没出来过,您安心进去,殿下已把凤阳宫周边安排好,没人能打扰你。” 短短的一句话透露太多信息,符箐瑶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惧叫出声,这位是东夷的王子,他来大宁朝和三公主和亲,此刻却停在她殿门外,说不想被打扰。 就算再不谙世事,符箐瑶也能猜出前因后果,她心里乱作一团,眼看门在动,有人即将要开门而入。 符箐瑶慌乱无法,把心一横,趴地上钻进了床榻底。 圆床下天天有宫女打扫,没有陈旧的灰尘气息,就是常年不见光,触地冰凉,她睁大眼睛,透过下垂的床单花边,能看到男子不断在靠近。 他翻动床上被子不见人影,转头不悦道:“公主人呢!” “禀告王子,我们真的没让她出去啊!” “快去找!” 符箐瑶屏气,看到千松嘉实的鞋子走远到门后,紧接着到窗边,她的心紧张地突突猛跳。 “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符箐瑶不断在默念和祈祷,忽然,那双男人的皂靴重新走回停在床榻的木质踏板,然后后退两步,在她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却缓缓下蹲... 符箐瑶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下一息,她惶然和一双细窄难看的男人眼睛对上。 “嘿嘿,找到了。” 符箐瑶惊恐下,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所谓的王子,身量普通偏瘦,五官不够深邃,细眉毛,宽下巴,唯有鼻子长得周正。 千松嘉实扭了扭手腕,笑道:“公主,你自己出来,还是本王子拖你出来。” “不要,我不要...” 符箐瑶摇头,不断往后缩,她面对危机难以避免的胆小怯弱,使得施暴者有种奇异的快感。千松嘉实矮下身钻进去,大手握住她的脚踝揉搓。 “好嫩啊。” 符箐瑶何时遇到过这种场面,瞬间吓出了眼泪,称得上声嘶力竭地喊叫:“不,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千松嘉收不住笑容,边大力拖边往外喊:“外面的,我找到了,把门关上。” “是。” 房內很快失去了光源,因为入夜,只能凭借月光,依稀看见人影。 符箐瑶的身份尊贵,莫说这样残暴对待,连稍微怠慢都未受过,她的两只腿被人扯住硬生生往外拖,背上硌到地板砂砾,磨出道道血痕。 她顾不上疼,努力踢腿想逃脱,然而作为一个瘦弱女子,她居然被桎梏地丝毫没有反抗力。 符箐瑶最后关头遇上桌角抓住,死命不放,喘着气道:“你,你是东夷人,你敢对我不敬,我让父皇踏平你们的地界。” 千松嘉实略略松手,“公主,我无意伤害你,只是和你互相倾慕,成亲前想多见你一面,皇上怎么会怪我呢。” 互相倾慕? 符箐瑶红着眼,不顾身份,“我呸!” “公主你别怕,我千松嘉实,只要你答应别乱跑,我现在就能松手。” 符箐瑶看着他的脏手紧握在她的腿,“好,我答应你。” “嗯。” 千松嘉实果然照他说的松开手,符箐瑶连忙收回发麻的双腿,连滚带爬地往西边墙角处躲。 她始终抱紧膝盖,不断扯着喉咙喊:“来人,来人啊!” “来人!” 千松嘉实笑了笑,掏出火折点燃了盏油灯,坐在桌边喝酒,“公主,别白费力气,你宫里原来的侍卫,太子殿下都安排走了。” 符箐瑶闻言,面色苍白,她长得甜美可爱,扮凶起来尤显可怜,“你敢对我不敬,我,我父皇绝对不会放过你!” “哎,公主,我劝你冷静为妙,要知道今晚过后,你便是与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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