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她有些替秦筝委屈,但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她愤愤不平就能改变的,怕给秦筝带去麻烦,承诺道:“此事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这姑娘心思纯粹,嫉恶如仇,秦筝是打心眼里同她亲近。 她和太子客居山寨,东寨的人对他们甚是友善,昨夜林昭为了帮她出气才跑去大闹西寨,弄得东寨和西寨盟约破裂,修栈桥的工作也停下了,秦筝心中颇过意不去。从林昭说起修栈桥遇阻,秦筝就想为她们做点什么,毕竟这跟她以前负责的那些工程比起来,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她本以为是理论上遇到了问题,给点技术性的指导让林昭去传话就行,但林昭说的那些问题,已经不属于缺乏技术指导了,而是基础盘就一堆隐患。 秦筝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实地考察再酌情给指导,便道:“阿昭,你若信得过我,可以带我去修栈桥的地方看看,兴许我能帮上忙。” 林昭眼前一亮:“可以吗?” 秦筝点头:“只是要隐瞒我们前去的目的,需得想个由头。” “这个简单,我给王大娘说一声,中午我去给我哥他们送饭!”她看了一眼厨房外边被扒光了野草后光秃秃的泥地,“正好阿筝姐姐你们院子里没种驱蛇虫的花草,你同我一道去便是!就说我顺道带你去挖驱蛇草!” 秦筝想了想,点头:“这个理由可行。” 灶上的瓦罐没怎么滚水了,隐隐还传出一股糊味儿,秦筝忙用湿帕子垫着把瓦罐端下来,“瞧我,都忘了这还煎着药。” 好在只是糊了底,把药渣挤一挤,还是能倒出大半碗药汁来。 林昭原本还对太子有几分爱屋及乌,但一想到秦筝先前说的他们家看重“女子无才便是德”,脸色不免有些臭:“糊了正好,若是叫我来煎药,我非得多加二两黄连不可!阿筝姐姐你这么好,嫁入他们家还受那些鸟气。” 秦筝心虚得一比,只庆幸厨房离主屋远着呢,太子听不见她编排抹黑的那些话。 她干咳两声道:“相公待我也挺好的。” 林昭颇为痛心疾首地看着她,想到太子功夫一流,相貌也称得上玉树临风,至少外表上她们看着是极为登对的,在危难中太子也不曾弃她独自逃走,心底的不忿才少了那么一点,只感慨道:“这世间的男人,怎么就没个十全十美的呢?” 她老气横秋地摇摇头,“阿筝姐姐,那我先去王大娘那边帮忙了,午时再来找你。” 秦筝看着林昭怀疑人生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好像打破了一个花季少女对于爱情的幻想,她在心底默念几声罪过。 卢婶子在山寨里有几亩自己的田地,用过早饭就下地去了,林昭一走,这院子里又只剩秦筝和太子二人。 她端着那碗糊底的药汁走进主屋,唤太子喝药。 因为昨夜才抢了他被子又差点把他挤到床底下去,上午又编排起人家大男子主义,秦筝就是再厚的脸皮,也没好意思看太子。 在太子喝药时,她拿着针线一边缝补他那件被水匪砍破的衣服一边道:“等天气一暖,院子里可能会钻进来蛇虫,一会儿用过午饭,我同阿昭一道去挖几株驱蛇虫的花草回来种在院子里。” 药汁入口,太子就隐隐尝出了一股糊味儿。 他看了秦筝一眼,没作声,咽下最后一口苦得叫人喉咙发紧的药,才道:“让寨子里的人挖好了送过来便是。” 秦筝正在跟手上那根绣花针斗智斗勇,她穿的线太长了,一不小心就打结,理了好几次线,不免有点心浮气躁,再听见太子这话,一个不小心就扎到了自己手。 她低呼一声,看着食指上沁出的血珠子,有点欲哭无泪。 想她一个援非工程师,当年在非洲大陆上铁路都能造出来,如今竟然败在一根绣花针上,秦筝突然生出几分英雄气短之感。 太子听见她低呼就看了过来,瞥见她莹白的指尖上那颗嫣红刺目的血珠,俊眉锁起:“别缝了。” 秦筝眼瞧着血珠子还在往外冒,不及回答太子的话,就把手指含进了嘴里吮了吮。 她十指细长,白皙如玉,唇畔嫣红,带着水光,半垂着纤长的眼睫显得有些可怜。 应该要移开目光的,但太子垂眼盯着她看了许久。 片刻后秦筝吐出手指,发现没出血了,这才满意了,她回答起太子方才的话:“咱们借住在寨子里,寨主兄妹待我们虽是客气,但什么都麻烦寨子里的人,总归是不太好。挖几株花草也不是什么累活,我出去走一趟,多熟悉熟悉寨子里的地形也好。” 秦筝自认为找的理由无懈可击,她说完后却久久没听到太子回答,不由得抬起头看他一眼:“相公?” 秦筝坐在凳子上,太子半倚着床头还是高出她一大截,他微眯着狭长的眸子看她时,给人一股居高临下俯视的压迫感。 他在人前一直都是内敛而淡漠的,但秦筝却总觉得那层淡漠后似乎藏了一只被封印起来的凶兽。 她纤长的睫羽颤了一颤,本能地想移开视线,太子却突然抬起手,拇指微微用了些力道擦过她丰润的唇瓣。 心跳又变得有些快,被他指腹擦过的唇瓣隐隐发烫。 秦筝怔怔地看着太子那张冠玉般的脸。 “唇上沾到了血。”太子把指腹上那抹淡淡的血迹拿给她看,嗓音很轻。 明明跟上次他帮她擦脸上的炭黑是一样的,但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秦筝拿着药碗走出主屋时,整个人都还有些晕乎乎的。 回到厨房后她摸了摸自己唇瓣,后知后觉自己这次是被撩了? 不过太子没再说什么,那午后可以按照原计划同林昭一道去栈桥修建现场看看。 第17章 亡国第十七天 太子身上有伤,要多吃高蛋白的食物。 卢婶子下地回来前,秦筝就已经把猪蹄和黄豆放锅里炖上了。 猪蹄事先焯过水,和豆子一起下锅炖前又单独炒过糖色,咕噜咕噜翻滚的浓汤里,砍成小块的猪蹄表皮呈漂亮的酱色,煮熟的黄豆也是胖嘟嘟、圆滚滚,翻腾的热气里都带着一股浓香。 用饭时秦筝注意到太子比平日多吃了半碗,想来这黄豆炖猪蹄还是合他胃口的。 吃过饭,秦筝按照和林昭的约定准备出门时,太子却突然问了句:“今晨的药,你没按我说的方子煎?” 秦筝出门的脚步微顿,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一味地加强药性,短期虽见效神速,可长此以往,便会败坏身体。相公,来日方长,咱们现在有足够的时间,还是按照大夫开的方子慢慢养伤吧。” 药汁苦涩,气味又重,秦筝猜测太子光靠尝也没能尝出里边药材的剂量,应该是等散药时,发现药性没之前浓,才发现自己换了药方的。 她说出那番话后,太子没再出声,秦筝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便道:“阿昭还在等我,我就先出去了。” 她抬脚迈出房门,春风穿堂而过,院外一株老槐树花落如雪,有几朵甚至飘至屋内来,秦筝黛青色的裙摆扫过门槛时拂落了门槛上的槐花,一头乌发在浅风里轻轻浮动,仿佛是在春水里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太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出神。 两世为人,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担心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药力。 经年征战,他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但战场上先机就是一切,所有人都在推着他向前走,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可以慢慢来。 为了用最快的时间养伤,他素来是用最猛的药。 太子看了一眼屋外潋滟的春光,或许……这一世是可以慢些来。 指尖下意识地想捻动什么,却摸了空,腕上什么也没有。 ——那串在他腕上缠了二十八载的菩提珠,已经随着前世的他一起葬入皇陵了。 …… 秦筝走出院子没多远,就瞧见了拎着食盒等在路口的林昭和喜鹊。 林昭见她背着个小竹篓,手上还提着把锄头,笑得眯起眼:“阿筝姐姐果然怎样都好看!” 秦筝嗔她一眼:“行了,别打趣我了,快走吧。” 既说是要去挖驱蛇草,样子自然还是得做足。 林昭让喜鹊帮秦筝拿这些工具,秦筝见她们主仆二人两手都拎着个大食盒,瞧着分量不轻,便回绝了,只道竹篓和锄头都不沉。 天光艳朗,山间草木□□,雀鸟的鸣叫声不绝于耳,倒显得寨子里似个世外桃源。 进寨那次秦筝被蒙住了双眼,此番跟着林昭出寨,才惊觉两堰山当真是处天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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