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好的,她没死。 林听瞄了一眼?段翎,他?没看她,看的是火光冲天的黄鹤楼,好像真的没介怀她刚亲他?的事,也真的信了她说那是为救人的理由。 饶是如?此,她也没放松警惕,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段翎。 林听抹去脸上的烟尘。 段馨宁呢喃道:“你们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说完这句话,段馨宁就晕了。她太过担心他?们的安危,此时见人平安无事,紧绷的那根弦忽然松懈下来,体力不?支便再撑不?住。 街上到处都是拎水救火或看热闹的人,芷兰被他?们拦着?,一时间追不?上段馨宁,见她晕倒,顿时手忙脚乱:“三姑娘。” 夏子默就在?段馨宁身边,张手抱住往下倒的她。 林听见他?接住了,收回?也想抱住段馨宁的手,建议他?们先送段馨宁回?段家,再找大夫来看看。 段馨宁被夏子默护得很好,没任何内伤外伤,只是受了惊吓,再加上游玩一天疲惫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应该没什么大碍。 “林七姑娘你也早些回?府。”夏子默也是这样想的。 接着?夏子默猜到黄鹤楼起火不?简单,可?能与段翎有关,他?大概需要留下来处理,于是道:“段大人,我?先送段三姑娘回?去了。” 段翎看向夏子默,颔首道:“有劳夏 ???? 世子了。” 夏子默顾不?上礼数,又一次将段馨宁抱起,逆流而行,大步流星走向停在?街边的段家马车。 可?算冲破了密密麻麻人群跑过来的芷兰亦步亦趋跟上去。 她总算理解陶朱方才为何想冲进火场里了,自家姑娘出?事,真要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命。万一三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陶朱灰头土脸,没给自己擦擦,却不?忘拿着?还算干净的帕子给林听擦脸,很轻很轻地擦,生怕脏污底下藏着?没人瞧见的伤。 虽然林听说自己没受伤,但陶朱仍然放心不?下。 林听折腾了一晚上,前不?久还扛着?段翎走来走去,眼?下腰酸背痛,恨不?得像段馨宁那样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管的晕睡过去。 她勉强打起精神对段翎道:“段大人,如?果?没我?什么事,那我?也先回?去了,你多加小心。”要留着?命,让我?来亲你,完成任务。 段翎淡淡地应好,又问:“可?要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林听出?了身汗,皮肤湿滑,很不?舒服:“不?用了,我?自个儿回?去就行,不?麻烦你了。”她拉过陶朱,“陶朱,走,我?们回?去。” 她们前一脚刚走,锦衣卫后?一脚就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越街而来,青锦衣甲碰撞发出?冷冷的声音,腰间绣春刀似煞气?满满。 刚还水泄不?通的长街,因为锦衣卫的到来,空出?了一条道。 百姓们认不?得谁,也不?会不?认得锦衣卫身上的那套官服和绣春刀,记得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 锦衣卫千户直奔段翎面前,行礼道:“大人,我?等按照您的吩咐在?黄鹤楼附近设下埋伏,成功将行刺您的人一举拿下,可?是……” 段翎:“可?是什么?” 锦衣卫千户还维持着?行礼姿势:“可?是那些人口中?含毒,我?们抓住他?们后?,服毒自尽了。” “你的意思是,抓了那么多人,没留下一个活口?”段翎缓缓地走了两步,手往前一抬,轻松抽走他?腰间的绣春刀,刀光如?霜。 冷汗沿着?锦衣卫千户脸颊滑落,忙道:“还有一个活口。” 段翎抚过削铁如?泥的刀锋,指尖却毫发无损,将绣春刀插回?刀鞘之中?,眼?尾一弯,笑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带我?见他?。” 锦衣卫千户:“大人,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 “何事。” “我?们在?抓那些刺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少年,我?们想抓他?,没抓住。不?过他?跟刺客不?是一伙的,可?否要调查此人来历?” 黄鹤楼燃烧的热浪顺风拂面,段翎脑海里浮现那个站在?林听身边的今安在?戴着?面具的样子:“此事,我?已知晓,我?自有安排。” “是。”锦衣卫千户迟疑着?,“大人,您身体可?还好?” 段翎身处火场会有晕眩之兆的消息,是段翎让他?散播出?去的,锦衣卫千户拿不?准是真是假,忍不?住问上一句。 “尚可?。”段翎的声音仿佛也染上了一层笑意,“走吧。黄鹤楼失火,朝廷命官险些被杀,身为锦衣卫自当要查个水落石出?。” 锦衣卫千户看着?段翎绮丽的侧脸,不?由得替东厂默哀。 东厂的手最近未免伸得太长,还伸错了地方,一见拉拢不?成,便要设法除之,诛锄异己。 可?这一招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的,至少对段翎来说不?适用,他?是能以己性命为诱饵的狠人。 锦衣卫千户对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彻底改观了。 他?经常替段翎办事,所以知道黄鹤楼幕后?真正东家是段翎,今晚为了抓住东厂的把?柄,不?惜让对方烧了日?进斗金的黄鹤楼。 * 李氏晡时就礼佛归来了,入夜后?待房里为林听绣帕子,林三爷一般不?会来她这里过夜的,所以习惯绣东西来渡过漫漫长夜。 绣到一半,李氏感到困倦,想喊丫鬟进来伺候她睡觉,外间传来了吵闹声,即使她们有意压着?声音说话,也逃不?过李氏的耳朵。 她隐隐约约听到南门大街、黄鹤楼、起火、七姑娘这些词。 听她们提及林听,李氏马上走出?里间:“怎么了?黄鹤楼起火跟七姑娘有什么关系?乐允呢?这么晚了,乐允还没回?来?” 李氏的陪嫁婆子眉心紧蹙,支吾其词:“今天是观莲节,南门大街有打铁花表演,但不?知为何,南门大街的黄鹤楼竟起火了。” 她一把?拉住陪嫁婆子的手:“黄鹤楼起火?乐允在?里面?” 陪嫁婆子知道李氏在?想什么:“夫人您别?着?急,七姑娘不?一定?在?黄鹤楼,老奴派人去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李氏推开陪嫁婆子,急切道:“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 “乐允这丫头最是爱热闹了,她会去看打铁花的。而且有段三姑娘在?,她们肯定?到最好的酒肆黄鹤楼看街上的打铁花。” 陪嫁婆子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没第一时间告知李氏,怕她受不?住,先派人去打听消息:“夫人,您冷静点,切勿冲动行事。” “放开我?。”李氏心系林听,哪里冷静得下来。 林听还没迈进院子就听到了李氏和婆子发生争执,料想她们是因为她才如?此,扬声道:“阿娘,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 听到林听的声音,李氏瞬间安心,先急忙迈出?院子看人有没有事,再开骂:“林乐允,你找死是不?是,再晚归让你睡柴房,还有,以后?少给我?往外跑。” “阿娘,你以为我?们去南门大街看打铁花了?” 李氏:“你没去?” 林听装傻充愣,暗暗地给陶朱使眼?色:“我?们没去,在?回?来的路上才听说黄鹤楼起火。” 来找李氏之前,她们已经稍作?梳洗,换过新衣裙。就是怕李氏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后?都不?同意林听外出?,困她在?府里。 以李氏比她还倔的性子,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让她出?府,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林听做不?来足不?出?户、供家族联姻巩权的闺阁千金。 院子的光线偏暗,陶朱因哭过而泛红的眼?很难被发现,她迫于林听的“淫/威”,跟着?一起撒谎道:“七姑娘确实?没去南门大街。” 林听给陶朱竖起大拇指。 李氏半信半疑:“真的?你们不?会是合起伙来骗我?吧,你这么喜欢凑热闹,居然没去?” “真没去。”林听抱住李氏,“我?骗你干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很晚了,阿娘你早些歇息。” 李氏捏了捏她手:“从今天开始,每晚要过来跟我?请安。” 林听苦着?张脸:“啊。” “怎么?你的听铃院离我?的院子又没多远,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我?是你阿娘,在?我?面前别?耍小心思。” “我?知道了,我?以后?每晚都会过来跟阿娘你请安。”林听幽幽道,总比她不?能出?府要好。 李氏满意了:“你后?天不?要乱走,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你前几天不?是选了要相看的世家公子?我?带你去。”李氏简直想剖开林听的心,看看里面装些什么,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林听没兴趣:“哦。” 李氏瞪了眼?她:“你这是什么语气?,想反悔?” 林听现在?哪敢忤逆她:“没有。我?的母亲大人,我?一定?会跟你去的,你就放一百心吧。” 过了李氏这一关,林听有气?无力回?到听铃院,鞋子都没脱,直接躺床了,脚垂在?榻外,歪头就睡。丫鬟见她累,不?敢进来打扰。 * 夜深人静,月色黯淡时,诏狱里传出?一声又一声惨叫,刑房的墙角满是血污,都是用刑时溅上去的,浓重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没能成功服毒的那名刺客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皮开肉绽的身体被洒满盐水,大腿几乎 椿?日? 没完好的肉。 寅时末,段翎得到了一张口供,擦着?双手从诏狱里走出?来。 他?就在?北镇抚司歇下,没回?段家,沐浴更衣时,盯着?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己片刻,目光落到抿着?的唇,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 仔细看,唇角被磕破了点皮,颜色愈发地深红。 段翎把?洁面的帕子扔进去,水花溅起,倒影顿时消失,他?系好绯色里衣的带子,上榻闭眼?。 翌日?一早,段翎刚醒来便感觉身下有湿濡之意,他?夜遗了。 这次的欲瘾跟以往的不?一样,更强烈,哪怕他?没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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