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怂恿大家都不要来买我家的种子,哪怕他们赶不走我家,到时候一年到头我什么都卖不出去,就这么熬着,我家早晚就得关门倒闭。 他在村里不停的开大会,三天两头就把全村人喊去村委会,商量着该如何针对我家采取一系列措施方针。 可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我家不仅没倒闭,生意反而是越做越好了。 这也是多亏了他。 他上门砸我家店的那天,隔壁村的村长正巧来找我,在门口一字不落听了个仔仔细细。 6 观摩会那天隔壁村长也在场,刘大爷丰收的玉米地真真切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来找我是想谈明年我和他们村合作的事情。 他想大批量进我的秋玉99,大规模替换掉他们村现在种的旧品种。 原本他对我不甚了解,也不熟络知根知底,心里也是犹豫。 可没想到听到我这一袋只赚几毛的利润后,当下就爽快拍板敲定了明年的生意。 村长定了这事情后,第二天就急匆匆的来给我送钱。 他一口气给我付了二十万的定金。 余下的钱,等到种子都到了货他就结清。 他们村的地不比我们村的少。 他有些为难的说:“小兄弟,你别怪我,那天观摩会上我帮你说话可也帮不了你太多,毕竟我一个外村人,怎么都说不上话。”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坚定:“不过你放心,我们村都是明眼人,干不出他们那混账事。” “我不图别的,只想带着全村人都富裕起来。” 他瞧着才五十来岁,头顶上头发白了不少,还秃了好几块。 比起我们村吃的膀大腰圆的村长,他这模样倒让我看出了几分劳苦受罪的不容易。 他说合作的事情落了地,全村人都高兴的不得了,想着要好好招待我一番。 他特地把我请去他们村子吃席。 我几次推脱不下,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 我一进村,他们又是敲锣打鼓又是放鞭炮,比过年了还热闹。 知道我来,村长不仅把自家的猪张罗的宰了,还大手一挥顺便送了几只鸡归西。 隔壁村全是没打过几次照面的生面孔,但都是说不出的淳朴热情,又是给我递烟又是和我碰杯。 他们愿意跟着我种,真心实意和我讨教经验方法,我当然也愿意倾囊相助。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对我爸的评价是出奇的高。 他们说,我爸那玉米种原本也卖给了他们村。 但好景不长,我们村眼红他们村的产量比自家的更多,品质还更好。 我们村好吃懒做惯了,丝毫不觉得其中有自己的问题,只认定了是一样的种子,就应该产出一样的粮。 是他们村的地更好,是他们村的人更会偷奸耍滑。 更是我爸把好种子卖给了他们村,所以他们村能打出更多的粮。 于是各路人马轮番上阵道德绑架,逼得我爸不再卖给他们村。 他们村清楚背后的罪魁祸首是村长推波助澜。 我爸没办法卖给他们,但还是给他们指了条明路,把就近另一家代理的联系给了他们村。 虽然后来折腾种子少不了要费一番功夫,但村子也算是实打实的富裕起来了。 我和隔壁村合作的事情没几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我们村。 这一下子,我们村的村民又开始着急上火起来。 他们和我家撕破了脸,来年的种子该上哪买? (未完待续,求赞求收藏求一切!) 别的不说,村里几十亩地种子可是大开销,何况种子要是选不好,一整年的功夫都得打水漂。 村长知道后,对我嗤之以鼻:“隔壁村算什么东西,只会捡咱们村啃过不要的烂馒头。” “这镇上就他们一家卖种子的?这天底下就他们一家卖?建民是我老朋友,卖的种子有二十多种不说,全都是双国审、三国审的好种子!” “原先就是被他家打压得再好的种子都卖不出去,现在他家不卖给咱们村,咱们正好乐得开心!” 他拍着胸脯给村民们保证:“建民说了,凡是在他家买种子的,都能包产量!就冲这句话,那个只会赚黑心钱的王八蛋他敢不敢说!” 他更是把那种子吹得天花乱坠,这好那好,没有一处是不好的。 不止他们听了迷糊,连我听了都得感叹一句这是十全十美的外太空物种。 这话一出,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 有村长牵头搭线摆平了他们难题,他们自然事事都要跟着村长走。 村长诋毁我家,无所不用其极的往我家泼脏水。 甚至还编造了一出我妈不是死了,是跟上别人跑了的瞎话。 那些村民们听了,点头连连称是不说,更是附和村长说我们全家都不是好鸟。 他们赖着我家的账不还,现在更是把我和我爸上门讨债是事情当成了导火索。 我把他们欠钱不还的统统起诉了,法院的通知他们如今也收到了。 可收到了又怎么样?判了我家胜诉又怎么样? 兜里没钱,一毛没有,就是不还。 他们知道从前的恩情是还不完的了,与其一辈子都要背着我家的债,还不如索性撕破脸当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他们还反咬一口,叫喊着说我家翻脸不认人,不管不顾他们的死活,一门心思掉在钱眼里,要置他们于死地。 他们坚信这一人一口唾沫,怎么着也能在地上砸个坑,怎么着也能淹死我。 我这众矢之的的地位升了级,成了人人喊打的叛徒走狗。 刘大爷把这事一告我,我差点没乐开花。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这帮村民是蠢到无可救药了,还是该夸他们听风就是雨无知者无畏。 这玉米种有国审的、省审的,双国审和三国审。 三国审的贵,可不是越贵越好,也不是国审越多就越好。 三国审可不是字面意思三个国家选定的。 只是说它的种植区域要大一些,审定区域代表在该区域的合法性,并不能代表种子的好坏。 而村长和那种子商说的包产量,就更可笑了。 种地靠的是人,靠的是天。 谁有老天爷的本事敢拍胸脯保证地里的产量! 7 这事沸沸扬扬闹着过了年。 我们村对着我家避之不及,冷嘲热讽。 隔壁村又是给我家送牛奶八宝粥,又是送腊肉香肠。 春天播种,夏末秋收。 一年的功夫眨眼过去,秋收的时候村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不出意外还是出了意外。 隔壁村的玉米今年大丰收,平均亩产两千八百斤。 玉米籽粒个个饱满行密,深马齿大马牙。 这样的好的品质,想来一块二一斤收也不在话下。 而我们村大部分玉米都得了病烂在了地里。 都没等到秋收的时候,早早就黄了叶子。 留下那小部分的幸存者,突尖不说,籽粒干瘪行数还少。 这下别说多打粮卖好价钱了,这品相的玉米喂猪猪都嫌,留着生火倒是烧得挺旺。 刘大爷的地是我们村唯一丰收了的。 这一年他没少向着我家的说话,违拗了全村人的意思,硬是顶着风口继续买我家的种子。 我家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不少,他也没少跟着我家受气。 今年他家的地比去年的还要好,亩产快要到了三千斤。 这个数不夸张。 今年年份好,风调雨顺,老天爷要赏饭吃。 可偏偏是这样好的年份,那些人的玉米烂的烂,黄的黄。 现在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意外不意外了,村长的门槛都要被群情激奋的村民踩烂了。 他们一个个涨红了脸挤在村长的院子里骂街。 “王大胆,你当初是怎么拍胸脯保证的!说好了包产量包产量,到头来没等产全烂了,直接死在娘胎里了!” “你这村长是怎么当的,眼下我们一年的功夫都打了水漂,你不仅得退我们的种子钱,你还得赔我们的玉米钱!”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我就说李响他家的种子次不了,他家爷俩干了一辈子了,卖种子卖的是信誉、卖的是脸面,你那所谓能打包票的老熟人能比得过人家卖了一辈子的脸面么?” “这种子吹得天花乱坠,这也好那也好,我也觉着好!好就好在根本种不成!根本不产粮!” “全村父老乡亲一年的血汗都压到你身上了,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别怪我们抄了你家…” ...... 村长脸上的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 自己那个所谓的好兄弟建民,早就在年初卖完种子察觉到不对劲早早跑路了,只把这烂摊子留给他一个人。 种子当然不是假的,也不是烂的。 因地制宜这样的话说上几百遍几千遍,永远都比不上一句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村长察觉到大祸临头,自己当初夸下的海口也是覆水难收。 他白着脸,强撑着精神,讪笑着给那群义愤填膺骂街的村民们辩解。 赔钱是不可能赔的。 他和‘好兄弟’建民的合作自己在中间抽成是不少,可这钱进了自己的腰包,哪还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可不管他怎么好说歹说、道歉求饶,村民们就是不认账。 当下就砸了他家的院子,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摔得砰砰响,嘴里的脏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骂得他连脑袋都抬不起来。 闹完一次第二天接着闹,鸡犬不宁。 就这样,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 我和村长的口碑在这几天被反转,我得到了‘沉冤昭雪’的公道。 村长成为了那个众矢之的,人人喊打喊杀,恨不得生吞活剥扒皮抽筋。 而我家被他们高高捧起,人人都竖大拇哥,夸我家不忘初心赚得都是良心钱。 因为他们这时候才发现,我已经拿下了这一片秋玉99的独家代理。 哪怕他们翻山越岭跑去另一个山头买种子也买不到。 他们三五成群的找上我家,哭爹喊娘求我家把种子卖给他们。 “响,以前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听了村长的鬼话,被猪油蒙了心,你别和我们父老乡亲们过不去,说到底这都是王大胆的错!” “是啊,婶子欠你家的五千块钱我给你拿来了,你要是嫌少要利息,我们再商量着给你补上。” “你不能不管村民们的死活,我们这种地的和你们做生意的不一样,一亩三分地种的可是全家老小的命呐!” “我错了,对不起,我给你家道歉,当时我还帮着你家说话,我说响是念过书的大学生,他爹一辈子老实本分,根本就不可能干出来那些事…” ...... 他们呜呼哀哉痛哭流涕,称得上是惨绝人寰。 可说来说去都把锅都推到了村长一个人头上。 我笑了。 大鼻涕到嘴知道甩了,现在后悔了可是晚了。 凡是我们村里的人来找我,无一例外全吃了闭门羹。 纵使他们在我家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我只有一句话:“不卖!” 8 村长上门讨饶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情。 见他进了我家店,刘大爷撂下茶碗,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结结实实抽在了他脑袋上。 和上次见面他耀武扬威凶神恶煞的嘴脸不同,这回来他乖巧的像是刚出壳的鹌鹑。 挨了这一巴掌,他一声没吭。 他对着我卑躬屈膝,点头又哈腰,“响,我给你赔不是,我替全村人给你赔不是!” “我不该信了那奸商的鬼话,他当初说卖一包种子能分我五块钱,又给我看文件又给我看报告,我看着这种子没有问题,不是烂的,也不是假的,虽然是贵了些,但是好歹是什么三国审的,总不至于烂地里…”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哭得老泪纵横,上气不接下气,“你怎么怪我怎么怨我都是应该的,那钱我最后也拿出来赔给村民们了,可还欠着不少,我还得想办法填上。” “我上了年纪糊涂了,识人不清,也吃到了教训得到了报应,你怎么打我怎么骂我都是应该的,可村里的地还要种,日子还要过,我只求你别把气撒在村民们头上。” 他这会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用心良苦一心为民,默默抗下一切的好村长形象。 前一秒颠倒黑白,后一秒比窦娥还冤。 刘大爷比我还清楚他这人的本性,一拍桌子冲着他喊:“少在这装了,你委屈?你造谣诽谤别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委屈?你砸了别人的店踩烂了别人的种子,怎么也不见你委屈?” “我还看不清你么?” “眼下你是被村民们逼得走投无路,你摆平不了这事你以后在村子里就待不下去了,你这才肯在这假模假样的道歉,你扪心自问你这话里有一句真心的吗!” 他低着脑袋转起了眼珠子。 下一秒,他就一脸豁出去一般,直挺挺的冲着我跪了下去。 他的鼻涕眼泪甩了满地,朝着我阴暗爬行匍匐前进。 我来不及闪躲,被他死死攥住了裤脚。 他对着我大声哭诉,大有要在我腿上写一个‘惨’字的架势。 刘大爷眼疾手快,拽着他的肩膀就把他扔出了门。 如今我是再也不会相信他嘴里的半个标点符号。 一次不行,他就来两次。 两次不行,他就来三次四次五次。 他把死皮不要脸的精神发扬光大,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的贴在我家。 他有功夫在这对着我死缠烂打,还不如早出晚归多去交易市场上蹲着先想办法把村里的烂玉米卖出去。 我由得他缠,左右损失的也不是我。 可他如此往复了一个礼拜,消停了。 不仅他对我消停了,那群村民们也消停了。 可我知道他们私下里正偷偷摸摸想去拿隔壁村打粮不要的玉米种。 村长每天深更半夜带着几个村民摸黑溜去隔壁村,挨家挨户的在他们的仓房里找品相好的玉米带走留种。 这样他们留了种子,自然不用再费功夫对着我拉下脸面求我卖给他们种子了。 隔壁村的村长抓住他们好几次现行,可抓住了他们也抵死不认账。 村长拿着手电筒,腰杆挺得比直,嘴里义正言辞:“那咋了,我们夜里睡不着出来遛弯了,你管得着吗你!” “哪偷了?我们就是看看,你见过谁家偷东西偷不值钱的!” 隔壁村的村长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我。 而他也是焦头烂额,纵使每天晚上村民们自发组了队伍巡逻,可抓住了也不能奈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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