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应倪正在给林蓉苑剪指甲,头也不抬地道。 陈京京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唇瓣,想再盛情邀请一下。但转念考虑到哥哥的叮嘱,以及思及应倪不接受她拎来的包括吴庆梅在内的见面礼的事。 犹豫了会儿,还是算了。 还想起。领证第二天,她欢天喜地冲进病房叫嫂子,应倪淡淡地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虽然没明说让她别叫,但不乐意的姿态像是被逼上的梁山。 对于她的不解人情,陈京京也蛮为哥哥鸣不平的,但还是依照吴庆梅的嘱托问:“除夕和春节呢?你要是不来的话就只有一个人在雅顿庄园过咯。” 当然后半句是她自己加的,想激一下应倪。 大过年,不会有谁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过。 然而应倪的态度很坚决,像是习惯独来独往,讨厌热闹。 一字一顿地对她道:“不要再问我了。不、来。” 陈京京撅着嘴巴就走了。 …… 下午两点过,应倪午觉睡醒,收到了陈桉发来的微信。 LG: 应倪睡得迷迷懵懵的,打着哈欠想起上午陈京京的话,懒懒地打字。 一个月里,他们保持着一周两次的通话频率,但通话时间都很短,微信要联系得频繁些,不过全看应倪心情。 心情好就多回两个字,心情差就装作没看见。 外面飘了点雨,云层乌压压的,应倪心情很一般。回了知道两个字后就把微信退了。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电话响起。 那头的声音很嘈杂,陈桉像是从一个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到另外一个地方,用手掩着听筒讲话,“京京要是让你去家里吃饭,不想去就不去,我妈那边我会解释。” 应倪:“嗯。” “顺利的话大年初一回来,最迟不超过初三。” 应倪:“嗯。” “你有什么安排?有要走的亲戚吗?节后回不回乡?” 应倪:“嗯。” 连续三个嗯让对面沉默了两秒,挡住听筒的手似乎放下去了,背景音立刻喧闹起来,掺杂着日语和车鸣声。 像是知道她没有认真听,不必保持安静的通话环境。 “别嗯了,说点别的。” “好。”应倪回过神来,点点头:“挂了。” 陈桉:“……” - 除夕前一晚,应倪在医院睡感冒了,没发烧但有点流鼻涕。 为了避免传染给林蓉苑,翌日晚上她带着口罩坐了会儿便打车离开。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她打算去雅顿庄园附近的大型连锁超市屯点吃食。 大年三十,超市正常营业。 原本通畅的走道被堆成小山的货物填满,上面打着红金色调的喜迎新春招牌,红灯笼和金元宝填满货架整个空隙。 新年气氛在此刻拉至最满。 兴许是大家都在吃团圆饭的缘故,超市内人迹罕至,只有几个售货员急不可耐地打着哈欠等待下班回家团圆。 应倪买了几包速食产品,外加一袋等会儿看剧磕的瓜子,慢吞吞地走到收银口。自助结账机坏了,收银台今晚只开放了最右边的一个。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大家子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十六七岁的小女生被簇拥在中间,看着一件一件被放上收银台的零食,喜笑颜开。 像是吃完团圆饭全家出动,只为满足家里小公主的新年愿望。 应倪快步掠过他们,一出商场口,凌冽寒风袭来,冷得她牙齿打了好几个颤。 离雅顿庄园有大概两公里的距离,打不到车,应倪只能步行,晚上九点的天色深得像泼了黑墨,雪天看不见月光。 路过一个在银行屋檐下卖草莓的老婆婆时,她停了下来。 这个季节的草莓并不甜,或许是天寒地冻老人孤寡可怜,也可能是找点事情消磨时间,她走过去询问多少钱。 “二十八。”老婆婆哆嗦得道。 应倪蹲在背篓前选,“给拿我个袋子吧。” 老婆婆从一堆揉成团的袋子里找出看起来比较干净的一个,应倪选了大概有一斤,老婆婆不停地劝:“没多少了,你全要了吧,全要了我给你便宜,只算你二十五。” 应倪摇头。 老婆婆又说:“太冷了,我卖完好回家吃饭,我还没吃饭呢。” 虽然是在卖惨,但她衣衫褴褛的模样也确实可怜。 应倪温声说:“太多了,我吃不完。” “哪里多!”眼见有戏,老婆婆将盆子里剩下的草莓全倒进口袋里,“一家人吃,一个晚上就吃完了。” 应倪没阻止她的举动,就静静地站着那里,低垂着睫毛看她上称。 “我一个人吃。” 老婆婆动作顿住抬头,像是觉得不可思议,“家人不回来过年吗?” 应倪半掀眼皮,睫毛也随之微颤两下。 她唯一的亲人在医院,害怕传染感冒得肺炎,今年只能各过各的。 但她没解释这么多,因为觉得别人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必要对着陌生人说这么多,搞得自己可怜巴巴的。 只简要答复:“一个人清静。” “是啊,一起过年热闹是热闹,就是难得收拾,我儿子儿媳下午回来的,又要铺床又要买瓜子花生,走了又要大会扫除。不过一年到头就为这一天,再忙再累也值的。”老阿婆收起秤砣递给她,“三斤二两,九十块,讨个吉利数字,少收你两块。八十八。” 应倪没上大学,但三位以内的数字还是能算清的。 二十五元一斤,三斤二两是八十。 什么少收,明明是多蒙了八元。 兴许是过年懒得计较,也可能是想让老人早点卖完赶上团圆饭,应倪没辩驳,安安静静接过袋子付了钱。 夜深露重,街道人影寥寥。两公里的路不算短,但走起来居然很快就到了。抬眼望去,平层万家灯火,饭菜飘香。 她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后转脚掉头。 庄园背面的绿岛,黑压压望不见灯光,应倪双手抄兜,装满速冻水饺和草莓的塑料袋分别挂在左右两个手肘上,随着低头踢碎石子的动作,撞击晃动。 就这样消磨到快十点,鼻涕擤了又擤的应倪终于遭不住了,迈脚回庄园。 电梯层层往上走的时候,她望着冰冷反光的厢壁想。 大概是常乐街破败腐朽的筒子楼住的都是和她一样穷困潦倒、无家可依的浮萍,没人挂灯笼贴对联,黑漆漆的一片,和以往的无数个夜晚并无差别。 过去几年才会觉得春节没什么大不了。 进入到室内终于暖和了点,一梯一户的电梯门打开,应倪吸了吸鼻子,按密码锁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柔和暖光倾泻出来,应倪以为是出门前忘了关灯,但当陈桉从玄关处走来,顺其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时。 她惊得直接怔住了,甚至微微张开了唇。 “你是去菜市场捡破烂了吗?” 陈桉的声音将她从懵然中敲醒,应倪站在原地,看着陈桉高拎在眼前的塑料袋。 光线下,被碾烂的草莓紧贴袋壁,汁水横流,虽然晶莹剔透,但面目全非的样子很倒胃口。 应倪取下围巾,挂在一旁,弯腰换鞋。 声音从挡住脸颊的发丝后闷出来。 “草莓本来就容易烂。” 陈桉想说你这草莓烂得也太不像话了,和揣兜里和人打过架似的。但察觉她心情不太好,动了动嘴皮没调侃。 进门的过道并不宽敞,略长偏窄,艺术灯投在墙壁上的光像小山坡一样,柔和细腻。应倪半垂着眼与陈桉擦肩而过。 余光里,他穿着灰色居家服,色调不太浅也不深,衬得皮肤比平日里白了点。袖子半卷至小臂,像是正在做什么家务,宜室宜家的松弛感颇浓。 一个多月没见,似乎什么都没变,但又好像全变了。 对于他的忽然出现,应倪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随着她一言不发地往前走,陈桉将东西放至饭桌,落针可闻的客厅里,尴尬感逐渐蔓延。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陈桉在身后回。 应倪看着通往二楼的旋转梯:“没注意。” 其实是开了飞行模式,因为出超市随手刷了一下朋友圈,从头到底全是团圆饭。 “先别忙上去。”陈桉叫住她。 应倪转头。 陈桉往厨房走,“洗了手过来吃汤圆。” 应倪这才注意到,厨房的灯是开着的,热腾腾的白汽四散氤氲,沸腾的水泡声似乎也隔着玻璃门传来。 再环顾一圈。像是没来得及贴完,落地窗前的地上散落着几张福娃,茶几上堆满了瓜子糖果薯条,以及在超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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