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又拿高辛钓她。应倪默了默,闭着眼说:“……但没吃饱,还能再吃点。”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窝囊。但没有办法,余皎皎和高辛是闺蜜,高辛的妈妈是促醒名医。 路况拥堵,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到了,开门注意一下,东西带好,记得付款。”车子停下后,司机提醒她。 应倪应了声好,弹出来的账单显示三十八块四,心头随之滴血。 侍应生将她领至最里面的雅间,除了余皎皎,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在,唯独不见高辛。 余皎皎勾勾手指头,示意她过来坐。 应倪站在门口没动,“没来?” “来了啊。”余皎皎说。 应倪这才走过去坐下。 红花要有陪衬,应倪在房间里就是那片干巴得有些发黄的叶子。沉默地听着她们的对话,时不时回一句,被忽视,然后又回一句,继续被忽视。 忍了十分钟,甜虾一只没吃,应倪问:“高辛呢?” 余皎皎:“你来之间就走了。” 应倪脸绿了。 余皎皎不可思议地啊一声,“我刚没给你说吗?” 应倪咬牙。 余皎皎:“我肯定说了,是你自己没听见。” 直到这时,应倪才百分百笃定,余皎皎在伙着这群人戏弄她。 估计来之前还炫耀:“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把应倪叫来陪我们吃饭!” 应倪拎起包。 余皎皎见状不问怎么了,也不挽留,只笑眯眯地道:“你应该早点来,地铁太挤,下次我让司机接你呀。” 应倪面无表情地走出餐厅。 天已经有些黑了,宽敞的大街上车水马龙,路灯鳞次栉比地亮起来。隐约有灯红酒绿的雏形,但应倪看什么都灰扑扑。 她不想挤地铁,也舍不得打车,在人群穿梭的路口罚站。 这时,滴滴的两声车鸣响起,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跟前。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陈桉那张硬朗的脸,“去哪儿,送你一程。” 陈桉视力好,习惯防御性驾驶,走这种小道喜欢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大老远就注意到了应倪。 他打算路过,但驶近发现她低着头在那儿踢石墩,踢完呲牙咧嘴瘸着脚,下意识踩了脚刹车。 应倪半抬眼,照旧没什么情绪地看着陈桉。 男人坐在昂贵的车里,穿着笔挺的西装,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腕表锃亮,糙味都变矜贵了。 她垂了垂睫。 宋敏邀请她去自家公司,余皎皎说下次让司机接她,现下这个男人要捎她一程…… 到底是有钱人乐于助人,还是闲得无聊看笑话?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 在狼狈的时候相遇,在她眼里,都和扫把星没两样。 应倪收回视线:“哼……” 她转身的速度极快,走路带风,发梢被吹得飞了起来。 陈桉滞了滞,后面响起催促的喇叭声。他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向前滑动,目光投向前方之时,没忍住笑了下。 这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变。 第4章 模糊的受气包记忆 她喜欢穿高跟鞋,鞋跟越高越细越美,但因为廉价,底子不是软皮的,踩着非常硬,加之刚才踢了石墩,整只脚疼得发麻发木。 地铁口在前方一公里,以这样速度走过去需要十几分钟,应倪往前望了望,又低头看看脚,郁闷地叹了口气。 对于陈桉的邀约,她一点也不心动,甚至反感。 如果停车的人是余皎皎,还有点硬着头皮上去的可能。因为她宁愿在女人面前丢脸,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狼狈摊开在男人眼前。 老城区人`流密集,热闹嘈杂,狭窄的人行道两旁汇聚了卖小吃的商贩,在青色的石墙上晕出腾腾白汽。 闻着香味,一整天没怎么进食的应倪更加走不动道了。 旁边有一家卖夹馍的。应倪转身过去,摊前站了两三个人,老板忙着切肉,砧板被剁得噔噔作响。 “怎么卖的?”她问了两遍。 老板低着头,因为生意繁忙而有些不耐烦,“上面写着!” 应倪抬眼,一张塑封过的A4纸贴在付款码旁边,表面混着汽车扬起的尘土,油腻的,隐在同样布满灰的招牌里。 只有鬼才看得出来。 小份八块,中份十块,大份十二。 糟糕卫生的环境意味着价格实惠,就是不知道分量怎么样。 “你要什么?”老板见她站了好久。 应倪说:“我再看看。” “你站过去点,别挡住别人了。”老板扯过一个纸袋,将夹好肉的馍递给旁边的女人,应倪抻脖子问:“你这是几块的。” 女人回答:“十二。” 肉这么少,一点也不地道。应倪立马掏出手机:“老板,要个八块的,少放青椒。” 她一边扫二维码一边用余光关注老板的动作。老板剁碎了一大块肉,但只划了一小角塞进馍里。 都不够塞牙缝的,应倪抬起眼,“算了,十块的。” 老板撑开馍,夹了额外的肉进去。多加的两块钱的肉和八块差不多。 “还是要十二块的吧。”应倪又道。 老板看了看应倪,表情很不友好,似乎在埋怨“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应倪视而不见地保持微笑。 肉塞了又塞,馍被撑得鼓鼓囊囊的,塞不下的掉在了包装袋里,应倪心满意足地接过,心情总算好了点。 但很快,她的情绪又down了下去。 同学会的合照出来了,余皎皎不仅发在群里,还编辑了朋友圈广而告之。 应倪叼着饼,越看饼抓得越紧,脸越阴黑。 站在最边上就算了,怎么只有半张脸? 并且所有人里,只有她这样! 反观余皎皎,一身D家的秋季秀场新款,搭配鸽子蛋大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地站在C位,脸是精修过的,眉眼像回炉重塑了一般。 就连陈桉这个曾经的边缘人物也西装革履地站在了男人堆里的中心。 对比之下,应倪灰头土脸,极其狼狈。犹如丧家之犬。 或是想印证什么,她从嘴里取下饼,点开云相册,翻找出很多年前拍的一张班级合照—— 她站在陈桉如今的位置,陈桉站在她的位置,丝毫不差地换位。 好巧不巧,陈桉的脸也没有完全照进去,不过只是缺了耳朵和右边的眼尾。 照片里。 应倪抱着束鲜花,眼睛明亮,笑得无比灿烂。 陈桉平视前方,瞳仁黑漆漆,看不出表情,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绿灯亮起,应倪纹丝不动像个地标,路人像流水一样从身旁经过。 她回到余皎皎朋友圈,盯着处于中心位的陈桉,机械、快速、凶狠地嚼馍。 就好像。 陈桉越俎代庖,篡了她的位。 应倪小心眼地将同学会合照从相册里删掉,收起手机,往前走去。这个动作导致嘴里的馍掉了。 好在外面有层塑料袋,她眼疾手快地捡起来,拨开袋子,夹在人群中,边走边吃。 不免想,人果真逃不过真相定理,从前嗤之以鼻的路边摊,如今从地上捡起来都吃得津津有味。 人生啊。 谁也料不到。 应倪双手抓馍,狠狠咬了一大口。就在这时,想起什么,忽地停脚,她杵在斑马线中间,背脊挺得僵直。 足足过了好几秒,才艰难地回头看去。 还好…… 梧桐树下找不到那辆黑色宾利。 陈桉已经走了。 - 应倪换了三次乘,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地铁,下地铁后,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回去,到家已是十一点半。 她住的地方位于四环边上的常乐街道,城乡结合部,大片大片待拆的棚户区。 环境差,离地铁口远。应倪不是没想过换地方,奈何租金太贵,靠地铁口的套一,就算位置不好,也要三四千块。 外边传来醉鬼吵架的声音,她一进屋就倒在沙发上,拆了根棒棒糖含在嘴里,躺了很久才坐起来处理脚后跟磨破的水泡。 这时,电话响了。 瞄了眼,是房东。 她放下酒精棉片,三两下嚼碎化了一半的糖果。然后惆怅地发起呆,任由铃声响了好几秒才接通。 房东是个急性子,每次房租晚给几分钟,便要打电话过来催促。不接电话就跑来把门敲得震天响。 应倪拿着手机,趿上拖鞋往卧室走。温声温气地让他宽容几天,等过几天发工资就马上转过去。 “几天?”房东抓住重点。 应倪:“十八号。” 房东不太情愿,但见她之前从来都是准时缴纳房租,“十八号早上哈,过了时间我就把房子租给别人了!” 应倪心里冒火得不行,嘴上却要不停地说谢谢。
相关推荐:
老师,喘给我听
将军宠夫
赘婿
被觊觎的她(废土 np)
姑母撩人
狂野总统
心情小雨(1v1强制)
左拥右抱_御书屋
好你个负心汉_御书屋
《腹黑哥哥。霸道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