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刚才的一些行为,耳根倏地又烧起来。 偏偏陈桉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嗯?” 应倪气不打一处来,全部扔他脸上, “不要了, 都送你!” - 这天之后, 两人的相处方式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应倪不管陈桉在没在家都会肆无忌惮地窝在一楼沙发看电视,陈桉照例充当水果盘托、递纸捧薯片。 但他不会像之前那样百依百顺, 水果不能吃杂了,薯片只许吃一包,烟就更别提了,凭空消失好几盒。 早起桌上的牛奶依旧经常没了热气,书房门的门也常常关着。陈桉并没有表现出很想再要她的样子,甚至窝在一起看电视时,中间还能挤下两个人。 不过发消息条条秒回,逛超市时会一本正经问她想要超薄还是凸点的 应倪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他的态度不冷也不太热。大小姐秉性依旧不改,吃完夜宵把垃圾留桌上,害怕陈桉不知道收拾,专门只开一盏饭桌的灯。然而次数太频繁养成了习惯,以至于某一天桌上干干净净,她也下意识留了盏灯。 但本质还是没变。 除了看剧时间,她不轻易下楼,他也不主动上楼,旋转梯像一道结界,渭泾分明地隔开两人的世界。 这天元宵。 应倪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一下后准备出门,下楼梯时恰好碰到从卧室出来的陈桉。他似乎没料到她这么早起床,脚步顿了一下,应倪也跟着停在倒数第六层台阶上。 目光对上。 由下往下俯视,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收进视线里。 陈桉个子高,肩膀宽,很适合穿西装。但平日里几乎都穿深黑系,领带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色,连花纹都少见。看多了给人一种高冷严肃的刻板印象。虽然他这人不说话时面相看着确实有点不太好糊弄。 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外套的颜色换成了带有浅细格纹的雾棕,不再硬挺的版型让整个人柔和不少,而领带居然星状花纹。 晃眼一看,有点英式复古那味儿。 应倪确实被惊艳到了,但不多,就一秒。然后在他发现前,快速收回视线往下走,并准备恶魔调侃。 结果刚想好一句“打扮得花里胡哨是不是要去走红毯”时,对面先开口了。 “去哪儿?” 应倪接连几天在外面找店面,昨晚选品又睡得特别晚,又困又疲惫。 三个字把她给问精神了。 掩饰性的打了个长哈欠,敷衍地回:“玩。” 陈桉静站着看她下楼梯,粉黛未施,胡乱编了个辫搭在肩前,配上棉衣和运动裤,头一回见她如此朴素。 也跟玩沾不了一点边。 旋转楼梯越往下角度越大,应倪的脑袋依旧晕晕乎乎的,害怕摔跤,扶着把手一步一步地踩。 与陈桉擦肩而过时眼皮都没抬一下,然后很快就被一道不算小的力气扯回去了。 陈桉勾着她的双肩包肩带,将人翻了个面,面对面追问:“去哪儿玩?” 像是逮小学生的动作让应倪很不爽,她拍开他手,臭起张脸:“逛街,和余皎皎。” 陈桉定了片刻才松手,视线随之落在她身后的双肩包上,浅灰色尼龙质地,底端下坠变了形状,似装了很多很沉,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她可能觉得自己撒谎信手拈来,但她不知道,她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心口不一的时候瞳仁会微微瞪大,眼尾也跟着扬。 总结来说,脸越臭心越虚。 察觉到他的打量,应倪双手攥上书包带,似对他追问感到不耐烦:“化妆品。” 陈桉看了眼腕表,懒得拆穿:“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应倪倒打一耙:“监视我的行踪是吧,你自己打扮得跟只孔雀一样是要去哪里开屏?” 这话听上去有点微醋带暧昧,陈桉知道她在虚张声势,不过当门打开,没有阳光落下的瞬间,也依旧觉得今天天气不错。 陈桉先进电梯,手挡在侧边,“参加婚礼。” 被他这么一说,应倪立马想起今天元宵,罗瓒结婚,穿太严肃了确实不合适。 随着电梯门关上,两人圈锢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呼吸同一片空气,这种感觉很微妙,有点像一起上班的夫妻,虽然他们的确是夫妻,但指的是结了婚很久异常恩爱的那种。 “一起?”陈桉试探性问。 应倪掏出手机,“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要给人添堵了。” 罗瓒看在陈桉的份上给她发电子请帖,她也看着陈桉的份上说了句恭喜。两人的关系从来没有缓和过,真要见了面像同学会那次吵起来怎么办? 她倒是不担心罗瓒晦不晦气,主要害怕新娘子伤心,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谁不想婚礼上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 兴许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陈桉没再提一起参加的事。之后的轿厢陷入了安静,就和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一样。 直到快到一楼时,陈桉说:“晚上罗瓒组了个局,会晚点回。” 应倪靠着轿厢角落,打着消消乐,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哦。” “不用给我留灯。”陈桉说。 应倪倏地抬头,“那是我忘记关了!” 陈桉笑了下,“那你今晚记得关,低碳。” 应倪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的,把手机猛揣回兜里,对着干:“我就要开!” 陈桉点点下巴:“也行。” …… 所以兜来转去是答应留灯了吗?应倪上了出租车后才反应过来。 车子很快上了高架,思绪被灌进来的风越吹越乱。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故意挖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师傅一脚刹车转过头来说“到了”。 思考打断,应倪道谢开门。一下车,“九里桥客运站”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老客运站,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灰扑扑的痕迹,出入口人影稀少。因为百分之九十的班次被新建在西边的城际客运站分走。 剩下为数不多的线路,是通往禾泽鲜少有人去的县城。 比如宝柳。 应军钰长眠的地方。 其实应军钰不是宝柳人,他出生在和宝柳接壤的黄渠市,至于为什么没有葬在禾泽或者落叶归根。前者是因为禾泽市内墓地紧俏昂贵,即便是偏远郊区,她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 而后者,则是应军钰那边的亲戚不止一次扬言要把他的坟掘了。 虽然觉得他们在放狠话,但撬过的门窗、被翻过的衣柜抽屉让应倪不得不得防备。 应军钰生前已经很痛苦了。 死后,她想让他安静点。 今天的天气和心情呼应,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任何色彩。去年坐的大巴车不知什么时候挂了绿牌,加速急促,应倪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加上昨晚没睡好,颠簸得胃里一阵翻涌。 忍了又忍,最终在车门打开的瞬间涌上喉咙管,冲出去后还没来得及蹲下就吐了一地。 缓了会儿后,实在不想闻车尾气,她起身招了辆摩的。师傅很野,八十码飙向松坡陵园,下车的时候问她什么时候下来,还加微信说坐车找他。应倪表面笑着答应,一转头就把加好友界面给删掉了。 应军钰的墓地在园林最深处,左右两旁立着两棵参天柏树。应倪很喜欢这两棵树,不惜付出多一倍的价格定下这个位置。 因为它们高大得像士兵,从前爸爸为她和林蓉苑保驾护航,现在换它们护着他。 陵园修在半山腰,绿树环绕,藏风聚气。因只有两个老头轮流守着,维护不当,坟头草冒得比人还高。应倪熟练地扯着野灌木用脚踩,然后掰断扔一旁,直到露出完整的墓碑才作罢。 清理杂草花了近二十分钟,喘了口气后便又从背包里拿出湿纸巾,照例坐在碑前一点一点地擦拭上面的泥土灰尘。 擦到照片时,应倪捏着湿巾纸咦了声:“爸,你也太脏了吧!” “是不是在那边不洗脸啊?” 回应她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应倪跟不在乎似的,一边擦一边乐此不疲地唠嗑,从天南说到海北,政治聊到军事,虽然她狗屁不通,但专挑应军钰感兴趣的话题。 聊得口干舌燥了,就把从禾泽带来的烟酒和提前一天打包的吃食摆上。 “你最爱的响油鳝丝,多姜葱,少胡椒粉。”应倪献宝似地端在照片前扇了扇,“闻闻,是不是很香?” 风停了,连簌簌声都听不见。 世界归于静谧。 像是在告诉她,永远不会有人回答。 鼻尖忽地泛起酸,应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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