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间老赵,那是我叔。” 老赵?哪个老赵?陈老九心里头转了一圈,赵可是大姓,煅烧车间姓赵的多了去了,他一时半会儿对不上号。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说不记得,只是含糊地“哦”了两声。 陈老九深吸一口,感叹道:“哎,这烟不错啊,有阵子没抽了。” 赵振国顺势把那半包香山烟塞到老九,这本来就是他昨天下午顺王新军的,拿来做顺水人情也不心疼。 陈老九乐开了花,那可是香山,处级干部特供的,一般人可买不着,抽这东西,太有面儿了! 眼瞅着快到饭点了,赵振国特别热情地说要请老九哥吃饭。 当场就掏出了十两全国粮票和五块钱,特别实在地拉着陈老九的胳膊,说要感谢他之前帮的忙。 这年代谁吃个饭不是精打细算,吃个七八分饱就算不错了。有这么个吃饱饭的好机会,陈老九哪怕是觉得小伙子是认错人了,也实在是拒绝不了。 首钢食堂内,赵振国给陈老九和自己买了两份荤菜套餐,花了十两粮票和两块钱。 吃饭的时候,赵振国瞧见了王新军和另一个工人,就是没看见老爷子和那个中年人,可能是时间刚好岔开了。 半斤米饭下肚,陈老九觉得自己吃舒坦了,谁知道小伙子非拉着他找个角落再喝点酒透透。 小半瓶二锅头下肚,陈老九舌头都直了, 赵振国趁机搭话:“老九哥,你上次跟我说你在这儿干十来年了...” 陈老九一听,嗤了一声,“你小子肯定记错了,你九哥我在这儿干了快二十年了。看着这高炉从建起来到现在,一天天变老,我也跟着变老了。” 后来赵振国才知道3号高炉是58年建设的。 那话咋说的,千穿万穿马屁不会穿,在赵振国口里,陈老九俨然是首钢第一人,绝对的技术骨干,把陈老九捧得整个人都飘忽了。 赵振国问:“老九哥,我能从煅烧车间到你们这儿么?我看你们好像没那么忙,是不是活儿不多啊?” 陈老九一听,更坚定赵振国是觉得煅烧车间太苦,想换车间的工人,叹了口气说: “哎,你说对了,咱们这设备利用率可不高,大概也就六成左右吧。听说小鬼子的钢厂设备利用率高多了,咱们这差距大着呢。” 利用率这么低,意味着一半的产能都没办法发挥出来,这... 赵振国装作好奇地问:“那咱这效益能好么...您这样的老辈子...” 陈老九顿时觉得嘴里的酒都不香了,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效益啊,马马虎虎吧。国家给咱们下了那么多钢的指标,可咱们挣了钱,大部分都得上交,自己手里头能剩几个子儿?” 赵振国故作随意地问:“咱那高炉都裂了,咋也不买点耐火砖修修?修好了咱们产能不就能上去了,还能多发点...” 陈老九听了,给了赵振国一个脑瓜崩,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小子,哪儿有那么容易!咱们买个啥都得经过上面审批,就像耐火砖,想买10吨,结果等了一个月才批下来!这效率,真是没法说,管咱们的部门太多了...” 陈老九后来又跟赵振国说了好多好多,这年代的工人跟后来的工人不一样,他们对厂子是有真感情的,都盼着厂子能红红火火,这样大家伙儿的日子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越过越红火。 ... 晚上,下班的铃声响起,赵振国就混在工人中间,出了厂区大门。 他出来等了一会儿,王新军才出来,老人和中年人更是最后才出来。 回去的路上,老爷子眯着眼问王新军和赵振国:“你们两个今儿这趟走下来,感觉咋个样喃?” 王新军摸了摸肚子,道:“今儿个在首钢转了一圈,还蹭了顿饭,就是那调研报告,得写点实在的,把看到的、听到的都写上去,别光捡好听的说。” 赵振国:... 大哥比他有本事啊,他是请别人吃饭,而别人却请大哥吃饭。 赵振国也接着话茬儿说:“老爷子,首钢挺大的,走了不少地方。还跟那儿的老师傅聊了聊,学到不少东西呢。不过,确实有问题,我觉得正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老爷子听了,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笑道:“你俩娃儿写报告,就是要实事求是,莫怕戳到痛脚杆,把脓包包都晾到太阳坝头摆起嘛,问题摆出来才有法子下药三!” 老人让司机把俩人放在大院门口,又回去处理工作了。 回了王家,王新军招呼赵振国进了自己书房,他给赵振国倒了杯水,跟他说: “振国,我也不瞒你,老爷子有让我去首钢帮忙搞改制的意思,他想让你也去...” 赵振国:!! 274、莫光看长相和岁数噻 赵振国手中的牡丹花茶缸微微颤抖了一下,几滴茶水险些溅出杯沿。 首钢不可能改姓私,但这个改,也是从未有过先例的大事,想抄作业都没地儿找去! 而他居然还有参与的机会?他何德何能啊! 天上掉下来个巨型馅饼,砸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这... 哪怕他是重生的,也不代表他有这种能力啊!他上辈子的公司后来是请了职业经理人的! 他想说自己没那金刚钻,不敢揽这瓷器活,想开口推辞,哪承想, 王新军压根儿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宏伟设想,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收也收不住。 赵振国:... 他瞅着墙上的挂钟,从七点半慢悠悠走到七点五十, 王大哥愣是一口水都没喝! 他有点坐不住了,眼瞅着就跟媳妇约定好打电话的时间快到了,王大哥还打不住。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外响起嫂子陈丽华的声音,“咦,吴叔,您站新军书房门口怎么不进去啊?” 吴老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脆推门而入。 拉着赵振国的胳膊说:“走,契仔,干爹带你去全聚德吃烤鸭去...干爹还有好多特供票。” 这年代,吃烤鸭需要同时持京市粮票和特供票,还要花八块钱,才能吃上。 被他打断,王新军才端起杯子,一口闷掉了一缸子茶水。 赵振国是真想尝尝这年代的北京烤鸭什么味道。但是... 陈丽华笑着说:“吴叔,我下班的时候买过了,昨天没让振国吃上,是我这个当嫂子的安排不周到,您也一块儿,吃了再走不迟。” 她昨天就想买了,结果下了班过去排队,烤鸭已经买完了。今天专门让人早早去排队买的。 电话没打,赵振国自然不肯走。 去往王克立书房的路上,吴老头拍拍赵振国的背,赵振国心领神会低下头,干爹在他耳边说: “干儿子,千万别答应他,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自古以来,改革哪次不是伴随着流血的。 首钢那个巨无霸,动了这块蛋糕,他王克立怎么都能保住亲生儿子王新军,但他怕自己保不住这个干儿子啊! 赵振国听懂了干爹的意思,他朝干爹笑笑,让他放心。 ... 这边,老人刚返回办公室,就有一个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的人过来跟他汇报赵振国今天做过的事情。 听完他的话,老人问身旁的中年人:“你咋个看哦?” 中年人犹豫了下说: “一个山里的野小子,偶尔发现了个金矿,迫于形势跟新军做了个交易而已,又歪打正着搞了个酒,一身匪气,领导您又何必那么看重他...” 老人摆摆手说:“莫光看长相和岁数噻,他们这些年轻人,才是咱们的未来...要敢做梦才行!” “想想你当年为啥子参加革命的!” 中年人惭愧地笑了笑问:“领导,您决定要让首钢改革了么?用新军我没意见,但用这小子...” 老人说:“好了好了,你去忙吧...” 这段时间,他见了很多人,听了很多声音。 有人表面上信心满满,但其实只是哄着他开心罢了;但也有赵振国这样的同志,是真的相信国家会好起来,觉得改革是有出路的。 振国描述的国家四十年后的样子,真好啊! 他想起了五零年,那时候很多人说打不赢,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我们赢了... 想起了三零年,很多人没信心,但星星之火...还是燎了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犯了错误,改正了便是,是时候该变变了... 他年纪大了,总怕有些事情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 从京市往大队部挂个电话,真快赶上蜀道难了! 赵振国守着电话线那头,先是京市的长途台接起来,又转到省里的长途台,接着再拐到县里的总机,最后才算是摸到了生产大队的电话,这一通折腾,足足费了十五分钟的光景。 等电话真正接通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十分了。 宋婉清早早扒拉完面条,王大海赶着牛车,把人稳稳当当地送到了大队部。 他让嫂子进屋等着那金贵的电话,自己就蹲在屋檐底下,抽烟、喂蚊子,跟小白大眼瞪小眼。 他是真想摸小白一把的,但小白哪能让他得逞,差点没把他手啄出血窟窿来。 其实,不用他叔多吩咐,这是他大嫂,振国哥不在家,护着嫂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虽然一红一白够使了,但振国哥走后,他还是跟另一个民兵交替着去振国哥家附近巡逻。 电话打得太艰难了,以至于赵振国也没敢跟媳妇煲电话粥,浪费宝贵的资源。 他只说自己在京市啥都挺好,让媳妇放心,自己还见着了大领导,上了电视那种,领导还夸他呢。 那高兴劲儿,比当初捡了小白的时候还高兴! 电话这头宋婉清还想象不到领导能有多大,不过她觉得,振国就该有这样的大出息,不该窝在这小山村里头。 她想跟赵振国说自己今天去找应教授夫妻了,应夫人问她想不想学医,她有点心动,但又怕在电话里说不合适,便只说家里一切都好, 问赵振国啥时候能回来,赵振国说日子还定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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