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姜芳菲的睫毛上下颤动了一下,宛若垂死挣扎的蝴蝶。 郭天明拍拍姜芳萍的肩头: “还有吃的吗?她明天还要去农场干活。” 姜芳萍乌溜溜的眼珠在郭天明脸上转了几圈,忽然笑了:“我去瞅瞅。” 她啪嗒啪嗒跑开,厅里头只剩下了郭天明和姜芳菲。 郭天明走近两步,停下来: “回来了就别想其他的,我去给你烧热水,你洗个澡换身衣服。” 姜芳菲的嘴唇抖得厉害,湿哒哒的发丝黏在没有血色的脸上: “郭天明,我出事那晚,你在哪里?” 郭天明别开脸,棱角锋利的侧颜显出冷漠: “我都没有计较你的不检点,你还好意思质问我?” 姜芳菲摇摇头,心下一片悲凉。 姜芳菲在文工团上班,那天团里的某位老师最后一次登台,结束以后请大家下馆子。 她只是喝了两口甜米酒,就稀里糊涂地醉倒过去。 再醒来,竟跟那位老师睡在了一张床上,还被他妻子带人捉了奸。 即便两人都穿戴整齐,什么也没发生,依然被组织戴上了流氓罪的帽子。 被关禁闭的三天里,姜芳菲几乎没有睡着过。 她没有告诉调查员同志,其实,对于那一晚,她并不是全无记忆的。 她记得郭天明背起了她,又将她放在了一张床上。 也记得姜芳萍想要脱了她的衣服,郭天明没答应。 “给你姐留点面子,别把人逼太狠。” 这道声音一直缠绕着姜芳菲,几乎要把她逼疯。 第二章 姜芳萍端出来个搪瓷碗,里面有一个发黄的冷馒头: “姐,只有这个了。” 郭天明皱起眉头:“你姐饿了三天,得吃点热乎的,我去给她下碗面。” 说完,他就要起身去厨房。 姜芳菲哑着声音拒绝:“不用了。” 她拿过姜芳萍手里的碗,倒了碗凉水,把硬馒头泡软了吃。 郭天明不解:“怎么不拿热水泡?” 姜芳菲指指喉咙:“疼。” 那位老师的妻子性子十分泼辣,“捉奸在床”的第一时间,就把姜芳菲拽起来,灌了一碗滚烫的开水。 沸腾的热水灼伤了喉管,那可怕的疼痛直到现在也没有缓解。 每一下吞咽都像在滚刀子。 郭天明的脸上涌起心疼:“我带你上医院看看。” 姜芳菲没有拒绝。 她一直是文工团的小百灵,整个洋槐镇都知道她的歌喉最动听。 如果再无法唱歌,那就好比是把她一半的灵魂从身上剥离。 姜芳菲站起身:“我先去换身衣服。” “天明哥,”姜芳萍忽然拔高了声音,“今天供销社傍晚到新货,你答应了要带我去买花丝巾的。” 郭天明抿抿唇:“先带你姐去看看嗓子,丝巾明天买吧。” 姜芳萍不高兴地瘪嘴: “天明哥,那丝巾很紧俏的,今天不赶趟儿过去,保准买不着。” 郭天明眼里涌起带着宠溺的无奈:“真拿你没办法。” 他转头看向姜芳菲: “你今天刚回来,先休息,我带芳萍去买丝巾。” 他像是担心姜芳菲不答应似的,又急急补充: “小姑娘爱美,等不了。你是她姐,能体谅的吧?” 姜芳菲静静地望向郭天明。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爱了整整五年。 从情窦初开的少女,到如今终于可以谈婚论嫁。 她甚至还在郭天明的诱哄下,早早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现在更是怀了他的孩子。 可是,当初那个指着老天发誓,会永远对她忠贞不二的郭天明,却把她送上了别人的床。 郭天明估计都不记得了。 曾经,哪怕姜芳菲只是擦破了皮,他都会从家里拿来港城的红花油,恨不得给她里三层外三层的抹。 现在啊,即便她的喉咙被滚烫的沸水烫伤,郭天明依然无动于衷地表示,姜芳萍的花丝巾更重要。 姜芳菲久久没开口,郭天明皱起眉,眉峰间隐着不耐: “你还想闹?教训还没够?” 如果是以前,姜芳菲少不了要给郭天明甩脸子。 但是今天,她不会了。 “好,”姜芳菲沙哑着嗓子,语调却出奇的平,“你们去吧。” 她重新坐回椅子,继续吃冷水泡馒头。 郭天明看了她几眼,如释重负地笑: “你总算学乖了,看来这次教训没有白捱。” 等他们并排出了门,姜芳菲正好噎下最后一口馒头。 她盯着碗里漂浮着碎末的水,勉强扯起嘴角。 乖吗?她只是在学着让自己不在意罢了。 这剩下的半个月,她会一点一点抹除掉自己的痕迹。 第一步,就从抹杀那个最爱郭天明的姜芳菲开始。 第三章 姜父姜母去市里看儿子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姜芳菲倒是松了口气。 她是姜家的养女,养父母对她并不好。 以前还会看在她在文工团工作的份儿上,做点面子工程。 现在她被关了禁闭,姜芳菲几乎可以想到对方会是怎样的嘴脸。 听京城的江爸爸说,她三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卖给了一个单身汉。 后来,单身汉生病缺钱,就把她卖给了女儿走丢的姜家夫妻。 十五岁之前,姜芳菲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十五岁以后,姜家的亲生女儿姜芳萍被找回来了。 从那时起,姜芳菲几乎就成了姜家的仆人。 那段时日于姜芳菲而言,无疑是十分黑暗的。 可是郭天明一直坚定地陪伴在她身边。 还亲口告诉姜家夫妻,他这辈子非姜芳菲不娶。 也一脸严厉地训斥过总想跟着他的姜芳萍,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郭天明说,他的真心,永远只给姜芳菲留位置。 郭天明的爸是杨槐镇的生产队大队长,姜家夫妻惦记着跟他攀亲的好处,对姜芳菲又和颜悦色起来。 那时的郭天明简直就是姜芳菲的天。 然而现在呢? 他心里的位置越来越宽,已经可以容纳更多的人选。 姜芳菲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才停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瓜子脸,杏仁眼,端的是个美人样貌。 只是那肤色苍白如纸,眼底也全是青黑,嘴唇处更是布满了干裂的细纹。 可尽管如此,她依然是出挑的。 尤其是那头长及后腰的乌黑头发。 郭天明最喜欢她的长发。 每次偷偷亲热,郭天明都会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头发,嘴里不住地发出满足的喟叹。 正因为这样,姜芳菲没有随流行剪学生头,而是坚持打大辫子。 如今看来,她就是个天真的傻子。 姜芳菲拿起剪刀,手起刀落。 断裂的青丝散落一地,密密麻麻,正如她稀碎的真心。 姜芳菲把换下的连衣裙剪成数块,做了墩布。 郭天明和姜芳萍回来时,就看到姜芳菲拿着那碎布片擦桌子。 郭天明眉心微敛: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裙子吗?怎么不要了?” “还有你的头发,怎么也剪了?” 郭天明直觉她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姜芳菲摸摸发尾,又看看手里的抹布: “剪头发是因为明天要去农场干活,不方便。” “裙子嘛,晦气。” 这条裙子是郭天明买的。 那次,姜芳菲编排的大合唱在全省五一汇演里得了表扬奖,郭天明带她去省城挑了这条裙子。 姜芳菲特别喜欢,不是重要场合都不会穿。 她就是穿着这条裙子去赴宴,然后被郭天明送上了别人的床。 郭天明细细地打量姜芳菲:“晦气?” “嗯。”姜芳菲继续抹桌子,“进过禁闭室的,不晦气吗?” 郭天明哑然。 姜芳萍眼珠一转:“姐,这裙子花了15块钱啊,你说丢就丢,也太不心疼天明哥了吧?” “哪儿像我,2块一条的丝巾我都只舍得买两条。” 郭天明表情有些不自然: “芳菲,本来也想给你买的,但是想到你刚从禁闭室出来,还是低调点,就没买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给你带了这个。” 第四章 那是一颗糖,糖纸瘪了,边沿还有点融化的痕迹。 姜芳菲没有接,乌黑的眼珠子透出了机械化的冷。 郭天明不自在地收回手:“我忘了,你嗓子还伤着。” “明天带你去医院,水烫伤应该不严重。” 姜芳菲不喜也不悲:“好。” 郭天明肯定忘了她明天还得去农场受罚。 可是姜芳菲也懒得再提醒了。 次日清晨,姜芳萍故意等在门口,给姜芳菲展示她的丝巾和裙子: “姐,你看,这条裙子是你出事那天,天明哥给我买的。” “足足要两张大团结呢。” “我说不买算了,天明哥还不答应,愣说别人有的,我也得有,我还得比别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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