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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跟在他身侧。 阮青雉见状,赶紧走过去。 关震邦侧眸扫了小姑娘一眼,便又沉着脸,看向倒地的冯森。 冯森面对首长和沈战梧,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被踹倒,摔得那么重,愣是一声没吭,立刻站起来,苍白着脸,敬军礼:“首长好!” “好?” 关震邦眉头上挑,冷冷地笑起来:“前脚有人投毒,后脚就有人吹哀乐,首长好?哈哈哈哈,老子马上要死的好了!” 冯森闻言,表情难堪地低下头。 关震邦看他这副模样,气得牙痒痒,大步上前,扬手对准男人啪啪两个耳光。 冯森身形踉跄了几下。 他重新站稳,呼吸粗重了许多,嘴角有鲜血流出来。 关震邦指着他:“冯森,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上面给你指派了这么简单的任务,你居然还能搞砸!看来,是老子以前高看了你!” 冯森舔唇:“首长,我也是按照任务执行的。” “放屁!” 关震邦厉声质问:“老子现在问你,举报人你查到了吗?在哪打的电话?几点打的?举报内容是真是假,你有核实过了?” 他想了想:“报告首长,我认为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把阮青雉带去审讯室,一审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关震邦被他气笑了,咬牙道:“俘虏还要讲究优待呢!冯森!” “这件事就算了,另外一件事,是你居然带人大摇大摆横穿家属院!现在人家闹到部队来,你说怎么办吧?” 冯森及时认错:“首长,是我做事太鲁莽了。” 关震邦不发一语。 锐利的眸子死死注视着他。 只有几秒,冯森就已经扛不住了,如实说道:“首长,我只想立功表现,因为沈战梧以前是我的兵,现在他成了我团长,我不服……” 还没说完,关震邦再次抬脚踹过去。 冯森倒在地上,缓了好长时间才站起来,重新回到老首长面前。 关震邦:“既然你把职位看得这么重,那好,从今天开始,你给老子暂停一切任务!” “首长!” 冯森有些急了。 关震邦头都没回一下,直接离开卫生所。 男人站在原地,烦躁地抓抓头。 阮青雉赶紧追出去,伸手抱住老首长的胳膊,嗓音甜甜地撒娇:“爹~” 关震邦脚下一趔趄:“……” 沈战梧:“……” 小姑娘十分狗腿地帮男人拍着胸脯,软声劝道:“好了好了,爹,咱不生气了,气大伤身,您是不知道,伤在您身,痛的是女儿的心啊。” 关震邦倒吸一口气:“你发烧了?” 阮青雉笑着摇摇头:“爹,我怎么敢发烧呢!要是生病了,这不是让您为我担心吗,女儿哪里舍得让你担心啊。” 关震邦见小丫头贱兮兮的样子,吼了一声:“站好了!” “哦!” 女孩立刻站好。 关震邦看了左右,见没人才低声训道:“一个丫头在部队里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阮青雉长睫微垂,一副认真听教的表情。 软软的。 他根本不敢大声呵斥。 男人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转头看向沈战梧,骂道:“你身为团长,连自己的媳妇儿都护不住,你太让老子失望了。” 沈战梧:“……” 阮青雉凑过去,又抱住他的胳膊,体贴道:“爹,事情都因我而起,我会深刻检讨自己的,还有阿杰后续的病情我也会跟进的!这些都不用爹操心。” “至于我的名声,那就更无所谓了。” “我只在乎你们,只要你们相信我,比给我金山银山都重要。” 关震邦看着女孩的视线,一点点软下来:“我查过举报电话,是从市医院对面的电话亭打来的,根据举报日期问了老板,他说是一个眼睛有问题的小伙子,你认识吗?” 阮青雉点头:“我认识。” 关震邦拧眉:“他是谁?” 阮青雉:“两年前我继母给我说亲,他就是那个相亲对象,只是当时我继母要的彩礼太高,两家人闹得不欢而散。” 沈战梧薄唇用力抿紧。 她继续说:“那天在医院他认出我了,就跑过来耍流氓!”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什么!?” 女孩示意他们别担心:“不过刚好有人经过,他没有得手!我就立刻跑回病房了。” 沈战梧眉头紧锁:“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呢?” “你受着伤,我怕打扰你……” 小姑娘委屈地低下头。 关震邦问:“他叫什么名字?” “李念军。” 阮青雉想了想:“他说他考上京都工业大学,来盛阳是为了在姑姑的钢铁厂里学习,还强迫我跟他去工厂……” 关震邦气愤不已:“这件事交给老子来处理,你别管了。” 盛阳钢铁厂就那么几家。 部队想查一个人还不易如反掌! 第70章 家里没女人不行 沈战梧他们很忙。 和她匆匆聊完就先离开了。 阮青雉不放心川川,又怕秀娟嫂子担心,打算先回家属院看看。 她刚走出部队,就看见张秀娟坐在树下阴凉处,愁眉苦脸地看着几个孩子玩。 大郎在旁边看小人书。 二郎三郎正手挽手,抬花轿,坐在上面的小新娘川川,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忽然,小家伙好像有所感应,抬头看过来。 看见阮青雉时,黑溜溜的眼睛亮了亮,露出一丝笑。 然后心甘情愿地让哥哥们娶回家。 阮青雉笑了下,扭头朝张秀娟娇声喊着:“嫂子。” 女人猛地回神,寻着声音看过来。 等瞧见小姑娘脸上的伤,眉头紧拧:“弟妹,那王八蛋动手打你了?” 人还没到近前,声音先到了。 张秀娟走过来,凑近仔细看了眼,然后转身就要去干架:“冯森那个王八蛋,老娘找他算账去!老东西!竟然敢动手!” 阮青雉赶紧拦住:“嫂子。” 张秀娟停下,回头看她。 女孩拉着她往回走:“冯森已经被老首长教训了一顿,还停了他的职。” “活该!!” 张秀娟解气地骂了一句。 又关切地问:“弟妹,谁举报的你?是家属院里的吗?” 阮青雉摇摇头:“是老家那边的,以前跟我相过亲,两家有了过节,前几天他在市医院见过我,所以想报复下。” 她破口大骂:“这什么男人啊,心眼这么小!回炉再造得了,活着都没意思。” 阮青雉轻轻笑出声。 女人回过神,捏着嗓子咳嗽几下,调低了音量:“这叫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跟这种男人过日子,谁过谁倒霉!” 张秀娟曾是草原上的姑娘,嗓门响亮,性格直爽。 个子也十分高挑,壮实的身材不逊色于男人,左连长站在她身边都莫名显得娇小。 此时却夹嗓子不敢大声说话。 就怕惊了身边的小姑娘。 阮青雉扯了扯她胳膊,踮起脚趴在女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张秀娟听完,差点惊掉下巴。 她压低声音问道:“她想干嘛呀?疯了吧!居然敢投毒?连自己后半辈子都不要了吗!?” 阮青雉摇摇脑袋。 不予评价。 张秀娟回头招呼孩子们回家,然后又转头和她说:“行了,不想她那些破事了,走,咱们回家吃饭,他们忙他们的,我们也要吃我们的。” 阮青雉点点头:“对了,大叔呢?” 张秀娟:“你说老朱啊,我让他先回家了,他给你留了电话,也说过几天再来看你。” 话音落下,阮青雉突然回头看向角落,眉头微拧。 “怎么了?” 张秀娟停下脚步,顺着女孩目光看过去。 那里只有几棵大杨树。 连个人影都没有。 阮青雉沉吟几秒:“是谢芳菲。” 这女人刚刚在偷看川川。 那是一种带着侵略和占有的视线。 阮青雉拧了拧眉。 提起谢芳菲,张秀娟长长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感叹:“她啊,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别看她成天叽叽喳喳,嘴上不饶人,可她心里比谁都苦。” “和杨排长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孩子,以前在婆家,没少受婆婆和姑姐的磋磨,来家属院这几年,没了婆婆在身边,还能好点,可偏偏啊,这俩人没一个拎得清!” “杨排长嘴巴笨,性格懦弱,谢芳菲呢,又是个没脑子的,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就这点真招人恨……” 女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两人一路闲聊回到家做午饭。 等人都走了,谢芳菲才从树后走出来,她一双阴暗的眼睛盯着川川离开的方向,缓缓眯起。 那孩子长得可真漂亮…… 他没有小腿,是个残疾人。 她生不了小孩,也是个残缺的人。 只有残疾人才明白残疾人的痛苦! 如果她成了他的母亲…… 自己会对他好! 光是这一点,阮青雉就做不到! 现在她对那个孩子都这么不上心,更别提以后她和沈战梧有了孩子后,会对他什么样了! 谢芳菲低着头往家走。 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把那个孩子弄到手。 刚到家门,看见燕玲从外面回来,她削瘦的脸扬起笑:“玲儿。” 燕玲穿着新裙子走过去,关心道:“菲菲,你不在家好好养身体,怎么又出门了?” “上午因为团长爱人的事,家属院里闹得鸡飞狗跳,你也没休息好,现在又跑出去,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啊?” 谢芳菲:“我身体已经没事了。” 她打开门锁:“来家里坐坐。” 两人一起进了东屋。 燕玲简单环顾了一圈,见房间干净,扯了扯嘴角,不太高兴道:“你身体都伤成这样了,还有精力给杨勇收拾房间呢?!” 谢芳菲倒了水过来:“闲着也是闲着。” 燕玲语重心长地劝道:“菲菲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以前被婆婆欺负,在这被杨勇欺负,房间乱着就乱着,正好也让他知道一下,这个家是你里里外外操持的!让他最好老实点!” 第71章 别碰我! 谢芳菲面色苍白,没说话。 显得心事重重。 对面的燕玲和她对比鲜明。 女人妆容精致,发型时髦,身上的裙子崭新,又在举止投足间故作官太太的派头,更衬得谢芳菲落魄不堪。 燕玲见她不说话,长长叹了口气。 仿佛是替好友感到窝火。 她假意思索了下,俯身撺掇着:“菲菲,你既然离不开杨排长,那就想办法让他回来吧。” “要不…你去部队闹一闹,给男人一个台阶下?” 谢芳菲视线空洞,好半天才摇摇头,还是那句话:“他最好死外面。” 语气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以前提起杨勇,都是满眼怒意,咬牙切齿地骂着。 可现在,没精打采。 好像男人回不回来,死在哪,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燕玲不满意谢芳菲的反应。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女人一眼:“你啊,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天生被男人拿捏的命!我跟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要一辈子被杨勇骑在头上吗?” 谢芳菲想了想:“那我应该怎么做?” 燕玲不明说,只模棱两可的回答:“怎么做当然看你自己了,我再怎么苦口婆心劝你,你不想那么做,也是白扯,算了,不说了,省得你心里发堵。” 谢芳菲心中确实堵得慌。 她忽然不知道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自己生不出孩子,丈夫不顾自己的死活,独自潇洒。 走的时候还把家里的钱全拿走了。 他根本不给自己活路。 谢芳菲呆坐在那,眼角划过一滴泪。 燕玲拍拍她肩膀:“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体!明天我让老冯去说说你家杨排长!” “对了,这个送给你。” 她从黑皮包里掏出一根口红,放到女人面前。 谢芳菲伸手把口红拿起来,拔掉盖子,拧出膏体瞧了瞧:“这么贵的东西,你要送给我?” 燕玲点点头:“对啊,喜欢吗?” 谢芳菲有了精神,走到衣柜的镜子前,拿着口红慢慢将自己干涩起皮的嘴巴均匀抹红。 燕玲皮肤白,喜欢用正红色。 会显得肤色更白。 可谢芳菲是黄皮肤,又因为生病,脸色是一种黑沉沉的黄,又长满褐斑,涂上口红,皮肤看着更黄了。 谢芳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愣住。 抬眼撇到自己年轻时的黑白照片,那时她才二十岁,两条黝黑黑的辫子垂在身侧,脸颊胖胖的,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梨涡,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谢芳菲喉咙酸胀,艰难滚动几下。 对着镜子抿抿唇,觉得唇色不够红,又拿口红抹了一圈。 唇如鲜血。 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可这次,她却很满意,勾唇笑了笑。 燕玲在后面夸:“好看诶!菲菲这个颜色真衬你,显得你气色好多了。” 谢芳菲不太自信:“真的吗?” “真的!我没骗你,以后就用这个色的口红吧,真的特别好看。”燕玲夸完,端起搪瓷缸喝水。 她微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鄙夷。 好看?好看个鬼! 也不看看自己长的鬼样子! 女人嘴角冷冷扬起。 阮青雉不是说这个口红里有毒么,她不想要,有的是人要。 谢芳菲不就感恩戴德地要了! 快用完的东西,她也当个宝,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如果不是跟谢芳菲站在一块,会让她有优越感,燕玲根本不想跟这种土包子有任何来往。 不过谢芳菲还真是没脑子啊。 自己说什么她都信。 这一点,还挺让人满意的。 燕玲喝了水,放下水杯,见女人还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头发,只是,无论怎么整理,都是黄脸婆一个。 尤其那张脸上多了一个刺眼的红唇,更显得女人丑陋无比。 可燕玲没有戳破,心内十分愉悦。 只要谢芳菲过得不好,就越能把她衬得越来越好,自己的男人是营长,又对她体贴,舍得给自己花钱。 单凭这几点,她燕玲走出去,哪个不羡慕她啊! 燕玲又违心地夸了谢芳菲几句,然后起身回家,她前脚刚到家,后脚冯森就回来了。 女人蹙眉:“你不在部队审问阮青雉,跑回来干嘛?” 冯森脸色很难看,冷眼瞪了妻子一眼。 燕玲看见他嘴角的伤,连忙问道:“你嘴角咋破了?谁打的?因为啥打你啊?” 男人听着女人喋喋不休地问题,心情更烦躁了。 他吼了一声:“你烦不烦啊!” 燕玲咬唇看着他,见男人脱了军装,站在镜子前,龇呀咧嘴地检查身上的伤痕,她挪挪嘴,小声道:“我这还不是担心你。” 冯森透过镜子看她,冷冷道:“老子用不着你担心。” 他整个腹部有好几个红肿的脚印,胳膊也疼,后背也都是擦伤,他从旁边桌子上拿起红药水,给自己肩头上药。 燕玲上前要帮忙。 只是刚伸手,就被男人躲开,蹙眉训道:“别碰我!” “你发什么邪火?你在外面混得不好,憋了一肚子回家,就只会跟我发火吗?”女人也没了耐心。 冯森冷笑:“这回不用混了。” 燕玲不明白:“为什么?” 男人缓缓眯起眼睛,攥着红药水瓶的手下意识用力,忽然抬手猛地把药瓶摔在地上,朝妻子怒吼道:“问问问!老子被他妈停职了,你他妈满意了!” 燕玲没办法相信这件事。 冯森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愣着干嘛!滚去做饭啊!” 燕玲心里乱糟糟的。 也就没和男人吵,转身去了厨房。 而冯森看着女人的背影,蹙了蹙眉头,没由来的一阵厌恶! 《嫡谋》 分卷阅读1 嫡谋 作者:面北眉南 分卷阅读1 嫡谋 作者:面北眉南 分卷阅读1 嫡谋 作者:面北眉南 分卷阅读1 《嫡谋》作者:面北眉南 : 前一世,所谓的血脉至亲告诉她,能为家族利益献身是她身为任家女子一生最大的荣耀。 结果她与姐姐反目成仇,让母亲垂泪早逝,累父亲血溅箭下… 重生于幼学之年,她再不是那任人摆布的棋子! 心怀鬼胎的姨娘,狼心狗肺的长辈,咄咄逼人的外敌,朝堂暗处的冷箭… 且看她如何谋算人心,一一揭去他们的画皮,灭之于无形! 所谓荣耀,是守护所爱至亲一生平安顺遂。 所谓荣耀,是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标签:家斗、家长里短、权谋 第1章 归来 承乾十七年的冬天来的要比往年早些。 重阳节才过去几日,靠北的几个州县就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 前一日还是气爽天高,这日午时刚至,天际却突然被一片灰中带橙的翻滚幕布所笼罩,短暂的预示过后,密密麻麻的雪花便迫不及待地席卷了整片天地。 不过一夜的功夫,燕州以北地区全都换了装扮,入目皆是一片银装素裹。 烧了地龙的厢房中,任瑶期闭着眼睛躺在热炕上,压在她身上的被子有些重。 她的额头和脖颈已经浸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脸颊也被炕上的热度烧得绯红,鼻息间充斥着薄荷脑的味道。 隔着内室厚重的棉布帘子,传来了两个丫鬟小声的交谈声。 “你这花样子真好看,不像是自己描的,哪儿来的?” “这是我找方姨娘身边的金桔姐姐要的。听说是南边京都里现在最近时兴的花样子,连云阳城里都没有。” “金桔姐姐?你竟能从她那里要到东西?” “嘻嘻,我说是帮五小姐绣鞋面用的,她敢不给?” “你个奸诈丫头,小心五小姐知道了让方姨娘把你拉出去配小厮!” “好啊你个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这张烂嘴。” 隔着帘子是两个丫鬟围着桌子追打的嬉闹声,桌上的茶具被撞的哗啦一响,声音蓦然一静,只不过顿了片刻就又闹将起来,总算是顾忌到内室的人,响动小了许多。 这时一个严厉的斥呵声突然插了进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的声音。 外头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朱嬷嬷赎罪,奴婢”两个小丫鬟急急辩解。 朱嬷嬷却是不耐烦的打断道:“小姐醒了没有?” 她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还带着些焦躁,虽是这么问着,脚步却是没有停顿地往内室这边来了。 “刚喝了药歇下,想必这会儿正睡得沉呢。”一个丫鬟急急回道,也连忙跟了上来,似是要帮那嬷嬷打起内室的帘子。 “你们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朱嬷嬷止住丫鬟的动作。 “是。”两个丫鬟脚步一顿,利索地退了出去。 任瑶期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没有动,似乎是睡着了。 隔断着内室与明间的棉帘子被掀开了,内室里闷热的空气被搅动,比内室里略凉的风流了进来。 “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 那人急急往炕边奔了过来,喊了几声见任瑶期没有动静,便伸手过来隔着被褥轻推她的胳膊。 任瑶期终于睁了眼,却有些睡眼朦胧。 “朱嬷嬷?”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在高热的炕上久躺,需时不时进些茶水。 “诶,是奴婢,小姐要不要喝水?”朱嬷嬷那圆圆的脸上立即就挤出了一个笑容,眼中却是有焦急的神色。 任瑶期点了点头。 朱嬷嬷立即走到内室靠北墙放置着一整套粉彩茶壶茶蛊的长条矮几旁,倒了一茶蛊水回来。 她将茶蛊搁在炕几上,再扶了任瑶期坐起身,一手撑着她的后背,一手将茶蛊端到她唇边喂她。 只是她倾的有些急,任瑶期偏了偏头,茶蛊里的水便滴到了她盖着的棉被上,松花绿的缎面立即就湿了一块。 “咳咳” 朱嬷嬷忙将茶蛊放下,轻拍她的后背:“小姐,您没事吧?” 任瑶期彻底清醒了,她推开了朱嬷嬷的手,斜睨了她一眼:“水是冷的” 朱嬷嬷忙赔笑道:“哟,定是那两个当值的丫鬟耍滑偷懒,忘记换热茶了,老奴等会儿就去教训她们。” 说着朱嬷嬷又将放在旁边的一件夹袄拿了过来,披到任瑶期的肩头,一边道:“小姐,刚刚姨娘接到消息,三太太和三小姐正在回府的路上,虽然大雪来的突然,城外好几条路一夜之间被封,不过有燕北王府的骑卫开路,马车最迟也能在今日傍晚前进城。” 任瑶期身子一顿:“母亲和三姐回来了?” 她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拢在襟口处的手指却是忍不住有些发颤。 朱嬷嬷的语气终于不掩焦急:“是啊,听说还是让燕北王府老王妃的车架护送回来的,昨日上午就从庄子上出发了,府里今日一早才接到消息。小姐,这下可怎么办?” 任瑶期迅速地眨了眨眼睛,掩去眸子里泛起的水光,她将披在身上的夹袄拿下来,想要穿在身上,朱嬷嬷立即上来帮忙,一边还在任瑶期耳边念叨:“也不知道三小姐是使了什么手段说动燕北王老王妃的。五小姐,等三小姐回来,这紫薇院里哪儿还能有您的容身之地?” 任瑶期闻言淡淡瞥了一眼正低着头急急给她扣襟扣的朱嬷嬷,心里却是不由得冷笑,十几年前的任家果然有不少的牛鬼蛇神。 这两日她都冷眼瞧着,想要认真瞧清楚这一张张浓墨重彩的画皮背后的龌蹉。 朱嬷嬷并未察觉任瑶期的异样,帮她扣好了襟扣抬起头接着道:“老太太向来喜欢三小姐多过您,三太太又什么事都依着她,咱们院子里的事无论大小都是她说了算,偏偏她又看你不顺眼,处处为难于你,让三太太也跟着不将您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一心只信她的蛊惑” 说到这里,朱嬷嬷拿眼悄悄觑了觑任瑶期,令她意外的是任瑶期只是斜倚在炕头那大红底子方胜纹靠背上静静看着她,澄澈的眸子如上好的琉璃,静谧剔透。 任瑶期记得三姐任瑶华是在承乾十六年秋因为推了六弟任益鸿跌入了荷花池,被老太太罚去了庄子上思过。 她们的母亲,任家三夫人去找老太太求情被拒之院外,最后便陪着三姐去了庄子上,九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嫡谋 作者:面北眉南 分卷阅读2 嫡谋 作者:面北眉南 分卷阅读2 嫡谋 作者:面北眉南 分卷阅读2 岁的她被留在了任家。 母亲李氏,是个胆小懦弱的女子。 李氏的懦弱不仅仅来源于她幼时颠沛流离的经历。 她庆隆四十七年嫁入任家,头两年无所出,第三年产下一女却在百日内夭折,第五年又生下一女。 这时候任家老太太对李氏已经十分不满,好在李氏在生下次女第二年又有了身孕。 只可惜李氏命中无子,第三胎生的竟然还是女儿,这就是任家五小姐任瑶期。 任家老太太因此对李氏彻底冷了脸,在任瑶期出生三日之后就做主为任家三爷纳了自己娘家妹子的一个庶女为贵妾。 贵妾方氏,进门半年便有了身孕,怀胎十月产下一对龙凤胎,奠定了自己在任家的地位。 而任瑶期的出生不仅让自己的母亲在任家的地位岌岌可危,更是一个让祖母厌恶的存在。 李氏从初怀上任瑶期开始,任老太太就对她这一胎满抱希望。她找得道高僧算过命,也找有经验的接生嬷嬷摸过胎,甚至还找巫师卜过卦,那些人众口一致的说这一胎是个男胎,所以任老太太也坚信媳妇的第三胎怀的是个儿子。 于是等任瑶期出生后,任老太太便认定新出生的孙女是个妖孽,将自己原本的孙子的位置给挤走了,对她喜欢不起来。 倒是同为李氏所出的三小姐任瑶华,因为长得肖似年轻时候的任老太太,又伶俐聪慧,因而得到了老太太的另眼相待。 “五小姐?”朱嬷嬷见任瑶期盯着自己不说话,以为她是犯了困,便试着轻轻推了推任瑶期,想着要不要再给灌一杯冷水下去。 任瑶期扫了一眼朱嬷嬷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朱嬷嬷身子一僵,掩饰性的抬起了那只手抚了抚鬓,一面笑道:“小姐,方姨娘说小姐您的病已经大有起色,还用原来的药方的话担心药效过于烈性,说晚些时候就请大夫进府重新给您把脉开方。” 任瑶期“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朱嬷嬷却是在心中暗自嘀咕,怎么这两日五小姐瞧着有些不同了?不过是个才满十岁的孩子罢了,那双沉静的眸子里偶尔流露出来的神色却让人觉得渗得慌? 对身边这些婆子丫鬟们,任瑶期大都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因为她们在她身边伺候的时间并不长,过后不久就会被打发出去。 这个朱嬷嬷她倒是还记得,在她当年的印象里朱嬷嬷似乎是个很和善很贴心的婆子,会给她出谋划则,算是她的心腹。 她记得自己甚至为了这朱嬷嬷跟三姐任瑶华吵了一架,最后还差点打起来。 可是以她如今的阅历来看,却不觉得这个朱嬷嬷有任何的可取之处。 她伺候她不够上心,对她院子里的丫鬟疏于管教,言词之间看似全是为她这个主子打算,实则却是处处挑破她与任瑶华的关系。 任瑶华性子霸道刚烈,幼时的她则倔强任性,这样的两个人在有心之人的教唆挑拨之下,紫薇院哪里还能得安宁?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允许那些人利用她们姐妹之间的龃龉来做文章,算计她们。 爹爹…母亲… 任瑶期在心中喃喃念道,这一世,你们定都要长命百岁才好。 第2章 猫腻 正当这时,外头又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接着帘子被掀开了。 一个身穿深绿色缎面袄,石青色棉裙的清秀丫鬟走了进来匆匆行了一礼便急急道:“朱嬷嬷,三太太的马车已经到了大门口,大太太正安排了人去二门迎接,姨娘让您赶紧的安排人将紫薇院的正房和大小姐的东厢给收拾出来,地龙都给烧热了。另外看看那被褥垫子有没有受潮,若是不能用就赶早的换下来。” 朱嬷嬷原本是坐在炕前的小杌子上,在听到这年轻丫鬟说话的时候早已经慌张的跳了起来,连那张小杌子也被她的动作给带到了,发出一声闷响:“什么?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要傍晚才到的吗?这才晌午刚过。” “哎呀,您现在还问这些做什么?横竖人已经快到了,您就赶紧的吧。”说完就又转身匆匆跑走了。 朱嬷嬷急的在屋子里乱转了两圈,终于还是跺了跺脚转头对任瑶期交待了一句:“奴婢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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