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玲猛地怔住:“这怎么可能呢?她父亲可是林行啊!” 冯森哼哼,鄙夷道:“她干的那些事,就算林行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她。” “先不说她擅自逃离禁闭室,违反了军规,就说她差点干死谢芳菲这件事,足够她喝一壶的了!” “什么!?” “她害死谢芳菲?这更不可能了!” 燕玲刷地站起来。 “还没死,是差点死了。” 冯森一边扣着扣子,一边纠正:“当时要不是沈战梧媳妇儿在那,她就真嗝屁了,你说说你来往的这几个烂人,一个生不出孩子,一个脑袋被驴踢的傻缺!” 燕玲昨天提前从医院走了。 没想到她走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还没消化完男人说的话,就听见他这样说自己,燕玲立刻不高兴道:“我为什么跟林如珍来往,你心里没数啊?” “你今年五十二了,才是个营长,人家沈战梧,二十八,副营长,只比你低半级,这还是上头怕他升得太快,压着呢,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你的领导!” “可他娶了林如珍就不一样了,那就是林行的女婿,林行本就手握重权,再来个树大招风的女婿,关首长还会待见沈战梧吗?他只能止步于副营长这个位置,可惜,林如珍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冷打断。 “沈战梧现在是团长了。” 燕玲倏然瞪起眼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冯森神色同样不好看,扯了扯身上衣服:“回来换衣服就是为了参加他的晋升表彰会!” 燕玲直挺挺地坐下。 冯森:“现在人家真的是我领导了,你今天有空去团长家,跟他小媳妇儿拉拢拉拢感情,别整天在家这么悠闲,我看着很不舒服!” 燕玲喃喃道:“当初你应该去战区的,那团长就是你的了……” 男人闻言,迈出的脚又收回来了,站在门口,冷嗤:“放你娘的屁,沈战梧头号兵王到那都是没了半条命回来的,老子去了,办的可不是晋升宴,是他妈葬礼!” 燕玲扭过身,不耐烦道:“你赶紧走吧!” 没一句是她爱听的。 冯森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怒冲冲过去,把女人压在身下,狠狠在她身上抓了一把,警告道:“当初你嫁给老子,不就是因为老子是营长么!老子为了你这张脸蛋,把那黄脸婆都踹了,现在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已经晚了!” 燕玲狼狈地躲着男人的嘴:“你别碰我!你滚!” 冯森怎么会听她的。 等男人走了,她坐在炕上,咬着牙,默默整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燕玲越想越气,当初自己鬼迷心窍,为了当官太太,十八岁就跟了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还有家世的老男人! 以前觉得他是个宝贝,那是她自己眼瞎,没见过世面。 现在冯森这个狗东西比屎还臭! 燕玲骂完冯森,又想到沈战梧的小媳妇儿刚搬进家属院,摇身一变就成了团长夫人。 把她以后的风头全都抢了! 她这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 集市这边,阮青雉买了整整一马车。 从桌子椅子到锅碗瓢盆,还有两卷崭新的竹席,这是要铺在炕上的。 除了这些,还有她和川川的衣服。 她还扯了很多布和棉花,下午打算和张嫂子做几床被子。 又买了大米,白面和高粱米,还有一大块肥猪肉,也是下午准备回去炼猪油。 张秀娟在旁边说:“好了好了,弟妹,这些就够了吧,其他的一些小物件,等什么时候缺了再置办也不急,日子不是一下子就过起来的,都得慢慢来。” 阮青雉抬头,看了看日头:“嗯,这些就够了。” “嫂子,上车,我们回家,今儿到我那吃,午饭我来做,就做炸酱面吃,我做得可好吃了。” 张秀娟笑着:“行,让嫂子尝尝你的手艺。” 等马车进了家属院,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军嫂的注意。 “呦,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这沈副营长的小媳妇儿农村来的吧,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就把这些东西都买回来了呀,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第49章 早死早超生 阮青雉刚要开口,就见秀娟嫂子直接跳下马车。 她站在那位军嫂面前,叉着腰问道:“你刚才说那话啥意思啊?” “咋地,想要别人夸你几句呗!就你会日子,整个家属院就你最会过日子啦!行了不!” “你说你听到这些话,害不害臊啊,能不能要点逼脸啊!你他妈会过日子,能把家过成那个死样子啊?一条裤衩子都要轮着穿呐!你他妈要是会过日子,家里爷们在部队里流着血,流着汗挣来的钱,会被你偷偷拿去娘家填补你那个吃喝嫖赌的弟弟啊!” “你他妈屁眼子一松一紧,说别人不会过日子,沈副营长人家两口子刚搬进来,家里啥啥没有,不去买,你给啊!没柴烧火做饭,把你当柴烧啊!你他妈的!” 阮青雉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这这这…… 还是她那泪失禁的秀娟嫂子吗?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军嫂,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挪了挪嘴,理直气壮道:“张秀娟,我又没跟你说话,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干嘛!” 张秀娟冷哼,嗓门比刚刚还大:“我男人跟着沈副营长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是兄弟,胜是兄弟,说句丧气话,他们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但有一天!他们可能会在战场上,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说,家里老爷们这样的交情,值不值得我这个做嫂子的,为自己妹妹出头!” 另一个军嫂瘪瘪嘴:“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巴结人家!” 张秀娟红着眼睛,以一种力拔山河之姿,狠狠朝她呸了一口:“我呸——!” 那个军嫂乱叫着躲开。 然后用袖子擦着脸,嫌弃道:“你怎么这样啊!真不讲卫生!” 张秀娟雄伟的身躯往前撵了两步:“就你讲卫生,整个家属院就你最讲究啦,裤衩子半年都不洗一次,都包浆了,翻过来还继续穿呢,我吐你口水都比你满嘴喷粪强!”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你脏心烂肺看什么不脏啊!以为我和你一样啊,大半夜不睡觉,拦着人家沈副营长说,帮自家男人在首长多美言几句!” 那军嫂脸臊得通红:“我没有!你少胡说八道!” 第三个军嫂小声嘟囔:“说来说去,就你家男人好呗,那大喇叭,呱啦呱啦的,多招人烦啊!” 张秀娟耳朵特别好使,听到后立刻怼过去:“我家大喇叭至少还有个响,你们家老爷们一个个跟哑炮似的,摔在地上连个屁都没有!” “张秀娟,你别太过分了!” “你一天到晚在家属院里四处骂人,这事早就传开了,看我们大家谁待见你啊!” “还有上次,政委媳妇儿把那孩子锁家里那事,也是你告密的吧!” 张秀娟走到马车旁边,回头一脸瞧不起地指着她们:“还说我家男人是大喇叭,我看你们才是老鸹成精,一天到晚叽叽喳喳!”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你们哪家爷们没被沈副营长和我家男人救过啊!讲良心的,就过来帮忙搬东西,不讲良心的,早死早超生!” 她喊完了,扭回头,吆喝一声:“走!妹子!不和这群歪瓜裂枣费唾沫!” 马车骨碌碌往前走,后面的几个军嫂气得直跺脚! 阮青雉抱着川川,坐在马车上,捂着小嘴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笑道:“嫂子,你真是舌战群儒的女英雄!” 张秀娟轻咳一声,压下嗓子,细声道:“这都是小意思!” 阮青雉又是一笑。 原来秀娟嫂子跟她说话一直用的都是夹子音…… 说话间,马车停在院门口。 阮青雉刚下车,叶怀仁拎着东西迎上来,喊道:“师父……” 张秀娟身形趔趄了下。 阮青雉惊讶:“叶医生,你来了?等多久了?” 叶怀仁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从小姑娘怀里接过川川:“我也是刚到,在医院值完班就过来了,听说师父今天搬来家属院,我过来给师父暖房。” 阮青雉:“让叶医生你费心了。” “应该的。” 叶怀仁说了一声,把川川放在院里的板凳上,打算一起往屋里搬东西。 结果刚挽起袖子,就被张秀娟扯到一旁:“我说,老先生,看您没有九十也有八十了,别说车上的这些东西了,就是整个家属院都没您年纪大,你还是到一旁看孩子吧。” 叶怀仁立在原地,被嫌弃地讪讪道:“我今年六十八,正值壮年。” 张秀娟身形又是一趔趄。 阮青雉往屋子里拿东西,想笑不敢笑。 正在这时,胡同里跑进来三个小子,都穿着背心和短裤,其中两个看着十四五岁,另一个年纪小,八九岁的样子。 他们跑得满头是汗,挥手大声喊道:“娘。” 张秀娟闻声抬头,然后笑道:“弟妹,咱们的小帮手们来了。” 等三个小子到了近前。 她挨个介绍着:“这是我的三个儿子,大郎,二郎,三郎,叫婶子。” 三人齐齐鞠躬:“婶子好。” 张秀娟:“还有这位,叫爷爷。” “爷爷好。” “那个是你们的川川弟弟,以后沈叔和婶子一家就住到我家隔壁了,大家要互帮互助,你们不许调皮捣蛋,不许欺负川川弟弟,记住没?” 三个高低不一的小子,异口同声道:“记住啦!” 张秀娟叮嘱完,摆摆手:“过来搬东西。” “好嘞,娘!” “娘,我比大哥力气大,我一只手能拿两个。” “娘,我比大哥二哥力气都大,我一只手能拿十个。” “是是是,你们都太厉害了。” 家里时常上演这种比拼赛,张秀娟都懒得挨个夸了。 阮青雉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 有几个半大小子加入,东西很快搬完了。 大家一块进了屋,阮青雉开始张罗做午饭,把新买来的铝盆洗干净。 刚准备和面,就被秀娟嫂子抢走了:“弟妹,我来和面,和面得用力,这样切出来的面条才劲道。” 不用和面了,那她只好过来准备肉酱。 第50章 假白莲遇到真绿茶 在那块肥猪肉上,剔下一些瘦肉和肥肉,放在一起剁碎。 大郎从家里端来大酱,还有几个蘑菇干和干辣椒,也被阮青雉一块剁碎了。 二郎就负责烧火。 阮青雉把肉末放在烧热的锅里,滋啦一声,翻炒几下就有了浓浓的肉香。 三郎跑过来,眨着大眼睛,夸道:“婶子,像你这么好看的人,炒菜都这么香吗?” 一句话,又把阮青雉逗笑了。 她发现了,这三个孩子里,大郎个子最高,一双丹凤眼,红嘴唇,长得很漂亮,也很文静,像个大姑娘。 二郎皮肤最黑,模样和左连长很像。 有时话多,有时沉稳。 至于这个三郎,眼睛圆溜溜的,顶着一对小红脸蛋,可爱又嘴甜。 一会儿跑到叶老先生那,夸夸他,一会儿跑到他娘身边,夸夸他娘,这会儿,又颠颠跑到她身边来。 阮青雉挑了几块炒熟的肉渣渣分给几个孩子。 她朝屋里说道:“嫂子,你把三个孩子教得太好了。” 张秀娟把面团往盆里摔得啪啪响,笑问道:“喜欢呀?” “这么好的孩子,能不喜欢嘛!” 女人拿着面团开始擀面条,笑得更大声了:“你也不用着急,很快你家小川川就得有弟弟妹妹了,川川啊,你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 川川靠在叶怀仁的怀里,歪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她。 张秀娟笑容一怔,呐呐道:“川川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孩子,比我家大郎还好看,只可惜……” 下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 半晌,咬着牙,骂道:“妈的,那帮畜生!杀千刀的玩意儿!” 张秀娟埋着头,吭哧吭哧擀面条。 仿佛手里的面团就是那些杀千刀的敌人! 屋里屋外,气氛微微低沉。 不过有三郎这个小开心果,气氛很快又热闹起来。 人多,活干得就快,转眼炸酱面就做好了。 大家开开心心坐下来吃饭。 厨房的前后门一开,过堂风呼呼吹过,凉爽又惬意。 几个孩子呼噜呼噜吃了好几碗,吃到最后,小三郎靠在椅子上,揉着肚子,问:“婶子,晚饭还能吃炸酱面吗?” 张秀娟板着脸训他:“刚放下筷子,就惦记下一顿了!” 叶怀仁在旁边也依依不舍的放下饭碗:“别说孩子觉得好吃了,就是我这个大人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炸酱面!” 阮青雉抱着秀娟嫂子的胳膊,嗓音娇娇软软:“嫂子和的面真的是一绝。” 张秀娟抬手摸摸小姑娘白嫩的脸蛋,把嗓子夹得更紧了,就怕自己的大嗓门吓到她:“炸酱面吃的就是这个卤头,要不咋叫炸酱面呢,我面和得再好,你卤头做得不好吃,也白扯。” 两人商业互吹时,从院外扭进来一个人:“弟妹?你在家不?” 厨房里几个人闻声朝院外看。 张秀娟见来人是燕玲,脸上的笑落了落,小声说道:“燕玲,冯营长的媳妇儿。” 阮青雉:“我在谢芳菲的病房里见过她。” “她和谢芳菲,还有那个林军医,是家属院的铁三角,谢芳菲就是她俩的枪,指哪打哪,这只花家雀儿主动跑过来,估计没什么好事。” 阮青雉的目光往燕玲身上撇了撇。 花家雀儿…… 燕玲梳着时髦的齐肩短发,发尾内扣,头顶搭配一个黑白点的宽发箍,身上穿着同款的收腰长裙。 站在那,的确亭亭玉立,流行范十足。 只是看着有点小家子气。 两人传递情报的功夫,燕玲已经走进来了,目光扫了一圈,笑道:“家里来这么多人呢……” 她转眸,看向阮青雉和张秀娟,又问道:“嫂子,弟妹,你们不欢迎我吗?”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吃饭了?” 阮青雉眨眨眼睛,暗道:坏了,自己这个假白莲,遇见了个真绿茶。 她给燕玲拿了把椅子:“哪能不欢迎嫂子呢。” 张秀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话:“是啊,来者皆是客,就算真不欢迎,也不能把人往外赶。” 燕玲捏了捏手指:“……” 她最烦的就是这个张秀娟。 长得五大三粗,和男人一样高壮,嗓门比起床号都亮。 一点都不像女人! 燕玲心里烦,但脸上始终保持着营长夫人宽和的笑意。 她抚着裙子,缓缓坐下,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白面面条:“吃得这么好,是有什么喜事吗?” 张秀娟装作吃惊的样子:“燕玲弟妹啊,冯营长要复员啦?现在一碗白面面条,对你来说都是好东西了?有喜事才能吃得上吗?” 燕玲咬牙:“……” 阮青雉闻言,赶紧起身,把几人吃剩的几根面条捞出来,拿着挖空的肉酱碗蹭了蹭,又拌了拌,递过去:“燕玲嫂子,我也不知道你没吃过白面面条,还剩了点,你吃了吧。” 燕玲又咬了咬牙,摆手拒绝:“不不不,我吃了饭来的。” 她看向张秀娟,轻声道:“我以为你们不经常吃这些精面的,所以……一场误会。” 话音落下,屋子里没一个人吱声。 燕玲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她顿了顿,对阮青雉说道:“没想到沈副营长自己找的小媳妇儿这么漂亮,你多大了?你和沈副营长差几岁啊?” 阮青雉含糊回答:“七八岁。” “那我俩的情况还差不多呢。”燕玲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 “对了,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燕玲,是一营营长的爱人,我家老冯也比我大,我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嫁给他的,所以我说,我俩有点像,这么一看,我俩长得也挺像。” 阮青雉笑容淡淡,不想搭话。 燕玲根本不在意,自顾自地说:“要不,我认你做妹子吧?我一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合我眼缘,感觉和你特别亲。” 趁着沈战梧升为团长的消息还没传开,她先卖阮青雉一个人情。 阮青雉却垂下头,抿唇难过道:“我姐姐今年刚走了,她临死前最放心不下我了,现在嫂子要认我做妹妹,她在下面肯定高兴,没准晚上还会去找嫂子,告诉你怎么做好一个姐姐……” 第51章 媳妇儿!!! 女孩为‘过世的姐姐’挤出几滴眼泪。 燕玲脊背发凉:“……” 她表情勉强,扯出几声干笑后,连忙岔开话题:“我家老冯虽然是领导,但沈副营长可是跟他无话不谈的,每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都会过来请教老冯。” 阮青雉笑眯眯:“是吗?” 燕玲回了个差不多的笑:“是啊,弟妹,你刚来家属院,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或者听了个别人的挑拨,就觉得这里是狼窝虎穴了。” “其实大家都非常可爱,包括我家老冯,一听说弟妹准备搬进家属院了,就天天嘱咐我,以后要对弟妹多多关照,其实这些话,不用他说,我都会做,我作为他爱人,像这样的思想觉悟是与生俱来的。” 阮青雉眼角弯弯:“看来,我还得谢谢嫂子了?” 燕玲欣慰一笑,举止间一副营长夫人的做派:“这都是嫂子应该做的。” “老冯没什么本事,就是个小小的营长,可他呀,特看好沈副营长,他一直觉得这年轻人后生可畏,平时对他也特别照拂,只要有机会,就在领导面前夸奖他。” 阮青雉避重就轻,替她委屈:“燕玲嫂子,你真可怜,嫁了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以后找男人,你可要擦亮眼睛找啊。” 燕玲当场破防:“!!!” 什么玩意儿?! 嫁了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 村姑都听不懂人话吗!? 燕玲越想越气,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差点没被气死! 阮青雉不想再听女人废话,起身收拾桌子:“嫂子,你先坐,我把这收拾收拾。” 张秀娟见她动了,也赶紧起来帮忙。 碗筷撞得叮铃咣啷。 燕玲当然知道这是她们的逐客令! 她捏紧手指,压下火气,从裙侧的口袋里摸出一根口红,放到桌边。 燕玲勾着嘴角,有些强颜欢笑:“弟妹,虽然之前我们在医院见过,但当时情况不对,那今天就算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嫂子送给你一个好东西,你从农村来的,应该没见过……” 阮青雉装做不懂:“这是什么?” 燕玲又把口红往她那边推了下:“这叫口红,涂在这的。” 她指着自己红润的唇:“这根我用了一次,感觉还不错,嫂子就送给你了。” 话音刚落,叶老先生怀里的小川川不知怎么地忽然挥手。 把那根口红打落了。 盖子弹开。 膏体那部分刚好落在张秀娟的脚边。 燕玲脸色刷地变了,赶紧去捡。 张秀娟顿了顿,在女人之前把口红捡起来,看了眼,噗嗤笑起来:“燕玲啊,快用完的东西也好意思送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叶怀仁听到这话,立刻拧眉看向女人。 燕玲一下子就怔住了。 不过还算她反应快,惊讶地抢过口红,然后又恍然地道歉:“哎呀,拿错了,这是我平时用的,弟妹,我现在就回家给你取去。” 阮青雉摇摇头:“不用了,这款口红的铅汞含量都超标。” 燕玲嘴唇动了动:“铅,铅什么……?” 她没念过书。 “就是水银。” 阮青雉浓密的眼睫微垂,看着乖巧可爱的川川。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抬手揉揉他的头顶,继续道:“涂一次口红就等于吃一次微量毒药。” 燕玲攥紧掌心里的口红:“看来弟妹嫌弃我送的东西?” 张秀娟在旁边吱声:“不是嫌弃,是惜命!” “你没听到哇,你那个里面有水银啊,我劝你也别用了,冯营长五十多岁了再中年丧妻,也太惨了点。” 燕玲眼前一黑,赶紧扶住桌边。 张秀娟见状,吓了一跳:“哎呀呀,看吧,中毒反应都这么明显了,你还一天到晚把嘴唇子涂得跟吃了死孩子一样红。” 燕玲浑身发抖:“……” 我是被你们气的。 这时,左新程趴在两家中间的墙头上,喊道:“媳妇儿!!!” 张秀娟连忙来到屋门口:“你咋回来了?” 左新程翻身跳进来:“看你们都不在家,我一猜就知道你在弟妹这。” 阮青雉迎出来:“左连长吃饭了吗?” “吃过了。” 他又扭头对张秀娟说:“媳妇儿,你给我弄点水就行,一上午没喝水,渴死我了……” 等他喝完水,才看见燕玲也在,挑眉道:“呦,稀客啊。” 就一句,便没了。 燕玲差点被气笑了:“……” 好!很好! 你们一个个都不把营长夫人放在眼里!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 这个仇,她记住了! 那边的左新程一张黝黑黑的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嗓门大得出奇:“我给弟妹送好消息来了。” “一共三个,这第一个啊,从今天开始,老战官升三级,以后就是我们一团的团长了。” 张秀娟拍着大腿:“老战成团长了?” “哎妈呀!大妹子,你可真旺你家男人啊!你瞧瞧你一来,老战这运气就跟坐了火箭似的,蹭的就上去了。” 阮青雉闻言,目光幽幽看向燕玲。 燕玲顿时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仿佛所有的目的,都暴露在女人的眼皮子下。 她受不了这种眼神,揉着头道:“我……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阮青雉暗自勾唇冷哼。 营长夫人啊,这样落荒而逃,看上去好像更狼狈了。 张秀娟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瘪了瘪嘴,立刻翻后账:“她刚才提到的那句个别人,指定是说我呢,弟妹,这就是在你家,我不想给你惹麻烦,要是在我家,我早拿扫把赶她走了!” 女人上一秒还气呼呼,下一秒就对川川笑起来:“还是川川做得好。” 叶怀仁默默点头。 很难不赞成。 左新程说起第二个:“林如珍被开除军籍了,明天还要当着全军面前检讨,你们家属也可以去看。” 阮青雉对林如珍有这样的下场,并不感到意外。 她追问道:“左连长,那第三个呢?” “对啊对啊,第三个呢?” 张秀娟催促着。 第52章 今晚,我们就睡那! 左新程还没说,便先坏笑起来:“为了送麻醉剂,他擅自调派汽车班的特殊驾驶队,违反了纪律,被首长关一周禁闭。” “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团长,也是有史以来上任第一天就被关禁闭的团长,哈哈哈哈哈!” 张秀娟脸上的期待倏然落下,猛地抬脚踹去。 左新程跳起来,四处躲闪。 同时还不忘传达消息:“弟妹,老战跟我说了,这几天他回不来,让你带着孩子来你嫂子家,和你嫂子睡,哎呀,媳妇儿,你真踢啊!” 张秀娟咬牙:“我踢你都是便宜你了。” “傻老娘们,对你男人都下死手啊……” 夫妻俩已经跑到院子里了。 左新程一个躲闪不过,被张秀娟拦腰扛在肩头。 然后吭哧吭哧扛着回家。 张秀娟脚步微顿,转回身:“弟妹,等我收拾完他,再来帮你。” 阮青雉都看傻眼了:“……” 天呐…… 左新程还在叽叽喳喳反抗:“傻老娘们,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就这样被你扛走,我还要不要脸了?有本事把我放下来,单挑!” 张秀娟:“有本事你自己下来啊!” 左新程:“有本事你放我下来!” “你自己下!” “你放!” “你下!” “你放!” 两人较劲的声音从这个院子到了隔壁,渐渐没了。 阮青雉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她抬手给叶怀仁倒茶,吓得叶老先生刷地站起来,垂首恭敬,一副学生惶恐的表情看着她 阮青雉:“……” 哎,算了,对付过吧。 不过,沈战梧被关一周禁闭! 这果然是个好消息! 男人不在,更方便她明天办事。 叶老先生知道师父下午还有事,自己又帮不上忙,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阮青雉下午的确有很多事。 做被子,炼猪油。 她还买了一口大铁锅,也要开锅。 只有锅开得好,以后用起来才不会长锈痕。 阮青雉先把两个屋的旧竹席擦干净了,才铺上新的。 把买来的东西一样样归整好。 她弯下腰,亲了亲川川嫩脸蛋:“川川,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今晚,我们就睡那。” 女孩指着东屋的火炕上。 她环视整个房间,许久,才轻轻地自语着:“以后,我和你都不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了,知道了吗?” 川川扬起小脸,小小年纪就拥有了一双极其绝色的眼眸。 他眼神清澈,默默注视着她。 阮青雉浓密的眼睫微垂,也注视着他,良久,俯身在他额间温柔落下一吻。 小川川闭了闭眼。 欣赏完自己亲手布置的家,阮青雉干劲十足。 把买来的几块布塞进大铝盆里,端到井旁清洗。 张秀娟在这会儿端着一盆西红柿重新…… 呃,翻墙过来。 她递来一个西红柿:“弟妹,下午咱俩做被,炼猪油让大喇叭干。” 左新程紧跟着翻墙过来,嘟囔道:“这墙扒了吧,多碍事啊。” 阮青雉:“……” 要不怎么说你俩是夫妻呢! 翻墙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几人说干就干。 左新程在院子里洗肉,切肉。 又用切下来的猪皮开锅。 房间里,阮青雉和张秀娟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做被子。 棉花芯是店里面弹好的,只要缝上内外衬就行,张秀娟这种活做惯了,针脚又密又规整。 她虽然缝得没那么好,但也不差。 晚上七点,太阳才刚刚落山。 阮青雉咬断线头,收起针,把被子叠好:“嫂子,歇会儿吧,帮我忙活了一天,我这就去拌馅,今晚咱们吃油渣大包子。” 张秀娟爽快应道:“行,嫂子不跟客气了。” 说完,她扭头喊大郎回家装点白面过来。 阮青雉拦着不让。 大郎还没动,二郎已经动作麻利地翻墙去拿白面。 阮青雉:“……” 晚上八点,几个人热火朝天地吃着晚饭。 吃完饭了,张秀娟喊几个孩子回家洗澡,走之前还担心阮青雉,问她要不要去她家睡。 阮青雉摆手拒绝了。 张秀娟也没强求:“那行,你跟孩子要是害怕,半夜过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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