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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杨勇:“副营长……” 沈战梧攥着衣领将他扯到自己面前,手背青筋凸起,小臂上的肌肉紧绷:“我现在不是你的副营长,只是阮青雉的丈夫而已。” “我媳妇儿被你女人一口一个贱人骂着,你当我是聋子,还是认为,我沈战梧是个连自己媳妇儿被骂,都不敢反击的懦夫?” “杨勇,我不打女人,还打不了你吗?夫妻荣辱与共,左右都是一家人,这拳头谁挨不一样!你说是吧!” 话音落下,沈战梧再次挥拳,重重砸在他脸上。 这次力道更重! 杨勇直接摔飞,撞到墙上才停下来。 他趴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脑中是尖锐的嗡鸣,视线朦胧,多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半张脸高高肿起。 疼得杨勇恨不得当场昏死! 他痛苦地呻吟,喉咙艰难吞咽了几下,喘着粗气,不服道:“副营长,这不就是妇女之间的小打小闹么,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为了个女人,对你的兵下这么重的手,你不觉得会让兄弟们寒心吗?” 沈战梧黑眸里有飓风刮过。 他阔步走过去,弯下腰再次拎起杨勇,将他狠狠摁在墙上。 咚的一声巨响。 整面墙似乎都颤了颤。 病房里几个军嫂大气不敢出,都竖起耳朵听动静。 曲红莲耐不住好奇,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探头往外看,刚露一双眼睛…… 沈战梧倏然转头。 满脸怒意。 视线犹如一把锋利的刀,飞射过来。 吓得曲红莲啪的一下关上门。 沈战梧回眸,狠狠盯着杨勇,薄唇紧抿,攥着他领子的双手,再次加深力道:“你的母亲,你同胞姐妹,你的妻子,难道就不是女人了吗?那些跟我们一起奔赴前线的女兵不是女人吗?” “你是女人生的,女人养的,反过来就这么瞧不起女人?” “恰恰是你嘴里说的这个女人,把我沈战梧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你呢?一个男人,同为战友,你救过我吗?而你杨勇又欠了我几条命?啊?” 杨勇咬了咬唇,垂下眸子。 沈战梧见他这副模样,缓缓松开手:“你觉得我是在为我媳妇儿出头?那你就错了。” “我其实是为了自己,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副营长,手下的家属对着我媳妇儿冷嘲热讽!她嘲得是谁?她讽得又是谁?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她笑的是阮青雉的丈夫沈战梧!” “笑我不够强大,笑我平时给了她们好脸色,这才让她们认为阮青雉是可以欺负的!” “还是那句话,夫妻荣辱与共,她们欺负我媳妇儿,就是看不起我。” 杨勇头低得更深了。 他压着嗓子:“对不起,副营长……” 外面下起倾盆大雨,雨点重重砸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沈战梧眸色冷峻,一言不发地看了男人片刻,转身离开,可刚走两步,他突然回身,挥拳打在杨勇脸上。 这次是收着力道打的。 杨勇只是疼得弯了腰,捂着半张脸,迟迟直不起身。 沈战梧站在那,双手撑在腰间。 这个动作衬得男人宽肩窄腰,双腿修长。 他撩了撩眉尾,勾唇嗤笑:“既然你媳妇儿愿意做这只出头鸟,那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必须杀鸡儆猴,给所有人提个醒!” 男人抬腿走到近前:“杨排长,你不服气?” 杨勇默默摇头。 沈战梧拍拍他肩膀:“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道理你都懂吧?” “放心,如果哪一天我媳妇儿欺负了你媳妇儿,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算账,我站着不动让你打,我要是还一下手,就是你孙子!” 这次,沈战梧彻底走了。 杨勇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顺着墙壁滑坐地上。 他双手抱着头,露出痛苦表情。 他妈的疼死了! 沈战梧前两拳绝对冲着他这条命来的。 一点都没留情。 杨勇半张脸肿成猪头,眼膜充血,嘴角和鼻子都流血了。 他抬手擦了擦,反倒疼得龇牙咧嘴。 不由得在心里骂道: 谢芳菲!! 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得罪那个小媳妇儿! 结果你把老子的话当成耳旁风! 妈的!你不是管不住那张臭嘴么,不是喜欢喊贱人么! 老子让你他妈滚蛋! 杨勇爬起来,连病房都没进,直接回营队了。 …… 走廊里在打时,病房里那几个军嫂也没闲着。 曲红莲关上门,立刻用脊背抵住,胆战心惊地抚了抚胸口:“哎妈呀,吓死我啦!感觉再慢一点,脑袋都要搬家了!” 她撇头看着病房上:“菲菲,沈副营长正打你家男人呢,那杨排长半张脸肿得跟血葫芦似的,你怎么还像没事人一样啊?” 谢芳菲哼了哼:“打死才好呢。” 曲红莲:“你这人就是拎不清!杨排长挨打还不是因为你这张嘴,没事在小媳妇儿面前说什么老的小的,被人气进医院你嫌丢人,现在你男人被沈副营长堵在门口教训就不丢人了?” 燕玲平时和谢芳菲关系好。 她见曲红莲说话难听,当下便替小姐妹出头:“红莲!你咋说话呢!菲菲已经够难受了,你还往她心口捅刀子!你帮那小媳妇说话,是想巴结她吗?” 曲红莲叉腰:“我谁也不巴结!我说的是理!” 燕玲撇嘴讥讽:“什么理不理的,要我说啊,沈副营长就是心胸狭窄!” “菲菲说什么了呀,不就是大家闲聊天说的话嘛,至于带伤过来特意给媳妇儿撑腰?他不是小心眼是什么啊!” 第40章 他很喜欢我 燕玲:“那小媳妇儿也是个事精!多大点事啊,转头就跟爷们告状!” 她双手抱在身前,酸溜溜道:“哎呀,可谁让人家爷们争气啊,还真过来给她讨说法了。” “瞅瞅刚才他进来时的那副样子,恨不得把我们几个嫂子挫骨扬灰了!他什么时候用这种眼神看过我们啊?” “哪次不是笑呵呵地喊我们嫂子,这刚娶了媳妇儿,比那纣王昏庸的都快!” 谢芳菲在旁边附和:“就是!燕玲说的没错!” 曲红莲:“……” 燕玲用手给自己扇风:“这件事,菲菲是最委屈的那个,又生气又住院,理应该让那小媳妇儿掏钱,还要赔精神损失费!” 谢芳菲点头:“我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不给我五十块钱,我天天上她家闹去!沈战梧要敢给杨勇穿小鞋,我上首长那闹去!” 曲红莲蹙眉:“五十块钱?你掉钱眼儿里了?” 谢芳菲嫌弃地瞥了女人一眼:“你知道个屁,他让政委媳妇儿照顾那小孩,给了五十块钱呢,我都住院了,没管他要一百都不错了!” 曲红莲看不惯她这副德行:“你这不是讹人吗?” 女人闻言,立刻拔高嗓音,语气刻薄:“我鼻血流了这么多,现在头还晕呢,怎么是讹人呢!” 曲红莲戳破她的话:“你不是经常流鼻血吗?” 燕玲冷哼:“行了,菲菲,别吵了,红莲还想让她男人从副排往上升一升,咱可不能挡了人家巴结的心思。” 曲红莲冷冷看她俩一眼,懒得搭理。 转身去窗边吹风。 谢芳菲没好气地盯着女人背影,无声骂道:“狗腿子。” 燕玲靠在椅子上,垂眸瞧着新涂的指甲,悠悠说着:“这搅家精一来,以后咱们家属院啊,可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要是林军医嫁进来就好了,可惜了。” 谢芳菲仰头,不让鼻血流出来。 她斜眼看好姐妹:“林军医人好,性格也好,每次有好东西都会给我送一份,有空我一定要好好说说沈副营长,让他赶紧清醒过来,和小妖精离婚,娶林军医。” 燕玲打趣道:“你长几个舌头啊,说劝就能劝?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什么算是实际的?” 谢芳菲反问她。 燕玲愣了下,笑道:“你问我干嘛呀,我又不知道!” 女人眼睛转了转,忽然俯身凑过去,小声蛐蛐:“菲菲,你说沈副营长有没有和林军医那个呀?林军医该不会还是个老姑娘吧?” 谢芳菲瘪嘴:“他俩应该不会到那步。” 燕玲有些失望地感叹:“这就是没人帮他俩撮合,要是有人给他俩制造一个独处的环境,还能不成事?我看林军医就是脸皮薄。” “老话讲,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要是早点扑倒沈副营长,还用追六年啊!” 谢芳菲眨了眨眼睛,一副听进去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哼了哼:“我猜小妖精就是和沈副营长成了那事,你瞧她昨天身上穿的就是男人衣服,松松垮垮,呸,真不检点!” 燕玲低声嘘了下。 她指了指床边的曲红莲,然后用气声夸道:“你分析得有道理。” 谢芳菲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 阮青雉回到病房。 看见病床边的小男孩,她愣了愣。 李看山抬眼看过来:“嫂子,我把孩子接回来了。” 她关心问道:“还顺利吗?” “有郝教导员出面,想不顺利都难呀,他还要回来四十五块,钱在这,嫂子你数数。” 李看山把钱递过去。 阮青雉接过来,迟疑了下:“我去给孩子买点吃的。” 李看山主动揽下差事:“嫂子,外面快下雨了,还是让我去吧,我跑得快,要给孩子买什么?” “你看着买,买些大人孩子都能吃的,每样都买三份,按这些钱买就行。” 李看山没犹豫,直接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了,阮青雉就能放开手脚了。 她勾了勾唇,抬脚踩着小男孩腿侧的床边,一副社会大姐大的做派:“喂,小孩,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他。 不发一语。 阮青雉挑眉:“哦?你不记得了?” “好吧,我稍微给你提个醒,昨天中午有个超~~~级漂亮的仙女姐姐救了你。” 小男孩继续盯:“……” “我就是那位超~~~级漂亮的仙女姐姐。” “不过现在超、级、加、辈了。” “从你姐变成你妈!” 小男孩还在盯:“……” 阮青雉伸手指在他嫩嫩的小脸蛋上刮了刮: “来,叫声妈妈,让我听听。” 小男孩盯盯盯:“……” 阮青雉:“……” 她双手抱住小孩的头,自言自语道:“你是叮当猫吗?一直盯着我看?” 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阮青雉耳朵动了下,立刻收起腿,转身坐好。 神色一秒变得娇娇软软,挥手朝他打招呼,嗓音甜嫩入骨:“你回来了呀。” “沈战梧,他很喜欢我,他夸我是个好妈妈。” 男人走进来,看见媳妇儿孩子排排坐。 一个比一个乖。 一个比一个弱不禁风。 沈战梧沉思低吟:“……” 看来,他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把老婆孩子喂胖。 第41章 世界里一点光都没有 沈战梧摸摸孩子的脸,看向妻子,问道:“他跟你说话了?” 阮青雉愣了下。 想到刚才她怎么问他,他都不说话,难道…… 她试探地问:“他不会讲话吗?” 沈战梧揉着小孩毛茸茸的发顶,语气沉了沉:“从我把他带回来,就没有说过话。” “医生说极有可能是因为,受到了过激的惊吓导致的失语,这种病情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的。” “那该怎么治疗呢?” 男人眉头微敛,摇摇头:“出任务之前,我带他去过很多家医院,也查过很多资料,但当下针对心理方面的治疗太少了。” “不过,有位医生说,这种失语病症,是患者感受到周围环境危险,从而产生的一种机能自我保护,如果有一天,他能感受到安全,没准就会开口说话了。” 阮青雉看着孩子,了然点头。 她蹲在小豆丁的面前,伸手勾住他的手晃了晃,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你好呀,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是你的妈妈,这位高大帅气的英雄,就是你的爸爸。” 小男孩静静看着她。 沈战梧听见小姑娘对自己的形容,唇角勾了勾。 可他下面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战区在偏远的边境,普通话根本普及不到,他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阮青雉周身顿时僵住。 几秒后,她垂下头,纤瘦的肩膀无声颤抖。 沈战梧知道妻子心底柔软。 他倾身,轻轻抚摸女孩的肩头:“别哭,他现在是我们的孩子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阮青雉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细碎的泪珠滚入发间。 问出一个她上辈子都想不明白的问题:“沈战梧,为什么要有战争啊?和平不好吗?” 一场战争,带走他的家,他的父母。 还有他的双腿。 他才五岁,看到的不是莺飞草长,温暖人间。 是废墟尸骸,是无数炮弹从天而降。 他说不了话。 耳边又全都是陌生的语言。 老天爷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这么狠心啊。 沈战梧为她擦着泪,温沉的嗓音如水,包容万物:“战争是必然的,我们说服不了发动战争的国家和人民,让他们停止战争,唯有做到国家强大,才能远离炮火,享受和平。” “我们前进的道路依然艰难,但曙光就在眼前,追赶!超越!只是时间问题!用不了多久,因为战争而受伤的百姓不会再有一个,相信我!相信国家!” 阮青雉死死咬着唇,一点都不想当孩子的面哭。 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和张秀娟嫂子一样,是个泪失禁体质。 忽然。 一只小手伸过来。 轻轻擦掉她脸颊的泪。 阮青雉怔住,感受到他的动作,破涕微笑:“沈战梧,你看到了吗?他在给我擦眼泪……” 沈战梧揉了把小豆丁的头,笑着:“嗯,看见了。” 阮青雉吸吸鼻子:“他有名字吗?” “有。”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户口本,递过去:“户口本已经办好了,郝教导员和李看山过来送孩子,顺便带过来的,以后就要你费心保管了。” 阮青雉擦擦眼泪,起身坐在孩子身边。 她翻开第一页,户主,沈战梧,下一页,妻子,阮青雉。 再翻到下一页,长子…… “沈让夷……” 她红唇间轻轻念出名字,抬头好奇地问:“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沈战梧坐在他们面前的椅子上:“让字,取自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意思是,希望他有一副宽人度己的胸怀。” “夷字,取自化险为夷,平安之意,愿他历尽千帆,余生皆是平坦大道。” 阮青雉眼睛亮起来:“哇,你好厉害啊。” 男人被夸得有些害羞。 耳尖渐红。 他看着小姑娘和孩子头抵着头,指着户口本上的名字,一字一字地说:“沈—让—夷!” “这是你的名字,爸爸给你取的。” 沈战梧抿抿唇:“他还没有小名,你是他母亲,你想叫他什么样的小名?” 阮青雉沉吟了片刻:“就叫川川,怎么样?” “可以。”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吗?” “为什么?” 小姑娘神色略有严肃:“因为,川川河流,奔腾不息。” 没了腿,或许会将身体拘禁在方寸之间。 但意志和眼界不会。 它们会像汹涌川流,来自高山之巅,途径万里河山,最后再汇入辽阔汪洋。 阮青雉又翻了下户口本,有样东西忽然掉出来。 她顿了顿,捡起来打开。 是一张和奖状差不多的结婚证。 她看向男人:“我俩的结婚证也办下来了?” 沈战梧眸色暗了几分:“嗯。” 他伸手从小妻子手中拿过结婚证,按照原来的折痕重新折好,揣进上衣口袋:“还有一些证明需要用到结婚证,暂时由我来保存。” 阮青雉伸手要:“那你让我再看一眼嘛。” 她还从没见过这个年代的结婚证。 和奖状似的,真新奇。 沈战梧摇头,不给。 小姑娘抓着他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撒娇:“求你了,让我再看一眼吧……” 男人嘴角翘起一丝弧度,把小妻子的手拿下来,放在她自己的腿上:“别这样,孩子还在呢,影响不好。” 明明提醒女孩要安分。 可轻缓的嗓音说出来,却有种别样的暧昧。 阮青雉心头微动。 听着他撩人的死动静,更想和这张俊脸贴贴了。 她深呼吸,稳住道心:“对了,郝教导员还帮我们要回来四十五块钱呢,你不怕他得罪政委啊?” 沈战梧摇头:“他俩本就是死对头。” “很多年前,他们的关系还很好,当时郝教导员还在评选政委,后来被陈政委写了举报信,导致他无缘政委。” 阮青雉好奇道:“举报了什么?” “举报他藏了一张很古老的结婚证,尤其陈政委当上政委之后,俩人更是水火不容。” 说话间,叶怀仁出现在门口,态度十分谦卑:“师父……” 她赶紧站起来:“老先生,有事吗?” 第42章 你跟他有一腿吧 叶怀仁:“师父,楼下有位患者鼻出血的症状一直止不住。” “刚刚对患者做了详细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出血原因还没找到。” 阮青雉问道:“进行止血了吗?” 叶怀仁:“患者到医院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止血,但作用不大,出血位置在鼻咽部。” 阮青雉轻声说:“西医我不太了解。” “但中医讲究整体关联,动态平衡,从中医角度出发,胃火致盛,肝火犯肺,都会造成出血不止的鼻衄,我需要对患者仔细诊断,才能确定病症来源。” 叶怀仁立刻掏出本子。 用嘴咬开钢笔帽儿,笔尖在纸上刷刷记录。 听见阮青雉说要对患者仔细检查,镜片下的眼睛燃起希翼:“师父,徒弟想请你下楼为患者诊治。” 阮青雉:“……这不太好吧?” 她不是这的医生。 叶怀仁:“没事,师父,有徒弟在呢,没人敢提出异议。” 阮青雉:“……” 对啊,她的这位徒弟是盛阳最权威的医生之一。 名气大,地位又高。 她什么都不用干,徒弟就已经在医疗界给她打下半壁江山了。 她和叶怀仁先来到楼下。 沈战梧腿上有伤,又抱着孩子,走得稍微慢了点。 阮青雉来到病房门口,才发现患者不是别人,正是谢芳菲。 阮青雉:“……” 不是吧,这么巧! 谢芳菲看见是她,立刻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我们副营长的爱人嘛?怎么了?良心发现了?过来赔我精神损失费啊?” “我还想着等出院了,拿着收费单天天敲你家门要呢,没想到领导认错态度就是积极,我呢,是个大度的人,从来不干狮子大开口的事,多了我也不要,你给我五十块钱就行了。” 阮青雉被女人的话气笑了:“嫂子,你不是狮子大开口,你是老饕成精。” 谢芳菲直接起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指着女孩骂道:“阮青雉,你这张嘴…我应该撕烂它!” “你这么牙尖嘴利,还妄想跟沈副营长过日子?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跟男人走长久,哪个男人不贪鲜,放心,你也有人老珠黄的那天。” 阮青雉神色淡然:“对,再老也老不过嫂子你。” 谢芳菲气得浑身发抖:“你……!” 她情绪激动,鼻间的血流得更凶了,脸色从蜡黄到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唇瓣干涩,眼前一阵阵的模糊。 谢芳菲赶紧坐下来的,把鼻腔里的棉花换成新的。 叶怀仁表情沉重,眉头紧锁,他扭头看向身边,有些疑惑:“师父,这……” 阮青雉沉了口气:“没事,一点矛盾而已。” “那……” “看病要紧,先给她诊脉吧。” 阮青雉并非是圣母。 而是她认为谢芳菲很有可能是个特殊病例。 特殊案例可遇不可求。 她想让叶怀仁亲身体验这次诊脉。 谢芳菲见她和大夫说话,她扯着嗓门喊,看谁都是一副不顺眼的模样:“阮青雉,你跟大夫在那嘀咕什么呢?你收买他了?想要弄死我是不是?” 叶怀仁忍无可忍,满头白发都气得竖起来:“这位患者,请你注意言辞。” “这位是我的恩师,她是专门过来为你看诊的,如果你再对她大吼大叫,请你马上离开市医院,我们不收你这样的患者。” 旁边的燕玲闻言,打量起阮青雉。 谢芳菲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就她?给我看病?是你疯了还是她疯了,还是你们认为我疯了?有你这么大岁数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当徒弟的吗?哦~我知道了,阮青雉,你是跟这个老头有一腿吧?” 叶怀仁:“够了!” 沈战梧:“谢芳菲!” 两个暴怒的声音同时响起。 掷地有声,吓得人心惊。 阮青雉回头,见沈战梧抱着川川站在门口,一张脸黑得吓人。 他踏步来到妻子身边,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冷眼看着女人:“谢芳菲,你真活该啊,叶老先生一把年纪,为了你的病情,特意上楼请我爱人为你诊治,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泼脏水!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谢芳菲油盐不进:“沈副营长,你爱人在哪家医院工作啊?是出生在医生世家吗?都不是,我凭什么让她给我看病啊?我嫌我自己命长啊!” 女人往床上一躺:“这么多医生,我就相信林军医,让她过来给我治,要不然,我死也要死在这张病床上。” “随便你。” 沈战梧冷冷丢下一句,牵着妻子转身就走。 谢芳菲看着他们的背影,扯着脖子威胁道:“沈副营长,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媳妇儿气进医院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会被这个女人害惨了的。” 阮青雉顿了顿脚步,转眸轻声说:“谢嫂子,我也要告诉你,你的病只有我能治。” “按照你出血量来计算,最多半个小时,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你咒我死是不是!” 谢芳菲抓起旁边带血的棉花扔过去。 叶怀仁就站在小夫妻身后,见状立刻用后背替阮青雉挡下,敛眉:“师父,我们走,这种患者不看也罢!” 几人离开了,谢芳菲还在那骂骂咧咧。 燕玲对她竖起大拇指:“菲菲,你真厉害。” 谢芳菲感觉自己打了打胜仗:“这小媳妇儿是有本事,她才来盛阳几天啊,沈副营长对她那么维护就算了,连这里的医生都对她唯命是从,小贱货!四处勾搭!” 第43章 一生从医 沈战梧来到走廊里,立刻松开妻子的手,略有抱歉地说:“老先生,刚才是一些个人之间的矛盾,牵连到您了,真的不好意思。” 叶怀仁垂着头,有些无精打采地摆摆手:“这和沈副营长又没关系,说什么道歉啊。” 阮青雉侧目看了眼叶老先生。 老头说他今年六十八,正值壮年,这话一点都不假。 虽然外表看着老,但这几次接触下来,他求学若渴,斗志昂扬,一双眼睛比年轻人还要炯炯有神,走路带风,完全不像一个花甲老人。 可现在的叶怀仁垂头丧气。 完全没了斗志…… 阮青雉走在丈夫身边,手里还握着川川的小手:“老先生,刚才我观察了一下患者的体征,她心烦易怒,血色鲜红,目赤舌红……” 叶怀仁接话:“这是肝火旺盛引起来的鼻出血?” 阮青雉听见他的结论,微微愣了下:“老先生,您这也懂啊,为何还要执意拜师?” “略有一些研究。” 老头接着又苦笑一声:“师父,你别叫我老先生了,听着我像一把年纪了似的…” 阮青雉抿唇:“……” 叶怀仁抬手端了端眼镜,语气颇为严肃:“学艺就要拜师,师父认真教,徒弟认真学,这才是传承,如果不拜师就从你这学了本领,这叫窃,不是学,这不是传承。” 阮青雉忽然发现他在这方面很遵从老规矩。 昨天她在医院板报上,看到了叶老先生的履历,他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出国学习了,在国外待了整整十年。 他接受着西方教育,还能有一份传承的心,真的很难得。 都说这个时代的人有毅力,有干劲。 一心为国为民。 阮青雉看着身边的一老一少。 心中忽然多了几分感慨。 叶老先生和沈战梧两个人,仿佛就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叶怀仁踩着楼梯往上走,说自己还是壮年,其实声音已经苍老了:“既然我已经拜你为师,无论我年纪多大,我都是你的徒弟,应该敬你孝你,这是你应该受的。” “更何况,年龄从来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你认为我年纪大,需要别人的尊敬和恭维,若是真德高望重,受人敬仰也就罢了,可我碌碌无为,当初是国家送我去学医,我却不能为国家做什么。” “我只希望在临死前,能够看到中医术传遍全球各地,五千年的传承,不应该在我们手中断了,师父,论中医技术,我不如你,这是事实。” “所以,请师父摘掉你对我的有色眼镜,重新认识一下我叶怀仁,不再对我有隔阂,全然接受我这样的一个徒弟。” 阮青雉忽然沉默了。 半晌,她轻轻一笑:“好,那我就叫你叶医生吧。” 沈战梧出声帮妻子:“医生,一生,一生从医,很符合叶老先生您。” 叶怀仁点头:“好吧。” 他心里还是担心谢芳菲的病情,长叹一声,语气很在意:“既然症状是由肝火旺盛引起的,难道她得是肝病?” 阮青雉摇头:“你忽略了一点。” “什么?” “她有不孕症。” 叶怀仁顿住脚步,花白的长寿眉蹙着:“肝火旺盛和不孕症有关联吗?” 阮青雉:“在中医里,这种情况叫做倒经,我猜测谢芳菲现在正是经期期间,量少,血色淡,甚至是没有,因为阴虚有火,所以导致鼻口出血,也叫代偿性月经。” 叶怀仁拿出小本本刷刷记着。 他笔尖顿了顿,抬起头:“这种病症能治吗?” 阮青雉竖起三根手指:“三剂药,便能根治。” 老头眼睛一亮:“那药方是……” 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往前渡步,脑海里各种草药的模样呼之欲出: “橘络,丹皮,白芍,牛膝……” 阮青雉站在窗前,足足说了十几副药方。 她转回身,看着叶老先生忙得额头冒了一层汗,勾唇笑了笑:“先说这些吧,这些药方要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具体调整。” 叶怀仁忙着记笔记。 只胡乱点点头。 阮青雉沉吟了一声,走过去伸出手压在他的笔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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