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得阴晴不定。 他自然不愿意相信李善长会谋反。 可毛骧说的实在太清楚了,由不得他不怀疑。 他也有怀疑会不会是屈打成招,所以才要亲自见丁斌一面。 本来是想自己出宫的,但此时他连毛骧一起怀疑了。 怕对方故意诓骗自己出去,伺机行刺。 所以临时改成了,将丁斌秘密带入宫中。 而毛骧毫不犹豫的就去带人,反而增加了可信度。 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从大殿退出,毛骧无声大笑,大功到手了。 上次天降异象,群臣集体将脏水往他身上泼,朱元璋冰冷的眼神,让他陡然明白过来。 自己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危在旦夕。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只能拼命讨好皇帝,以求活命。 如何才能向皇帝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赵瑁案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地方大户也被扫了好几遍,靠这个案子是不行的。 想来想去,还是胡惟庸案最适合。 于是他借着赵瑁案的幌子,开始私下追查胡惟庸的党羽。 结果还真给他找到了线索。 有人指认,胡惟庸的一名仆人,竟然藏匿在丁斌家中。 一开始他也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污蔑。 虽然他着急立功,可也不想得罪李善长。 于是就找了其他人去辨认,都说是胡惟庸家的下人。 这下由不得他不信了。 但直到此时,他依然没有怀疑李善长。 在他看来,大概率是这个下人匿名躲在丁斌家里,想玩一出灯下黑。 小概率是丁斌和这个家丁认识,所以想包庇。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这都是一件功劳。 于是他就秘密将这个家奴抓住审问。 那家奴自然扛不住诏狱的酷刑,很快就招了。 然后就得到了一个,让毛骧激动到颤抖的线索。 是李存义将他藏匿在丁斌家中的。 这一下,不但把丁斌拖下水,还把李存义也牵扯了进来。 一个是李善长的外甥,一个是他的亲弟弟。 这要是证实了,那就是泼天大功啊。 但给毛骧十个胆子,也不敢去碰李存义。 于是他就将目标放在了,在外地任职的丁斌身上。 再次秘密抓捕,连夜审问。 有那个家奴在,丁斌也没扛多久,就全招了。 而且他还把李善长给供了出来。 得到这份口供,毛骧有多震惊,可想而知。 还有比这,更能体现自己价值的东西吗? 看到这份口供,皇帝就能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不会轻易放弃自己。 那么自己的命就暂时保住了。 事关自己的小命,他一点都没耽搁,火速回京将此事汇报给朱元璋。 毕竟李善长和李存义都身居要职,没有朱元璋的命令,他也不敢动手抓人。 他自然也知道,皇帝不会轻易相信自己。 所以把那家奴和丁斌一起押送进京。 果不其然,皇帝根本就没有问口供的事情,而是直接要见丁斌。 早有准备的他,立即将丁斌和那家奴带进了皇宫。 朱元璋先见了那家奴,此人已经不成人形,可见被折磨的不轻。 但他的脸部没有任何伤口,可以很清楚的辨认面容。 这是毛骧故意为之。 这名家奴得知面前的就是皇帝,吓的屎尿齐出。 还不等审问,就倒豆子一般什么都说了。 包括他的身份,在胡惟庸府上是做什么的,又怎么得到李存义庇护的等等。 朱元璋脸色铁青,什么都没说,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见到了丁斌。 丁斌的情况比那个家奴好太多,身上并没有多少伤。 可见并未遭受多么严重的拷打。 在见到朱元璋后,他也是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朱元璋看着他,语气冰冷的道:“隔壁的声音你也能听得到,那家奴所言可是真的?” 丁斌身体一抖,伏地道:“是……是真的。” 朱元璋右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手背青筋凸起: “胡惟庸许诺,事成之后让李善长当淮西王,也是真的了?” 丁斌浑身抖如筛糠,伏在地上不敢发一言。 朱元璋什么都懂了,无尽怒火和杀意从胸腔喷涌而出。 他是如此信任李善长。 胡惟庸是李善长的同乡,还是他亲自举荐的,两家还有姻亲关系。 按照古代官场的潜规则,谁举荐的官吏出事儿了,他本人也要担责的。 李世民为何推倒他赐给魏征的碑? 就是因为魏征举荐的人,参与了太子李承乾谋反。 所以,朱元璋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处置李善长。 就算不将他杀了,削爵罢官也没人能说什么。 可是朱元璋没有做任何处罚,还让李善长统领御史台,就连李存义都毫发无损。 为什么? 因为他压根就不信李善长会谋反。 可现在,事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李善长是没有和胡惟庸同流合污,可以他的身份地位,知情不报形同谋反。 更何况他的亲弟弟李存义,已经事实上参与了谋反。 最让朱元璋无法原谅的,还是来自于私人感情方面。 他对李善长是如此的包容和信任,结果就换来了这个? 感受着朱元璋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毛骧大气都不敢出。 他很想说,要不要将李存义和李善长都抓起来审问。 可始终鼓不起勇气。 他以为朱元璋会自己下令,可等了半天,都不见皇帝开口。 就在他焦急的时候,朱元璋终于开口了: “将二人的口供给我。” 毛骧心下疑惑,这还不下令?要口供做什么? 手上却不敢迟疑,连忙将两人的口供呈上。 朱元璋一把抓过口供:“将两人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 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只留下满腹疑惑的毛骧。 什么情况?竟然没有下旨拿人?皇帝是提不动刀了吗? 然而他并不知道,朱元璋不是不想拿人,而是不能。 革新正处在紧要关头,李善长是行政方面的一把手,将他拿下影响太大了。 关键拿下他,就意味着要拿下更多的人。 还有李祺,也是黄河改道的负责人。 将他爹拿下了,他也要受到牵连。 而且重启胡惟庸案,也会让群臣惶恐,无法安心任事。 牵扯实在太大了,不能轻易动手。 可越是如此,他心里就越憋屈。 咱是如此的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回到乾清宫,他将口供看了一遍又一遍。 每看一遍,心中的怒火就炽烈一分。 桌子上的茶具已经被砸了两套。 两名内侍因为一些小失误,被罚掌嘴。 一时间,整个乾清宫的氛围都变得异常压抑。 陈景恪和朱雄英两人一回宫,就察觉到了异常。 本来两人就在疑惑,老朱这是咋了?这么着急叫他们回来。 现在更加肯定出事儿了。 眼神交流了一下,决定前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于是就一起来到乾清宫求见。 一开始朱元璋还不愿意见他们,让人传话说他有事儿要忙,让他俩该干啥干啥去。 但这反而更加说明有问题,且问题还不小。 “啪……”东西砸在地上发出声响传出。 得,不用想就知道,老朱正在发怒。 朱雄英心下担忧,就想仗着身份硬闯进去,却被陈景恪给拦住了。 “看来陛下很生气,你一个人恐怕扛不住。” “那怎么办?” “走,去找娘娘,有她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于是两人就来到坤宁宫,找到马皇后将事情说了一下。 马皇后很关心自己丈夫,马上就带着两人来到了乾清宫。 根本就没用人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侍者看到皇后过来,如遇大赦。 见有人未经允许进来,朱元璋下意识就想大骂,抬头发现是马皇后,就将到嘴边的话又收回了。 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妹子,你咋来了。” 然后看向她身后的陈景恪和朱雄英,骂道: “是不是你们两个混蛋去打扰皇后清修?” 马皇后先是挥手,让殿内的侍者全部退下,才说道: “他们找我求助不是很正常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如此生气?” 朱元璋假笑道:“没事没事,大明蒸蒸日上,能有什么事情。” 马皇后叹道:“心里不痛快就别强迫自己笑了,咱们多少年的夫妻了,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是说不方便让他们两个小辈听到?” 朱元璋终于不装了,脸上露出夹杂着委屈、愤怒的表情,说道: “妹子,咱心里痛啊。” “咱是那么信任李善长,可是你看看他是怎么对待咱的。” 马皇后接过口供,翻看起来,越看脸色就越沉重。 陈景恪和朱雄英面面相觑,和李善长有关? 难怪会将他们两个叫回来。 可老李做什么了,竟然让朱元璋这么紧张。 作为穿越者,陈景恪则心中一咯噔。 莫非是李善长的事发了? 他可是知道,李善长最后死于胡惟庸案。 说起来也是他自己作,朱元璋对他够优待的了。 他自己还不满足。 他的亲弟弟李存义参与胡惟庸案,那么喜欢杀人的朱元璋,看在他的面子上只是将其流放。 而李善长呢,非但不感激,还心怀怨愤。 告老还乡了,就好好的过日子呗。 他又想折腾,竟然要汤和派三百士兵为他修宅子。 一个退休的丞相,竟然私下调动三百士兵,这在历朝历代都够得上杀头了。 后来他外甥丁斌犯罪要被流放,他还三番五次上书,要求皇帝赦免其罪过。 这下彻底惹恼了朱元璋,严审丁斌,结果就审出了谋反之事。 但当时朱元璋依然没有想过要杀李善长,只准备将李存义一家子给杀了。 然而,可能是老天爷也看李善长不顺眼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降下异象。 群臣纷纷落井下石,必须杀李善长。 朱元璋心一狠,将李善长一家也加了上去。 不过还是给他们家留了一条血脉。 驸马李祺被赦免。 而且后世子孙还颇受老朱家优待。 这就是李善长后半生的大致经历,在后世有很多争议。 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冤枉的,是朱元璋容不下他,故意找个借口将他杀了。 但陈景恪个人以为,完全没那个必要。 当时朱标还活着,李善长这个退休老干部,掀不起什么浪花。 而且要杀他,根本就用不着拿胡惟庸案当借口。 就他私下调动三百士兵这件事情,就足够让他死了。 当然,最大的根据还是史书。 在没有足够证据,推翻史书记载的情况下,作为后人只能暂时相信史书。 陈景恪看着悲痛的朱元璋,再看看一脸不敢置信的马皇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八成是李善长的事儿发了。 而且从朱元璋和马皇后的态度来看,此事大概率是真的。 没想到事情竟然提前这么多年被发现。 这下事情可麻烦了。 变法正处在节骨眼上,若是重提胡惟庸案,还将李善长拿下,恐怕要出大乱子啊。 怎么办? 陈景恪心中哀叹不已。 老李啊老李,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第166章 毛骧:好像哪里不对 看着情绪失常的二人,朱雄英有些着急的道: “皇爷爷、皇祖母,到底发生何事了?” 马皇后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朱元璋挥挥手道:“没必要瞒着他,给他看吧。” 马皇后一想也是,就将口供递给朱雄英。 陈景恪迟疑了一下,说道:“那……没事儿我就先告退了。”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怼道:“走什么走,咱说防着你了吗?你着急避嫌给谁看。” 陈景恪缩了缩脖子,顿时不敢说话了。 但他真不全是为了避嫌,已经猜到事情真相,他是一点都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避嫌不过是找的借口罢了。 可惜,老朱根本不给他置身事外的机会。 反过来说,老朱要是就这样让他走了,他以后反而要多留个心眼了。 这说明老朱并不信任他。 之前说的什么,任由你发挥才能之类的话,也基本没啥可信度。 只能说,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 朱雄英看完口供,气的火冒三丈:“好他个李善长,我本以为他是个重臣,没想到竟是乱臣贼子。” 马皇后眉头一皱,说道:“你只凭一份口供,就断定此事是真的?就没有想过,口供是假的?” “啊?”朱雄英愣了一下,解释道:“这口供在皇爷爷手里,他肯定检查过了。” 马皇后说道:“你皇爷爷就不会被蒙蔽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 朱雄英嘴巴张了又张,想要争辩,但最终还是低头认错: “是,孙儿错了,以后一定改正。” 马皇后这才放过他:“以后你也是要当皇帝的人,会有无数人想要蒙蔽你。” “若你不能明辨是非,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停地犯错。” 朱雄英心服口服的道:“谢皇祖母教诲,孙儿记下了。” 陈景恪心下赞叹,马皇后果然是马皇后啊,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教导太孙。 朱元璋也颔首说道:“你皇祖母说的对,越是遇到大事就越要多留个心眼。” “刚看到情报的时候,咱也是怀疑,会不会是毛骧故意栽赃陷害。” “于是就让他,将那家奴和丁斌带入宫中,咱好亲自审问。” 朱雄英追问道:“那家奴和丁斌都招了是吗?” 朱元璋表情阴郁:“是的,两人都招了,口供是真的。” 朱雄英也已经冷静下来,说道:“事情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朱元璋恨恨的道:“是啊,太不是时候了。” “错过这个时期,咱早就下旨,将李善长和李存义抓起来审问了。” 朱雄英问道:“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皇爷爷准备怎么做?” 朱元璋摇摇头:“不知道,咱现在心乱如麻。” 马皇后叹了口气,她完全能理解丈夫的心情。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实在太痛了。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心痛,愤怒,恨不得将李善长杀了。 但眼下确实不是杀人的时候。 一想到这些,她都有些头疼,不禁说道: “李善长啊李善长,你真是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啊。” 这时,朱雄英忽然对陈景恪说道:“景恪,你鬼点子最多了,有没有什么办法?”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向他看来。 陈景恪心里恨不得将这家伙锤死,好事儿从没见你想到过我,遇到麻烦了就想到我了。 没看我都躲在后边,半天没敢吱一声了吗?你还叫什么叫? 但现在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站出来说道: “你问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口供给我看看?” “哦!一生气给忘了。”朱雄英连忙将口供递给他。 陈景恪大致看了一下,确实是李善长的事发了。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被揭发的。 李存义脑子里有坑吗?包庇一个家奴做什么? 就算要包庇,打发的远远的不行吗?还要放在自己外甥家里。 这下好了,一网打尽。 还有李善长,知道你性情差没有容人之量,却没想到你竟然还如此是非不分。 还什么淮西王,都踏马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相信这样的承诺? 现在让劳资怎么说? 杀? 不可能。 别杀? 万一后边再出点什么事儿,自己也别想安生。 这种事情,哪是自己一个外臣能插嘴的。 不过话说回来,前世貌似老朱一开始也不想杀李善长,只是恰好遇到了异常天象。 事情闹大了,才把他的名字给加了上去。 现在老朱正在气头上,肯定恨不得将李善长杀了。 如果让他冷静下来呢? 到时候他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且,毛骧这个人,也确实不能留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说道: “陛下,我觉得现在最该杀的,是毛骧。” 朱元璋、马皇后和朱雄英都愣住了。 朱雄英嘴快的道:“景恪你是不是昏了头了,毛骧可是立了大功,为什么要杀他?” 朱元璋更直接:“给咱个理由。” 马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对,确实该清算毛骧一党了。” “景恪你的脑子果然灵活,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 朱雄英一脸迷惑,啥情况?为啥要杀毛骧啊? 他不是刚立下大功吗? 这把他杀了,谁还敢给皇家干脏活累活啊。 朱元璋陷入苦思,却一无所获,就有些恼怒的道: “你们别打哑谜了,快给咱说说,为何要杀毛骧?” 陈景恪巴不得将事情撇开,连忙说道: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还是让娘娘说吧。” 马皇后知道他的顾虑,也没有强求,直接说道: “赵瑁案查了两年,已经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地方上比较恶劣的大户,也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 “现在不论是百官还是地方大户,都人心惶惶。” “眼下正处在革新的紧要关头,首要的就是稳定人心……” “所以,赵瑁案是时候结案了。” 朱元璋面露沉思,说起来赵瑁案也确实该结案了。 再查下去得不偿失。 朱雄英挠了挠头,问道:“赵瑁案结案,和杀毛骧有什么关系啊?” 陈景恪出声解释道:“查赵瑁案的时候,毛骧及其党羽的手段过于激烈……” “……他们为了打击异己,还炮制了很多冤假错案。” “天下人视锦衣卫如仇寇,视毛骧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不将他们处理了,天下人不会同意的。” “而且有他在一日,百官的心就一日安定不下来。” 毕竟双方已经不死不休,文官动不动就集体弹劾毛骧。 必须要有一方彻底退场,才能结束这场纷争。 让谁退场? 自然是毛骧及其党羽。 “还有一点,毛骧及其党羽借着查案之名,谋取私利。”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贪了多少,但估计千万贯还是有的。” 朱雄英瞠目结舌:“千万贯?你莫要说笑,大明一年的税入也才一千万贯吧。” 陈景恪肯定的道:“这两年光是被他们查办的官吏就有两万多人,地方富户就更不知凡几了。” “这些可都是有钱人,我说他们贪了一千万贯,还是保守了。” 朱元璋咬牙切齿的道:“你说的确实保守了,查获的赃物要先经他过一过手。” “最好的古玩字画、金银珠宝,全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留给咱的,都是一些破烂玩意儿。” “他以为咱什么都不知道……嘿,咱只是暂时在他那里存放一些时日而已。” “现在正是用钱之际,也是时候拿回来了。” 朱雄英眼珠子都红了,竟然这么多钱,那都是皇爷爷的钱。 皇爷爷的就是我的,所以那都是我的钱。 我的钱。 可恶的毛骧,竟敢贪我的钱,该死。 “那他确实该死,一定要把他们都杀了,把钱抢……收归国库。” 马皇后并未发现大孙子的异常,继续说道: “朝廷好不容易才通过提高俸禄,稍稍稳住了人心,绝不能再出问题。” “所以李善长之事不宜声张。” “毛骧和他的党羽,必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就算陛下不让他们继续追查,他们也会私下动手,到时恐无法收场。” “所以,他必须死。” 杀了他,既可以安抚人心,又能将李善长之事压下去。 还可以缓解财政压力——虽然通过宝钞新政,让朝廷暂时没有这方面压力,可谁嫌钱多呢。 朱雄英惊讶的道:“李善长之事,就这么轻轻的放过了?” 马皇后说道:“事情总要有个轻重缓急,胡惟庸之事已经过去四年。” “其党羽大部分都已经被处死,剩下的这些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且李善长虽然知情不报,却并未真正参与……” “眼下正值大明变革的关键节点,又是用人之际,没必要因小失大。” 朱元璋脸色阴沉,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朱雄英很是不甘心,看着陈景恪问道:“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陈景恪点点头,说道:“李善长就是墙头草,随风倒。” “现在胡惟庸已死,大明江山稳固,他也就不会有别的心思。” “所以倒不妨先用一用他的才华。” “等到变革结束,将这两份口供给他送去,他会自己体面退场的。” 朱雄英问道:“他要是不想体面呢?” 陈景恪笑道:“那咱们就帮他体面。” 他看向朱元璋,继续说道:“李善长为大明建立,是立过大功的。” “当年陛下在前方征战,他协助娘娘稳定后方,为军队供应物资,从未出过差错。” “大明建立后,他又协助陛下建立了,官制礼仪、律法、封赏等等制度。” “陛下曾经说过他有萧何之功,足见其功劳之大。” 朱元璋也不禁陷入了回忆,李善长确实是他的萧何啊。 当年那么多大风大浪,都一起坚持走了过来。 为何功成名就了,你却反而与咱生出异心了呢? 难道就因为咱不喜欢你小心眼?劝告你不要随意羞辱他人? 就让你心中生出了怨愤? 咱是真不想当刘邦啊。 李善长啊李善长,你说咱该拿你怎么办啊。 陈景恪诚恳的道:“陛下,都是为大明流过血的功臣,纵使他们犯了错,也应该给他们留个最基本的体面啊。” 马皇后也顺着这话劝道:“我知道,陛下心中还是念着当年情分的。” “否则以你的性格,早就下令将李善长抓起来了。” “既如此,给他一个体面又何妨,也算是成全陛下你和他的一番情谊。” “不管他是否领情,陛下都能无愧于心。” “将来史书直笔,也是一番佳话。” 朱元璋表情终于松动,苦笑道:“还是妹子你最懂咱的心,好,咱就给他一个体面。” 马皇后笑道:“我就知道陛下是个重感情的人。” 陈景恪也松了口气,总算是将老朱安抚住了。 果然还得是马皇后啊。 之后就聊起了善后事宜。 那个家奴和丁斌肯定是活不成了,正好将屎盆子扣在毛骧头上。 而处置毛骧就更简单了。 找个理由,将他的党羽全部调回京中,然后动用军队一网打尽。 至于李善长,暂时先不动,加强监视即可。 等变革结束,就让他体面的退场吧。 剩下的就是老朱个人感情创伤了,这个只能马皇后去安抚,别人谁都帮不上什么忙。 在事情商量好之后,陈景恪和朱雄英就识趣的离开了。 将空间留给了他们老两口。 出了大殿,朱雄英闷闷不乐的走在前面。 陈景恪知道他心里为何不开心,就追上来,说道: “想不通是吗?” 朱雄英点点头:“为什么不杀了他?在感情上,他背叛了皇爷爷对他的信任。” “在国法上,他也犯了死罪。” “就这样放过他,我心中实在不甘。” 陈景恪顿了一下,说道:“你真以为他能活命,是因为变革离不开他吗?” 朱雄英疑惑的道:“难道不是吗?” 你刚才和皇祖母可是口口声声说,变革不能出乱子啊? 陈景恪摇摇头,叹道:“不是因为变革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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