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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述自己的心情。 陈景恪一边附和他,一边叹息,这孩子政治嗅觉很迟钝啊。 也就是你爷爷和你爹不在乎,要不然今天这事儿就没办法收场了。 但反过来说,也不能全怪他。 老朱和朱标俩人重感情的性格,才造成了他这方面的反应迟钝。 目睹了全面过程,陈景恪开始还有些疑惑。 蓝玉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替太孙树立威严。 他是军中大将,又凯旋归来,只需要向君主行大礼。 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太孙行大礼。 就是在告诉众人,太孙也是君。 想通了这些,陈景恪不禁感慨,什么叫自己人? 这就叫自己人。 蓝玉脾气上来了,连朱元璋都敢顶撞,却如此用心的维护朱雄英的威严。 然而从这里也能看得出,蓝玉确实不懂政治。 但凡换个皇帝,他此举必死无疑。 也就碰到了老朱这样独一无二的皇帝,知道这事儿不但不会生气,估计高兴的大牙都能笑掉了。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位嫡长孙对大明太重要了。 几乎牵动了大半个朝堂,尤其是勋贵集团,几乎都和他有瓜葛。 但凡出一点点问题,都能影响无数人。 一路来到皇宫,在这里见到了朱元璋。 陈景恪发现,朱元璋确实表现的非常开心,和蓝玉说话的时候,还几次拍他的肩膀。 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也让傅有德等人松了口气,看来皇帝没有生气。 在内心深处,也开始正视太孙这个储君。 倒不是以前不重视,而是朱雄英年龄太小。 大家只是将他当太孙供起来,就和庙里的泥塑神仙一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则真正将他当‘君’来对待了。 皇帝慰问了一圈众将,听取了他们的工作汇报…… 其实这些都是走过场,真正的工作汇报,要等到庆功宴之后,单独面见皇帝时再进行。 接下来就是庆功宴。 平定云南可是大功,庆功宴的规格自然也很高。 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除了值班的,基本都到场了。 难得有这样的宴会,大家都很开心。 陈景恪对酒水没兴趣,筷子开动,吃。 但注意力却一直在观察全场,就发现蓝玉的声音格外的大。 远远超过了主将傅有德,有时候甚至会打断朱元璋的话。 陈景恪能看得出来,不是他对傅有德有意见。 对傅有德,他表现的还是很尊重的。 完全是性格使然,喜好张扬。 这种性格,非常不讨喜。 虽然朱元璋和傅有德都表现的很大度,但谁知道内心是怎么想的? 难怪上辈子朱标死后,朱元璋第一时间就将他弄死了。 就这脾气,他不死谁死? 话题不知不觉就从云南战事,转到了最近朝堂动向。 这群粗人对黄河改道不感兴趣,反倒是对迁都很是赞成。 纷纷表示早就该迁了。 提起迁都,自然免不了谈到放还军户民籍之事。 对此,这群将领的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认为军制岂能轻改。 朱元璋只是笑着表示,此事还未定下,现在是庆功宴,暂时不提军国大事,大家吃好喝好。 其他人都很识趣的不在谈论。 蓝玉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刚才被吹捧的有点上头,起身说道: “陛下,军户乃大明根本所在,不可轻动啊。” 朱元璋表情不变,笑道:“此事咱知道,自会考虑的。” “坐下吧,勿要扰了大家的雅兴。” 蓝玉却不依不饶的说道:“陛下,不可自毁长城啊。” 场面上渐渐安静下来,看着这一幕,有人不动声色,有人担忧,还有人等着看笑话。 陈景恪也是心中一惊,蓝玉这是真特酿的会作死啊。 连忙朝朱雄英使了个眼色,让他出面制止。 朱雄英有些犹豫,蓝玉连皇爷爷的面子都不给,我站出来会有用吗? 陈景恪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你必须站出来,否则今天的事情就无法收场了。 朱元璋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不过还是强笑道: “咱说了,此事咱自有考虑。你带兵打好仗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蓝玉脸色比方才还红,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酒劲儿上来了。 “陛下……” “砰。”他刚张开口,就听到一声巨响。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谁这么大胆子? 难道是太子生气了? 转头望去,却发现是太孙朱雄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在众人的注目下,他起身喝道: “放肆,此事上有皇爷爷和父亲,下有群臣和五军都督府,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念在你征战有功,又是酒后失言,就不治你的罪了,赶紧退下。” 所有人都震惊无比,这是太孙? 蓝玉也非常惊讶,下意识的道:“太孙,我……” 朱雄英呵斥道:“还不退下。” 蓝玉目光闪烁,最终低下头道: “末将酒后失言,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眼睛里全是兴奋,哪还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挥挥手: “你这个脾气若是不改,早晚惹出大祸,坐下吧。” 然后又举起酒杯,对群臣说道: “诸卿,咱心里高兴,来满饮此杯。” 群臣自然知道是为何,纷纷举杯:“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朱元璋终于绷不住了,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哈哈,同喜同喜。” 接下来宴会的本质就变了,不再是庆功会,而是变成了夸夸宴。 都在夸太孙聪慧、懂事,有明君之相。 还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翻出来,一遍又一遍的说。 傅有德等人自然也很识趣的参与了进来。 从洪武十四年就出征云南,这两年多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他们并不是很清楚。 所以也确实很好奇,太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蓝玉,彻底消停了,默默的喝着酒。 朱雄英重新坐下,手捂住心口,兴奋的满脸通红。 大有不酒而醉的样子。 陈景恪心下好笑,这小子,还有待锻炼啊。 让朱雄英站出来,其实是很冒险的事情。 蓝玉很可能会不给他面子,毕竟他此时正在顶撞朱元璋。 一个人情绪上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朱雄英站出来,很可能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激化矛盾。 但陈景恪依然选择,让他站出来。 原因很简单,就是之前在城外的那一拜。 他有七八成把握,蓝玉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扫朱雄英的面子。 相反,他会为了维护朱雄英的威严,自打耳光。 事情也果如他所想,蓝玉退了。 朱元璋忘记了被顶撞的不快,朱雄英获得了称赞,树立了威严。 至于蓝玉,虽然丢了点颜面,但及时收手也让他免除了,可能到来的严重惩罚。 皆大欢喜。 庆功宴顺利结束,大家各回各家。 但今天会上发生的事情,定然会传扬出去。 ‘太孙有威严,俨然明君之相’这个概念,也定然会为更多人所知晓。 爷儿仨加陈景恪回到乾清宫。 朱元璋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一直重复: “乖孙都会替爷爷出头了,爷爷开心呐,真是乖孩子。” 朱雄英也乐的不行:“孝顺皇爷爷,是我应该做的。” 朱元璋连连点头,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左右看看,一拍大腿道: “哎呦,不行,我要将此事告诉你皇祖母去。” 说完一溜烟的跑去了坤宁宫,腿脚麻溜的不像是五十六岁的老人。 朱标看的直摇头,然后严肃的说道: “你可知蓝玉为何会听你的话吗?” 朱雄英得意的道:“因为皇爷爷和父亲啊,我是太孙,他自然……” 朱标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说道:“因为他是你的舅公,才会卖你的面子。” “若换成其他人,今日你贸然站出来,恐怕事情更不好收场。” 朱雄英有些不信,难道不是因为皇权至高无上吗? 他将目光看向陈景恪。 陈景恪重重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至此,他才不得不信,兴奋的心情开始冷静下来。 朱标停了一会儿,等他消化的差不多了,才继续说道: “这也是我没有站出来的缘由。” “不是我不想站出来,而是不能。” “一旦我站出来,又未能平息事态,事情就会彻底失控。” “我不站出来,还能想办法转圜补救。” 朱雄英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苦笑,说道: “谢父亲教诲,我明白了。” “明日我就去永昌侯府上,向他道谢。” 朱标却摇头说道:“不,你去他府上不是道谢,是安抚。” 朱雄英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朱标却没有再多解释,而是对陈景恪说道: “你给他解释吧,顺便教教他该怎么做。” 陈景恪颔首道:“是,请殿下放心,我会协助太孙处理好此事的。” 第155章 蓝玉:太孙心里有我 和朱标告别,回到自己的住所,陈景恪说道: “想不通是吗?” 朱雄英点点头,又摇头道:“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明白了什么。” 陈景恪说道:“那是你还年轻……” “君主并不一定就能获得敬畏,历史上被臣子当做傀儡的皇帝,并不在少数……” “尤其是军中大将,多桀骜不驯之辈,想要让他们听话,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才有功高震主这个说法。” 朱雄英不禁点头,确实如此。 陈景恪继续说道:“……君主想要服众,靠的不仅仅是大义和权力,个人威信也同样很重要。” “现在的你只有储君的名义,手中没有权力,也没有树立起威信……” “莫说是军中大将,文官对你也只是尊敬,而不会真的听你的命令。” “永昌侯今日,就是在帮你立威,告诉天下人你是太孙是储君。”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们是血亲。” 他将蓝玉为何会当众参拜太孙,又在宴会上退缩,详细的讲了一遍。 “今天顶撞陛下的若不是永昌侯,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站出来的。” “其实也不用你站出来,太子早就下令将人撵出去了。” “我敢让你站出来,也是算准了,永昌侯一定会维护你的威严。” “果如我所料,他退了。” “明日‘太孙斥退永昌侯’的故事,就会传遍应天府,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此事。” “从此之后,所有人都要正视你……” “对于你的命令,不敢再有任何怠慢。” 朱雄英恍然大悟,有些失落,有些感激,又有些羞愧的道: “原来是这样吗……那我岂不是更应该去感谢永昌侯?” 陈景恪严肃的道:“不,你是去安抚他的,不是道谢。” 见朱雄英一脸懵懂,他解释道: “你是君,他是臣。臣子维护君主的威严,天经地义。” “所以你无需道谢。” “若真去道谢了,就是在害他。” 朱雄英不解的道:“为何会是害他?” 陈景恪说道:“他会认为你的一切都是他给的,然后变得更加狂妄自大。” “长此以往,会失去对你的敬畏之心。” “到那个时候,你将再也无法指挥的动他。” “所以你不能去感谢他,就算心里很感激,也不要轻易表达出来。” “你要让他知道,他做的都是他应该做的。” 朱雄英思考了许久,才郑重的道:“我明白了。” “这就是你常说的,君有君道,臣有臣道。” “只有大家恪守其道,方得长久。” 陈景恪笑道:“对,就是这个道理。” 朱雄英点点头,但眉头却紧紧锁住,似乎有什么心事。 陈景恪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朱雄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可我总觉得,他如此帮我,我什么都不做心中有点过意不去。” 陈景恪欣慰的笑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你小子要是真认为,一切都是应该的,那以后就别怪我留一手了。 “所以殿下才说,让你去永昌侯府安抚他,而不是让你不要去。” 朱雄英再次点头,原来如此。 父亲一下就想到的事情,我还要在景恪的解释下才知道,我要学的还很多啊。 然后苦恼的道:“可是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他知道是安抚他,而不是道谢呢?” 陈景恪没有回答,起身来到书架前,找到《唐书》(新),将列传十四取出。 翻开将其中一页折起,又重新将书合上。 “将此书给永昌侯送去,看他作何反应。” 朱雄英疑惑的将书接过,翻到折起的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然婞直,颇以功自负,又廷质大臣得失,与宰相不平。” “尝侍宴庆善宫,有班其上者,敬德曰:“尔何功,坐我上?”” “任城王道宗解喻之,敬德勃然,击道宗目几眇……” “太宗不怿,罢,召让曰: “朕观汉史,尝怪高祖时功臣少全者。 今视卿所为,乃知韩、彭夷戮,非高祖过。 国之大事,惟赏与罚,横恩不可数得,勉自脩饬,悔可及乎!” “敬德顿首谢。” 这是尉迟敬德传。 说他居功自傲谁都不服,还差点一拳将任城王李道宗的眼睛打瞎了。 李世民很生气,就将他叫过来说,我以前也认为汉高祖屠戮功臣太过了。 可看到你的所作所为,我才知道,杀韩信、彭越不是汉高祖做错了。 而是韩信等人太过骄纵,不得不杀。 一番话说的尉迟敬德汗流浃背,幡然悔悟。 朱雄英哪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敬佩的道: “景恪你真是太聪明了,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陈景恪笑道:“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 “你将书给他送去,若他承认错误,就去宽慰他,表彰他的功绩。” “若他没有任何表示,你就去训斥他。” 朱雄英连连点头,但又迟疑的道: “你说他这能改吗?” “呵……”陈景恪嗤笑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都快五十了,几无改变的可能。” “不过我们要的只是他的态度,只要他能收敛一些就好。” “而且送这本书过去,主要目的也是让他知道,你斥责他是在保护他。” “至于教育意义,反倒在其次。” 朱雄英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这就让人将书给他送去。” 陈景恪本想说,宫门都快落了,明天送也不迟。 但想想还是别拖了,万一让蓝玉误会就不好了。 ----------------- 宴会散场之后,蓝玉在宫门口与一众部下分别。 他本人并未离去,而是在门口徘徊。 他在等,等着宫里有人来见他,或者召他进宫。 太孙的呵斥让他坐立不安。 他虽然桀骜不驯,却也不是傻子。 很清楚常蓝两家的未来,与其说寄托在太子身上,不如说寄托在太孙身上。 这也是为何他把自己当垫脚石,为太孙树立威信的原因。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宴会上太孙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之前他虽然帮太孙树立威信,可内心依然把太孙当小孩子看的。 说白了,他和别人没区别。 只是因为太孙是他外孙,所以他才表演的很尊重。 但朱雄英那一巴掌以及呵斥,让他陡然明白,太孙就是太孙。 就算没有自己帮衬,太孙依然是储君。 只需给他一段时间成长,他依然能树立起属于自己的威信。 就如现在的太子。 这个真相,一时间让他有些恍惚。 他开始担心,太孙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表现,心生厌恶。 若真如此,对他们家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越想他就越是懊恼,不是因为顶撞了朱元璋,而是为何要在太孙面前这么做。 他期望宫里能传出消息,哪怕是一声斥责都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宫里却没有丝毫消息传出。 把守宫门的人自然都认识他,但也只敢远远看着,不敢上前搭话。 进出皇宫的人见到他,上前行礼问候。 他哪有心思应酬,只是摆摆手让人离开。 那些人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怕触了霉头,赶紧离开。 一直等了快半个时辰,太阳已经西斜,宫门就快要落锁。 他的心里就更慌了。 没消息才是最可怕的,那意味着在太孙心里,自己毫无存在感。 没多久,把守宫门的人开始做准备,这也意味着宫门就要落下了。 蓝玉满脸失落,懊恼,又为自己感到不值。 自己纵使有错,可也一心为太孙着想,没想到皆是一厢情愿。 罢了,罢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宦官急匆匆的从宫里出来。 见到他眼前一亮,连忙喊道: “永昌侯,永昌侯请留步。” 蓝玉抬起的脚步陡然停住,看着奔向自己的小宦官,眼睛里浮出一抹喜色。 “这位小公公,不知你找我何事?”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是多么的温和,还带着点颤抖。 小宦官受宠若惊,连忙行礼道: “不敢当不敢当,小的是伺候太孙的奴婢。” “奉太孙之命,给永昌侯送一样礼物。” 说着,就递过来一本书。 “太孙说,他读此书偶有所感,希望永昌侯也用心学习,必能有所得。” 蓝玉恭敬的双手接过书,大声说道: “谢太孙殿下,蓝玉必用心研读,不辜负殿下期望。” 小宦官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发现禁军已经开始落门,连忙说道: “永昌侯知道便好……我还要向太孙复命,就先告辞了。” 说完行了一礼,朝宫内狂奔而去。 蓝玉罕有的拱手道谢,尽管小太监已经看不到了。 然后看着手中的书籍,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太孙心里有我的位置。 至于为何要送一本书过来,他心中也很奇怪。 不过不重要,肯送东西出来就说明重视。 这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生气,将我臭骂一顿,问题都不大。 就在他准备翻看一下,这本书有何玄机的时候,更鼓的声音响起。 第一声更鼓响,是告诉大家,宵禁快要开始了。 还没回家的,赶紧回家。 等到第二通更鼓响起,代表着宵禁正式开始。 还在大街上溜达的,被抓住至少一顿胖揍,再关个十天半月。 严重的甚至有可能被当街打死。 跋扈如蓝玉,也不敢擅闯宵禁。 要是被当场打死了,那可就真白死了。 所以,听到更鼓响起他也不敢耽搁,连忙把手下叫过来,骑马往家赶。 他家离皇宫近,很快就到了。 算算时间,离宵禁至少还有一刻多钟。 他家中此刻是喜气洋洋,他女儿蓝燕敏带着家中上下所有人,早已等着了。 嗯,他正妻前几年亡故,只有两个妾室。 家中事务,由一个受宠的妾室打理。 不过妾室始终是妾室,遇到大事还是要把蓝燕敏推出来的。 今天迎接蓝玉凯旋,更是没人敢抢她的风头。 回到家,蓝玉自然恢复成一家之主的姿态,几句话就将众人给打发了。 自己回到大堂,拿出那本书翻了一下。 很容易就找到了折起来的那一页。 等看完里面的内容,他又惊又喜。 惊的是太孙果然生气了,喜的是太孙很重视自己。 送这本书过来的用意,自然也明白了。 劝他收敛脾气。 别人这么劝,他肯定不屑一顾,你算老几也配劝老子? 但太孙劝,他却很高兴,决定以后一定要改一改。 不能让太孙厌恶。 至于能不能改,或者改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本来想将书扔一边去,但想了想又珍之又珍的收好。 这可是太孙送给我的,一定要放好。 哎呀,太孙真是聪明啊,竟然能想到这种法子来劝我。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他都这么大了。 是个小大人了。 今天宴会上训斥我的时候,和小老虎一样。 以后不能再将他当小孩子看了…… 就在这时,蓝燕敏端着一杯茶进来: “爹,喝点热水压压酒。” 蓝玉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畅快的道: “啊……舒坦。” 蓝燕敏很是不解,问道:“爹,您没事儿吧?” 宴会上丢那么大的脸,您竟和没事儿人一样? 照以往,你这会儿应该很生气才对,为何很高兴的样子? 蓝玉心中正得意,拍了拍桌子上的书,冷哼道: “你懂什么,看到这本书了吗,太孙送给我的。” “挨两句骂怎么了,别人想被骂,太孙还不乐意呢。” 蓝燕敏疑惑的道:“唐书?太孙送您唐书做什么?” 蓝玉解释了一下道:“……太孙在借古喻今,劝我莫要居功自傲。” 蓝燕敏一脸无语,您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啊? 而且,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吗? 不过想想,值得太孙如此花费心思劝说,也确实说明对自己父亲很重视。 而且太孙能想到这种办法,果然聪慧啊。 想到这里,她说道:“那您准备怎么回复太孙呢?” “回复?”蓝玉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 “是啊,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明日我就给太孙……不对,给陛下上一道奏疏请罪。” 然后又看着自家女儿,满意的道: “不错,你也长大了。哎,你要是男儿该多好啊。” 这也是他的遗憾了,之前有过两个儿子,全都夭折了。 只养大了这一个女儿。 现在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儿子来。 实在不行,就只能从兄弟那里过继一个了。 不过还不急,咱还能再‘征战’几年,不信生不出儿子。 将这些杂乱的情绪甩出去,他又说道: “将我从云南带回的宝贝整理一下,给太孙送去一批。” “再给那个伴读陈景恪家里也送一份。” 蓝燕敏表情有些不自然,道:“区区伴读而已,应该他给您送礼才对。” 蓝玉听出了她话里的异常,脸色一黑,说道: “你不会是得罪他了吧?” 第156章 蓝玉:谁敢居功自傲我杀谁 蓝燕敏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和他就远远见过几次,怎么得罪他。” “是表哥,他认为太孙伴读应该是常继祖的,被陈景恪半道抢走了,心中很是不服气。” “大本堂刚开课的时候,让常继祖带着几个勋贵子弟,去找陈景恪的麻烦……” “前几个月,陈景恪为了给太子治病去了长安,就有人想抢这个位置。” “表哥也想抢,被陛下训斥了一顿,才息了这个念头。” “但心中对陈景恪一直有意见,逢年过节陈家送礼,他也从来不回。” 常茂无子,常继祖是其弟常升的长子。 虽然常茂很混账,但对自家人还是可以的,一直将常继祖视作家族继承人。 蓝玉勃然大怒:“蠢货,不只蠢,还忘恩负义。” “那陈景恪两次救下太孙,就是我们的大恩人。” “我们常蓝两家靠的是什么在军中立足?” “是义气,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常茂此举就是忘恩负义,真是将姐夫的脸都丢光了。” “早知如此,前年我就不该让他回京,干脆让他死在云南算了。” 最初常茂是跟随蓝玉一起出征云南的,这么安排有很深的意义。 说白了,就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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