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告诉你们,这里有监控。” “监控?”花臂男人嗤笑,扬起下巴,“你自己看看?” 沈皓回头。 原本角落还闪着红光的监控,此刻已经熄灭。 … 隔天沈初坐在餐桌前,只喝了几口粥,便喝不下了。 陈嫂端着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搁桌面,“夫人,你这两天食欲似乎不好,要不我明天做点酸辣的小吃,让你开开胃?” 沈初望着她笑,“您要是我妈就好了,有您这样的妈妈,肯定很幸福吧。” “夫人,你这是抬举我了。” “不是抬举,是认真的。”沈初低垂着眼,“虽然我知道您是尽这份职责才关心我,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有您的好。” 陈嫂愣住,心里忽然不自在,“哎哟夫人,你这话说得像是要离别的话似的,不太好。” 沈初低头喝了口粥,笑而不答。 毕竟确实要离别了。 忽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母的电话。 第91章 沈初接听通话那一刻,手机那头却是沈母撕心裂肺的哭声,“皓儿他…他出事了!” 她愣住。 脑袋嗡的一片空白,只听到耳鸣的回旋。 沈初直奔中心医院抢救室,沈母坐在椅子上崩溃大哭,一旁则是面容沉重的沈父。 只短短数日不见,沈父耳鬓发忽然苍白,人仿佛老了十来岁。 沈初拦住一名护士,急道,“抢救室里的人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被殴打致颅内大出血导致的休克,现在刘医生正在手术抢救了。” 殴打… 他在派出所遭遇了殴打? 怎么可能… 沈初手松开,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她忽然闯入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的医生原本还想开口制止,但看清了进来的人,这才道,“沈医生,你怎么来了?” “他是我弟弟,我要保住他!” 沈初说着,就要去换上手术服。 刘医生的助手见状,上前阻拦,“沈医生!医训里咱们医生不能给自己的家属做手术!你要相信刘医生!” 她看着手术台上的人,浑浑噩噩道,“我不是不相信刘医生,我…我只是想帮忙。” “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帮不了,沈医生,你以前也说过,面对棘手的情况身为医者不能乱,要冷静。可你现在还有一个医生的样子吗?” 沈初愣住,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看着心电图平稳的动态,她抿紧唇,“抱歉,…我失态了。” “毕竟是自己的家属,我能理解你,你先出去等候吧。” 沈初视线梭巡向他们,旋即退出了手术室。 沈母这时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小初,皓儿他…” “他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沈母有了些许的冷静,哽咽起来,“派出所内一直都有人看着,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他们怎么敢呐!” 沈父脸色凝重几分。 似乎早有猜想。 是啊,在派出所内被殴打,是谁的责任呢? 到底是谁有这个权利? 沈初脑海里已经闪过了答案,她二话不说,走进了电梯。 … 病房内,霍津臣坐在陪护椅上漫不经心翻阅着杂志,闻楚喝着他带过来的汤,眼里含笑,“津臣,谢谢你能来陪我,还给我煲了汤,这汤很好喝。” 他眼皮轻抬,合拢起杂志,“你说你喜欢琼楼的鲜味汤,我给你打包的。” 闻楚笑意僵了下,汤虽然不是他亲手煲的,但至少他还记得她喜欢喝的,“没想到你还记得。” 他淡淡嗯,“这次的事情让你受惊了。” “有你在,我不怕。” 此刻站在门外的沈初听到这些对话,再想到沈皓的遭遇,她脸色一寸寸黯沉,阴郁。 情绪几乎达到了即将爆发的极点。 她推开了病房门。 闻楚看到她,脸上的笑意蓦地一僵。 霍津臣坐在炽白的光影下,一言不发注视着沈初。 “沈医生,你怎么来了…”闻楚勉为其难挤出一抹笑。 沈初没说话,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没喝完的剩汤,转头泼到了她脸上。 霍津臣起身扼住她手腕,锁定在她脸上的眼神,阴翳至极,“沈初!” 闻楚先是一僵,逐渐回过神来,看着脸上,身上黏糊糊的汤汁,崩溃地叫出声,“沈初,你疯了!” 沈初没搭理闻楚,直视着霍津臣,带着宣泄的痛意与恨意,“怎么,我泼她,你心疼了?” 第92章 捕捉到她眼中泛出的恨意,霍津臣皱眉,神色掠过一抹复杂,“有什么事,出去说。” “我偏不。” “沈初。”霍津臣力道重了几分,“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她眼底猩红,心中的委屈,不甘,愤恨,在沈皓所遭遇的一切变故后,全然爆发。 她不顾手腕上被他抓着的疼,目光冰冷瞥向躲在霍津臣身后的闻楚,“我找你商量,让你考虑,已经给了一个退让的机会了,你倒好,为什么要逼我!” “沈…沈医生,你再说什么啊?我逼你什么了?” 闻楚依旧无辜。 霍津臣眼底的耐心全无,“沈初,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沈初笑了声,甩开他的同时,手掌甩过他轮廓,声嘶力竭,“我倒要问问你们!我要的是一个你们不插手的公平判决,可现在呢?” 她因为激动而情绪高昂,泪水从眼眶滚落,“沈皓在派出所被人打到在医院抢救!难道不是你们的手笔吗,除了你们,还有谁能这么做!” 霍津臣蓦地一怔,转瞬沉了脸,“你说什么?” 沈初用手擦掉眼泪,平复过后,讽刺一笑,“装得还真像啊,霍总!” “嫌疑人在派出所里,甚至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群殴,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止,为什么?” “如果没有你的授意,谁敢这么做啊?你为了替闻楚鸣不平,在沈皓已经接受判决的情形下,还要让他付出这条命作为代价是吗?” 霍津臣胸口莫名发紧,薄唇抿紧。 闻楚始终不敢正眼看沈初,甚至没敢出声。 沈初宣泄了心中所有不痛快后,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如果死了,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拉你们一起。” 她头也不回走出病房。 门外围观的护士一下子散开,看着沈初阴翳的脸色,一句话都没敢说。 病房内。 霍津臣咬了咬后槽牙,整张脸阴暗至极,他转头,目光定格在闻楚身上,“你做了什么?” 闻楚心下一慌,却不敢移开目光,“津臣,你…你是在怀疑我吗?我什么都没有做!” 对上霍津臣那双带着探究,深不可测的眼眸,闻楚咬了咬唇,红了眼,“我就算想做什么,可我也得有认识他们的本事!我有什么资格能让他们都听从我的命令对沈医生的弟弟下手呢?” 沉默半晌,他收回了目光,“你好好休息。” 霍津臣转身离开。 “津臣…”闻楚想拉住他的手扑了空,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里充满了怨恨。 她拿起手机给方太太打了电话,神色严肃起来,“您让关照沈皓的那个人靠谱吗?” “靠谱的,那几个地痞,只要钱到位都好办事儿。在所里帮我忙的那个小伙子也是我亲戚,只要没有监控,他咬死不认,不会有人查到的。” 听着方太太这番话,闻楚也就放心了,嘴角冷冷勾起,“方太太的人情我欠着了。您放心,等以后我成了霍太太,方主任要继任院长的位置,轻而易举。” 得到闻楚的承诺,方太太笑着奉承,“那我就提前谢过准霍太太了!” … 沈皓经过抢救,保下了一条命,但仍在ICU观察,人也迟迟没醒来。 沈初走到ICU病房门外,刚要推门,沈父埋怨的声音响起。 “这都叫什么事啊?这蠢小子为了她,把自己后半辈子都搭了进去,现在好了,我们唯一的儿子能不能醒来还不知道呢!” 沈父悲愤交集,懊悔得很。 一旁坐着的沈母沉默许久,“事情都发生了,再抱怨,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把她捡回来!” 第93章 沈初的手停在门把上,直愣愣地僵在门外,难以置信地听着沈父说的那句话。 捡回来的… 谁是捡回来的? 她吗? “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沈母憋了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也爆发了,“你的亲生女儿一生下来就被你妈给贱卖掉的事情怎么不说?你们沈家看不起女儿,就要卖掉我的骨肉吗?” “我在失去女儿,最痛苦的时候捡到的小初,你懂那滋味吗!你什么都不懂,你只关心孩子带不带把,连我这个妻子也都只是给你沈家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这些话,沈母藏在心里藏了很久。 如今沈皓出事后,她终于敢面对了,敢面对一直强势的丈夫,也敢面对这段待她极为不公的婚姻。 沈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更沉默了。 沈母擦拭眼泪,一刹那,才看到站在门口的沈初。 沈母缓缓站起身来,“小…小初?” 沈初此刻还无法消化刚才所听到的事实,尽管如此,却还是强装镇定的去面对。 她推门走了进去,声音沙哑,“弟弟他还没醒吗?” “…还没。”沈母回过神来,停顿了数秒,“小初,刚才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沈初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可鼻尖酸涩得很,一下便红了眼眶,点点头,“听到了,这么多年积攒在我心中的疑惑,在此刻也终于解开了。” “你们偏心弟弟,是因为他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而我不是,对吗?” 沈母心刺痛了下,大概也想到了被自己婆婆卖掉的那个刚出世的女儿,上前拉住沈初的手,“对不起,小初,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要冷落她的。 她也想要跟关心这个女儿的,可是,在沈家,她也是处于弱势方,身不由己。 … 霍氏集团。 王娜带着刘所长来到办公室。 霍津臣静立于落地窗前,淡然面对窗外的繁华喧嚣,他仅着一件灰色高领羊绒衫,笔挺板正的纯黑西裤下,是一双精健而有力的长腿。 刘所长迈步来到霍津臣身后,“霍总,您找我?” 他目光落在玻璃上的倒影,“你所负责的派出所出现了一起恶意伤人事件,为什么没人管?” 刘所长蓦地一怔。 这件事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闹出这样的事,若要让上面知道,他也是要被问责的! 可他也以为只要此事不声张,就能悄悄压下这件事… “你们派出所什么时候有了对嫌疑人动用私刑的权利了?” 霍津臣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刘所长脸色蓦地发白,急道,“霍总,这件事起初我真不知情,我是事后才知道出了事的!” 他笑了声,“知道,却选择隐瞒吗?” 霍津臣越过刘所长,走到沙发落座,倒了杯茶,“伤的只是个普通人便无人管这件事了?刘所长,玩忽职守的代价不需要我说,你自己也清楚吧?” 刘所长擦了一把冷汗,也意识到,这次伤的人,多半又是个“铁板”。 “霍总,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给您一个交代!” 他缓缓喝进喝水,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笑意,“两天时间。” 刘所长挤出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明白。” 第94章 入了夜。 医院走廊一片静谧。 沈初在重症病房内与沈母轮番守夜,在沈母休息下后,她还是替沈母盖上了毛毯。 她轻轻走出病房,关合上门。 一转头,便看到霍津臣带着两名保镖走来。 她不由警惕,“你们想干什么?” 见她如果防备,霍津臣不着痕迹地沉了脸,若无其事整理领带,“这里有他们负责看着,不用你们守夜。”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皆向沈初颔首。 沈初并不领情,“不需要,我们沈家的事情,与霍总无关。” 她欲要走,手臂被人扯住。 霍津臣示意保镖先等候后,带着沈初走进消防通道里。 沈初用力挣脱开被他握住的手,“霍津臣,你在这假惺惺地装给谁看呢?该不会为了闻楚,又想到了什么折腾我们的新法子了吧?” “沈初。”霍津臣双手握住她肩膀,一步将她抵在墙上,男人显然也是被她给气到的,手背青筋脉络明显,“沈皓的事情我不知情,也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那就是闻楚。” “你有必要事事都怀疑到她头上吗?” 沈初直视着他。 沈皓出事后,再次面对霍津臣,那时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从未有过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 如今这个想法,越发迫切了。 她笑了,“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已经让人调查了。” “我不信任你。” 一句话,空气一片死寂。 霍津臣直视着她,目光讳莫如深。 就在她推开他那一刻,他忽然擒住她手腕,往怀里一拽。 她压根站不稳,狠狠砸进他胸膛,身体严丝合缝地与他贴在了一起。 “你——” 话未落,男人强迫她扬起脑袋,吻了下来。 沈初脑袋嗡的一片空白。 下意识挣扎。 霍津臣又一次将她逼退到墙上,囚禁她在他怀里,令她动弹不得。 这是这六年来,他唯一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吻她的。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 地面铺开的影子,是他与她最虚无的交错,也是出乎意料的迷乱纠缠。 在片刻的错愕下,沈初被他吻得险些喘不上气,才猛地回过神,急得咬破了他的唇。 男人闷哼了声,眉头皱紧。 分离后,他下唇明显染了一抹朱砂般的红。 沈初抬手就要朝他打下去,被他眼疾手快截住,揽入怀,“白天还没打够吗?” 她整个人一阵恍惚,没说话。 嫁给霍津臣六年,她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忽视,他总是在她面前恪守着心里除了闻楚再也装不下任何女人的执着,致使她一次次沦为小丑。 明明她都已经习惯了。 也要放弃了。 然而此刻的他却用了她意想不到的方式,让局势失控得惊心动魄。 男人身上独属于他的气息无孔不入,不属于香水,是最简单的洗衣液的余味,搅动着她这些年对他执着而麻木的神经线。 竭力平静的心脏,只是他一个不经意的撩拨,都如同掀起惊涛骇浪。 看着怀中安静的女人,他的语气缓了下来,嗓音低沉,“先回去,有他们守着,不会有事。” 第95章 沈初跟着霍津臣返回了别苑,他一向决定好的事情,她再多说也无益。 霍津臣输入密码解锁,他先进屋,沈初后脚跟上。 玄关灯光一明,他不疾不徐脱了外套,摘了腕表,在这样逼仄的氛围里,他每个动作仿佛都像充满侵略性,不由自主令她感到危险。 “我睡客房。” 她表面了态度,越过男人朝客房走去。 霍津臣目送她背影,没开口。 沈初进了卧室,第一反应是反锁门。 她怕了。 怕失控,也不想失控。 更怕自己为此而动摇。 … 隔天,沈初一早便来了医院,ICU病房外又换了两个不同的保镖守着,似乎是轮值。 沈初走进病房,沈父很早就来了,给沈母带了早餐。 沈母看向她,不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精神状态不佳,“小初,门外那些是…津臣的人吧?” 不等沈初回答,沈父便说,“除了他的人,还能是谁呢?” 沈父一开始看重霍津臣,也是看中他显赫的家世背景。 霍家,圈内豪门都想要攀附一二的顶级世家,是他们沈家努力一百年都未必能走到这个地步的霍家。 攀上这层关系,不仅沈家能够跻身名流,就连儿子都能少奋斗二十年。 可如今儿子因为霍津臣养在外面的女人的缘故,落得这个下场,沈父提及霍津臣的态度,是复杂的。一方面是儿子,另一方面是权贵。 刘医生与助手到病房来检查情况后,沈初与刘医生一同离开了病房。 “我弟弟的情况,是不是很棘手?” 刘医生叹了口气,把病历给了她,“你看看。” 沈初接过病历翻阅,检查结果为自身对外界认知完全丧失,无意识。仍保留丘脑与脑干功能,能自主呼吸,心跳,新陈代谢,还具有部分颅神经反射与脊髓反射。 她缓缓放下病历,“植物人状态?” 刘医生点点头,“他的伤势全都在脑部,我做过这么多年手术,从未见过有一例案子是在殴打过程中导致脑部有这么重的损伤,大多数都是车祸,又或者高空坠落。” “沈医生,容我多嘴说一句,这恐怕不是简单的殴打而已,这是冲着要命来的。” 沈初脸色沉了下来。 “哦对了,他这种情况需要继续留在医院,植物人的苏醒时间短则一个月,长则几年,这费用恐怕不会少。虽然你是内部员工,可以享受折扣,但长期以此…” “我知道。”沈初垂眸,“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送走刘医生后,沈初返了回病房,但没敢告知他们沈皓的真实情况。 至于所需的费用。 沈初似乎决定好了什么,从医院离开后,约了一位负责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在餐厅见面。 沈初早就准备好离婚的所有资料,只不过这次离婚协议上,多加了一条所得离婚财产只需要一百万。 律师看到这条离婚财产所得,都觉得惊讶,“霍太太,您确定不再为自己争取多一些?” 她丈夫可是霍津臣啊! 就她这情况,离婚分得的财产可都不止一百万! 沈初苦笑,“不用了,一百万,一套房,足够了。” 第96章 她不是清高。 她只是希望最后的离婚不是浪费在钱的问题上。 毕竟霍津臣一直都认为她是为了钱才嫁给他的,财产分多了,霍津臣岂会让她如愿? 而这一百万与泰平别苑那套房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律师见她态度坚决,没再多说,只是与她确认了协议事项与内容。 沈初确认后,再补充,“这份协议,月底最后一天的时候,你替我寄到霍津臣手里。” “您不打算当面与霍先生协商了吗?” 她沉默片刻,淡淡一笑,“没什么好协商的。” 律师答应,旋即收拾了桌面的资料,起身离去。 沈初握住自己略微带凉意的手,目光落在光秃秃的无名指上,戴了几年的戒指摘下后都能留下痕迹,更何况她要割舍的这段感情呢… 如梦初醒,沈初起身走到前台结账。 “沈妹妹,怎么一个人来吃饭?” 她怔了下,回头望向走来的秦景书,“秦大哥?” 秦景书转头对前台服务员说,“她的单记我账上。” 她无奈,“秦大哥,就一杯茶钱而已,不用这么麻烦的。” “你的事,算不得麻烦。” 沈初怔了下,不过想到他对自己的照顾皆是顾教授的委托,倒也觉得合情合理。 沈初与秦景书并肩走向走廊,“秦大哥,没想到这么巧,在这还能碰到你。” “是挺巧,你选的餐厅是我家旗下的。” 她惊讶,“呃,这是你家的餐厅啊?” 他点头,又继续道,“你还没说呢,怎么会是你一个人来吃饭?” “我不是来吃饭的。”沈初将耳廓垂落的头发拢向耳后,“我是来见朋友的,他刚走。” 秦景书若有所思,“这样啊…” “秦大哥,你在城南辖区的派出所有认识的人吗?” 他回了神,望向她,“怎么这么问?” 沈初垂眸,犹豫了片刻,才把沈皓在派出所所遭遇的不公告诉了他,他闻言,神色凝重了几分,缓缓启齿,“这要是有人动用了关系,那牵涉的背景倒不小,如果被揭发,影响很大,霍总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自然明白秦景书的话,虽然她怀疑过是闻楚靠霍津臣的关系笼络了派出所的人,但… 若真不是霍津臣帮她,又有谁能帮闻楚呢? “你也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帮你调查。” 沈初收回目光,看着他,“那就麻烦你了。” “好你个沈初!” 一道声音从电梯门前传来。 沈初转头,只见霍真真挎着名牌包,踩着高跟鞋匆匆走来,指着她,“你居然背着我哥勾搭野男人!总算被我抓到了吧!” 秦景书看向沈初,没说话。 沈初似乎被无语到了,笑出声,“你不是最希望我离开你哥吗?我勾没勾搭野男人,你生什么气啊?” “你…”霍真真一噎。 她确实希望沈初离开她哥。 但她以前不是最爱她哥了吗? 只要她一说她对她哥心怀不轨,有所图谋,她不是都会着急地解释吗? “秦大哥,我们走吧。”沈初是懒得与霍真真争高下,欲要带着秦景书离开。 霍真真急忙拦下他们,义正言辞道,“沈初,你到底要不要脸!你跟我哥都还没…分开呢!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哥吗!” 第97章 沈初敛了笑意,看着她,“要说对不起,那也是他先对不起我。” 霍真真也笑了,一脸不屑,“你少在这自以为是了,你跟我哥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还装一副无辜的样子给谁看啊?” “沈初,当年是你自己愿意当舔狗的,又没人逼你,我哥只是不爱你而已,你就破防了?真是笑话!” “你要是想勾搭野男人,至少得先离开了我哥,别再外面沾染了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把什么脏病都带给我哥——” 沈初脸上的神色瞬间寒了下来,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霍真真整张脸偏了过去。 她愣了数秒,捂着脸颊,慢慢地转过头看她,“你…你敢打我?” 除了奶奶,没有敢这么打过她。 “打都打了,还有什么敢不敢,我难道有义务要容忍你吗?”沈初早就不想忍了,“霍真真,你可以说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朋友,这世界不是专门为了围着谁而转。你在霍家怎么闹怎么说我都不管,但在外面,麻烦你说话注意些。” “沈初,你——” “还有,我就算是给你哥戴绿帽又怎样,那也是我还给他的。” 沈初拉住秦景书的手腕,越过霍真真,欲要将他带走。 霍津臣与闻楚不知何时站在电梯前,似乎刚才的话他都一字不落听清了。 沈初脚步一滞,对上男人淡泊的眼眸,一言不发。 “哥哥,楚楚姐,你们可算到了!” 霍真真委屈地捂着脸颊朝二人走过去,冲沈初瞪了眼,“哥,她刚才为了那个野男人打我,你都看到了吧!” 闻楚眼底藏着一抹得意。 没想到被霍真真约出来吃饭,还能看到这等好戏。 她挽住霍津臣手臂,“真真,你应该是误会了秦少跟沈医生吧。” 霍真真啧了声,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反而还是认为沈初多事,“某些人啊,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别以为跟什么男人待在一起就能让我哥在意,我哥才不会在意她这种货色呢!” 闻楚余光暗暗朝霍津臣看去。 见霍津臣无动于衷,才有了满意的神色。 沈初不怒反笑,“巧了,我也不在意你们这种货色。”她转头,“秦大哥,我们走吧。” 秦景书微微一笑,同沈初离开。 经过霍津臣身侧,沈初不曾停留半分,视他们如无物。 霍津臣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看着漫不经心,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拧紧。 霍真真恍惚了片刻。 很快回过神来,“哥,沈初是怎么回事啊?她以前明明…” “你闹够了?”霍津臣忍无可忍开口,眼神阴鸷。 霍真真心底一颤,在一个两个人手里吃瘪,心里骤然不是滋味,“哥!你怎么回事呀!楚楚姐还在你旁边呢,你怎么能——” 对上男人充满杀伤力的冷冽的眼神,霍真真噎住,把后半句没说完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闻楚自是察觉到了,小心翼翼地拉住霍津臣的手,“津臣,你别怪真真,她不是故意的。” 霍津臣抽出手,已经没有半点留下吃饭的心思,转身就走。 “哥!” “津臣!” 看着电梯门关合上,霍真真与闻楚都愣在了原地,前者一脸不解,后者眼神毒辣,眼里的恨意都要弥漫出来了。 沈初与秦景书在停车场道别,目送秦景书离开,她正回到自己的车里。 门刚拉开,身后男人伸手抵住,腾出的另一只手掌心揽住她腰,扳过她身面向自己。 第98章 “沈初,激怒我很好玩吗?” 霍津臣掌中的力道一重,勒得沈初手腕生疼,也因为这疼痛,她才猛地清醒过来,“原来霍总也这么自以为是啊,激怒你?我有必要吗?” 霍津臣没说话,波澜不惊看着她。 像是要将她的一举一动看透。 “松手!痛!” 骨头被他捏疼,她实在忍不了了,委屈到红了眼。 霍津臣下意识松了手。 得以从他的桎梏挣脱,沈初揉着手腕,忍无可忍,“霍津臣,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不明白。 以前他不是将她忽视得彻底吗? 现在怎么反而就做不到了? “我说过,不要跟秦景书走得太近。” “我都没管你跟闻楚的事情,你凭什么要来干涉我?” 男人脸色喜怒不辨,“这不一样。” 沈初蜷起的指尖泛白,心底也悲凉,她笑出声,“是啊,确实不一样,她是你的白月光,你的初恋,别人比不上她。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跟她走得近,旧情复燃,甚至出轨,是吗?” 本以为她揭穿了他的心,他会感到愤怒,会反驳她。 然而他却十分平静,“我没出轨。” 沈初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只觉得可笑至极。 “你这都不算出轨,那怎么样才算出轨呢?是要我亲自将你们捉奸在床吗?” “沈初。”霍津臣一霎间面无表情,他的眼睛太过于深邃,像藏着剧毒,“别随意揣测我跟她的关系,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别将她扯进来。” “那也请霍总您别随意揣测我跟秦少的关系。”沈初原话还击回去,“我们之间的事情,别将秦少扯进来。” 扔下这句话,沈初头也不回坐进车内,将车驱离。 闻楚与霍真真一前一后追了出来。 她走到霍津臣身后,望着沈初车子消失在视野中,暗暗咬了唇,“津臣,我好不容易能出院,你答应今天陪我吃饭的。” 霍真真也劝道,“是啊,哥,楚楚姐好不容易能出来,你总不能为了一个沈初扫了楚楚姐的兴吧?” 霍津臣这时忽然接了个电话,说了什么后,回头,“你们吃吧,结账算我的。” 保镖将车停在了他对面,他头也不回坐进车内。 看着霍津臣的车子离去,闻楚整张脸煞白,都要恨死沈初了。 霍津臣什么时候这般冷落过她? 都怪沈初! “贱人!” “啊?楚楚姐,你在说什么?” 霍真真惊讶。 她刚才应该没听错吧? 楚楚姐在骂“贱人”? 楚楚姐从来都是温柔善良的一面,怎么会骂人呢? 闻楚没想到自己刚才情急到一怒之下失了控,表情尴尬地挤出笑,“没说什么,既然津臣没空,那我们自己去吃饭吧。” 霍真真哦了声,跟上闻楚的脚步,刚才她确实没听错啊… … 霍津臣的车子泊在了派出所附近一棵法国梧桐树下。 他落下后座车窗,灼人的阳光笼罩在车厢,也淹没了他,他面容陷在明暗交加的阴影之中,不言不语地淡泊。 刘所长匆忙从马路对面走来,“霍总。” 第99章 霍津臣示意他上车聊。 刘所长绕到一侧,拉开车门坐进去,“当天值班的人员是余局家里的一个亲戚,我无论怎么问,他都说当值那天睡着了,并没有人向他汇报这件事。” “加上室内监控当天有要维修的记录,监控室里的人也只以为是在对监控进行维修中,且也想着他们被关在一起,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就…” 刘所长越说越难以启齿。 因为所里的疏漏导致嫌疑人重伤,别说是他,若被上面的人知道,他这个所长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霍津臣松了松领带,“当值睡着,监控维修?即便派出所关押嫌疑人的房间监控坏了,也会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吧?” 他目光一瞥,睥睨傲然,“刘所长,这么简单的纰漏,你还看不出来原因吗?” 刘所长额角冷汗渗落。 霍津臣分明是最云淡风轻的语气,可却如带着危险压迫的质问,这种压迫感,也只有在他面临政府高层时才会有的。 “余局。”他默念着二字,又问,“是哪个余局?” “就是税务局的那位。” “哦,原来是他。”霍津臣目光平静地落在窗外,“那就查他的人吧。” 刘所长背部衬衣早已经被汗水浸湿,随着车内的冷气包裹,打了个战栗,“可是霍总,那余局背后有祁老的关系…” “祁家还压不了我。” 刘所长愣了下,颔首,“我明白了。” 翌日。 沈初返回医院上班,也方便照料沈皓,然而刚到医院,她却收到了停职通知。 理由是她的“绯闻”给医院带来负面影响。 原本她还想打算做满最后一个月的,只可惜,有人不遂她愿。 她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整理一番,腾出办公室。 几名护士看到沈初抱着纸箱子从办公室出来,交头接耳议论,“沈医生这是辞职了?” “是被停职了,说是她那些绯闻给医院带来不好的影响。” 闻楚走出办公室,恰好看到迎面走来的沈初,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这贱人被辞退了? 呵,还真是天助她也! 她朝沈初走来,笑里藏刀,“沈医生这一走,可是让我们脑外科少了一位中干啊?真是可惜了。” 沈初不咸不淡笑,“我觉得挺好的啊,至少可以远离某些虚伪的人。” 闻楚笑意一滞。 不等她再说什么,沈初越过她,径直离去。 沈初走出医院大楼,正门外,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王娜候在车前,朝她微微颔首,“沈小姐。” 沈初走下台阶,直到后车窗玻璃缓缓降下,男人英气的面容,清清冷冷匿藏在阴影之中。 在此刻,沈初依旧是看不懂他。 看着她怀里抱着的纸箱,仿佛在他意料之中,反应很淡,“反正你也要调院了,这段时间好好在家休息。” 沈初听懂了弦外之音,蓦地一怔。 “是你让我被停职的?” 霍津臣嘴角噙着一丝笑,“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休息。” 见她没说话,他不疾不徐补充,“至于你弟弟,我给他安排了更好的私人医院,全程都会有人照顾,费用,也不用你沈家承担。” 第100章 沈初脸上是一闪而过的诧异,疑惑不解地看着他,“霍津臣,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沈初下意识拧紧手。 霍津臣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他不是一贯最讨厌沈家的嘴脸吗? 他会这么好心吗? 还是说,他不过是想把沈皓拿捏在自己手里,好日后以此来要挟她? 她恍惚的间隙,男人打量了眼她这身普通的行头,语气轻缓,“上车,我陪你去买几套衣服。” 没等沈初说话,王娜替她打开车门,又转身接过她手中的纸箱子,“沈小姐,请。” 她没动,表情平静至极,“你有事就直接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霍津臣摩挲着盘表的手停下,抬了眸,“爸回来了,晚上回老宅吃饭。” 原来是为了这个… 霍津臣的父亲因为工作缘故,一年能回家的时间有限,但只要他回来,一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饭。 沈初松开攥紧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坐进车里。 … 霍津臣将她带到了霍家名下最大的商场“盛天国际”。 从前她也同津臣来过这家商场,但… 是以“助理”的身份过来的。 时装店两名店员恭恭敬敬迎上前,“霍总,您来了。” 目光忽然落在霍津臣身后的沈初身上,愣了下。 霍津臣语气淡淡,吩咐,“帮她挑几件衣服。” “好的,霍总。”一名女店员热情地走向沈初,“这位小姐,里面请。” 沈初什么也没说,跟随女店员走进里间。 没多久,两名店员将店内所有的上新的时装款式都摆在了沈初面前,足足有三十多套,每件衣服的价格都在上万,任她挑选。 沈初没那么多耐心看,随后便挑了件款式简洁的裸背连衣裙。 更衣室外。 霍津臣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等候,时不时垂眸看腕表。 候在一旁的王娜都怕他等得没耐心,主动问,“要不要我去催促一下沈小姐?” 没等霍津臣回答,一道声音响起。 “哇,她好美啊。” “难怪能被霍总带过来呢,她一定是霍总的女朋友吧?” “美是美,不过,总觉得她的美像一个快要碎掉的洋娃娃,眼睛里都没光了…” 霍津臣抬眸。 映入他眼中,是无法形容的娇艳的女人。 瀑布般浓密的黑发在她身后泻下,一袭复古红色裸背长裙将她肌肤衬如白雪,灯影从她头顶倾注而下,透着一种独属于她的风情,令人挪不开眼。 霍津臣注视着她,始终一言未发。 沈初站在那,长时间没见他反应,她显得不自然,率先打破气氛,“霍总,我已经挑好了。” 男人淡淡嗯,目光扫过她雪白的细颈。 “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 他挥挥手,一侧的店员将摆在桌上的珍珠首饰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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