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保镖们见他们对视良久,心下不由惶恐。 阎王吩咐,不许任何祝晚之认识的鬼魂靠近她。 回过神,保镖们上前挡住景铭的视线,朝祝晚之恭敬道:“夫人,我们回去吧。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明日再逛?” 祝晚之漠然点头,转过身正要走。 “哐当——” 一声巨响从身后响起,像是什么铁物被重重撂在地上。 保镖们神色惊慌无比,死死地盯着她后面。 祝晚之拧着眉,转过身,只见一身白色风衣的男子,手中提着一个铁桶。 而桶里面,则是色彩斑斓的忘川水! 毫不设防,那男子拎着忘川水,就猛然朝祝晚之泼来! 祝晚之下意识闭上了眼,慌乱过后就冷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是谁?他认识她吗? 那样的眼神,绝对是认识她的。 为什么她的故人要朝她泼忘川水? 难道…… 祝晚之心底有了猜测,等了很久,脸上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冰冷触感,反而等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晚……” 祝晚之睁开了眼,只见言司城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他挥了挥手,施法将祝晚之弄昏过去,而后将人接在自己怀里。 景铭咬着牙,似乎忘记了言司城是阎王,冲到他面前朝他吼:“言司城,她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要对她纠缠不清呢?” 言司城眼神冰冷地看着景铭:“我们夫妻二人的事,哪里轮得到你置喙?” 景铭一噎:“你们已经离婚了!是你自己提的!她也说过了不想再见你!” 围观的鬼魂们瞠目结舌,暗叹:真是勇士,居然和言总硬刚! 言司城不想和他多说,给保镖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把人拖走。 景铭被他这样的漠视的态度,气的不行:“言司城,你能瞒她一时,能瞒她一世吗?没有过去,她自己难道就不会生疑吗?” “你之前与她离婚,那样的不留情,放任那些流言蜚语,所有人都以为她才是那个第三者!是你先把她作践到泥地里,现在却又追她追到地府,还给她灌下孟婆汤!你凭什么随意玩弄她的感情——” 他猛然止住了话,言司城的眼神太过骇人,身周的气势森寒无比。 众鬼也停下了看戏,纷纷躲到角落里。 言司城站在那里,抱着祝晚之。良久之后,他才目光沉痛,冷笑开口:“我找了祝晚之千年,她就该还我千年。” 千年的时光很长很长,长到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感兴趣,言司城除了在地府处理事务,他就在人间寻找祝晚之,一直找一直找。 找到他生命走到尽头,找到他颓废,颓废后又复燃希望,而后失望透顶。 他始终无法放弃寻找自己的妻子。 他知道自己一旦放手,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他的妻子,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那一段感情。 景铭看着言司城,看着他眼中的执拗,好一会,才道:“你执念太深,终究只会害了祝晚之,也害了你。” 言司城没有说话,抱着祝晚之离开。步伐顿了顿,叫住了保镖,吩咐道:“阿无,把他从白无常中踢出去,把他丢进轮回眼。” 他算不得一个很大方的人,既然景铭敢挑战他的威严,那就让他付出点的代价。 回到卧室,言司城将祝晚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用眼神描绘着她眉眼的每一处。 祝晚之缓缓睁开眼的时候,直接与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对上。 着实吓了她一跳。 祝晚之想起昏过去的一幕:“我为什么晕了过去?你弄昏的我?” 言司城抬眼看她,并没有隐瞒,回道:“那个男人,你认识,他曾经在阳间的时候,对你口出过恶言。” “我弄晕你,是怕你再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说着,他手掌心白光乍显。 而后渐渐浮现一面金色铜镜。 祝晚之拿过镜子,怔怔看着镜面里—— 她在舞蹈课上,没有舞伴,老师提议她和剩下的男生组队。 一身运动服的景铭,眼神厌恶的看着她:“她太脏了,我退出。” 祝晚之僵在床上,勉强地笑了笑:“我还以为……” 她还以,景铭是她的朋友…… 言司城一直沉默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沉声道:“阿晚,你要记住,你不能碰忘川水。” “忘川水里有无数亡魂,它们没有记忆,只凭着本能相互撕咬,而后变成一个个白团,再度轮回。” 祝晚之听不懂,这和她不能碰忘川水有什么关系? 言司城低头看着她,语气温柔,带着蛊惑之意:“你也是亡魂,如果碰了忘川水,会痛的。” 祝晚之抬起头来,看着他认真问道:“那个叫景铭的人,特意提一桶忘川水泼我,就是为了让我痛吗?” “看来我和他是有深仇大恨啊……”祝晚之顿了顿,自嘲道,“究竟是多大的怨恨才让他死了都不放过我……我以前是个很坏的人吗?” “还有,他为什么说我脏啊……” 言司城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终于听不下去了,倏然站了起来。 因为身高一米九的原因,他总是给人一种压迫感,可就是这样一个稳重成稳男人,似落荒而逃一样离开了卧室。 只匆匆留下一句话:“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祝晚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掀开被子,缓缓起身跟了上去…… 刚出门,言司城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无常的组长谢必安。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门口,双手抱怀,倚在树边,转头淡淡地看着言司城。 “言总,你要把我的人给辞退?” “那是对他的惩罚。”言司城蹙着眉,大步朝他走去。 惩罚—— 不重不轻的两个字,像一颗石子抛进谢必安的心海中。 “我培养一个白无常很不容易的,至少养了几百年。”谢必安静静看着他。 言司城面色沉了下来:“是他先给祝晚之泼忘川水,还差点让她恢复记忆。” 本事和本分,作为地府公职人员,都应该要有。 谢必安捏了捏鼻翼,神情疲倦:“言总,我在景铭身上花费了两百万鬼币。” 他才出任务回来,就被通知他的移动债库被阎王大人给踢走了,心别提有多累。 言司城步伐一顿:“我十倍补给你。” 谢必安蹙了蹙眉:“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言司城淡声开口:“钱转给你了。” 收了钱,谢必安也不再对景铭的去留抱有意见,耗费那些无用的口舌,他看向言司城,提醒道:“如果有一天,祝晚之恢复了记忆,只会恨不得杀了你。” “你可要注意,别死在了女鬼手里。” 言司城没有说话,轻扯了下唇角,讥诮地笑了笑。 他也觉得祝晚之会杀了他。 可他又不免心存侥幸,只要他将她发现真相的时间拉得久一些。 祝晚之会不会……因为他陪了她那么久,而对他手下留情呢? 谢必安见言司城沉默,上下打量他一番。 目光在他的手上的疤痕顿了顿,才直视着他:“你手上的疤痕是忘川水侵蚀的?也是因为那个祝晚之?” 言司城神色自若:“范无咎没有告诉你吗?我去了忘川河里捞祝晚之的魂魄,可惜她根本不在那。” 他说的轻巧,仿佛压根不痛。 可言司城是阎王,却也不是铁打的。 “他没告诉我,我才出任务回来。”谢必安眉心突突直跳,“你是疯了吗?我觉得需要喝孟婆汤的不是祝晚之,而是你吧。” 说着,他伸手去给言司城探脉,骤然发现他一身神力所剩寥寥无几。 谢必安面色一变。 言司城抿了抿唇,却没有避开他的手。 谢必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言司城,你知道你自己神力耗尽,会是什么下场吗?” 言司城眸色微深,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朝阎罗殿而去。 谢必安在言司城身后凝视着他。 明明该是冷血无情的阎王,却成了被情所困的痴人。 言司城处理完公务,再次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发现房间内漆黑一片。 他心底蓦然一沉。 “啪嗒。” 言司城按下开关,只见祝晚之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染成了血色,她缓缓抬头看他:“我去了忘川。” 那一身血太过刺目,让人想忽视都难。 言司城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祝晚之神色疲倦。 “在你不在的时候,我就自己用玄冥镜照了自己,但什么都没有看到。” 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怀疑起了玄冥镜。 祝晚之顿了顿,继续道:“今天,你和谢必安在楼下交谈的时候,我就在楼上看着……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鬼,我也可以用法术去听你们的对话?” 一字一句,饱含失望。 言司城无措的大步上前:“不,那么多保镖看着你,你不可能去忘川,也不可能恢复记忆……” 祝晚之看着他,定定道:“谢必安放我出去的。” 她冷冷地看着言司城,他总是那样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她本来没有那么容易恢复记忆的。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人心。 地府的工作人员并不希望他们的阎王沉迷于情爱。 像是一道天雷,狠狠的朝言司城劈下,让他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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