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里是京城的方向,莫非……京城有变?! 英国公的瞳孔一阵收缩,死死地盯着京城的方向。 他一时间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不是烽火,心乱如麻。 不止是英国公和卫国公,跪在殿外的其他官员们也有不少注意到了京城方向的异变。 越来越多的目光朝着京城的方向眺望过去。 原本气氛凝重的皇陵中,渐渐地多了几分窸窸窣窣的骚动,一种森冷的寒意弥漫了开来。 “这是京城走水了,还是烽火?” “肯定是走水!” “这太平盛事,京城怎么能燃起烽火呢……” “……” 众臣纷纷地鼓噪了起来,多少有些神思恍惚,心底的深处翻起了一股可怕的寒意。 每个人都在害怕,在怀疑,在不安。 “拿下。” 从隆恩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男声,不轻不重。 话落的同时,外头銮仪卫的指挥使傅川第一个拔出了佩剑,长剑寒光闪闪。 跪在地上的群臣立即注意到了傅川的异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守在的殿外的銮仪卫全都动了,一个个都拔出了佩刀。 “傅川……” 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完,銮仪卫手里一把把锋利的长刀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 群臣都被銮仪卫给包围了,连四周的那些禁军也同时被控制住了。 那锋利的刀刃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着冷厉的光芒,令看者不寒而栗。 气氛陡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明明今日阳光灿烂,在场众人却觉得这座皇陵似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阴云下。 变故突生,周围的礼乐声也倏然而止。 殿内殿外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空气瞬间好似凝结住了,气氛阴暗而又压抑。 隆恩殿内的皇帝依然背对着群臣,目光仰望着太祖皇帝的牌位。 众臣下意识地屏息,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难看至极,心陡然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都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不是走水,是烽火! 京城怕是真的有变故了!! 每个人的心都似压着一块巨石,几乎透不过气来,都在担心远在京城的家人。 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以及其他的亲人全都在京城呢! 尤其女眷幼儿手无缚鸡之力,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英国公简直不敢想象,紧紧地捏着拳头,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旁边的卫国公轻轻地拉了一把袖子。 英国公没有理会抵着他脖颈的那把刀,灼灼的双目死死地望着京城的方向,望着远处那滚滚的浓烟…… 风起。 两边两排郁郁葱葱的松柏随着冬月的寒风疯狂地摇曳着。 狂风大作,火随风起,烽火越烧越旺,染红了天空。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看到了直冲云霄的烽火,也包括此刻身在承天门的唐越泽。 他身有重孝,今天就没随驾去祭祀皇陵,留在了京城接驾。 一袭皇子蟒袍的唐越泽愣愣地望着那赤红的烽火,蹙了蹙剑眉。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殿下。”后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音。 循声望去,一袭水色衣裙的萧鸾飞拎着裙裾匆匆地朝他跑过来。 “殿下,”萧鸾飞跑得双颊绯红,像是涂抹了胭脂般,双眼异常的明亮,一手亲昵地挽住了唐越泽的右臂,“这是您的机会。” “顾非池矫诏,乃乱臣贼子,殿下才是正统,只要您趁现在控制住京城,殿下您便是太子!” 唐越泽的眉心又蹙得紧了一些,语声有些僵硬:“你在说什么?” 萧鸾飞只以为他是觉得办不到,嫣然一笑,急切地又道:“留吁元帅说过,他会帮您的。” “……”唐越泽直勾勾地看着萧鸾飞,半垂的双眸一眨不眨,瞳孔中无波无澜,看不出一点情绪,却看得萧鸾飞心中隐隐有点不安。 萧鸾飞定了定神,正色道:“殿下,我一心都是为了您,只想帮您能拿回本该属于您的一切!” “为了我?”唐越泽轻声道,似自语,又好像在问她。 她真的是为了他吗?! “那是当然!”萧鸾飞另一手也搀住了他的右臂,目光灼灼,柔柔道,“我心里只有殿下您一人。” 她会帮助唐越泽登上那至尊之位。 萧鸾飞微微踮着脚尖,把脸凑向了唐越泽,秋水双眸中深情款款,似要把人溺死在其中。 樱唇凑近唐越泽的鬓角,一点点地…… 下一刻,她就猝不及防地被唐越泽一把推开。 萧鸾飞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迷茫地看着唐越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殿下!”萧鸾飞唤了一声,心里咯噔一下。 “萧鸾飞,”唐越泽连名带姓地叫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的双眸中写满了心痛与失望,“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那么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可是她太令他失望了! 她一次次地践踏他的真心。 一次次地辜负他的信任。 一次次地踩着他的底线。 唐越泽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曾经的温情与爱恋淡去了,疏离的目光中再没有了一点温情,仿佛在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一转身,朝着皇城的方向跑去。 萧鸾飞想叫住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的天地陡然间颠倒了过来,世界仿佛崩塌了。 她不明白。 她所做的全是为了他。 现在可是大好的时机,他距离大景天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了! 唐越泽怎么就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第167章 火焰冲天,浓烟滚滚。 留吁鹰自一家酒楼二楼的窗口遥遥地远望着烽火燃起的方向,厚唇自得地扬了扬。 “元帅,成了!”一旁的阿屠也看着那团火光,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热血沸腾。 留吁鹰轻轻地“嗯”了一声,一颗心放下了大半。 哪怕一夜未眠,他身上依然不见丝毫疲态,反而神采奕奕。 从十月下旬开始,他终于陆续地收到了几封来自长狄乌寰山的飞鸽传书。 所有信鸽都是先飞到幽州岳道郡,再由长狄的探子快马加鞭地送到京城,亲手送到他的手里。 三封来自中将钦志犇的军报上说,谢无端率兵围城,兵临城下,把他们困在了乌寰山,双方胶着。 钦志犇的信验证了留吁鹰之前的推测,谢无端攻城是为了牵制乌寰山的南征大军。 钦志犇在信中还说,因为谢无端这段日子围而不攻,他怀疑北境军兵力不足,据查后,确信北境的兵力应该只有三五万,并请示他,他们是否应当还击,尽快夺回兰峪关。 从钦志犇的军报中,他窥见了一个机会。 顾非池不在京城,也不在北境,那就表示,他果然正从勃托达山脉绕道后方王庭,而且还带走了北境的大部分兵力。 他即刻亲笔手书了一封信给王上,请王上亲自率大军驰援乌寰山,留檀石部和段日部的兵力镇守王庭。 留吁鹰扬起下巴,凝望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烽火,目光灼灼。 他如今被困京城,以致北境失守,这是大过。 不仅九部亲王对此颇有微词,恐怕王上心中也是有点芥蒂的。 他必须要设法挽回王上对他的信重,才能坐稳这元帅之位。 想着,留吁鹰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自袖中掏出一张满是折痕的麻纸,又看了看。这是他昨夜收到的飞鸽传书,来自王上。 旁边的阿屠一直察言观色,隐隐猜出了留吁鹰的心思,好言宽慰道:“兰峪关失守是钦志犇与拓跋豹无用,想来王上不会怪罪元帅的。王上对元帅还是信重的。” “王上是个胸有丘壑之人。”留吁鹰微微点头,双眸熠熠。 檀石部和段日部野心甚大,对王上并不完全服从,之前王上向九部亲王借兵,这两部也是用各种理由推托。 对于王上而言,他们是威胁。 让檀石部和段日部这两部留守王庭,就是为了把他们留给顾非池的大军。 留吁鹰把手里的麻纸凑近旁边的烛火,火焰点燃纸张一角,急速地将麻纸连着上面的文字一并吞噬。 王上在信里说,他已经率大军南下,即将抵达乌寰山。 赤红的火焰倒映在留吁鹰的褐眸里,映得他的眼眸格外明亮。 风一吹,那烧成灰烬的信纸便散了开来,变成无数细碎的灰烬与尘埃,飞向了窗外。 留吁鹰透过半敞的窗口看着窗外。 外面的西大街上,一辆辆马车来来去去,那些路人也看到了远处的烽火,大都面露不安之色。 “这是哪里走水了吗?” “那个方向是城外了吧……” “好像是。” “……” 大部分百姓甚至不知道那是烽火。 阿屠也顺着留吁鹰的目光望向了酒楼外,眉头一皱,低语道:“他们还没行动吗?” 阿屠总觉得街上好像过于平静了,就仿佛今天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这些日子,长狄的探子们奉命装扮成行商和镖师,陆续抵达了京城,足足有两三千人。他们最近都奉命在京城各处暗中踩点,只等着今天时辰一到,就会群起而动,在京中的所有官宦勋贵的府邸、王府等等纵火,制造一场骚乱。 “已经巳时了……”留吁鹰眯眼看了看天色。 大景皇帝自诩仁君,觉得他自己是拨乱反正,所以是不会杀了那些朝臣的。 而要真正让大景乱起来,就必须大开杀戒,死上“一些人”才行。 那么,待皇帝从皇陵回京,群臣看到家眷惨死,难免人心动荡,君臣离心。 大景越乱,越是无暇顾及北境,再由王上亲自带兵,一举攻下北境,甚至一鼓作气地继续南下,拿下中原。 留吁鹰眼底掠过一道戾气,一股锐利如出鞘锋芒般的气息在举手投足之间释放出来。 “阿屠,你令人去看看。”留吁鹰沉声吩咐道。 “是,元帅。”阿屠匆匆地走出了雅座,又合上了门。 只留下留吁鹰一人站在窗前,遥遥地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烽火,滚滚的青烟疯狂地往天空飞窜,张牙舞爪。 留吁鹰一手紧紧地抓着窗槛,骨结粗大的手指几乎要陷进了木头里。 心头莫名地有些不安。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军令不可违抗,除非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们无法按照军令行事。 留吁鹰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忍不住开始思索起可能会有的变故。 雅座内,寂静如死,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时间在恍惚间静静地流逝。 当留吁鹰回过神来时,忽然打了个激灵,意识到阿屠出去很久了。 一炷香? 或者更久? 他再也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 留吁鹰转过了头,耳朵一动,听到雅座的外头有急促的脚步靠近。 “踏、踏、踏!” 留吁鹰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一下。 阿屠是他的亲信,他一听就知道外头的人不是阿屠。 这脚步声浑厚有力,应该是战靴。 一种战栗恐惧的危机感自脊背攀爬而上。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可多年在战场上练就的直觉告诉他—— 有危险。 留吁鹰毫不犹豫地翻窗而出,在窗槛上踩了一脚,灵活地爬上了屋檐。 几乎下一刻。 “砰!” 他听到了下方雅座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撞了一下,连他脚下踩的瓦片似乎都随之一颤。 “这里没人!”一个洪亮的男音紧接着自雅座内响起。 留吁鹰的心凉了半截:果然,局势有变。 他不再停留,踩着屋顶的瓦片继续往酒楼旁的那条巷子走去。 他身躯高大魁梧,但是动作却很灵活轻盈,很快就借着巷子边的一棵大树,三两下地从屋顶爬了下去,双足再次落地。 狭窄的巷子里有些阴暗,前后无人。 留吁鹰又朝他来的那间酒楼望了望,隐隐听到了些许喧哗声,“人呢”、“跑了吗”等等的词随风断断续续地传来。 难道说,计划败露了? 又或者,皇帝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留吁鹰眸中阴晴不定,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自己说,顾非池现在不在京中,大景朝的那些个文武百官、勋贵宗亲,所有有实权的人全都随着皇帝去了千秋山皇陵,也包括卫国公。 他今天在酒楼亲眼目睹礼亲王、卫国公他们离开的。 这一点肯定错不了。 现在京城空虚,无人号令。 就算京营有上十二卫的数万禁军,那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哪怕一时有什么变故,京城的局势也不会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留吁鹰当机立断地转了个方向,没有去外头的西大街,而是疾步往巷子深处走去,打算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 他现在不能回四夷馆,阿屠又下落不明,他得设法和另一个亲信阿廆会和,或者留下暗号让阿廆来找他才行。 留吁鹰的脚下加快了步伐,听到后方西大街那边传来了“踏踏”的战靴声,就跟刚刚在雅座里头听到的战靴声相似。 不仅是巷子后头,连巷子前方的街道上同样有“踏踏”的军靴声,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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