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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城内的将士们需要水源,且急需一场胜利来助长军中的士气。 他们选择了先解决顾非池,以化解来自后方的危机。 他们几次从北城门突围,可先后派出的两万兵马全都折在了顾非池的手里。 直到那时,他们才知道这位大景的新太子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而是一员不逊于谢无端的猛将。 城内的士气愈发低迷,而在这个时候,又从后方传来了一个噩耗,来自王庭的粮草被顾非池率兵劫走了。 这就意味着,在断水的同时,城中的长狄将士们又彻底断了粮草。 这个消息如最后的一记重锤击溃了将士们心头最后一道防线…… 接下来,他们溃不成军,大景军队却是配合默契,势如破竹。 直到今早,乌寰山城被攻破了。 乌寰山失守! 他们长狄人守了六十余载的乌寰山竟然失守了。 这个念头像雷霆霹雳般反复冲击着钦志犇,脑子里轰鸣作响。他不止无颜面对王上与留吁元帅,更会是整个长狄的罪人! 谢无端依然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钦志犇与拓跋犇两人。 风一吹,衣袂飘飘,风满袍袖。 一双黑眸沉静似水,如深不见底的潭水般幽深。 从前,他曾一度以为,战场归战场。 战场上,两军对垒,他们这些将士是各为其国。 可是,在长狄大军攻陷北境后,他看到的却是屠城和无止尽的杀戮。 数十万手无寸铁的大景百姓葬身于长狄人的屠刀之下,偌大的北境,堆满了枉死者的枯骨。 慈不掌兵。 谢无端微垂下了眼睫,瞳孔似结冰的湖面般又静又冷。 他语气平静地又下了一道军令:“不留生俘降兵。” 钦志犇与拓跋犇两人震惊地抬起头,仰首朝谢无端望去,觉得眼前之人是这般陌生。 以前的谢无端从不杀降兵的。 谢无端真的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金鳞军少将军了! 而面瘫脸的沈竞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抱拳应命:“末将遵命。” 谢无端下了马,从钦志犇与拓跋豹的身边走过。 “阿池,走吧。” 谢无端指了个方向,两人肩并着肩缓步而行,朝着元帅府的方向走去。 之前还满是尸首、兵械的街道才被清理了一两成,那一张张七窍流血的面孔在晨曦下狰狞扭曲。 白鹰展翅在两人的上方打着圈儿,盘旋不去。 顾非池一直偏头盯着身边的谢无端,目光在他隽秀清瘦的脸庞上转了又转。 风吟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自然也注意到了顾非池那古怪的眼神,狐疑地挑了下眉稍。 顾非池继续盯着谢无端,眉心又拧紧了几分,轻轻地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表哥,你又熬了几夜?” 顾非池眯了眯眼。 万寿节前和表哥分开时,他明明养得还不错,可现在,表哥明显瘦了,也憔悴了,眼下都有青影了。 表哥肯定是又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 “……”谢无端无言以对。 他把拳头放在唇畔轻咳一声,默默地回避了目光。 他这个小表弟成了亲后,怎么变得这般敏锐了?! 这小子从前心里只有打仗,从不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顾非池从谢无端那里得不到答案,又斜睨了后方的风吟一眼,打了个响亮的响指:“你说。” 风吟几乎无法直视顾非池的眼睛,讷讷答道:“两天一夜。” “我这就去给公子弄吃的……” 话音未落,风吟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于是,顾非池不赞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谢无端的脸上。 谢无端:“……” 谢无端又轻咳了一声,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墨珏护送那些军医三天前就到了。” “此役,重伤的当有千人以上,轻伤两千人。” 这一次他们攻下这乌寰山,哪怕谢无端提前布置再巧妙,也是实打实地与长狄南征大军硬碰了几仗,伤亡也比之前要高得多。 谢无端的手在体侧握了握,接着道:“军医已经在十人的身上使用过青霉素了,全都是伤口溃烂,高烧不退,已无计可施的伤兵。” “其中五人已经退烧,还有四人状态有所好转,一人死亡。” 说话间,半空中的白鹰突然俯冲下来,稳稳地落在了谢无端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鬓发。 谢无端一手摸了摸白鹰油光水滑的羽毛,食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含笑道:“这种新药很不错。” 谢家世代从军,谢无端自小在军中长大,在战场上受伤更是家常便饭,他也见过数之不尽的伤兵。 像那十个伤兵那样严重的伤势,按从前的经验,百人中不一定能活下一两个,青霉素的药效令他大为惊喜。 两人来到了位于城池中央的元帅府。 四名天府军将士就守在大门口,他们提前就将元帅府上下都搜查、清理了一遍,此刻,府内空荡荡的。 见庭院里的一棵老树下有石桌、石凳,两人便在石桌边坐下了。 顾非池从怀里取出一本手札,放在了石桌上,推向了谢无端。 “燕燕说,表哥一定会对青霉素感兴趣,让我把记录的手札带来了。”顾非池的视线落在谢无端的右手上,他的食指正轻轻地摩挲着拇指。 他与谢无端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对于他这个表哥自小就有的一些小动作最了解不过了,这是饶有兴致。 谢无端的脸上难得露出惊讶之色,接过了那本手札。 顾非池笑道:“我家燕燕是不是很细心?” 谢无端:“……” 白鹰似听懂了萧燕飞的名字,从谢无端的肩膀上飞起,又落在了顾非池的肩上,发出亲昵的“咕咕”声,仿佛在应和着什么。 风吟很快捧着一个托盘来了,托盘上摆着馒头、肉汤和热茶。 谢无端也不讲究,一手拿着馒头吃,一手慢慢地翻起了那本手札。 于京城中的那些贵公子而言,这样子实在不算得体,更不像那个传说中优雅如谪仙的谢无端,但是,顾非池早就见怪不怪了。 表哥对吃喝并不讲究,年少时就时常这般一边咬着馒头点心,一边看书。 白鹰觉得无趣,又展翅飞走了,长啸着飞向高空。 顾非池唇畔浮起一抹浅笑,闲适地喝着粗茶。 旭日徐徐升起,当谢无端看完手头这本手札,天色已经大亮。 “太子殿下,谢少将军,”沈竞大步流星地来了,一丝不苟地对着两人抱拳禀道,“战场已经清扫完毕。” “城中各处搜出躲藏的北狄人共十二人,其中两人意图发射信号弹,被神弩营一箭毙命。” “并截获了三只被放飞的信鸽。” 顿了下后,沈竞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上方与他一起回来的白鹰,补充一句:“信鸽都是雪焰截的。” 白鹰得意地长啸。 沈竞接着禀:“末将审讯了放信鸽的狄人,他们是要给北狄的九部亲王之一吐谷霍报信,吐谷霍率三万援军正往乌寰山赶。” “是他。”谢无端喃喃道。 上方的树影摇曳在他俊逸的面庞上,给他深邃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显得有几分肃杀。 顾非池的脸色也是一变。 这吐谷霍是在青潼谷一役中,亲手砍下了谢以默头颅的人。 当时吐谷部的亲王病逝,几个儿子为了亲王位争得不可开交。 最后是吐谷霍凭着这份偌大的军功,被召回了长狄国内,继承了吐谷部的亲王衔。 谢无端的失态只是在弹指之间,只闭了下眼,神情又归于平静,轻叹了一口气:“倒是巧了。” 又转头吩咐风吟道:“取笔墨来。” 风吟两眼通红,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慢了一拍才回过神来:“是,公子。” 他声音嘶哑,很快就取来了笔墨。 这笔与大景的毛笔不太一样,是木笔。 这是长狄人用的笔,以香柏木制成。 谢无端从袖袋中取出了一封信,摊开后,放在石桌上,又拿起木笔,以笔尖沾了沾墨。 盯着信上的长狄文字看了一会儿,他从容地执笔在另一张麻纸上落笔,仿照着信上的笔迹写了起来。 不用半盏茶功夫,他就伪造好了一份书信。 顾非池拿过那张麻纸看了看,帮他吹干了墨迹,比照着桌上的那封信。 两张纸上的字迹一模一样,甚至连转折的运笔也一般无二。 怕是连钦志犇本人来看,都要怀疑这封信是不是他亲手写的。 少顷,风吟又捧来了一只白色的信鸽子,少年的身形依然绷得紧紧,似有一股难以抒发的郁气凝结在他胸口。 这是刚刚截到的鸽子之一,脚环上还有北狄的记号。 上方的白鹰看到鸽子,喙间发出了愉快的鹰啼,下降了些许,绕着几人的头顶盘旋着,直把那白鸽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顾非池将那封谢无端写好的信折好塞入了信筒中,谢无端则以火漆封好信筒,盖上了钦志犇的印。 片刻后,那只白鸽就被风吟放飞,白鹰蠢蠢欲动地绕着顾非池飞了一圈,很想追上去,却被顾非池一声口哨唤回。 白鸽一路往北方飞去,逃离白鹰的势力范围后,越飞越快,直飞到了七八百里外的一处驿站。 驿丞一见到白鸽,看到信筒的火漆上那代表中将钦志犇的印记,半点不敢懈怠,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求见在十里外扎营的援军。 在层层通报后,捧着信鸽的驿丞终于被人领到了中央营帐中,前方铺着豹皮的高背大椅上,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编着满头小辫的褐发男子,一袭华丽的金黄色翻领袍子裹着男子健硕的身躯。 “吐谷亲王,这是钦志犇送来的飞鸽传书。” 一名亲随接过了白鸽,取出里头的绢纸,看了看后,如实禀道:“亲王,钦志犇在信里说,谢无端正率大军攻城,请您尽快支援。” 王上此次共派出了十万援军驰援乌寰山,此行由吐谷亲王率领的这支先锋军是第一批三万人,皆为骑兵。 吐谷霍张嘴咬了口羊腿肉,粗鲁地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 “连纵虎归山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留吁鹰也是老了。” “本王杀了谢以默,为我长狄除一祸患,给了留吁鹰那老东西这么大的便宜!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没能斩草除根,现在才会给了谢无端反扑的机会,如今还得狼狈地向王上讨援军。” “废物,真是废物!” 亲随打发了那名来呈信鸽的驿丞,笑容满面地附和着主子:“亲王说的是,王上真是所托非人。” “去年也是因为亲王您悍勇无敌,才能一举斩杀了谢以默。哎,当初若不是亲王为了回去继位,早就拿下大景了。” 吐谷霍又狠狠地咬下一口羊腿肉,随手把那羊腿骨丢到了地上,冷嘲道:“可惜啊,王上就是信任留吁鹰,要兵给兵,要粮给粮,可这个废物连个北境都拿不下!” 他也没擦手,就拿过了亲随手里的那张麻纸,抖了抖,嗤笑道:“现在快守不住了,就让钦志犇求援。” 他随意地扫了麻纸一眼,又把那沾上了油渍的信纸丢还给了亲随。 “这封信你收着,将来本王要亲手丢到留吁鹰的脸上,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再猖狂。” “马奴就要当好马奴,仗着救了先王的命,争了点战功,就想翻身?” “不自量力!” “奴隶就是奴隶,一辈子当不成贵人!” 在长狄,人分三等,贵人、平民与奴隶,留吁家原本是马奴出生,是留吁鹰的曾祖父在战场上救了先王的性命,又经过了三代人屡立军功,家族才一步步地崛起。 若是留吁鹰顺利拿下大景,“留吁”这个姓氏将成为第十姓,与其他九部亲王同列。 但是,自己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亲随赶忙给主子倒了杯马奶酒,恭维道:“有亲王您出手,区区谢无端不足为惧,王上会知道您才是我长狄的战神!” 吐谷霍哈哈大笑:“谢家也不过如此,也只有留吁鹰把他们当劲敌,哄得王上也以为谢家不可战胜。说穿了,他留吁鹰还不就是为了亲王之位。” 吐谷霍举杯一饮而尽,眼神阴鸷,将空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当机立断地下令道:“传令下去,我们要在三天内赶到乌寰山。” “快马加鞭,日夜行军。” “谨遵亲王军令。”亲随铿锵有力地应了声。 一声令下,整营三万骑兵即刻拔营。 他们长狄骑兵个个精锐,十人为一队,这十人命运一体,荣辱与共,连行军时也可以相互配合,轮流在马背上睡觉,由同队的其他人牵着缰绳。 用这种方式,大军可以日行九十公里,原本要五天的路程被强行缩短到了三天。 当熟悉的乌寰山出现在前方时,赶了三天路的吐谷霍却依然精神抖擞,士兵也不见疲惫。 “亲王,”前方的斥候匆匆来禀,“再往前三里路就到乌寰山了。” “咚!咚!咚……” 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战鼓声,还有呜咽的号角声断断续续地随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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