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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错了。” 她眼睫低垂,泪珠一颗一颗地滚落眼眶。 他温柔地舔去她脸上的泪珠,舔着舔着,两个人的唇又胶着在一起,身子也滚烫起来。 男人抬起她的腰,要她一寸一寸地将自己吃进去。 她咬着他的肩膀,小声呜咽。 湿意一阵又一阵地涌出。 纾妍直到三更天才回去。 * 翌日傍晚,裴珩照旧来沈家用饭。 宁氏高兴得不得了,私下对纾妍说:“我前两日去庙里算卦,算命的说我们家有添丁添福的喜事!” 纾妍眨眨眼:“姨母要给我再添一个小妹妹?” 宁氏闹了个大红脸,嗔她:“我是替你算的!” 纾妍不知怎的想到昨夜之事来,耳根子滚烫。 前夫每回都吃药,且若是不吃,也不会弄在里头,怎会有孕。 * 帝都的天一日比一日寒冷,离年也一日比一日近。 纾妍起得越来越晚,怎么都睡不够似的。 好在有哥哥每日替她去铺子里守着,也不妨事。 转眼间便是冬至。 这一日不用去铺子,再加上前夫夜里又翻墙爬她的床,她睡到晌午才醒。 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姨母让人准备了羊肉锅子。 纾妍一入花厅,一股子极浓重的膻味儿扑鼻而来。 一向爱吃羊肉的女子捂嘴干呕起来。 宁氏吓了一跳,慌忙跑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腰来,洇红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 宁氏一脸担忧:“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纾妍摇头。 她忽然想起,自己这个月好像还未来癸水。 第72章 前夫得知她有孕 因为孙氏的缘故, 纾妍的癸水一直都不准。 这些日子前夫让人为她调理身子,她自己就没怎么在意。 掐指一算,距离上回来癸水, 都过了一个多月。 且她这些日子非常嗜睡, 总以为是冬日里太冷的缘故。 如今想来,怕不是有了…… 难不成那算命的真那么准? 宁氏见她神色有异, 迟疑:“该不会, 怀上了?” 纾妍:“我不知, 我,我也不确定……” 宁氏连忙将她扶回房躺下,替她掖好被角, 抚摸着她光洁雪白的面颊,柔声安抚:“妍妍别怕,姨母现在就让人去请医官!”顿了顿, 又道:“若是真有了,也不怕, 天大的事情有我跟你爹爹呢。” 她的话给了纾妍极大的安慰。 她乖巧地应了声“好”, 老实地躺在床上,两只手一直叠放在小腹,一颗过于激动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大约两刻钟的功夫, 宁氏领着发须发白的医官入内。 那医官为纾妍诊治过后, 笑道:“恭喜夫人,已怀有一月身孕。” 竟真怀上了! 纾妍下意识地抚摸平坦的小腹,一颗心又喜又悲又怕, 忐忑不安。 喜的是她的身子能够正常受孕。 她一向喜爱孩子, 哪怕与前夫和离,也曾想过将来成婚后能有孩子。 悲的是她如今都已和离, 若是真怀上他的孩子,实在如何是好? 怕的是,若是真怀上,她不确定自己这副身子,能否保住这个孩子? 一想到若真因为身子不好留不住孩子,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没入乌黑的鬓发。 宁氏自己成婚十几年才有了幼子,自然明白她心里的感受,也跟着红了眼,让人送走医官后,拿帕子替她一边拭泪,一边哄:“别哭,这是好事,我就说嘛,那个道士算得极准,可不是添丁添福的大喜事!” 纾妍也不想哭,可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宁氏哄了她好一会儿,她情绪终于平复下来:“爹爹会不会生我的气?” 毕竟这孩子是在和离后怀上的,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从前宁氏怕她面皮薄,有些话始终没敢同她说,眼下她怀上,也就顾不得:“那日早,你爹爹想去瞧瞧你,看见他从你房里出来。” 纾妍湿润的面颊红得滴血。 原来爹爹早就知晓。 宁氏安慰:“你爹爹只希望你过得好,就像当初他明知你喜欢的是傅承钰,还是为你安排了这门婚事。你爹爹常说,若是沈家没有出事,傅承钰向他提亲,他一定会为你举办一个最盛大的婚礼。可当时他已经没有能力护住你,只能为你寻一个全天下最能护住你的男人。无论你怀了谁的孩子,你都是他的女儿。” 纾妍的眼泪再次溢出眼眶。 她知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她的父亲更爱她。 就像她的孩子还未出世,她已经决定做个好母亲。 宁氏:“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纾妍又将眼泪憋回去。 宁氏:“那,要告诉他吗?他知晓一定会很高兴。” 纾妍摇摇头:“我还没想好。” 宁氏点点头,摸摸她的额头:“先好好睡一觉,我去叫人炖些养身子的汤来。从现在开始,要保持心情愉悦,凡事放宽心,好好养胎,这样将来孩子出世后也会好带些。” 纾妍哽咽着应了声“好”。 幸好有姨母在,不然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姨母走后,纾妍很想睡,但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胡思乱想。 想孩子是男是女。 想孩子生得像谁。 甚至想如果前夫得知她有孕,会是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像她这般高兴激动。 不,她不能告诉他。 一旦前夫知晓,以他那个人的性情以及手段,她过了年未必能够顺利随家里人一同去岭南。 这个孩子是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 * 今日是冬至,按照惯例,天子要设宴款待群臣。 裴珩对于每年都要出席这样的宴会感到厌倦,尤其是一想到宴会归来见不到小妻子,就更加懒怠赴宴。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纷飞的雪,想起昨夜去小妻子房中,与她“偷情”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裴珩:“澜院修得如何?” 书墨忙回:“已经修得差不多,就差更换屋里的家私。” 裴珩:“换张大些的床。” 书墨应了声“是”,迟疑:“时辰差不多,现在可要出发?” 裴珩起身。 临入宫前,尽管不确定小妻子是否在铺子里,他还是特地绕道铺子。 马车到铺子门口时,铺子竟已经打烊。 今日冬至,不开铺也正常。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时,裴珩吩咐书墨:“去买些果脯送过去。杏脯要多些。” 书墨应了声“是”。 宫宴末时初开始。 裴珩一向去得最晚,没想到到宫殿时,岳父跟大舅子都还未来。 直到宴会开始,他父子二人都不曾出现。 裴珩心不在焉地坐在席上,漫不经心地与宁王说话。 宴会开始不久,书墨回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裴珩微微蹙眉,站起身来,对天子推说身子不适,在众人的注视下匆匆离去。 一出宫殿,神色凝重的男人便问道:“可说生了什么病?” 书墨:“只听说请了医官过去,并未说娘子生了什么病。” 裴珩不悦:“你就不会去医馆问问!” 书墨:“今日冬至,那医馆早早关门了。” 就连岳父都未出席宴会,想来十分严重。 身高腿长的男人在雪地里走得飞快,书墨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此刻外头大雪纷飞,冰凉的雪粉簌簌落在他头上,身上。 出门口时,他身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粉。 他一脚跨上马车,吩咐:“快些!” 书墨一句话不敢多说,赶紧驾车。 因是冬至,都在家过节,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马车简直在积雪深厚的道路上飞行,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马迹。 平日里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不到三刻钟就到了。 马车还未停稳,一只绣了白鹤的黑底皂靴已经重重踏在地上厚厚的积雪上。 上一回看公子这样着急,还是娘子磕到头那日,连带着书墨都要跟着跳起来。 他总觉得娘子应该没什么大碍,毕竟沈夫人今日接待他时,心情像是极好。 但这话他哪里敢说。 只听公子神色凝重地吩咐:“去将秦院首请来!” 书墨忙应了声“是”,又驾车疾驰而去。 此刻,还躺在床上的纾妍被一家人围绕。 屋子里暖意融融,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关切的目光。 尤其是沈清。 他又激动又心疼,顺带的还讨厌上了那个还未上门提亲,就害她女儿有孕的男人。 他见女儿又想哭,忙哄道:“妍妍莫要担心,若真不想要他,咱们就去父留子!让他哭去!” 纾妍原本还担心爹爹会怪自己,却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暖融融一片,乖顺地“嗯”了一声。 一家子正在猜是男是女,底下人来报:“裴阁老来了。” 他不是该在宫中赴宴,怎来了? 纾妍的心砰砰跳,不禁攥紧了衾被。 沈清还未上请人,房门已经被推开,一头戴珍珠檐帽,身着墨狐大氅,高大挺拔的男人裹着一身风霜入内。 雪下得很大,来人乌黑的头发上,狐裘上皆落了薄薄一层雪粉,就连浓密的长睫上也粘了几粒雪粒子。 他无视所有人,直奔躺在床上的小妻子,眼中的担忧几乎溢出来:“身子哪里不适?” 纾妍垂下眼睫:“无事。” 她因刚哭过,眼角洇红,眼睫湿漉漉,面颊也湿润一片,怎都不像无事。 裴珩抬手抚向她的额头,快要碰到时,又收回来,刚放进被窝里,一阵咳嗽声响起。 裴珩抬眸,终于瞧见屋子里其他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向面色不大好看的沈清与宁氏见礼问好。 沈清:“裴阁老不是赴宴,怎来了?” 裴珩:“我听闻夫人身子不适,过来瞧瞧。” 沈清听说他特地为女儿跑来,心里舒坦不少,但面色严肃:“我女儿待嫁之身,裴阁老这般称呼,怕是不妥。” 裴珩郑重道:“若是沈将军同意,我即刻请媒人上门提亲。” 沈清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我若不同意呢?” 裴珩也看向自己的小妻子:“那裴九会一直等六姑娘回心转意。” 纾妍低头不语。 宁氏忙打圆场:“今日冬至,裴阁老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用个便饭。” 裴阁老:“辛苦岳母。” 他这是头一回唤宁氏“岳母”。 沈清当场瞪眼,还想要说什么,被脸都红了的宁氏拽出门去。 沈括无视裴珩凌厉的眼神,与妹妹说了两句悄悄话,由淡烟推出门去。 屋子里静下来。 裴珩解下身上的大氅,随手丢到一旁的绣墩上。 大氅太重,滑落地毯。 纾妍抬起眼睫看他一眼。 他又弯腰捡起来,挂在一旁的木施上,这才行到床边坐下,握住小妻子的手:“是不是来癸水了? 纾妍小声“嗯”了一声。 他把手放在被窝里暖热些,放在她小腹贴着。 宝宝不过一个月而已,纾妍心中却涌起一股浓浓的热流,抬起眼睫,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湿了眼眶。 他蹙眉:“很疼?” 纾妍:“有一些。” 他空出一只手,将她拥入怀中,亲亲她的面颊:“都怪我不好,我没想到这个月迟了这样久。” 他到底是孩子的父亲。 纾妍鼻子愈发酸,把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大人真吃药了?不哄我?” 他“嗯”了一声:“秦院首开的方子。待会儿再让他替你好好瞧瞧。” 纾妍:“已经找人瞧过,无事。” 裴珩:“外头的那些庸医怎行。”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来报:秦院首来了。 裴珩:“请进来。” 纾妍惊慌:“我现在不疼了!” 裴珩哄道:“那也瞧瞧。” 她搂住他的脖颈,撒娇:“裴叔叔,我不要。” 他轻轻拍拍她的背:“听话。” 她见他说不通,一把推开他,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你走,我不瞧!” 裴珩哄了好一会儿,她都不肯从被窝里出来,只好作罢,起身出门。 秦院首正在廊庑下候着,沈清夫妇也在,三个人正说话。 秦院首向他见了一礼,问:“听沈夫人说娘子已无大碍。” 裴珩颔首:“有劳秦院首,我送秦院首出去。” 秦院首受宠若惊,连忙推却,裴阁老却执意要送。 秦院首猜测他有话不好当着沈清夫妇的面说,忙随他一起出去。 果然,两人一出后院,裴阁老就将妻子来癸水后腹痛难忍一事说与他听。 秦院首:“娘子上个月来时已无大碍,怎这个月竟还疼这样要紧?” 裴珩蹙眉:“会不会因为我的缘故?” 秦院首几乎立刻明白这是房事过多的意思。 这两人和离了,居然还有房事。 他心中惊讶,但面上不显,迟疑:“一个月几回?” 裴珩沉默片刻:“昨夜三回,其他不大算过。” 秦院首轻咳一声:“确实频繁了些……” 裴珩:“方才沈夫人是怎么同院首说的?” 说起这个,秦院首倒觉得奇怪:“沈夫人好像并不知娘子来癸水,她只询问了一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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