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重农抑商,一朝覆灭,所以一味的抑制,剥削的是平凡人的无限可能。 在这一点,柳芳如有她自已的想法。 她不觉商人卑贱,反而觉得他们带动了经邦济民之发展,理应扶商。 如《管子》,《通典》都有记载各种经商之道。 听着柳芳如一番言论,陆行川面露赞赏,不愧是太傅之女,学识却非一般女子可比。 可是忽然,柳芳如话锋一转,语气几分惭愧之意。 “臣女这些都是纸上谈兵,但锦燕,却是实打实的行出来了。” “她虽为女子,却抛深闺之名,为梦奔走,一个人开办绣庄,招募绣娘,四处接揽生意,靠自已的双手养活自已,养活绣庄的人,又把精美绝伦的刺绣发扬光大,这番作为,臣女觉得,锦燕才是臣女的榜样。” 听到最后一句,陆行川沉默片刻。 本以为柳芳如称锦燕是朋友,可能是看在云薇的面子,可能是看在自已的面子,也可能是客气话。 却没想到,她对锦燕是这样解读的。 是真真正正的把她当朋友,没有半分轻慢。 所以锦燕不是靠能耐结交柳芳如。 而是勇敢,勇敢打破世俗,迈出每一步。 也是真诚,真诚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 她的美好品格赢得了柳芳如的尊重和交好。 柳芳如话说于此,就借口有事告辞了。 她没问锦燕和祁王之间的关系,也没问为什么祁王派人通知她锦燕酒醉,希望她去帮忙,却又不要透露是他帮忙之事。 感情之事,最为复杂,柳芳如很识趣。 只是借由经商一事,说出了锦燕的不易,说出了锦燕的优点。 希望殿下不管什么原因,至少对锦燕宽容些。 柳芳如的好意陆行川知道,不用她说,陆行川也看得到。 看到锦燕为那个绣庄的拼搏,努力,应酬,喝到烂醉回来,只为了在他眼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单子。 看到她做成每一件事后的开心,满足。 看到她对顾绣的热爱…… 柳芳如离去后,陆行川坐在窗边,陷入沉思。 锦燕曾说她是一个自由的燕子,要自由的飞。 还要金钱自由,人身自由,那是她梦之向往。 彼时绣庄尚未开起,陆行川当是她的一时天真烂漫之语,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她为那个绣庄放弃了自已…… 他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或许一开始,是自已错想了她。 她从不是金丝雀,也做不了金丝雀。 她有她的梦,他有他的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以锦燕比他更早看清,分开是对两人最好的选择,无意义的纠缠,没有意思。 陆行川闭上了眼睛。 苏锦燕,你赢了。 本王……不会阻止你飞。 陆行川这一刻,是真的要放下她了。 早早放下,各不相干。 可是却独独没想到,在他放下后才几天,太子陆行止竟然陷害他以人命练蛊! 偏偏先生在临安,与他断了联系。 陆行川看得出这是一场预谋的设计,若不是先生提醒过他那些证据不要放在府中,被人利用,他当场就被定罪了。 最后因证据不足,他暂时被幽禁在府中。 陆行止可是畅快了,制造舆论,趁火打劫,疯狂拔除他的势力。 偌大的祁王府,从以前的门庭若市,到无人问津,到避之莫及。 所有人都跑了,连他后院那几个侍妾都不来争宠献媚,只想着如何与他撇清关系。 陆行川笑了,行行行,都走,都走吧。 如果那时候,她不来,他们就会彻底断了。 可是,她偏偏来了。 在陆行川独自坐在花园里,借酒消愁时,忽然听得有人在他背后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殿下还是别喝了。” 陆行川回头,就看到她一身粗使丫鬟的装扮,站在他的面前。 还从未见过她这种装扮,除了第一次遇见。 第474章 锦川番外:本王要吃肉! 云薇刚把她交给自已的时候,锦燕一身粗布衫,头顶碎花布巾,土的像村妇。 土的他都没多看几眼,象征性的询问了下关于云熙之事,就让程旭去给她安排住处去了。 没想到时隔几月,又看到她这种打扮了。 陆行川看了一会儿,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才问:“怎么进来的?” 锦燕回答的直接,“用王爷赏的钱,买通守卫,扮成粗使婢女混进来的。” “哦?那些钱我还以为你去盘铺子了。” “卖身的钱,还是留着吧,万一哪儿天要还债呢。” 陆行川听到这句话笑了,哈哈哈的笑了。 “所以,你今日来看望本王,是来还债的?” 锦燕将他面前凌乱的酒壶杯盏整理了下,才轻轻的说,“算是吧。” 本是打算再与他没有瓜葛,可谁知他那么快就在夺嫡之局中败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比他在府中听到的更甚。 辛苦积累的贤王之名,一朝崩塌。 王府门口常有受害者的家属扔菜叶,臭鸡蛋。 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锦燕不知道这场谋嫡,他还能不能胜? 也不知道这次他挨不挨得过? 如果挨不过,她想着至少来看看他吧。 也算,是对他们那短暂的美好,画个句号。 陆行川躺在摇椅上,衣冠也不整,很颓。 但还是轻轻晃动摇椅,显得他很悠哉一样。 “那不知苏掌柜打算如何还?” 锦燕想了想,“自然是用安慰鼓励之法,以防殿下太过消极。” 她认真起来,认真的看着他,说:“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太子空繁忙。” “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她又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磨难锻炼的是心态,心之坚,万事易,殿下需要放宽心态。” 她又又说:“殿下如今已在低谷,怎么走都是向上,但独独不能不走,不能放弃,殿下一定要坚持。” 她真的是准备了一肚子话,来安慰鼓励他。 安慰的话陆行川近来也听到许多。 但是怎么,就她说的时候,就让人感觉充满希望呢。 月色在花园弥漫,走廊灯灭了好几盏,皎洁流光下,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在想。 或许,是因为她自已就是个从不放弃的性子。 或许,这些是她曾经自我安慰的话。 所以,才能说的那么真诚,深有同感吧。 陆行川躺在摇椅上,单手枕在脑后,望着月亮,问:“不怀疑我吗?” 毕竟外面可是把他以人命练蛊的事,夸大渲染了不知多少倍,文人墨客抓住风头,口诛笔伐跟风彰显清流的更比比皆是。 怎么她什么都不问,就笃定自已是被冤枉的呢。 锦燕摇了下头,“不怀疑。” 她跟的人,人品她信得过。 陆行川忽然不晃了,从摇椅上坐起来,哂笑着:“别说那么笃定,我怕你会失望。” “不会。” 她说着两个字的干脆程度,不亚于那日他从绿芜院离开问她别后悔时,她脱口而出的两个字,“不悔。” 都是一样的直白,坚定,不迟疑。 彼时那两个字让他怒火攻心,此时这两个字,让他欲.火攻心。 怎么她一身粗布衫,连个腰身都掐不住的衣服,就让想胡来呢。 陆行川忽然站了起来,头不晕,脚不晃,直接将锦燕抱了起来,往寝殿去。 锦燕吓了一跳,却没敢出声,怕惹人怀疑。 毕竟这院中,怕是不少太子的眼线,她此行来,已经非常冒险了。 她只得轻推他,却听他在耳边说:“安慰鼓励法可不能只是口头说说,苏掌柜要身体力行,才有更好的效果。” 锦燕恼,怎么这厮就能想到床上去了。 她恼的眼睛圆睁,脸都红了,却没推他。 看吧,债总是要还。 当时兰陵常老板一事,到底还是他帮了她。 帮她找了芳如,又照顾她喝药,夜里陪着她。 锦燕不傻,醒来后芳如姐从没说过她为什么会遇到她。 也没承认是她救了自已,只是岔开了话题。 而且,锦燕的被子上有一股木槿花的香气。 只有他,总是用这种香,在与她缠绵时,让她对这香味刻入骨子里的敏感。 她醒来后故意装作不知,因为他们不可能啊。 那就谁也别心软,谁也别靠近。 锦燕的心不可谓不清醒,甚至刚硬。 可是二人都没想到,祸患来的如此之快。 他那么快就从高高在上的王爷,到了被人唾骂,甚至幽禁的地步。 锦燕还是心软了。 钱债好还,人情债,难啊。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还债方式,那她就由着他。 这次过后,或许他们真的再没以后了。 锦燕被他抱进了寝殿内,二人拥吻,如枯柴遇到了烈火,烈火上又烹了一层柴油,瞬间蹿起爱欲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手。 陆行川从未如此迫切的去吻过一个人。 迫切到从进门,都没到床上,就将她抵在门板上。 解开她的衣服,把手伸了进去…… 唇舌纠缠,乱的不知是谁的气息。 掌中作恶,溢出的不知是谁的轻吟。 殿内未掌灯,只有朦胧的月色为他们投出一丝亮光,让一切朦胧交错,更显暧昧。 锦燕感觉沉寂的心口似乎又再次跳动起来,一下一下,那么清晰。 他还是很会,单手一挑,里衣就落了下来。 吻往下,锦燕腿软的近乎站立不住,他就直接将她的腿抬起来盘在劲瘦的腰间。 然后就这样抱着她往床上去。 “不要。” 看到那张可容四人并躺的罗汉床,锦燕忽然推他,“我不去床上。” 陆行川会错了意,喘息很沉,“怎么,要在外面?” 第一次拉她看风景的时候,在外面他意动,她可是久久放不开。 倒是没想到,今夜这么开朗。 他呼出的气息洒在她的颈项上,惹出锦燕一阵颤栗。 “不,不去外面,随便屋里哪里,就是不要在床上。” 陆行川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放心,这床上没躺过别的女人。” 那些侍妾,可从没有一个有资格来他的寝殿伺候。 陆行川将她放到床上,欺身过来,寸寸亲吻,声声呢喃,“燕儿,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让他冲动到失态,第一个躺在他寝殿的女人。 第一个让他无可奈何,有放不下的女人…… 锦燕对这种所谓的第一个不在乎,可是偏偏他此刻喊得好深情。 仿佛她对他有多么特殊一样。 帷帐之间,果然最容易迷人心。 锦燕的手被握住,心也被他握住了。 在他冲过来时,锦燕用最后的理智说出一句,“一炷香。”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陆行川笑的邪佞,故意*她,“一炷香?是不是太久没做,让你小看我了?” 锦燕面色绯红,“我买通人进来的时间就是一炷香,不然时间过了,我待会儿出去没人接应。” 陆行川思索片刻,“好,就一炷香。” 一霎春潮乱,风雨急。 幽涧深深落花啼。 这一炷香,锦燕真是恨死了。 第475章锦川番外:本王终于比过那破铺子 陆行川没想到练蛊事件,转机来的如此之快。 城郊院里发现的受害者里,有一个叫彩云的,竟然是云朝的婢女。 而且她没有中蛊,醒了以后以蟠螭纹玉佩的飘花不同帮他翻供。 事情瞬间出现转机。 陆行川那些部下也不都是吃干饭的,趁着此次转机,极尽可能的把舆论扭转。 没有搜到证物,还有证人翻供,虽然暂时陆行川还是被幽禁在府中,但是他的名声已经开始往回升。 再也没有人敢来门口丢菜叶。 而且那些看守在他府中的一个领队,在酒楼里喝大了,说是他们都是奉太子之命来看守的,是太子要趁机拔除祁王势力的。 此事明明就是交于大理寺查明,而那个人说是奉太子之命,瞬间把太子也落下了水。 这一场练蛊之事,最终就演变成了太子为夺嫡,不择手段陷害祁王,手足相争。 老皇上不满了,此事牵扯到两个儿子,那也就牵连了皇家名声。 这场练蛊之事,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下,只得全部推于曲裕德,给百姓一个交代。 陆行川的幽禁被解除了。 自由的第一天夜里,陆行川就直奔锦燕新置办的苏宅。 锦燕忙碌一天,刚沐浴出来,乌发披散,衣衫未拢,忽然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 新来的小丫鬟被吓到尖叫,喊着:“来人,来人啊,有人擅闯小姐的闺房。” 但是喊了半天,没有人来。 锦燕看清来人,倒是很淡定的将衣服拢好,吩咐小丫鬟下去。 她看着如今又是一身华服的殿下,有些诧异,“你……” 她想问你这么快出来了?但只说出一个你字,就被他拽进怀中,发狠发情的顶开她的牙关,与她纠缠。 热切又激烈的吻,让锦燕一时懵的都没反应过来,什么都是被动的。 直到这厮不正经的要把她往床上抱,才清醒过来。 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不满,“你来就为了找我做这事?” 陆行川知道她是担心自已,只能先忍着,说:“我是来感谢你的。” 他第一次没用本王,用的我。 “酒楼里喝醉的那个守卫领队,我知道是你帮的忙。” 虽有彩云翻供,但却是那个醉酒守卫把问题上升到夺嫡之中,牵扯甚广,还有太子近来得父皇喜悦,才会让父皇暂停深查。 程旭其实也在外为他奔走,一直在查探消息。 就查到了燕儿其实在生意场上帮他诸多拉拢,并且还为他设计了那个守卫的小队长,闹出酒楼那件事。 前几日两人“一炷香”散后,陆行川其实觉得她不会再为自已做什么。 毕竟燕儿已经把他的债还了。 却没想到,暗中她一直为自已奔走…… 陆行川怎么可能不感动,那个女人,比他还冷心冷性的女人,原来心里是有他的。 那一刻,他竟然率先幼稚的想,本王终究是比过她那个破铺子了! 所以今天自由后,他一夜都等不了,急急的过来找她,诉说他的情谊。 他说起情话来真的很缠绵动人,哄得任何一个姑娘都能心软,醉在他的温柔乡里。 但是锦燕不会。 在他期期的要与她和好,许她侧妃的位置时,锦燕拒绝了。 “我不会进王府的。” “为什么?” “你知道的,进王府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锦燕会帮他,是还债也好,动心也好,但她的底线始终不会变。 陆行川是知道,只是经此一事让他觉得她爱自已,可以为自已改变原则。 也觉得侧妃位置不会委屈她了。 要知道他立一个抛头露面的经商女子为侧妃,已经是极为大胆的做法了。 父皇那边,都不知道是否能应允,他做出这种许诺已经是顶了重重压力。 可是她却不为所动,那么冷淡,冷静。 陆行川又一次深刻认知到,燕儿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锦燕说:“我是爱你,我不否认,但是我不会为你放弃我的绣庄,我的顾绣,正如你说爱我,但是也不会为我放弃夺嫡一样。” 他们都有不能放弃的梦想。 陆行川松开了她,眼中热烈的情谊被她几句话浇灭的只余零散火星。 “你非要这么比吗?跟了我,以后你要什么没有?我若是能登基,你至少是贵妃,不比你那一个铺子所得的荣华多?你为什么那么倔呢?” 锦燕就是倔,“跟了你是什么都有了,但那是你给我的,是我依附于你所得的,不是我自已的努力,不是我想要的!” “我说过,我是一只燕子,深宫后院是牢笼,只会囚禁我,没有我要的自由,你若是真的想让我好,就放开我,让我自由……好不好?” 陆行川也想倔一次,“不好,我不想放开你。” 若是这次练蛊事件她袖手旁观,没有出现,没有帮他,陆行川早就放开了。 可是现在,他真的放不开,放不开这么好的她。 放不开,却又改变不了现状,两个人都陷入挣扎。 视线相对时,他眼中的情谊真的很动人。 可是锦燕不看,她永远是最先做出决定的那一个。 “天色已晚,民女要就寝了,还请殿下回去吧。” 她已经要赶他走了。 陆行川缓缓走到她面前,再次拉着她的手,竟然有一分幽怨的味道,“你真的要我走?” 锦燕却抽回了手,行了一个拜别礼:“民女恭送殿下。” 真要他走啊,狠心的女人,比一个男人都狠心。 若是以往陆行川的脾气,那绝对是二话不说,甩袖就走。 可是现在,他就是不想走啊。 就想去抱她,如那日一样,拥有她。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代价。 最后是陆行川妥协。 “燕儿,我们……回到以前吧。” 以前?什么样的以前? 锦燕不明白,终于抬头看他,看到他认真的说。 “你可以不进王府,可以继续做生意,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我不会限制你,干涉你,让你自由的飞,我只要你倦鸟回巢时,在我的身边,就好。” 听他这意思是要在背后默默做支持她的人? 锦燕不敢置信,“你真的……愿意支持我?” “嗯。” 这是陆行川最后的退让。 燕儿的性格陆行川到底是了解的,侧妃动摇不了她,那就只能让他退居幕后,默默去支持她。 第476章 锦川番外:本王的甜蜜与苦难 锦燕还是有些觉得荒谬,一个皇子,能看着自已的女人出去做生意,抛头露面,不生气,还默默支持的? 但看他不似开玩笑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态度稍微松懈,陆行川就趁热打铁,又把她往床上拐。 床上的她最乖了,没有这该死的倔强。 锦燕才不会三言两语上当,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说:“如果你能做到你说的那样,我可以考虑再继续一阵。” “但是在开始前,我要约法三章。” 陆行川也抵着她了,不正经起来,“哪三章?” 锦燕往后退了退身子,想好好说,却被他一下子拽回去,手也不老实的掀起她的衣服…… 气氛瞬间暧昧的冒泡,和刚刚的诀别真的天翻地覆。 她不挣扎了,由着他占些小便宜。 理了理思绪说,“第一,你在跟我好的时候,期间不许有别的女人。” 这让她很介意。 这算是个吃醋的要求,陆行川答应的很爽快,“好。” “第二,这段关系在你有正妃开始就算结束,谁也不要挽留,或者在你没有正妃的时候就倦了厌了,我们谁都可以走,任何一方不得纠缠。” 第二条让陆行川沉默片刻。 为什么,她的想法总是与旁人不同呢? 第二条明显吃亏的是她…… 陆行川还是同意了。 锦燕这才说第三,“第三就是我在忙的时候,算账的时候,你不得对我用强,你要尊重我。” 陆行川:“……” 之前二人在一起,他觉得自已是金主爸爸,锦燕忙碌的时候,他确实以为她欲擒故纵用了几次强。 惹她不满,才在后面爆发的争执。 没想到她还记着呢。 陆行川看着她较真的样子,能怎么办? 只能继续妥协啊。 “好,都依你。” 锦燕这才满意,松手,不推他了。 由着他急吼吼的亲近,然后在亲近到最紧要关头时,冒出一句,“哦,我忘了今天的帐还没算,麻烦殿下等一等,我算好再来。” 陆行川:“!!” 他故意卖弄本钱,“你觉得我这样,能等的住?” 锦燕看了一眼,憋得是有些可怜。 但不能影响她刚定下的第三条原则。 她很干脆的推开“他”,起身,指了指耳房,“浴桶里还有冷水。” 陆行川觉得世间无爱了。 他那体贴温柔的燕儿,竟然让他用冷水洗澡,连手都不帮他了。 陆行川哀怨的躺在床上,像是身份颠倒,他等着被宠幸一样。 这让他内心不爽,想毁约! 直到算盘声响起,陆行川躁动的心,忽然静了。 好久……没听到她拨弄算盘的声音。 好久……没看到她坐在灯下,青丝披散,那温婉且认真的侧颜了。 曾让他烦躁的琐碎之音,终于再次侵入他的生活,成了窗台上的风铃摇晃。 叮铃铃,叮铃铃…… 陆行川闭上了眼睛,枕着她的算盘声入眠。 锦燕其实算不进去帐,现在这种情况,她哪里有心思还去管账本。 她推开他,只是想管管自已的心。 若是他不耐,走了,她又可以给自已理由和借口,说不值得。 可是,他留下来了。 锦燕托腮,回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轻轻一叹。 欠你的吧,真的是欠你的…… 这次过后,二人感情得到了很大的升华。 陆行川果真守诺,回去遣散了一众后院,只跟她一人在一起。 且对她尊重,对她宠爱,每夜都会来找她。 仿佛苏宅才是他的家一样。 每次来时,锦燕只要在忙,他也会拿一两本书,靠在榻上看。 有时候也会把公事带来,就坐在她对面,与她一起忙碌。 有时候也会无聊,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拨弄算盘,描新的绣样。 有时也会去惹她。 一会儿给她喂水果,一会儿去扯她的袖子,摸她的头发,像是逗弄猫儿一样。 把她逗炸毛后,又乐呵呵的去给她顺毛。 锦燕比他暴躁,炸毛时算盘一扔,直接把他推倒在了榻上。 不高兴,*他! 陆行川最乐意她主动,那是一种别样的刺激。 刺激到他再也想不出,谁还能如她一般,给他这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感情稳定,陆行川正事也不会忘,他中途离京一次去万川县与先生会面议事。 将锦燕也带着了。 那是顾长凌第一次见锦燕,第一次看殿下对一个女人那么宠溺。 先生还劝他不要沉迷女色。 陆行川听到这句竟然有一种挫败感。 还沉迷女色,他找的那个女人,比他还有事业心啊。 他想沉迷,还得看燕儿呢。 罢,个中苦,不细说。 此次商谈结束后,陆行川终于知道了太子的身份,也知道了幕后人是谁。 不无震惊,震惊的他久久没回神。 原来楚家,早已投奔了他…… 那表面上还说会支持他,都是计谋啊。 陆行川从那一刻,彻底放弃楚家,便将计就计,让楚将军以为他上当了,最后在紧要关头,反设计了太子。 宣武门第一次事变,率先赶去支援的是太子,太子被安上造反一名,而他却赶在紧要关头打着救驾的名声前来,终于,太子让父皇寒心了。 楚将军一举,也让父皇起疑,暂时革职在家。 陆行川再次恢复了以前的风光无两,一时间他自已甚至都以为稳操胜券了。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变故来的如飓风扫荡。 先生在临安罹难,承千县又曝出他私挖铁矿,铸造兵器,走.私边关,种种罪名压过来,不过是一转眼,他就落入牢狱之中,被重兵把守,不得靠近。 而陆行亦,再不隐藏,以雷厉风行之势回归,一个月内登上了皇位,将局面稳定下来。 再见陆行亦,他一身明黄龙袍,在牢狱内高高在上,说:“九弟,自古以来,皇位能者居之,你败了。” 陆行川是败了,败在他识人不清,败在他心软。 还是念了他曾救过自已,在他得势的时候,没有对陆行亦赶尽杀绝。 反而让他得逞,在临安掀起风波。 陆行川一败涂地。 他已经想到了死,且陆行亦也不会让他活,明面上说的流放,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已的的贤名。 可是却没想到,流放前夕,牢中走水,云朝又暗中带人把他救了。 云家为什么没有受波及,陆行川那时候也不理解。 云朝能力于此,只能救他出来后将他藏在一处废弃的山庄,然后说三天后他安排好了,送他出城。 一切真的发生的太快。 翻的快,覆的快,陆行川在废弃的山庄,恍惚又迷茫。 出城后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没了,先生遇难下落不明,他被人追杀,所有势力被拔除,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又能做什么? 消极之时,他忽然想起了燕儿的安慰,鼓励。 对,自已还有牵挂,最后的牵挂。 是燕儿。 第477章 锦川番外:本王挽留的小心机 不知道为什么,陆行亦上位后,竟然没动燕儿。 他与燕儿的关系,陆行亦不可能查不到,近乎铲除了他所有势力,为什么没动燕儿呢? 这不由让陆行川想起此次朝堂更迭,云家竟然完好无损。 太子可是云震的私生子,陆行亦竟然还是没动云震,一定有缘故。 陆行川细细回想,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云薇。 云家也好,燕儿也好,都和云薇有关系。 虽然不明白陆行亦为什么对云薇特殊,但至少因为这层关系,让燕儿无性命之忧,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陆行川从怀中掏出锦燕送给他的帕子,犹豫片刻,在破屋里找了纸笔,给燕儿写了一封信。 此行一去,前途多舛,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再看一眼燕儿,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命回来。 信中句句是他切切的叮嘱。 叮嘱燕儿照顾好自已,莫要太拼,莫要什么事都一个扛,若是以后遇到能给她更好陪伴之人,就嫁了。 笔尖在嫁这个字停留了一瞬,浓墨晕染的这个字近乎模糊。 可见陆行川的纠结。 但最后,还是继续写下去。 千般感慨,万般无奈,都掩藏在字里行间。 最后在结尾落笔一句,唯愿你好,我心便安。 他日有缘,再见…… 陆行川晾干了信,装在信封里,托云朝转交给了锦燕。 他不知道锦燕看到是什么表情? 约莫是会伤心一阵,然后又继续为她那个铺子忙吧。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让他知道没什么能抵过她的绣庄,她的生意。 陆行川忽然自嘲的想,或许自已这一遭难,是对他们二人中间最好的了断吧。 毕竟她也从未打算跟自已长久。 日升日落,陆行川独自一人在云朝找的小破山庄待了三天。 夕阳将山庄照的破败,亦将他的身影照的孤独…… 第三天晚上,云朝如约来,给他准备了一身土兵的衣服,带着他出城。 看着云朝身后空空,陆行川眼里划过一丝失望。 虽然知道燕儿不会为自已放弃什么,但是信交给云朝后,他期望,至少燕儿给他一封回信。 更期望,至少她能来送送自已。 他不会拖累她,也不会让她跟着自已去流浪,只是最后,若能好好见面话别,会让他少很多遗憾。 可惜,燕儿没来,也没回信,什么都没有…… 陆行川又自我安慰的想,也好。 燕儿素来比他干脆,迟早的事,不过是提前罢了。 他换了土兵衣服,云朝不知从哪里还给他弄了一张易容面具,虽粗糙,但是能掩盖原来样貌。 有云朝打点,陆行川顺利的跟着出了城。 云朝将他带到了城外十里坡,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陆行川有些诧异,本以为云朝会给他准备马匹,却没想到是马车。 他只当是云朝细心,觉得一匹马容易让人起疑,马车的话,会让人误以为里面还有人,从而减少怀疑吧。 正欲拱手道谢,忽然车帘微动,一双纤纤素手,撩开了车帘。 当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陆行川近乎枯干的心,忽如一夜春风拂过,开花发芽,生机勃勃。 “燕儿!” 他激动地都没来得及给云朝道谢,就迫切的朝那道人影奔去。 第一次如此失态,脚步踉跄的奔过去抱住那个女人。 那个一声不吭,连告别都不给机会的女人,原来早在这里等着他了。 “燕儿,燕儿……” 陆行川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只紧紧的抱住她,恨不能将她揉入骨血内,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字。 锦燕感受到他的轻颤,笑了。 笑着又哭了,捧着他的脸说:“殿下受苦了。” 陆行川抓着她的手,牢牢的握着,“我不苦,是你要跟着我受苦了。” 锦燕破涕为笑,“那看来我们要一起受苦了。” 陆行川擦去她眼角的泪,“不悔?” 锦燕摇头,“不悔。” 陆行川亲吻她的额头,唇微凉,但是吻滚烫。 叶梦娆纵马前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只好不识趣的打断,“城门快到宵禁时刻了,我们必须回去,你们也要尽早离开。” 陆行川一回头,这才看到叶梦娆。 “云总督,这位是……” 云朝拉住梦娆的手,“我未婚妻。” 陆行川还不知道他有未婚妻,有些诧异。 反倒是锦燕走上前,颔首道:“想必这位是叶姑娘吧?” 叶梦娆眉梢一挑,“你认得我?” 锦燕笑笑:“不认得,但是薇薇在信中提及过叶姑娘,说叶姑娘在临安帮助她良多,也说过她将会有一位嫂子了。” 云薇中间和锦燕通过书信,所以锦燕知道一些她在临安发生的事。 锦燕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我知道薇薇在宫中是叶姑娘在照顾,麻烦在薇薇醒来后,帮我把这封信转交于她。” 叶梦娆从她手中接过信,“我会的。” “多谢。” 云朝拱手,与陆行川道别。 “此去山高水远,殿下珍重,云朝在京城,等您归来的那一天。” 陆行川对云朝极其感激。 这个得力干将,也是先生介绍给他的,且还是先生的师弟。 陆行川承了他们师兄弟莫大的恩情,一两句场面话也说不尽。 只得郑重承诺,他日若能卷土重来,一定报答救命之恩。 云朝鼓励他,说:“会的,云朝相信,殿下一定会回来,夺回您应有的。” 陆行川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梦娆和云朝走后,他们也启程了。 锦燕不会骑马,所以云朝才准备的马车。 马车简朴,她穿的亦简朴,头顶一块布巾,又素净的跟村姑一样。 可是陆行川却觉得此刻的锦燕,是他见过最美的样子。 陆行川很感慨,“燕儿,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我走……” 锦燕坐在车辕上,挽着他的胳膊,“我也想不跟你走,但谁让你给我写了一封别有居心的信呢。” 说是诀别信,说是希望她更好,但是字里行间又都是不舍。 而且若真是有意诀别,陆行川完全可以把信收着,等到他走的这一天,再把信托云朝转交给她。 而不是提前给她,给了她线索,让她知道他被云总督救了,他身在何处。 又给了她时间,让她将绣庄的事交托妥当。 锦燕心思玲珑,焉能不知,他在赌啊。 赌她看到信心软,赌她舍不得他,会跟他走。 她也是纠结了一天,最终妥协给他。 那一刻,锦燕觉得铺子没了可以重开,但人……却不一定常在。 让她再任性一回吧。 锦燕靠在他肩头,同样感慨道:“殿下赢了,终于赢过小女子心中的那个铺子。” 陆行川被锦燕戳破,是在意料之中。 毕竟他的燕儿那么聪明。 是的,陆行川那封信,特意叮嘱云朝亲自交给她,就是给她泄露行踪了。 他是在赌,可又不敢对结果有太多期待。 没想到最后,燕儿让他逆风翻盘。 第478章 锦川番外:本王真想吻你 陆行川认真道:“燕儿,相信我,你也赢了。” 赢得了他的心…… “从此以后,不问前途如何,不问是否还有归期,燕儿你都是陪伴我一生之人,朝朝暮暮,至死不渝。” 夜风正好,不骄不躁,却吹得锦燕鬓颊泛红,最终陷入了他的温柔乡里。 “但愿,殿下记着今日所说之话。” 陆行川说:“永不敢忘。” 那就足矣。 不枉她放下一切,跟他走…… 茫茫夜色,两人依偎,心挨的如此之近。 陆行川说:“燕儿,以后不要喊我殿下了。” 锦燕以为他怕喊殿下暴露,“那我喊你什么?” “喊我瑾之。” “瑾之?” “嗯,我的表字。” 皇子弱冠出宫建府时,一般会赐封号。 表字一说,皇子中除非特别受宠的,皇上会为之取表字,一般皇子,多半就是称呼封号,未曾有表字。 锦燕诧异,“原来你还有表字呢。” “我母妃给我取的。” 陆行川解释:“瑾,美玉也。” 钟山之阳,瑾瑜之玉为良。坚栗精密,润泽而有光。 母妃希望他能如美玉一样无瑕,品性高尚,善良敦厚,温柔儒雅。 这个表字,只有母妃私下喊过,外人不知,连陆行亦都不知。 不过陆行亦太能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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