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一天一夜?” 这么久吗? 如诗道:“是啊,亏得顾大人介绍的大夫靠谱,帮您解了毒,不然……” 说到这,如诗也哽咽了起来。 云薇揉了揉额角,“顾大人找的大夫给我解的毒?” “是的,那大夫是个老人家,头发花白,揣着酒葫芦,看着像是江湖郎中,但是医术很好,给您扎几针,又开了一副药,说等您醒来就没事了。” 头发花白,背着酒葫芦的老人家,那估计是许老。 原著里顾长凌的私人医生。 云薇有些稀奇,原来原著中无药可解的逍遥丹,是有解药的啊。 那女主们每次中春药后,他都说无可解,呵呵,心机好深。 如画想起郡主中毒的样子,气的直咒下毒的人,云薇也没拦着,由她骂几句解气。 骂着骂着,如画忽然泪眼汪汪道:“都是奴婢不好,昨夜没有保护好郡主,害的郡主被人下毒,又被顾大人占了便宜……呜呜,郡主,您罚奴婢吧……” 如画感性,说哭就哭。 云薇还得安慰她,“好啦,昨夜是意外,不能怪你,再者,我没有被顾大人占便宜,顾大人是君子,知道我中毒以后,将我困住了,并没有趁机占我便宜。” 昨夜屋内丁零当啷的声音,听着很像战况。 但其实只是她跟顾长凌打架。 如画恍然,“哦,算他是个君子。” 如诗诧异,原来,郡主没有与大人发生什么…… 昨夜听郡主说要圆房时,她当时心里有些酸涩,但是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郡主才是正妻。 可是现在,原来一切都是她误会了。 云薇将她每个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她这番解释也算特意说给如诗听得。 本来就没有的事,何必徒增人的误会。 两人伺候她吃了药,又送来清淡的吃食和一盅补品,云薇一看是血燕,有些诧异,“哪里来的补品?” “哦,是国公爷让人给您送来的。” “父亲来了?” 如诗道:“昨天夜里国公爷就来了,只不过当时您昏迷了,守了您一会儿,被大人劝回去休息了。” 云薇哦了一声,昨夜去兰居之前,以防万一,她吩咐人去请了父亲。 难怪给自已喂解药了,估计是不喂解药,父亲得知后要逼他亲自上了。 不过不用同房就解了毒,她还是很欣慰的。 若非不得已,云薇真不想挨着他。 也不知道这春药什么后遗症,她喝了药,吃了东西后,还是很乏。 精神不济,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顾长凌的声音,“郡主怎么样了?” 如诗:“回大人,郡主下午醒了一会儿,喝了药,嚷着困,又睡了过去。” “嗯,许大夫开的药,要连喝三日。” “是。” 说完,有脚步渐离的声音,应该是顾长凌走了。 云薇很困,翻个身继续睡。 她不知道,在陷入熟睡后,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了。 一道身影如古朴的松柏,遮住她帐前柔和的阳光。 良久,那道高大的身影才离去,光线乍然,云薇下意识翻了个身,背对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 云薇终于感觉精神了许多,除了胸部隐隐作痛。 她没在意,吃了早餐,去花园里散步。 顾宅的花园其实没什么可逛的,光秃秃的一眼就能望到头。 原因无他,顾长凌此时主打的节俭人设,不可能大肆修葺府邸。 好在花园里还有几颗梨树,此时梨花盛放,倒也是个景儿。 云薇坐在凉亭里,正琢磨着这要不采点梨花酿酒呢,余光就瞥到一袭青衫。 那抹身影自然也看到了她,缓步走来。 “郡主大病初愈,还是应卧床休息为好。” 又是原来那种客气,关心的样子,仿佛前夜里冷漠坐在一旁,看她挣扎的不是他。 云薇在内心唏嘘,真真的影帝。 “没事,躺久了反而头晕,走走也挺好。” 顾长凌道:“今天风大,郡主莫要坐太久。” “嗯。” 云薇看他衣着,“顾大人今天不上职?” “今日休沐。” 原来休息了,难怪一袭青衣。 他不上职时,一般衣着极为简洁,说通俗点都有些寒酸。 但他眉间清明,气质温和,不仅没有穿出寒酸之感,反倒呈现出书香世家里培养出来的儒雅公子感。 果然小说里的男主都是衣架子,怕是披麻布也好看。 她无聊的绕着手帕,说:“听如诗说那一夜是你找的大夫替我解的毒,本郡主还没来得及跟大人说谢谢呢。” 顾长凌颔首,“下官本分,不敢言谢。” “再者也是下官失职,让府中闯入歹徒,导致郡主受伤,郡主不罪罚,下官已经很感恩了。” 说起歹徒,云薇牙痒痒,“是的,那歹徒可恶,大人务必好好查查,莫要再让歹徒猖狂。” “是。” 二人之间并没什么话题,这么寒暄了几句,云薇说:“大人这是打算出去?” “今日去探访故友。” 哦,探访小青梅去吧。 她摆摆手,“不打扰大人了。” 顾长凌拱了拱手,告辞。 在他转身的一瞬,风吹得袖袍翻飞,云薇似乎看到他手腕上缠了一层纱布。 应该是他俩打架的时候弄伤了吧? 她没多想,在凉亭坐了会儿后,无聊乏味,回了屋。 第19章 不得不说敬业啊 云薇刚到风清轩,如风已经站在门口,“参见郡主。” 云薇遣退了仆人,只留如风在内。 如风恭敬递上一封信,“按着郡主给的地址,属下找了两天已经找到了,信里是新的地址。” 云薇打开看了看,倒是会藏,难怪原著中找了几个月。 “有没有将她好好保护起来?” “属下留了弟兄在那儿,郡主放心。” “嗯,辛苦了。” “属下本分,不敢言苦。” 云薇看到如风的袖口上染了些泥,再细看才注意他身上衣服沾染了不少草屑泥土,唯鞋子干干净净,没在屋里留下半点淤泥。 大概是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来禀告,未来得及梳理仪容,只好把鞋换了。 云薇倒了一杯茶,推过去,“坐会儿吧,你一路风尘仆仆,怕是回来连杯热茶都没喝吧?” 如风微顿,撩袍坐下,端起了茶。 暗卫于吃食不讲究,喝茶也如牛饮,品不出个什么味,如风放下茶杯,“谢郡主赐茶。” 云薇笑笑,又帮他倒了一杯,忽然问:“在你印象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如风犹豫,云薇就说:“我想听真话。” 他就特耿直:“暴躁,冲动,易怒,骄傲,容易受人挑拨。” 寥寥几个字,总结的异常到位。 云薇点头,“哦,确实,我以前是挺暴躁的。” 如风诧异,他本以为说完这些,郡主应该会摔杯,说他放肆。 哪儿知郡主却是淡淡一笑,有一种颇为认同的感觉。 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郡主近来有些改变,属下觉得很好。” 这算不算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云薇忍不住想笑,只是唇角笑意还未绽放,又收拢了起来,她低落道:“其实,我以前待你有些不好。” 原身嫁过来后,云震就把暗卫里的佼佼者如风给了她。 只是那时她一直觉得如风就是父亲派来监视自已的,对如风并不友好,经常挑刺,让他一个暗卫,做着粗使仆人做的事。 后来被云震看到,斥责了一顿,才没有折腾如风。 看过原著的她知道,如风其实很忠心,尤其是对云震,即便原身百般不待见,他依然恪尽职守。 原身死的时候,如风被顾长凌引开了,不然,如风怕是会拼命相救。 云薇喜欢他的忠心,但是她现在要做的事,名义上看着是对国公府不利的,担心如风会去给父亲通风。 所以,她要笼络如风。 如风听完这句话,急忙起身,“郡主言重,属下不过是一个难民,若不是国公爷相救,早就曝尸荒野。” “如今能站在这里,为郡主效劳,已经是属下的荣幸,不敢妄求。” “那都是父亲曾给你的恩情,但是现在,父亲把你送给了我。” 看着如风不解的样子,她笑笑,“我只是想跟你说,以后,你的主子不再是我父亲了。” “我知道我以前对你有些不好,但是我现在已经在改了,以后也会视你做伙伴,所以,我希望以后,你能相信我,相信我做的事不会害了国公府,更不会害了父亲。”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和认真。 如风难得沉默了会儿。 片刻,他再次拱手,“属下以后,誓死效忠郡主。” 如风此人,一诺千金。 得了他的保证,云薇才能放心的用他。 让如风退下好好歇息去后,云薇坐在桌边,看着信封发愁。 禁足还有五天才能解,还要不要守? 正犹豫呢,如画小跑进来,“郡主,国公爷来看您了。” 云薇眼珠一转,“快,备笔墨纸砚,把我抄的佛经摆出来。” 云震听说女儿醒了,一下朝就赶来。 刚走到风清轩,就听到女儿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薇儿。” 云震走近一看,登时皱眉,“病了,就该好好休息,在这抄什么呢?” 云薇急忙盖住抄写的寿经,低声道:“我,我就是无聊睡不着,想练字磨磨性子,您以前不总是说我浮躁嘛。” 云震看到了寿经二字,还有月余就到他的五十寿辰,薇儿打算手抄寿经送他? 心里蓦然一暖,这丫头原来是惦记自已的。 他也没有拆穿她抄寿经的事儿,顺势坐下后,关心道:“身上的毒没有大碍了吧?” “没,顾大人请的大夫医术很好,女儿已经没事了。” “嗯,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当时来见你面无血色,那大夫又说你中了什么七巧散,命在旦夕,大夫开了一副药方,说是要用鲜血为药引,长凌二话没说就为你割腕放血。” 那场面,可是把国公爷感动的一塌糊涂。 云薇诧异,顾长凌竟然说她中的是毒,不是春药,还弄了割腕放血的桥段,啧啧,难怪今天手腕缠着纱布。 做戏做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敬业啊。 在父亲那里的好感度,怕是都刷爆了。 果然,下一刻父亲又夸,“长凌那孩子虽然出身低点,但却是个好孩子,心细,也会照顾人,上次那事为父都误会了,就他还护着你,这次又为你舍身放血,可见对你多好,你以后要收收心,长凌一路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云薇乖巧点头“女儿以前是任性了些,但经过这次才明白,顾大人确实是端方君子,儒雅周正,爹放心,女儿以后一定好好跟他相处。” “好,你能这么想,为父就放心了。” 如画适时沏茶进来,云薇主动帮父亲倒茶,关心父亲这一段时间都忙什么去了? 云震说是临安倭寇异动,没走开身,并非故意不来看她。 云薇知道云震常年镇守临安,退倭寇,能惦记着来看她也是不容易。 眼珠一转,她将云震退倭寇的事迹夸大宣传,一副星星眼,说父亲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语气里满满的崇拜。 彩虹屁吹得云震很是舒适。 不曾想原来女儿心中,自已这么厉害,老父亲难免有些骄傲,但面上故作矜持,一直连连摆手,说李将军也有功劳。 云薇撒娇,“我不管,李将军也是您教出来的,都是您的功劳。” 这种任性的撒娇,让云震心都化了,行,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趁着氛围大好,云薇又做担忧状,说她其实一直想去看望他老人家,但是又碍于禁足令,怕父亲觉得她不听话……” 听到女儿原来如此牵挂自已,云震顿感欣慰,“那什么禁足令,就是爹一时气极说的话,你怎的还如此当真了,好了,现在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想回家就回家,莫要再守着了。” 云薇甜甜一笑,“谢谢爹。” 她声音软甜,体贴孝顺,和以往父女见面总是剑拔弩张的样子完全不同。 云震恍惚,觉得女儿这么乖巧还是她十岁之前的事儿了。 十岁后,不知怎的,这女儿也就叛逆了起来。 云震又是个大老粗,只能更加严厉的管教,却不曾想完全适得其反。 最后无法,才匆匆将她下嫁给顾长凌,希望以婚姻让女儿成长。 想起之前自已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女儿,云震愧疚,又让人送进来好多补品,说她最近瘦了,要多吃些补补。 云薇看着各种各样的补品,心里些许酸涩。 尽管原身做了那么多错事,但是只要稍稍道歉,表现的知书达理些,这位老父亲竟然能如此开心。 不由得,她再次想起原著里的结局。 看来,计划要再快一点才行。 她压下思绪,目前先哄着老人开心。 这一下午,云薇搜集了所有能说的笑话,将云震逗得笑声朗朗。 第20章 今夜就要同居了! 顾长凌踏入风清轩时,就见云薇一身浅蓝清雅襦裙,坐在国公爷面前,不知讲到了什么,笑的格外清甜。 看到他来时,笑容都还未完全收起,眼睛亮晶晶的,起身招呼:“顾大人来了,快坐。” 云震也跟着摆手,“长凌,坐这。” 顾长凌看了看国公爷指的位置,正是云薇旁边。 微微一笑,撩袍大方坐下,“我一回府,便听得岳父大人来了,就匆匆赶来,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不知何事让郡主和岳父大人如此开怀?” 云震笑道:“其实没什么事儿,就这丫头讲了个笑话,说有个农户,靠编筐为生……” 云薇嗔了一眼,打断道:“爹,不大雅的玩笑,您就不要说出来,让顾大人也跟着笑话了。” 云震宠溺,“好好好,不说不说。” 顾长凌自然也是识趣儿的,没再多问,正打算给自已倒杯茶,云薇已经提起茶壶,帮他倒了一杯。 顾长凌接过:“多谢郡主。” 云震看二人之间竟然这么和谐了,心里高兴。 “长凌今儿没有去翰林院?” “今日休沐,拜访故友。” “年轻人理应多走动走动,等薇儿身体好些,你们俩也一块出去游玩一番,薇儿嫁来这么久,你们还没一起出去过呢。” 云薇笑笑,顾长凌也笑笑,心照不宣。 茶过三盏,老人家心情很好的问:“长凌最近在翰林院如何?”✘ᒝ “回岳父大人,一切顺遂,前几天还有幸,去了上书房当职。” 翰林院的修撰是个清汤寡水的职业,为什么能升职的快,因为能时常接触到皇家,可谓做点表现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自然容易被重视。 顾长凌才做一年半的修撰,已经可以去上书房当职,可见以后前途。 云震夸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以后好好表现,说不定一两年后就能升迁成侍读。” 云薇暗想,怕是用不了一两年,他就能升侍读了。 原著里顾长凌去了上书房可是惹得不少同期的人眼红,推算下日子,估计离书中被陷害的日子不远咯。 众所周知,主角们被陷害都是升职加薪的契机。 尤其是这种后宫文,男主外挂不得一路开到底,不然靠什么俘获妹子芳心。 云震今天开怀,与顾长凌聊到了暮色四合。 云薇便适时挽留父亲吃个晚饭再回去。 云震也没推辞,着实是好久没有与女儿女婿一道用膳了。 云薇积极表现,亲自下厨,做了竹笋竹荪乳鸽汤,糖醋排骨。 汤是云震爱喝的,排骨是顾长凌爱吃的。 菜端上来的时候,云震诧异,本以为女儿不会做菜,都想好了待会儿菜就算不能吃,也夸一下她,没想到现在看着有模有样的,味道也不错,自然是连声夸赞。 云薇谦虚,说是禁足在家学的,父亲喜欢,她下次再做。 顾长凌也诧异,并未听如诗说她特意练过厨艺。 犹豫了下,他还是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干香滋润,甜酸醇厚,味道确实不错。 “大人,这菜味道如何?” 她声音甜甜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被云震夸的笑意,这么问,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顾长凌给她面子,“郡主手艺很好,下官很久没有吃到如此正宗的糖醋排骨了。” 果然如书中所写,喜欢吃酸甜口的,不重辣。 云薇用公筷帮他夹了一块,“喜欢就多吃些。” 顾长凌客气,“多谢郡主。” 云震看着二人之间如此亲近,兴致大好,拉着顾长凌对饮。 顾长凌其实酒量不差,但是国公爷酒量更好。 最终他被灌得醉意朦胧,摆手推辞,“岳父大人,小婿真的喝不下了。” 国公爷这才收手,看了眼女儿道:“薇儿,长凌醉了,扶他进屋歇息吧。” “哦哦。”云薇没反应过来,去门外喊人。 云震拦住,“你这孩子,难不成也喝酒了,这不就是你们的房间,你还把长凌往哪儿扶?” 云薇愣住,“爹,我……”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与长凌好好过日子?” 云薇哪儿是不愿意,而是根本不可能,男主的身体,她怎敢觊觎。 再者,她的愿意仅限于和平共处,不是真的过日子 她试图拖延,“爹,就是好好过日子也要有个过渡期呀,这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云震摆手,“你们都成亲快两年了,还快呢,旁人向你们这么大年龄都可以当父母了。” “可是……”云薇灵机一动,把问题丢给顾长凌,“可是顾大人那边怕是有心结,您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女儿做的错事,我怕顾大人介怀。” “怎么会,长凌对你这么好,你还看不出他的心意。” “看得出。” 想杀她。 云震笑笑,拉着她走过去,然后把她的手放在顾长凌的掌心交叠,一副月老的样子。 “长凌啊,为父也知道薇儿前两年不懂事,现在她知错了,你能原谅她吗?” 微凉的掌心覆盖,让云薇手一缩,下意识想收回。 却不曾想顾长凌忽然抓住她,笑的温和,“能得郡主青睐,已是小婿的福气,怎敢说什么原谅,小婿只是惭愧,现在身份低微,恐怕委屈了郡主。” “诶,夫妻之间,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以后你二人好好的,争取早日给我填个外孙才是正道理。” 云薇呵呵。 顾长凌难得也闪过一丝尴尬。 只有云震,一脸慈父笑,然后立马吩咐人去把顾长凌的东西搬过来。 如画和如诗拿捏不准,悄悄看郡主。 云震一个威慑的眼神甩过去,两个丫鬟立马去收拾。 趁着云震瞎指挥,云薇装作拿东西,不经意的抽回手,放在背后擦了擦。 顾长凌也像有心灵感应一般,顺势松开,自然无比。 顾长凌的东西也不多,就是一些官服和几件常穿的衣裳,搬的倒是快。 这边收拾好,那边国公爷还不满意,将房间里小憩的暖榻和衣柜里的备用被子通通撤走,最后再来一句,“今儿为父有些醉了,便歇在客房那边,你们二人也早早休息吧。” 说完,他命所有人都撤了,独留两个人干坐着,尴尬的能扣出三室一厅。 云薇扶额,看来今夜不跟顾长凌睡一张床是交不了差了。 以顾长凌对她的厌恶程度,她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跟男人共处一室,尤其还是个厌恶她的男人,云薇多少有点不自在。 顾长凌倒是随意,起身问:“郡主先沐浴?” “……你先吧。” 他也没客气,去衣柜捞了两件衣服,真的进了耳房。 片刻后耳房传来了水声,云薇坐在梳妆镜前,自已拆卸着发饰,心里有些打鼓。 她总觉得以顾长凌的脑子若是想拒绝应当能找到法子的,所以才把话题丢给他。 但是他就这么顺势同意了,莫不是又在怀疑什么,想试探? 又或者真的只是碍于父亲的面子,不得已? 乱七八糟一堆想法飘过,云薇叹气,管他的,既来之则安之,膈应的又不是她一人。 吱呀一声,耳房门被推开,顾长凌走了出来。 他沐浴极快,一向白皙的面庞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沐浴的缘故,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平日里束的整齐的发披在肩上,衣领高高合起,无端透露出一副禁欲的味道。 云薇暗自咂嘴。 早知道顾长凌颜值高,但是今夜撇去那种无时无刻的温文尔雅,随意懒散的模样,真的是挺吸引人。 难怪能收一群后宫妹子了。 顾长凌看她盯着自已,狭长的眸微挑,“郡主不沐浴吗?” “……沐。” 她喊人换了水,躺在浴桶总觉得不自在。 磨磨蹭蹭洗好出来时,就见顾长凌已经斜倚在床上,手中执一卷书看。 刚刚丫鬟们给他收拾的东西里除了衣物,也带了几本书。 云薇随意扫了一眼,收回视线,片刻,又扫了一眼…… 因为刚刚顾长凌换了个坐姿,衣襟领口微微开了些,那一瞬她没瞅错的话,他锁骨下方有草莓! 第21章 肌肤之亲 她前两天中药的时候是生气啃了他一口,但那应该是牙印啊,再说,那草莓的位置,也不是自已啃的地方,所以草莓哪儿来的? 云薇忽然想起今儿他是去看小青梅,该不会…… “在看什么?”顾长凌忽然出声。 “哦……没什么,就是好奇你看什么书呢。” 他将书名给她看了眼,“一本杂记而已。” “哦哦,那你接着看。” 云薇收回视线,走到梳妆镜前去掉固发的簪子通发,耳根微红。 因为那一瞬间原著那些关于男主酱酱酿酿的描写就涌现了出来,一不留神,思绪就飞远了。 不过他们进展还挺快,现在都啃上了。 不愧是大男主后宫文。 屋内安静,静的只有烛火噼啪,还有顾长凌翻书的声音。 片刻后,云薇头发也通好,水也喝了,肤也护了,实在找不到磨蹭的理由,才缓慢的往床边移。 “那个……天色不早了,歇吧。” 顾长凌这才起身,将书放回书架,顺道吹了蜡烛。 屋内陷入黑暗,但幸好有浅淡的月光。 云薇犹豫半天,还是摸索着进里面躺着。 因为她现在若是睡到外面,顾长凌就要从她身上爬过去里面了,太尴尬。 少頃,身旁一重,顾长凌躺了下来。 床上就只有一床被子,他只捞了一角搭在腹部。 屋内静的呼吸声可闻。 云薇翻个身背对他,心里实则怦怦跳。 与一个表面温柔内心恨她的人同床共寝,反正不会是什么好感受。 紧张着紧张着,她竟然还紧张睡着了。 顾长凌也闭上了眼睛,但罗帐中全是女子身上的香气,不知是体香还是胭脂味儿,熏得睡不着。 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想起云薇以前的行为,对自已的厌恶,以及今夜的反常。 他知道云薇是想挽回云震的心,才故意在晚膳上表现的与自已和睦,只是……低估了她的演技。 她为自已布菜,言谈行为自然亲切,神情里竟看不出一丝嫌弃。 倒是比以前能屈能伸了。 顾长凌翻了个身,袖口下滑,腕上纱布让他目光微顿,蓦的想起她中药的那一晚。 也是那一晚他才知道,原来无关乎情与爱,即便是厌恶,肌肤之亲时,也会不受控制…… 他嗤笑,笑自已。 他可以与她虚与委蛇,也可以忍她张狂。 但碰她,是万不可能的。 前些天只是意外,他这么想着,过了良久,才生出了浅薄的睡意。 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一片海,就这么安静到了半夜。 顾长凌忽觉腰间一沉,他就算困,也睡得警醒。 借着薄薄的月光,看云薇一条胳膊搭在了他腰上。 眉头深锁,那是最本能的反应,嫌弃。 抬手将她的胳膊挪了回去,熟料他刚松手,这女人就又抱了过来。 看这熟练的架势,显然是经常抱着人,才会如此顺遂。 一霎,顾长凌脸色沉了下去,将人直接推开。 动静略大,云薇被推醒,迷迷糊糊的问:“你干嘛?” 他压着声音,“无事,你睡吧,我起夜。” “哦。” 她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其实顾长凌真冤枉了云薇,她在现代睡时习惯的抱着抱枕。 手碰到东西,下意识以为是抱枕才会挨上来。 但是她睡得沉,显然不可能解释。 后半夜,顾长凌没有睡意,踱步在书架面前,借着月色,抽出了一个卷轴。 收拾的小丫鬟随手给他带了常用的书,然后都塞到了云薇的书架上。 沐浴后,他无聊准备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卷轴,伸手接住时,卷轴散开,里面的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一副江南烟雨图,小桥流水,杨柳依依,一派婉约柔美之色。 画中繁简有秩,笔锋流畅,晕染恰到好处,应是擅长作画之人所画。 一阵晚风吹过,卷中墨香明显,画色也新,再观书架旁还有启封不久的颜料,难道…… 顾长凌摇了摇头,云薇那性子应该不会画画,估计是喊如诗如画去买的。 放回卷轴,他还是回到了床上,半边身子搭在床沿,就这么半睡半醒终于熬到了天亮。 早上云薇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她打了个哈欠,唤如画如诗进来服侍。 如画整理床铺时,在床上瞅了半天,见规矩整齐,没什么暧昧痕迹,才凑过去小声问:“小姐,顾大人昨夜没有把您怎么样吧?” 如诗也支棱着耳朵听。 云薇懂,小声道:“放心,他睡得极老实,什么都没做。” “但是你们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父亲还得逼着我与他同寝。” 如画点头,“奴婢知道。” 如诗则不可查觉的松了口气。 梳头时,如画惯性梳了一个飞仙髻,谁知郡主却道:“这发髻太过俏嫩了,梳个云髻吧。” 云髻乃为已婚妇人常梳的发髻。 原身总是不梳妇人发髻,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已未婚似的。 云薇不想较这个真,待会儿还得拜见父亲,稳重的发髻没什么不好。 如画哦了一声,只好打散重梳。 云薇收拾好去前厅用膳时,只看到了顾长凌在喝粥。 “父亲呢?” 顾长凌目光在她发髻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放下碗筷,音色如常,“国公府来信,岳父大人说是有急事,已经走了。” 急事? 怕是温氏倒腾出来的急事吧,父亲留宿顾宅,估计温氏一夜睡不好。 云薇不在意,也坐下来喝粥。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如此和谐安静的吃早餐呢。 一餐无话,顾长凌用完早餐起身告辞,云薇慢悠悠的又喝了半碗,才道:“如诗如画,咱们今儿出府去转转。” 禁足令解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 如风驾车。 如诗和如画以为郡主憋了这许久,定是会去以前常去的茶馆酒楼,或者首饰铺,没想到郡主竟然去了绣庄,挑了许多绣布丝线,然后带他们来一座偏僻的农家小院。 如画问:“郡主,我们这是来干嘛?” 云薇道:“拜访一个刺绣大师。” 什么样的大师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啊,如画也不多嘴问,跟着郡主下马车。 如诗倒是表现的好奇般,四处都看看。 小院前守了几个护卫,见云薇来了纷纷行礼。 云薇摆手示意不必,然后让如诗如画在门口候着,自已挎着绣篮,推门进去。 竹屋内简洁,一张床,一个桌。 桌前坐着一位女子,看年纪约莫二八年华,长相秀气,温婉端庄,偏偏眼睫下有颗泪痣,无端添了一份妖冶。 原来这就是书中顾长凌的管家婆锦燕哪。 见她来了,对方诧异起身,“是你?” 云薇放下绣篮,道:“苏小姐,好久不见。” 锦燕面上划过一丝挫败,但还是不甘心道:“不知云薇郡主抓我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云薇也不卖关子,“自然是帮锦燕姑娘,我知道你瞧见了云熙的事,正在被她追杀,最近躲藏的,怕是很辛苦吧?” 堂堂一个苏家小姐,现在荆钗布裙,一副憔悴之态,可见最近过得不好。 锦燕一愣,云薇与云熙交好,她刚刚还以为云薇是帮云熙抓的自已,才这么颓丧,没想到竟然不是。 但她依旧不承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云薇自已坐下倒了杯茶,“锦燕小姐想来有所不知,我与云熙,并非传闻中的姊妹情深。” “两年前及笄宴失德,是她算计的我。” 锦燕诧异,云熙那人心狠,真设计了嫡姐她是信的,让她诧异的是这云薇不一向没有脑子吗,前年见过她一次,对云熙言听计从的,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还能看破? 第22章 撬一个后宫而已,应该不影响他 她不动声色,“那郡主挺不幸的,不过,这应该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咱们这不就拥有了共同的目标了吗?” 她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示意对方可以坐着说话。 锦燕犹豫片刻,在她对面坐下。 云薇直接道:“两个月前,孙大学土的寿宴上,他的嫡子孙淼死于马上风,因家人觉得死因不光彩,所以对外宣称病逝。” 因为孙淼身子骨确实一直不好,所以说是得了急症死去,并未有人起疑。 “但是本郡主知道,孙淼是被云熙陷害的,我也知道,你当日目睹了全程。” 锦燕听对方语气里笃定,沉默了片刻,终于松口,“你怎么知道?” 云薇笑笑,“我自有办法。” 自然是因为她看了原著哪。 书中写着两个多月前,孙大学土的寿宴,邀请了许多京城权贵。 云熙与孙大学土的嫡女孙露交好,自然也去了。 宴席上,云熙饮多了酒,孙露让她去厢房歇息片刻,下午再走。 可是云熙不知怎的糊里糊涂走错了房,又因孙淼那天恰巧穿的墨蓝色,和太子殿下衣服颜色相近,导致她将孙淼错认成太子,投怀送抱了。 孙淼就算有些好色,但是云熙的身份他很清楚,所以并未碰她,只是,油水能揩还是顺手揩了。 云熙清醒后十分心虚,怕她的举动被人看到,生出误会,又怕后续孙淼会拿这事威胁自已,影响未来的太子妃之位,所以当时就心一狠,哄着孙淼喝下了烈药,又找了他的通房,让孙淼死于床上。 当时所有的涉事人云熙事后都已经解决了,唯独漏了一个人。 那就是孙淼的未婚妻,锦燕。 当时宴客都在前厅,锦燕趁机溜到孙淼房里,想偷一件东西,听到屋外有推搡声,下意识躲进了孙淼的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云熙投怀送抱,看到孙淼对她动手动脚。 更看到云熙清醒后,背对着孙淼下的药,最后找了他的两个通房来,生生将他玩死在床上。 待他死后,趁着屋内慌乱,锦燕跑出来从窗里溜了。 她没有打算为孙淼正名,因为一直以来孙淼诸多骚扰她,瞧不上她,这个未婚夫并不是她选的。 还有,她也无法为他鸣不平,对方可是堂堂国公府二小姐,有可能还会和太子联姻,她若站出来说孙淼是云熙害的,且不说有没有人信,就是真信了,云熙也会无事,出事的只能是她。 因为身份差距,地位悬殊,利益关系,太子爷和国公府不会允许云熙名声出问题。 所以,她只能当做不知道,当个隐形人。 可是,她当日回去时发现头上的珠钗少了一支,立马想到应该是逃走时慌张遗落了。 心里惊慌不已,可又抱着最后的侥幸。 心想带这个珠钗的小姐也有好几个,未必就能锁住自已,还有当时现场杂乱,挤挤碰碰,掉个珠钗也正常。 就这么在家里蹲了几天都安然无事后,她才稍微放心敢出门。 可是一出门,就遇到了追杀,身边的丫鬟全部死于非命,她比较幸运,选择了跳崖,竟是命大没死。 不过却再也回不去苏家了,因为对方肯定在苏家埋了眼线,只要她回去就必死无疑。 所以,这一段时间她在外过得颠沛流离。 书中最后锦燕被顾长凌救了,那时云熙已经嫁给了太子,这事捅出去也只能给太子抹抹黑,两家关系缔结,想动摇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顾长凌发现了她另一种能力,培养在了身边。 云薇道:“锦燕小姐现在应该知道我找你为何了吧,云熙毁我名,夺我婚事,还想要风光嫁给太子,我可是不乐意的。” 锦燕:“就算你说的对,但是只凭眼见,没有证据,再者又过了两个月,我就是出去为你指证,谁又会信?” “锦燕姑娘在温氏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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