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她大概没想到,原身真的挺弱的,她哭着哭着,竟然晕了过去。 昏迷之际,只见云震着急奔来,他身后的顾长凌也紧随其后,那双看似关心担忧的眸子里,藏着深不见底的凉薄淡漠…… …… 将将夏初,空气里浮动着丝丝热意,云薇踢了踢被子,打算继续睡。 可是一翻身,后背就火烧火燎的,疼的她睁开眼。 入目是鹅黄的锦被,丝滑的绸衣,八角香炉里里飘着缕缕白烟,红色帘帐被风吹得轻轻浮动,中间坠的水晶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愣了会儿,云薇才想起来,哦,自已穿书了,穿到了《寒门仕子的逆袭之路》里。 头还是有些疼,但是想起昨夜,就更疼。 即便她昨夜改了剧情,没有像原著那样把顾长凌骂的狗血淋头,但也博不了任何好感。 因为走到这一步,就已经代表顾长凌经过了洞房掌掴,祠堂罚跪,花园挨打,当众辱骂,等等一系列羞辱,然后现在已经内心暗搓搓的盘算怎么弄死她了。 原著写的此事过后,不出三个月,她就该嘎了。 三个月啊,何其短暂。 她该怎么打消他的杀心啊! 正悲催着,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道低沉温润的男声,“如画姑娘,郡主身体怎么样了?” 如画轻嗤,“怎么样顾大人不清楚吗?何必在假惺惺来慰问!” 顾长凌没有生气,声音一如既往,“如画姑娘的话,下官听不明白,不过昨夜,确实是下官保护不力,让郡主受伤,下官也很是自责……” 如画不客气打断,“顾大人无需与我一个婢女解释什么,再说到底是不是保护不力,我们郡主醒来后自有判断,今日还请大人回吧,莫要扰了我们郡主休息。” 二人争执的声音将云薇悲催的思绪拉了回来。 虽然知道顾长凌的探望不过是走个过场,原身有底气将他直接轰走,但是她不能啊,毕竟这位才是气运之子。 “如画,让他进来吧。” 如画这才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门,然后直奔她身边,小心的将她扶起,“郡主,您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薇摇头。 顾长凌随后进来,一袭官服,挺拔如松。 昨夜场面混乱,云薇并未仔细打量他的容颜,今日阳光明媚,倒是照的容貌清晰。 无疑他是个俊美的男子,且身上有一种极为温雅的气度,如一块历经无数岁月沉淀的美玉,令人想去亲近。 云薇心想,出身贫寒,却天生玉骨,难怪能忍常人不能忍。 顾长凌是第二次踏足她的卧房,并没有多看,面带关切道:“郡主金枝玉叶,不能有所闪失,太医院的王太医今日不当值,下官这就去将人请来。” 云薇知道人就是说说,懒得折腾,“不用了,一点小伤,不用惊动王太医。” 如画插嘴,“这还小伤呢,您都晕过去了,都怪他,您不知道这次都是……” “如画,”云薇打断了她,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给顾大人沏杯茶去吧。” 如画咬唇,知道郡主是支走她,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退下去之前还给顾长凌恶狠狠的使了个眼色。 云薇扶额,“大人,坐吧。” 顾长立在珠帘之后,“下官不敢坐,昨夜是下官没有保护好郡主,今日特来请罪。” 云薇虽然很想博得好感,打消男主的杀心,但是却不能冒进。 一是性格忽然转变会让人起疑,再者,顾长凌本身也就多疑。 于是用着原身的语调,淡淡道:“昨夜你奋不顾身替本郡主挨了一鞭,该是本郡主谢谢大人才是,大人何罪之有?” “保护郡主本是下官的本分,不敢言谢,但是昨夜下官保护不力,害郡主受伤,自责不已,所以特送来好友调制的舒痕膏。” 说着,他从袖口掏出一个圆白的小罐子,“此药不敢说名贵,但是对疤痕效果愈合极好,望郡主不要嫌弃。” 云薇在内心啧了一声,说是请罪,但是态度没有半分软意,依照原身的性子会以为他来看笑话。 说是送药,却偏偏不是伤药,而是去疤痕的。 原身极其爱美,这疤痕到底为何而来,她又不傻,若是听到这番话怕是又控制不住要动手。 这样好不容易昨夜在云震那里赢得愧疚又会消散。 她不动声色,“大人一番美意,本郡主怎么会嫌弃。” 使了个眼色,立在一旁的小婢女伸手接过来。 “说起来,昨夜大人也受了伤,不知可否要紧?” “下官皮糙肉厚,不过一道鞭子,算不得什么,倒是郡主,暂时需得仔细将养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官开口。” “嗯。” 短暂的寒暄后,如画适时沏茶进来。 顾长凌这才坐了下去,看似随意道:“郡主可知,您昨夜到底召的是何人?” 云薇眉心一跳。 昨夜那番说辞骗骗云震还行,但是顾长凌,肯定心知肚明。 不知他现在提起到底何意,云薇就继续装糊涂,“不就是两个戏子吗?” 顾长凌直接挑明,“不是戏子,那二人是天香楼的头牌小倌。” “什么?”云薇故作诧异,“难怪,难怪昨夜父亲如此震怒。” 第3章 剧情力量强大 她做生气状,“顾大人,本郡主平日里行事作风,虽不拘小节,但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还是有分寸的,昨日确实是被家妹陷害,误以为天香楼是个戏班子,才闹出这种荒唐事……” “下官明白。” 她话还没说完,顾长凌就体贴的打断,“郡主虽然贪玩了些,但是本性单纯,看得出您昨夜是被人蒙蔽了,不知内情,下官相信您。” 云薇惊讶,惊讶他能昧着良心说她本性单纯,说相信她。 可是下一秒,她就知道顾长凌为什么能昧着良心了。 “说来这都是下官的疏忽,郡主年幼,被人误导,可院里的下人请人的时候,应有所察觉,竟也没有一个向您禀报真实情况,导致郡主被蒙蔽,受了岳父大人的责罚。” “下官惭愧,所以打算明天将风清轩的那些奴仆换一批忠心的来,郡主觉得如何?” 明白了,原来是想借机换她的人。 云薇无所谓,这些人以后还是被谨慎的男主找借口换掉,有的还可能会杀掉,既然现在提起,索性顺水推舟,趁还没有把顾长凌得罪死,早早放他们离去吧。 “行,你看着换吧。” 顾长凌这下是真的诧异,若说之前那些平淡只是装出来的,但是现在,他都要动她的人了,她还依旧如此淡定,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又在谋什么? 隔着珠帘,他望过来,见她轻倚床头,乌发披散,面色苍白,如大病之人。 唯有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傲,但又和以前的傲不同。 以前的是蛮横无理的,现在的是清微淡远的。 清微淡远这词一出现,顾长凌自已都觉好笑。 探不出什么,他起身告辞,“奴仆之事,下官会尽快安排,郡主早些歇息吧。” 待他身影消失在院内,如画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郡主,您怎么能让他趁机换我们的人呢,您知不知道,昨夜之事全都是顾长凌设计的,只是您一直昏迷,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如画刚刚就一直想说话,奈何一直被云薇使眼色压着,才一直忍到现在。 此刻倒豆子一般的说。 “那顾长凌根本就不安好心,他买通了门房阿发,得知了您找小倌,特意去请国公爷来喝茶,让国公爷撞破的,您还给他道谢,他也配!” 云薇自然知道是顾长凌设计的,所以刚刚才一直压着如画,不让她出声。 但现在她有些稀奇。 书里写的是原身发现了端倪告知如画的,但是昨夜她昏迷,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如画现在已经知道来由,并查到阿发那里,看来也不是像原著写的那般没脑子。 她正准备夸一句如画心细,就听如画又重重哼了一声,说:“不过郡主您也不必担心,就算那顾长凌换了我们院里的人,也翻不出什么浪,奴婢已经找人将他藏的外室掳了过来,藏在十里坡,有他的软肋在手,不怕他以后还敢不听话的去告状。” “外室?”云薇愣了下,而后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情绪激动,“你把他的外室掳走了?” “……是啊,他伤害了您,奴婢自然要帮您报复过去的。” 这一刻,云薇收回刚刚觉得如画聪明的想法。 苍天啊,那哪儿是外室,那是男主大大的竹马青梅啊。 原著写云薇郡主被禁足以后,一直恨着顾长凌,故此暗地里查到了他养在外面的外室。 其实就是顾长凌的小表妹。 因为他知道原身嚣张,怕小表妹在府里受欺负,所以就在将表妹养在了外面。 书里写的原身这次受罚后,受了刺激,才命令如画将人掳走,用来威胁的。 但是她穿过来后并没有下命令,却不曾想如画竟然自作主张,一切还是按着原著剧情走了。 原著里可是特意说了如画找的山贼不靠谱,动了心思,差点将小表妹辱了。 尽管顾长凌及时英雄救美,但内心却仍是怒不可遏。 如果说原先是打算计划慢慢弄死她,那小表妹的死就是加速了原身的死。 云薇顾不得后背疼痛,急忙跑到门口大喊,“如风。” 如风是国公爷给原身的暗卫,专门保护她安全的。 话落,如风悄无声息的立在门口,规矩的行礼,“郡主有何吩咐?” “现在立刻去十里坡,伪装成侠客将顾长凌的那个表妹从山贼手里救出来,平安送回府中。” “另,抹掉我们掳走的一切痕迹。” 如风领命,几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院内。 如画不懂,“郡主,奴婢费了劲儿给抓回来的,您为何又要如风做好人给放回去?” 云薇斥责,“你糊涂!” “昨夜虽是顾长凌设计,我挨了几鞭子,但是换回父亲的心,于我们并不亏,再者,那个外室我本是用来关键时刻用的,你现在冒然亮出底牌,被顾长凌察觉了,少不得又要闹到父亲那里,父亲如此信任他,刚与我缓和的关系,岂不是又要被破坏?” “我到底出了嫁,有父亲的支持才是我能在顾家横行的资本,你知道吗?” 如画鲁莽,真没想这么多,此时听郡主一番分析,才知自已错的离谱,“对不起,郡主,奴婢一时冲动害了您,您罚奴婢吧,罚奴婢吧。” 她说着就跪下来,要自打嘴巴。 云薇及时拦住,现在罚她也没用,她只祈祷最后一项。 “你这事做的隐蔽吗,顾长凌那里查不出什么吧?” 如画僵住,“奴婢……奴婢让如风送了一副那外室染血的丝帕到顾长凌的卧房,以此示威……” 云薇抓狂。 原著云薇抓了小表妹后,生怕顾长凌不知道,当天就送了小表妹的丝帕过去示威。 现在她没下这些命令,但是如画都给她做全了。 该说是剧情的力量强大,还是夸如画不愧是陪着原身长大的,对原身的脾性足够了解! 此时顾长凌已经走了一会儿,云薇不敢想他回去后看到小表妹染血丝帕的后果,提着裙摆就往兰居冲。 如果她没有在顾长凌回去之前,将丝帕取回,那么顾长凌肯定知道他的表妹已经落于她手。 第4章 荡漾的丝帕 即便是如风保下了小表妹的清白,安然无恙的送回,但顾长凌还是知道她动了这种心思,岂会善罢甘休。 因为原主可是动了他心肝上的人。 还有,他最讨厌被威胁。 原身怎么作死都行,只要还没有威胁到他的利益,或者他的人,他都还能忍忍的。 如画也知事情严重,自然来不及劝小姐更衣,只捞上一件披风追了出来。 …… 兰居简雅,院里安静,寥寥几颗花树,周边偶有几个仆妇走动。 云薇一路风风火火的跑到院里,见门已关闭,心里一咯噔,想也不想的推了进去。 砰的一声,略大的动静让顾长凌回头。 他立在衣桁旁,正在脱官服,腰封已取,衣衫滑至肩膀,嶙峋的锁骨扎眼。 见人气势汹汹闯进来,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还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服,“郡主忽然前来,所为何事?” 云薇气息微喘,没工夫欣赏他的身材,一进门目光就锁定在了床上。 原著写的如风将染血丝帕就那么扔在桌子上的,但偏偏他屋里的窗未曾关严,一阵风将丝帕飘飘荡荡的吹到床角,也因此导致顾长凌进去后没第一眼看到,及至发现晚了,险些错过了救小表妹的时间。 目前听他这语气定是没发现那丝帕。 云薇暗暗松了口气,用原身的语气道:“顾大人,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路上她跟如画说好了,若是顾长凌没有看到,她就设法把顾长凌引出来,然后如画进屋悄悄拿走那个丝帕。 “那劳烦郡主门外稍等片刻,容下官换身衣裳。” “不行!你现在就出来。” 他要是换衣裳,肯定会回头去衣柜那边,万一路过就看到了那丝帕呢。 顾长凌眉梢微挑,似乎讶异她的反应之大,“既然这么急,那郡主不妨在下官屋里说?” “在你屋里我不习惯,你跟我出去说。” 默了片刻,他说:“下官这副样子也不方便出去,麻烦郡主回避下,容下官穿好衣服。” 回避也不成,谁知道他会不会突发奇想去床那边。 云薇故作淡定,“有何好回避的,你我本是夫妻,你穿你的就是。” 顾长凌终于抬眸看了过来。 云薇挺胸抬头,让自已看着无所谓。 确定她真的不会回避,顾长凌将松开的系带重新系了回去。 她那种人,怕是见男人脱衣服脱的多了,才不会有羞耻心。 顾长凌快速整理好衣服,正准备取过腰封时,忽然一阵风,穿堂而过…… 拜云薇刚刚将门大开所赐,这阵风甚猛,那躺在床角的帕子竟然飘起来了! 一瞬,主仆二人的心高高提起。 眼瞅着那帕子飘飘摇摇的就要落在男主脚边,云薇行动大过脑子,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顾长凌一回头就见她气势汹汹的冲来,以为是要按捺不住脾气,像以往一样动手了呢。 也是,这次害她禁足加受罚,她能忍到现在才动手,已经比前几次进步了。 他眯眼,也没躲,只是暗自攥了下掌心。 可谁知云薇一口气走到自已面前,竟然就这么站住不动了。 二人之间距离极近,近的顾长凌一低头都能看到她微颤的睫毛,还有起伏的喘息。 他皱眉,语气终于没有先前那种平淡,带着明显的不悦,“郡主这是……?” 云薇的心砰砰直跳,“我……” 夭寿啊,刚刚那情况,她根本不可能在顾长凌眼皮底下弯腰捡,又怕丝帕再被风吹走,只能下意识的伸脚踩住了。 古代的繁琐的襦裙就这点好,都拖地了,藏在脚下暂时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是这也导致了她不能动,不然一动那风又吹走了怎么办? 顾长凌也奇葩,这么讨厌她靠近竟然也没有避开。 二人之间的距离目前可谓暧昧至极。 云薇不自在的把视线从他锁骨处移开,脑海里急速为自已找借口,余光瞥到他手里的腰封,忽然灵光一现。 “我方才看到顾大人后背的中衣染血,怕是更衣动作牵动了伤口,想起大人这伤是为本郡主所受,心有愧疚,所以,这最后一步腰封,我帮你吧。” 气势汹汹的冲来,要为他扣腰封? 他不信,但是也没拒绝,唇角扯了一抹探究的弧度,真把腰封递到她手里,“那劳烦郡主了。” 云薇挤出一个笑,拿着腰封认命的帮他扣。 她站在对面,不能动,只能双手环过去,从正面看像极了一个拥抱。 顾长凌明显身体一僵,眸中嫌弃分毫毕现,但是却没后退。 仿佛要看看她到底是要唱哪儿出。 云薇一个现代人哪里知道这腰封怎么缠的,再者原身一个郡主,也不可能给男人做这个。 灵机一动,她像模像样的缠了一下,然后一个不小心,“啊,抱歉,没拿稳。” 如画立马走来,弯腰去捡,“郡主,您哪里会做这个,还是奴婢伺候顾大人吧。” 如画弯腰的角度刚好遮住了顾长凌的视线,云薇顺势把脚抬起,猛地往后退一大步,“抱歉,我第一次弄,没经验,这次,这次就如画帮你吧,我下次学学。” 顾长凌也忍耐到了极限,一把从如画手里抽出腰封,“不必,我自已来。” 他三两下就束好了腰封,做了个请的姿势。 云薇心里一松,看了如画一眼,与他并肩出去。 一路走到凉亭才停下。 顾长凌似乎也忍不住了,率先开口,“郡主匆匆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云薇在路上都已经想好了措辞,咳了一声道:“方才大人来探望时,本郡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大人受伤,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且自我嫁过来,也一直没有尽到做妻子的义务,自觉亏欠,所以,我打算将如诗送给你,你意下如何?” 如诗和如画都是她的陪嫁丫鬟,这种丫鬟,说直白一点,都是为男主人通房准备的。 只是如画心思耿直,一直以来都跟她沆瀣一气,瞧不上顾长凌。 但是如诗就不一样了,按着这个进度来看,顾长凌应该已经收买了如诗,后期原身死后,也是被顾长凌提到身边做了贴身丫鬟。 第5章 给他送女人 所以,不如现在提前送给他,博个好感。 顾长凌皱眉,这么急匆匆的把他叫出来,是为了给他送人? 思索了下,他说:“郡主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我们二人才成婚一年多,下官若是现在要了郡主的丫鬟,难免落人口舌,此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云薇也不急,毕竟离书里的日子还有些时间,此刻提起也是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 “行,那你何时想要她,直接差人来跟我说一声即可。” 顾长凌嗯了声,“郡主还有别的事吗?” “没。” “时候不早了,郡主衣衫单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比较好。” 说完,他微微欠身,礼仪周到,转身走人。 …… 风清轩内,云薇从如画手里接过那方绣着君子兰的染血丝帕,心里总算是安了下来。 这刚穿过来,就碰上这么个紧要关头,可是给她累够呛。 她将那方丝帕放在香炉里燃了之后,才惊觉后背一阵疼痛。 先前一路奔跑过去,便是后背痛也忍了下去,此刻她身上白皙的披风,渗出淡淡血迹。 如画解开披风后,顿时眼眶就红了,忙吩咐人送水送药,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清理伤口。 虽然只是几道鞭痕,但是少女肌肤白皙,愈发显得这几道鞭痕狰狞可怖。 如画恨不得自已代郡主受了,边上药边哭啼着骂顾长凌。 若不是他设计,郡主何辜遭这罪。 云薇听她碎碎叨叨,但却是句句心疼自已,心里陡然一软。 看书的时候,觉得如画就是个刁仆,狗仗人势,处处针对男主,就是作死炮灰的命。 可看到后面的云薇知道,她其实也是个忠仆,虽说有些愚忠。 在原身惨死之后,只有如画在她坟前哭的悲切,甚至还想试图维护云薇破烂的名声。 得罪了男主的人,注定没有好结局,原身死后不到三天,如画就暴毙了。 想起她的结局,云薇语重心长说:“如画,以后见到顾长凌,你要客气些。” “郡主,该不是刚刚顾长凌发现什么,威胁您了?” “……没有,”她叹了口气,道:“你仔细想,顾长凌能忍到现在,可见城府之深,加上父亲待他信任,你若是在他面前言辞无状,被他抓到了把柄,许是会将你调离我身边。” “我嫁到顾家,身边已没体已人,出入都要受限,现在院里的人也要被换,若是你再离开我,我该怎么办呢?” 她没有用本郡主,反而自称我,瞬间将二人距离拉近了许多。 如画那眼泪说来就来啊。 扑通一声,就跪下哭,“郡主教诲的是,奴婢鲁莽,幸亏郡主点醒,奴婢以后一定注意,见到顾长,啊不,顾大人,一定不让人挑出错来。” 云薇将她扶起,“嗯,你知道就好,我需要你,但是你也要成长。” 如画嗯嗯的应着,心里莫名一酸,郡主嫌少这么温声细语的说话,一瞬间好像有种长大了的感觉。 处理好后背的伤口后,云薇换了一套衣服,如画在帮她整理裙摆。 “今日之事,如诗那里,你说过什么没?” 如画摇头,说这几天如诗家中刚好有事,不在府内,故此这几天的事儿并不知情。 云薇嗯了一声,也幸好如诗不知情,不然怕是早就去跟顾长凌打小报告了。 她叮嘱道:“你以后莫要什么话都与她说。” “为何呀?” 如诗与她从小一起伺候郡主的,为何郡主忽然防着如诗了? 云薇并没多解释:“待她明日回来,你照常与她相处便可,只是我吩咐你单独做的事,不可透露给她。” 如诗已然被顾长凌收买,现在就算是个眼线。 她只想透露出想让顾长凌知道的消息。 偏如画对如诗信任,若是不敲打一下,怕是什么都跟如诗说。 原著云薇的死,如诗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夕阳西落,夏初的风也透初了几丝寒意。 云薇沐浴后,了无睡意,拢着披风在窗口发呆。 晚饭时,听前院的人说顾长凌匆匆出去了。 顾长凌这么在乎小表妹,定是也在小表妹身边安插了人的,消息再慢,现在也该知道了。 云薇有些忧虑,不知如风那边搞定了没? 正思索着,一道黑影悄然而落,如画及时关上了窗。 如风一袭黑衣,跪在地上请安。 云薇急忙问:“人平安送回了吗?” “回郡主,已平安送回。” “闻听他的小表妹貌美如花,可曾被山匪欺负?” “属下赶到的及时,那几个山贼是动了心思,但是还没行动,属下已经将人救出。” 闻此,云薇终于松了口气。 原著写的差点被辱,这个“差点”除了最后一步,前面那些已经足以形成小青梅的噩梦。 书中写她精神状态逐渐不好,一直觉得自已脏了,后面男主大大无法,只好用自已的“温柔”才帮助小青梅破了噩梦。 如今将人保全,再平安送回去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你有没有被她看到样貌?” 之前一时情急,忘记叮嘱如风蒙面了,若是以后碰到小青梅,如风被认出来,还是麻烦。 “没有,属下戴面具了。” “很好。”云薇挥挥手,如风退去。 她没有再问那几个山贼的下场,既然她当时说了抹去掳走的痕迹,除了一条路,也没第二个选项。 那些人穷凶恶极,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仍是有些恍惚,这个世界,不是现代的法治世界了。 …… 翌日晨初,如诗就从乡下老家回来了,急急忙忙来请安,并解释耽搁的有点久,请郡主恕罪。 她一袭鹅黄嫩衫,腰肢盈盈,眉眼虽不是那种特别惊艳的,但是耐看,而且精致,颇有小家碧云玉之感。 原著里,顾长凌就爱她的小意温温,并且从不拈酸吃醋,对她也是颇为宠爱,船戏也是描写了好几场的。 目前不知寿数几何的云薇,那是连他的女人也得一并好好对待着。 但是也不能太刻意,毕竟她才是郡主,便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无碍,你难得回去一趟,多待几日无妨,此行回去,家中一切可好?” 第6章 示好 如诗有些诧异,低头回:“劳郡主挂心,奴婢家中一切安好。” “嗯,你匆匆赶回,路途颠簸,去休息会儿再来伺候吧。” 如诗更诧异了,看向如画。 虽然郡主平日待她们两个大丫鬟还不错,但也万没有今日这般和蔼的。 如诗的疑惑,在院里走了一圈后,得到了解答。 原先的门房,风清轩的管事,打扫的小厮都换了新面孔。 如诗这才从如画口中知道她走的那几天,小姐做了荒唐事,然后顾大人现在以此为借口,换了府中下人。 顾长凌还是要脸的,召小倌这事,被压了下来,外人不知。 如诗了然,难怪郡主和蔼了许多,身边人悉数被换,国公爷也不管不问,现在她和如画算得上郡主身边唯一的亲近之人了。 云薇这两天表现的格外安静,在秋千上悠哉的荡着,心思也跟着秋千起起落落。 小表妹这事虽然平安翻过了,但是顾长凌的杀心还在哪。 原著里顾长凌家道中落,早早经历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赤子之心本就所剩无几,后又经历官场黑暗,栽赃陷害,原身处处羞辱,变得愈发暗黑。 面上总是笑着说好好好,内心却想着怎么递刀。 得罪过他的人,等他翻身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种人设看的时候爽,但摊上自已时就很让人头疼。 因为她这两天彻底接收了原身的回忆,也知道对顾长凌的那些羞辱,远比纸上寥寥几字描写的更为深刻。 不说那几个名场面羞辱责打,就是平日里,只要看到顾长凌原身都是不爽的,她不爽时轻则动口,重则上手。 顾长凌稍有反抗不顺服,那就手口都上,不顾及场合,不顾及他任何自尊,将他辱的狗都不如。 这种情况,她究竟该怎么给自已争取一线生机? 或者,干脆不争取生机,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 此想法刚一冒出,云薇就给叉掉了,她是车祸穿来的,万一现实身体没抢救过来呢,风险太大。 要不,和离跑? 此想法稍微在脑海里多停留了会儿,但还是被叉掉了。 顾长凌任打任骂,一直表现的可圈可点,父亲就不可能让她和离,再说这是以顾长凌为主角的书,跑到哪儿不都是他的天下,原身给了他如此多的羞辱,以后他得势,肯定会天涯海角的找她,跑哪儿都是死,还是需得从根解决,改变顾长凌的想法才是。 云薇正思索着该怎么样打消他的杀心呢,就见如诗端着下午茶款款走来,故作八卦的说:“奴婢刚刚去厨房,听到了点关于顾大人的消息。” 她从秋千上下来,“什么消息?” “奴婢听说顾大人的亲戚被人掳了,这几天顾大人都在着急的四处寻找呢。” 如画表情微妙,没有吱声。 云薇眉梢一挑,这是替顾长凌试探她知不知情小表妹的事儿了? 她不动声色,淡淡的问:“他不是父母双亡了吗,还有亲戚?什么亲戚?” “奴婢也不知,但是估计顾大人还是蛮在乎的吧,不然这几天也不会如此着急了。” “顾长凌行事素来温和,看着不像是在官场上与人结怨的,到不知这次是得罪了谁,竟然绑架威胁他,那他的亲戚到底找到没有?” 如诗微楞,往常郡主听到顾大人半点不好,那可是能开心一整天了,现在竟然没有幸灾乐祸。 她摇摇头,“奴婢只听到了这些,后面的就不知情了。” 云薇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只是吃完下午茶后,亲自去捣鼓了一道雪耳牛乳羹,让如诗送去给顾大人,说此事若有困难,她愿尽绵薄之力。 如诗疑惑,按理说小姐被罚,应该是更恨顾大人,怎的现在没有半丝恨意,还关心上了? 终于忍不住,问:“郡主,您不是最讨厌顾大人了吗?” 云薇故作惆怅,“嗯,以前我是恨他,恨他娶了我,让我没了自由身,但是现在本郡主想通了。” “我闹出如此多丑事,他都没有说过什么,一直在包容我,甚至父亲罚我时,他还挺身而出,为我说话,挡下父亲的鞭子,本郡主又不是铁石心肠,焉能一点不动容?现在他有困难,我理应关心一下。” 如诗耿直道:“可是……您以前不是说顾大人心机深沉,最是会使用苦肉计,若是为您做了什么,肯定都是抱着目的,或者想得好处,半点都不能相信吗?” 云薇:“……” 扒拉下记忆,原身还真这么说过。 “那个,我以前就是对他先入为主,抱有了偏见,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他其实并未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顾长凌与她成婚近两年,现在还是不起眼的翰林修撰呢。 当然,书中写的他是伪装,因为如今他已经是祁王的幕僚了,不升职才是对他的保护。 如诗:“……” “哎”云薇又拖着调子叹气,“其实经此一事,本郡主想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再不甘心的闹腾,父亲也不会让我和离的,反而会更加严苛,最后伤了我们父女二人的关系。” “所以,本郡主现在不想能与他琴瑟和鸣,只求相敬如宾,各自安好便可。” 兰居室内,如诗将云薇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顾长凌。 顾长凌哂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如诗点头,“郡主这两天确实安静了不少,听到大人亲戚被掳,也没有幸灾乐祸,或者咒骂大人,甚至还让奴婢来询问您是否需要她的帮忙,奴婢觉得郡主这次好像是真的因为国公爷的一顿家法……悔改了。” 悔改? 顾长凌想起往日她气势凌人,口口声声叫自已刁民的傲慢模样,轻呵了一声。 谁都会悔改,但是云薇不会! 他道:“此次你确定她对若雨被掳的事,毫不知情吗?” 如诗想了想,“应当是不知情的,郡主连您有什么亲戚都不知道,且反应自然连贯,不像是在撒谎。” 若雨出事后,顾长凌当日就赶了过去。 想起前两天云薇的反常,自然是第一时间怀疑的,只是没有证据。 掳走的山贼也死于非命,若雨只说有个不留名的蒙面侠客相救,多余的消息也查不出。 所以他故意让如诗透露消息去试探。 如诗伺候郡主这些年,对郡主的细微表情还是能查出来的。 她说没有撒谎,估计是八成是真的。 但顾长凌却总觉反常,“你近来行事注意些,上次她说要将你送与我,许是已经发现了端倪,反向利用你从我这听取些什么。” 第7章 洞房羞辱 如诗听到前半句,脸轰的泛红,但是听后半句,又冷静下来,“奴婢会注意的,大人放心。” 顾长凌从小便会察言观色,自是注意到了如诗的情绪变化,语气温柔了许多,“听说前些日子,你哥哥又欠了赌款,我给你的银两可够用?” 如诗感激道:“够得,多谢大人慷慨解囊。” 顾长凌抬手扶她,态度不见特别亲昵,但也不特别疏离,维持在一个让人恰好会遐想的范围。 安抚了几句后,如诗红着脸将雪耳牛乳羹拿了出来,“大人,这是奴婢亲自炖的,您尝尝看。” 顾长凌本来没什么食欲的,但是一看是甜羹,不由愣住。 奶白的乳羹飘着丝丝热气,闻着一股甜腻的香味飘来。 入口滑软,甜度略浓,还有一股莲子的清香…… 自母亲走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甜羹了。 没人知道他以前嗜甜。 家境变化,父母双亡,甚至曾沦落于乞讨度日,生活的苦让他也忘记了甜。 乍一入口,往事仿佛都随着这甜羹回笼倒流,他似乎能听到母亲唤他来喝甜羹的声音。 直到一碗见了底,顾长凌的思绪才渐渐回笼,眸中回暖也随之消散,又是那副温文疏离的样子。 “如诗姑娘手艺真好,这甜羹我很是喜欢。” 如诗笑着说:“大人喜欢就好,有机会奴婢再给您做。” 回去时,如诗提着食盒的手微微紧了紧,其实,这牛乳羹是郡主炖的…… 当时她看郡主挖一大勺糖时还在想郡主果真一点不了解大人。 大人从不爱吃甜。 可是刚刚,大人吃的时候并没有半丝嫌弃,反而很是喜欢。 看来,不了解大人的似乎是她。 风清轩内。 云薇看到如诗带回来空空的汤碗,什么都没问。 反而是如诗主动道:“这甜羹奴婢按您的要求说是奴婢亲自炖的,顾大人才喝了。” 一个“才”字,凸显了原先顾长凌是拒绝的,仿佛听到是她炖的才会喝一样。 云薇却没觉有什么。 原著写的顾长凌十岁之前是嗜甜的,尤其是爱喝他母亲炖的雪耳牛乳羹。 这个雪耳牛乳羹说白了就是牛奶炖银耳,看书的时候作者在评论里说过这甜品就是老南塘路的宋记甜水铺的招牌,作者旅游时喝过,觉得好喝,就按那个招牌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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