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靠在很矮的砖墙上。 人正走神呢,袁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后面出现,绕了一圈走到她身边,把手里一个白瓷碗递到她面前,平芜借着路灯看了眼,碗里红彤彤一片,她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是什么果子。 “桑葚。” 袁景看出她疑惑的眼,手又往前伸了伸,“不是超市里卖的的那种,长在山上,但是很好吃。” 平芜将信将疑,捏了一颗尝了尝,甜丝丝的汁液化在舌尖,果真不错。 “你摘的?” 她又拿了几颗,果子上还带着水珠,怪不得刚才一直不见他人。 袁景点点头,看出她兴致不高,于是跟她讲起自己小时候也经常看这样的电影,夏日夜晚,众人围在一片空地乘凉,不过闹腾的孩子们只有一挤到最前面就会被各自的家长骂回去,平芜听到这笑了笑,再看他时眼里多了几分温和。 “所以你小时候也很淘气。” 袁景笑着算是默认,不想跟她讲起不好的事,看到她指间被汁水染红很快拿出纸巾,照顾她的动作过于娴熟,两人间更有种难以言明的默契感,恍惚让人生出些老夫老妻的错觉。 平芜接过纸巾擦了擦手,想起他方才未说完的话后很快开口。 “你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呢?” 她说这话时微微仰头,漆黑瞳仁里被昏黄路灯融进一些细碎的光,原本红润的唇又被染红几分,在灯下愈发明显,袁景怔了怔,想到那晚她吻过来时的触感,五脏六腑在这短短几秒里爬了无数蚂蚁来回吞噬啃咬。 目光停在那几秒,意识到什么后突然移开视线,袁景抿了抿唇,回答她时声音有些低沉。 “是很重要的事,不过…” 他看她许久,在周遭一片喧嚣声中拽住她的手腕,两人离得更近,完全是咫尺之间。 袁景声音很轻,看着她此刻认真注视的眼,“平芜,你还欠我一个愿望记得吗?” 骤然说起以前,两人都有点恍如隔世,平芜完全愣了,根本没想过他会在这时候跟她说起以前。好像是某种魔咒或是不得不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只要一提起以前就有不可避免需要面对的过往,而那些,其实早就已经称得上是时过境迁。 “记得。”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 袁景笑了下,意识到自己有点兴奋过头后连忙松开她的手。 “那说好了,今年生日我陪你过,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两人毫无阻隔再次撞上彼此的视线,胸腔里因为时间褪去的潮水在这一刻卷浪重来,沉寂许久的心底某处被填满,终究没再躲开眼前这双真挚热烈的眼。 那是十八岁就深谙于心的笃定,很难改变,不会改变。 桑葚好吃,但总有那么一两颗会有臭屁虫的味道还好🌷🌷🌷 25-谁都不是他 连绵不断的青山在疾驰中跟视线渐行渐远,窗外从层次分明的农田慢慢进入钢筋水泥的繁华世界。 经过隧道时,贺全洲终于按耐不住一路无人聊天的寂寞,看向对面自上车起就沉默不语的袁景。 他啧了声,“你怎么陪我出个差像出殡似的。” 没等人回答,贺全洲又伸出手故意摸了摸他额头,开口跟他玩笑,“体温正常,那就别跟个冰棍似的杵那了,出来看看多好啊,当散散心。” “公司里那么多高材生不用非要我陪着,您不怕我到外面给您丢脸啊?” 袁景有些无奈,这趟出差,他完全是被贺全洲强拽来的,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栗洲集团受邀到京平参加一个农产品的研讨会,明明不关他的事,但贺全洲在公司里点兵点将,最后还是决定麻烦袁景,倒不是因为什么专业性,只是单纯觉得他外形条件好,通俗来说是拿得出手,这是他骗袁景时的话术,私心是带他结识人脉,或许公司里很多人议论他们俩的关系,可贺全洲不在意,他想对一个人好是没有理由的。 尽管,这个理由这辈子也不能让袁景知道。 贺全洲刻意转移话题,目光从窗外划过,沉声问他,“你知道燕北像什么吗?” 袁景摇摇头,没参透他这句突然生出的高深话题。 “像什么?” “燕北就像一座无人问津的山,房子盖在山上,粮食种在山里,大家都在拼命往外走,但总要有人留下。” 贺全洲知道,袁景跟他是同一个选择,真爱这片土地的人们,走了多远也会回来,即使他从未真正走出去。 在京平的最后一天,贺全洲忙完工作后叫袁景带他去医院看看姜顽。 其实这两个月他断断续续往这跑了几次,只是能见到姜顽的机会不多,有时候只是从病房外远远看一眼,他的分型很不好,现在刚做到第二个化疗,短时间内移植也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这次再见到姜顽,他竟然比上次还要消瘦。 两人从医院走出来,袁景原本阴沉的脸变得更加暗了暗,贺全洲招手叫了辆出租车过来,上车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 “人这一辈子总有命数,想开点。” 上了年纪的人说话都直白,也许是生离死别见得太多了,贺全洲有时候想也觉得人活着没意思,生老病死,疾病困苦都要一一经历,可既然到这世上一遭,那必然是有值得留下的意义,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觉得既然活在这世上就别辜负每一天,任何事和人都要好好珍惜,别浪费时间。 出租车驶过繁华的市中心,路过一处熟悉的商场时袁景叫了司机停下。 贺全洲惊讶的看着他,“你要去哪?” “我有东西要买,你先回酒店吧。” 话刚说完,袁景拉开车门下了车。 他习惯了他生活里突然降下的霹雳,他一直在雨中行走,被浇湿浸润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他以前是对命运侵袭而来时有种悲戚的无力感,他什么也无法改变。但现在,他有了坚持下去的意义了。- 天气越来越热,偶尔能听见窗外树下的蝉鸣。 端午将至,所里总算短暂的轻松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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