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乔清婉脚步一顿，想起她之前曾对外宣布要在毕业典礼那天表白。 但不会再有表白了。 毕业典礼那天，她会跟着谢砚离永远离开这里。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准备好了……我一直等着那天的到来。” 陆执辰紧绷的心弦松了，他穿戴整齐后走了出来：“走吧。” 陆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场面热闹，陆母带着陆执辰和乔清婉和一个个有头有脸的大佬打招呼。 陆执辰即将毕业，马上就要开始接手家里的集团，认识这些人是必要的。 把乔清婉也带上，那就是明摆着在暗示认定了要她做儿媳妇。 一圈下来，乔清婉笑得脸都僵了。 侧目看陆执辰，他还是那副模样，清冷矜贵，像雪山上的一缕泉。 陆母把乔清婉叫去了一旁：“清婉，我想请你今天弹首钢琴曲，好不好？” 乔清婉还没回答，只见陆执辰接了个电话，神色微微一变，抬步就往外走。 陆母立刻叫来管家：“少爷去干什么？把他给我叫回来！” 管家匆匆跟出去，没一会儿就脸色复杂地回来：“夫人，少爷开车走了，没说要去哪儿，但我最后听了一句，好像是乔家二小姐打来的电话……” 乔柔柔？ 陆母的脸色一瞬有些不好看了。 “执辰最近太任性了。” 乔清婉没有说话，之后在乔母的带领下，她坐到人群中心的钢琴前，弹奏了一曲《瓦妮莎的微笑》。 一曲结束，满堂喝彩。 记者们纷纷拍照。 …… 宴会结束，陆母派人把乔清婉送回了家。 不料她刚走进客厅，一个花瓶就飞过来狠狠砸在了她的额头！ “混账，跪下！” 乔父大发雷霆，乔母投过来的眼神也满是怨恨。 血盖过乔清婉的视线顺在脸颊往下流，她疼得倒吸凉气，却没有跪下。 “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您要我跪下？” “你不知道？你妹妹今天参加全国钢琴比赛，初赛被淘汰，半个小时后，你在陆家弹琴的视频就被发到了网上，那么多人把你们姐妹俩放在一起对比，污言秽语让你妹妹伤心成什么样子，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那么有心机，故意要你妹妹难堪！” 怪不得今天陆家宴会，乔父乔母都没来。 怪不得宴会中途，陆执辰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 原来是因为乔柔柔比赛失利，被人嘲讽。 “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乔清婉只觉荒谬，心里一片冰冷，“她学艺不精，不自量力，连个初赛都过不去，埋怨我弹得好？” “难道优秀也是错吗！” 乔父气得胸口起伏，乔母眼眶通红：“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 乔清婉惨然一笑：“我也想知道，同样都是你们亲生的女儿，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啪！” 乔父重重给了她一个巴掌：“你个不孝子！给我滚去祠堂跪着！” 乔清婉转身就走。 夜深露重，祠堂昏暗阴森，可对乔清婉来说，这里却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因为她跪了不知多少次。 很久后，乔清婉头上的伤口不流血了，脸上的血也干了。 她跪得双膝痛麻，这时，祠堂的门被打开。 “姐姐，今天的风头出的开心吗？” 乔柔柔脸上看不出半分输了比赛的伤心，只有嫉恨。 乔清婉没理她。 乔柔柔眼神一变，换了语气：“你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能让爸妈多看你一眼，让陆执辰眼里有你？别做梦了，只要有我在，我就什么都不会让你得到的！” 她“砰”地一下打翻了蜡烛。 祠堂里点了数百只蜡烛，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排排全部倒下，点着了挂着的纱帘。 “你干什么？”乔清婉错愕起身。 乔柔柔拦在了她的面前：“姐姐，你信不信，今天不会有一个人来救你。” 乔清婉不想和她一样发疯，就要推开她，可这时有两个佣人走了过来：“大小姐，你别怪我们，老爷夫人说了，我们只能听二小姐的话。” 乔清婉被禁锢住，捂住了口鼻，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 很快外面的人发现祠堂着火一片混乱中，乔父乔母杂乱的脚步声和焦急声掺杂在一起。 “柔柔？柔柔你在哪儿！” “爸！妈！我在这里！”乔柔柔冲出祠堂。 而乔清婉被关在祠堂之中，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带着乔柔柔离开，果然没有来救自己…… 只听“咯吱——”一声。 乔清婉抬头看去。 只见烧着火的木柱从中断裂，朝她砸来—— “轰隆”一声巨响！ 燃烧的木头砸下来，乔清婉拼尽全力推开祠堂的门，在最后一刻逃了出去。 她大口喘气，劫后余生的恐惧爬满心脏。 她一瘸一拐地走出别墅，只见别墅外，乔父乔母还有匆匆赶来的陆执辰，都在安慰“吓坏了”的乔柔柔。 看见满身灰尘狼狈的乔清婉，陆执辰怔了瞬，走上前。 “你怎么也在里面？” 乔清婉没有回答陆执辰。 她漠然冰冷的眼扫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最后走到乔柔柔面前，二话不说就扇了她一个巴掌。 “啪——！” 这一声脆响给所有人吓了一跳。 乔母愣了半晌，狠狠一把推开乔清婉，心疼地把乔柔柔抱在怀里：“你放火想烧死你妹妹，拉着你妹妹一起去死，现在你怎么还敢打你妹妹！” 乔清婉眼底讥讽，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乔柔柔就又成了受害人。 “我带着伤跪在祠堂，放火也是烧死自己，你们怎么不问乔柔柔怎么会出现在祠堂外面？” 乔父怒骂：“柔柔心地善良，她是过去和你和好的！” 乔清婉笑了。 她辩解那么多干什么呢？早就知道人心是偏的，这里不会有一个人相信她。 她不再说话，独自转了身准备往大门外走。 而陆执辰却拦住了她：“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乔清婉红了眼眶，咬紧牙关，“这里容不下我，总有地方能容得下。” 陆执辰拧起眉，心底忽然浮出一抹异样。 可还没等他细想，身后传来乔母的尖叫：“柔柔？柔柔你怎么了！” 乔柔柔脸色煞白地晕了过去，乔父慌忙将乔柔柔抱了起来。 见状，陆执辰立刻放开乔清婉跑了过去：“伯父伯母，上我的车。” 一行人手忙脚乱地把乔柔柔扶进车里，开去了医院。 留下乔清婉一个人站在原地，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她抬头望天，夜凉如月，月凉如冰，没有一丝暖意是属于她的。 就在这时，道路尽头由远及近传来一道轰鸣。 一辆车疾驰而来，稳稳停在乔清婉面前。 “清婉！” 还不等看清，乔清婉就被车上走下来的人用力抱在了怀里。 “还好你没事……” 谢砚离声音是颤抖的，抱着她的双臂也是震颤的。 可见他收到消息赶来的路上有多么害怕。 乔清婉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抬手回抱住谢砚离：“我好想和你快点离开这里。” 谢砚离将她拥得更紧：“快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办好了移民手续。” “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你不想再回来，那我们就再也不回来了。” 乔清婉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 另一边，医院。 陆执辰等在走廊里，心内科的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对他汇报：“乔小姐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好好休息就行。” 陆执辰点点头。 等医生离开后，他独自站在窗口没动，看着黑夜，眼前闪过不久前乔清婉脸上悲戚的神情。 她说这里容不下她，总有地方能容得下，是什么意思？ 不知站了多久，病房里乔柔柔醒了，喊他的名字。 “执辰哥哥……” 陆执辰回过神，转身要进去。 “啪嗒”一声，一直被他贴身带着的平安符掉在了地上。 束口松了，一张纸条从里面露出了一角，上面写着个“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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