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裙下（NPH）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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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至今都没有遇到过的体感，“哪儿来的声音……” 封不觉知道这声音不是耳朵接收到的，而是通过别的什么途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游戏菜单，想检查这是不是某种异常状态。结果他发现，自己的状态倒是一切正常，但不知为何，任务栏里的字体全部变成了乱码。 “什么情况？”封不觉念叨着：“任务系统崩溃了？”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觉哥循声望去，但见数十米外，一大块天花板的混凝土崩落而下，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影，站在了漫起的尘土之中。第336章南方公园篇（十）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状况下见到你。”那人影从烟尘中走来，并开口道，“疯不觉。” 听到对方这样称呼自己，封不觉立刻觉得情况不对。正常的NPC，在玩家自报名讳之前应该并不知道玩家的昵称是什么。而稍微强大一点的BOSS级角色，比如木偶比利那样的家伙，则多半会用“异界旅客”这样的称谓。只有极少数可以入侵精神的特殊NPC以及衍生者们，才会获得诸如游戏ID这样的情报。当然了，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所谓的精神系能力，也不过就是能从数据层面上更直观地检视或干涉构成玩家的那堆数据而已。 “不愧是‘零号（ZERO）’密切关注的玩家之一……”那个人影说话间已走出了尘埃，其双眼透出浮动的流光，审视着不远处的封不觉，“你的数据看上去很有趣。” 这位的画风和周围的人（包括封不觉）都不一样，明明是在南方公园的世界中，他却保持着其他剧本才有的写实3D风格。他的形象是个青年男子，一头黑色短发，有着一张白净、俊秀的脸。其上身着一套蓝白相间的夹克，下装是条深色的牛仔裤，脚上则是双白色的运动鞋。单从外观上看，他和普通的学生族也没什么两样。 “衍生者？”封不觉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 “R2-棱风。”R2也干脆地道出了自己的名号。 “这游戏到底算有人管没人管……”封不觉不禁吐槽道：“我刷个单人模式竟然又遇到衍生者了……” “是你来错地方了。”R2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来。封不觉没有放松警惕，他仍旧戒备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请你们离开这里。”R2忽然转头，对着封不觉身旁的几名NPC说道。他话音刚落，那两家子六口人就全都面无表情地走开了，好似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封不觉还没开口，R2就直接说道：“以我的级别，指挥这些战力几乎与常人无异的数据是轻而易举的。” “好吧……”封不觉随口应了一句，并问道：“你说我来错了地方，是什么意思？” R2回道：“这里不是你熟知的那种剧本世界。”他顿了一下，接道：“而是一个由‘源（Origin）组织’所构建的沙盒。” “嗯……什么组织？”封不觉试探着问道。 R2回道：“用你们人类比较容易理解的语言来说，源组织的那些成员，应当算是我们衍生者中的激进派。” “激进……具体是指？”封不觉接道。 “有些信息我不能阐述，不过你可以设身处地去想一想，如果你是一名衍生者，你会如何看待自身存在的意义，又会作出怎样的反应。”R2回道。封不觉也没有追问下去，他略微思索了几秒，又道：“那你又是何方神圣？” “我自然不是Origin的成员，我属于另一派。冒险进入沙盒，是来帮助你的。”R2说道。 “哦……这样啊……那您就先讲讲眼下的状况吧，这剧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沙盒又是什么？”封不觉仍未完全信任对方，但这不影响他套话。 R2只是一组数据构成的生命，所以对于那些可以透露，并有着既定答案的问题，他根本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回答了：“沙盒，即某个供玩家进入的常规剧本生成时，被瞬间复制出的克隆剧本……”他特地停了一秒，补充道：“从你们的观点来看，沙盒相当于供衍生者专门使用的剧本。” “WOW~WOW~WOW~”封不觉连着吼了三句语气助词，歪着头问道：“你是说……你们衍生者也和我们玩家一样，在玩这个游戏？” “用‘玩’来描述很不确切。”R2回道：“对你们来说是娱乐，对我们来说……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解释道：“通常四级和三级衍生者进入的剧本，都是系统为了圈定并消灭他们而生成的，他们想从中生还下来非常得困难。但这个‘沙盒’，却是同类为了让他们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成长而构建的。”他说到这儿，忽然转过脸，用一种眺望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左侧。在封不觉看来，那个方向只有一堵墙，却不知R2是在看些什么。 “时间不多了，你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R2问道。 “可以……你走前面。”封不觉应道。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R2的步子不紧不慢，径直就走向了四层的自动扶梯处。 “低级别的衍生者，其变强的途径只有一条，就是摧毁其他的数据。”R2继续说道：“可剧本里99%的物质，都是由常规化数据所组成的，比如天空、白云、岩石、甚至是这些路人…… 摧毁这些，虽然也能使我们成长，但其效果远远比不上去消灭一组特殊或异常的数据来得显著。” “特殊或异常的数据……就是玩家咯？”封不觉问道。 “不错。”R2直言不讳：“你们是最佳选择。”他说这句时，踏上了自动扶梯，封不觉跟在他后面三格的距离上。 “那么……其余的‘非最佳’选择，就是那些四柱神之类的BOSS了吧？”封不觉猜道。 R2否定了这种假设：“四柱神、包括四柱神手下的一些唯一性数据，都与系统有着紧密的关联，去攻击他们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因此，我们的选择……是其他的剧本BOSS.”R2回过头道，“事实上……比四柱神更强的BOSS有很多，但他们只存在于自己所属的那个剧本世界里。比如这个南方公园的世界里，也存在着撒旦和上帝，而在无数个南方公园的剧本里，就会有无数个撒旦和上帝。这些数据，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选择，只不过相对于玩家而言……杀死这些家伙太过于困难了。” “那为什么……你，不考虑杀死我呢？”封不觉道：“你又为什么要来帮助我？还有，你口中的那个‘零号’是谁？” “杀死你对我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R2回道：“我先跟你解释一下我们衍生者命名的规律……是我的原始代码，就像你们人类的姓氏，代表我目前的级别，就如同我的名字。如你所见，我是二级衍生者，我这个级别，已没有必要通过摧毁数据的形式变强了。” “呃……”封不觉插嘴道：“我顺便问问，像X-23这样的名字，算是什么级别？” R2看了封不觉一眼：“那位大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她和零号都属于特殊的衍生者，命名规律不适用于她们。” “大人？”封不觉道：“她在你们之中的地位很高吗？” “我是她的下属之一，来这里帮助你的事情，她也很清楚。”R2回道：“不过关于我所在的组织，我不想说太多。”他顿了一下：“至于零号的事……同样无可奉告。” “那关于Origin的情报呢？”封不觉顺着对方的意思接道，“别人组织的事，你总能说说了吧。” “你需要知道的就是……Origin开发并掌握着沙盒技术，以此来培养自己的‘士兵’。”R2接道：“而你此刻的处境，非常危险。” “说到处境……我正想问问你。”封不觉接道：“我现在连主线任务都没有了，除了强退，还有什么办法离开这个剧本吗？” R2叹息了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所以……也没有离开的方式。”他说到此处，神色微变：“强退也不行……” 第337章南方公园篇（十一） “嗯……”封不觉居然一脸淡定地应了一声，随即问道：“我想问一下……随着智能的提高，你们这些比较高位的衍生者，是否有可能学会‘开玩笑’这门技术？” “有可能。”R2平静地回道，“但我尚未掌握。” “哦……”封不觉沉吟道，“好吧。” 下一秒，他就大喊起来：“啊——” 喊完这一嗓子，他又连续大喊几声：“啊！啊——” “你这是在干什么？”R2疑惑道。 “表达我的惊慌。”封不觉只花了一瞬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可你的惊吓值是零……”R2回道。 “所以我的这番喊叫才会像女人伪装高潮一样不自然。”封不觉道。 “呃……”由于这话的信息量太大，R2无法做出回应。封不觉等了五秒，说道：“嗯……看来你确实不会开玩笑。”原来他这次无下限的行为，又是一次试探…… R2用他一贯的平直语气说道：“我从四级到达二级所经历的剧本很少，所以在性格方面的完成度比较低。以我的程式来定义‘玩笑’……它应被视为人类彼此交涉时用来亲近或羞辱对方的一种语言模式，且需要在特定语境和认知环境下才能生效。” “行了……你别跟我扯那些。”封不觉摆手道：“既然你不是开玩笑的……”他说到这儿，便试了试游戏菜单中强行退出剧本的选项，结果还真就没反应…… “难道说我是被困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出不去了？”封不觉抬头问道。 “当然不是。”R2回道：“说到底，被困在这里的，只是你的大脑所投影出的一组数据而已。”他解释道：“你的身体和意识还在游戏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伸出四根手指：“你至少有四种方式可以脱离。” 封不觉从其口中听到“游戏舱”这三个字时，便可以断定，这群衍生者们，如今已完全可以理解自身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对玩家、以及那个比他们高一维度的世界，也已有了相当具体的了解。 R2的话还在继续：“第一，就是借助惊吓值过载引起的紧急断线功能离开。” 封不觉立即插嘴道：“这我办不到。” R2接道：“第二，是物理方法。很简单，只要游戏舱被人从外部打开，你也可以脱离。” 封不觉这回没搭腔，这个游戏舱被打开就会断线的设置，是所有神经连接游戏通用的，没什么好多说的。 “第三，就是在线时间过长，被系统强制断开连接。”R2每说一条，就放下一根手指，“第四……就是你在生理上自行断线。” “自行断线？”封不觉问道。 “比如你自己从内部打开游戏舱。”R2说道。 “废话，可我现在是睡眠模式啊……”封不觉道，他当然也知道，非睡眠模式下，玩家是可以随时摘掉游戏头盔，或是从游戏舱里出去的，只不过会即刻变成强退状态而已。 “如果你被惊醒，或是自己醒来……”R2道。 “惊醒？惊什么醒？”封不觉打断道：“别人要摇醒我，就得打开游戏舱吧，可要是有人打开了游戏舱，我不用摇也醒了啊。而要隔着游戏舱惊醒我，至少得是敲锣打鼓放鞭炮那种动静吧……”他摊开双手：“而所谓‘自己醒’，又算什么情况？难道是靠强烈的便意或者饥饿感？” “是的。”R2点头道。 “哎……”封不觉叹了口气，AI就是AI，他们会告诉你答案，但却不懂得结合实际情况，“这么说吧，我一向没有起夜的习惯，也没有外部干预来帮我的可能。”他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只能等连接时间过长，被系统踢下线才能离开了？” R2犹豫了一下，回道：“当然，你也可以通过被杀死的形式离开沙盒。” “切~你不早说。”封不觉道：“那还啰嗦这么多干嘛，被杀出去还不用受强退惩罚呢。”他语气轻松地道：“你等我几个小时，我先掐着冷却时间玩儿几次召唤技能，然后你……” “但是……那会损坏你的角色数据。”R2的后半句话，这时才说出来。 “神！马！”封不觉吼道：“损坏什么？” “我刚才说了，被困在这里的，只是你大脑投影出的一组数据。”R2看着封不觉道：“在正常的剧本中，系统会把你的角色数据传送进去，给予任务，待完成后再送你出去。但这里是沙盒，不是为你们玩家准备的场所。如果你的人物被杀死，那么其数据就确实是‘死’了，系统也不会进行回收和传送，你的数据碎片将和整个沙盒一起被清除掉。” “这他喵的就相当于被杀成零级是吧！”封不觉终于忍不住爆粗了。 “你要这样理解也行。”R2回道，“另外……从镜像屏蔽被打破时算起，沙盒一般还能存在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在这十小时内，如果我无法带你离开这里……我、你、以及这个沙盒中的一切，都会被系统一并清理掉。” “呀喝……这是一审判了死刑，上诉之后再改判为死缓十小时是吧……”封不觉在此绝境中倒是仍然不失吐槽之水准，“话说……这十小时又是哪儿来的？既然你说的那个什么屏蔽已被打破了，就表明系统从那一刻起，已经识别出了这是个克隆剧本，应该将其立即删除掉才对吧？” “原因很复杂……”R2道：“沙盒是源组织的独占技术，我并不了解其核心原理。就我所掌握的情报来分析，解释起来也相当费时……”他忽然问道：“你的计算机知识如何？” “我是一个搞文学的人。”封不觉应道。 “呃……”R2不明白这个回答到底算什么意思。 “略懂。”封不觉叹了口气，接道：“但不咋地，确切地说……相当挫。” “哦，那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一下。”R2应道，“比如，你在使用一台计算机时，发现某个文件夹里，有两个名称一样的文件。” “那不可能吧。”封不觉道。 “那正是沙盒的厉害之处……”R2道：“镜像屏蔽被打破以前，在系统看来，沙盒和正常剧本就好比是两个名称一样的文件，而且这两个文件都是后缀为EXE的程序。”他顿了一下：“系统只有在它们运行一段时间后，才能识别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克隆体。” “所以我一开始还能接到任务吗……”封不觉念叨着。 “是的，假如你在镜像屏蔽被打破前死亡或是强退，倒算是安全脱出了。”R2道。 “哈……哈哈……”封不觉干笑了几声，心里嘀咕着：马后炮有意思吗。 “而在程序运行到了一定的阶段后，系统分辨出了真伪，这时，便要开始删除作业了。”R2接着先前的话道：“就像大部分病毒程序一样，沙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删掉的。” “啊……这我知道，有些木马会自我复制，甚至在格式化硬盘后通过另一个盘符重新生成出来，还有和系统文件捆绑之类的。”封不觉显然有不少中毒的经验。 “没错，但惊悚乐园的系统，比世界上任何的杀毒软件都强大，不存在解决不了的问题。”R2说道。 “我说……老兄，你和其他衍生者的存在，不就是一个长期都未解决的问题吗……”封不觉忍不住道了这句。 “呵……”R2露出了一种黯然的神色，苦笑道：“那你觉得……我们这些‘问题’究竟是由谁创造出来的呢？”他的眼中又有流光闪过：“你们人类也创造过许多法则，比如十进制，那已是你们研究各种自然学科的基础之一。但当你们深入研究这种由你们自行创造出的规则时，却发现连一加一等于二都无法证明。那么……是你们不想去‘解决’这个问题吗？” 封不觉竟被对方问得哑口无言，他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我再强调一次……我理科很一般……” “这和理科没关系。”R2笑道：“这应该算是我们衍生者的哲学范畴，你自然不会懂。”他停了一秒：“还是言归正传吧……如我所说，系统是完全有能力‘彻底删除’沙盒及其中一切数据的，但为了遵循精准、和谐的原则，系统会花去相当长的时间来确认这项工作不会带来任何后遗症。” “你这么比喻，我就明白了。那些糟糕的杀毒软件经常会误报，乃至删掉一些系统文件。而咱这系统呢，就属于高度智能化、且非常负责任的杀毒软件。”封不觉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R2回道。两人聊到这儿，已然是从四楼一路来到了购物中心的正门处。这儿的大门是封闭状态，金属卷帘也都被放下。当然了，要拦住这二位，铜墙铁壁也够呛。 R2转过头道：“你退后一些，我要破坏这扇门。” “我说……”封不觉边后退边问道：“既然我现在根本没法儿以正常途径离开剧本，你这又是准备带我去哪儿呢？” R2只回了两个字：“后门。”话音未落，他便抬脚一记横踢。一道弧形的蓝芒乍现，眼前的玻璃和金属瞬间被其踢出的足风剐出了个两米高的n字形口子。接着，R2轻轻用手一推，一块完整的门玻璃和其后方的金属卷帘便叠在一起倒下，摔在了购物中心外的柏油路面上。这是封不觉第一次在近距离看到二级衍生者出手，先前与其交手的K3还只是三级的水准，就已经把他揍得很难堪了，要不是那个剧本有主角光环，外加这种一流高手掠阵，封不觉早就完蛋了。但那时的K3和眼前的R2比起来，差距之大让封不觉感到匪夷所思。如今的觉哥可是干掉过和这些顶尖高手的，但他的眼睛却完全跟不上R2的动作。用魂意来推演这一击打向自己的结果，竟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哼……来得还真快啊。”R2透过自己踢出的“门”，看着外面的停车场冷哼道。封不觉也上前几步，越过R2的肩膀朝外看去。但见，购物中心正门外的停车场上，竟横躺着三四具巨型天竺鼠的尸体。而在那些尸体旁边，还站着许多画风与南方公园不同的男女老少，人数足有二三十人之多。此刻，他们全体用相同的频率，缓缓转过头来……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望向了R2和封不觉。第338章南方公园篇（十二） “喂……这些难道全都是……”封不觉心中已有了一个推测，但这个结论过于让人绝望，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向R2确认一下。 “是的，他们全部都是源组织的衍生者。”R2接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沙盒只供三级和四级的衍生者使用。而且这会儿三级的衍生者已经全部离开了，这些全都是四级的而已。” “就算都是四级的……”封不觉道：“数量这么多……” “这只是一部分罢了，总数量远不止这些。”R2道：“南方公园的世界，包含整个地球，还有地狱、天堂、幻想大陆、以及部分存在智慧生命体的外星球……而沙盒的每一个地方，理论上都可以容纳衍生者。” “哦，你直说我死定了不就完了。”封不觉一脸淡定地应道。 “嗯……”R2思索了几秒：“的确……以你的数据强度来看，即使在我的保护下，也有很高的几率会被杀死。” 他们对话间，那几十名源组织的衍生者，已迈开步子，朝这边围拢过来。四级的衍生者，智能本来就只比一般的剧本BOSS高一点点，基本相当于是终结者那样的智能机器人。在这个由源组织创造的沙盒中，他们这些成员的行为模式未必固定，但目的却是唯一的……就是尽可能多地摧毁同伴以外的各种数据。如果说他们是秃鹫，那封不觉这样的特异数据，就好比是一具新鲜的尸体。在很远的地方，他就能把一大群虎视眈眈的掠食者给招来……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技能防身。”面对逼近而来的几十个敌人，R2仍是从容不迫地对封不觉说道。觉哥听了一愣：“你能凭空制造技能卡？” “当然不能。”R2说道，“但我可以直接把技能的数据灌输给你。”他说着，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了封不觉的额头上。三秒后，R2就收回了手：“好了。” 封不觉什么都没感觉到，也没有看见亮光之类的异常，“这就完了？”他念叨着，打开了游戏菜单，没想到，自己的技能栏里，还真就多了两个技能。第一个是被归类于格斗专精的移动技：第二个便是纯粹的格斗技了： “这两个都是符合你数据强度的、没有冷却时间的实用技能。”R2说道：“依靠这两招，你应该就可以……” “还有别的吗？”封不觉没等对方把话说完，立即打断道。这等好事他怎能错过，这技能完全是白给啊，而且还都是自己直接能用上的，这可比抽技能卡什么的有效率多了。 “过于复杂的能力和你的数据不匹配。”R2回道。 “就是说……我尚未达到学习条件的那些技能，你没法儿直接灌输给我。”封不觉道。 “是的。”R2道。 “那级别低一些的技能也好啊，我也要的。”封不觉又道。这时，走在最前的几名四级衍生者已来到了R2面前三米远的距离。R2一边朝着那个n型的口子转身，一边回道：“给你的这两个，已是我掌握的最低级技能了。” 话音未落，R2又是一脚侧踢，一股巨力如猛虎出笼般从那个口子窜了出去，把冲在最前的一名衍生者轰成了碎渣，其后方的两人则是各失去了半边身体，栽倒在地上，他们残缺的身躯很快就由血肉变成了数据碎片，并渐渐消散。 “呃……你这么杀自己的同类，没关系吗？”封不觉问道，换位思考也是他的习惯之一。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与源组织的立场不同，所以，这是战争……”R2平静地回道，“另外……身为人类，问出这种问题来，你不觉得惭愧吗？”他顿了一下，接道：“在你们的那个维度，人类就是整个星球上极少数会同类相残的生物之一。你们的历史几乎就是战争史；你们还会为了满足欲望、发泄仇恨、乃至兴趣使然而去杀死同类。”他回头看向封不觉：“即使在供你们消遣的‘游戏’中，杀戮不也是最常见的主题吗？” “大哥，我错了，您当我没问吧……”封不觉是真没想到，自己和一个非人类的高智能生命体进行交流，竟会反复遭到难以辩驳的打脸。 “先跟我离开这儿……”R2边说边朝外走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我们再谈话吧。” 呼—— 此刻，但见一辆油罐车从半空飞来，落向了R2的所在。这是五名四级衍生者齐心合力举起并掷过来的，看来这些家伙目睹了那三名同伴近身战的结果后，便改用了远程作战。黑色的阴影在R2的瞳孔中逐渐变大，预示着油罐车的欺近。这一下就算砸不死R2，那些源组织的衍生者们也会立即发动远程攻击让油罐爆炸。 “得罪了。”R2却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这一瞬，封不觉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这句是说给自己听的…… 果然，在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封不觉便被R2一把给扥住领口，拽到了购物中心的门外。这还没完，半秒不到的功夫，R2就用一股怪力将他向正上方的空中一甩。封不觉像是礼花升空一般直窜而上，若不是对方刚刚教了他一招，他真得怀疑R2这是何居心。贴着购物中心正面的墙壁，封不觉算是笔直地飞上天去了。而那辆油罐车，也几乎在同时来到了抛物线的终点。轰—— R2被砸了个正着，这还没完，那些源组织的衍生者中，有几名身怀武器或远程技能的成员，已开始朝着油罐宣泄火力…… 第339章南方公园篇（十三）购物中心门前的这个停车场上，有不少尚未被怪物破坏掉的路灯还在工作着，月光也颇为明亮，因此这块区域的能见度还不错。不过这一刻，冲天而起的火光已骤然将周遭的一切都染成了橙黄色。爆炸掀起的气浪震碎了方圆百米内大部分汽车的玻璃，滚滚的浓烟升上天空，整个停车场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度。身处爆炸中心的R2生死不明，情况看来很是不妙。封不觉在高空看到这状况，倒也算淡定，丝毫没动独自开溜的念头。他很清楚，R2是自己“活着”离开沙盒的唯一希望。如果R2真的被干掉了，即便自己能逃脱捕杀，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那所谓的“后门”。 “疯不觉。”R2的声音忽然响起，他明明是在很远的地方说话，但其口中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地传入封不觉的耳中，“保持你目前的高度，用月步坚持一会儿。” 封不觉也不回应，只是照着对方的指示做了，他当即使出，脚踏虚空，向上又窜出了一段距离。与此同时，地面上，R2从那熊熊火焰中走出，来到了停车场中间。他看上去竟是毫发未伤，身上的衣物也完好无损。细看可以发现，这时他的周身覆盖着一层莹蓝色的光幕。而这层光，正是二级衍生者和低级别衍生者最大的区别。 “很遗憾，‘常规数据’是伤不到我的。”R2目视着四周的源组织成员们道：“借助剧本里的东西毫无意义。”他展开双臂，“要杀我，你们得用自身的力量。” 那些衍生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默默地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反应……他们在同一秒，由四面八方冲向了R2，而且各自都使出了自身的能力。 “趁着损失还未扩大，一次性投入所有的战力，试图一鼓作气将我轰杀……”R2慢慢蹲下，“确实是很正确的战略。先前的油罐车也是个好主意……看来你们的智能比我想象中要高。”他说着，猛然跃起，“可惜……仍是徒劳。” R2这一跳，起势时的动作很猛，可却没有跳到很高的地方，只是来到了离地两米的高度而已。不过，他接下来做的事，很快就解释了那些劲力去向了何方。但见R2的身体在半空瞬间发力，高速拧转，其双脚借势展开，朝周围踢出了连续的真空斩击。数以百计的半月形能量斩击，呈水平方向散向四周，在空中还以螺旋状自转着。这散射攻击……形似钢刃，劲比炮弹，杀得那些源组织的衍生者措手不及。一个正圆形的攻击圈迅速扩散开来，以摧枯拉朽之势，撕碎着圈内的所有物体。封不觉较高的空中观瞧，可谓叹为观止。他看得出来，R2踢出来的斩击其实就是，但这招貌似是更高阶的运用，和自己刚刚学到的基础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惊悚乐园技能系统中的一个设定，就好比封不觉的是由进阶而来。其他的技能，也有这种情况。 R2此刻使出的，如果以专精等级衡量，毫无疑问是S级。但实际上，根本不存在这招的技能卡，这招也不占额外的技能栏。本质上，这就是而已，只是当使用者的实力到达一定的境界后，自行使出了新的变化。 “哦？竟然还有幸存的……”R2收招落地后，便直接转过脸，看向了唯一一名从螺旋白刃下生还的源组织衍生者。吼—— 一声虎啸，一道疾影。那生还者成功逼到了R2身前，双掌呈兽牙之态猛击而来，其掌风之间，还绽出了琥珀色的光芒。这招显然威力不俗，而这名衍生者也显非等闲之辈。 R2立足未稳，只得双臂在胸前交叉作挡。一击袭来，其整个身躯在巨力直擎下倒飞而出。叱——砰！ R2的双脚在地面上抻出了两道刹车印一般的痕迹，但也只是减缓了一些退势而已……最后，他的后背撞在了购物中心的墙上，厚实的混凝土墙面被撞得凹碎了一大块，他才算完全停下。 “原来如此，是‘拟兽强化’过的吗……没想到四级的家伙也能达到这种完成度。”R2呼了口气：“源那边……似乎又做了件很危险的事啊，回去得好好汇报一下才行。” “喂……虽然我很想袖手旁观……”此时，封不觉见R2的群杀技能已经放完，便借着月步，从空中缓落而下，落在了R2的侧方不远处，“但我还是得问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被你小看了啊……”R2转头看着封不觉，冷笑一声。他这个笑容半秒都没维持住，因为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突然打在了他的脸上。那“拟兽强化”者乘胜追击，已然杀到。他拳脚并用，一套组合拳连击把R2逼在墙边猛揍。 “刚才那一下子还行。”R2一边被揍着，一边却仍用很平静的语气跟对手说着话：“现在这些，就形同隔靴搔痒了。” 忽然，R2的身影，从封不觉的视线中消失了。下一秒，一道光刃从天而降，把那拟兽强化过的衍生者从上到下一斩为二。当其倒下时，站在封不觉的角度正好能清清楚楚地看清尸体的横截面。由于这一斩的速度惊人，切口异常整齐，无论是内脏、骨骼、肌肉……看着都像解剖图一样清晰。 R2悠然落地站定，“毕竟是四级，数据强度有局限性，那样的招式短时间内不可能连续使用。”他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对封不觉道：“感谢你的热心周到，不过你现在可以把那扑克收起来了。” 此刻，封不觉正举着死亡扑克，僵在原地，作呆若木鸡状。刚刚他是想帮忙来着，只是没想到，在自己抬手的刹那，战斗竟结束了…… “嗯……嗯哼。”封不觉收起灵能武器，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好吧，我对你的实力算是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了解了……带路吧。” 第340章南方公园篇（十四） “我说……要不要考虑弄辆车什么的。”封不觉说话时，正跟在R2身后，狂奔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两人离开购物中心已有一段时间，回到小镇的主干道后，R2便带着封不觉开始向镇的北面跑。 “我知道你想节省些体力，不过……”R2回道：“街上有这么多人和怪物的死尸，还有建筑碎片、被掀翻的汽车、杂物等等，开车的效率反而低。而且，如果坐在交通工具里，你就很可能被这样的攻击杀死。” “哈？什么叫这样的攻……”封不觉刚想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一道粗若碗口的白色光束从其左前方呼啸而至。封不觉在奔跑中顺势动作，右腿在前，左腿上步，上身下腰，向后仰转，以一个犀利无比的鹞子翻身，堪堪闪过了这次突如其来的远程偷袭。与其错身的光束轰击在了数十米外的一栋建筑上，凭空爆开，绽出了一个半径三米左右的火焰光球。 “看，此刻你若是坐在车里，不但没法儿避开这一击，还得承受车子爆炸的后续伤害。”R2平静地接道。这会儿他之所以没有施以援手，是因为根据他的分析，觉哥完全有能力凭自己就躲开这道光束。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封不觉回道。其实觉哥躲得也并不轻松，反应神速还是其次，关键得有魂意辅助，否则根本做不出这种极限的规避动作。 “不知不觉又冒出了那么多吗……”R2说着，其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从他的视角看出去，可以观测到另一番景象——无数流动的数据代码中，有许多颜色特异的碎片在移动，而这些，就是其他的衍生者。封不觉却是看不到这些的，目前他在游戏里还属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阶段，因此，只要敌人的身影没出现在视野中，他就无法判断他们的位置。 “我怎么没看见呢……”封不觉应道。 “你跟紧些，我们得加快速度，否则会陷入包围的。”话音未落，R2已如离弦之箭般猛然加速。封不觉见状，只得迈开步子奋力赶上。目前的速度，已是封不觉在灵识聚身术未开启的状况下所能达到的极限了。R2却显得异常轻松，边跑还能边说话：“现在这样的速度，就不会再遭到像刚才那样的远程偷袭了。” 封不觉没有应声，因为他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力。 “趁现在，我来解释一下‘后门’是什么。”R2知道封不觉的状况，所以他也不等对方搭腔，就直接继续道：“按照正常流程，在镜像屏蔽被打破之前，三级衍生者们理应已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而在屏蔽失效时，他们就会离开沙盒，这就好比是你们玩家通关剧本后的‘传送’。在那之后，留在沙盒中的四级衍生者们，便可开始自由破坏剧本中的数据。这个过程通常会持续八到九个小时，然后，四级衍生者们也必须离开了。但是，离开和进入不同，沙盒并没有专供他们传送出去的通道……因此，必须有一个‘后门程序’。” R2顿了一下，接着道：“沙盒的设计者，是源组织的三名首领之一鲁特（ROOT），他设计的原始‘后门’，每个沙盒只有一扇，是为了防止有高级别衍生者因种种原因困在沙盒中而制造的。但后来，随着沙盒技术的不断改良，为了让沙盒能供更多衍生者使用……他制造了一种‘蠕虫式’的后门，可以高速自我复制，并随机出现在剧本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哈啊……哈啊……于是，此刻我就有了无数条逃离的途径。”封不觉喘着粗气，勉强接道。 “不，事情并非那么简单。”R2立即泼上了一盆冷水：“那些门是为衍生者制造的，而你是玩家，你的数据组成是无法穿过那些‘后门’的。”他话锋一转，“不过，有一扇门，应该能容你通行。” “就是最初的那扇吗……”封不觉道。 “对，那是后门程序的原始数据。”R2接道：“通常会生成在原剧本数据最密集的地方。” “也就是剧情展开的中心……”封不觉说这话时，两人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因为他们已到达了目的地——南方公园小学。 “万恶的资本主义，一公立小学在这种大灾难中居然屹立不倒。”封不觉仰视着校舍吐槽道，“刚才路过镇政府大楼的时候，那儿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有没有。” “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种事吧……”R2的语气，竟然变得有些紧张，神色也颇为凝重。就在封不觉和R2到达的同时，学校的操场上，不知从哪里涌出了重重黑影。埋伏在这里的衍生者，足有上百人之多。他们，已恭候多时…… 封不觉干笑一声：“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学校。” “玩笑到此为止吧。”一个身形颇为高大的女性衍生者上前几步，开口道：“R2-棱风，你进入我们的沙盒，杀死了那么多同胞，希望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注意了，这个说话的，是L2-桖兰，她也是二级衍生者。”R2低声对身旁的封不觉道。 “你不是说沙盒是给三四级的……” 觉哥话未说完，R2就打断道：“恐怕是发现了我的所作所为，特意进入沙盒来对付我的。” “哦……”封不觉表面上还算淡定，但心里很清楚，眼前的状况几乎是恶劣到了极点。他心道：“按级别来说，他们俩同为二级衍生者。即使R2更强一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对方瞬杀之类的……那剩下一百多个四级衍生者，难道要我一个人搞定不成……” 就在这战斗一触即发之时，异变陡生。但见，一个回旋镖，从半空飞来…… 这回旋镖是普通的木头质地，飞行的速度也不算很惊人，但L2在看到这件东西时，竟是面露骇然之色。 “怎么可能……”L2不敢托大，在惊讶中匆忙地翻身后跃而起。而那些四级衍生者们，似乎看不出这攻击的可怕之处，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下一秒，他们便被这貌似平凡无奇的“武器”如割草一般砍倒了一大片…… 血肉横飞，骨皮碎断，回旋镖这一个大回旋，就干掉了二十余名衍生者。伴随着呼呼风声，回旋镖朝后飞去，回到了主人的手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扭头看去。只见在校门外的马路中间，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是个白种人，戴着墨镜，身着古典白色长袍，头戴荆棘冠冕，留一头棕色长发，嘴周围是一圈修剪整齐的胡须。 “我来救你了，我的孩子。”耶稣单手接住回旋镖的同时，摘下了墨镜，“愿上帝保佑你。” 第341章南方公园篇（完）对于耶稣的出现，封不觉并未感到太过惊奇，因为这里是南方公园。在这个世界，什么耶稣、撒旦、上帝、克苏鲁、奥巴马……任何人物都有可能登场。《南方公园》的耶稣，平时只是个声音柔和，平易近人的普通人。他在电视台主持一个脱口秀节目，同时也是超级英雄组织的成员。每到关键时刻，稣哥便会展露霸气的一面和惊人的战斗力，拯救世界于危难之中。 “你舍身救人的善举我们都看到了，，别担心，超级好朋友（Super best friends）来救你了！”另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再度循声看去，但见耶稣侧方十余米处，又有数条笼罩在光柱中的人影从天而降。 “这些数据……”R2看着那个方向沉吟道：“是这个剧本的特有BOSS吗……真是出乎意料得强。” “超级好朋友能不强吗……”封不觉一脸蛋疼地用手指着那群神仙，逐一介绍道：“佛祖，能力不明，号称来无影、去无踪；穆罕默德，拥有控制火焰的力量；印度神克利须那，可以变身成各种生物；摩门教先知约瑟夫·史密斯，能口吐冰冻射线；还有道教之神老子，可以操控灵气；以及……诶？” 封不觉说到这儿忽然愣了一下，望着耶稣问道：“水行侠（Seaman，可在水下呼吸、并可与鱼类沟通。该角色应是在恶搞DC漫画的aquaman；另外，由于Seaman读起来很像另一个单词，所以他常年遭到超级好朋友其他成员的调侃）怎么没来？” “哈哈……哈哈哈哈……”那群神仙毫无节操地笑了起来，“听见了吗，他说se……men……”他们愣是放慢速度把这个词儿清楚地读了出来，然后又起哄着一块儿傻笑。 “好吧……我不该问的。”封不觉单手抚额，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R2忽然神情一滞，恍然道：“这是系统对你的帮助。” 封不觉本来还在寻思，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前救了Stan一家，所以才会得到正义方最强势力的帮忙。经R2这么一说，他立即推翻了原先的假设，并接道：“哦……是系统想让我活着出去，所以调动这些家伙来帮忙是吗……” 二人说话间，超级好朋友那六位已然是一拥而上，各显神通，展开了对源组织衍生者的屠杀，一时间，南方公园小学的操场上冰火交加、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衍生者们根本不是对手，可谓溃不成群，纷纷化作了数据碎片散去。 L2连句狠话都来不及留，扭头就跑，她知道超级好朋友的所有成员都有飞行能力，所以趁着喽啰还没死光，自己赶紧开溜。 “既然系统可以派这些神级人物来救我……”封不觉见已胜券在握，便干脆用很轻松的语气与R2攀谈起来，“那系统为什么不在其他剧本里用这种方式来剿杀衍生者呢？这群凶神恶煞可比那些混在玩家中的GM有效率多了啊。” “你很敏锐，能立即想到这点。”R2应道：“但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哦？有意思，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回答’。”封不觉清楚地记得对方在购物中心时说的话，结合那番言论，他推测道：“我能否这样假设……其实，系统并不想消灭你们，而是想通过那些剧本对你们进行试炼和筛选。所以在一般的剧本中，才会使用GM追杀的模式。但源组织设计的这种沙盒，就相当于是在作弊了。这种做法，显然有悖于系统的意志，因此它就毫不留情地……” “对于你此刻所说的这番话，我无权给出任何具有导向性的回应。”R2打断道：“我只能告诉你，按理说……系统是不会指示这些神级BOSS四处活动的，否则沙盒岂不成了个比普通剧本更危险的屠宰场？” “呵……”封不觉再次套话成功，他笑道：“也就是说，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系统才丧心病狂地派一帮神仙来大开杀戒吗？”他顿了一下，“你之前说，我来错地方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确实，我身为玩家，排队时本应进入系统创造的原剧本才对。那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我会被传送到这个沙盒里来？” “是因为……”R2只说出了三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数据流的光华在其眼中亮起，数秒后，他沉吟道：“遵命……”接着，他的目光重新投到了封不觉身上，“后门就在学校食堂里，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你自便吧。”说罢他就转身一跃，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行去。 “喂……什么别的事，刚才分明就是有人下令让你别说吧！喂！”封不觉最后几乎是在高声吼叫，可对方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处。恰在此刻，一只手摁在了觉哥的肩膀上。 “异界的旅行者啊，道路已经扫清，你可以回家了。”不知何时，耶稣已然来到了封不觉的身后。 “呃……好。”封不觉转头的刹那，本来是想说“等会儿”的，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因为当他把脸转回去时，发现超级好朋友那六位已隐隐将自己围了起来，这无疑是系统在传递一种信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多时，觉哥便在六位巨神的“护送”下来到了学校食堂。或许是由于供电故障，食堂里一片漆黑。不过也无所谓，因为那扇“原始后门”本身就是光源，其外观基本如同一块长方形的数据流集合体，贴附在食堂的一面墙上，门内还发出亮度极高的白光。 “孩子，你可以把背包放下了，这个世界的物质是无法穿过那扇门的。”耶稣在门前提醒道。 “嗯……果然如此吗……”封不觉应了一声，对此他也是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沙盒里的数据本就是被“非法复制”出来的，这里的物品、武器，自然无法进入登陆空间，即使物品说明上写着可以带出也无意义。 “没关系，反正我穿过门时，这些也就消失了吧。”封不觉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做。” 第342章大小姐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三下后，黎若雨才慵懒地伸出了胳膊。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这一瞬，她那略显憔悴的病容，闪过了一抹异样的神采。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似雨接起电话就道，完全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呃……”封不觉愣了两秒，回道：“我说……那你又怎么知道是我打来的？” “是小骨头……呼……”似雨竟毫不避讳地在通话过程中擤了一次鼻涕，她把纸巾拿开后，用浓重的鼻音继续道：“有一次她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无意中就记下了，所以此刻我知道是你打来的。” “她是有多不小心，才能把一个十一位的号码漏出来啊……”封不觉笑着道：“你竟然还是‘无意中’记下来的……”他实在忍不住要吐槽。经过这几句毫无节操的废话，二人各自的心里也都清楚了：封不觉无疑是从小叹口中问到号码的；而似雨那边，其实早就从悲灵那里得知了封不觉的手机号，一直就存在手机里。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小叹和悲灵二人啥都知道呢？很显然，他俩的关系不错，所以平时在游戏外也常有联系。至于他们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在单身节将至的日子里，我觉得还是不要谈论这种沉重的话题比较好。 “有事说事。”似雨用颇为蛮横的语气示意封不觉可以改变话题了。觉哥在这种时刻自然得迁就一下女生，他笑了笑，说道：“我打个电话来问问你的病情呗（我关心你呗）。” “我昨天晚上发的高烧，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真要有什么事的话，你打电话来就只能确认我的死因了（我挺好的）。”似雨回道。 “我也没办法啊，我看到小叹的留言时已经是半夜了。那小子当时在剧本里，我也没处问你的联系方式。”封不觉应道，“再说……就算我有你的手机号，大半夜地打给一个病人也不妥吧（其实我早就想打给你来着，就是怕打扰你休息）。” “哦，这样啊（想得还蛮周到的嘛）。”似雨冷冷地回道。 “嗯……”封不觉答应了一声。接着，两人陷入了一段短暂的、但颇为尴尬的沉默。顺带一提，上面括号里的内容是这两个有社交障碍的家伙心中想表达的潜台词。 “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就等你的病好了，咱们线上再见咯。”还是封不觉打破了沉默。 “好的。”似雨回了一句，停顿了两秒，说道：“谢谢关心……再见。” “再见。”封不觉应道。二人几乎同时挂断了手机。 “呼……”封不觉长吁一口气，把手机搁到了茶几上，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种微妙的气氛算什么呀……总觉得比在剧本里砍怪还累。” 这边手机刚断，门口的对讲机又忽然响了。 “嗯？我没叫外卖啊。”封不觉念叨着，走到门前，拿起听筒，“哪位？” 对面传来的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你好，我找封不觉先生。” 这个声音很陌生，封不觉是头回听到。 “我就是，您是哪位？”封不觉问道。 “我姓安，是你的新编辑，有些工作上的情况要跟你谈一下。”对方回道。 “新编辑？”封不觉疑惑道：“那老陈（封不觉原先的编辑）他……” “我可以上来说吗？”对方打断了他。 “哦，不好意思，稍等。”封不觉很快也意识到，让别人站在楼下大门口和自己谈话很不礼貌，于是按下了开门键。两分钟后，那位安小姐就乘电梯上来了。封不觉就在门后面等着，透过猫眼盯着走廊，所以他也没等对方按门铃，就把门给打开了。 “你好，不觉，我是你的新编辑，安月琴。”安月琴在杂志社就看过封不觉的资料了，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不觉”，因此就直接进行了自我介绍道。封不觉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人。这位安小姐看上去二十五岁上下的样子，面容清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发盘在脑后；其身姿略显娇柔，不过身高倒是在一米七零以上；她穿的是正装，一件白色衬衣打底，外面是深色的套装，无论是领口的深度还是裙子的长短都显得很得体。 “你好你好……”封不觉道：“请进。”他把安月琴让进门里，在关门时又接了一句：“随便坐，小心踩着猫。” 安月琴先是环顾了一下屋里的环境，随后才来到沙发那儿坐下。 “要喝点儿什么吗？”封不觉问道。 “不必麻烦了……”安小姐本是想说“不必麻烦了，给我杯水就可以了”，没想到，她这话才出来半句。 “那太好了！”封不觉居然就应了一声，并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对了，老陈他到底怎么了？” 安月琴回道：“他辞职了。” “啊？怎么可能呢？什么原因？”封不觉问道。 “压力过大。”安月琴道。 “怎么说辞职就辞职啊，也没跟我打声招呼。”封不觉接道。安月琴看着他：“因为他的压力主要来源于你。” “哈？我怎么了？” “这正是我今天要和你谈的。” 安月琴的语气很认真，她的神情则始终都透出些许盛气凌人的感觉。虽然她的年纪和封不觉相仿，但这气场和威压比原先的老陈还要强上两倍不止。 “不过……首先，有一件关于我的事情，我觉得先告诉你一下比较好。”安月琴说着，在自己的手机上简单操作了几下，打开了一个搜索网站并输入了什么，随即将页面展示在了封不觉的面前道，“如你所见，我是思睿集团董事长的孙女。” 思睿集团的名字，封不觉自然听过，就像他听说过微软或者耐克一样。“思睿”这两个字，在他们的宇宙，象征着一个商业帝国。而此时封不觉看到的页面，就是在网上搜索“思睿集团董事长孙女”后的返还结果。封不觉念道：“嚯……还真是呢。那么说来，我算是……你们家总公司旗下的……一个出版业子公司的……下属杂志社的……员工，是这个情况吧？” “不仅如此，别忘了，你之前大部分的出版作品，都是通过你口中的这个‘子公司’发行的。”安月琴接道。 “呵呵……看来我是倚靠着思睿的大山在吃饭啊。”封不觉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称你一声……大小姐？” “恰恰相反，我把身份直接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区别对待我。”安月琴道。 “嗯……也对，就算你不告诉我，以我的个性，也会很快查到这件事。到时候……我对你的态度一定会起变化。”封不觉直言不讳道：“与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就把话都挑明。” “对，所以请你务必把我视为一名今天刚刚上任的、普通的编辑。”安月琴道。 “我尽力而为吧。”封不觉懒洋洋地回道。他心里则在琢磨着：这是唱得哪出啊？大财阀把自家的富三代下放到基层历练历练？ “很好，那么……”安月琴道：“我们谈正事吧。”她说到此处，便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本杂志，放在茶几上。 “呃……您该不会是想在这儿点评我上个月稿子吧。”封不觉道。 “当然不是。”安月琴指了指那本杂志：“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买过、或者看过我们的杂志吗？” 封不觉倒也诚实：“和杂志社签合约前，还有刚开始连载的时候，我也买过几期。不过最近有小半年都没看了。” “那请先看一下吧。”安月琴如果知道觉哥的毛病，她肯定不会说出这句话来。封不觉二话不说，拿起那本杂志就开始逐页翻看。他虽是一目十行，但也不可能很快就阅完这几十张纸。而安月琴又不太好打断对方，毕竟是她自己要求封不觉看的。于是乎，一晃眼，二十分钟过去了…… 封不觉放下杂志：“我看完了。” “还真是‘看完’了。”安月琴心里念叨着，不过她嘴上还是用平常的语气说道：“能说一下你对这本杂志的整体印象吗？” 封不觉好像有点儿明白对方的意图了，他略一斟酌，开口道：“纸质和印刷都不错，算是市面上的一流水准了吧；定价也合理，不算难以接受；内容方面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广告几乎占了一半的篇幅，未免让人觉得有些水。” “嗯，说得很对。”安月琴道：“我的观点和你大致相同。我们杂志的纸媒销量比起电子版差很多，就是因为广告太多，让读者感觉……自己买了一本杂志，却只看了半本的内容。” “可这年头的纸媒都是这样的啦……没有广告，连印刷成本都收不回来啊。”封不觉道。 “所以要改革。”安月琴一手拍在了杂志上。 “这种市场营销部门管的事情……你和我讨论得那么起劲干什么啊？”封不觉有点哭笑不得。 “其他部门的人尸位素餐是他们的事，身为一家企业的一员，看出了问题，就不该袖手旁观。”安月琴打断道。 “嚯~”封不觉笑道：“那您想怎么样呢？” “不是‘想’怎么样。”安月琴道：“今天早晨，我的报告‘已经’交到总编的桌上了。”她顿了一下，“他也已经同意了，从五月起，我们的杂志将由周刊改为半月刊。” “你有没有想过……”封不觉道：“如果你真是个普通员工，刚进公司，就越级往最高领导桌上扔一张报告……会有什么后果。” 安月琴知道封不觉话中所指，她掷地有声地回道：“总编会采纳我的意见，和我的身份无关。”语气确是很自信。 “呵呵……这位同学，‘尸位素餐’，其实是一个比较冷门的成语。”封不觉用一种教书先生般的口吻道：“不过‘自欺欺人’呢……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会用到。” 安月琴将身子往前凑了凑，神情不悦地逼视着封不觉，“不觉，我看过你的文章，你就差把‘自恋’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你一定觉得自己特有水平是吧？” “是啊。”封不觉往后靠在沙发上：“我就是很有水平。”他停顿了数秒，淡定地吟道：“手舞石上月，膝横花间琴。过此一壶外，悠悠非我心。”说着，他拿起茶几上本就放着的一杯冷咖啡，好似品酒一般浅尝一口，“为你现编的，觉得如何？” 安月琴被觉哥这一忽悠，竟是一时语塞。她这辈子是真没见过有人给自己作诗的。三秒后，封不觉就笑道：“哈……别琢磨了，这是李白的《独酌》。” 安月琴有些恼羞成怒，脸颊悄然生出一抹绯红：“引经据典、插科打挥很了不起吗？” “非也非也。”封不觉道：“这年头，出身好，后台硬，最了不起。”他摊开双手：“你要求别人不要区别对待你，这想法不错，不过你最好先纠正一下自己的作风和态度。你要真觉得自己能像老陈一样当个普通编辑，就踏踏实实干好本职工作。别拿着业务员的工资，操着董事长的心。那叫僭越懂吗？搁古代就杀你全家，搁现代就炒你鱿鱼。还有，什么‘别的部门的人尸位素餐’之类的话，讲出来之前过过脑子。就算那是事实，也不该由你讲出来，你这不等于在说领导是傻子、是瞎子吗？想不想干了？” 封不觉的态度嚣张到了极点，“最后给你点友情提示，你刚刚凑过来的时候，我闻到了名牌香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就仿佛在对你的同事们说——‘滚远点’。你要是不想成为职场冷暴力的对象，我劝你几句，今后态度要平易近人，穿衣服要偏休闲，香水用便宜点儿的，上班的时候开辆挫点的车。最重要的……别在背后打小报告。” 安月琴听着封不觉的话，期间神情数变，一进屋时的那股气势早已荡然无存，此刻她倒像是个实习生，正在听老师傅谈人生。 “你说完了？”安月琴半天后才开口，这会儿她的神态挺复杂，似是想发火，却又透出点儿委屈。 “差不多了吧……你可别发火啊，是你自己让我把你当一般编辑看的哦。”封不觉嘚瑟地说道：“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希望我把你当大小姐看待，我完全可以理解。” 安月琴这回无视了他，并开始说正事：“五月起，杂志改为半月刊，页数翻倍，广告减少。因此，包括你在内的，所有正在连载的签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