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似乎是明白了怎么回事,那夜我与夜景湛争执的途中,我的头好像撞到了那只松香鼎。 我问本娘,这似乎不是我的栖梧宫,像是长明宫。 本娘说,我那天凶险的很,后来又都是昏迷着的,太医说不能挪动,便一直都留在的长明宫。 我挣扎着起身问道:“本娘,阿珚呢,阿珚怎么样了?” “皇后放心,珚公子已无碍,陛下已命刑部重新彻查此案,真正的凶手是珏公子。”本娘扶着我躺下。 不是二哥哥,竟然是大哥哥! 我心中冷笑,夜景湛果真的是比我想的还要精明一些。 比起我那个草包二哥,手握重权的大哥的确才是更好的选择。 案件三审的结果,主犯卫珏斩立决,从犯卫琦流放闽西。 幵巇鐮癔潧赊穾颥连籍煘徒窊岉锝幫 还是这个买卖划算啊,买一送一。 我听着本娘说,心里却是害怕地,夜景湛这一出手就折了我父亲两个儿子,夜景湛对付卫家的手段如今已然是摆在了明面上。 日后,我在这深宫内又该如何自处。 本娘看出了我的忧虑,安慰我道:“皇后放心,陛下也全然不是完全不在意娘娘,那夜陛下抱着出来,有多着急我都是看得真切的,这些日子也几乎是一下朝就往这里赶。” 我闭上了双眼,不相信夜景湛会如此好心。 他救我,不过是给了卫家一个巴掌后再给一个甜枣,表面上安抚卫家而已。 本娘给我喂了药,我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近黄昏,殿内还未掌灯,只余亮色的夕阳透过格窗探斜斜照进来几段。 一阵微风进殿,纱幔晃悠悠荡开,对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人。 夕阳又斜了几分,攀上了那人衣摆,玄衣之上金色龙纹在夕阳中格外灿灿。 他不言,我也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在夕阳深处停下。 头上的伤口突然疼了起来,我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 我看见他身形微动了一下,宽袖底下刚要伸出手,却又很快缩了回去。 此时宫人进殿,一盏盏灯烛亮起,纱幔被宫人挽起,再看时,已是人影空空。 大哥处决的前一天,父亲进宫见我。 向来健朗的父亲好似老了许多,鬓边也长出了新的白发。 身躯老态言语却是激烈,他指责我不顾念手足之情,弃卫家于不顾。 他对我很失望。 我听了一笑置之,我对父亲又何尝不是。 今日之后,我们父女之间便只余仇恨了。 我让本娘安排了阿珚离京,他在府里,父亲和刘氏定会迁怒于他。 往后的日子还算平静,我却是日日心神不宁。 因为夜景湛,我越来越猜不透他所想了。 夜景湛不仅没有提过让我回宫的事,而且事事照顾都得十分周到。 西暖阁是他的主寝,这段时日被我占着,夜景湛宿的都是旁边的花室。 他有时会来看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不语,偶尔目光相遇时,他也是总比我先躲开。 这一伤,伤得我莫名其妙。 这伤的究竟是我的头还是他的头,他怎么转变的如此之奇怪。 想了几日也是脑袋疼,我也就随他而去了,阿珚已离了周国,我孑然一身再无牵挂。 本娘却是时常在我耳边提起,陛下这是愧疚了,陛下又是个好面子的,不敢明言,只能默默关怀。 我听了哈哈一笑,愧疚,他也会么? 闲时在长明宫乱逛,多是到花室赏花。 花室原是先帝为夜景湛生母瑶妃所造,造景布局皆依瑶贵妃家乡,置身其中仿若森林幽谷。 许是这花室中多有瑶贵妃的痕迹,夜景湛从不允许旁人轻易入内。 可诺大的长明宫实在无聊,我时常会偷偷进去。 不过草木幽深,有时回头间拨开一树枝叶,就见夜景湛在那边执笔描画。 他画的很认真,甚至我靠近时他都没有发现,一笔一笔地用朱红涂满芍药,用淡绿轻沾莲叶,用石青布满群山,画的是这花室又好像不是这花室。 “这是青芜,我母妃的家乡。”画完最后一笔,他轻轻说道。 我尴尬的“哦”了一声,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你的家乡是什么样的?”他又问我。 我的家乡?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答道:“臣妾自小在京都中长大,京都便是臣妾的家乡。” 夜景湛摇头轻轻一笑:“你十四岁才来的京都,十四之前你都住哪,可曾遇到过什么人?” 幼时的事我都已不太记得,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爹还没当右丞那会儿,任职凉州,我便是在那出的生。 “天元八年,大苑铁骑越过玉凉关,与周国交战于凉州,后来一场大火,应是毁得差不多了吧。”我答。 “凉州?”夜景湛放下画笔,声音染了些许柔和:“那时百姓离索,凉州空城一座,火攻之计,原是我的谋划,毁了皇后家乡,倒是真是未曾料到。” 我也未曾料到,那夜站在城墙之上毫不犹豫下令烧城的小将军竟是他。 “怎么那样看着我?”夜景湛问道。 我收回了震惊的目光,装作无事的样子,随口敷衍了一句:“惊讶而已,没想到陛下与我还有这样的渊源。” “你我的渊源多了,皇后未曾留意而已。” 我不知道夜景湛为何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若说我与他之间的渊源,真要计较起来,入宫前倒是有几面之缘。 那时的夜景湛还是三皇子,刚刚得胜归来,跨在铁骑上威凛的身姿令京中见惯了文弱学子的大众少女眼前一亮。 后来光王府的百花宴上,他一袭白衣坐在海棠花树下,执一盏清酒,花瓣落满了他半身,硬是将宴上所有女眷的风头都生生压了下去。 光王妃还笑封了他个海棠仙的名号。 其实夜景湛的字是青棠,青棠是为合欢之意,并非海棠华语的苦苦痴恋。 当时见他,我也难以免俗的沉沦了,很难将那个清冷持重的贵公子与那夜城墙上杀伐决断的小将军联想在一起。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又是深不可测的帝王君主。 我可算明白当时常二为何当初要极力阻止我嫁给他。 常二说皇室之人向来都不简单,像三皇子这样人模狗样又气质出众的更不简单。 当时我不以为然,甚至还朝他抛过海棠花枝,那么多姝丽女子,他真的只接到我的这一支。 当时以为是缘,如今细细想来,或许真如常二所言,为了皇权地位,他对我早就意图已久。 那么现在呢,秋意刚临,红叶还未染透,他言语轻得如同刚过林梢的一缕秋风,我还有什么可为他所图谋的呢。 我想不出来,便不再去想。 伤口日复一日的好转,我仍然没有搬离长明宫。 日子又好像回到当初我赖在长明宫的样子。 他写字时,我在旁边观望,然后就会被他抓去磨墨。 后来一到夜景湛批阅奏折的时候我便干脆躲着他,这时刘大监便会亲自来请。 午后困倦,这墨磨着磨着我是昏昏欲睡。 支着脑袋在桌上打瞌睡的时候,墨水总爱蹭我一手,有时醒来揉揉眼睛,半张脸都是花的。 夜景湛也不提醒我,只会若无其事的暗笑。 更气人的是,夜景湛总以皇后当与皇帝共进退为由,夜里不允许我先睡,必须陪他将国事批阅完毕。 哪怕我在他身边无所事事,耗也要将我耗着。 我同他理论,理论不成便罢工,他倒是高我一筹,克扣我伙食,无奈之下我只能妥协。 又是一夜,灯烛已换了三盏,夜深得不能再深了。我坐在他身旁,有一搭没一搭磨着墨,眼皮时不时的掉下来,身体是摇摇欲坠。 坠着坠着就向他那边倒去,一碰到他的身躯我便一惊,迅速端正,接着又困,又倒。 三番两次,他被我弄得烦了,便故意坐离我远些。 这下倒好,我直直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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