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了。 那夜他并非大醉,却竟模糊了这一段记忆。看见阿雀的第一眼,他就认错了。 他以为是颂宁回来,惊讶地问出了一句:“颂宁?”又很快自己否认。 “不是颂宁。” “颂宁从来不穿这样的衣服。” 青雀本应不知颂宁的名字。 可这些年的时光,不必细想,他也并非毫无破绽。 为什么成婚之前与她亲密,一定要吹熄所有的灯。 面对她时偶然的晃神。 为什么在她第一次有孕后,坚持给她能调动亲卫的令牌。 问她,是不是怕他护不住她。 为什么……明知她是宋家的人,还第一夜,就留下了她。 “阿雀……” 有湿意在赵昱脸上划过。他模糊了眼前,只能看到大颗晕染在青雀碧翠缎裙上的水滴。他并不觉得哭泣失了颜面,他 只是惊恐,惊恐而怀着少年时在战场上冲锋的,被人说“不要命”一般的决心,折磨着自己问出: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是。”青雀也不知道,她的回答是会通往何处,“但只是猜测。” 没有问任何人。 也没有任何人,会直白地告诉她。 “今日之前,没人对我说过。”不想牵连了无辜的人,她又添上一句。 可她添上的这句话,却比她的承认还似重锤一般,砸塌了赵昱的脊背。 是谁不让人说? 是谁在一直隐瞒? 是谁,让她只能独自体会伤痛,感受被……所爱之人,错认的煎熬? 从榻边“落”下去,他屈一膝,半跪在了青雀身旁。 他仍还低着头,似是无力再抬起来,按着冰袋的手颤了颤,没有动,另一手环住她的腿……将脸埋在她已濡湿大片的衣裙间,发出一阵无声的,只有青雀能感受到的嘶吼。 赵昱则听到了他心底大声的嘲笑。 被青雀全心爱着,他竟以为自己还能算是一个好丈夫,好爱人。 以为自己,已经的确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但这只是青雀无暇的爱,给他的错觉。 他感觉不到泪水,感觉不到湿意,感觉不到自己,只有手中按着的冰袋,在不断地提醒他,他的自以为是,他的失控,他的放纵,在他们相伴的时光里,都给青雀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提醒他不断想着那一夜,他们的第一夜,青雀满面的惶然、哀求,和她眼里燃烧着的,决绝的火焰。 她向他求活。 她将他视作唯一的活路,救命的稻草。将他视作恩人,视作值得全心去爱的人。 视作,即便有所隐瞒,即便刺伤着她的心,也值得全心对待的人。 他以为自己救了她。用他随口的一句话,心念一动,就能做到的事。 可他也早已清楚,是青雀,在他沉溺于痛苦的时候,在他走不出黑暗的时候,在这么多年的时光里,像一束起先微弱却越来越亮的光,执着地照耀着他,一次又一次,拯救了他。 第134章 遣散后宫“你当然不是她。” 青雀第一次看见赵昱的眼泪。第一次看见,赵昱如此的失控、失态。 他的头沉沉地压在她腿上,仿佛颈间没有了分毫力气。他仍然在哭,无声地哭。 青雀还是不能确定,他这次的哭泣——失态——是为谁。她只是猜测——这次,是比从前都更为确定的猜测:是为她。 应该是……为她。 抬起空着的、没有受伤的手,她轻轻地、轻轻地,抚上了赵昱的颈后。 赵昱浑身一颤。 “阿……雀。”梦呓一般,他吸气唤着。 “嗯。”简单地,青雀给他回应。 他就这样伏在她膝上许久,隔很长时间才唤一声青雀,青雀也会立刻给他回应。 终于,他好像不再流泪。 “阿雀,”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再哽咽、犹疑,只是仍似有着脆弱,“至少,我娶的是江青雀,做我赵昱的妻子。” “阿雀。”抬起头,他还将带着湿意的脸,缓慢但不再犹豫地,暴露在她面前。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他的视线比青雀更低,再次说:“我知道我娶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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