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她头上磕了这么大的口子，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来医院？路上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护士这句话，如同一记实锤，将我的伤情坐实了。 在众人的指责声中，彭海悻悻地离开了医院。 陈思语满脸担忧："贾楠，这可怎么办？遇上这么一家子无赖，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 我的目光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语气平静却决绝："我要离婚。" 只是我没想到， 我还未正式提出离婚, 我的婆婆， 就先给了她所有的子女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个让他们谁也喜不起来的惊喜。 六 按照常理，连医生都断言时日无多的婆婆，硬是撑了三年，已是极限。 本该是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 或者接回家里安度最后的时光。 死亡通知书，几乎已经下达。 可谁也没想到，自从立完那份荒唐的遗嘱，见过所有子女之后， 她的精神状态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甚至开始主动要求进食。 看那架势，再熬个半年似乎都不成问题。 但她的儿女们，却不乐意了。 我的小叔子，作为家中幺子，从小被娇惯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大小姑子倒也"勤快"， 只不过是勤快地往自己婆家捞取好处。 平日里，婆婆的照护工作，全都压在我与丈夫身上。 他们三家凑齐三千元给我，大姑子小姑子各出五百，我丈夫则承担剩下的两千。 刚"继承"了遗嘱上的财产，这三人对老太太确实热络了两天。 可两天一过，小叔子便开始私下嘀咕："怎么还不死呢？" 非但没死，精神头还愈发好了。 吃得香，睡得好， 可一到晚上，就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房门口， 喃喃自语："孩子啊，你们看，门口是不是站着人啊？" 这番情景，吓得床边陪护的三个子女冷汗直流。 小叔子第一个找藉口溜了。 小姑子见状，也跑得飞快。 唯有大姑子没来得及脱身，被我婆婆一把抱住， 嘴里不停念叨："哎呦，我的好女儿，你可别走啊，妈一个人可不行......外面这么多人，我招待不过来呀。" 大姑子在电话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向我求救。 我只是默默地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婚，我又何必再理会他们家的纷乱？ 陈思语将我接到了她家。 这是我三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不必再半夜惊醒为婆婆拍痰， 不必再忍着不适为她擦洗、更换尿布， 更不必在她因剧痛而呻吟时，彻夜陪着煎熬。 一觉醒来，我竟觉得自己容光焕发。 病房里的其他病友都啧啧称奇， 说彭海一家真是好福气，老太太病成那样， 居然还能缓过来。 而彭海本人，显然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一大早便找到陈思语家楼下，却被陈思语堵在门口，不让他进。 他只好在门外苦等。 一见到我，他便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电话！妈一直哭着要找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老人家那么难受？！" 我平静地看着他："哦，找我？是没人给她换纸尿裤了，还是她嚷嚷着空荡荡的病房里站满了人的时候，你们几个孝子孝女都吓破胆了？" "否则，四个亲生子女都在，怎么还会想起我这个『不懂事』的儿媳妇呢？" 彭海冷着脸，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以前都是你在伺候妈，我们哪里懂得怎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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