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池?” 军师捧着舆图上前:“离青州最近的便是坞城……”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忠一巴掌打得哎哟一声。 李忠迁怒一般骂道:“混账!坞城全是染了瘟病的人,你想让本将军去坞城送死?” 军师连忙告罪,坞城去不得,疫病的发源地株洲更是去不得了,他道:“为今之计,咱们要么去汴京投奔沈彦之,要么……就只能去攻打邑城了。” 李忠咬了咬牙:“要本将军向沈家的一条狗示弱,做梦!” 他下令:“去邑城!” …… 李忠一撤兵,楚军的探子就把情报送回了青州。 一众臣子听说后,大喜过望,直呼楚承稷英明。 秦筝则是忧喜参半,私下同楚承稷道:“李忠若仍打不下邑城,只怕会转投沈彦之。” 这样一来,她们虽没费什么力气拿下了李忠原本的地盘,打通前往北庭的路,却也给沈彦之那边送去一大助力。 若是沈彦之剑走偏锋,这两股势力拧成一股绳后,对她们极为不利。 楚承稷正在案前提笔书写什么,闻言笔锋微顿:“沈彦之不会同李忠言和。” 秦筝不解:“为何?” 楚承稷将毫笔搁在了陶瓷笔枕上,往身后的椅背轻轻一靠,旁边的高几上放这一尊细颈白瓷瓶,瓷瓶里斜插着两枝寒梅。 红艳艳的花骨朵儿上还有细小的雪沫,衬着深色的枝丫,带着一股说不出冷艳在里边,却不及他眉眼间十分之一二的清逸。 他说:“我做了件不太光彩之事。” 秦筝问:“什么不光彩的事?” 楚承稷道:“我让林尧拿下秦乡关后,带人假扮成李忠的军队,突袭抢了沈彦之三城。” 秦筝一愣,有这三城之仇在,李忠再去投奔沈彦之,只怕得被沈彦之新仇旧恨一块儿算。 他们那头鹬蚌相争,正给了他们从南境调兵回来的时间。 林尧的三万人马去北庭只是打头阵,等楚承稷带着江淮余下人马一同北上了,南境的兵马正好就接手江淮的防线,才不会被李忠或沈彦之突袭后方。 秦筝看着楚承稷:“这不是兵法战术么?有什么不光彩的?” 触及他的眼神,秦筝突然福临心至,她凑过去在他身边煞有其事闻了闻:“怀舟,你午间吃了什么?” 她秀气的鼻尖耸动着,跟什么小动物似的。 楚承稷垂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白皙脸庞:“不是你煮的酒酿圆子?” 秦筝直起身来与他对视,目光里带着狡黠:“我记得酒酿圆子是甜的,怎么你身上这么大股酸味?” 楚承稷微微一哂,抬手捏了捏她细腻温软的脸颊:“取笑我?” 秦筝拍开他的手:“那也是你自己让我取笑的。” 楚承稷改为将她拥进怀里,缓缓道:“和汴京那边兵戎相见时,我不会留情。” 秦筝叹了口气:“我不是他的故人,他自己选的路,自有他的终结。” 她说着抬眼看楚承稷,抬手在他胸口戳了戳:“你同我说这些酸话作甚?” 小心思被戳穿的楚某人很会转移话题:“我前往北庭后,安元青会领兵三万回青州,江淮和南境的大小事务,一切便由你定夺,宋鹤卿是你的近臣,自是全力辅佐你,但朝堂讲究权衡之道,你私下同宋鹤卿等人亲近凡事同他们商议无妨,明面上却得一碗水端平……” 秦筝一听他说起正事,赶紧小鸡啄米般点头,神情严肃又认真,俨然夫子座下最用功的学生,早把某人那点酸话忘之脑后。 …… 且说李忠前往邑城后,本以为楚军派出大部分兵力后,又在青州设下了局,邑城这弹丸之地,总该兵防薄弱了。 却不料又碰了钉子。 王彪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他娘死在了羌柳关战场上,他一心想北上杀北戎蛮子替他娘报仇,结果李忠这瘪犊子,不肯借道也就罢了,还在此时玩阴的攻打永州。 眼见李忠来邑城叫阵,王彪把所有的怒火全撒到了李忠身上。 李忠大军长途跋涉,饥寒交迫,跟一群难民似的涌到邑城城门下,等着他们的又是一轮箭雨,险些没被射成个刺猬。 李忠接连打了数场败仗,士气全无,加上将士们疲敝至极,哪怕手中还有两三万能战的残军,愣是没攻下战意正浓的邑城。 李忠扎营干耗了几天,眼见将士们饥肠辘辘,逃兵与日俱增,他怒斩了数百人都没能刹住逃兵之风,万般无奈之下,终究还是拔营前往汴京。 他同自己的军师道:“我同沈彦之虽不合,可我一倒,前楚太子只对付他就容易得多,他为大局顾虑,定会与我修好。汴京本就是我大陈的地盘,等我大军入境,他沈彦之偷去的权利就该还回来了!” 军师一改之前的颓丧,大赞:“将军此计实在是高啊!” …… 汴京。 沈彦之不吃不喝数日,朝政也无人处理,汴京的大臣们早对他有诸多不满,此番下来更甚。 陈钦顶不住压力,也怕沈彦之出事,只得求到了沈婵跟前。 沈婵自从当日沈府一别后,就再未见过沈彦之,她回宫后一病不起,宫人们报与沈彦之,正逢那段时日沈彦之也高烧昏迷不醒,对此毫不知情,没能去看她。 沈婵以为兄长是生了自己的气,心中万分煎熬难过,心结一重,病得也更重了。 等陈钦求去宫中,沈婵才得知沈彦之同自己一样病榻缠绵多日,自责不已,顾不得病体,一定要回沈宅看他。 上一次兄妹二人大吵一架,这次正逢年关,沈婵什么都没说,去了沈宅,拖着病体煮了一碗圆子端至沈彦之跟前。 沈彦之看到沈婵,刀子一样的目光瞬间刮向了陈钦。 陈钦低头不敢看他。 还是沈婵道:“阿兄莫怪陈护卫,马上除夕了,婵儿年年都是同阿兄一起守岁的,这才回来了。” 沈彦之被陈钦扶坐起来,身上搭了件大氅,仍止不住地低咳。 沈婵端着圆子,见他瘦得快连衣服都撑不起,眼中终是没能忍住滚下热泪:“阿兄何苦这般作践自己?” 沈彦之说:“感染了风寒罢了。” 沈婵自是不信的,半是自责半是愧疚:“阿兄怪婵儿放走游医,打骂婵儿都行,别这般作践自己……婵儿这条命,是阿兄救回来的,阿兄便是让婵儿去死,婵儿都没有一丝怨言……” “莫说这些气话来戳我心窝子。”沈彦之厉声打断她。 来之前沈婵是想好好同他说话的,可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如刀绞,流着泪质问他:“我这些话戳了你心窝子,阿兄你这副模样何尝不是在戳我心窝子?” 她转过头抹泪,努力平复情绪后,把一碗圆子递了过去:“我包了圆子,阿兄用些吧。” 北方年节是不兴吃圆子的,但沈母是南方人,从前每逢过年都会煮黑芝麻馅的圆子,沈婵喜吃甜食,沈彦之却嫌甜腻,每次都把圆子给她吃了。 后来沈母过世,府上再也没人在年节煮圆子了,沈婵哭着想吃,引得荣王发怒。 少年沈彦之用单薄的背脊替她挡下了所有怒火,在小厨房里,笨拙地包圆子煮给她吃。 此后每年除夕,都是沈彦之煮圆子给她吃,他包的圆子一年比一年好,沈母故去多年,沈婵已记不清母亲煮的圆子是什么味道,只记得兄长煮的圆子的味道。 沈彦之依旧不喜欢甜食,却会在每年除夕吃一大碗甜腻腻的圆子。 这黑芝麻馅圆子,似乎是他们兄妹和已故母亲的最后一点联系。 沈彦之看着她捧着的那碗圆子,眼眶倏地红了。 第138章 亡国第一百三十八天 他接过瓷碗,用勺子捞起一个就囫囵往嘴里送。 陈钦见沈彦之终于肯吃东西了,心底一块大石头落地,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黑芝麻糊和糖混在一起,醇香,只是糖放多了,齁甜得慌。 明明嘴里都这般甜了,心口却还是苦得发涩。 沈彦之吞咽时,眼角有了湿意。 沈婵说:“我头一回包圆子,包得不好。” 沈彦之把一碗圆子吃得连汤都不剩,把碗递给陈钦时道:“好吃。” 沈婵脸上这才露出了进门后的第一个笑来,“吃了许多年阿兄包的圆子,可算是也替阿兄煮了一回。”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神黯然了下来,脸上却仍是带着笑道:“不过今年除夕,还是阿兄给我煮圆子吧。没有阿兄煮的圆子,在婵儿这里不叫过年的。” 沈婵身体的状况,兄妹二人心知肚明,不管是宫里的御医,还是之前的游医给她诊脉后,给出的话都是她怕是熬不到明年开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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