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耐烦开口:“陈青。” 陈青步入船舱:“属下在。” 沈彦之看都懒得看跪在地上的红叶一眼,“拖下去,好好教她规矩。” 他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狼毫,一手拂着袖子,笔尖微沾浓墨,动作如斯优雅,微微勾起的嘴角全是讥诮和冰冷:“她明日便可回来了,挖了眼,剁了手,的确就不能伺候她了。不过总得让你受些别的刑法,才能长点记性。” 红叶听着这些,浑身簌簌直抖,方才还因缺氧而涨红的脸,这会儿已经惨白如纸。 陈青单手就把人拖了出去,红叶吃痛,却连叫也不敢叫。 她被人绑成了个粽子,扔下船去,手脚连挣扎都挣扎不了,张嘴喊救命江水就灌入口鼻,整个人也跟着往下沉。 绳索的一端在船上,陈青把人拉起来时,只冷声问了一句:“谁派你来当细作的?” 青州知府已死,红叶上面的人肯定不是青州知府了。 红叶整个人被吊在船壁上,又咳又呛,眼泪直流:“奴婢真的不是细作……” 她只是这些天被沈彦之温文尔雅的样子迷惑了,时常见他半夜一个人站在甲板上望着月亮出神,明明穿着那般色泽鲜艳的官袍,背影却总让人觉得难过又脆弱。 红叶知道沈彦之在想那位夫人,有时候她也为沈彦之惋惜,他已经对那位夫人够好了,为什么那位夫人还要离开? 昨天夜里沈彦之又一个人看月亮的时候,她壮着胆子上前劝慰了几句,沈彦之回头看她时,她从未见过他露出那样茫然又脆弱的神色,像是突然就找不到了归途。 他坐在甲板上,让她把那位夫人在别院里每天吃什么,做什么,再讲一遍。 她一件一件地讲,最后沈彦之是靠着桅杆睡着的,哪怕在梦里,他眉头依然皱得紧紧的,映着月辉的容颜带着一股令人揪心的破碎感。 就是那时,她心疼沈彦之了,再想起那位夫人抛下他决绝而去、跟着一群山贼走了,不免替沈彦之不值。 在他这个位置,要什么得不到呢?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一个嫁作人妇的妇人? 绿萝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时常会回荡在她耳畔,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应该谨守本分,可又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些念头疯长。 有时候爱慕比什么都能更轻易地摧毁一个人的理智。 她容貌不差,又是清白的身子,她想为自己挣一把,不为名不为利,只是因为她对沈彦之动了心思。 红叶此时才悔不当初,怎么就昏了头去帮忙整理公文。 陈青自然不会轻信她狡辩,命人继续把她放回水底去,如此反复下来,红叶半条命几乎都没了,最后哭着道:“奴婢……心悦世子,整理公文,当真只是无心之举……” 陈青回去复命时,沈彦之正在雪白的宣纸上泼墨一般画着什么,陈青委婉转述了红叶的供词。 沈彦之笔锋一顿,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地道:“不用留她性命了。” 这样的隐患留着,将来也只会惹阿筝心堵,当然是尽早除掉为好。 陈青出去后,沈彦之在美人图上画完昙花的最后一笔,看着画中清冷如月的人,他眼底才浮现出几许柔软又执拗的神色:“阿筝,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 后山,秦筝突然打了个冷颤。 林昭关心道:“阿筝姐姐,是不是到傍晚了有些凉?” 秦筝搓了搓手臂:“还好。” 桩子打好了,等了一个下午,又生了火在旁边烤着,填充的石灰砂浆已经彻底凝固,拴上铁索后,先前当主索的那条绳又被拆下来当牵引绳。 陆家人带来了一个大铁笼,把粮食袋扔进铁笼里,用牵引绳拴上,秦筝她们拉到这边山崖把米袋卸下后,那头又用拴在铁笼另一边的牵引绳把笼子拉回去,继续往里边装粮食。 祁云寨的人看到有粮食了,一个个笑容都快裂到耳根去。 林昭当即点了几个人:“你们先扛几袋米送回寨子里去,晚上让大家伙儿吃顿好的!” 几个祁云寨汉子各往肩头扛了两袋米才往回走,脚下仿佛生了风。 通过索道运送过来的粮食已经堆起一座小山,最后一铁笼粮食卸下,山崖对面传来几声哨音。 林昭回复一声短促的哨音后对秦筝道:“杨毅哥说这些粮食至少够我们撑半个月,他们先不回山寨,在外边跑腿方便些。” 秦筝并未觉着意外,显然这是楚承稷的意思。 林昭道:“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去,这儿有弟兄守着,估计一会儿我哥就得派人过来把粮食全运回寨子里了。” 她先前点的那几个人送了粮食回去,林尧肯定知道他们这边已经成事了。 秦筝点点头,跟着林昭一起往回走,她来后山一待就是一整天,中午只啃了块面饼,这会儿只想回家吃顿饱饭。 她们走到半道上时,就见先前扛米回去的一个汉子飞奔而来,显然是寨子里发生了什么急事。 那汉子远远瞧见她们,立即道:“大小姐,军师夫人,你们先别回去,寨子里打起来了!” 林昭脸色一变:“打起来了?什么意思?” 那汉子喘着粗气道:“军师手底下的那批人,有个刺头儿妄图强占寨子里的女人,被军师重罚后不服,说寨子里根本就没粮食了,刚好山脚下的官兵们在烤肉劝降,大家伙儿都喝了好几天的粥,这会儿军心散乱,几个刺头儿带着人要硬闯山寨……” 林昭骂了句粗话,拎着鞭子就要去教训人:“这群狗东西,吃着我祁云寨的,喝着我祁云寨的,还敢欺负我祁云寨的人?” “阿昭,当务之急是把粮食都运回寨子里,军心之所以动摇,是因为山上的人都怕饿死,他们知道寨子里有粮食了,除了几个刺头,自然不会再有人跟着闹事。”秦筝拽住林昭道。 林昭赶紧吩咐喜鹊去后山让人搬粮食回寨子。 眼见林昭冷静了,秦筝才问那汉子:“自从祁云寨收编各大山头的人后,寨主特地下过令,凡寨中女子,轻易不可出寨。其他山头的人收编后也一直住在山寨外,我相公手底下的人是如何遇到落单女子的?” 说起这个,那名汉子也是一脸不忿:“今日寨子里的人去给寨外送瓦,王婆子家那孙女也跟了去,本来跟着寨子里的人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哪知道她自己同大家伙走散了,还跑去给寨主送从山上打来的泉水,不巧被几个刺头儿给堵着了。” 秦筝一听又跟那位王姑娘有关,眼皮下意识就是一跳,听到后面得知她是去找林尧的,神色又有些微妙。 林昭也是一脸被雷劈的神情:“不是,她怎么又去找我哥了?” 从前林尧身边除了何云菁,还有王家那丫头,这两个人林昭都不太喜欢,如果说何云菁是把自己当闺秀,王家那丫头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更让林昭气得牙痒痒。 何云菁只会笨拙地讨好人,王家那丫头人前奉承完你,人后就得踩你一脚,林昭因为给过她难堪,就被她在人后嚼过舌根,说她成天舞刀弄棒以后没人家敢娶。 林昭抹了一把脸:“我哥这还真是举事不顺……” 秦筝无奈道:“先把粮食运回寨子,稳住军心。” 第52章 亡国第五十二天 祁云寨大门外,几排弓弩手对准了闹事的人群。 三脚架火盆里干柴燃得正旺,火光映在人脸上红彤彤一片。 楚承稷和林尧站在弓弩手中央,他们侧后方分别站着武庆和赵逵,武庆是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黄脸短须,一身腱子肉,箭术了得,因在家中排行老三,寨子里的小辈都唤他一声武三叔。 赵逵自不用说了,一个人的身形便抵得上三个人,肩上扛着一把钉锤,努着下巴看人,一脸凶神恶煞。 闹事的刺头儿们叫嚷得凶,却也不敢真正攻寨,毕竟祁云寨那边弓弩手足足有三百人,楚承稷和赵逵的武艺他们更是亲眼瞧见过的,只堵在寨子大门外,不断煽风点火,试图让更多人都倒戈向他们。 “老子落草为寇,为的不就是钱和女人?以前在自个儿寨子里时,强了那么多女人都没谁说老子一句不是,如今加入你祁云寨,女人不能碰,山下的百姓不能抢,老子还不如继续回自个儿山头快活去!” 被楚承稷罚的那个刺头儿在人群中高呼,“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老子才不想跟山下那些傻兵个儿一样,拼死拼活上阵杀敌,给官老爷们挣军功!” 不少之前过惯了烧杀抢掠日子的山匪这些日子被接二连三地敲打,此刻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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