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位同僚既然愿意听我言语,自然是信我的,不需要你在这儿‘提醒’他们,我有可能与陆九思同谋。” 顿了顿,张晱又是面带不解:“何况,我与陆九思办军校来讨好武将是为了什么?以文转武吗?” “哈哈哈……” 一众文官当场便发出了肆意的笑声。 潘西园摩挲着手上扳指,不紧不慢道:“他也不一定是要讨好武将,或许是为了讨好官家呢?那是军校,运用得当,便可以蛊惑官家,害官家当不成圣天子。” 圣天子垂拱而治,不碰兵权的天子才是好天子,碰了兵权,那官员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大薪朝百年来的天子,除了太祖太宗,其他皇帝都不怎么摸兵权,不仅皇帝习惯了,官员也习惯了,就连变法最多也只是解决冗兵难题,便导致若非潘西园一语道破,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还有这个方向可以发展——官家竟然想着碰兵权?! 立刻,汉唐时期臣子的“艰苦”日子涌进了在场官员的脑子里,牙都一下子咬紧了。 张晱暗道一声不好。 现在情况危险了。 要说之前还只是派系问题,党派之争,大不了他再回地方去当官。但这种皇帝要重新拿回兵权的事情……要出人命的!将官员流放了,再派杀手守在流放地将人干掉的事,大薪又不是没出现过。更过分一点,把他杀了,推给无忧洞那群亡命之徒,他们绝对做得出来。 张晱可不是那种面对生死还能十分看得开的人,生死存亡之际,脑子飞快运转,可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啪啪啪——” 张晱拍起了手掌:“幸好潘郎官非是官家的人。” 潘西园实在理解不了这句话,眉头皱起:“你这是何意?” 张晱贴心地告诉他:“官家本来没想过这个方向,你这么一提醒,他不就顺势往这个方向走了吗?” “你们想想……”张晱补充了一句:“之前和武将有关的事情,官家在做什么?” “军饷,空额,军官喝兵血。”刘仲元说道。 “就是如此!” 张晱两条腿已经在轻微打颤了,但他声音还是铿锵有力,听之十分令人信服。 他的脸上还带了笑容,是那么自信,那么骄傲:“纵观过往,官家一直都在整治军队,这次建军校难道就能跳出这个范围,一下子握住兵权?如果说天子门生这事——哪个参加过殿试的文人不可以自称天子门生,但,有用吗?大薪天家不还是与士大夫共天下?” “唔……”刘仲元轻轻点头,心神平和,吐息悠扬:“电光所言甚是。” 潘西园:“可……” “够了。闭嘴。” 刘仲元看着这个愚蠢的下官,不悦道:“你想将事情闹大吗?” 潘西园圆睁怪眼,却也只能闭口不言。 刘仲元又转头看向张晱,宽慰道:“电光勿虑,我等自然是信你的,还请你转告九郎,他若想做什么放手去做,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寻我。我与鸣泉兄交情不浅。” 张晱作了一揖:“下官谨记。” …… 因为大部分官员还有公务未做完,他们并没有在刘仲元府上留太久,在多数人,包括张晱都离去后,才有心腹问刘仲元:“公当真不疑?” 刘仲元坦言:“我不知道。” 他道:“那是个烫手山芋,以官家对陆九思的稀罕劲,宛若汉武对冠军侯,可以试探,但不能下手。下手之后,陆九思是死了,官家也必然会发疯,到时真真是,他疑心谁有嫌疑,谁家就连着九族给陆九思陪葬。” 别看现在柴稷好像处处受制于人,但那是因为他还在规则内办事,还有理智,但他如果铁了心要发疯,皇权社会下,一个皇帝能做的,可多了去了。 “都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可百姓是小鬼,小吏是小鬼,下品官员是小鬼,咱们这些三品、二品大员,何尝不是小鬼呢?” 刘仲元叹气一声。 所以,面对陆九思,除非他们有九成把握确定对方是敌人,不然最好不要动手对付他,这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瓷碗,一旦摔碎了,满地碎片,便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但是不管怎么样,可以先观望一段时间,若是可以合作,还是合作为好。” 刘仲元叮嘱心腹。 心腹拱手应道。转身又去叮嘱了自己的心腹,心腹又去叮嘱自己的心腹,心腹的心腹又往下叮嘱……一条政治线就这么完成了。 这其中,有人认同可以观望,有人认同可以合作,有人反对观望和合作,还有人表面认为可以观望、合作,背地里有自己的小心思,决定自己动手,更有人得了消息,转身就去了另外一个党派传递自己的信息。 所谓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个体利益可以无限细分,永远没有组织可以只有一种声音。新党如此,旧党更是如此。 尤其在旧党把新党打倒后,旧党主事人还没死呢,旧党就分裂成什么朔党、洛党、蜀党,只是没人承认而已。 而朔党、洛党、蜀党这三党,往下还可以分成无数派别,现在还没有明面上扯头花,相互间打成狗脑子,完全是因为新党话事人——孙己还没死,随时有可能复起,他们还有共同敌人罢了。 而另一边,一封信从汴京出发,送往镇守西北的西军军营。 澹台倚兰刚结束军营里的操练,回自己的营房时脚步飘忽,仿佛在不沾地地走。结果刚推开营房大门,还没坐下,就又被自己亲爹叫到了他的大帐之中。 此时的大帐中还飘着血与汗的味道,他爹和他叔父同坐一侧,身上都有军医简单的包扎痕迹,应当是之前出边境杀西夏人受的伤。他爹手上还有一封拆开的信。 “爹。叔父。”澹台倚兰行礼之后,站在一起。 “嗯。你看看这信,是你爷爷寄过来的。” 澹台挚将手里的信递过去,澹台倚兰接过信后,却没有先看信的内容,而是扫到末尾,瞧到尾部空出很大一部分空子,这才从头看起。 澹台挚看儿子这模样,抚着胡须,轻轻点头。 他爹写信会在信的末尾处留空位给儿孙练字,既是习惯,又是身份证明,还可以在归家时通过信末空位的字,来确定儿孙的练字进度——他家虽是将门,却也要求儿孙习字念书,这样才能执掌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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