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虽然已经认为小孩不会再回来,但还是怔怔地盯着那指针看了好久。 褚涯正要放下手时,看见手腕正中有个黑点,像是甩动钢笔时溅上去的一点墨汁。虽然面积不大,但衬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有些醒目。 他用手指揉搓,却怎么都抹不掉,将手腕凑近了些,看见那墨点并不是在哪儿沾染上的脏污,居然是在皮肤下面,像是长出来的胎记。 褚涯清楚地知道自己手腕上没有胎记,但这黑点不痛不痒,那处皮肤也没有异常,便放下手暂时不去管。 他继续寻找,看见门外那堆纸箱旁靠着一根铁棍,应该是沈蜷蜷随手放在那儿的。 褚涯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挪动身体,推车虽然不高,但距离地面也有半尺。他忍着疼痛,上半身移动到地面,再将双腿慢慢搬动下来。 只这么个简短的动作便耗费了十来分钟,头发都被痛出来的冷汗浸透。 褚涯用手肘撑着地面,带动身体艰难地朝着门口挪动,终于一点点爬到了门口。 他伸手去够那根靠在纸箱上的铁棍,发着抖的手指才刚刚碰到,铁棍便摇晃着倒地,咕噜噜滚到了前方更远处。 褚涯趴在原地看着那根铁棍,嘴里呼出的气成了一团团白雾。他全身上下仅穿着一条内裤,皮肤紧贴着冰冷地面,让他的身体迅速降温,只剩胸腔里还有着一口热气。 褚涯缓过这阵后,就要继续往前去捡铁棍,但门旁堆放的那堆纸箱却突然轰一声倾倒。 他赶紧抬手护住后脑,好在纸箱不重,砸到头背上的也只有一两个。但他再抬起头时,这方小小的门洞已经被纸箱堵住了。 褚涯去拖动纸箱,抽出一个后便丢到身后,每一个转身的动作都会让大腿断骨处一阵痛楚。 当他再次丢下一个纸箱时,突然加剧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眼前也阵阵发黑。 褚涯熬过了那阵剧痛,心头突然涌上浓重的无力感和绝望,他慢慢垂下头,伏在了自己小臂上。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趴着,直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才倏地抬起头,通红的眼尾还残留着水痕。 “呀!这是怎么了?我的箱子怎么都倒啦?呀!呀!” 听到沈蜷蜷的声音后,褚涯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眼睛也再次红了。他想出声,喉咙却哽得发不出声音。 “沈喵喵,沈喵喵。”沈蜷蜷焦急地喊。 “我在。”褚涯终于能开口,发出沙哑的回应。 “沈喵喵!”沈蜷蜷没听见,声音里带着惊慌的尖锐。 “我在!”褚涯放声大喊。 沈蜷蜷松了口气,连忙道:“你别着急,你就好好躺着。你睡觉吧,我来搬箱子,等我搬光了就叫醒你。” 褚涯将一颗淌出的眼泪蹭在肩头上,回道:“好。” 沈蜷蜷仰头看着面前的纸箱山,先是无声地哇了一声,伸手比划了下高度,再摘掉帽子,连着挎包和水壶都放到一旁地上。 他抱住最边上的纸箱,大喊一声:“小二班,加油。” 这些纸箱都挺大,差不多和沈蜷蜷一样高,他抱起一只后便看不见前方的路,只能腆着肚子仰着背,像只企鹅般往旁边的空地走。 “沈喵喵,这些箱子为什么倒了?” “可能是风吹的。” “哦……沈喵喵,你睡着了吗?” “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呢?” “在听你说话。”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嘿嘿嘿……” 沈蜷蜷搬纸箱的过程里,嘴也一直没有停下。 “你猜我在打早饭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对,我打架了。那你猜猜我是和谁打的?对呀,我和王柱生他哥打的架,就是那只大屎壳郎……沈喵喵,你睡着了吗?” “没有,我在听。”褚涯身体里又有了力气,开始朝着推车挪动。 “你睡吧,你快睡……王柱生他哥抓着我,我也抓着他,他问我,你又想干嘛,我不怕他呀,我也问他,你又想干嘛……沈喵喵,你睡着了吗?” “没有睡,我在听。”褚涯眨了眨眼,将坠在睫毛上的汗水眨掉,在喘息的间歇里回道。 “小二班,加油……他把我扔了出去,我其实很聪明的,刚扔出去我就在精神力攻击,可能连唐圆圆都不行,但是我可以……你在听吗?你是不是睡着了?” 褚涯双手撑着推车,将上半身挪了上去,再搬动自己的左腿,痛得额头暴起了道道青筋。 “沈喵喵?沈喵喵?”沈蜷蜷的声音又有些紧张。 褚涯缓了两口气:“我听见了,你很厉害。” 沈蜷蜷终于将挡在门前的纸箱搬走,掏出了一条通道来,而褚涯也终于爬上推车,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 第26章 你肯定很喜欢我 沈蜷蜷拎着挎包和水壶进了屋, 气喘吁吁地去看褚涯,笑得有些傻:“沈喵喵,嘿嘿, 沈喵喵。” 褚涯很轻地嗯了一声:“在的。” 沈蜷蜷便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那只伸来的小手沾着灰土,看上去有些脏, 但褚涯的脑袋只略偏了一下就停住,任由它停留在自己的额头上。 “不烫哦, 你没发烧了,但是还很凉。”沈蜷蜷又嘿嘿笑了声, 便去脱身上的棉衣, 褚涯立即喊住他:“你别脱衣服。” “可是我好热啊。”沈蜷蜷小狗一样吐着舌头。 “热也别脱,现在脱了会着凉的, 等一会儿就不热了。” 沈蜷蜷便没有试图再脱棉衣,转头看了眼门外, 又跑出去将褚涯的外套裤子给抱了进来。 “谢谢。”褚涯接过衣服,见沈蜷蜷又蹲在自己面前,便轻声问:“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去帮我找点东西。” 沈蜷蜷终于心想事成,能愉快地在垃圾山上爬上爬下。他不光捡宝贝, 挑着好的往袋子里塞,还记得褚涯的交代,要找四根坚固的长条东西和绳索。 褚涯一个人在铁皮屋里检查伤处。 他已经决定要振作起来, 就像云拓说的,一定要活着,其他的事先抛一边, 先想好怎么应对目前的困境。 他根据军校学来的急救疗伤知识, 已经清楚自己右腿还好, 左腿却稍微有一点错位, 现在要想行动,必须要将断腿复位固定住。 褚涯拿起被子角咬在嘴里,左脚卡进推车缝固定住,再重新咬住被子,双手握住左大腿用力。他汗水似瀑,额角爆出了青筋,牙齿深陷入被子,神情因为剧痛而有些狰狞。若是普通人早已昏厥过去,但他到底还是哨兵体质,竟生生忍住剧痛,自己将断骨咔嚓一声复位。 褚涯脱力地倒了下去,身体不停颤抖,听见沈蜷蜷的声音由远及近,也没去扯被子将自己盖上。 “找到了,我找到了长条条和绳子……” 沈蜷蜷兴冲冲地回屋:“沈喵喵。” 褚涯闭着眼哑声回道:“我听见了,你好厉害。” “你怎么了?你又在发烧了吗?” “没有,我就是有点热,想凉快一下。” “不行的,要着凉,等一会儿就好了,我给你盖上。” 褚涯缓过那口气后才睁眼,看见沈蜷蜷带回来了四块长条硬塑料板,用来固定腿部正合适。 沈蜷蜷见他在看塑料板,连忙抱过来:“给,你说要绑在脚上,拿去绑吧。” “谢谢,不过可以……”褚涯抬手做了个擦拭的动作,“可以将它们擦干净一点吗?” “很干净呀。”沈蜷蜷有些疑惑,但见褚涯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忙又道:“可以,我就去擦。” 一通忙碌后,褚涯将塑料板靠在腿侧,开始缠绕绳索固定。 沈蜷蜷好奇地看,突然大声:“哎呀,药膏还没有贴!” 褚涯知道那药膏对自己的骨伤没有用,便道:“那就不贴了吧。” “不行的,你的脚扭了一定要贴,不然怎么好?”沈蜷蜷满脸焦急,又去药袋里翻出一片药膏,用牙去咬开边缘处:“我来给你贴。” 褚涯已经将大腿裹缠住,他看着沈蜷蜷递来的药膏片,便指了下自己小腿:“那就贴那儿吧。” “那儿啊……” “一样的,反正都是腿。” “好吧。” 褚涯将两条断骨都固定住,移动身体时便不再那么疼痛。他喝过沈蜷蜷递来的热水,又吃了一根山薯,便疲惫地闭上双眼,沈蜷蜷没有再出声,只将屋内的纸箱也搬了出去。 褚涯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做了无数的梦,当他醒来那一刻还回不过神,有着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他看看腕表,发现此刻已是下午三点。而沈蜷蜷偎在他身旁睡得很香,脸蛋儿红扑扑的,鼻尖上还有着两粒汗。 褚涯知道他昨晚其实没怎么睡好,便没有叫醒他,只安静躺着。有隐约吵闹声从不太远的地方传来,他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后面想到沈蜷蜷的那些话,觉得应该是来捡垃圾的福利院学生。 褚涯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好在那些学生也并没有过来,显然对这排铁皮屋不感兴趣。他放松下来,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云巅。 一行车队离开莫尔纳政府军军部,顺着环形匝道绕上了车道三层,朝着白堡方向驶去。 顾麟闭眼靠着后座椅背,两旁的灯光不时透入车窗,让他的脸也跟着明明暗暗。 “孟和光这只老狐狸,刚才明显是在兜圈子。晨星会的高层都已经联名让你暂代会长,只需要莫尔纳政府军表态同意,但他这个政府军政首居然说没有褚诚煜的首肯,不能表这个态。这个理由简直荒谬,不正是因为没有了会长,才需要代理会长的吗?结果他又拿出以前三军拟定的联合章程,里面有褚诚煜亲笔书函,若是晨星会发生变故,便由他拟定的人担任临时会长。而那个人选,居然是云拓。” 靳高坐在顾麟身旁,嘴里恨恨地说着,手里用力捏紧了一只纸杯。 顾麟没有做声,他又继续道:“他孟和光算个屁,莫尔纳政府军就是个壳子,居然也敢这样嚣张。” “他虽然算个屁,但缺了他的表态还真不行,这一步就拿捏住了我们。而且我是白堡负责人,也算是政府军的人呢。”顾麟依旧闭着眼,声音不紧不慢。 “那联合章程是怎么回事?我之前从来没听人提过。刚才孟和光拿出来的时候,我看在场的人全都懵了。” 顾麟这次沉默了好久才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那联合章程的拟定日期是半年前,看来姑父那时候就在提防我了。” “代理会长是云拓……云拓一直没有找到,你觉得会不会是被孟和光藏起来了?” 顾麟睁开了眼:“他和姑父的关系没那么好,是因为晨星会太强了,这对莫尔纳政府军来说不是好事。如果晨星会内部乱上一阵,实力被削弱,那就能保持和日灼会互相制衡的局面,政府军也就能巩固地位。所以他只会给我们使点绊子拖时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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