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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为能力……以及和陈景恪的关系,被提拔为稽查司员外郎。 地位仅次于徐允恭这个郎中。 如此大的行动,他自然要参加。 前方那个灰衣人回道:“明哨是一左一右两人,不过他们的警惕心不足,其中一人在睡觉。” “我观察了一下,如果有暗哨必然会放在左侧的崖壁上,那里隐蔽又居高临下。” 杜同礼皱眉道:“崖壁能上去吗?” 那人说道:“崖壁左侧比较陡峭,但长有树木,我能爬过去。” 杜同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回去我给你报首功。” 那人面上一喜:“谢员外郎。” 之后又制定了一套计划,那人当先离去。 随后又有四人暗中摸到了明哨旁边,悄悄潜伏。 等待的时间总是焦急的,不过在场的都是个中老手,有足够的耐心。 约两刻钟之后,崖壁上响起夜枭的叫声。 这是约定好的信号,说明上面得手了。 在听到暗号的瞬间,潜伏在暗处的四个人,猛然扑出去,将明哨解决掉。 行动如此顺利,杜同礼非常高兴,一挥手带着带着大部队继续前行。 又往前走了约有一里,见到前方有一个山洞,里面有火光亮起。 造假钞的人再凶悍,也只是一群游兵散勇。 而稽查司就是一支军事化部队,被他们摸到身边,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探子过去悄悄观察里面的情况,然后用弩将武力射杀。 接着剩下人一起杀进去,成功控制住所有人。 杜同礼是最后进入的,这个山洞不深,却藏了有数十号人。 地上还有一个泉眼,正汩汩的往外冒着清澈的泉水。 难怪会将造假窝点放在这里。 一个木架子上堆着数十块雕版,全都是各种面额宝钞的雕版。 地上还摆着五六口大箱子,里面装的满满的全是假钞。 从墨迹来看,都是刚印刷出来的。 看到这么多假钞,杜同礼也忍不住感到牙疼。 这要是流出去,宝钞的声誉可就彻底毁了。 难怪太子会让大家提前行动,真是料事如神啊。 在杜同礼抓人的同时,遂安县也展开了行动。 本地最大的富户赵家,被稽查司拿下。 本县县令也被破门而入的锦衣卫抓捕,一同被抓捕的还有主簿、捕头等人。 严州府城,锦衣卫和稽查司联合行动,拿下了本城豪商孙家。 而孙家和赵家,是姻亲关系。 类似的行动,在大明最繁华的六个布政司,分别进行着。 行动的牵头人是稽查司,协同行动的是锦衣卫和地方卫所。 短短几日间,就有数十家地方豪商富户被查,罪名是伪造宝钞。 上百位官吏被牵连入狱。 雷霆般的行动,着实镇住了很多人。 第122章 从批阅奏疏开始 竟然有这么多家豪商大户被查? 得知具体数据,陈景恪很是惊讶。 上百位官吏被下狱他能理解,毕竟假钞在他们的治下泛滥,这个责任是逃不掉的。 收拾他们,是合乎礼法的。 况且只有这样的霹雳手段,才能震慑其他官吏,为宝钞新政保驾护航。 可这么多家大户被查,就有点夸张了。 要真有这么多家参与造假,假钞的数量至少要翻十倍不止。 所以,这其中必然有无辜之人。 不过陈景恪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他们或许没参与造假钞,但并不意味着在别的方面也是清白的。 更何况,朝廷摆明了在清理地方势力,直接给他们安个造假钞的罪名,省时省力。 再说了,真要仔细算起来,他们和造假钞的势力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么是姻亲,要么是生意上的伙伴,要么就有别的亲密关系。 也确实很难撇清自己。 朝廷的这次雷霆行动,效果很显著。 首先就是各地方的衙门,对金钞局和新政的重视程度,再次提高了几分。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都要不打折扣的配合对方的工作。 各地方势力,也都收起了小心思,不敢再轻易的打宝钞的主意。 很多没被查到的造假窝点,更是纷纷销毁证据。 就算他们自己不想收手,也会被盟友逼着收手。 当然,要说彻底消灭,那是不可能的。 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人,抱有侥幸心理。 但已经不足以对宝钞新政造成冲击了。 且随着盐商的入场,市面上流通的宝钞越来越少。 他们弄出来的假钞越来越不好出手,暴露的风险也越来越大。 之后时不时就会有造假钞的人落网,并牵连出一大票的大户富豪和官吏。 朱标成了最忙碌的人,在大局稳定后,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巡视地方。 路线已经规划好: 从应天府开始,经浙江、湖广、陕西、山西,然后折返去河南、山东,最后回返应天。 其目的只有一个,推行宝钞新政,为下一步新钞发行扫清障碍。 他去的这些地方,全是南北最富裕、最繁华,也是人口最集中的地区。 只要新钞能在这些地方发行流通,其他地区就不再是问题。 朱标不在京城,可就苦了朱元璋了。 必须要自己批改奏疏,处理大小事务。 虽然有内阁帮忙,但当了几个月甩手掌柜,他已经适应了悠闲生活。 猛地一下加大工作量,他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一天要问好几遍: 太子到哪了? 怎么才走到那啊? 几时能回来啊? 这个不孝子…… 然后老朱就将主意打到了朱雄英身上。 这天他拿着厚厚一摞奏疏,来偏殿找到朱雄英,慈祥的道: “乖孙啊,来皇爷爷教你处理政务吧……就从批阅奏疏开始。” 朱雄英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虽然老朱培养他可谓尽心尽力,处理政务什么的也从不背着他。 可还真的从未正儿八经,教过他批阅奏疏。 所以,他自然是很感兴趣。 于是祖孙和睦的一幕就出现了,老朱手把手教他处理政务,并讲解为何要如此处理。 朱雄英学的很认真,一边学习,还一边和自己所学印证,感觉收获良多。 其实朱元璋也一样,自己单独处理政务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 可教孙子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朱雄英学懂一个道理,他就更感到开心。 渐渐的,他的想法也变了。 从原本想找个‘苦力’,到现在喜欢上了这种教学工作。 不过朱雄英年龄毕竟还太小了,见识远远不够,心思也不够成熟,慢慢的就积累了很多疑惑。 老朱确实不是一个好老师,他先是给朱雄英解释,见解释不通就拿出更多同类型的奏疏。 希望通过量的积累,来让朱雄英明白其中的道理。 有些问题,确实可以用这种方式解决。 但有些问题这么做,只会加重疑惑,让他更加的迷茫。 不过还好朱雄英不是闷葫芦性格,有问题就去找陈景恪求教。 陈景恪虽然没有学过教育学,但作为医生,心理学是必学的。 再加上行医过程中接触的实际病例,网上看到的信息…… 他对教育还是了解一些的。 对于朱雄英的很多问题,他都给出了解答。 有些问题暂时无法解释,也会帮他开解。 有句话说的好,解决问题的速度,永远赶不上制造问题。 老朱灌鸭式教学产生的问题,很快就超出了他的解决速度,朱雄英心中积累了大量的疑问。 这些问题,有些无所谓,靠着时间就能找到答案。 有些问题会影响到他的思维成长的。 没有办法,陈景恪只能找到老朱,将问题讲了一遍,然后苦口婆心的道: “陛下,我知道您望孙成龙心切,可太孙才九岁啊。” “您这样教很容易出问题的……应该循序渐进慢慢教。” “况且,我以为现在提高他的眼界,培养他的思维方式,比学会批改奏疏更重要。” “您现在的教育方式,就是在扼杀太孙的自我个性啊。” 朱元璋不确定的道:“咱真的过了?” 陈景恪说道:“您想想,当年是如何培养太子的。” 这一对比,就更明显了。 太子先接触一些简单的奏疏,等十几岁学有所成,逐渐接手部分政务。 到朱雄英这里,步子迈的就有点大了。 朱元璋尴尬的道:“嗐,是咱心急了点,以后会挑一些有特点的奏疏给他。” 说完,老朱心里叹息一声,偷懒计划失败。 之后他没有再如这般教朱雄英,而是挑选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奏疏,拿给朱雄英让他练手。 能不能给出解决方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知道朝廷会遇到这方面问题。 然后让他思考,为何会出现这方面的问题,如何解决。 如此一来,效果就出来了。 朱雄英轻松了不少,对国家的认识也更加清晰。 这其中陈景恪也出力甚多,经常帮他分析问题。 这天,朱雄英又拿着一份奏疏过来: “景恪你快来看看这个,是工部拿出的治黄之策,你看看怎么样。” 第123章 小冰河期到了啊 治黄疏? 陈景恪马上就想到去年黄河决堤之事,当时好几个县被淹。 又恰逢赵瑁案爆发,工部官员全军覆没,差点就没能及时处置。 还好朱元璋果断,立即抽调民夫堵口子。 又抽调粮食进入灾区赈灾,才将这场灾祸化解。 但这种大规模杀官,也确实让朝廷的效率降低了很多。 直到现在工部才拿出治黄疏,就足见问题有多严重。 不过,朱元璋让朱雄英看这份奏疏,肯定不是指望他能拿出什么好主意。 而是让他了解治黄。 黄河母亲的性格,着实有点暴躁了。 严重的时候,平均两年决堤三次。平缓的时候,三年也能决两次。 每隔五到十年,就要大修一次。 否则,黄河就会让世人知道,水不光能覆舟,还能淹没大地。 从唐朝末年开始,治黄就成了历朝历代的心腹大患。 朱元璋的目的,应该是让朱雄英了解黄河,了解治黄的历史。 有了这个认识,陈景恪就没有急于给他做解答,而是说道: “治黄是个大课题,我需要时间将这些知识梳理一下,明天再给你讲吧。” “你自己也可以找相关书籍,了解一下黄河。” 又要讲课了吗? 朱雄英兴奋的道:“好,我这就去大善堂,找黄河有关的书籍。” 治黄既然是重大课题,自然也就有专门的书籍。 大善堂是朱元璋的私人图书馆,里面有此类书籍也不奇怪。 朱元璋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陈景恪要讲课的消息。 也难免有些激动。 盖因陈景恪每次讲课,都会牵出一个大课题,由不得他不重视。 马上下命令,这两天要盯紧陈景恪,将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 陈景恪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感到意外。 自己被监视,那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要是哪天老朱突然不监视了,才需要担心。 拿出纸笔,开始整理自己对黄河的了解。 前世他老家就在黄河边上,从小就听着黄河的各种故事长大。 上学时候老师也经常提起黄河问题。 耳濡目染之下,他对这条河还是有着一定了解的。 虽然不是很详细,但对朱雄英已经足够了。 甚至对这个时代的治黄官,都有极大的启发。 所以他也没有试图深挖,只要将这些整理出来,告诉朱雄英就足够了。 不过即便如此,整理这些知识所用的时间,也超过了他的预估。 足足用了两天多,才梳理好。 这期间,朱雄英等的有些心急,但最急的还是工部。 都三天了,皇帝还没批复,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朱元璋反倒一点都不着急,反正治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急也没用。 况且,他还是第一次见陈景恪,花这么多时间做准备。 以前不论谈任何话题,都是略微思考就开讲了。 由此可见,他定然对黄河有着极深的了解,说不定就能找到更好的治黄之法。 至于工部的治黄疏,主要讲了两点,加固河堤,利用支脉分流,应对洪峰冲击。 都是历朝历代的常用之法,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如果陈景恪那边没有可行之法,再批复也不迟。 ----------------- 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确定没有疏漏,陈景恪才找到朱雄英。 还没等他开口,朱雄英就迫不及待的道: “景恪,你准备好了?” 陈景恪哑然失笑,这小子比我还急呢。 “好了,前两天让你去了解一下黄河的情况,你去看了吗?” 朱雄英连忙点头道:“看了,黄河真是多灾多难。” “历朝历代都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才能勉强控制住,不让其发生大的水患。” “若遇乱世无人修缮,更是可能发生改道,导致生灵涂炭。” “以前黄河是经河南山东入海,南宋时期夺淮入海,至今未变……” 说完,他看向陈景恪,等着他的点评。 陈景恪微微点头,能说出这些,足见他确实用心了解过了。 “不错,很用心,值得表扬。” 得到表扬,朱雄英雀跃不已。 陈景恪笑了笑,说道:“治黄分为两个阶段,东汉光武帝之前,唐朝灭亡之后。” 朱雄英不解的道:“为何要如此划分?” 陈景恪说道:“因为光武帝时期,经过王景的治理,黄河八百余年未发生过大的灾祸。” 朱雄英惊讶的道:“真的?若如此,王景真乃治黄第一人也。” 陈景恪点点头,说道:“在王景治黄之前,黄河和现在一般,时常决堤造成大灾。” “尤其是王莽之乱时期,因朝廷无力治理,黄河更是连年决堤,导致赤地千里。” 朱雄英说道:“真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治理黄河的。若我们学会了此法,就可以彻底解决黄河水患。” 说着,他期盼的看着陈景恪:“景恪你知道吗?” 陈景恪摇摇头:“他的治黄之法已经失传,就算没失传,也不一定适合现在的大明。” “只要朝廷愿意,我们可以找出适合我们的治黄之法。” 朱雄英郑重的点头:“我们一定能找到这样的方法,彻底降服黄河的。” 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黄河不可控的话,在得知王景的功绩之后,就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别人能做到,我大明也一样能做到,甚至比他们做的更好。 陈景恪很满意他的雄心壮志,不论能不能做到,至少要敢想。 “想治理黄河,就要知道黄河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你知道黄河最大的问题在哪吗?” 朱雄英回想书上的记录,说道:“泥沙,黄河水携带大量泥沙,在下游淤积,抬高河道……” 陈景恪笑道:“对,就是泥沙,所以治黄先治沙。” “要想治沙,就要了解黄河中的泥沙是怎么来的。” 要说核心了吗? 朱雄英反而有些失望,以往讲课,都是从古讲到今,然后给出解决之法。 今天怎么一步到位了。 陈景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黄河的泥沙是从上游地区携带而来,具体是……” 他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道:“黄河的泥沙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三个地方。” 晋陕高原、河套平原、鄂尔多斯高原。 朱雄英收起小小的失落,低头仔细看了起来。 “这三个地方处于黄河中上游,支流几乎全部汇入黄河……” “黄河里的泥沙,就是这些支流携带而来的。” 朱雄英疑惑的道:“为何这里的河流,会携带如此多的泥沙呢?” 陈景恪赞许的道:“问到点子上来了,为什么呢?因为水土流失。” “就是这些地区的植被,被大面积破坏,土壤裸露。” “没有植被保护,雨水就会将泥土冲走,最终带入黄河……” 他讲的很细,朱雄英很快就了解了什么叫荒漠化,什么叫水土流失。 同时对于黄河水患的成因,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其实在唐朝中期之前,黄河携带的泥沙是没有这么多的。” “王景治理一次,能让黄河八百多年不发生大的灾祸,也多得益于此。” “从唐中期以后,黄河携带泥沙暴增,才是导致黄河无法长治久安的真正原因。” “你可知是为何?” 朱雄英眼睛一亮,开始了开始了,要讲历史了吗? 我就说,景恪讲课肯定会讲史的。 “不知,景恪你直接开讲吧。” 额……陈景恪相当无语,你这小子,不是个好捧哏啊。 “在唐中叶以前,河套地区水草丰美,晋陕之地还生有大片森林。” “秦汉隋唐,修建宫殿的木料,大多都是直接从晋陕之地砍伐。” “所以那时期的宫殿修的尤为的宏伟高大。” “到宋朝时期,晋陕之地的森林已经全部消失。” “修筑宫殿的木料,只能从云贵甚至海外运输,代价实在太大。” “所以从那时起,宫殿的占地规模变得小了许多,但变的更加精致。” 朱雄英很是高兴,又学到一个知识。 虽然这知识貌似没什么卵用,但说出去能显得我更有见识不是。 陈景恪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扯得有点远了,就将话题收了回来: “继续说回正题,为何唐朝中叶以前,河套和晋陕之地还水草丰美,之后就突然荒漠化了呢?” 他自问自答道:“因为过度开垦。” “汉武帝时期,大汉从匈奴手中夺回河套,陆续从中原迁徙百万人去垦荒……” “河套成为了大汉的马场和粮仓……” “隋唐一统之后,也往这里迁徙了大量百姓开垦……” “但直到此时,河套和晋陕之地,还被草原和森林覆盖。” “黄河里的泥沙远不如今日这般多……” “唐朝承平百余年,人口激增……新增人口就需要更多的土地养活。” “于是,河套的草原、晋陕的森林,全部被改造成了农田……” “农田保持水土的能力,自然不如草原和森林……” “而且农田还要轮耕,在轮休的那一年,和荒地无疑,又进一步加剧了荒漠化……” “如此,经过两百年的开荒耕种,河套和晋陕之地彻底荒漠化……” “之后黄河就彻底失控了,每隔三五年就要进行一次大的治理。” 朱雄英下意识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在这里种树种草,是不是就能解决水土流失问题?” 陈景恪点点头,又摇头道:“对,但很难。” 朱雄英不解的道:“为什么?” 陈景恪摇摇头,说道:“这个咱们稍后再说,先说说黄河当前的问题。” “工部的治黄疏你也看了,有何想法?” 朱雄英挠了挠头,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种树,没有别的想法。” “哈哈……”陈景恪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算我们要在那里种树种草,也是长远计划,解决不了燃眉之急啊。” “黄河随时都能泛滥,必须要想办法将它控制住才行。” 朱雄英不好意思的道:“我……我觉得他们的方法挺好的啊。” “一边通过此法缓解黄河水患,一边在上游种树,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这孩子,是离不开种树了。 希望以后大明不要多一个种树天子。 “黄河夺淮入海的后果很严重,工部的法子就是饮鸩止渴,遗祸无穷。” 朱雄英虚心的道:“请景恪解惑。” 陈景恪指着地图,说道:“淮水能成为四渎之一,是因为它拥有独立的源头和支脉……” “也就是说,它是一条独立的水系。” 四渎就是黄河、长江、淮水、济水。 拥有独立源头,独立水系,最终汇入大海,谓之渎。 “黄河的水量比淮水要大的多,淮水河道不足以承载如此大的水量。” “这也是黄河夺淮入海后,水患频发的一个主要原因。” “多余的黄河水,会涌入淮水支流,巨量的泥沙在支流淤积。” “用不了多久,淮水的支流会彻底消失……” “这也意味着,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淮水,将彻底消失。” “就算将来黄河回归故道,淮水也回不来了。” 朱雄英还不能意识到,淮水消失意味着什么,但潜意识里却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陈景恪继续说道:“淮水的事情先不提,只说眼前。” “等到这些支流被泥沙淤平,全靠狭窄的淮河水道,如何容纳如此巨量的黄河水?” “所以,工部利用淮水支脉,分流黄河水的策略,就是饮鸩止渴。” “用不了十年……或许只要五年,黄河下游将彻底失控。” 这不是陈景恪胡诌,而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 一开始利用淮水支脉分流黄河水,效果很好。 然后没几年这些支脉全部被淤平,治理黄河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加高河堤。 不停的加高,一直加到决堤改道。 还好,后来有人发明了束水攻沙,缓解了这个问题。 强行支撑到清朝晚期,黄河彻底失控,重回故道。 黄河是回归故道了,但淮水水系遭到彻底破坏,大部分河流都被堵塞。 小雨涝,大雨淹。 整个淮水中下游,彻底成了洪涝区域。 直到二十一世纪初,人工整理水系,才解决这个问题。 可以这么说,黄河夺淮入海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灾难。 一场持续九百年的灾难。 朱雄英被他描述的场景吓到了,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脱口而出道: “那就更要种树了。” 陈景恪摇摇头道:“难。” 朱雄英不解的道:“为什么?” 他不理解,那里的地能种庄稼,为什么不能种树? 陈景恪叹了口气,说道:“小冰河期到了啊。” 第124章 温寒变 “小冰河期?” 朱雄英一脸疑惑,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哪条河的冰期吗? 可一条河的冰期,和黄河中上游种树又有什么关系? 陈景恪叹了口气,小冰河期可谓是在明朝灭亡的关键节点上,重重踹了一脚。 否则,说不定还能多支撑几十年。 “年有四季,日有昼夜,这个道理人尽皆知。” 朱雄英点点头,可这和小河冰期有什么关系? 陈景恪继续说道:“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四季之上还有一个,跨时更长的节气变化。” “姑且称之为温寒变吧。” 小冰河期不利于他们理解,温寒变就直观多了。 “温寒变?”朱雄英彻底迷糊了。 四季之上的变化?什么意思啊。 陈景恪尽量用他能听懂的语言解释: “这个变化以四百年为一个周期。” “四百年气候会变冷,四百年气候会变得温暖。” “就和一年四季,一日昼夜一样,不停的轮回。” 朱雄英听懂了,可也震惊的张开了嘴巴,好半晌才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如果这话不是陈景恪所言,他必然会认为是胡扯。 可即便他再信任陈景恪,也无法接受温寒变这个概念。 “哗啦……”外面传来声响,似是有人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 陈景恪心中一动,估计是监听自己的人,被温寒变给惊住失态导致。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见房门被人推开,朱元璋面色凝重的走进来。 “皇爷爷。” “陛下……” 朱雄英和陈景恪连忙起身行礼。 朱元璋点点头,对外面说道: “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十丈,违者杖毙。” “是。”孙福的声音响起,随后就是一阵脚步远去的声音。 朱元璋回身在主位坐下,道:“坐。” 朱雄英和陈景恪这才坐下,等着朱元璋开口。 陈景恪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亲自过来听课了。 不过这样也好,直接给他本人解释,效果更好。 朱元璋并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陈景恪今天要讲课,就想亲自过来听听。 毕竟看记录,远不如亲耳听有感觉。 所以他特意加快速度,将政务处理完。 等赶到时,屋内已经开讲。 怕打断陈景恪的思路,索性就站在门口听了起来。 一如既往的没有让给他失望,陈景恪直接点出了黄河水患的根源。 带给他最大启发的,就是黄河夺淮入海的后果。 淮水支流被堵塞,降雨无法排出,整片区域都将成为泽国。 这并不难理解,只是以前从未有人,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 陈景恪只是略微一点,他自然也就明白过来。 心中马上就把工部的治黄疏给否了。 就在他以为陈景恪要提出解决办法时,哪知道话题突然转向了什么小冰河期,跨时数百年的温寒变。 这一下转变很突然,也让他无比震惊。 这东西不论真假,传出去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暂时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于是他立即发出声音,阻止陈景恪继续往下说,然后将所有人都驱赶开。 必须要确定,这玩意儿真的只是一种气候变化,还是有别的东西。 如果只是一种气候变化,那么在洪武朝发现这个变化,也可以算是文功一件。 如果还代表着别的东西,那就要慎之又慎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抬起头看了看陈景恪,开口问道: “你方才说了黄河夺淮入海的危害,可有解决之法?” 陈景恪很是意外,老朱竟然没有直接问小冰河期的事情,而是关心黄河? 难道他对这事儿不感兴趣? 不对啊,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不感兴趣。 算了,先不管这么多了,他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吧。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却也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 “方才我并未说完,黄河夺淮入海还有一个危害,甚至比淮水被堵塞危害还大。” 朱元璋道:“说。” 陈景恪起身拿起地图,用笔将洪泽湖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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