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了这么久也口渴了。 过了一会儿,见方孝孺思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方才你反对他的追随者去芜存菁,那你的行为和那些维护程朱的儒生有何区别?” “当第欧根尼将自己的道传给别人的时候,就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道了,而是所有人的道。” “每一个学习的人,都有资格按照自己思想,去理解他的道。” “孔夫子的道也是一样的……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去解读儒家之道。” “程朱可以,你也可以。” 方孝孺身躯一震,这番话犹如一道霹雳,击碎了脑海里的迷雾,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陈景恪继续说道:“你没必要强行去宣扬自己的道,正如第欧根尼一样。” “他从未宣扬过自己的道,也从未说过别人的道是错的。” “他只是身体力行的去践行自己的道。” “认同他的人,从全国各地聚集到他身边,学习并帮他宣扬他的道。” “如果你的道不够优秀,说再多也不会有人相信。” “如果你的道符合大家心中的想法,能引起大家的内心共鸣,甚至能引导这个时代前行。” “那么你无需做任何解释,自然会有人相信你,帮你宣扬。” 方孝孺露出苦涩的笑容,喃喃道:“原来如此,是我错了,我太浅薄了。” “道自在心中,何须宣扬,何须解释。” 但马上他又振奋起来,起身朝陈景恪下拜道: “谢陈师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陈景恪心中的石头也彻底落地,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声。 但还是按捺住激动心情,谦虚的道: “方先生万万不可,论学问我远不及你。且你如此皆我之过也,又岂敢厚颜居功。” 方孝孺坚持下拜,道:“我知道陈师是为了提点我,是我太愚钝才会如此。” “陈师不弃,又再次助我摆脱心魔,于希直实乃再造之恩也。” 陈景恪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动,毕竟谁不想当老师啊。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接着他就正色道: “君子之交,贵在交心,又何必计较于称呼。” 方孝孺顺着他的话道:“既如此,陈师又何必反对呢。” 陈景恪表情淡然:“君子慎独。” 方孝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刚才陈景恪说君子慎独,是谨慎保持自我个性,不要成为异类。 那么用在这里,表达的意思就是不想引人注目。 方孝孺是名扬天下的读书人,他喊陈景恪为陈师,那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明白了这一层意思,方孝孺更加敬佩,这才叫真正的身体力行践行自己的道啊。 “好,那学生斗胆,喊陈师一声景恪吧。” “您也别喊我方先生了,若不弃就喊我一声方兄如何?” 陈景恪笑道:“如此更好,方兄,在下有礼了。” 方孝孺拱手回礼:“景恪,在下有礼了。”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自生。 重新坐下,方孝孺好奇的道:“景恪,不知你的道是什么?” 第114章 老朱的文学天赋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陈景恪语气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方孝孺却肃然起敬:“景恪之志向高远,让某钦佩。” 这句话都快被读书人说烂了,但又有几个人把它当真了? 可他却知道,陈景恪不是随口说说,而是把这句话当真了,并身体力行的践行着。 陈景恪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他向来以为,这句话才是一个人最好的追求。 虽不如横渠四句振聋发聩,但蕴含的意境却远远过之。 能力不足时就管好自己,经营好自己的小家,能力足够时就治国平天下。 不论是普通人,还是胸怀天下的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当然,他所追求的‘平天下’,和儒家所谓天下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眼中的天下是整个地球,他要做的也不是在中原之地,实现什么圣王之治。 而是走出这块土地,与世界各个文明争锋。 让华夏文明成为地球最璀璨的那颗明珠。 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了他们也不会懂,只会迎来嘲笑。 慢慢的去做,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人都明白我意。 之后方孝孺重新讲了自己的心理路程,并做了自我检讨。 “……倒也谈不上后悔,就是觉得影响到大家,有些愧疚。” 陈景恪倒是能理解,安抚道:“天才和魔鬼只有一线之隔,所幸你找回了自我。” “渡过此劫,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方孝孺也看开了,释然道:“但愿能不辜负景恪的期望。” 陈景恪点点头,转而说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方孝孺想了想道:“回去继续编写华夏简史。” “您说过,趁着编写华夏简史的机会,将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做一个梳理。” “之前我误入歧途,曲解了您的意思,这次准备好好去做。” 陈景恪欣慰的道:“如此也好。读史可以明智,将历史梳理一遍,有助于你找到自己的道。” 想了想,他又说道:“陛下让编写华夏简史的目的,想必你也了解。” “我怕那群儒生太过于傲慢,最后弄巧成拙。” “你多看着点,别让他们胡来。” 方孝孺颔首道:“你放心,此事交给我,现在那群人可是很怕我的。” “大不了我再给他们装疯卖傻,吓也吓死他们。” 陈景恪啼笑皆非,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吧。 可别觉得儿戏,对付那群儒生,很多时候耍无赖比讲道理,甚至比武力威慑还有用。 反正方孝孺已经‘疯’名在外,只要朱元璋不发话,谁都拿他没办法。 而在这件事情上,朱元璋自然是乐于见成的,又怎么会将他弄走。 又谈了许久,方孝孺才起身离开。 陈景恪一直将他送出门外,目送他离开才返回。 刚坐下,朱雄英就推门进来,敬佩的道: “景恪大才也,一席话就助他摆脱心魔。” ----------------- 朱元璋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君子慎独。 朱标赞道:“好字,爹这一手字不弱于当代大家。” 朱元璋得意的道:“那是,咱也就是小时候穷读不起书,要不然高低也是一代文豪。” 朱标深深以为然,老朱的天赋确实高。 半路才开始学习读书写字,一边打仗一边学习,还能有如此高的成就。 如果从小就刻苦钻研,真不敢想成就能有多高。 朱元璋将笔放下,道:“去查亚历山大和第欧什么的家伙,看看是否真的有这两个人。” 阴暗处一个声音回道:“是。” 对此朱标毫不意外,老爹手下除了锦衣卫,还有一帮子人。 平日里主要是用来监视锦衣卫的,偶尔处理一些隐秘之事。 毛骧已经失去信任,真正隐秘的任务不再交给他们,都改由这些人去查了。 甚至朱标自己手下,也有一条专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只不过他的情报网功能比较单一,就是单纯收集情报的。 这时朱元璋问道:“听说有人在打压宝钞价格?” 朱标表情不变,说道:“嗯,有一些人想压低价格大肆收购,从而赚取差价。” “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到时一并交给毛骧处理了。” 朱元璋满意的道:“不错,有些事情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马上就要开通物资兑换了,你这边准备好了吗?别出了岔子。” 朱标自信的道:“您放心,我准备的物资,足够将应天府流通的宝钞全部收回。” “其实远远用不到这么多物资,等宝钞直购食盐的特令下达,盐商就会疯狂收购。” “我预计宝钞的价格,甚至会超过它的面额。” “民间宝钞会大量被吸纳,剩下的部分已经不足以对我们造成冲击。” “盐场那边的压力会大一点,不过食盐可以分期交付,也能应付。” 听说宝钞价格还会涨,朱元璋精神振奋起来: “涨起来好啊,若能凭此一举奠定百姓的信心就好了。” 朱标保守的道:“想让百姓彻底相信宝钞,是一个长期过程,急不得。” “不过此举确实能挽回一部分信誉,为下一步发行新宝钞,创造了一个有利条件。” 朱元璋点点头:“如此就好……盐商大批量收购宝钞,会不会影响到你们追查造假的事情?” 朱标笑道:“不但不会,还有助于我们筛查哪里有假钞。” “我会下一道命令,盐商在各地收购的宝钞,必须在当地的金钞局报备,拿到批文才能去盐场购盐。” “如此稽查司的人,就可以通过检查盐商收购的宝钞,来确定本地有没有假钞。” 朱元璋赞赏的道:“好办法,可谓是一举多得。” 朱标说道:“我还想到一个办法,以后我们会按照区域发行宝钞。” “每一个区域的宝钞,都拥有一个单独的编号。” “朝廷通过观察宝钞编号,来判断哪些区域经济交流频繁,主要商品是什么。” “从而增加对地方的经济了解,为后续制定经济政策,提供参考依据。” 朱元璋一脸茫然,通过宝钞编号,判断经济交流情况…… 这东西怎么判断? 每一个字他都懂,合起来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让他很是沮丧,我真的老了。 第115章 统统砸碎 不过老朱的沮丧来的快,去的更快,下一刻就变成了欣慰: “看来你对经济一道的了解更深了。” 朱标谦虚的道:“经济一道博大精深,我才只不过懂了一些皮毛而已。” 朱元璋笑道:“眼下皮毛就已经足够了,况且你是君,不用什么都懂很深。” “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足够了,别的事情交给懂行的人去做。” 朱标点点头:“是,最近确实找到了几个不错的苗子,我正好好培养他们。” “最近我在带着他们研究赋税,争取早日制定出更合适的税法。” 朱元璋不确定的道:“要收商税了?” 朱标斟酌了一下,才说道:“不只是商业税,是整个赋税体系可能都要变。” “而且我以为,近几年不征收商业税会更好一点。” 朱元璋疑惑的道:“哦,为何?” 朱标解释道:“天下动乱数十年,大明建国才十六年,百废待兴。” “免税能刺激商业发展,而商业兴旺能带动百业兴旺。” 朱元璋半懂不懂,不过也没追问,而是说道: “那也要让天下人知道,商人也应该纳税。” “现在不交税,是朝廷在照顾他们,免得他们认为理所应当。” 朱标说道:“是这个理,若让他们以为不交税是理所应当的,以后再收税恐怕有些人心生怨愤。” 朱元璋杀气腾腾的道:“谁敢有怨言,就休怪咱不客气。” 朱标没有说什么,以前他就觉得单纯的杀戮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更是如此。 不过老爷子戎马一生,习惯了用刀解决问题,没必要和他争个对错。 更何况,有时候用刀确实更加直接简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朱标就离开了。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朱元璋很是欣慰,越来越像是一位君主了。 以前是自己教导他,现在反而是自己有些跟不上他的想法了。 包括这个世界,他也觉得越来越陌生。 货币他还能勉强听懂,经济之道就完全超出他的理解了。 就如方才朱标说,用宝钞来观察地方经济情况。 他感觉自己有些懂了,但仔细一想,还是稀里糊涂的。 以前他总是乾纲独断,现在每一个重大决定,都会下意识的找朱标商量。 生怕自己太想当然,犯下什么错误,影响到他的布局。 一开始他确实很惶恐,但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当然,他能接受的原因是,他的儿子懂。 否则他必然会出手,将世界拉回自己熟悉节奏。 这种陌生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仔细想想,是陈景恪出现之后。 这个人突然冒出来,先是拯救了他的大孙,又救了他的妻子。 还怀有一身独特的本领。 他派了很多人去查陈景恪的过往,很简单,简单的像是一张白纸。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疑惑。 陈景恪那一身本领是哪来的? 爱读书?天赋高? 就算他天赋再高,再喜欢读书,也不可能自己领悟这些东西。 纵使有名师手把手教,也不可能在短短数年时间,就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弟子。 他也有想过,会不会陈景恪并非陈远的儿子? 可这个想法马上就不攻自破了。 父子俩长的有五六分相似,而且随着年龄增长,陈景恪越来越像陈远。 俩人往那一站,没人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最终他只能将一切都归于宿慧。 他要是姓朱多好啊,朱元璋不无遗憾的想道。 不过现在也还不错,陈景恪和皇家关系越来越亲密。 关键是从不敝帚自珍,愿意将自己的能力传授给他人。 这也是他能容忍陈景恪的另一个原因。 手不经意间,碰倒了桌案上厚厚一摞奏疏。 他没有去捡,看着倒塌的奏疏,目光闪过一丝冷意。 全是弹劾毛骧的,每天都会收到几十份。 有些是风闻奏事,写的乱七八糟。 但更多是有确凿证据的。 可以说,如果将这些全部坐实,能将毛骧九族来回诛杀好几遍。 不过朱元璋统统压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收拾毛骧的时候。 他要利用毛骧,将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全部砸碎,为朱标的改革扫清障碍。 效果是很显著的。 金钞局能这么容易就被地方衙门接受,就得益于此。 不过这些还不够,明知道朝廷要提振百姓对宝钞的信心,还有人敢私下打压从中牟利。 说明杀的还不够狠,地方依然有势力在试图对抗朝廷。 他要将这些统统撕碎。 处理毛骧,至少要等到税务革新之后。 到时候由太子出面,将毛骧及其党羽收拾了,再改组锦衣卫。 他将获得朝野的一致称赞和支持。 这么做会让自己落下骂名,可那又如何? 咱就是要为标儿扫清障碍,将一个完整的大明交给他。 将来他一定会比咱强,会成为人们口中的圣君。 咱的乖孙也是,肯定是明君。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孙福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道: “陛下,太孙来了。” 朱元璋脸上的阴霾消失,换成了宠溺: “哎呀,乖孙来了,快进来。” 朱雄英脚下生风,一溜烟来到他身边:“皇爷爷,您找我呀。” 朱元璋慈祥的道:“皇爷爷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看看你。” “对了,最近你爹要有大动作,你多往他那里去几趟。” “好好看,好好学,会让你受益无穷的。” “我已经和叶先生说好了,你不用担心他那里。” 朱雄英兴奋的道:“要开始兑换宝钞了吗?” 朱元璋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你爹要做的事情比这还大。” 朱雄英有些惊讶,比这还大?那是什么事情? 朱元璋又说道:“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去问问陈景恪。” 朱雄英先是不解,马上就醒悟,这是要自己充当传话筒。 可为何不直接问陈景恪呢? 朱元璋也没有解释,朱标自然会去找陈景恪讨论,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培养朱雄英。 在传话的过程中,他也会下意识的思考。 从而加深他对这些问题的印象,有助于他的学习。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而不是直接教。 是因为有些问题晦涩难懂,学起来也很枯燥。 通过这种方法,能让教学变得更有趣一些。 又检查了朱雄英的课业,老朱结束了这次谈话。 拿出自己刚才写的那幅字,递给朱雄英: “将这幅字给陈景恪吧,就说是我送他的。” 第116章 君臣之道 “好字。” 看着眼前的这幅字,陈景恪脱口而出。 因为小时候没读过书,后来又是当和尚又是讨饭,最后又当兵打仗。 很多人都下意识的认为,朱元璋的字也就是一般。 事实上并非如此,他的字写的非常好。 不亚于许多书法家。 “笔锋犀利、骨力遒劲,这字当成传家宝都足够了。” “只可惜……要是有陛下的落款和印信就好了。” 看着品头论足的陈景恪,朱雄英嘴巴张了又张。 这明显是皇爷爷用来敲打你的,你心中就没有一点芥蒂? 咱们上午才在酒楼见过方孝孺,皇爷爷下午就写下了这四个字。 说明他在时刻监视你,你竟然也不生气? 朱雄英真的有些看不懂了,他都替陈景恪不平。 救了你的孙子,又救你媳妇,还给你全家治病,还毫无私心的将学识传授出去。 结果就换来了你的怀疑和监视? 只是尝试换位思考,他都觉得自己受不了了。 陈景恪竟然还能和没事人一样,实在看不懂。 看着怏怏不乐的朱雄英,陈景恪放下那幅字,笑道: “想不通?” 朱雄英直接说道:“想不通,别人被这样对待,会出于无奈假装无所谓。” “但我能看的出来,你是真的毫不在乎,甚至乐在其中,我想不通。” 陈景恪想了想,说道:“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大家都恪守其道,方能长久。” 朱雄英眉头紧皱,君主就能随意怀疑臣子,监视臣子吗? 这也不符合为君之道吧。 陈景恪有些头疼,这事儿还真不好解释。 再三斟酌之后,才开口说道: “衡量一个君主是否优秀,看的从来都不是私德,而是他的政绩。” “汉景帝性格暴躁凶厉,因为下棋发怒,就砸死了吴王太子,依然不影响大家对他的评价。” “唐太宗也有弑兄杀弟囚父的行为,依然不妨碍他是明君典范。” “秦皇汉武有着诸多暴行,大家依然称他们是有为之君。” 朱雄英头脑一片混乱,不对啊,不对啊,叶先生不是这么说的。 我看的史书上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可是,我为什么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呢? 陈景恪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或者说找大儒当老师,这是必然的结果。 历史上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 他决定,趁此机会好好的给朱雄英讲一讲,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免得他也成为儒家口中的仁君。 “做人的标准和为君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做人,我们不能随便恶意揣测他人。” “可是一名优秀的君主,从不会把臣子的忠诚,寄托在个人操守上。” “在权力面前,人心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一旦品尝过权力的滋味,就很少有人能再保持不变。” “所以一名优秀的君主,不是用人不疑,而是不给臣子背叛的机会。” “有时候你越是器重一个人,就越是不能给他犯错的机会。” 朱雄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啊。 就好像边军,后勤绝对不能掌握在边军将领手里。 难道是朝廷不信任将领吗?或许有。 但真正的目的,就是不给将领造反的机会。 这是一种双向保护。 既保护了国家安全,也保护了将领。 “我自大一点说,我拥有的知识独步天下。” “换成任何君主,都会怀疑我,害怕我造反。” “不怀疑我的君主,反而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这个时候,派人监视我就成了必然。” “而我知道有人在监视,就不会去做有违臣道之事,从而保全自己。” “所以陛下派人监视我,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朱雄英情不自禁的点头,可……为何总觉得怪怪的呢。 “你认为陛下送这幅字,是为了敲打我,但我认为是陛下给我的定心丸。” “君子慎独,只要我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高枕无忧。” 最后这句话算是昧良心说的,可在朱元璋的监视下,还当着朱雄英的面,他能怎么说呢? 总不能直接说,你爷爷老阴谋论玩家了,从来不信任人。 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当然,他上面这番话也不算是胡扯。 不是他有奴性什么的。 既然到了皇权社会,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 给皇帝讲人权,那不是不屈,那是傻缺。 让朱雄英成为一个务实的皇帝,比让他成为所谓的仁君,要强的多。 宋朝的仁君多,可宋朝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楚。 明朝后来也出过几个仁君,然后他们仁慈的后果有多严重,大家也都看到了。 朱雄英终于被他说服,重重点头道: “原来如此,景恪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犯错的机会的。” ??? 陈景恪一脸问号,我给你说这么多,合着是让你来对付我的是吧? 这一番对话,自然也毫不意外的,落入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他很是满意。 他满意的结果就是,马皇后邀请陈景恪的母亲冯氏入宫叙话。 然后马皇后非常喜欢冯氏,特意赐下一座宅院。 如果是朱元璋或者朱标这么做,肯定会引起群臣反对。 没有功劳岂能随意赏赐。 可是马皇后这么做,群臣只会乐呵呵的称赞皇后娘娘仁慈啊。 然后羡慕冯氏,运气真好。 陈景恪得知此事,分别去了乾清宫和坤宁宫谢恩。 他自然知道为何会赐这座宅院,不是因为自己母亲讨马皇后喜欢,而是奖励给自己的。 虽然一处宅子,远远抵不上自己立下的功劳,可这也是一种表态。 我们没有忘记你的功劳,只是一时间确实不太好封赏。 想想还真是难为老朱了,在不能封官封爵的情况下,想到用这种办法来解决。 新宅院就在皇城边上,地势可以说是应天府一等一的好,离他们家的医馆还很近。 说起来他们家也确实需要一个新住宅了。 之前的老宅子面积并不大,冯氏被封诰命,就显得寒酸了些。 只是应天城的房价寸土寸金,好的他们买不起,差的又不想买,就这样耽搁了。 老朱此举也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搬家就很简单了,用冯氏的话来说就是,新宅子是给陈景恪结婚用的。 他们夫妻平时还住在老宅子,只有逢年过节需要应酬,才会去新宅子住几天。 所以也不用怎么搬,带一些常用物品过去就可以了。 不过即便如此,陈景恪也办了一场乔迁宴,邀请了自己的一众好友。 就在他乔迁新居的时候,朝廷展开了接二连三的大动作。 引的朝野沸腾。 第117章 新钞问世惊群臣 朱元璋在同时做出了两个决定,允许盐商以宝钞直接购买盐引,期限为三个月。 百姓可以携带宝钞,去太子在应天辖区内兴建的一百座仓库,兑换物资。 没有期限,随时可以去兑换。 兑换的物资包括布匹、粮食、食盐、茶叶、铁器等生活用品。 这个命令一出,朝堂瞬间就炸锅了。 而且这次不只是文官反对,连武将一系也出来反对了。 文官反对,是因为大明的赋税,半数来自于盐税。 允许盐商以宝钞兑换盐引,相当于是一分盐税都不要了。 即便只有三个月,那也支撑不住啊。 这里有一个让朱元璋很尴尬的逻辑,那就是文官默认宝钞就是废纸一张。 收回来就是打水漂了。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可还是很伤人的。 武将反对的原因也很简单,以往都是盐商将粮食运送到边关,朝廷给相应的盐引。 现在盐商直接用宝钞买盐引,边关粮食怎么办? 朱元璋自然早就有了准备,他先是出手摆平了武将。 “去岁朝廷就往边关调拨了大批军需,足够大军用两个月。” “朝廷也会留出一部分盐引,分给边军运粮的盐商。” “且三个月后盐政就会恢复旧制,不会影响到边军粮饷。” 一句话就将五军都督府的嘴巴给堵住了。 然后就是文官:“从去岁开始,太子就在青州开辟盐田。” “本次所需食盐半数由该盐场出,另外半数由其余盐场出。” “如此既能缓解朝廷财政压力,还能造福于万民,诸卿不会反对吧?” “啊这……”曾泰等人哑口无言。 太子不知道从哪找来了晒盐法,征辟徭役在青州沿海区域,开垦盐田。 半年时间足足开出了万亩盐田。 为了保护这座盐场,还特意成立了一支五千人的水师,就驻扎在青州水域。 只是这座盐场有些神秘,直属太子管辖。 只见白花花的盐产出,却从未见一粒盐流出。 小道消息倒是很多,什么只要太阳晒一晒就有盐。 什么将粗盐洗一洗就出细盐了。 有些他们信,有些不信。 倒也不是没人试着提过此事,但都被皇帝给堵回去了。 然后就没有人再提此事。 但关于青州盐场的各种猜测,一直就没有断过。 此时众人才终于明白,皇帝和太子要做什么。 原来他们从去年开始,就在谋划宝钞之事了。 青州盐场、边关送粮,上百座遍及应天的仓库…… 一切的一切,都为了今天。 众人不禁为,皇帝和太子的谋划之深,感到佩服。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和群臣商议就算了,执行也越过我们? 还有没有把我们当回事儿? 但没人敢将这句话说出口。 唯一能和皇帝分庭抗礼的,就只有丞相。 自从胡惟庸被杀,丞相一职被废,今日这种局面就必然会出现。 锦衣卫的出现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以后还会有更多次,他们必须要学会适应全新的制度。 不过比起这些,更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皇帝和太子做这么多,图的是什么? 如果说单纯为了收回宝钞,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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