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本来没打算现在就跟血盟会决战,实在是《补天神诀》带来的强化效果有点超过了预期。 温飞琼忽然道∶"早年兰姑姑曾被人掳走过。"" 孟瑾棠本来想问哪具尸体生前如此胆肥,居然敢掀维摩城的场子,忽然明白过来∶"那时兰前辈想来年纪尚幼? " 温飞琼点了点头。 兰水山尚且年幼之时,被人自家中掳走,带到了一个建京边的一个地方,跟许多年纪相仿的小孩子们关在一处宅院里。 受限于当时的年纪,小孩子们很难说清自己的出生来历,兰水山只隐隐记得那里氛围不太正常,类似于监牢,时时刻刻都有打骂声跟哭声传来,简直算得上暗无天日,她对年幼时的很多事情记忆模糊 ,唯独此事,到现在也历历在目。 那种沉闷绝望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一群走过路过的江湖人士路见不平,干掉了宅院的守卫,把他们救走,能联系家人的就联系家人,联系不上家人的,要么托付给好人家养育,要么就带走成为门派弟子。 兰水山因为挺有音乐天赋,就被崔拂云给带到了维摩城里。 孟瑾棠∶"外人似乎不晓得崔先生还有这番经历。" 温飞琼∶"当时家师并非是以自己的身份行走于外。" 孟瑾棠∶"......"看来乔装改扮在散花坊还是个代代相传的行为艺术。 她听着温飞琼的话,觉得此前的想法——受到验证。 早先孟瑾棠就曾在建京中,听本地人闲聊,说是江湖人会抓走好人家的小孩子当徒弟,不过这里应该有一个误会∶抓走小孩子的人,跟收小孩子当徒弟的人,未必是同一批。 许多年前,有一群人抓住了很多小孩子,并把他们关在了某个地方看管起来,中间遭遇江湖侠士路见不平,小孩子们被救出,就些因此流入江湖。 孟瑾棠联想起桑仪明妹妹的事情——对方身为天华教的大长老,年少时纵然没有现在的武功威势,也不是个糊涂人,她会来中原寻找自己妹妹,定是因为确定妹妹就在中原。 那个妹妹当年可能跟兰水山一样,开头都是被人掳走的,中途又被人救出,因为小孩子记不清家在何方,建京周围又没有符合她描述的亲人,就阴差阳错拜入了寒山派。 孟瑾棠∶"温公子可知道,那些路见不平的江湖侠士都有哪些人?" 温飞琼∶"当日家师不曾以真面目示人,同行之人,多半也都用了些化名。"又道,"温某听说宋老太君厌恶江湖人士,派人查了下开泉伯府的旧事,发现这位老太君也曾有一个儿子在小时候被人掳走,兰姑姑对他还有些印象,此人被救出来后,就拜了一位江湖侠士为师,对方身上带了家中信物 ,长大后重回建京旧地,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孟瑾棠想,这也难怪建京里的人,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身世,想来宋家的八姑娘能消失得如此容易,多少也跟父母的特殊经历有关。 父虽然出生开泉伯府,但很早就离开了家,直到能自立了才上门认亲,不过考虑到宋家那位老太君对江湖人的排斥态度,估计也没大张旗鼓地通告天下自己儿子的曲折经历,诸多巧合之下,便将宋八姑娘的身世给瞒了个密不透风。 宋家的老太君姓谭,住在柏厦堂之中,温飞琼与孟瑾棠两人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他们身法各有独特之处,一路上竟没有人过来盘问。 还未靠近柏厦堂,就闻到风中那股苦涩的药香。 柏厦堂的布局依旧华美精致,却透露出浓浓的衰朽垂暮之意,周围的侍从脸上原先的安静从容,都变成了一潭死水般的沉默。 瑾棠悄无声息地闪入了内室,像是一缕淡青色的山岚,她袍袖微拂,劲力到处,在床边给宋家老太君诊治的太医还有侍奉的婢女,都身形微僵,不约而同陷入昏睡之中。 青衣少女指间挟着数枚金针,真气顺着针尖,刺入老太君的穴道之中——温飞琼所言无误,对方确实是岁数到了,医术再高的人过来,也只能为之稍稍缓解身上的病痛而已。 天还未黑,柏厦堂内已经点上了灯,侍女晃了一下,感觉手上的茶盏有些不稳,立刻惊醒,她或许是太久不曾休息了,居然险些在当值之时站着睡了过去。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安静,连呼吸声都没什么变化,唯一算得上大幅动作的,就是有人用力眨了眨眼睛,好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侍女稍稍放下心来——看来是无人注意到她方才的疏漏。 过不多久,有人过来替班,她们经过外面的小厅时,看到了墙壁上挂的珍珑棋盘,以及上面的"落子无悔"。 柏厦堂里的各类器物一向不许旁人擅动,老太君清醒的时候,遇见子孙来请安,偶尔会提点他们,多看看墙上的字,侍女们在想着要不要择一下字画上的灰尘,却又不大敢,这些事情向来只有老太君吩咐后,才可以动手。 不过这些字画挂得那么高,若是不踩着桌椅,怕也是很难够到。 第211章 字画挂得虽高, 但对于武林高手来说,也不过一抬手就能碰到。 孟瑾棠路上也听到开泉伯府内的侍从们聊起老太君的旧事,稍稍有些在意, 就把"落子无悔"那副字给取了下来, 发现后面藏着一张纸条。 字条边沿早已泛黄,而且质地脆弱, 显然是很久以前的旧物。 "四郎夫妇携友人前往护国寺,一去无踪。" ——宋家老四就是孟瑾棠的生父。 这句话里,"护国寺"三个字被人用朱笔圈起,孟瑾棠注视片刻,将字重新挂上。 她动作轻巧,而且境界直追桑仪明散花主人那等绝世高手而去,就算从开泉伯府里的人身边走过,他们也发现不了。 等孟瑾棠出来时, 温飞琼已经不知所踪。 天边晚霞如血,颜色浓郁到了难以化开的程度,东边的地平线上,一轮弦月悄然升起。 孟瑾棠看了眼天色,觉得今天估计得很晚才能回白枫坞。 从地理位置上划分,她目前身处之地挺靠近建京中心,开泉伯府再寥落,好歹有个爵位在身,周围的人家非富即贵,宽泛点说,跟那位炙手可热的镇国公府, 也在同一社区。 至于护国寺的位置,就要偏上许多。 很多人都知晓,前段时日,护国寺内突然起了火,幸亏寺内僧人救得十分及时,没惹出什么大乱子,仅仅是烧掉了寺内的一些藏经。 寺内的僧人们正在做晚课,无人注意到,一道青色的身影已悄然立在了墙头。 孟瑾棠微微合目,她回忆着当初观看《补天神诀》时的感受,将心神与天地接通,灵觉逐步扩散,莫说周围的僧人交谈声,甚至连虫蚁爬过草地的声音,都能尽数收入耳中。 忽然之间,墙上的青衣人睁开眼,袍袖轻轻拂动,像一阵风,又像一片随风而起的柳絮,轻盈而迅捷地穿过一重又一重寂静的院落。 在护国寺的角落里,有一个状若荒废的禅房。 昏黄的火光从破碎的窗纸中安静地漏出。 一盏油灯摆在桌面上,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楚看见,这间禅房内正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 老僧的对面,遥遥立着一个青衣人。 —这位老僧正是护国寺的方丈,对方常年在陋室之中坐禅,连寺内的弟子,都少有人知晓他身在此处。 闭目静坐的老僧忽然叹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目∶"孟掌门怎么会过来?" ——虽然从未见过那位闻名江湖的掖州王,但在孟瑾棠进入禅房的刹那间,护国寺方丈便确定了她的身份。 青衣人笑了一下,不疾不徐道∶"我观寺内诸院,如观掌纹,只有这一处不甚分明,就过来瞧瞧。" 老僧道∶"以孟掌门的性子,想来不会无故登门。" 青衣人客客气气道∶"方丈所言甚是,今日本不该这么贸然前来,只是我心中有一件疑难之事,亟需方丈解惑。" 老僧又叹了一声,竟没问她究竟是什么疑难之事,直接道∶"种因得果,事皆前定……罢了,只要掌门接得下贫僧三招,自然知无不言。" 孟瑾棠看了这老僧一眼,笑∶"便如方丈所言。" 老僧自蒲团上站起,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缓缓躬身一礼。 这一招名为焚香礼佛,名字实在取得客气至极,护国寺方丈之所以用此招起手,也是敬重孟瑾棠一派之长的身份,许多修炼武功的弟子,只当这一招简单无用,不去用心钻研,唯有少数人晓得,"焚香礼佛"是以内家真气伤敌的上乘功夫,若是功力未臻至火候,便体悟不到招式中的描述。 油灯放在桌上,灯火安静地亮着,像是凝固了,墙壁上一动不动地垂着几张破旧的布幔,护国寺方丈一招使毕,竟连地上积落的尘土都不曾惊起,若有人在边上旁观,一定瞧不出禅房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僧的劲力避开油灯,避开布幔,甚至避开了尘土,一丝不泄地迫向对面的青衣人,孟瑾棠只觉仿佛有无形的气墙压面而来,绵密如网,竟是避无可避,她声色不动,当下也是垂袖一指, 青色的衣袍无风微扬,随后静止不动。 双方气劲在空中无声一触,顿时如风中沙土般各自散去。 老僧微微一笑,赞道∶"好厉害的《拂露手》。"接着屈起三指,用一招佛下拈香,向着对手隔空按去,这三指上的劲力各不相同,阴者阴寒入骨,阳者烈如流焰,阴阳并济,端的是厉害无比。 ——天下阁阁主曾想要修成这般境界,可惜到死也不曾成功,不料这看似平平无奇的老僧,居然有这等修为。 力直贯而来,只要孟瑾棠退出禅房,自然打她不到,但高手对阵,说好了接下三招,若是主动选择闪避,自然算是输了。 孟瑾棠查知那老僧指力浑厚,不退反进,胼指为剑,用《斗室剑法》中的"破雪式"隔空点出无论对方的指力如何变化无穷,只以简简单单的一剑相应。 阴极盛阳,阳极生阴,短短一招之间,她竟似对《明夷心经》又有所悟。 油灯上的火光猛地颤抖了一下。 从动手到现在,不过短短片刻功夫,护国寺主持与寒山派掌门已经过了两招,时间虽短,但凶险处,丝毫不亚于当日破庙里与李非儒的那一战。 老僧看了孟瑾棠一眼,忽然两拳打出,一拳在上,一拳在下,双拳叠架,前后击来,正是罗汉神拳中的降龙式与伏虎式。 直到此刻之前,护国寺方丈都一直表现得随和有礼,半点不曾将杀机显露于外,如今拳风中却骤然表现出难以言喻的暴裂之意,双拳尚未及身,孟瑾棠已感到拳上劲力澎湃而至,来势汹汹,犹如行雨奔雷。 青衣的人影不退不让,双掌一翻,硬接老僧这一招,顿时间,浑厚的真气以两人所在处为圆心,不断旋转,但奇异的是不曾外扩,反而持续向内收缩。 国寺方丈的真气犹如浪潮,寒山掌门的真气则如大坝,浪潮不断冲击在大坝之上,等到声势越蓄越满时,大坝上忽然传出极强的反震之力,潮水无法破坝而出,顿时向来路倒涌回去。 在真气逆流入心脉的刹那间,老僧本已闭目待死,但所有潮水竟似瞬间蒸发了一般,变得无踪无际,让他感到一阵莫可凭依的空落之意。 孟瑾棠身形微晃,微微闭目,笑道∶"护国寺果然名不虚传。" 老僧默然无语,片刻后才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当真是后生可畏。" ——方才护国寺方丈并非打算突下杀手,实则是想借孟瑾棠之手,引颈就戮,纵然掖州王行事风格再强横十倍,若是失手将护国寺的方丈毙于掌下,多半也不好意思继续找大小和尚们的麻烦。 孟瑾棠警了他一眼,笑道∶"我虽不才,但既然身在此地,总不能叫大师出了意外,再惊动寺内各位高僧。" 老僧叹了几声∶"想来是天意如此。"又道,"孟掌门请坐,你要问的,可是当年建京之乱中的旧事 ?" 孟瑾棠目光微动 ,道∶"大师请说。" 十多年前,建京忽然出现了极大的动乱,城中混入了许多江湖人士,四处烧杀劫掠,此事众说纷纭,有人觉得是都婆国那边派人过来闹事,而都婆国那边表示,是大夏自己人折腾出的乱子。 那夜建京几乎化为了一片火海,不少百姓便跑到护国寺内求助。 护国寺方丈虽是出家人,但看见百姓所受之苦,也动了明王之怒,当下提起禅杖,跟外面的人斗了几场,等回来时,听寺内弟子说,有几个年轻人过来找他,说是有极其要紧之事相商。 知客僧晓得方丈不在,就将人带到禅房暂坐,当日因为来避难的百姓太多,寺内人手不够,就无人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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