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出来后,整个人好似魔怔,浑身发抖,满脸是泪。 明舒亦是脸色苍白,心口隐隐作痛。 陈安澜记忆里的悲与喜,愿与愁,爱与疯……重重情感浓烈如狂风暴雨,铺天盖地,让她无处遁逃。 她跟陈安澜一样,都是普通人眼里的异类。 陈安澜的孤独、执拗,视萧墨为救赎,为他死,为他魂飞魄散的种种,她都懂。 甚至,感同身受。 所以,她能清晰地察觉,她给自己设的封印术在碎裂崩塌。 她强行封印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如雨后春笋,在冲破坚硬的枷锁,破土而出。 她压不下去。 陈恩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划破了沉寂的夜。 惊得明舒愕然抬头。 “为何会是这样……他们……我娘……” 他握住了明舒的手,嘴唇颤抖,声音带着哭腔,“你送我娘去轮回!不要让她做孤魂野鬼!不要让她魂飞魄散!不要……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不要——” 陈恩如孩童一般恸哭,悲痛欲绝。 一边护阵的清虚和清业,见此情形也是面露悲色。 明舒只觉得心一阵阵绞痛,封印崩塌得愈发快了。 泪水从她眼中滑落。 她不知道怎么回陈恩。 补魂术可以修补碎魂,却不能让魂魄入轮回。 听闻悲鸣声赶来的程氏,瞧见抓着明舒痛哭的陈恩,一愣,又见按着心口,无声落泪的明舒,惊得就要冲进去,却被木樨拦住。 “你拦我做什么?你没瞧见音音不对劲吗?” 木樨当然知道明舒不对劲,可明舒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她也必须听。 程氏又看向云夏:“赶紧去东院把赵伯请来!” 一扭头,却瞧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傅直浔。 他一身玄衣,似与浓墨夜色融为一体。 可灯火的光,却照亮了他如刀削斧凿的侧脸,眉眼秾丽,唇色鲜红,神情冷若冰霜。 乍一瞧去,仿佛夜行的妖孽,惊得程氏心一抖。 第149章 傅直浔,你干什么?! 此时,护阵的清虚道长见明舒、陈恩二人情绪悲恸,赶紧上前,引虞山大印的清气入他们体内。 清业道长在旁相助。 陈恩渐渐冷静下来,止了痛哭。 可明舒却并未好多少,依旧是捂着心口,一副喘不上气来的痛苦模样。 清虚道长急问陈恩:“刚发生了什么,我师父怎么成这样子了?” 陈恩摇头,并不知明舒为何会如此。 云夏请了赵伯来,可赵伯一见站在门口的傅直浔便踟蹰了。 他家少主可清清楚楚说过“以后不准再管明舒死活”的话。 程氏正要开口骂赵伯,却见傅直浔大步朝明舒走去。 他在她面前蹲下,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究竟怎么了?” 明舒既要忍受心被搅碎的痛,又得强撑着用清气和气运修补封印术,实在没法回傅直浔的话。 傅直浔定定地看着她,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陈恩近乎本能地阻止,却听傅直浔冷冷的声音:“滚开!” 陈恩只觉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将他往一边推去。他稳不住身子,竟摔倒在地。 木樨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伸出双手拦住傅直浔:“小姐跟你没有任何干系了,你放下她——” “傅天。”傅直浔当没瞧见木樨。 傅天如影出现,将木樨往一边一拉,低声说:“别惹少主生气……” 木樨气道:“他又不是我主子,我管他生不生气!想要带走小姐,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啊!” 她想挣脱傅天,可后者的手跟铁箍似的。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傅直浔已经不见了人影。 木樨踹着傅天想去追,被程氏阻止:“你家小姐不会有事,不必担心。” 傅直浔将明舒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将人放在榻上。 手上寒光一闪,已多了把刀,他眉都不皱地划破了自己的掌心,握住了明舒的手。 明舒只觉得一股炽热的力量涌入体内,阴阳交融,剧烈的疼痛瞬间消退了许多。 她震惊地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俊颜:“你……”怎么可能! 后面的话,她没有机会说出口。 在两人魂魄交融后,傅直浔的魂魄迅速抵达了她的灵台。 直到傅直浔的魂魄离开,明舒都不敢相信:他一个不会玄学之术的人,竟然窥探了她的记忆! 一时之间,她竟全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原来如此。” 傅直浔终于清楚那日在司天台上发生了什么,明舒又为何突然跟他说和离的事。 他凝视着她,沉默了许久,才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因‘真言缚’心如刀绞时,我这里也会痛,你骗不了我。为什么不跟我说实情?” 明舒:“我跟你说的都是实情。” “和离”的话也是? 傅直浔的眸光瞬间锐利,可这话他却没有开口问。 “你没说曲舟行对你用了‘真言缚’。” 明舒苦涩一笑:“这没必要说,我解不了,要想活,封印是唯一的办法。更何况——” 她微微一顿,“曲舟行的确能给我想要的,我也不亏。” 傅直浔眸光沉沉,还在隐隐作痛的心,忽然有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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