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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周小姐原本是看不上商户的,但昨儿被苏九月说教了一番,她爹娘又说了她一晚上。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送得绒花真的很好看…… 她收下了她的礼物,想了想,将自己哥哥给做得木雕也送了一个给果儿。 “昨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见谅。” 直到这时候,田秀娘才是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放心的从女学离去了。 日子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此时的吴锡元已经紧赶慢赶地看完了那些学子们的试卷,公布了乡试的名次,便留下一地烂摊子交给王启英和李程季两兄弟,他自己脚底抹油跑了。 他只想着早些回来陪自己夫人,哪儿能想到人心险恶至此,他远在他乡,皇上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差事。 他前脚刚回来,后脚宫里的圣旨就到了家里。 他整个人直接愣住了,给穆王爷当夫子?皇上这又是闹哪一出啊?无论是论年纪还是资历甚至是学问,怎么都轮不到他啊? 第1393章 恻隐之心 苏九月也是这时候才得知了此事,在她心里穆宗元还是那个乖巧的小弟弟,觉得吴锡元去给穆宗元授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在吴锡元的心中,穆宗元则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冷血君王,重活一世,他俨然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看着吴锡元明显皱起的眉头,苏九月来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按了按太阳穴,“怎么?又心烦了?” 吴锡元抓住了她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柔软的小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大手习惯性地放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不大想揽这个差事,我自觉不够资格教授穆王爷,担心误人子弟。” 苏九月听了他这话,直接笑了起来,明眸皓齿的,“这有甚好怕的?皇上他自个儿都不怕,咱们尽力而为就是。” 吴锡元拉过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圣旨已下,咱们也不能抗旨不遵啊。” 苏九月又问起了王启英,“义兄他们怎么没随你一道回来?” 吴锡元点头,“他们在江南还有些收尾的活儿,等都忙活完便该回来了。” 苏九月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太在意。 吴锡元才刚回来,皇上给了他三日假期,他原本想进宫拜见皇上,可是他递进宫的牌子到了太子那里,就被打了回来。 说是皇上病了,若有要事便写了折子递进去,他老人家身子舒坦的时候自然会看的。 这话只是糊弄群臣的,像吴锡元这种清醒人一听就明白了过来。 这哪儿是病了呀!皇上八成又不在宫里了,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这一回又去了哪里…… 景孝帝出宫的次数越多,就越是在宫里待不住。 先前儿他派了凌氏长房去了东瀛战场,如今的凌氏早就不是当年骁勇善战的凌氏了,即便是他们用着最好的护具,还有侍卫保护,在第四日的时候,凌家长子被人从身后偷袭,救下来的时候就只有一口气了。 他们用了最好的人参吊着一口气,想将人送回京城,却没想到到底没挺住,在半路就丢了性命。 凌老爷子晚年丧子,得此噩耗,整个人哭得涕泗横流。 然而紧接着皇上的第二道圣旨便到了,他得派二房前去支援。 不去就是抗旨不遵,去了儿子就是个死。 皇上这是钝刀子割肉啊! 他此时也是骑虎难下,这时候再想交出手上的兵权,景孝帝也不要了。 他除了造反,根本无法选择。 可是……他如今都八十多了,自个儿早就活够了,其他子孙呢?还那样小。 他心事重重,最后换上自己许久未穿的朝服,带上早先先祖赏赐他的免死金牌求见皇上。 皇上还真想知道凌家到底是什么想法,便急匆匆地回了宫,让人将凌老爷子请了进来。 凌老爷子高举免死金牌,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想要乞求皇上给他一家一条活路。 景孝帝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他亲自将凌老爷子扶了起来,对着他说道:“老爷子,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朕不是已经给了你们家活路了吗?在战场上努力拼杀,总有活命的机会的。” 凌老爷子真是有苦说不出,他家那几个小子学艺不精,再加上府上伙食不错,各个都是些酒囊饭袋,上战场拼杀?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皇上的各种反应了。 听了皇上这话,他直接再次一拜,恳求道:“皇上,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臣心中实在悲切,还请您准许老臣自请出征,替吾儿报仇雪恨!” 景孝帝自然是不允许的,凌老爷子跟他几个儿子能一样吗?他在军队中是威望的,若是让他去了,兴许情形就真的不受控制了。 “凌爱卿,您年岁已高,若是您亲自去,叫朕如何能放心?那东瀛兴许还以为咱们大夏朝没人了呢!” 凌老爷子自然知道景孝帝是怎么想的,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只能拿出了最后保命的免死金牌,跪在地上跟皇上乞求道:“皇上,老臣的几个儿子都是些庸才,没什么本事。老臣年岁大了,也没多少活头了。自十四岁入伍,随着先祖东征西讨,老臣一辈子忠心大夏朝,便是倒了如此境地也从未生过其他别样的想法,只求您给老臣的孩子们一条活路,无论贵贱!老臣只想他们活着啊……” 他这些日子确实看起来比从前要苍老了许多,先前儿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像是七十来岁的模样,如今脸上的皱纹都横生了几条。 如今他一边老泪纵横,一边哭着求饶,看起来好不可怜。 也不知道是他的哪一句话戳中了景孝帝的恻隐之心,他思量再三,居然同意了凌老爷子的请求。 让他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回乡,“回去当个富贵闲人也好。” 凌老爷子也哭着给他磕头,能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 景孝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着跟着皇后娘娘听了几次佛经,整个人都仁慈了不少。 送走了凌老爷子,他又破天荒地去了趟慈安寺。 他是清晨出发的,等到了慈安寺,皇后娘娘才刚上完早课,手里捏着一串佛珠站在池塘边上喂鱼。 见到景孝帝来了,她也十分惊讶。 夫妻两人进屋坐下,皇后娘娘亲手给景孝帝煮了一壶茶,她素手拎起小巧的紫砂壶倒在了景孝帝面前的茶杯上。 “皇上您近日不忙了?”皇后娘娘问道。 景孝帝嗯了一声,“孩子们都大了,朕本就不忙。” 皇后娘娘笑了笑,道:“老五都被您要回去了,臣妾这里还有什么是您能看上眼的?” 景孝帝早已习惯她跟自己说话时带着刺,就轻嗤一声,说道:“兴许是朕也被佛祖度化了吧!” 皇后娘娘诧异地看向了他,神色有些不解。 景孝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地将自己如何处置凌家的事儿告知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听后自然十分惊奇,“这属实有些不大像是您的性子。” 第1394章 不以为然 景孝帝听了她这话,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 “还是梓童了解朕,朕一开始没想放过他们,不过后来再一想,他们反正也没什么能耐,就算饶他们一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皇后娘娘闻言冲着他一挑眉,说道:“话虽如此,可若是他们家后代当真出了什么枭雄呢?” 景孝帝嗤笑一声,摆了摆手,神色有些不以为然,就听他说道:“若是朕当真杀了他们全家,兴许他们留下的那个遗孤还能成点气候,但朕放过了他们,让他们回去当个富贵闲人,这点仇恨值还不够呢!” 见皇后娘娘看着他,他又接着说道:“当然了,还有一点,朕的儿孙比起朕来,要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想要在后辈手中翻身,估计就更难了。” 皇后娘娘念了句佛,“如此甚好。”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外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景孝帝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朝着门外看去。 赵昌平这时候也走了进来,对着景孝帝和皇后娘娘行了一礼,说道:“皇上,娘娘,来人是万家被休的那位夫人凌氏,她想见皇后娘娘,在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那日也听苏九月说了这位凌氏的处境,她叹了口气,“家国大事,女人不能掺和其中,却也要跟着受累。这个凌氏也是个苦命的,你去将她叫来吧,看看她要见本宫到底是为了何事。” 赵昌平应了下来,朝着外头走了出去,没多久就领着凌氏回来了。 凌氏见到禅房除了皇后娘娘居然还多了一人,先是一愣,很快就意识到来人是谁,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惊慌。 “贫尼见过皇后娘娘。”她跪下磕了个头。 景孝帝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剃度了,景孝帝没有说话的意思。 皇后娘娘嗯了一声,将她叫了起来,对着她问道:“你来见本宫有何事?” 凌氏低垂着头,说道:“娘娘,贫尼才刚出家不久,家里的事儿还没处置好。贫尼出家前的娘家这阵子被贬还乡,按理来说贫尼已经出家了,跟贫尼没多大关系,可他们现在非要将贫尼一起带回去。还请娘娘给贫尼做主……” 三言两语之间,皇后娘娘就听明白了。 凌氏的儿子还在京城,她当然不愿意回去了。 再者说来,当初的凌家若是能靠得住,她也不会毅然决然地要剃度出家。 “你年纪轻轻,娘家要喊你回去,你为何不愿?”问话的是景孝帝。 凌氏听这话,叹了口气,“娘家如今回了乡下,那可就是要坐吃山空了。这些年凌家外表看起来虽然风光,但家里人口多,要养得人也很多,府中根本没多少银钱。当年我们这一辈的姑娘出嫁的时候,父亲给准备的嫁妆都比较丰厚,其它没被夫家休妻的,他们不好打人家主意,至于贫尼这种在他们眼中,就跟流落在外的肥羊一样。” 景孝帝啧啧两声,“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朕便赐你一道手谕,令你在慈安寺修行,哪儿都不许去!” 景孝帝这一句话,就决定了凌氏的一生,她这一辈子就被景孝帝圈在了慈安寺。 但是这对于此时的凌氏来说看,完全算不得什么。 她高兴地热泪盈眶,跪在地上对着景孝帝磕了三个头,“多谢皇上!贫尼谢主隆恩!” 凌氏离去之后,景孝帝才发现皇后一直看着他。 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直接问道:“看着朕作甚?” “皇上您这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皇后娘娘问道。 景孝帝摇头,“非也非也,这只是凌氏自己的选择,朕只是成人之美。当然了,朕也想看看凌家的那些家产够他们家后辈吃多少。” 说到这儿,景孝帝也感慨了一句,说道:“看来儿子生得多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啊!” 景孝帝在皇后娘娘这里吃过了午饭,皇后娘娘又要抄佛经了,景孝帝在此处待了一日,觉得实在无趣,便从慈安寺离去了。 他上了马车,问了赵昌平一声,“吴锡元回来了吗?” 赵昌平点头,“回皇上的话,吴大人回来了,今儿已经去宫里给穆王爷授课了。” 景孝帝微微颔首,“吴锡元年纪轻,也不至于将朕的儿子教成个书呆子,等晚些时候回去再看看宗元学得如何。” 赵昌平听到皇上居然没有想要回宫的意思,就问道:“皇上,咱们接下来去何处?” 景孝帝思索了片刻,才说道:“去狮头岭。” 赵昌平一愣,狮头岭前阵子闹了农民起义,被燕王派人去武力镇压了。 如今那里虽然没有战事,但很显然也不是一处多么平和的地方,皇上他老人家为何要去那里? “这……皇上,您不然再想想,狮头岭不安全啊,为了您的龙体……” 赵昌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孝帝伸手打断了。 “行了,朕知道那里不安全,朕也不是大张旗鼓去,就是悄悄去查一查,那狮头岭为何会有农民起义。” 如今的大夏朝虽说经历了一年半载的饥荒,但他们赈灾及时,也不至于让人吃不饱饭。 国泰民安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有人起义? 景孝帝觉得其中透着蹊跷,左右他的朝廷有他儿子帮忙照看着,他自然就有空去看看了。 赵昌平一脸愁容,偏偏皇上才是皇上,他想要去哪儿谁也拦不住啊? 景孝帝一看他的脸色就明白了,对着他说道:“行了,你若是觉得不安全,就去多带些人就是,安排去吧。” 就在景孝帝离京的同时,吴锡元正在宫里给穆宗元授课。 他拿了四书五经出来,才刚翻开《大学》,看着穆宗元侃侃而谈,他眉头一挑,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穆宗元都答上来了。 吴锡元干脆书一合,说道:“你这功底倒是比那些学子还要扎实,罢了,我们不看这些也罢。” 吴锡元的准备全被他打乱了,就问他,“王爷您想看些什么书?下官可以去帮您寻来。” 第1395章 万马奔腾图 穆宗元一听他这话,突然眼睛一亮,抬头看着吴锡元问道:“当真?” 他这模样的落在吴锡元的眼中就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吴锡元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您想看什么书,下官定然会想尽办法帮您寻过来。” 穆宗元仰着头看着他,吐出来几个字:“《冷情书生的小娇妻》” 吴锡元:“……” 这书名怎么有点眼熟,似乎有些像他媳妇儿悄悄藏起来得空偷偷看的。 穆宗元看着吴锡元脸上的一本正经实在维持不住了,才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道:“先前儿在三嫂那里,见到有人看……本王才偷偷看了一半,没来得及看完……” 吴锡元叹了口气,手中做样子的戒尺在案几上轻轻点了几下,才说道:“王爷,您可有想过,若是叫皇上知道下官带你看这些,下官会落个什么下场?” 穆宗元眉头轻蹙,然而他很快就想通了,对着吴锡元说道:“吴大人,你别担心,我父皇最近都不在宫里。本王看书极快,要不了三两日的,剩下的半本保准就看完了。” 吴锡元无奈地扶额,半晌才抬头问道:“当真这么好看?” 穆宗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是说多好看,就是很新奇,本王从未看过这样的书。” 吴锡元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下官回去帮您寻寻看。” 穆宗元见他居然破天荒地答应了下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他一开始提这要求也不是随意开口的,他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吴锡元对他的底线和态度。 如今看来,到底是年轻的夫子更好相处一些。 若真让陆太师来给他授课,他若是敢这样说,只怕要给陆太师气得背过气去,大骂“孺子不可教也”。 “当真……给看啊?”这回轮到他发问了。 吴锡元却淡定了下来,说道:“书写出来便是给人看的,既然那样多人看,必然有它的过人之处。只要不影响正事,偶尔当个调剂也无不可。” 他说完这话,就看到穆宗元歪着脑袋看着他,毕恭毕敬地问道:“吴大人,那么请问您,我的正事是什么呢?” 吴锡元想了想,说道:“来做一幅画,我看看。” 他这样说完以后,却见穆宗元站在案几旁迟迟不肯动手,他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即便是穆宗元这么聪明的孩子,也会有不擅长的地方。 他看着穆宗元,取下一支笔递给了他,说道:“人都是有自己的短板的,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要更好的去面对它才行,试试吧。” 穆宗元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笔,犹豫了半天,才老成地叹了口气,接过了笔。 嘟囔着嘴,说道:“是您让我画的,我画好了您可不能笑话我啊。” 吴锡元点头嗯了一声,态度十分严肃。 穆宗元犹犹豫豫地对着一张白纸,想了许久,似乎在想怎么构图。 很久之后,才拿起了笔,画了一幅万马奔腾图。 吴锡元看着他做得画,思索着到底要怎么说才好一些。 良久,就听他开口道:“这群狼画得不错,至少气势上是有了。” 其实他更想说是一群狗的,但是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穆王爷画一群狗到底要做什么。 思来想去,或许应该……也只能是群狼了,当然他画得看起来并不像。 他说完就看到穆宗元红着脸看着他,眼中神色很是奇妙,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纠正道:“吴大人,这是……万马奔腾图。” 吴锡元:“……” 请恕他眼拙,他是怎么都没看出来这画上的东西像马。 当然,他安慰人还是很有一手的,就听到他对着穆宗元说道:“穆王爷,您这画技比王启英王大人还要略胜一筹,想必您日后提升起来应当会很快。” 穆宗元可不是普通的傻白甜小孩子,吴锡元这话一出,他立刻意识到了王启英的画到底是多么的鬼斧神工。 然而吴锡元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但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发问。 穆宗元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问了一句,“吴大人,您有什么话要问的?还请直说就是。” 吴锡元清咳一声,清隽的面颊有些许绯红,就听他说道:“穆王爷,请恕本官实在没想明白。若是本官没记错的话,您当年师从苏宪武,苏宪武大人的一手好画技,您怎么……” 他提起苏宪武,穆宗元脸上的神色便落寞了下去,他低着头,眸子里有些哀伤。 “苏师父是被冤枉的,我没学到他的一星半点,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教我。” 吴锡元也知道苏宪武是冤枉的,上一世他跟穆宗元打过的交道可比这一辈子多得多了。 在穆宗元当上景武帝之后,办得第一件案子就是苏宪武被冤枉的案子。 这一世皇上已经替苏宪武翻案了,他压根没有通敌卖国,通敌卖国的是洛阳王。 也正是因此,穆宗元没跟上一世一样充满仇恨,此时还有些少年的童真,眸子里没那么多的阴鹜。 吴锡元看着穆宗元,突然开口说道:“王爷,下官那儿还收藏了几幅苏宪武大人的画作,待下官回去,便让人给您送过来。” 穆宗元一愣,他神色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吴锡元,以为吴锡元要送画给他。 却没想到吴锡元下一句就说道:“送来给您临摹,想必您画得多了,也能习得苏宪武大人的几分风骨。” 穆宗元:“……” 心里的悲伤突然就散了去,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吴锡元。 就听吴锡元又接着指着他的画作点评道:“您能习得一手好字,至少控笔上是没问题的,只是作画同习字不一样,太过一板一眼,板板正正,就少了那么一丝味道。” 穆宗元看着自己的画,这哪儿是少了一丝味道? 他这整个就没味。 吴锡元提笔在他的画上寥寥勾勒了数笔,一匹马的模样便跃然纸上。 就在穆宗元惊奇的时候,吴锡元笔却没停,又在马背上画了几笔,瞧着便像是有了两个人相互依偎。 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穆宗元说道:“我跟我夫人骑马散步,是不是就有那意境了?” 穆宗元:“……” 也不知道现在去找父皇说想换个夫子还可不可以? 第1396章 推心置腹 当然,穆宗元不过随便想想而已,便是他父皇再给他换个夫子,也不见得会比吴锡元好。 再说了,现在的他就算真的想要找到他父皇,也根本找不到人。 吴锡元从宫里出来之后,直接去了陆太师府上。 他从来没给皇子授课过,况且还是穆宗元这种学富五车的,他根本不知道要给他教点什么。 相比他,很显然陆太师要有经验许多。 皇上不在宫里,他总得找人拿个主意啊,这时候去找陆太师取经也是相当不错的法子了。 陆太师得知吴锡元前来拜访,也有些惊讶。 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吴锡元前来拜访的用意,他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对着闻堰说道:“这孩子十有八九是拿不定主意了,罢了,他既然上门拜访,老夫便见见他。你去,请他进来。” 闻堰应了下来,知道吴大人和他们府上的表少爷关系比较亲密,老爷愿意见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走出去将吴锡元请了进来,吴锡元见到陆太师,当即行了一个大礼。 陆太师让闻堰将吴锡元扶了起来,才对着他问道:“听闻吴大人前阵子去了江南,我们英子在那边可还好?” 吴锡元恭恭敬敬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听了陆太师的问话,才回答道:“英子如今比起从前要成熟许多,您无需担心他,他估摸着要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陆太师摆了摆手,“那孩子是个机灵的,我不担心他。” 说罢,才又看向了吴锡元,对着他问道:“你来见老夫是为了何事?” 吴锡元叹了口气,才说道:“陆大人,下官上门拜访实在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您见多识广,又曾经教授过皇上以及其它几位王爷。不知下官能否冒昧地问上一句,穆王爷下官该如何教授?” 他脸上带上了苦笑,“陆大人,想必您也知道,下官还是头一次为人师,在这上头也没什么经验。穆王爷本身又熟读诗书,且……如今是太子殿下监国,下官实在不知该如何做。” 陆太师听了他这话,善意地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了吴锡元身上,那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 他突然就对着吴锡元问道:“吴大人,本官有一事要问你。” 吴锡元冲着他一拱手,说道:“陆大人,您请讲。” 陆太师笑了笑,开口了,“你来见老夫是以晚辈子侄的身份,还是大夏朝吴大人的身份?” 吴锡元听了他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先是一愣,这有什么区别吗? 然而他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他对着陆太师再次一拱手,说道:“陆爷爷,晚辈吴锡元求您指点。” 陆太师这才满意了,对着他说道:“你要是以大夏朝吴大人的身份过来,那老夫自然不能跟你说太多,但若是自家晚辈,那便要有些许不同。” 吴锡元又一拱手,说道:“愿闻其详。” 陆太师说道:“依着皇上的性子,若是真打算立穆王爷为储君,自然会选德高望重的大臣来给他当夫子,而不是你们这种小年轻。如今太子的位子很稳,皇上他也是因着自己当过皇上,心里有数,并不想让穆王爷再受那种苦。” 吴锡元眉头一蹙,陆太师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接着说道:“太子殿下的一颗心压根就不在皇位上头,这一点恐怕皇上也看得很是清楚。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必然也干不出什么狠厉的事儿。从他如今能让其他两个王爷帮着他打理朝政,便可见一斑。” 吴锡元听他这样说,倒是很赞同,上一辈子形势对他也同样很有利,但他依然没坐上皇位。 他点了点头,陆太师又接着说道:“正是因为他这性子,皇上才敢将大夏朝交给他,他不会做出那种手足相残的事儿。” 吴锡元本就聪慧,陆太师稍微一提点,他便也能想得明白。 而陆太师能跟他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也确实是拿他当自己人了。 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陆太师一拱手,说道:“多谢太师提点。” 陆太师最是喜欢这种聪慧能听进去话的年轻人,他摸着胡须笑着说道:“你也无需多想,皇上让你去多半是想让你陪陪穆王爷,该教的教,至于储君的那一套,你无需多管。” …… 从陆太师府上出来的时候,天色还尚早,吴锡元还要赶去通政司处理公务。 通政司里管事儿原本就只有他和王启英,两个人个把月不在京城,如今通政司的案子已经积压了许多。 吴锡元大致整理了一下,忽然他余光一瞥,看到了三个字。 “狮头岭?” 上辈子的时候,狮头岭曾经发生过起义,这辈子的穆紹翎提前派人去部署,才在起义刚冒头的时候就被摁灭了。 原本吴锡元也没太在意,但是他现在再看到这三个字却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上辈子景孝帝过早驾崩,因着各大世家横踞,还有几位王爷插手,整个大夏朝着实乱了一阵子,百姓也民不聊生。 但是……这一世大夏朝在景孝帝以及穆紹翎的治理下,一切太平,为何他们还要起义? 难道说狮头岭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吴锡元的心中才刚刚冒出来一个念头,桌子上的那一纸诉状就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中。 他拿着诉状仔细翻看,心里才逐渐明了了。 自古以来,百姓会揭竿而起,都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 百姓们才不在乎谁当皇帝,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吃饱饭。 这张诉状上落款的日子距离今日已经过去了小半年,也不知道是卡在哪一环节,这个月才送到了他这里。 状子是个万人联名上诉的,吴锡元越看越心惊。 原来在他们狮头岭有一条很宽的河名叫白河,每年四月总会发大水,百姓们种的粮食收成总是不好。 不知哪日县上来了个瞎子,跟他们说,他们这里之所以贫穷就是因为发大水,那是因为他们从未给河神送过祭品。 第1397章 今日忙否 百姓们淳朴,以为他说的祭品就是个鸡鸭等物。 可是很快,他就说出了具体祭祀的仪式以及需要东西。 百姓们一听,需要以活.人为祭品,哪儿还能应允? 可是偏偏他们不答应也没有法子,县令担心此处发大水的事儿影响了他的政绩,只想赶快将这洪水治理好,便下令狮头岭一带,推选三名老百姓出来。 大伙儿纷纷躲了起来,县令又下令让他们四处找人,最后将抓来的三人以血为祭,尸身都丢入了河中。 然而县太爷本以为三个人而已就能解决他的心头病,那三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没事儿给那三个人多烧点纸钱,也算是报答他们了。 可是谁能想到河水根本不受控制,眼看着就有决堤的风险。 县太爷没法子了,一边儿往海拔较高的山峰上跑去,一边儿又让人抓了三人以同样的方法献给了河神。 就这样,短短一个四月,狮头岭死伤的老百姓数量便已经过百,所有人都怨声载道。 若是按照他们平常的法子,虽说穷一些,但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至于那个所谓的河神,谁也没瞧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吴锡元看到河神二字以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哪儿有什么河神,也不知道又是哪个混蛋以人命开玩笑?! 而最过分的则是,因着此地大水泛滥,百姓收成很差,县令为了自己的业绩,干脆将赋税加重了三成。 想着只要赋税交的体面,便可以瞒天过海。 至于朝廷送过去给老百姓们赈灾的粮食也都进了县太爷他老人家的口袋,百姓们实在苦不堪言。 这万人书上的内容实在叫吴锡元的眼皮子一阵跳动,上一世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此事,反正他确实是没有听说过。 这个骗了所有人的瞎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为何又要这么说? 吴锡元既然没看见也就罢了,他既然看到这个案子,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皇上不在宫中,他就去找太子爷。 等到了东宫,吴锡元还没见着太子爷,就先见到了郭若无。 郭若无比起吴锡元那可要清闲太多了,这一次穆紹翎叫他过来,可是谁都没说,只悄悄的问了一声自己会不会是日后坐上顶座的那人。 这可是大天机了,郭若无自然不可能泄露,只四两拨千斤地告诉他,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穆紹翎很显然对他这话不怎么满意,但是他就是再问,郭若无都什么也不说。 然而就在穆紹翎还要软磨硬泡地问话的时候,郭若无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毫无征兆地开口道:“殿下,有人来了。” 是个来通报的小太监,小太监告诉的穆紹翎,前来拜访的人是吴锡元吴大人。 郭若无一点也不意外,那冲天而起的功德金光,除了那对夫妻两个还能有谁? 而如今的苏九月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不大可能会在这时候出来。 那么,剩下的也就唯有吴锡元一人了。 穆紹翎见到吴锡元回来了,也不敢怠慢,立刻就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可是没想到吴锡元在见到他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郭若无问道:“吴大人,今日忙否?” 吴锡元一愣,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是有些忙。” 郭若无斜睨了一眼吴锡元,说道:“您近些日子似乎有大机缘,忙点好啊。” 忙到他都有些羡慕了,吴大人身上的功德金光又要壮大了。 吴锡元知道郭若无很厉害,听他这样说,也客气地朝着他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穆紹翎听了这话,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说道:“怎的我问你时,你什么都不敢说,人家没问,您倒是先说了。” 郭若无摇了摇头,“殿下,话不能这样讲,这世间万物既然有定数,自然也有变数。您的机缘是变数,而吴大人的机缘则是定数。” 话说到最后,他语气中的羡慕之意实在有些过于多了。 穆紹翎闻言也是一挑眉,抬头看向了站在殿中的吴锡元,说道:“吴大人,您来找孤是为了何事?说来听听,孤也想知道这所谓的定数是什么东西。” 吴锡元拧着眉头,他才不管什么定数变数的,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视人命为草芥?到底是何人给他的胆子?! 只狮头岭一处,死伤就已经上百人了。 他黑着脸将自己一路捧着过来的卷宗递给了穆紹翎,“殿下,您瞧瞧这个。” 穆紹翎见他神情十分严肃,好似要说得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就也正了神色,让人去接过了吴锡元递过来的卷宗。 他从关怀远手上接过卷宗,打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看完他干脆一拍桌子了,怒斥道:“岂有此理!” 吴锡元赶紧说道:“皇上身子抱恙,臣只能来找殿下拿个主意,还请殿下及时处理此事。不然狮头岭的起义能镇压下去一次,说不准还会有第二次。” 对于偌大的大夏朝来说,一个狮头岭的几个百姓压根动摇不了什么根本,可是他们怕就怕这背后是有人操纵的。 毕竟……他们身上到底是被何人种下草籽,迄今为止,还未曾查出什么来。 若是一人揭竿而起,四处响应,再加上其他人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穆紹翎的手指轻轻在案几上敲击,杯子里的水纹也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荡漾了开来。 “派谁去比较好?”话是穆紹翎问吴锡元的,但回答他的却是郭若无。 “吴大人去。” 吴锡元诧异的抬起眸子看向了他,脸上似乎有些不解。 就听郭若无淡淡地解释道:“这是定数。” 吴锡元眉头拧了起来,他才不管什么定数变数的,他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两个月不到就出生了,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他?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还请殿下另选他人。” 穆紹翎犹豫了,苏九月什么时候生孩子他管不着,但……他今日要是敢将吴锡元派出去,只怕他家怡儿要跟他没完。 第1398章 也不怪你 穆紹翎琢磨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那依你看,让谁去比较合适?” 吴锡元仔细琢磨了片刻,最后才说道:“不然让吏部柴大人去一趟?” 柴大人还算靠谱,这案子若是交到他手上,应当不成问题。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旁的郭若无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对着他们说道:“太子殿下,吴大人,柴大人解决不了这个案子的。” 吴锡元和穆紹翎两人闻言都看向了他,穆紹翎更是不解地问道:“为何?” 郭若无两手抱臂,一耸肩,说道:“说不得,但你们也可以试试派别人去,只是不知道去晚了,那边儿的百姓等不等得起。” 穆紹翎可没有像景孝帝那样对郭若无十分信任,觉得他本事惊人。 郭若无这几句话说得神神叨叨的,他都听得有些不大耐烦了。 但吴锡元不一样,他相对还是比较信任郭若无的。 他在心中衡量了一番,最后才叹了口气,开口应下。 “殿下,既然国师如此说,那您就派我去吧。” . 从东宫回去,苏九月已经到家了,她在做小孩子穿得虎头鞋。 刘翠花也在一旁看着她做针线活,笑着说道:“孩子生下来才多小一点儿,哪儿能穿得了这鞋子?不过你手也是真的巧,这虎头鞋可真好看。” 苏九月这阵子也有些圆润了,她一笑,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亲和力。 “我也是太闲了,想着孩子出生之后,兴许就没多少闲工夫做这些了,便趁着现在多做一些。” 刘翠花听了她这话,倒是跟着点头,“也好,孩子出生了也闹腾,你现在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她说着话,抬头看了看天色,就又问道:“锡元应当快回来了吧?” 苏九月嗯了一声,“应当是了,他这几日回来的都挺早的。” 刘翠花又道:“先前儿皇上让他去江南,我还挺担心的,就怕你生产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儿。如今看他紧赶慢赶地赶回来了,也才松了一口气。” …… 两人正说着话,吴锡元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苏九月抬头看着他,笑颜如花,同刘翠花说道:“娘,您看,说曹操曹操到。” 刘翠花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是巧了。” 吴锡元来到她们面前,将苏九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顺着她们的话问道:“今儿又说我什么了?” 刘翠花笑着回答道:“说你紧赶慢赶地从江南赶回来,好歹能陪着九丫生产,也算是回来的及时。” 吴锡元脸上的笑意一顿,到底没说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对着苏九月问道:“今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有闹腾?” 苏九月抿着唇摇了摇头,“今儿还算乖巧,没那么疼。” 吴锡元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摸了一下,说了一声“乖”。 也不知道是在说苏九月,还是在说她肚子里的娃娃。 刘翠花让兰草去厨房知会一声,准备摆饭。 等吃过饭后,刘翠花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之后。 苏九月才开口问道:“锡元,你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吴锡元愣了一瞬,眉头皱得更紧了。 苏九月瞧着他的模样,也有些着急,就追问道:“锡元,你到底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呀?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法子。” 吴锡元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她的担忧,便伸出大手拉住了她的手,冲着她说道:“到底是让你看出来了。” 苏九月自从怀了身子,就越来越没了耐心,听了他这话,就急忙催促道:“你快说呀,真是急死我了。” 吴锡元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才接着说道:“九月,今日太子殿下又派给我个案子。” 他这话一出,苏九月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抬头看着吴锡元,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问道:“可是又要离京?” 吴锡元看着苏九月的眸子,脸上的神色复杂极了,想点头但却有些不舍。 苏九月毕竟聪慧,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也就明了了。 她叹了口气,表现的依旧很善解人意,“罢了,公家的事儿到底更重要一些,让你去你便去吧。” 吴锡元就怕对上她失望的眼神,那种感觉就跟钝刀子割肉似的。 他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说道:“媳妇儿,我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正好郭大人也在那里,他说这事儿只有我能解决,派旁人去都无用。” “郭若无?”苏九月反问道。 吴锡元嗯了一声,苏九月见他急切地想要解释,长长地叹了口气,“锡元,你是懂我的,我当然希望孩子出生的时候你能在,但若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咱们自然是要去办的。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你去吧,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是在为咱们孩子积福了。” 她说着话,伸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摸着,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在她的肚皮上踢了一下。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拉着吴锡元一起看,“你看,咱们孩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都这样说了,吴锡元还能说什么呢? 他拉着苏九月的手,跟她们母子二人保证道:“待我回来,定然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苏九月嗯了一声,也说道:“等孩子出生了,我会想法子让郭若无给你送个信儿的,你外出万事小心,莫要担心家里。” 吴锡元跟苏九月说了这事儿之后,第二日便要出发了。 直到他走后,刘翠花才得知了此事。 “什么事儿啊?能比老婆孩子重要?” 反倒是苏九月反过来安慰她,说道:“娘,您也别怪锡元了,在朝廷做事儿就是这样,凡事由不得自己的,上头下了命令,他若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 刘翠花当然是知道的,她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说道:“娘都知道,就是苦了你了。” 苏九月自个儿倒是想得开,就见她笑着说道:“也没什么苦的,锡元就算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第1399章 你为何会在此处 “这倒也是。”九丫自己想得开,刘翠花也就只能跟着如此说道。 景孝帝是坐着马车去的,而吴锡元则是骑着马去。 正是因为如此,景孝帝比吴锡元要早出发两日,却在吴锡元抵达之后,他还没到。 吴锡元到了此处之后,率先去寻找的是先前儿被穆紹翎派来此地平定起义的宋阔。 原本宋阔收拾了那些“乱军”之后,就应当班师回朝了。 然而紧接着皇上一道圣旨,让他们在此地原地驻军,一是为了防止“乱军”反扑,二也是为了防着东瀛战场的凌家军。 宋阔听说有人要见他也没多惊讶,可是在听说来人是吴锡元之后,他立刻就变了脸色。 他立刻让人将吴锡元请了进来,见到他第一面就直接质问道:“算算日子九月妹子应当快到月份了,你不在京城陪着她,跑来这里作甚?” 吴锡元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宋将军,若不是实在无可奈何,你当我愿意来么?”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中的诉状递给他看。 宋阔打眼一看,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吴锡元顺势问道:“此地县令如今何在?” 宋阔摇了摇头,吴锡元见状问道:“逃了?” 宋阔依然摇头,这回没等吴锡元继续发问,他就直接回答道:“没逃,直接被人活捉了,现在也不知道在何处。” 吴锡元紧皱眉头,“还活着吗?” 宋阔依旧摇头,“没有他的消息。” 吴锡元又接着问:“你先前儿来收服叛军的时候,可有抓到活口?” 宋阔点头,吴锡元立刻说道:“走,带我去瞧瞧。” 他原本以为挺难问的,可是这些所谓的“叛军”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当地的老百姓,他们也不是那种接受过训练的死士,哪儿晓得什么叫守口如瓶? 吴锡元随便问了两个人,便得到了些许县令的下落。 此地县令名孙耀祖,光宗耀祖的耀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普通农户家中出个县令也确实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当时此地的老百姓忍无可忍,突然起义,首当其冲就是县令府。 而孙耀祖只是一个书生,府上也没多少守卫,根本抵挡不住怒气冲冲的“叛军”,他们将他五花大绑地带走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给他出谋划策的瞎子却不在县令府上,且他们在狮头岭附近寻了个遍也没寻到。 狮头岭的农户们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孙耀祖的身上,但是他们确实没有要他的性命。 经过吴锡元几次确认,他们也大致搞清楚了孙耀祖的所在。 “西南方向,白河边上的一处水牢,龙王庙附近。”吴锡元跟宋阔说道。 宋阔点了点头,“我现在就让人去寻!” 人都已经在水牢里关了这么久,白河会涨潮,最近也没人去投喂他。 可以说,这个孙耀祖活下来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按照那些“叛军”的说法,寻了过去,也确实寻到了那一处水牢,然而水牢里边却空空如也。 “莫非是他们说了谎话?”宋阔拧着眉头问道。 吴锡元摇了摇头,“不会,这锁链是被人撬开的,应当是被人给救了。” 这样一来,此事似乎就更复杂了一些。 如果说只是县令个人所为,倒也还好说,可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的。 那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再去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宋阔下令道。 吴锡元却干脆直接说道:“岳将军现在何处?我再去见见岳将军。” 他的想法很简单,先前儿这几个地方是同时爆发起义的,上一世这点星星之火直接点燃了整个东北方向,也让穆王爷等几位皇子陷入了持续逃亡的地步。 只有在西北方坐拥三十万大军镇守边关的燕王,免此一劫。 “不可能这么巧的,几个地儿跟商量好的似的,同时起义,这背后定然有什么联系。”吴锡元皱着眉头,转动着手上的珠串跟宋阔说道。 宋阔听了吴锡元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吴锡元见状便冲着他一拱手,说道:“宋将军,此地便先交给您了,您再四处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宋阔答应了下来,见着吴锡元要走,看着他就带了那么两个人,有些担心他的安危,想要多派两个人保护他,却被他婉拒了。 “多谢宋将军好意,我这几个护卫是武林中人,身手了得,您无需担心。” 只梅林老人和梅子爹两个人,至少都能护着他全身而退,更何况他还带了个桃林医仙。 宋将军见状,也只好作罢。 吴锡元又连夜赶去岳卿言所在的瓮县,此地单看名字就知道不简单。 瓮县周边三处都是大山,实在是易守难攻之地,这地儿选的,若是说背后没人支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 吴锡元站在山顶上,看着底下低洼处的瓮县,在地图上勾上了一笔,才带着人骑马朝着瓮县而去。 岳卿言没宋阔好找,吴锡元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在三日后才找到了他们的驻扎之地。 岳卿言在见到吴锡元之后,眉头一皱,问得第一句话居然和宋阔一模一样。 “九月妹子应当快生产了,你为何会在此处?” 吴锡元:“……” 他叹了口气,又将先前儿曾经跟宋阔说过的理由又给岳卿言说了一遍。 “宋将军那处你也去过了?”岳卿言问道。 吴锡元点了点头,“嗯,去过了,孙耀祖已经被人救走,我们四处寻找都没有头绪,便想来你这里问问。” 岳卿言看着他拿来的诉状,眉头却皱了起来。 狮头岭那边的起义,好歹还有些苗头,而他所在的瓮县,根本什么征兆都没有。 起义是突然兴起的,原本瓮县的县令带着县衙的衙役奋力抵抗,却也连一日都没撑过去,就被人当场斩杀在城墙上。 当地百姓念着他的好,替他在城外修了坟茔,还请了大和尚去超度。 第1400章 城越来越难守 吴锡元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感慨,同样都是县令,怎么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也正是因为这个,此事当中的疑点就更深了,既然瓮县的县令是个好官,老百姓们也还算爱戴他,为何此地也会有起义? 难道真的跟狮头岭的那些人是同一伙人吗? 吴锡元问起岳卿言,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岳卿言思索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便对着吴锡元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 吴锡元也看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其他人,这才点头应下,跟着岳卿言回到了他在此地的落脚处。 县令以身殉城,岳卿言已经给京城去了信,新来的人还在路上,他此时就住在县衙里。 一是为了给当地老百姓当个主心骨,另外也是为了威慑宵小。 同样的,他也收到了皇上的圣旨,让他好生守在此地,随时支援东瀛战场。 他们两人回到屋子里,让底下人在外头守着,岳卿言这才跟吴锡元说道:“一开始我都没将这些叛军放在心上,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可是被你这么一说,我却突然不这样想了。” 吴锡元一路赶路,也实在有些口渴,就端着茶杯喝了两口,听到岳卿言的话,他才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岳卿言,对着他问道:“怎么?看你这样子,可是这几天还是有些发现的?” 岳卿言点头,“嗯,我发现那些人起义的农民,说话的口音有些不太对劲。” 口音在时下确实是一个能辨别外来人口很好的方法,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若是这些“叛军”的口音不对,那他们可能十有八九真的就是来搅乱浑水的。 吴锡元连水也不喝了,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岳卿言追问道:“那些叛军说得是什么口音?可知道是哪里人?” 然而岳卿言注定也是要他失望了,他对着吴锡元摇了摇头,神色不愉,“不大清楚,那些人的口音都不大相同,很杂乱,似乎很多地方的人都有。” 吴锡元听了这话,也拧起了眉头,“能不能举两个例子?” 岳卿言这才说道:“大多数口音我都听不太出来,但有一个我却听得很清楚。” 吴锡元下意识地就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 “京城的口音。”岳卿言说道。 吴锡元愣住了,难道说是京里头有人在给皇上找不痛快? 可是……还能是谁呢? 上一世不安分的这辈子早就被皇上和太子给收拾了,如今京城里的那些贵族就跟朝廷养得米虫没什么区别。 他想不太清楚,岳卿言抓了几个活口,他带着吴锡元去审问了一番,什么都没问出来。 也正是因为他没问出来,吴锡元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相比在狮头岭的那些叛军,瓮城的这些叛军就像是训练有素的,他们比狮头岭的那伙人更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吴锡元没问出什么东西,他在岳卿言这儿耽搁了两日,最后思索了一整夜,又干脆去了闵将军所在的陲县。 陲县是三个地方当中距离东瀛战场最近的地方,这三个地方呈三足鼎立之势,很难让人不多想,他们是不是别有用意。 然而他才刚踏入了陲县的地界就感受到了此地跟另外两个地方的不同之处,他才前进了八里地,就已经被人盘问了三次。 最后好不容易到了陲县,他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见到了镇守在此地的闵将军。 吴锡元即便是什么都不了解,只是看着周围的气氛,就能感受到这里有多紧张。 他寻找闵将军的路上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最后还是在路上碰上了蒋春喜的哥哥蒋春成,他才跟着对方去见了闵将军。 闵将军在河西走廊守了快二十年,守城方面的经验他兴许比起苏大将军都要略胜一筹。 有他镇守,陲县当然翻不起什么大浪,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连闵将军都要严阵以待,说明陲县的情形确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有猫腻。 他原本以为在见到闵将军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事情并不会一直按着他想象的来。 闵将军是个武将,他如今的功劳和官职都是他实打实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赚来的,即使这样他也不过才是个三品。 而吴锡元这个文官,年纪轻轻,什么功绩都没有,就靠着舞文弄墨,居然也做到了正三品? 闵将军对他的抵触显而易见,最后还是因为闵将军得知在京城救了他两次的苏大人正是这位吴大人的夫人。 念着对方的救命之恩,他才答应见吴锡元。 吴锡元先前儿一直没跟闵将军打过交道,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厉害,这会儿一眼望过去,便知道闵将军应当对他没什么好感。 “吴大人?您来见本将军是为了何事?”闵将军开门见山地问道。 吴锡元冲着他一抱拳,说道:“闵将军,我是为了此事而来,您看看这个便知。” 他让人将诉状呈了上去,闵将军才刚看了两行,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向来是以保护老百姓为己任的,如今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借着官府的名声居然伤害老百姓,这实在让他无法忍耐。 但此刻很显然不是发火的时候,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头对上了吴锡元的视线,眼睛里充满了探究。 就听他对着吴锡元问道:“吴大人,这案子不是发生在狮头岭吗?您来本将军这里作甚?若是本将军没有记错,狮头岭距离本将军这里可还有着差不多八十里地呢吧?” 吴锡元叹了口气,闵将军能镇守河西走廊二十年,说明他肯定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比起吴锡元,这个案子他才是主场。 他熟读兵法,去一个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地形图。 狮头岭、瓮城以及陲县三个地方他一早就知道是什么个地理位置。 若是能顺利拿下这三个地方,攻守兼备,互相支援,实在不错。 他会这么说,纯粹就是想听听吴锡元会怎么说。 吴锡元来这里是想寻求帮助的,自然态度十分真诚,闵将军怎么问,他就是怎么回答的。 “我只是隐隐觉得这三个地方的叛军应当都不简单,不是普通的农民起义。闵将军您在陲县,兴许不大了解其他两个地方,狮头岭的叛军实力最弱,应当大部分就是怂恿了当地真正的老百姓。至于那个骗了县令的瞎子可能也是背后之人派他过去的。” 闵将军见吴锡元说得认真,并不像一些什么都不懂的文官似的总是左顾而言他,因此他也听得专注了起来。 吴锡元见状又接着说道:“我前些日子到了狮头岭,见到了镇守在那边的宋将军,我们发现狮头岭那边的县令被人抓去关在了龙王庙前边的水牢里,只是在我们找过去之后,那县令已经不见了踪迹,包括那个骗了老百姓去送死的瞎子,也一起不见了。” 见闵将军皱起了眉头,他就又接着说道:“当时的我在狮头岭也差不多什么讯息,又隐隐觉得可能此事跟其他两个起义的地方有关系。实不相瞒,在来您这里之前,我已经去过岳将军那里了,岳将军说他们那里的叛军口音十分驳杂,似乎是各个地方的人都有,应当是个杂牌军。” 说到这儿,他抬头再看向闵将军,就瞧着他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 他就又说道:“想必我说到这儿了,您应当也清楚了。按照我的猜想,您这里遇上的人应当是最不容易对付的了吧?” 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闵将军还是很客气的,这个吴大人确实是个聪明人。 他的眸子里似有精光闪过,看着吴锡元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吴锡元回答道:“我之前去瓮城的时候,整个瓮城里守卫很松,瓮城县令为了保护城里的老百姓,跟叛军同归于尽了。按照岳将军的说法,那些叛军都很好对付。而我在来您这里的路上,不过走了短短八里地,就被守在此处的侍卫拦下来盘问了三次。而您设立这么多岗哨,自然不是为了刁难普通老百姓的,估摸着应当就是为了能及时应对那些叛军。” 吴锡元说完,就又问道:“闵将军,不知您在陲县遇上的情况又如何呢?那些叛军难对付吗?” 闵将军此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他沉声回答道:“你猜的不错,本将军遇上的叛军确实都是些训练有素的,你如今看到陲县已经是我们修复后的了,之前城里很多地方都被毁坏了,战况十分激烈。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让他们逃走了不少人,本将军担心他们卷土重来,这才处处设防,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您这边可有什么线索?”吴锡元直接问道。 按照他之前对这些武将的了解,跟他们打交道还是直来直往更好一些,不停的试探,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反感。 闵将军也并没有瞒着他,就同他说道:“这阵子本将军陆陆续续派出去二十对斥候,寻找那些叛军的踪迹,根据他们的追踪和调查得知,原本陲县的叛军如今应该退守在了三百里之外的不周县。” 吴锡元听到他说不周县,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不周县??” 不周县比陲县还要更为偏僻一些,距离东瀛战场就更近了。 那边时不时的就会被战火波及到,因此原本不周县的百姓们大多数都已经背井离乡逃离了家园。 那群叛军如今退守不周县,到底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东瀛人?还是因为他们实在退无可退? 吴锡元心中疑惑极了,只可惜他来此地的时候尚短,手里的线索也很少。 上一世在天狗食日之后,天下就大乱了,那时候各到处都有起义的军队,陲县的这伙人混在其中浑水摸鱼,也根本没有太多的人能注意到。 “除此之外,将军您可还有别的线索?”吴锡元只能寄希望于闵将军。 闵将军果然要更靠谱一些,他点了点头,说了一个令吴锡元始料未及的线索。 “最近几日又查到了些东西,我让侍卫们搜查了那些逃走的叛军们的故居,在他们的住所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服饰。” 吴锡元听得认真,就见闵将军停顿了一下,他冲着外边扬声喊道:“春城,你让人把前两日收缴的那个大箱子送过来!” 蒋春城推开门对着里面一抱拳,应了一声是,才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到了这会儿,吴锡元沉下了气。 他有预感,闵将军将会给他一个惊喜。 蒋春成离去并没有很久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跟了两个侍卫,侍卫们抬着个半人高的漆木箱子。 漆木箱子放在地板上,发出“嘭”地一声,看样子分量似乎很不轻。 闵将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吴锡元也紧随其后,跟着他一同来到了箱子旁边。 闵将军示意一旁的蒋春成将锁打开,蒋春成应了下来。 箱子是被闵将军亲手打开了,他抬起头看向了略微比他高一点的吴锡元,对着他说道:“吴大人,您自己看看这些东西。” 吴锡元蹲下身,先取出其中的一件衣裳,打开一看他就愣住了。 按照他的年纪,他应该是没见过这种衣服的,但他好歹也算是博学多才,见识了许多前朝的文献和字画。 这衣裳的款式分明就是前朝的衣物! 他们大夏朝在先祖进京称帝之后,便令人改了衣裳的样式,这种宽松的衣裳已经上百年没人穿过了。 而这衣裳的布料很明显年限并不久远,若说是祖上留下来的也说不通。 除此之外,箱子里还有许多其他东西,比如说小榻,羊蹄碗等等,都是前朝时候盛行的。 大夏朝跟西域交易比较密切,他们他们如今大多坐得椅子,除了贵妃榻,几乎已经没人用塌这种床具了。 吴锡元看完这些东西,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闵将军。 就看到了闵将军冲着他微微颔首,像是认同了他的想法。 第1401章 熟悉的侧脸 “不错,就是你想得那个样子。”闵将军开口说道。 他这样一说,吴锡元也几乎可以确认了,看来……这伙人应当真的跟前朝有关。 说起来怪不可思议的,前朝距今已经一百多年了,怎么还有人在? “他们退去不周县,莫非是跟东瀛人联手了?”吴锡元沉声问道。 若是他们真的和东瀛联手,那么除了在东瀛战场上作战的将士们,闵将军此时守着的陲县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闵将军摇了摇头,“这一点上我们还没有线索,但是我们的背后是整个大夏朝,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才行。” 对于他这番话,吴锡元倒是十分赞同。 “可有派人去不周县查探?” 闵将军点头,“派去了,但他们戒备森严,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吴锡元微微颔首,“无妨,只是咱们还需给东瀛战场的曹将军送个信儿,让他们也防备起来,莫要因为轻敌吃了大亏。” 闵将军应了下来,接下来两人又送了信儿去给宋阔和岳卿言两人,让他们也注意一下身边儿的异样之处。 而就在这时候,景孝帝才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地到了狮头岭。 狮头岭风景怡人,依山傍水,景孝帝还作了两幅画让人给皇后娘娘送了回去。 赵昌平担心他来这里会出什么意外,就带了许多护卫,暗地里保护他。 也兴许就是因为带着的人不少,景孝帝也有些有恃无恐。 他并未去找宋阔,而是自己独自在狮头岭的集市上瞎转悠,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朕还从未赶过集,如今正好碰上了,为何就不能去凑个热闹?若是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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