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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也点了点头,两人转身欲走,刘卿是忽然又说了一句,“相逢即是有缘,我这还有两枚平安符,不如就赠与二位施主了。” 这是苏九月第二次收到他送的平安符,跟苏怡一人戴了一个,同刘卿是道了声谢的,小姐妹两个才互相搀扶着爬上了慈安寺门前高高的台阶。 苏怡是个练家子,苏九月也不是娇生惯养的,这九九八十一级台阶对她们两人来说并非难事,根本没要多久就上去了。 这会儿太阳又落下去了些许,从慈安寺里出来的人要比进去的人多许多。 苏九月和苏怡一行人被一个小和尚领着去上了香,苏九月还给功德箱里放了些香火钱。 末了才拿起放在一旁的签筒闭上眼睛一边许愿一边念叨。 “啪”地一声,一个竹签掉在了一旁。 苏怡急忙凑过来看,这一看,顿时面儿上就是一喜,“哎呀!上上签!” 苏九月也已经捡起了竹签,看到了上边的字,她也抿着唇笑了起来,“嗯!” 一旁的苏怡似乎比她还要兴奋,抱着她的手臂说道:“可真是太好了!九丫,你这回定然能心想事成!” 苏九月想的还不就是想要让吴锡元高中吗? “但愿如此吧。” 她将签筒递给了苏怡,“你也试试?” 却被苏怡直接给拒绝了,“我就不用了,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若是抽个好签也就罢了。若是抽个不好的,还会影响心情。依我看,方才门口那老道士说的也挺好,稀里糊涂过呗!” 苏九月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就将手中的签筒又放了回去,“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苏怡跟她一道出了慈安寺的门,在外头候着的夏荷连忙迎了上来,对着她们说道:“王妃,九月小姐,方才诚安来报,说是有辆马车坏在路上堵了路,咱们应当一时半会儿的回不去了。” 苏九月眉头一皱,“这可咋办?” 苏怡到底一点不慌,拉着苏九月的手,同她说道:“我们在旁边的艳阳山上还有个温泉庄子,不然咱们今儿过去住一晚上?” 苏九月依然有些着急,“可是锡元都不知道我来了这里,若是再一晚上不回去,他该着急了。明日一早还得去太医署当值,也不能迟。” 苏怡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这有啥好担忧的,我让诚安骑上马去你那儿报个信儿,明儿咱们早起一些回城,保准不耽误你当值。” 说着,她还嬉笑着点了一下苏九月的鼻尖,“就怕啊,你这小丫头起不来。” 苏九月连忙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我每日都起很早的,从来不睡懒觉。” “那不正好?这天儿去泡泡温泉,也正好能去去乏。” 既然回不去,那也就只能跟着去了。 她们的庄子在山顶上,这一路过去正好就路过了喻仁郡主的庄子。 这会儿喻仁郡主才刚到地儿,正要下马车,就碰巧遇上了苏怡的马车。 苏怡嫁给了燕王,也算是喻仁郡主的表嫂,这会儿碰上了,她自然是要下车见个礼的。 第606章 救我 “见过表嫂。” 苏怡在马车里听着她的声音,便也下了马车回礼,“喻仁竟也在此处?不是听闻你近日身子不大舒服么?这会儿可好些了?” 喻仁郡主应了一声,“下人们说来这边静养身子骨好得快,我琢磨着也是这个理儿,就跟着过来了。” 说着话,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苏怡身后的苏九月。 “表嫂身子也不大舒服么?怎的您还将苏医女给带过来了?”她好奇地问了一嘴。 一旁的入夏看得着急,她家主子是真的沉不住气。可既然已经问出口了,再想阻拦也没用了。 也亏得苏怡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这几日可能是变天儿的缘故,身子是觉得有些乏了,就叫了九月来帮我调理调理。” 入夏听着燕王妃这么亲切地称呼苏医女,心里惊讶的同时,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也亏得她们先前儿没怎么为难这位苏医女,不然她万一去燕王妃跟前儿说上两句她们的坏话,那可真就麻烦了。 她倒是不觉得燕王妃会为了个医女来惩罚郡主,可若是给燕王妃留个不好的印象,那也实在不美。 喻仁郡主可不知道她的心腹大丫鬟肚子里的百转千回,她听到苏怡说乏了,下意识地就一惊,“表嫂!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苏怡:“……” 有什么有,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 “别瞎说,没有的事,你身子不大舒服就快些回去吧,外头风大。” 喻仁郡主见她不承认,给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我都懂的,表嫂,您也快回去吧!” 苏怡看着她进了庄子,心里还不明白,她到底懂了些啥? 苏九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没忍住掩唇笑了起来。 苏怡有些恼羞成怒了,伸手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别瞎想,先上车。” 等坐到了车上,苏怡才说道:“这个喻仁郡主被慧阴长公主养得有些刁蛮,却也不教她长长脑子,多大的人了还全凭喜怒做事。是以整个京城的贵女都不大喜欢她,原先慧阴长公主还在的时候,还有人愿意捧着她,如今长公主殿下殁了,大伙儿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了。” 苏九月叹了口气,“这么说,她也怪可怜的。” 苏怡笑了起来,“你也同她一般傻,等回头她若是欺负到你头上,你可就不会说这话了。” 苏九月撇了撇嘴,并未告诉她,喻仁郡主已经欺负到她头上了。 “她若是再不懂事,日后会更可怜的。”苏九月又补充了一句。 苏怡赞同地点了点头,“她是现在还不适应,等日后见多了人走茶凉,就不会再这样张扬了。” 温泉庄子已经许久没有住人了,但下人们每日还会打扫干净,这会儿苏怡和苏九月入住了也是正好。 小姐妹俩一同泡了温泉,苏九月还是头一回当着旁人的面儿穿得这样单薄。 瞧着她拘谨的模样,苏怡没忍住笑个不停,“不都是女人,你有的我都有,有甚么害羞的?” 苏九月抬头看了苏怡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苏怡笑得更大声了,“仔细瞧瞧我们确实不大一样,你有的我都有,但却没你的大。” 苏九月缩进了水里,听着她张扬的笑声,撩起水花朝着她洒了过去,“你这姑娘家家的,怎的这样口无遮拦,没羞没臊?” 苏怡倒也不生气,冲着她挤了挤眼睛,“你说归你说,我先饱眼福才是正经儿。” “哼,你再这样,我不同你说话了。” 苏九月的脸红的跟灶膛里的炭火似的,苏怡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急忙上前哄她,“好九月,都是我的错,我不打趣儿你了,你莫要生气了。” 苏九月这才放过了她,“这温泉池子泡着可真舒坦,我还是第一次泡呢!” 苏怡讨好似的说道:“今后你若是想来就找我,我带你过来,咱们一起泡。” “好。”苏九月应了下来。 两人泡完天儿就黑了,下人端上来一盅夜宵,吃过之后便漱了漱口,各自睡了过去。 苏九月躺在苏怡身侧,没多久就入睡了。 只可惜了燕王和吴锡元二人,在没了媳妇儿的夜晚,一个人翻来覆去,孤枕难眠。 这天晚上苏九月也没睡好,她居然在梦里梦到了喻仁郡主。 梦里她依然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小丫鬟端了一碗汤药让她喝,她絮絮叨叨了许久,最后为了早日康复开赏花会,还是皱着眉头将这一碗汤药喝了个干净。 可到了后半夜,她就开始咳嗽,吐血…… 苏九月听着她痛苦地喊出,“救我……” 顿时就被吓醒了,怎的好端端的喻仁郡主居然出事了? 梦里梦到了那一碗汤药,看来应该是跟汤药有关系。 方子是刘太医开的,脉搏是她诊断的,喻仁郡主真出了事儿,谁也跑不掉。 她有些着急,拿起衣裳就往身上套,也不知道这会儿去阻拦还来不来及。 她这边儿一动,苏怡就也跟着醒了过来,“怎的了?九丫?” 苏九月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低声说道:“我瞧着天儿似乎不大好,担心喻仁郡主后半夜发热,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瞧瞧她。” 苏怡翻了个身,“你这丫头果真是个烂好心的,你若要去就去,我让夏荷跟你一起。” 苏九月已经穿好了衣裳,听了她这话,就拒绝道:“不用麻烦夏荷姐姐了,我自个儿去看看就成。” 苏怡却道:“还是让她一起吧,我担心你一番好心,人家却不让你进门儿。” 苏九月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就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夏荷姐姐了。” 夏荷打着个灯笼,跟着苏九月徒步去了半山腰喻仁郡主的庄子。 庄子的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一般只有主人在的时候,这两个红灯笼才会点亮。 夏荷走上前去敲门,“有人在吗?” 没多一会儿,就有人开了门。 夏荷自报家门,“我是燕王妃身边儿的大丫鬟夏荷,燕王妃担心郡主的身子,让我们过来瞧瞧,不知可否替我们通传?” 第607章 药渣 小厮一听是燕王妃身边儿的人,自然不敢拒绝,连忙就进去通传。 这会儿迎春刚端了一碗药来到屋子里,喻仁郡主听说是燕王妃身边儿的夏荷来了,就让她先将药碗放在一旁。 “等会儿再喝,先见了夏荷再说。” 迎春却劝道:“郡主,待会儿这药就凉了,不若您还是先喝了吧,不就是一口的事儿?” 喻仁郡主看着她送到面前的黑乎乎一碗,下意识地就拧起了眉头,“凉了你们不会再热一下吗?!本郡主满嘴药味怎么同人说话?不知道还当本郡主是药罐子呢!” 迎春知道她向来任性,担心再说的多了,她家郡主一时恼怒,直接将药碗摔了,这才闭了嘴。 喻仁坐在榻上,抬头对着小厮说道:“去请夏荷她们进来。” 说罢又转头对着一旁的迎春说道:“你帮我将头发挽起来,这样子见客总归有些不妥。” “可是您的头发还没干透。”迎春道。 “等她们走了再散开就是。” …… 夏荷被小厮带着来到了喻仁郡主落脚的屋子,屋子里点了四盏灯,显得十分明亮。 她们走进去行了一礼,夏荷才关切地问道:“郡主还没歇下?原本我家王妃让上门来看看您,奴婢还担心扰了您休息。” 喻仁郡主摆了摆手,“今儿睡了一晌午,晚上倒是不困了,又在温泉里泡了半晌,便更是不困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苏九月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药碗,她瞳孔一缩,实在有些着急。 夜色已深,夏荷也没同她说太多的客套话,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郡主殿下,我家王妃担心您的身子,便让苏医女来帮您看看,您看……” 喻仁郡主虽然诧异燕王妃明明从前同她有过节,怎的突然对她这么关心了,难不成真是成了她的表嫂?连带的也要尽一下表嫂的职责? 她这几日就跟散养的马儿一样,根本没人管她的死活,忽然有人这么关心她,她在不适应的同时,心里还有些暖暖的。 她心中有些别扭,但手还是伸了出去,“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年纪轻轻的,身子好的快着呢!” 苏九月急忙上前摸了她的脉搏,发现确实比下午的时候要好许多,可见她今儿中午喝得药是没甚问题的。 她的视线再次落在了桌子上的那碗药上边,对着喻仁郡主问道:“郡主,这是给您准备的药?” 喻仁以为她也要催自己喝药,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又担心她回去给自己表嫂告状,只好解释道:“嗯,药有些烫,放在那边儿凉一凉。” 苏九月却鼻子一皱,再次问道:“郡主殿下,民妇能看看您的药吗?” 喻仁点头,“嗯。” 苏九月其实隔着这么远哪儿能闻出其中的不对劲儿?只是她提早知道这药有问题,得找个理由告诉她。 她走过去端起碗轻轻一嗅,眉头拧得更紧了,“您这药似乎有些问题。” 这天底下哪儿能有人不怕死的?更何况她母亲就是因着旁人投毒才去世了的。 喻仁直接脸色都变了,“什么?!有人要害我?!” 苏九月面露难色,“这民妇还说不好,不知熬了药的药渣可还在?” 她这话一出,喻仁郡主立刻扭过头去看向了一旁的迎春,“去,把药渣端来。” 迎春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郡主,可是药渣……奴婢都倒了啊……” 苏九月放下手中的碗,看着迎春不说话。 这个迎春实在有些不大对劲儿,便是她不说,夏荷都能看的出来。 正经儿为着自家主子着想的丫鬟,怎的能找出这样的借口? 显然,喻仁郡主此时也气得不轻,她冷哼一声,“倒了?你不会找回来吗?!要你有个甚用!入夏!你去找!” 迎春正想阻止,就被入夏一眼瞪得站在了原地。 她心里着急死了,可偏偏此刻一点法子都没有。 没多一会儿,入夏就回来了,眼神冰冷地看着迎春,“厨房里的小丫鬟说郡主的药是你亲自熬的,药渣也是你倒了的,你且说说,你将那药渣倒在何处了?” 一屋子人都看着迎春,她自个儿实在顶不住了,寻思着无论如何先将她自己给摘出来。 “奴婢就倒在了后院的假山后边……” “你也是个能干的,无缘无故将药渣倒那么远的地方?嗯?”入夏质问道。 喻仁郡主被她这样一说,也越发觉得迎春不对劲儿,“方才也是你劝本郡主喝药的?” 迎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奴婢是想郡主殿下的身子骨能早早好了,奴婢真的没什么旁的心思啊!那药渣药味太大,奴婢才寻思着倒远一些,别熏着郡主殿下了。” 喻仁郡主还要骂人,却被夏荷拦了下来,“郡主殿下,您先别生气,如今重要的是先将药渣找回来看看。” 喻仁郡主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对着迎春说道:“你跟着入夏去,将药渣给本郡主找回来!” 苏九月和夏荷就站在屋子里,喻仁郡主许是正在气头上,也没给她们赐座。 她不在意这个,夏荷更不在意,她本来就是丫鬟出身,站这么一小会儿算得了什么? 没一盏茶的时间,入夏就和迎春两人回来了。 入夏手里还捧着个牛皮纸,里头包着已经熬过的药渣。 “郡主,药渣都在这里了。” 喻仁郡主自个儿也看不出来什么,便看向了苏九月,“还请苏医女帮忙看看,这药渣可有问题?” 苏九月拿起来闻了闻,她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但到底哪儿不对劲,她从医年岁尚浅,尚且看不出来。 她将药材放了下来,对着喻仁郡主说道:“殿下,民妇学艺不精,暂且看不出这药渣里头有甚不对劲儿的,但这药材的味道确实有问题。为了您的身子着想,还请您尽快传太医!” 喻仁郡主年岁也不大,被她这样一说,顿时吓到了。 “到底是谁想害我啊!害了我母亲还不够!还想害我!” 第608章 可有资格 苏九月瞧着她这模样,也觉得她们这些贵女十分不容易,苏怡当初也遇上过刺客,喻仁郡主又被人暗地里下药,宗元小小年纪被杀手追杀…… 像她们这样活着,还真不如当个寻常老百姓,至少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夏荷知道喻仁郡主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便对着她安慰道:“郡主殿下,当务之急还是先请太医过来才是,您莫要气坏了身子,那岂不是着了坏人的道了?待明日将此事禀报给皇上,皇上定然会替您做主的。” 喻仁郡主被她这么一提点,也冷静了下来,“对,你说得对,皇上舅舅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入夏!去请太医!” 迎春此时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但喻仁郡主的视线还是落在了她身上,“来人!将迎春关起来!” 迎春立刻跪了下来,“郡主,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都是为了您着想,奴婢什么都没做!” 喻仁郡主看着她,一张脸沉得都能滴出水来,“若你真是冤枉的,事情查清楚之后,本郡主自会放过你。” 苏九月也不知道迎春到底有没有问题,但能不动声色给郡主下毒,必然是她身边之人所为。 现在先将迎春关起来,这个决定必然也没错。 渐渐地到了午夜,苏九月也有了几分困意,喻仁郡主许是因着受了惊吓,这会儿倒是一星半点儿的瞌睡也无。 入夏劝她先去休息一会儿,她却气愤地道:“本郡主的性命都要没了!能睡得着?!你可心真大!” 入夏闻言也闭上了嘴,等到了丑时三刻,刘太医才匆匆赶来。 夜晚露水重,他一走进来就带着一股凉气,可再看刘太医,却是满头大汗。 他一进门就磕头行了一礼,“郡主殿下,您身子可还好?” 喻仁郡主摇了摇头,“我倒是还好,你看看这碗药,可是你开给本郡主的?” 刘太医来的路上已经听人说了,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他应了一声是,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根银针,往药碗里一探,再拿出来…… 银针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居然渐渐地变黑了,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投毒简直投地不加遮掩,是看不上喻仁郡主的脑子么? 刘太医的手一哆嗦,捏着的银针差点掉在了地上,他急忙再次跪了下来。 “郡主殿下,下官给您开的药绝对不会这样啊!还请您明察!” 喻仁郡主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居然十分难得地冷静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入夏,“将药渣再拿给刘太医看。” 入夏应了一声,将用牛皮纸包着的药渣也捧了过来,刘太医又取了一根银针出来,再次一试,这药渣里头也是有毒的。 刘太医见状立刻说道:“郡主殿下,还请您让人重新取一包药,拿来让下官看看?” 喻仁郡主朝着入夏摆了摆手,入夏立刻去照办。 等了没多久,入夏就拿了一包新的药材回来了。 刘太医打开看了看,挨个闻了闻,才说道:“重新煎药!” 折腾了一晚上,等到了寅时初,入夏才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回来了。 刘太医用银针一试,这次银针没黑。 入夏取了个小碗过来,对着喻仁郡主说道:“郡主,奴婢替您试药。” 喻仁郡主张了张嘴,最后无力地摆了摆手,“罢了,让厨房那边抓只畜生过来试吧。” 入夏暖了她的心,她这番话也没让入夏失望。 这次的药确实没事,喻仁郡主这才喝了药。 夏荷叮嘱入夏天儿一亮就立刻去报官,这事儿根本拖不得。 入夏也真心实意地感谢她们,若不是她们两人及时来了,郡主喝下那碗药,后果不堪设想。若是没了郡主,她们这些郡主身边儿的大丫鬟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多亏燕王妃惦记,这次可真是太凶险了。”入夏看起来有些疲惫。 苏九月也压根没在意这事儿的功劳落在了苏怡头上,只要喻仁郡主没事,她也不怕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左右老天爷都会在梦里提醒她。 她这样是否也是有恃无恐? 夏荷叹了口气,“没事儿就好,不过出了此事,你们郡主身边儿的人是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入夏点了点头,“我们也知道,待会儿就处置。” 这事事关喻仁郡主京兆尹那边立刻就上报了大理寺,章鲁还在头疼松烟墨的事儿,再一看信函。 好家伙!居然差点出了命案!而且还是喻仁郡主本人?! 若是他没记错,当初慧阴长公主暴毙就十分蹊跷,后来燕王没让他们管这事儿,怎的喻仁郡主也差点险遭不测? 喻仁郡主脾气不大好,全京城都晓得,章鲁几乎只是用了一瞬间就做了决定。 这事儿还是让王启英去头疼吧!能者多劳! 就这样信函又转交到了王启英手上,王启英跟章鲁有本质上的区别。在他看来这京里头的势力就这么多,现如今手里的线索比较少,可若是能从别的案子上暴露出来些许牵连,那问题或许就有了转机也说不定呢? 他根本没有半分推脱,直接领命朝着艳阳山的温泉庄子去了。 喻仁郡主见着来人是王启英,还有些不大满意,“怎的来的是你?本郡主差点命都没了,不值当他章鲁跑一趟吗?!” 王启英一听,得!喻仁郡主脾气差还真不是虚传的。 他连忙行了个礼,“郡主息怒,我们章大人年纪大了,坐马车过来太慢,担心耽误了事儿,便命下官先来瞧瞧。” 喻仁郡主看了他一眼,“就你?你能破得了这案子?” 王启英见喻仁郡主似乎有些不大信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皇上送他的护身符可算是能派得上用处了,只是这喻仁郡主的眼神确实有些不大好,居然没看到他腰上的金光闪闪? 他从腰上将那块金腰牌取了下来,双手捧着给喻仁郡主看,嘴上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下官可有资格破这个案子?” 第609章 误导 喻仁郡主昨儿没睡好,这会儿原本还有些犯困,瞧见他隐约似乎掏出了个什么东西。 再仔细一瞧,瞌睡虫全都飞了。 如朕亲临?? 皇上舅舅的腰牌怎么能随便给人?她母亲当初还在世的时候,去找他求了许久都没求来一块。 “这……” 她急忙从榻上站了起来,凑到金腰牌旁边仔细看了看,甚至还想伸手拿过来,却被王启英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郡主,这可不能乱碰的。” 喻仁郡主一跺脚哼了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碰一下又怎的了?小气鬼。” 王启英可不管她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能碰,他又将腰牌戴了回去,才对着喻仁郡主说道:“郡主殿下,这案子下官还能破吗?” 喻仁郡主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破案子,你得问问自个儿有没有那本事!问本郡主作甚?!” 王启英听了她这话就明白了,这事儿八成就落在他头上了。 他连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郡主的信任!下官一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喻仁郡主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王启英得了喻仁郡主的应允,将那碗汤药和药渣全送去了太医署,请太医署务必要搞清楚那药中的毒到底是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他还亲自提审了喻仁郡主身边的大丫鬟迎春。 迎春在漆黑的柴房里关了大半天,滴水未进,这会被人抬到王启英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就跟一摊烂泥似的瘫倒在了地上。 王启英看了她一眼,就直接问道:“你就是迎春?” 迎春没有说话,王启英对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卫,“既然迎春姑娘尚未清醒,那我们就帮她醒醒神。” 侍卫应了一声是,走出了门,没多久就拎着一桶泔水回来了。 这一桶水淋下去,迎春那是彻底就清醒了。 王启英这才问道:“那毒可是你下的?” 迎春愣了一瞬,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着王启英,楚楚可怜地摇了摇头,“什么毒?奴婢对郡主一片赤胆忠心,又怎会下毒?” 王启英扯了扯嘴角,蹲在她的身边,和气地道:“姑娘,你就招了吧,也少吃点苦头。” 迎春是真的有些急了,“大人,奴婢真的不知道什么毒,您也不能屈打成招啊!” 王启英站起身,绕着她走了两圈儿,摸着下巴说道:“药是你亲自煎的,听庄子里的下人说,你从未假他人之手,不是你做的还能是何人所为?” 迎春自然死不承认,“药是奴婢亲自煎的不错,可那药材也不是奴婢亲自抓的啊!还有那熬药的水,也不是奴婢亲自打的,再说那熬药的砂锅有没有问题,谁也说不好。大人您英明,可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断案啊!” 王启英被她噎住了,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行,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大人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的!” “来人!将厨房的所有人都叫来!”王启英吩咐道。 庄子的厨房里一共有六个人,两个是原本庄子里就有的,其他四个是喻仁郡主来的时候带的。 厨房四个人在他面前一字排开,王启英挨个问了个遍,其他人都表示喻仁郡主的药他们没碰过,就连煎药的水也是庄子打来正常饮用的山泉水,大家伙儿吃着都没啥问题。 王启英又将他们挨个带到屋子私下审问了一番,这一回还真问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大人,奴婢先前儿看到点东西,但您可不能告诉旁人是奴婢说的。”兰草原本就在庄子的厨房里做工,庄子大多数情况下主子都不在,他们只需要做点吃的让庄子里的下人们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昨儿郡主来了之后,她们甚至连厨房的事儿都不用做了,只让她们打个下手,去洗洗涮涮的就行。 王启英一听她这样说,立刻就敏锐地察觉到应当是知道点不一样的东西,就立刻保证道:“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出了这个门绝对没人知道是你说的。” 兰草这才点了点头,“大人,奴婢在厨房是个打下手的,昨儿迎春姐姐来厨房要给郡主殿下熬药,奴婢担心累着她,就想着给她帮着忙,可谁知道迎春姐姐居然不领情,直接就将奴婢打发了。” 王启英听到这儿,倒是也觉得在常理之中,他身边的王通有些事儿也不会假他人之手。 紧接着兰草就又说道:“奴婢虽然有些不满,但迎春姐姐是郡主身边的有头有脸的丫鬟,奴婢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在她将奴婢撵出去之后,奴婢并未走远又偷偷绕了回来,趴在窗户上偷偷地看,就看到迎春姐姐从怀中掏出个纸包在倒进了汤药当中。” 王启英眉头一皱,“你看真切了?这种事儿上可不能胡乱开玩笑。” 兰草低着头的抠着自己的手指甲,小声道:“奴婢自然是看真切了的,只是那纸包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奴婢就不清楚了。” 王启英不知为何视线一直落在了她的手上,这一看却发现她的指甲缝里隐隐有些东西。 他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这个案子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有人居然想要误导他?!得亏他不是一个武断的人,不然岂不是要着了人家的道了? 等着这丫鬟说完,他便让人将她带下去,还对着王通叮嘱了一番,让他将所有人的指甲缝好生检查一番。 其他人也没说什么,只有另外一个叫菊香的丫鬟提供了另外一条线索,“大人,那药是迎春姐姐亲自煎的不假,可当初是兰草帮她打的水。” “哦?”王启英来了精神,“兰草去哪里打的水?” 菊香恭敬地道:“那兰草许是存了向上爬的心,不大愿意在庄子里一辈子,就变着法儿的在迎春姐姐跟前儿献殷勤。迎春姐姐要煎药,她就帮着端水。水就是瓮里的水,是她从瓮里舀出来端给迎春姐姐的,迎春姐姐就用了。” 第610章 忍气吞声 王启英将自己观察到的这一系列好生理了理,心里大概有了些许思路,便点了点头,“成,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别人若是问起,你就什么都别说,知道了吗?” 菊香点头应是,“奴婢都记下了,出去谁问都不说。” 王启英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成!你下去吧!” 等菊香走了之后,王启英才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仔细思索了起来。 他的食指和中指在椅子扶手上有规律的敲击,不多时外头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回过神来,扬声冲着门外说道:“请进。” 王通推门而入,对着他行了一个拱手礼,“大人,他们六个的指甲缝都查了,其他人的手指干干净净的,只有兰草的指甲缝里还有些许白色的粉末。据她所说,是和了面留下的面粉。” 王启英呵了一声,“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拿去太医署,让那些大人们给个说法。” 王通应了下来,又问了一句,“大人,那这些人怎么处置?” 王启英摸了摸下巴,“在事情明了之前,将她们所有人都先暂且关起来。注意要保护好她们,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 兰草此时的心中也忐忑极了,昨儿一出事厨房就被控制起来了,她连洗手都顾不上,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王启英还担心有人对兰草下手,特地调了许多人过来看守。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上午,宵禁才刚解除没多久,太医署便有人送来了信儿。 “大人,那汤药和药渣里边致死的毒药名叫仙人醉,初喝了之后便会同睡着一般,可等三个时辰过后,便是大罗神仙过来也救不回来了。而那名叫做兰草的丫鬟的指甲缝里藏着的毒药也同样是仙人醉……” 王启英明白了过来,迎春或许是被人当枪使了,但真正下毒的人却不是她。 他先没将这个消息爆出去,而是找了王通去查查这个兰草。 郡主身边的人都是当初内务府派去的人,身份背景十分干净,倒是这个兰草的来历恐怕更容易出问题。 又过了一天,王通将兰草的亲族关系都查清楚送到了王启英的案几上,王启英还没来得及看,外头就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王大人当初拿着我皇帝舅舅的令牌信誓旦旦地同本郡主说他能破这个案子,怎的过去这样久还没个音信?!” 王通看了一眼王启英,王启英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怎的这位祖宗还找上门来了?!” 王通也知道喻仁郡主是个难缠的主儿,就下意识地找他拿主意,“大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启英将桌子上的信封塞进了自己怀中,对着王通说道:“谁有那闲工夫同她扯皮,你就出去同喻仁郡主说本大人外出办案,如今不在大理寺!” 王通看了一眼门口,“喻仁郡主都堵了门了,万一她不管不顾的闯进来了怎么办?” 王启英麻溜儿的走到了窗户边,一把拉开了窗户,对着王通说道:“这还不简单?少爷我又不是没少翻,剩下的交给你了,少爷我先走一步。” 王通看着自家少爷一闪身,整个人就消失在了窗户外边,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了一句。 真不愧是他家少爷,便是碰上什么祖宗都不带怕的。 喻仁郡主闯了进来,一看屋子里确实没人,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宣泄,只能生着闷气回去了。 王启英找了个小库房,一边烤红薯,一边看着王通送来的信件。 里头清楚的写了,这个兰草的祖母曾经跟驸马爷裴正冲的奶娘是同一个村子的。 虽说是这种拐弯抹角的关系,但王启英还是有些无法理解,驸马爷虽说在慧阴长公主去世的这事儿上不作为,但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杀了自己亲生骨肉吧?! 亲生骨肉这四个字才刚一冒出在王启英的脑海中,他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若是亲生骨肉的话,自然说不过去。可若是这个喻仁郡主并不是驸马爷的亲生女儿呢? 依着长公主先前儿的性子,驸马爷的头顶早就是一片青青草原了,这一切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忍无可忍的事儿。 只是因着长公主的皇家身份,驸马爷有苦不能言,只能忍气吞声。 这么一来…… 王启英心中忽然一惊,该不会慧阴长公主的离去背后也是有阴谋的吧? 这个猜测太过胆大,王启英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跑去跟章鲁说了一声。 章鲁到底比他多见了些世面,闻言非但没有觉得惊讶,反而反过来安慰他,“这有甚说不过去的?便是亲生骨肉都会动手的,你这个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当初在喻仁郡主出生的时候,京城里有许多风言风语的,说喻仁郡主的爹是个坊间的小白脸。最后还是裴正冲自个儿对喻仁郡主视如己出,才打消了许多人的猜测。” 喻仁郡主出生的时候王启英也没多大岁数,因此这些风言风语他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他摸着下巴,“既然如此,那我从驸马爷身上入手查,会不会有所发现?” 章鲁此时也发现大理寺来这些新人之后,他省了不少事儿。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很多事情他们自己商议着就办妥了,根本用不着他绞尽脑汁。 他听了王启英的提议,便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或许有呢?咱们京里这些人都经不住查,谁身上没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你随便一查就有了把柄,便是到时候不是他对喻仁郡主动的手,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还有一事他自个儿心里清楚,但是却没说出来。 驸马爷对喻仁郡主一向重视怎的在慧阴长公主去世之后,这么多日子都不回府上,一直去洛阳办差,让喻仁郡主独自一个人面对京城里的这些明枪暗箭? 他知道王启英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儿也不用他多说,他自个儿心里就清楚。 王启英一块烤红薯还没吃完,白流霜和郑云铎两人就闻着味儿过来了。 “英子!你可在此处?!” 第611章 收获颇丰 王启英听到了郑云铎的声音,立刻扬声应了一句,“在!屋子里呢!你们进来!” 郑云铎和白流霜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道:“我就知道你在此处,也就你和章大人喜欢悄悄烤红薯。” 章大人在暗处咳嗽了两声,郑云铎这才发现原来章大人也在这儿,他嘿嘿一笑,“不过这烤红薯味道确实香,手艺不错。” 王启英为了避免这两个小子多说多错,更让章大人尴尬,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俩怎么来了?让你们办的事儿办好了?” 郑云铎看了一眼白流霜,“你的本家,你来说。” 白流霜已经在王启英的炭盆边儿蹲了下来,拿起铁钩在炭盆里一扒拉,又翻出一个烤好的红薯,他面儿一喜,说道:“所有买过松烟墨的人家都查了,有人买了送人,有人买了自己用。无论是买了自用还是送人的,我们都查了,大多数都留着收藏,还没开封。只有白家商会的大少爷白孟州的墨用了不少,他说他都用来记账了。” 王启英啧啧两声,“这个白孟州比咱们哥几个还败家,用这么好的墨记账?” 白流霜赞同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嘛!我去的时候那墨就被他摆在桌子上,正用着哩!我同他们说那一批松烟墨制作的时候少放了一钱珍珠,要给他们换新的。他那块旧的我也已经拿回来了,你们可要看看?” 王启英摆了摆手,“拿来给咱看有什么用,你能看出来他那块墨就跟白菜送来的那封书信一样?” 白流霜耸了耸肩,“这谁能看得出来,每一块墨用的都是一样的材料,不说是分毫不差,也差不了许多。” “那不就是了,所以就算是你怀疑那封书信是白孟州写的,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用。” 郑云铎却道:“英子,你这不就小瞧兄弟们了吗?咱们虽说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那块墨,但我们在白家商会还见到了一个人。” 王启英眉毛一挑,用脚踩了一下他的靴子,“有话快说,有屁就放,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 郑云铎看着才穿没两天的官靴上多了一个脚印,气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最后还是白流霜出来打了圆场,“就是偶然间发现他们商会有个人长着个国字脸,身高同我差不多,且眼睛下边长了颗泪痣。” 王启英闻言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在哪儿!” 章鲁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个一问一答,他连话都没多说,忽然觉得如今这样似乎也不错,用不着得多费脑子,找几个能干的就什么都给干好了。 郑云铎听了王启英这话却冷哼了一声,“今儿回去给小爷我刷靴子,不然就不告诉你!” 王启英咧嘴一笑,“少爷我这辈子都没刷过靴子,你倒是想得美!” 说着,他又看向了白流霜,“流霜,你说。” 白流霜双手抱着烤红薯,冲着两人一挑眉,“你们说,我到底说还是不说?” 郑云铎立刻会意,“兄弟,我先前儿得了壶上好的金风玉露,送你了。” 王启英也立刻说道:“成,靴子我刷就我刷,不过这金风玉露得有我一杯!” 说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章鲁,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章大人一杯。” 章鲁这才急忙摆了摆手,“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喝吧,我就算了,喝了酒回去夫人要生气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章鲁这才看向了白流霜,问道:“流霜,你先说说那个送信的人在何处?” 说起了正事,大伙儿的脸色也都开始正经了起来,白流霜也嗯了一声,“就在白家商会,那个人我仿佛听着他们说马上要离京,去哪边儿进货去,我们也没听真切,就寻思着赶紧回来同章大人禀报一声,赶紧让人查一查。” 章鲁做了这么多年大理寺卿,自然也知道有时候破案子就是这样,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即使这个人只有一点点的嫌疑,他们就必须仔细查! “我立刻就派人去盯着他!” 白流霜还说道:“我还从我们府上找到了从前白孟州送来的一封亲笔信,当初他想上我们府上拜会。估摸着是想让我爹看在是本家的份儿上帮他一把,但我爹没吃他那一套,信倒是保存下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书信递给了王启英,“英子,你看看,字迹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王启英打开信封一看,果然是松烟墨写的,可见这个败家子习惯性用松烟墨。 再一看字迹,确实跟揭发曲大人的匿名信完全不一样,但再仔细一看。 “一句话空一格,三句话另起一行……”他一边说着,一旁的章鲁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些!都是那封匿名信上的习惯!”章鲁说道。 王启英也点了点头,“不错,怪不得这些年白家商会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还当上了皇商……” 他们家背后一定有人,恐怕……还不是个一般人…… “先查查那个送信的人,不一定会发现些什么,大家稍安勿躁,千万莫要打草惊蛇。”王启英安抚道。 郑云铎和白流霜一点儿都不着急,反倒看着王启英问道:“方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喻仁郡主的座驾,莫非是来寻你的?” 王启英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不然能躲到这儿来?” 白流霜笑了起来,“郡主确实难应付,不然兄弟我出去给他指个路?” 王启英连忙双手合十,求饶道:“快别!她那个案子也丝毫头绪都没,若真让她找来,你们也没啥安生日子过了。” …… 苏九月这几日也忙得脚不沾地,锡元马上就要考试了,她将他身上的衣裳都浆洗了一遍,还给他准备了醒脑的香囊。 同时因着喻仁郡主给太医署下了令,指名道姓让她以后去郡主府上请平安脉。 郡主的性子不好,可碍着这次苏九月也算是救了她的性命,对她倒是收敛了许多,甚至偶尔得了什么新鲜果子还会让人给苏九月送一些。 第612章 会试 苏九月还是头一回听说仙人醉这东西,她本着勤学好问的心态跑去找黄太医解惑。 喻仁郡主险些被人毒死,这事儿闹得这样大,就算是黄户生也有所耳闻。 因此,当苏九月来询问他的时候,他一丁点儿都没觉得意外。 “仙人醉,是一种能让人死得十分体面的毒,初喝下之后便会同睡着了一般,三个时辰过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九月听着他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为什么在她的梦里,喻仁郡主是吐了血十分痛苦的呢? “师父,喝了这毒会很痛苦吗?” 黄户生摇了摇头,“并不会,但却有另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苏九月下意识地就追问道。 黄户生神色十分郑重地回答道:“仙人醉是一种慢性的毒,就像蚊子叮一样,叮的时候没感觉,但等感觉到痒的时候已经起了个大包。但若是他遇上柴胡,毒性就翻了几番……” 柴胡?! 苏九月忽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会这样,当初刘太医开给喻仁郡主去风寒的方子里就有一味柴胡。 至于那下毒之人用仙人醉……到底是知道这功效还是阴差阳错,就无从得知了。 她行了一礼,“弟子谢过师父教诲。” 黄户生摆了摆手,“无需多礼,先前儿听说喻仁郡主是你救的?” 苏九月点了点头,“正巧碰上了,您说过医者父母心,弟子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黄户生笑了,“谁让你视而不见了!这回你做得不错,赵嬷嬷先前儿递了名单过来,说想要提你当领事姑姑。好家伙,你这小丫头可真够厉害的,这才来几天啊!”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也知道,这次苏九月这回确实给太医署省了不少麻烦,于情于理都该升她为领事姑姑。这时候升她当领事姑姑,整个太医署都不会有任何反对的言论。 苏九月腼腆地笑了笑,“师父,我夫君明日就要去会试了,我先回了啊!” 黄户生应了一声,“回吧回吧,你和锡元两个还真是相配,一个比一个厉害。下回赶紧带着锡元来我府上坐坐,不然再等些时候,恐怕我见了他都得行礼了。” 苏九月急忙摆手,“哪儿能啊!您是我师父啊!无论何时他都得向您行礼的。” 黄户生哈哈笑了起来,“行了,有你这番话就够了,快些回吧!” 苏九月和秋林比两个要考试的考生还要紧张,她们买了二斤排骨回去给他们炖了,孟玉春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碗。 “这样的日子要是一直过下去也不错啊!两位嫂嫂的手艺实在是高,只可惜等考完试咱们就得各回各家了。”孟玉春感慨道。 苏九月抿唇轻笑,“等您回头中了进士,做了官,就请个厨子给您做饭,手艺保准比我们俩还要好。” 秋林将碗筷收了起来,冲着苏九月说道:“这小子也就是嘴甜,等他吃过这几日,再想上门蹭饭门儿都没有!” 都知道是在打趣儿,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苏九月窝在吴锡元怀中,一夜无梦。 等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吴锡元侧着身子一手撑着头看着她。 “怎的醒这样早?”她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 吴锡元却冲着她展眉一笑,“看样子我媳妇儿昨儿夜里没做梦?” 苏九月的脑子还有些混沌,稍稍慢了一瞬才想明白他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自然是没做梦的,这可真是个好兆头!你这回考试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吴锡元也点了点头,这一年多以来每次有大事发生都会十分坎坷,难得顺利一回。 苏九月忽然想到了什么,穿着亵衣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对了,前几日一个老道士送了我个平安符,你一并带着去。” 她要去找,却被吴锡元给拉住抱在了怀里,“不用找了,我们考试的时候除了笔墨其他什么都带不进去。” 苏九月眉头一拧,“那我在家里求求三清保佑,这次定然平平安安的。” 吴锡元的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一定的,你都没做梦。” 赖床也赖不了多久,院子里有动静传了进来,苏九月知道应当是秋林起了,就也急忙跟着爬了起来。 “先起吧,我去烧水。” 和秋林一起将他们三人送进了考场,吴锡元胸有成竹,孟玉春无所畏惧,只剩巩治宜一人拧着眉头有些忐忑不安。 可他们三人也不过只是芸芸考生中的一员,能不能鲤鱼跃龙门,就看这一回了。 所有人都铆足了劲,苏九月和秋林目送着他们走了进去,就转身回了。 秋林一路上都拉着苏九月的手,“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菩萨三清各位路过的大仙儿都保佑保佑我男人吧!” 苏九月听了只想笑,“你这求得倒是广泛,也不怕菩萨说你不诚心?” 秋林拧着眉头,“哪儿管得了这么多啊!只盼着这些神仙能有个显灵的。” 苏九月也知道这就跟病急乱投医没甚区别,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啦,该去太医署了,你也得对巩大哥有些信心,他考他的,咱们还得忙自己的。” 秋林点了下头,“对,你说得对,还得向你学学。我昨儿听人说赵嬷嬷将你的名字报了上去,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你就是领事姑姑了。” 领事姑姑是个不入流的官职,甚至连品级都没有,但这对于一辈子白身的她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进步。 苏九月听了她这话,抿着唇谦虚地道:“不过就是运气好,若是你遇上喻仁郡主那事儿,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秋林听了这话却摆了摆手,“别,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若是搁我,我压根儿就发现不了那药里有问题。” 苏九月拉着她的手,笑着安慰她,“我好歹比你多学了一阵子,过阵子你也就会了。” 秋林十分羡慕地看着她,“还是你学东西快,我们一起来的京城,你如今都能说官话了,我还是学不好。” 苏九月摇了摇头,她的官话腔调很重,一听就是外地人,还得再学学才是。 第613章 截胡 苏九月这样一想,干脆就直接对着秋林说道:“秋林姐姐,咱们今后就都说官话吧?在家里也要说,今后锡元他们进了官场不会说官话定然也是不行的。” 秋林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掩唇,“这……我不行的……我说不好,很奇怪。” 苏九月拉下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若是不开口说,什么时候能学会?再说咱们都是自己人,谁也不笑话谁,你说是不?” “这……”秋林还有些犹豫。 苏九月干脆直接说道:“秋林姐姐,你想留在京城吗?还是打算以后要回村子里去?” 秋林连想都没想,“自然是我夫君在哪儿,我就留在哪儿了!” 苏九月道:“那不就是了?现在不学,等你成了官太太,还来得及学吗?” 苏九月没有仔细说,但是秋林还是听懂了。 她们在太医署里不会讲官话都会被人排挤,回头真成了官太太再操着一口家乡话,指不定还得被人笑话。 她男人对她那样好,她怎么也不能给他丢人啊! 这样想着,秋林立刻就在心中做了决定,她看着苏九月十分坚定地说道:“九月,我都听你的!” 苏九月笑了起来,“听我的咱们就去太医署找赵嬷嬷,赵嬷嬷本就是上京本地人,她的官话说得极为地道,咱们跟着赵嬷嬷不仅能学官话,还能多识得不少好草药哩!” 秋林揽住了她的胳膊,“正是这么个理儿,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怎的这样多想法呢?” 到太医署的时候已经辰时三刻,不过昨儿她们两人已经跟赵嬷嬷那边告了假。 赵嬷嬷瞧着她们两人来了,正在忙着整理药材的她立刻就直起腰身,冲着她们两人喊道:“你俩过来将这些药分好放收起来,还有林贵人的汤药待会儿也煎了让人送去……” 苏九月和秋林急忙应了一声,就上去帮忙,赵嬷嬷这才揉了揉酸涩的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看着她们两人干活,一边问道:“把你们男人送去贡院了?” 苏九月应了一声,“早上送去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赵嬷嬷啧啧两声,“你们二人还真是个有福气的,能走到会试确实不容易。” 赵嬷嬷这话也是真情实感,她们已经相处了一个月,也知道苏九月和秋林两人都是从雍州的小村子过来的。 越是偏僻的地方求学越是艰难,能走到京城来,他们付出的可要比国子监的那些学子们要多得多。 这两个乡下的女子一路跟了过来,不用在土地里刨食吃,确实也是有福气。 苏九月和秋林更是十分赞同她这话,她们男人读书有多刻苦,再没人比她们更清楚了。 “确实不大容易,我男人考童生就考了三次,也是后头入了门侥幸过了,不然怕是他爹娘早就不让他读书了。”秋林在一旁感慨道。 苏九月没怎么说话,她家里的事儿并不愿意多说给别人听。 赵嬷嬷听着秋林说着不怎么好的官话,虽然有些滑稽,但到底还是在心中默默点了头,这两个心里都是有成算的。 春闱一共九日,这阵子就连茶楼都没什么生意了。苏九月和秋林在家日日祈福,还没等到她们男人出来,就先等到了苏九月被升为了领事姑姑。 赵嬷嬷亲自给她换了腰牌,还打趣儿道:“今后你这一颗心可不能只挂在你男人身上了,咱们太医署的事儿多少也得上点心。” 苏九月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低着头两只手抠在一起,扭扭捏捏地道:“我也没一颗心挂在我男人身上啊……” 赵嬷嬷笑了起来,“还说没有!男人去考个试,你都魂不守舍好几天了。” 秋林听了捂着唇轻笑,却也被赵嬷嬷瞪了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其他几个医女有些羡慕地瞅着她们两个,她们俩是新来的,年龄比她们小许多,原本也得跟她们一同在太医署熬日子,可谁让人家夫君能干呢?别看如今大家都是小医女,但指不定转眼人家就成了官太太。 到了下午苏九月和秋林回家的时候,正巧又在路上碰到了杨柳。 苏九月见着她还十分诧异,“杨柳姐姐,你不是说要离京了吗?” 杨柳臭着张脸,“原本是要我去的,结果被旁人抢了先了。少出去一趟就少挣不少钱,这天杀的狗东西!就仗着他有人脉,我货都点好了,差事还是落到了他头上。” 苏九月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气得不轻,她们一伙儿人来到京城都会被人欺负,更何况杨柳姐姐孤身一人了。 “不气了,不气了,走,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杨柳原本窝着一肚子的火,这会儿跟苏九月吐露了一番心里还稍稍舒服了许多。 见着苏九月邀请她去她家里吃饭,她冷静了片刻,就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们回吧,我跟你一道回去不合适。” 苏九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就笑着说道:“杨柳姐姐,你忘了?这会儿正是会试的时候,锡元跟他几个同窗都不在家,只有我跟秋林姐姐两人在。” 说罢她还看向了秋林,对着她说道:“秋林姐姐,你说对不对?” 秋林也是认识杨柳的,闻言也跟着点头,“是的,杨管事,家里男人都不在,今儿只有咱们仨。待会儿去菜市场再买些新鲜菜,回去咱们三个也吃顿好的。” 杨柳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春闱已经开始好几日了,就点了点头,“倒也不错,我那儿还藏着壶好酒,待会儿……” 她话说了一半,才忽然想起来,抬头看向了苏九月和秋林,“你们喝酒么?” 秋林看了一眼苏九月,苏九月又看了一眼秋林,两人也不知是为了安慰杨柳还是怎的,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喝!” 杨柳这才笑了,她脸上的那道疤都跟着柔和了许多,“成!我这就回去拿酒去!” 苏九月和秋林也跟了上去,“我们陪你一起去!” 第614章 新年快乐 杨柳就住在白家外院给下人们住的屋子里,原先她是跟个嬷嬷合住一个屋,后来她成了管事白家就单独分给她一个屋子。 她去屋子里将酒拿出来,苏九月和秋林就在门口等她。 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从外头回来的白家大少白孟州。 杨柳心里正生着他的气,但也不能视而不见,就对着他行了一礼,起身就朝着外头走。 白孟州看着她的背影却叫住了她,“杨管事!” 杨柳拧着眉头转过身去,“大少爷,您有事找我?” 白孟州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她说道:“杨管事,你可是对我今日的做法略有不满?” 杨柳脸上写满了不满,但嘴上却吐出了两个字,“不敢。” 白孟州却扯了扯嘴角,“是不敢还是没有?” 杨柳不说话了,白孟州却道:“这回算是本少爷对不住你,这个月的月俸我会让账房多算你二两银子。” 杨柳面色稍霁,对着白孟州行了一礼,“多谢大少爷体恤。” 白孟州这回倒是再没找茬,对着她摆了摆手,“你忙去吧!若是有事本少爷再让人去喊你。” 杨柳再次行了一礼,这才抱着酒坛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苏九月和秋林方才就站在门口看着她,见她被人拦下来也吓了一跳。 这会儿见她出来了,立刻就迎了上去,“杨柳姐姐,怎么了?那人为难你了吗?” 杨柳摇了摇头,“他说这次临时换了人是事出有因,说下个月给我多算二两工钱。” 说到钱,她也咧嘴一笑,“不用干活还有钱拿,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事还是多来点好,走吧!咱们吃饭去!” 她们还顺道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去。 苏九月和秋林压根就没什么酒量,杨柳一个女人在外头哪儿敢喝酒?一坛子酒才喝了一半,三人都撂倒了。 等第二日起来,桌子上还一片狼藉。 苏九月急急忙忙将这些饭菜碗筷收到厨房里,杨柳就也醒了,挽起袖子就要帮她一起洗,却被苏九月拦了下来,“杨柳姐姐,你还是帮咱们烧些热水吧!咱们还都没洗漱呢!” 杨柳许久没干过烧火做饭这种事儿了,坐在灶膛前还有些若有所思。 “九月。”她突然叫了苏九月一声。 苏九月正忙着洗洗涮涮,听到她叫就应了一声,“嗯?” 杨柳给灶膛里又添了一块柴火,问她,“我家里还好吗?” 苏九月愣了一瞬,随后也就释然了。 “挺好的!昨年大丰收,我瞅着年底的时候杨大娘还给家里都做了新衣裳。快过年的时候杨大娘家里又养了只小狗,我们走的时候那狗都能帮着看家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杨柳看着灶膛里越来越旺的火,忽然就出声打断了她,“行了,别说了。” 苏九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手上的动作都轻了起来,唯恐惹恼了她。 杨柳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妥,便对着苏九月说道:“我出门在外的这样久,原本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可偶尔旁人说起家里人的时候,我总也会想起他们……一开始是恨,恨得牙痒痒,可时候久了,似乎连恨都淡了,再听你说起他们,就好像在听别人家的故事似的……” 苏九月叹了口气,问她,“杨柳姐姐,你就没想着再找个人家吗?” 杨柳摇头,“我这样一副残花败柳的身子,还毁了容貌,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若是找个年纪大的鳏夫,我又何必呢?还不如自个儿逍遥自在。” 苏九月最受不得她这样说自个儿,就说道:“杨柳姐姐……” 她才刚一开口,杨柳似乎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立刻打断了她,“好啦!快赶紧吧,今儿你男人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苏九月应了一声,“对,下午就回来了,今日还得去找赵嬷嬷告个假。” “那还不赶紧的。” 说话的功夫秋林也起了,她将屋子收拾整齐,三人洗漱了一番,吃了早饭才分别了开来。 吴锡元是下午申时的时候才从贡院出来的,刚一出门他下意识地就去找他媳妇儿。 还没找到人,就听到身后孟玉春的呼喊声,“锡元兄!” 嗓门之高,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已经九天没吃饱饭的人了。 吴锡元回头看他,只见他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地朝着自己跑了过来,这情形跟昨年在雍州的时候还隐隐有些相似。 他停下等了他片刻,等他追上来之后,才问了一句,“考得如何?” 孟玉春摸了下鼻子,十分自信地说道:“我自个儿觉得还不错,至于能不能入得了考官的眼,那可就不是我能说得算了的。” 说完他又看向了吴锡元,“你呢?” 才刚问完,他就一拍脑门,“你瞧我,问的这不是废话么?你的学问向来做得好,这次定然也不错。” 吴锡元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这时候巩治宜也从里边走了出来,他看着两个同窗已经出来了,就拎着箱子走了过来,“正巧碰上你们了,咱们回吧?这阵子都没吃饱饭过!可真饿。” 孟玉春笑了起来,“治宜兄考得如何?” 巩治宜叹了口气,“说不好我这回得陪跑了。” 孟玉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得我也是,不过治宜兄也不必丧气,这次本来就是恩科,后年还会有一场考试,到时候咱们兄弟再来就是!” 巩治宜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咱们先回去吃饭?” 三人都笑了起来,这时候苏九月和秋林也找到了他们。 “今儿熬了蔬菜粥,九月说你们得先吃些清淡的,不然肠胃会受不了。”秋林说道。 吴锡元上次经过了一遭,倒是也见怪不怪,反倒是孟玉春连连点头,“我昨年考完出来,我娘好心给炖了一锅鸡汤,结果我足足拉了三天!后来找大夫一问才知道是咋回事,这事儿嫂子说得对!” 苏九月接过吴锡元的书匣子,冲着他一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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