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流萤颇为忌惮地看向宫门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哑涩,“我们换个门走。” “为何?” 赵嫣疑惑,刚停下脚步,便见一股猩红猝不及自长庆门下防喷溅而出,染透了男人脚下的白雪。 赵嫣的浅笑还嵌在嘴角,瞳仁却因震悚而骤缩。 一名穿着绯色朝服的白胖文官面朝下扑倒,血色在他臃肿的身下不住蔓延,转眼浸染一大片。 而杀人者面不改色,只优雅平淡地接过下属递来的帕子,将指节仔细擦拭干净。 抬手一松,帕子飘飘荡荡坠落,轻柔地覆在那张死不瞑目的惊恐脸庞上。 赵嫣第一次亲眼见死人,还是在庄穆的宫门下。 寒意爬上背脊,她踉跄后退一步,攥住同样紧绷的流萤。 赵嫣下意识想走,然而为时已晚。 宫门下的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慢悠悠负手转身。 四目相接,他朝她缓步而来。 红袍白雪交映,分不清更似仙人,还是恶鬼。 第4章 第04章 肃王 “肃王身为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把控朝野多年、拥兵自重,其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入东宫那夜,母后哑忍的叮嘱犹在耳畔,字字切齿。 赵嫣曾设想过多次,唯独不曾想到令朝野上下谈之色变,令母后切齿痛恨的肃王闻人蔺……竟会是这样一个看似朗月入怀,俊美得世无其二的年轻人。 男人迤迤然而来,墨发浓密,身量颀长挺拔。 雪霁后淡薄的阳光自宫楼洒入,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赵嫣便站在这片影翳中,眼睁睁看着他止步面前。 “又见面了,太子。” 男人微微欠身,暗色披风撩动,朱红官袍衬着他冷白如玉的肤色,一如宫门下那抔覆着鲜血的雪。 他姿态优雅从容,仿佛方才不是在宫门下处决了名大臣,而是偶然信步至此。 赵嫣莫名透不过气来,不用照镜子,也知晓自己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 “孤是否……又打扰阁下雅兴了?” 她为自己先前的以貌取人而懊悔,一句话说得喑哑无比。 闻人蔺闻之一笑,仿若春风化雪:“太子说笑了。御史中丞刘忠听信妖言,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本王不过是奉陛下圣命,使其永远闭嘴罢了,担不起‘雅兴’二字。” 他将“刘忠”二字咬得极轻,落在赵嫣耳中却无异于惊雷。 前几日还在御前拱火的雍王党羽,五品大员,今日已成了闻人蔺脚下的一具尸首。 赵嫣本该幸灾乐祸,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闻人蔺看她的眼神与那句尸首并无区别,一样的从容不迫,一样的平静凉薄。 她知晓自己不该多言,可心中震惧久不能平息。 若是阿兄在此,纵使软弱,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个傻子,可是出了名的爱管闲事。 “宫门非刑场,何须在此处决。”她呼吸颤抖道。 闻人蔺轻声道:“非此,不能震慑群臣。” 赵嫣无言。 借刀杀人,今日杀的是政敌,明日便可能是东宫,刀子落在谁身上都有可能。 此人城府极深,不宜久留。 赵嫣忽的以袖掩唇,扭头咳喘起来,微凉的指尖顺势攥住流萤的腕子。 流萤不着痕迹地回握,会意道:“殿下大病初愈,万不可再着凉受惊,还请先上马车休憩。” 小太子连忙颔首,脸白得与身后积雪无异,好像随时会气短晕厥。 闻人蔺长眉微挑,有些意外。 先前在暖阁,这少年尚是一副从容自得的模样向前攀谈,仿若转性,怎么这会又吓成这样? “是本王疏忽,惊扰了太子殿下,实是罪过。” 闻人蔺嘴上说着“罪过”,可那张欠揍的俊脸上却是一点愧疚也无,甚至笑意更深了几分,“不过观太子反应,难道是第一日知晓我非良善?” 这话别有深意,赵嫣心中突突一跳。 她掐紧指尖,努力扯了扯嘴角:“肃王行事,孤见再多次也难以消受。” 闻人蔺眸中囚着她小小的身影,波澜不惊,却也深不可测。 “太子仁德。” 他表示认可,抬手示意身后随从,“还不快清理干净。” 尸体被拖走,雪地上留下一行拖曳的暗红,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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