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席嵘“嗯”了一声,他问:“姝可,那你什么时候收拾好东西?我把伯母安全送过去之后,就来接你。” “我今晚要去傅绪寒那,趁着这几天,你先把我妈送过去。大概明后天,我还有一件事找你帮忙。”黎姝可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司机师傅,“这件事我等会儿再和你说。” “行,那我先去处理伯母的事。” “好。”黎姝可答。 挂断电话,黎姝可端正地坐在后车座上。她一双手紧握着手机,慢慢偏过头,看向车窗外。 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这是一座对她来说记忆很不好的城市,她选择离开这里。 她要活着,要带着黎母一起好好活着。所以,只能拼死搏一搏。 若她成功了,往后便能和黎母一起活下去。若是没成功……黎母也已经被席嵘接走,至少黎母是平安的。 ** 入了夜,梅园被暮色笼罩。 黎姝可从楼上下来,取走了梳妆台里那根戒指项链,戴在脖子上。 她这三年里一直没长个儿,还是如三年前一样,一米六的样子。她换了一身衣服,是三年前从福利院跑出来时,穿的那条碎花小裙子。 外面穿了一件棉袄,比较昂贵,是傅绪寒每月买给她的新衣服。 五分钟前夏如许给她打了电话,说准备去邮轮,让她准备一下。 黎姝可下了楼,往阳台的方向走。走的过程里,她拨了傅绪寒的电话。 这个号码,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了。 此时此刻拨过去,看着屏幕上方那两个大写的“绪寒”二字,心里生出了几分讽刺。 黎姝可本来抱着打不通的预想,也准备要第二次拨。但出乎意料,电话十几秒钟后接通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从那一头传来,“怎么了?” 她连忙将手机放到耳畔,缓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绪寒,你要回来了吗?” 对方停了一下,隔了几秒钟后才回:“快了,最迟后天回来。” “绪寒,我以前一直觉得许是老天可怜我是哑巴,又在福利院里被欺负,所以遇上了你。” “我还想过,你不嫌弃我是哑巴,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看到你订婚,我很羡慕夏小姐,羡慕她能做你的妻子。” “你说如果我听话,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可是我妈的事情摆在我面前,我过不去那个坎,我不想做小三。好几次做梦,我都是被自己恶心醒的。” “姝可。”傅绪寒喊了他一声,男人声音很温柔,是特意放低放缓的温柔。他说:“你别多想,我跟夏如许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只是合约……” “绪寒,我想你了。” ,content_num 第25章 计划逃走 电话两头,都有了片刻的安静。 黎姝可没听见他的回话,又握紧了些手机,抿了抿唇。 阳台外的林荫道上,远远地,一束车前灯照了过来,应该是夏如许的车。 她握着手机往屋子里走,一面走一面说:“绪寒,我做了点草莓派,味道比以前好吃多了。你回来之后,可以尝一尝。” 她没等他说话,便先一步挂了电话。 吴妈做了些糕点,正端着盘子往客厅的方向走,进了客厅,便看见黎姝可从阳台的方向走来。 妇人走了过去,“小姐您要出门吗?” 看着黎姝可的样子,穿着整齐,应该是要出门。 黎姝可“嗯”了一声,“要出去一趟。” 女孩的眸子很单纯,深深地看进去,就像一汪清澈的泉水。她第一次见黎姝可的时候,就被她这股不世俗的纯净给打动了。 吴妈将盘在放在茶几上,望了一眼窗外。虽然没有下雪,但依旧夜风阵阵,还是很冷。“小姐,您这么晚出去,要是又感冒了怎么办?” 黎姝可弯下腰,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直起身,看着妇人慈爱的脸,黎姝可轻轻笑了,“吴妈,你以后也要照顾好自己。” 黎姝可离开客厅,吴妈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 桌子上,属于黎姝可的手机摆在那。吴妈捞起手机便往玄关的方向走,走到别墅门口,就只看见远处黎姝可上车的身影。 寒风里,车身渐渐消失。 后来吴妈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小姐。以后见到,是很久以后了。 ** 车厢里。 夏如许穿着一条长款晚礼服,梳好了发型。她拿着平板,正在看电影。 黎姝可进车后,有意往车门的方向靠。 “黎小姐不用太拘束,那辆邮轮今晚八点半会在f港停靠。f港就在帝都城境内,从京城到帝都城海港,需要半个小时。你得和我待在一起半个小时呢。” 黎姝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车窗边。 夏如许见她不理自己,也便没自讨无趣,就一心看电影了。 车子上了高速。 看着车内导航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黎姝可那颗心便悬得越高。她紧紧地握着手里那台老年机,是她三年前从福利院跑出来的时候,一并带的。 席嵘说今晚就会接黎母离开京城医院,只要席嵘带着黎母离开了京城,她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黎母的安危。以及万一被傅绪寒的人抓到,祸及席嵘。 车子进入海港,是半个小时后。 远远地,黎姝可从车窗外看见一辆白色的巨轮在向岸边靠近。 她握在身前的手攥得愈发的紧。 下一瞬,一股寒风袭上后背,令她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到了黎小姐。” 黎姝可转过头,便看见夏如许穿着棉袄,站在另一侧打开的车门边。 她连忙开了车门,钻了出去。 这个过程中,她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席嵘发来的短信:“姝可,我和伯母已经顺利出城,上了国道。等到了花都,我再给你打电话。” 看到这条消息,黎姝可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那张精致的小脸,也因为这口气舒出来,变得自然许多。 轮船还在往岸边行驶,黎姝可也便随着一起站在港口。 她将老年机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偏过头时,与夏如许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女人正在接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一头是谁,说了什么。反正夏如许的神情脸色,不算太好。 两人隔得不算近,黎姝可也听不清夏如许说的话。 “……” “梅园的监控显示,你的车把姝可带走了?”电话另一头传来男人沉冷的声音。 “阿寒,是,黎小姐现在是和我在一起。”夏如许将视线从黎姝可身上收回来,又连忙解释:“我没打算要参加这次宴会,是今天黎小姐找到我,说想让我带她来见你。” “我看她态度诚恳,又几次三番恳求我,想着今晚我也没什么事,邮轮会在帝都城海港停靠半小时,便带她过来了。” 邮轮上的汽笛鸣了几声。 一辆能承载几万人的豪华巨轮,稳稳地靠在岸边。 夏如许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踩着高跟鞋走到黎姝可身边,又将自己的围巾取下给黎姝可系上。 “夏小姐……” “黎小姐你配合点,是你拜托我带你过来。穿得这么单薄,好像我压榨你似的。” 远处,轮船上陆续有人上下船。 有安保人员,有宾客。 人群中,只一眼,黎姝可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傅绪寒。 对于自己如此熟悉,黎姝可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指尖收缩,扎进了掌心。 三年,他与她的三年,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原来有钱人,就能这样玩弄普通人的感情。 原来有钱人,不仅冷血,还没有心。 黎母是傅绪寒派人推下楼,使得黎母变成了植物人。没了母亲的她,继而被送进了福利院,受尽欺负。 接着,她又被傅绪寒骗,这幅身子大概都没有一处没有损害的肌肤了。 男人的轮廓在她眼眸中持续放大,在黎姝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傅绪寒揽进了怀里。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了一下神,几秒钟后回过神,便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扔回给夏如许。“夏小姐您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我不冷。” 男人将她搂紧,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夜里风大,别感冒了。” 好温柔的语调。 黎姝可在他说话的过程中,偷偷地看了一眼夏如许。如果不是夏如许在这里,他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阿寒,先上船吧,海边风大很冷,黎小姐身子单薄。”夏如许说了句。 她说完这句话,傅绪寒便牵着黎姝可往船上走。 她被他搂在怀里,亲密的动作,好像他无比珍惜她似的。 上了船,入口便有安保人员。 进门的人相继脱了外面的棉袄,傅绪寒将棉袄给了服务员,便伸手帮黎姝可脱了外套。 ,content_num 第26章 计划逃跑2 女孩加绒的棉袄脱下来时,路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她几眼。 只因为她穿着太寒酸。 一条几十块钱的碎花裙,还是洗得有些老旧的那种。 黎姝可注意到了众多异样的目光,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怕傅绪寒生气,怕自己的存在辱了他的面子。 她立马抬起头说:“我不想穿那种裙子。”她说话的时候,无意识咬了一下唇,似乎是回忆起那天在云端之上的事,她有些怕,眉心蹙得有点紧。 傅绪寒搂着她的那只手,指尖微颤。 他将她占有性地往怀里搂紧了些,令路过的人都不再敢明目张胆地以异样的目光看黎姝可。 男人搂着她往包厢的方向走去,他低头与她说:“不想穿就不穿了。” 黎姝可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往耳朵里过了一遍,便权当做没听见。 走路的时候,她往后看了一眼,见夏如许进了门。 她转过头,“不等夏小姐吗?” “她自己知道去哪,不用等。”他回,男人又说:“你挂电话那么急,我接着又给你打电话,为什么关机?” 黎姝可乖巧地站在他怀里,比这段时间与他冷漠相对的任何一次,都要乖。 她说:“那时候夏小姐来接我了,我走得匆忙,不小心把手机给摔了。” “你想跟我来这次宴会,之前可以明说,何必现在跑过来?” 黎姝可低了低头,“之前与你生气,就没说。这次生了病,你这两天不在,想清楚了许多。” “想清楚了,就不怄气了。” “真的?” 黎姝可昂起脑袋,望着男人的脸。她的眼眸纯粹,一点都不像在说谎。 也许,是她天生长了一张乖巧的脸,让人一看就觉得她很听话。就像一只被豢养的小宠物,放在怀里随意把玩。 面对他的询问,黎姝可点了点脑袋。轻轻地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 眼睛弯弯的,跟月牙儿似的。 明明不含糖,笑起来却甜腻。 她说:“真的,我想清楚了。” ** 傅绪寒的包厢是这两邮轮最上乘的几所房间之一。 黎姝可随着他进房后,有服务员来送餐。 他陪着她吃完,在她吃饭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细心的给她剥虾。 黎姝可吃得很少,半碗粥都没喝完。傅绪寒剥的虾,硬吃也只吃了三个。 “胃口不太好,可能是来的时候吃了一些吴妈做的糕点,饱了。”她解释。 “困了吗?”男人起了身,拿纸巾擦了擦她的嘴角。 黎姝可点了点头。 傅绪寒从衣柜里拿了床毛毯,盖在她身上。“我还有些事要谈,你困了就在这里睡,我很快就回来。”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黎姝可也顺着他笑了笑,道:“好。” 又小孩心性般问:“明天早上可以看日出吗?海上的日出应该很漂亮。” “可以。” 傅绪寒走的时候,还细心地调了一下房间空调的温度,将气温调高了季几度,怕她冷着。 只是黎姝可已经躺下了,合了眼,所以没看见。 也可以说,她也不想再看他了。多看几眼,心里更堵。 听到包厢的门关上,黎姝可才睁开眼。 房间很大,隔音的玻璃窗隔断了许多外头的杂音。望向窗外,能看见远处夜幕中漆黑一片的海水。 她坐起身。 掀开毛毯下了沙发,往包厢外走去。走到走廊尽头,便撞上一个服务员。 黎姝可喊住他,“先生。”而后将一沓钞票塞进他手里。 这是她拿傅绪寒第一次送她的那条水晶项链当了,换的钱。据说那条项链很昂贵,她也宝贝了三年。 今天下午当的时候,她只当了一千块钱。 此时此刻,这十张钞票都塞进了服务员手里。 “……” 服务员被人叫住,习惯性停下来。看到黎姝可穿着时,眼神中显而易见的嫌弃。 但下一秒,手里被塞入十张钞票,那脸色又是急速地转变。 立马点头哈腰,“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黎姝可将一个u盘放进他手里,轻声道:“半个小时后,你将这个u盘放进宴会正厅大屏幕的控制电脑里,让它播放完。等播放完了呢,你就再……” 黎姝可附在他耳旁,仔细地交代了一句话。 服务员听完,立马点头。“好的小姐,这点小事我一定能办好。” 服务员走后,黎姝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寻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宴会厅西南角。 黎姝可从走廊进入宴会厅,便看见了坐在西南角沙发的傅绪寒。他周围是一些商业老总,一些很漂亮的名媛小姐。 他总是那么矜贵,很多女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 黎姝可将视线收了回来,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见到餐饮酒台边,正在和其他名媛小姐谈话的夏如许。 其实单看这两个场景,就能看出傅绪寒与夏如许有多般配。 黎姝可不禁想到。 那晚她去了那场宴会,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狠毒的小三,伤害夏如许。她深爱信任的男人,也对她恶言相向,扔下她离开。 傅绪寒是真的很在乎夏如许。 黎姝可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很紧,她看向酒台一侧的蜡烛,由几百根香烛摆放起来的烛台。 她抬脚,往夏如许的方向走。走的过程中,夏如许看到了她。 女人先跟她打了声招呼,“黎小姐?” “这位是?”有一个名媛看着黎姝可,问了一句。 站在夏如许身侧,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笑道:“这是傅总在外养的人呐,怎么穿得这么寒酸,小心丢了傅总的脸。上次还那么趾高气扬,让如许受伤,怎么还想来一次?” 她的话一出,周围人唏嘘。落在黎姝可身上的目光,也带上了鄙夷的色彩。 黎姝可点了点头,“嗯,我还想来一次,上次打的力气太小,夏小姐受的伤不重。” 夏如许闻言,看着黎姝可的眼神有些疑惑。 还没等她反应,一杯红酒便迎面泼在她脸上。顺着她的头发,流到脖子,污染了礼服。 整个人,都变得很狼狈。 ,content_num 第27章 黎姝可跳海 “你疯了!”长裙名媛尖叫了一声。 黎姝可旋即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推倒了烛台。夏如许虽然被身旁的人拉开,却也没办法完全躲避掉下来的蜡烛。 她的裙角被烫坏,手臂也被烫伤。 “保安!” “保安……!” “……”此起彼伏的呼叫声。 宴会厅的人,不约而同往这边看。 黎姝可站在烛台旁,看着狼狈的夏如许。而后转过头,望了一眼西南方。那边已经有人注意到这里,大家都相继往这边来。 她长吸了一口气,笑道:“夏如许,绪寒不爱你,你和他解除婚约吧。” “你有病吧!”长裙女人吼了她一声,“你是什么东西,能和夏氏集团继承人比?” “我是绪寒的人呀,我喜欢绪寒,他也喜欢我,就算夏小姐和他结婚了,以后也不会幸福的。不如现在知难而退,好歹还能留个颜面。” 在这一番话后,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下一瞬,不知从哪个地方,传出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小三不要脸!” 这句话,无疑是给看热闹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个导火线。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明白了黎姝可的身份。 也让所有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变成了堂而皇之的辱骂声。 拥挤的人群里,有一双手从背后猛地推了黎姝可一把,她被推倒在地。 推她的人是她雇佣的服务员,此刻那服务员正穿着西装,以看客的身份指责她。 宴会厅的led大屏幕,由歌舞转变成了傅绪寒和夏如许订婚的现场视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看着那对佳人举行的订婚仪式。 服务员将一杯红酒倒在黎姝可身上,“真恶心!插足别人的婚姻,还跑来原配面前蓄意伤害,脸皮真厚!” 服务员的举动一出,长裙女人也跟着泼了红酒。旋即,周围围观的人,也纷纷不平地开始朝她扔东西。 “这种女人真恶心。” “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女人吗?” “原来有的人脸皮厚起来,是不要脸。” “记住她这张脸,以后大家见她一次骂她一次。名下的商场不让她进,工作岗位也不要招她。” “……” 黎姝可倒在地上,只觉得身子很凉。 骂声很难听,但她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疼得厉害。相比前一次在宴会厅,傅绪寒狠狠看着她,这些于她来说无关痛痒。 人群往两边排开。 黎姝可身上被泼了太多酒,酒水顺着她的头发流下来,落到睫毛上,遮挡了视线。 模糊中,她看见远处大步赶来的傅绪寒。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受了轻伤的夏如许。 旋即,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背上传来。 黎姝可本能吃疼地轻喊了一声,又立马止住了声音。 她的手背上,一个女人的高跟鞋鞋跟正踩在上面。四四方方的细跟,在那女人故意用力下,仿佛要插穿她的手背。 她忍着。 傅绪寒想要看她凄惨的下场,想狠狠地报复她。他如愿了,也就能放过她了。 黎姝可疼得有些失聪。 “绪寒,黎小姐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夏如许刚走上前,话都还没说完,身前的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箭步冲向人群里。 她看着他推开踩着黎姝可手的名媛,当即就把人给推翻在地,下了狠劲儿。 “……” 黎姝可右手疼得没了痛觉。 傅绪寒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时。她抬起头,狼狈地望着他,轻轻吐了几个字:“傅绪寒,你放过我妈好不好?” 宴会厅里嘈杂。 女孩在他怀里,声音小,但他还是听到了。 听到这句话时,男人眉心蹙了起来。他将她拦腰抱起,就往宴会厅出口的方向走了。 临近选了个包厢。 傅绪寒抱着黎姝可走了进去,放在沙发上。他调高了空调温度,走到浴室拿了几条浴巾。 折回包厢时,沙发上没了女孩的影子。 通往甲板的房门开着,外头的冷风灌了进来。 傅绪寒扔下浴巾就走了过去,他的步子很大,略不稳,有些慌张。 甲板上,黎姝可靠在护栏站着。 护栏外,是冰冷的深海。辽阔的海面,漆黑一片,只能听见翻腾的海水汹涌咆哮。 “姝可。”傅绪寒连忙往她的方向走,“姝可,外面冷,进屋子里去。” 黎姝可将视线从海水上收回来,转过身,就看见离她几米远外的傅绪寒。他好像有些担心,不敢上前也不愿意退后。 “傅先生,放过我妈好不好?傅家已经让人把她推下楼,让她变成了植物人,您不要置她于死地好不好?” 夜幕中,看不清傅绪寒的神情。 “姝可你先过来。”只是听他的声音,若仔细听,能听出其中的颤抖。 “我都知道了。”她低了低头,头发上的酒水还在不停地滴。外面气温低,她的发梢都开始结冰了。 “我知道三年前你救我的原因,知道你假装宠我三年的原因,也知道你想要什么。”她抬眸,“你只是想报复我。” “其实你可以站在宴会厅里,看着我受辱,这样,你就气顺了。” “傅先生,其实我和我妈不欠你什么。你父亲养着我妈,他自称自己未婚,才骗了我妈。我们家除了穷了些,也没那么不堪。” “姝可我知道,你先过来。回京城后,我会安排你母亲治疗……” 黎姝可摇了摇头。 他不会。 甲板上尽头,夏如许远远地站在那。 黎姝可看向她,朝她轻轻地笑了。 这是她们约定好的事。 她很快便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背后翻腾的海水。她轻轻念,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天从宴会厅离开,很冷,下了很大的雪。街上没有车,也没有人。” “我走了很久,崴了脚,摔在雪堆里。给你打电话,喊你的名字……不会说话的时候,我就想着如果我可以开口就好了。” “你的名字念出来,应该很好听。那天晚上要不是席嵘经过,我可能冻死了……”她回忆了一番。 偏过头,看向傅绪寒,她说:“你是个很自私的人。” 黎姝可转过身,踩着栏杆纵身跳了下去。 ,content_num 第28章 坠海身亡 远处的夏如许瞪大了眼睛,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黎姝可会跳海。这么冷,船速又快,跳下去没被海水卷成肉泥,也会冷死。 下一刻,她吓得灵魂都颤了几下。 傅绪寒本能冲上去抓住了黎姝可的手! “阿寒!”夏如许喊了一声,旋即立马叫了门口的两个保安。 “……” “姝可,不要和我闹了。”他抓得很紧,额头的青筋隐隐现了出来。“你和席嵘的过去我都不计较了,你所说的你母亲和傅振华以及我母亲,我也不计较了。” “姝可,不要使小孩子脾气,上来……” 船速逐渐在减慢。 安保陆续大量地往这处甲板上赶。 黎姝可身子悬空,她听着傅绪寒的话,仿佛就是在听笑话。她伸手去掰他的手,他抓得紧,她掰了许久才将他一只手掰开。 “姝可……我和夏如许只是联姻,合约婚姻。合约一到就可以离婚,到时候就娶你好不好?” “把手给我。”冰冷的海风吹在男人脸上,他努力去抓她的手,却抓不到。 甲板在晃动,应该是安保赶过来了。 黎姝可没再说一句话,果断地将他另一只手也掰开。男人手掌离开她手腕的那一瞬间,身子无限下坠,跌落。 只听见“噗通”一声,海水吞没了那抹瘦小的身影。 “黎姝可!” 夏如许跑过来,伸手要去拉,却晚了一步。傅绪寒追着一并跳了下去,他倒是跳得干脆。 原来当真是爱上了那个女人。 “停船!救人啊!”夏如许朝安保和救护队喊。 这场跳海,导致整个宴会厅全部中断,很多人都跑到甲板上来围观。宴会的举办方更是殚精竭虑地守在甲板旁的救护队边上,紧密注视着被探照灯照亮的海平面。 傅家,盘踞京城百年的盛世家族。 傅绪寒,傅家合法继承人,现任傅氏集团执行长。这次他能参加这趟邮轮慈善晚会,已经是很给主办方面子了。 他要是在这趟邮轮上出什么事,主办方团队今后再想在京城发展是不可能了,能好好生存都是奢望。 “护栏这么高,傅总是怎么摔下去的?” “听说好像是失足落水。” 有人惊呼,“现在可是晚上,又是寒冬,这海水能冻死人的。而且怎么可能是失足落水,怕不是有人故意谋杀。” “嘘!别乱说话,小心得罪傅家的人。” 有明白人插了个嘴,说:“听说是之前在宴会厅里那个被大家嘲讽的小三女人跳了海,傅总也跟着跳下去救人。” “真的吗?豁出命去救人?傅总不是和夏氏集团继承人夏如许小姐订婚了吗?” “有钱人养情妇这种事经常见,这么疼情妇的,还是头一次见。” 有人轻轻细语:“自己管好嘴巴吧,别去惹那个你们嘴里的小三了。当时在宴会厅你们谁参与暴力她,谁心里清楚,还好我只是看热闹。” “嘁!那女人看起来瘦弱,风一吹好像就散了。能不能救上来活下去,还是个问题。等她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再虚伪地尊敬她也不迟。” 甲板上,众人的议论声一直不曾停歇。 这场救援,在二十分钟后见到了曙光。 游轮上的百位救护人员,将傅绪寒从冰冷的海水里救了上来。救上来时,男人已经晕过去了。 夏如许立马扑了过去,抓着傅绪寒的手。“阿寒……” 他的体温,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感觉整个身子都被冰冻了。夏如许瞪了一眼救护人员,“几百个人救一个人,怎么救这么久?你们故意在底下耽搁?” 其中一个救护人员答:“是傅先生自己不愿意上来,他在找什么。后来他身体承受不了,晕了之后我们才将他带上来。” 主办方及时走了过来,“夏小姐,医生都在,先把傅总送回包厢检查一番,以免出意外啊。” 夏如许松了手。 她松手后,原本在她掌心握着的男人的手,轻易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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