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夜夜乘欢_新御书屋 > 第140章

第140章

楚,做事尽职尽责。 是个非常合格的打手。 只是锦衣卫指挥使,天生背黑锅的职务,恐怕也难逃兔死狗烹的结局啊。 不知道他能不能躲过这样的命运。 想到这里,陈景恪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去。 算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命运。 他选择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自己瞎操什么心呢。 最多将来真出事儿了,自己在能力范围内帮一帮他。 比如保全他的家小。 当然,前提是他能一直保持这份清醒的认识,不要走毛骧的老路。 之后陈景恪也没有多耽搁,起身回了皇宫。 朱元璋他们还在等着他呢。 第302章 气运 陈景恪前往乾清宫的半路,恰好遇到朱标。 朱标笑着说道:“我猜这会儿你也该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吧?” 陈景恪见过礼之后说道:“还好,佛道两家刚被陛下敲打过,不敢忤逆朝廷的意思。” “不过想让他们听话,还要持续跟进才行。” 朱标颔首道:“第一步走好就行,谅他们也不敢阳奉阴违。” 说话间就来到了乾清宫,朱元璋和朱雄英俩人正在下围棋。 很明显老朱下不过了,正愁眉苦脸的。 见他们两个进来,眼睛一转,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 “正事来了,不下了不下了。” 朱雄英气道:“皇爷爷,您耍赖。” 朱元璋乐呵呵的道:“这叫战术懂不懂,你小孩子要学的还多着呢。” 朱标无奈摇头,这老爷子现在越来越没正行了。 陈景恪也心下莞尔,老朱现在是真的提前进入养老生活了。 笑过之后,老朱叹道:“不行了,咱老了。” “当年咱下棋可是一把好手,连刘伯温和李善长都下不过咱。” “现在咱连雄英都下不赢了。” 朱标连忙安慰道:“爹您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不过是让着雄英罢了……” 陈景恪却笑着说道:“陛下您还真说对了,棋艺确实和年龄有关。” “技艺最高的年龄段,就是十几岁二十岁左右。” “年龄再小还在学习阶段,心智也不成熟。” “年龄再大会被其他事情分心,且精力也不如年轻人,也很难下的过小年轻。” “别说是现在的您,就算三十岁的您过来,也不一定能下的赢太孙,这就是年龄优势。” 朱元璋大笑道:“看看,这才是正理,咱都六十多了,下不过雄英不是很正常吗。” “非战之罪,非战之罪啊。” 看着如此豁达的父亲,朱标也不再说什么。 朱雄英这会儿也笑着打趣道:“那下次下棋,我让您两个子。” “不是瞧不上您的棋艺,是让给您的年龄的。” 朱元璋脸一拉道:“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谁要你让子。” “你要真孝顺,就应该偷偷的下错,让咱赢才对。” 朱雄英:“……” 众人大笑不已。 又闲聊了几句,朱元璋才问道:“事情还顺利吧?” 陈景恪说道:“假您的虎威,事情非常的顺利,他们连讨价还价都不敢,全盘接受了新规。” 朱元璋得意的道:“哼,算他们识相,来给咱说说具体过程。” 陈景恪就将大致的过程讲了一下。 前边朱元璋都还很正常,等听到‘没有佛道夏商周两汉国祚都很长,有了佛道却难有三百年王朝’的时候。 他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等陈景恪讲完,他才开口问道:“景恪,你给咱说说,到底是不是佛道两教在窃取国家的气运?” 朱标也露出询问的目光,显然他也产生了疑惑。 朱雄英则不以为然:“皇爷爷,气运之说虚无缥缈,您怎么还当真了。” 朱元璋说道:“虽然虚无缥缈,可也没人能证明它不存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朱雄英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陈景恪心道果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番话传到外面会引起怀疑。 气运之说在华夏可以说是深入人心。 没有办法证明它存在,可也没人能证伪啊。 万一有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只是古代人相信,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相信鬼神气运之说的依然大把存在。 比如某富豪把妻子骨灰镇压起来。 比如某地上演的闹剧立马双龟。 相关案例不胜枚举。 所以,朱元璋和朱标对此事如此重视,就显得很正常了。 更何况,事情确实很巧合。 没有佛道以前的王朝都很长寿,有了他们之后王朝都比较短命。 换成谁,都会怀疑。 这也是佛道两教,听到这个理论之后,面色大变的原因。 因为这是真的在要他们的命。 而陈景恪明知道这个理论很危险,却还要抛出来,自然是故意为之。 佛道两教被驯化的太久,已经失去了野性,想要驱动他们很难。 而这个气运理论,就是悬顶之剑。 逼迫着他们向统治者证明自己还有用。 但过犹不及,这把剑是用来吓唬佛道两教的,可不能真把他们弄死了。 必须要打消朱元璋和朱标的怀疑。 在抛出这个理论之前,陈景恪就已经想好了答案。 此时听到朱元璋的提问,他就说道: “陛下,秦朝之后的朝代短命,不能说和佛道没关系,但关系不大。” 朱元璋不禁愣了一下,他确实有所怀疑,但内心里并不是很相信。 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朱标也非常惊讶,什么情况?不是用来吓唬佛道两教的吗? 朱雄英才是最不敢置信的,你不是最反对这种迷信之说的吗?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了? 陈景恪解释道:“咱们先来说一下,为何夏商周国祚绵长,秦之后难有三百年王朝。” “三代时期阶级高度固化,这一点之前咱们说过,我就不多赘述了。” “但是,阶级固化只是次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分封。” “中央的权力被分给了一个个诸侯王,但这也意味着责任和矛盾也下移了。” “百姓不需要向天子效忠,只要效忠国君就可以了。” “同样的,天子也没有救济这些藩属国百姓的义务。” “没有相应的权利,自然也就没有相应的义务。” “比如甲国出了问题,那就是甲国自己的事情,和别的国家没有关系。” “甲国遭了灾百姓就算饿死,也不会去祸乱别的国家。” “他们敢去,别国的百姓也不会接纳他们,更大的可能是用刀枪将他们全部杀死。” “如果甲国没有办法度过劫难,只有灭亡一条路。” “事实上,虽然夏商周的国祚都很长,可下面的藩属国并非如此。” “周朝建立分封了八百诸侯国,到了春秋时期就只剩下几十个了,那七百多个全都亡于各种矛盾。” 朱元璋和朱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还真是如此。 大家只看到了夏商周国祚绵长,又有谁去关注那些诸侯国了? 朱雄英则已经拿出笔,开始做笔记了。 话题讲到这里,陈景恪决定扩散一下,多讲一些别的: “虽然史书没有记载这些小诸侯国是怎么灭亡的。” “但原因不外乎这么几个,被周边国家武力兼并,天灾人祸无法化解自我崩溃等等。”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主动并入别的国家。” “比如甲国遭了灾,全国都要饿死了,国君只能去别国借粮。” “能借的来最好,借不来怎么办?” “只能举国加入不缺粮食的乙国,国君成为乙国的贵族。” “乙国既然接纳了甲国,那自然要出钱粮救济灾民。” “这种事情在战国末期其实也发生过一次。” 朱元璋疑惑的道:“战国末期?是哪个国家,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陈景恪说道:“您肯定听说过,就是赵国。” 朱元璋惊讶的道:“赵国不是被王翦率军攻灭的吗?” 陈景恪说道:“最终的结果确实如此,但过程却值得推敲。” “2466年(黄帝历)赵国遭遇地龙翻身(地震),从保定到大同之间,四百余里范围都遭了灾。” “被震出的地缝,最宽处达到了一百四十余步。” “灾情之严重,由此可见一斑。”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2467年赵国又遭遇了波及全国的大旱。” “再加上连年战乱,赵国已经山穷水尽。” “史书记载,岁大饥,人相食。” “走投无路的赵国百姓,对于自己的国家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期望。” “他们只想有一个国家能接受他们,即便是生死大敌的秦国也无所谓。” “这种事情在之前发生过很多次,赵国百姓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所以,赵国除了少数主战派,从上到下都不想再打了。” “李牧的死,表面看是郭开自毁长城,然而又何尝不是集体意志的结果。” “等李牧这个主战派一死,只过了一年赵国就没了。” “可惜的是,秦国当时雄心勃勃,意图覆灭六国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自然不愿意拿出宝贵的粮食,去救济赵国那数百万灾民。” 说到这里,陈景恪已经不忍心再往下讲了。 战乱年代,数百万灾民,将人类创造的所有词汇都拿出来,也不足以描写那种悲惨。 平息了一下情绪,他才继续说道:“痛恨秦国的又何止是楚国人,赵国人对秦国的恨更加强烈。” “正是因为这种种,才有了陈胜吴广一声呐喊,天下云集响应。” “秦,死得其所。” 朱元璋和朱标都感受到了他的悲痛,沉默了下来。 朱雄英毕竟年轻,没有那么多感触,他更多的是质疑: “这东西史书上也没写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景恪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一种猜测罢了,是不是真的如此已经无人知晓了。” “但不管真实原因是否如此,秦国灭亡赵国之后,都应该担负起救济灾民的责任。” “可他们并没有……那可是数百万人啊。” 朱雄英不说话了。 战国末期,征战数百年秦国也不富裕。 救济了这数百万灾民,就没有粮食再对他国发动战争了。 这是秦国上下都不愿意见到的局面,无视这些灾民,继续征伐别国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于是,三年后灭魏,再两年后灭楚,再一年后灭燕,再一年后灭齐。 至此乱世终结,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在皑皑白骨之上建立了起来。 如果始皇帝能休养生息……可惜没有如果。 历史总是充满了遗憾。 过了许久,朱元璋忽然说道:“最开始的时候,在你眼里咱是不是和始皇帝一样无情。” 陈景恪没有说话,但这时候不说话就代表了一切。 朱元璋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说道: “你曾经和雄英说过,咱就是地主思想……” “咱知道你是和他说笑,但现在回头看看,咱确实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 陈景恪终于开口说道:“陛下能说出这番话,就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天子了。” 朱元璋咧嘴无声的笑了笑,道:“有时候咱就在想,你就是真正的应命贤臣。” “是老天派来教咱怎么当天子的。” 陈景恪笑道:“那陛下、殿下和太孙就是真正的天命之主,否则也不会听我这个应命贤臣唠叨个没完。” 朱元璋大笑道:“哈哈……这话咱喜欢听。咱就是天命之君,你就是应命之臣。” “咱们君臣相谐,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时代。” 朱雄英适时插话说道:“这个时代,就叫帝国时代。” 方才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众人的心情都好转了起来。 又闲聊了几句,朱元璋催促道:“继续说方才的话题,然后呢?” 陈景恪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在说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说说两汉。” “两汉虽然有四百余年国祚,但实际上这就是两个朝代。” “西汉自王莽篡权就已经灭亡了,光武帝是自己白手起家,重新建立了一个国家。” “只不过他是刘氏后裔,建立的国家沿用了汉这个国号,所以大家才将其视为同一个朝代。”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汉朝的国祚其实也只有两百多年。” “和佛道气运什么的,并无什么关系。” 两汉不是一个朝代,这个理论不是现代才有的,古代就已经是很普遍的一种观点。 所以朱元璋、朱标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解释过这一点之后,陈景恪才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将话题回到最初。” “方才我们说了先秦的情况,夏商周将权力下放给诸侯国,也将问题和矛盾下移了。” “诸侯国不论怎么乱,都只能局限在一地,无法波及更大范围。” “秦朝大一统采取郡县制,权力尽归中央,责任和矛盾也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 “很多原本局限于地方的矛盾,变成了系统性的矛盾。” “形象一点说,封建制就像是一个个单独的圆。” “单个圆里面发生的事情,和别的圆关系不大。” “单个圆内部出问题维持不下去崩溃了,对周围的圆影响也不大。” “更无法影响到作为宗主国的夏商周。” “所以,夏商周国祚绵长。” “而大一统王朝,所有的圆环环相扣,形成了一个整体。” “某一个圆出了问题,必然会波及到其它的圆。” “如果出问题的圆多了,就会造成系统性动荡乃至崩溃。” “比如贪腐,封建制时期,权贵官僚再怎么贪也只能在自己的国家贪。” “可是大一统王朝,很可能会演变成全国性贪腐集团。” 朱元璋马上就想到了赵瑁案,这就是最典型的系统性贪腐问题了。 “土地兼并,被视为王朝覆灭的第一大原因。” “在封建制时期,权贵再怎么兼并土地,那也只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进行。” “跑到别的国家去搞兼并,那就是嫌活的太长了。” “大一统王朝的土地兼并,也同样是全国性的。” “再比如,某地发生了饥荒,如果朝廷不能及时救济,灾民就会逃到别的地方去求生。” “有人造反,也不会在局限于当地,而是全国四处流窜。” “不论是流民还是流匪,都会对所过之处造成危害。” “如果朝廷无法及时解决这些问题,很可能会导致全国大乱,最终王朝覆灭。” 朱元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矛盾下移,系统性矛盾,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朱标也连连点头,关于这个问题,已经有无数人讨论过。 也有无数人去解析,试图找到真正答案。 这也是复古派最大的依据,夏商周国祚长,复古自然是好的。 可你要问他们夏商周为什么国祚长,要么回答不出来,要么答案五花八门。 今天终于有了一个完全不同,但听起来却非常靠谱的答案。 但还有一个人非常不满,那就是朱雄英。 “按照这个理论,国祚长短和佛道两家没有任何关系啊。” “方才你为何还要说,和他们有一定关系呢?” 第303章 阶梯性收税 面对朱雄英的疑问,陈景恪给出的答案是: “食利阶层。” 这个概念之前陈景恪给他们讲过,朱标马上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佛道不事生产,不用缴纳赋税,却享受万民供奉,肆意兼并土地财富。” “导致兼并加剧,加重了王朝的负担,致使王朝更快的走向灭亡。” 陈景恪颔首道:“殿下英明。” “先秦时期阶级高度固化,食利阶层相对简单,就是权贵阶层。” “秦朝大一统之后,食利阶层变多了。” “权贵官僚、士绅地主、豪强豪商……都是食利阶层。” “这么多食利阶层上下其手,财富和土地的兼并速度加快了很多倍。” “一个王朝刚刚建立的时候,七成的土地掌握在朝廷和百姓手里。” “最多百年,就被兼并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开始走下坡路,再坚持个一两百年就无力回天了。” “即便出现一两个中兴之主,也只能稍稍缓解一下矛盾,无力扭转大局。” “佛道也是食利阶层,他们的出现加速了土地和财富兼并速度。” “将大一统之后的王朝短寿归结于佛道,是不公平的。” “但他们的存在,确实在客观上,加速了王朝的衰落。” 朱雄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气运之说虚无缥缈……” 朱元璋则若有所思的道:“那将佛道消灭,是不是就能延长王朝国祚了?” 陈景恪连忙摇头说道:“不可能,佛道的诞生其实是历史的必然。” “人世多苦,百姓需要一种东西,带给他们心灵的抚慰。” “目前来看,宗教是最适合扮演这个角色的。” “就算没有佛道,还会有别的宗教诞生,替代他们的位置。” “所以佛道根本就不怕朝廷灭佛毁道,他们怕的是朝廷扶持另外一个宗教取代他们。”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用妈祖信仰,来敲打他们的原因。” “不只是佛道,别的食利阶层也同样无法消灭,只能打压。” “与其花心思去消灭他们,不如想想如何利用他们,想想如何抑制兼并。” 朱元璋无奈的道:“抑制兼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 “历朝历代都在想办法,可没有一个朝代能成功的。” 朱标却问道:“你看问题向来与人不同,可有办法应对?” 陈景恪点点头,说道:“兼并无法抑制,但可以用政策延缓兼并的速度。” “历朝历代抑制兼并不成功,很大原因是他们对财富认识不清晰导致的。” 朱元璋精神一振,说道:“哦,给咱详细说说。” 陈景恪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我们必须要认识到一点,财富兼并是人性使然,不可阻挡的。” “有钱了就想赚更多钱,有地了就想买更多地,兼并就此产生。” “所以,一味的限制是违反人性的,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也是历朝历代,抑制土地兼并失败的根本原因。” 朱元璋眉头紧皱:“那怎么办?这王朝周期律,就真的跳不出去吗?” 陈景恪说道:“虽然兼并无法阻止,但可以引导。” 朱元璋疑惑的道:“引导?怎么引导?” 陈景恪回道:“在说引导之前,我们先重新认识一下财富是什么。” “现在在大家的认知里,财富就是土地。” “有钱了第一想到的就是买地,种地赚了钱也是买更多的地。” 朱元璋问道:“难道不是吗?钱财总有花完的一天,土地才是永久的,能传给子子孙孙的立家之本。” 陈景恪摊摊手说道:“看,连您都这么认为,其他人肯定也会这么想,然后拼命去购买土地。” “在人性的驱使下,不论我们制定多么严苛的法令来禁止土地兼并,都会被他们破坏。” “想解决这个问题,就要重新定义财富,让人们明白财富不只是土地。” “商铺是财富、茶园是财富、掌握的手工技艺也是财富,购买的商船同样是财富。” “我们要引导有钱人,去经商,去置办商铺,去购买商船。” 朱元璋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经商可能会赔钱,船可能会沉没,哪有土地稳妥。” “这个道理那些人不可能不懂,怎么会听我们的去经商。” 陈景恪说道:“所以还需要一定的措施去引导。” “刚才我们说了,兼并是人的本性,也就是说有钱了,必然会去兼并。” “如果不想让他们去兼并土地,就要引导他们去兼并别的东西。” “商业是最好的导流方向。” “可是方才陛下您也说了,商业有风险,远不如土地来的稳妥。” “那么,我们就从这方面来着手。” 朱元璋追问道:“怎么做?” 陈景恪回道:“首先,我们要降低土地的收益。” “如果种地是暴利行业,必然会有更多的人涌入。” “百姓力量弱小,面对食利者是保不住自己的土地的。” “所以,朝廷要降低土地的收益。” “种地只能保持温饱,除此之外无利可图,降低有钱人购买土地的热情。” 这其实是一个很无奈的事情。 凭什么农民付出更多的辛苦,却还只能勉强温饱? 凭什么种地就不能发财? 然而,在生产力没有达到一定高度之前,只能向现实妥协。 现实就是,资本会向暴利行业流动。 种地能产生暴利,资本必然会大量涌入。 前世地球最大的私人地主是谁? 答案是比尔盖茨。 一个玩科技出身的大佬,最终将自己的钱投向了土地。 他一个人就拥有几十万顷土地。 国内虽然没有这种大地主,但土地流转这玩意儿大家都耳熟吧? 有些是将自己的土地承包出去,有些是直接永久卖掉承包权。 三五万一亩,大把的人非常乐意。 他们只看到眼下种地不赚钱,出去打工一年赚的钱,比种地十年还多。 反正我都要去打工,家里的地都撂荒了,还不如卖给人家。 却根本就没考虑过,没地了以后怎么办? 万一遇到经济危机,失去工作了怎么办? 有地,至少能填饱肚子。 没地,只能等着救济。 有人会说了,还是种地利润太低,要是利润高了谁愿意卖。 然而,多大的利润才是高呢? 利润高了,面对大资本的入侵,百姓能保住自己的土地吗? 有人会说,那是国家的事情,国家应该保护百姓的土地。 然而历朝历代朝廷都明白这个道理,都在想办法解决土地兼并。 却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能做到。 现实就是现实。 追求完美本身并没有错,但不要因为过于追求完美,就无视现实。 所以,降低种地的利润,让大资本失去兴趣,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无农不稳有两层含义: 第一层就是食物对人的重要性,没有粮食就没有一切。 第二层含义是,土地能承载巨量的人口,能给无数百姓提供最后一条退路。 有恒产者有恒心,百姓有所依靠,就不会成为流民不会造反,有助于社会的稳定。 前世就连灯塔国都有无数流民,我国为什么几乎没有? 除了政策帮扶,土地的兜底能力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这才是无农不稳的真正含义。 能力有限的人就去种地,靠着土地能保证一家的温饱。 能力强的人,就去外面闯荡,去别的行业创造价值。 这才是最务实的做法。 停顿了一会儿,等朱元璋三人想通其中的道理,陈景恪才继续说道: “仅仅降低收益还不够,方才陛下说了,土地的产出是最稳定的。” “利润再少,那也是有利润的。” “土地一旦买到手里,就终生持有,可以传给子子孙孙。” “仅凭‘稳定’这一个特点,就可以促使无数人,将钱财投入到土地中去。” “那么我们就要想办法,增加他们持有土地的成本。” “比如阶梯性收税。” “五百亩是一个台阶,一户人家持有土地在五百亩以内的,正常缴纳田税。” “持有土地超过五百亩,超出的

相关推荐: 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   树深时见鹿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   娘亲贴贴,我带你在后宫躺赢!   将军在上   新年快乐(1v1h)   深宵(1V1 H)   家有甜妻:大叔的独家专宠   一个车标引发的惨剧(H)   虎王的花奴(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