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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趣根本不在格雷戈的事务上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奥利弗忽然想起了那座神秘的纯白神殿。 尽管在连续两晚‘梦’见过那座神殿后,他就没有再陷入那样的境地了。 这让他感到困惑之余,愈发怀疑起那会不会根本不是他以为的另一位神明,而真是自己的想象了。 或许是因为,他那天对猫猫神和戴夫间的矛盾感到十分担忧,从而影响了游戏系统带来的强制休息状态? “你知道……有哪位神祇,祂的整座神殿都是白色的,庭院里则种满了玫瑰吗?” 财富之神愣了愣。 祂神色凝重,认真地回想了许久后,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那大概只是我的幻想吧。” 奥利弗失笑了下,心情倒是更加轻松了。 面对猫猫神追问的眼神,他不假思索地将自己那两晚梦见的白色神殿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然而他越说,神祇的眼神就越发严肃,很快凑近前来,在小伴侣身上轻轻“嗅”着。 当祂往自己敏感脆弱的脖颈间凑时,奥利弗虽然本能地想要躲开,但在清楚祂是出于关心自己的目的的情况下,还是忍住了。 ——他不得而知的是,同样的‘检查’步骤,这位看起来纯洁正直的猫猫神哪怕是远在几十里外的其他城市,也能轻而易举地通过释放神识来达成。 在磨磨蹭蹭地检查了一阵后,眸光明澈的神明终于退开了,向小伴侣认真地说出了结论。 “奥利弗的身上,没有其他神祇的气息。” 祂笃定道。 “太好了。” 奥利弗露出了安心的微笑,于是彻底放心了。 金发青年的回归,不但让领主大人的精神更好,光彩更加焕发,也让周围早就适应了他对领主的形影不离的其他人,隐隐地松了口气。 在他们眼里,或许是那优越出众的容貌,也或许是两人如出一辙的发色……每当这位总是沉默寡言的“金阁下”与领主大人站在一起时,总是给人一种难以靠近、无法打破的亲密与和谐感呢。 天时间一晃而过。 城堡里的氛围似乎彻底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有极少数人隐约注意到,副骑士长罗伊尤自从回来后,进出城堡的次数要比以前频繁了些。 格雷戈城内的各处工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人们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只除了极少数——以前站在城镇区居民的阶层顶层,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或推着板车、或骑着马飞快前进,自己却在原地踱步的富商,一些高阶工匠,以及前管事们了。 伽德从没吃过那么大的苦头。 他出生在一个最典型的骑士家庭里,没有与他竞争财产的兄弟姐妹,而父亲虽然死板严格,但凭他天生的察言观色的技巧,总能很轻易就被他糊弄过去。 在他的记忆中,最称得上“艰辛”的一段时光,就是作为骑士扈从追随老师参加了一场领主间的小型战役,右手臂中了一剑的那次了。 在他荣誉地成为正式骑士,并通过经营,跃升为麦肯纳伯爵身边的治安官时,他就一直养尊处优,再没有尝过那样的苦楚。 ——却没想到,在自己刚过40岁的这一年,竟然会被耻辱地投进监狱,成了那三人间的狱所里身份最高的囚犯。 囚犯! 伽德想到自己遭受的奇耻大辱,还有仍在狱中的儿子瑞普尔,心里对奥利弗公爵的怨恨便一下抵达了巅峰。 在离开监狱前,他脸色铁青地整理着身上的衣物,并在门口等来了自己的第三任夫人和两名随身男仆。 看着年轻女性那泪盈盈的眼睛,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但毕竟还在外面。 尤其经过这漫长的三天,他此时的自尊心仿佛已经到达了濒临破碎的冰点,不想再经历半点颠簸了。 “回去再说。” 他简短地丢下这么一句后,就披上了仆人准备好的薄斗篷,翻身上马,朝住所的方向行去。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路人若有若无地投向他的目光。 这并不正常——这毕竟是南部第一大城里最繁荣的哈维斯特街,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大多都选择骑马坐车,他这次骑的还是没有多余装饰和纹徽、极其低调的灰马。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盯着他看? 他拧紧了眉。 是因为这身斗篷吗? 夏末秋初的时候,天气还是很热的,特别是在下午。 自认为找到原因,伽德阴着脸解下斗篷,随手甩到身后的仆人手里,暗暗加快了速度,很快回到了住所里。 踏入门内,他才感觉那些如同附骨之疽的目光渐渐消失。 “该死的——!” 他再无法抑制住满腔的怒火,右手紧握成拳,一下将大门右侧那精致的木饰品砸了个粉碎! 猝不及防地目睹了这一幕的夫人,顿时吓得尖叫了一声。 但下一刻,她就在丈夫阴鸷的警告目光中,浑身猛然一抖,默默把剩下的尖叫咽回去了。 碎木头细细密密地扎进了手,血水淅淅沥沥地往下淌。 伽德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桌子上,任瑟瑟发抖的仆人为他做简易的包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他的夫人则在一边看着,悄悄啜泣。 “这几天我不在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不在家里’时,他的脸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才深吸口气,继续说道:“全都告诉我,不许有半点遗漏。” 听到这话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幅度极小地向管家点了点头。 于是管家以看似平静、实则勉力抑制着恐惧的扭曲表情,向他一五一十地陈述着最近发生的事。 当听到自己极力想要隐瞒的入狱闹剧,竟然当天就被当做反面典型宣扬了个彻底,据说还让位于大街东部的、那间新建的大剧院里撰写剧本,准备在下半年里排演他们父子因为肆意侮辱平民女性、而一起受到被关押入狱的惩罚的故事时—— “那个卑劣无耻的,恶毒的魔鬼!” 这下伽德总算知道,在回来的路上,大街上的人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了。 再也无法忍耐了,怒不可遏地一脚踢翻了桌子,然后抄起手杖,一边面目狰狞地嘶吼着,一边像疯子一样对离得最近的男仆劈头盖脸地痛殴起来:“他怎么敢这么做!他怎么能那么做!!!还有你们这群蠢蛋,废物,下/贱的蛆虫,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第209章 “喔, 冷静点,我的好伙计。” 一道被刻意拉长的声音忽然出现。 辨识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时,上一刻还气喘吁吁地拿着手杖, 准备继续痛殴头破血流、陷入昏迷的仆人的伽德, 倏然扭过了头。 他冷冰冰地注视着姿态悠闲的来人, 表情扭曲的脸皮稍稍抽搐了下, 勉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法玛西先生。” 他硬邦邦道, 将尖端还往下淌着血的手杖随手往边上一丢, 正巧砸中了躲在角落、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夫人,让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都滚下去。” 他不耐烦道。 仆人们顿时如蒙大赦, 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只有跑得最慢的那个年轻仆人, 在稍微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硬着头皮, 在主人的眼皮底下拖走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那个倒霉同伴。 幸运的是,勉强压抑住暴怒状态的伽德并没有在意他的动作, 只阴着脸,在座椅上落了座。 法玛西也毫不客气地在待客用的对面那张座椅上坐了下来, 好整以暇地端详了他一阵后,以耐人寻味地语气道:“我还有些担心,你被关进那位小公爵的牢房后会遭受不少折磨……没想到你的脸色看起来倒是不错, 不像受过什么刑罚。看来连那黑黢黢的肮脏监狱里, 也受到了那位小公爵仁慈的照拂呢。” 要从公正的旁观者角度来看的话,身为这城里最有名望的药剂师,法玛西会来探望刚出狱的‘朋友’, 那多半是出于善意的。 伽德却没有那么天真愚蠢。 他当然清楚, 法玛西说的话没有错。 作为曾经的治安官, 除了真正住在监狱里的那些恶棍或是倒霉的穷鬼外, 恐怕再没有比他更熟悉那些地方的人了。 他没想到的是,距离奥利弗公爵征服格雷戈城的那一天才过去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对方竟然奢侈到连只是容纳渣滓的监狱内部,也进行了近乎翻天覆地的改造。 如果说原先的监狱是连魔鬼都不愿接近的炼狱的话,那现在的监狱,简直比以前的贫民窟还要干净整洁了。 当然,犯人每天要早起干活,做的活比地里的农奴还多,食物也是品质最差的黑面包。 但会被允许吃饱。 而在干活的时候,除非故意偷懒,否则基本是不会挨打的,更不会受其他刑罚了。 夜晚则是在一个大房间里,和其他十个犯人一起挤着睡——作为贵族的他终于得到了一点‘优待’,只需要与另外2人分享房间。 即使无比憎恨害他沦落到那种境地里的奥利弗,并将那三天的经历视作前所未有的折辱,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一点。 要是让他进入自己更为熟悉的、改造前的监狱的话……他或许早在第二天,就选择自杀了。 心里转过无数念头,但伽德没有接话,只阴沉沉地注视着老奸巨猾的法玛西。 直到这个伪善的家伙终于收起了那副惺惺作态的假笑,眼里流露出赤果果的审视为止。 “伽德阁下,很高兴见到你健康如初,那我就不再打扰你了。” 法玛西慢吞吞地起身,重新将礼帽戴上,仿佛特意跑这一趟、真就只是为了确认他安然无恙一样。 只是在完全背对着伽德,即将踏上离开的步伐前,他宛若无意地问了句:“既然你没有遭到严酷拷问的话,那我应该可以做出一个合理的猜测——你并没有因为被他吓破了胆子,就出卖了我们的计划吧?” 伽德对他的疑问毫不意外。 法玛西之所以急急忙忙地到访,就只是为了确定‘他忽然被抓的背后,并不代表他们那天密谋的计划败露’而已。 他嘲然一笑:“法玛西先生,或许你愿意想一想——如果公爵真的得知了你脑子里转着的恶毒念头,那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早被他身边的那些恶犬扑上来,当场撕个粉碎了。” “那可不一定。”法玛西明明认为这话有道理,却不愿意任由对方打了这场嘴皮上的胜仗,眼底略过一抹狡猾后,反唇相讥:“毕竟走在一条这么危险的路上,在获取完全的胜利前,我们都要多些小心谨慎,对吗?就像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要是你当初听从了我的提醒,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堵得伽德说不出话来后,法玛西故意微掀帽子,秉着故意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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