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握着手机一直等啊等,等到天光发白也没等到回复。抱着手机昏死再醒来的时候蓝山说好呀,恭喜。 -你吃醋了吗? -没有。 蓝山这次倒回得很快。我心想她不应该回这么快的,否则我可以把她一夜没理我的过错推给时差。 我隐约觉得蓝山还是介意的,但她又说没有,况且当初是她同意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的。 我第一次觉得异地恋真他妈好烦,不对,是异国恋。那句话怎么说的,快乐削弱百分之百,而痛苦放大百分之百。我觉得我俩可能见一面才能把这事谈清楚,所以我问蓝山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下个月吧。 哦,下个月。 我点点头。 下个月我好忙,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从前那个卑微肖舟一样去凌晨十二点的机场,傻乎乎地吹风等我爱的人回来。 放假的第一天我去把阿水接了回来。他看到我好高兴,一直黏着我,眼睛亮闪闪的。 我带他去买了好多零食,又带他去宠物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阿水吃撑了,所以咱俩就一前一后地散步回家。月色牵着我的影子,我牵着阿水的影子,凉风习习,我好惬意。 能这样一直快乐下去就好了。 不对。我忽然后知后觉。这样的生活可能还少了个蓝山——少吗?蓝山其实很懒,从来没带阿水出来散步过。有点意思,因为蓝山一直和阿水说爱他,但阿水太聪明太通人性,知道嘴上说爱太容易,所以更爱沉默的我,沉默的带他吃大餐带他散步给他穿美美衣的我。 啊好烦,不想了。 我这种人太容易钻牛角尖,我去替阿水肆意脑补很容易就把刀补到我自己身上。这样不好,改掉。 我还在深沉地自省,阿水忽然往前撒丫子狂奔。我气死了,要不是他还没到年纪,我肯定要带他去手术台上斩断情根,省得一看到漂亮的母狗mm就冲上去。 阿水力气好大,我被拽的踉踉跄跄,到他的小冤家面前差点把鼻子气歪:你他妈真是没底线啊,从前跨越品种就算了,现在要跨越性别来真实上演宠物界的断背山了吗? 我眼瞅着阿水和那只打理干净浑身贵气又可爱到不得了的狗搞在一起,眼都来不及抬就开始对狗主人点头哈腰: “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 “客气了,大摄影师。” 哇,这声音好听,不光好听,还有些耳熟。 我抬头,惊到昏厥:“陆星嘉嘉嘉嘉嘉嘉嘉嘉嘉?!” 他疑惑歪头,为我的嘴拉上缰绳:“吁——?” 我靠,陆星嘉,可爱,我笑到打嗝,追星之魂一秒内熊熊燃烧,我爱死他了。 说起来真的很奇怪,有些人太适合一见钟情和一见如故了。我明明和陆星嘉只打过一次照面,这会子却坐在长椅上足足聊了四个小时,聊得比狗撒欢都要起劲。 “你这次不贴纹身贴也不贴假伤疤啦?” “那多累啊,出来带狗散个步,不至于还被认出来吧。” “你在这住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们公司好多人在这买房,我也有一套。之前在别的地方住,现在住不下了——”陆星嘉停一停。“就搬回来了。” “哇,挺好,以后阿水可以跟你的狗一起玩了。” “才不好,你以前不忙,我还可以把霓虹给你带,现在你也忙了,他俩就得一起去托养所了。” “好惨……不对,你这意思是希望我糊穿地心了???” 陆星嘉就笑,说是啊,我也有私心嘛。 他笑起来好好看,我近距离看简直昏厥,是神仙下凡吗,我被惊到完全没办法生气,只想流泪。陆星嘉很快就收了笑容,向我递出右手: “我开玩笑的。”他认真地说,“恭喜你。” “谢谢。”我也认真回握,看着他:“希望你开心。” 陆星嘉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我说:“眼睛。” 陆星嘉仍然笑,稍微歪一歪头,天真无邪地扬起嘴角。他长得年轻,又白净,我琢磨不出他长得多精妙,只觉得他虽然不算最精致无瑕的那一款,但偏生就有烟火气的质感,邻家又温暖。我一个理科生的确形容不出他这种气质,但他粉圈流传着一句名言。 陆星嘉的存在让人相信彩虹,偶遇,和爱情。 我知道他从出道起就用笑容狙杀了无数少女的心,只是营业时要比这更精妙,眉眼也弯弯,藏住那双有故事的眼睛。但现在不同,因为我两次遇见陆星嘉,都是不期而遇,才知道他从前那些所谓被“偶遇”的“非营业状态”是世界第一大谎言,真实的陆星嘉是灰色而雾蒙蒙的。他的有趣不影响他的忧郁,也就是说他坐在我旁边,因为和我聊得过瘾而开怀大笑,可停下来的时候我还是能看出端倪。 原因我俩都心知肚明,可惜我们活该闭嘴,活该沉默。但我还是摸出了一张纸巾,说哥哥,你的眼睛漏水啦。 陆星嘉接过去,但没有擦。他往下坐了一点,把后颈靠在椅背上看天上的星星。星光落满黑曜石一样的两弯池塘,水光明亮但没有肆意流淌。陆星嘉看了一会,才侧过脸冲我微笑: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报修电话?” 第26章 最后我给了陆星嘉一个电话。不管保修,是我自己的。 我说我想拍他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讶,只是好奇我现在正在休假,是吃饱了撑的吗。我说我挺撑的,现在冲你打嗝,你看你躲不躲吧。陆星嘉就说舟舟你真逗。 我抗议:“不要叫我舟舟。” “为什么啊?” “因为这个名字有人占了,你可以叫我阿肖。” 陆星嘉就意味不明地看着我笑,但没有立即答应我,而是问有人这么叫我吗,我说有,大家都这么叫。陆星嘉立马不乐意:“那我不服,我也要叫一个没人叫的名字。” ?我目瞪口呆,破口大骂:“陆星嘉你宇宙第一幼稚鬼!” “你是宇宙第一小气鬼!” 行行行行行,要不是陆星嘉好看,我早弄死他了。 最后陆星嘉叫我阿舟,这个名字没人叫,又不会和蓝山的昵称重名,挺好。陆星嘉问我想拍什么,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白毛衣。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白毛衣有一种奇异的迷恋,夸张点来说我觉得已经算是某种性癖了。我对白毛衣的向往就像小孩在庙会上吊装有金鱼的小水球一样,是无瑕的神圣的,是温暖的柔和的,代表了一切关于深冬,美好而纯粹的意象。 其实我目前的咖位和陆星嘉还是有些距离的,现在和他合作是我高攀了。为此他和经纪人打了好久的电话,那边的说辞和陆星嘉骂我的一模一样:没见过放假还主动要求加班的**。 陆星嘉乐了:“负负得正,反正我和肖舟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我深以为然:“你是王八,我是绿豆。” 陆星嘉气得要放霓虹咬我。 虽然我提出的白毛衣,但除了这个元素之外我基本没有其他概念了。但陆星嘉聪明,他问我想要什么样的感觉,然后他替我把场景给描绘出来,甚至画了几个分镜。 陆星嘉对画面感的掌握简直一流,他聪明又敏感,画画也好看,我说你出道真的可惜了,你可以做个优秀的画家。陆星嘉一边画一边诧异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梦想是当个画家呀。 我就给他唱蓝猫淘气三千问的主题曲:“噢~只要你爱学爱问爱动脑~天地间奇妙的问题你全明了~” 陆星嘉笑到手抖,水性笔在纸上跟蛇爬似的,刚画好的分镜全他妈崩了。 我气死了,但陆星嘉还在笑,从桌子上笑到地毯上,跪下来趴在地上笑。偶像包袱在他这里算个屁,三五天没到就掉马了。陆星嘉躺在地毯上大口呼吸,我忽然有些担心,因为陆星嘉眼睛有点红,他吸了吸气,说没事,他有点轻微哮喘,不能情绪太激动。 我松了一口气,但又口是心非:活该。 他摆摆手,说等他缓一缓起来重画。静了静,他又问我有烟吗。 我本来想说没有,但一摸口袋又改了口。我把阳晞给我的烟拆封,递给陆星嘉,他是真不挑,从茶几下边摸出打火机,自顾自地躺着吞云吐雾,自顾自地出神,自顾自地想谁。 陆星嘉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我能平静下来去拍摄的模特儿。倒不是因为主题或者别的原因,硬要说的话只能是气质,但我后来想了想,也不太对。 我给蓝山拍的时候全凭直觉,而这种灵感太过于依赖她了。蓝山天生是吃这一行饭的,又在事业黄金期,可以一直维持巅峰状态,但我不行,我光是把突如而至的灵感发挥好就已经很吃力了。 和阳晞接触之后,我的观察能力其实有了一个巨大的阶跃。因为阳晞足够信任我,或者说是信任镜头,相信镜头看到的她是最美的一面。她这种强大的自信或者说自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传递给了我,我想也是,如果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感受到的东西,那其实没什么可信了。 而陆星嘉不同,他的天马行空永远止步于口头,一旦要着手落实,他就会开始着手去捋背后的线索,而你会发现他所思考的一切东西看起来神经兮兮,但都是有逻辑可循的。所以我觉得陆星嘉牛逼就牛逼在这一点,他的灵感不像我一样虚无缥缈,想抓是能抓得到的,这样的人一般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陆星嘉认领了后者,并且鼓励我:“阿舟也要做一个牛逼的疯子啊。” 好啊。 所以我和陆星嘉的第一部 合作作品就成为了我处理灵感的试水作。我和他交换意见确定方案。我们约在一个暖和的午后,我带着设备和团队,而穿着白毛衣的陆星嘉带来了一个自闭症的男孩。 我开拍前和陆星嘉说我可能会把你的元气招牌整垮,你怕不怕? 陆星嘉够野,似乎反问又似乎自嘲:我怕什么? 我没有骗陆星嘉。 他在我的镜头下沉默得平和,就像一幅画,水墨画,或者素描,一点色彩都不要。血肉和灵气要藏进画纸背面,被笔用力刻出深深深深又不为人知的痕迹。自闭的男孩虽然不是聋哑人却喜欢用手语对话,陆星嘉倒是什么都会,陪着男孩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我放弃了我惯用的静态镜头,以动态的方式记录下了全程。 陆星嘉和男孩用手语交流,坐在飘窗上沉默着聊天,手势轻飘翻飞,像一对大小白蝴蝶。我的镜头从这里起飞,路过他们躲猫猫的房间和纯白色窗帘,穿过错综复杂的空间和单调统一的黑白色彩,亦真亦假又空灵魔幻。 我原本打算采用全程默片的形式,但陆星嘉希望加进钢琴,最后我们折中意见,前三分之二无声处理,我后期补拍了一只真正的白蝴蝶,以它停留在陆星嘉的手背为起点,加入了他所演奏的
相关推荐:
绝对占有(H)
快穿之炮灰的开挂人生
凄子开发日志
醉情计(第二、三卷)
[综神话] 万人迷物语2
吃檸 (1v1)
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剧本[快穿]
离婚后孕检,她肚子里有四胞胎
小白杨
变成丧尸后被前男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