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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也得屁颠屁颠地往回赶。 好在这样的行程不算太多,我勉强消受得来,朋友们劝我说身体吃不消就别这么辛苦,但我摇摇头说还好。 迄今为止分手两个月整,我只崩溃过一次。 我有时会很痛恨那一个夜晚,或许是因为过于真实,或许是因为做了个美梦,让人醒来时意识到极大的落差,需要花上好一会去区分梦境与现实,总而言之,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是怎么说呢,那会让我联想到当初的废狗肖舟,那个在翻身之前永远摆脱不了蓝山,只能借蓝山赖以生存的肖舟。 人要向前走,不要回头看了。 隔三差五回国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之前就说了纪录片这事我不能大张旗鼓来办,组的团队有一部分是我在公司的人,能跟着我往东京跑,但也有一些忙碌于自己工作的,所以在协调各部门和交流进程这方面还挺有难度。好在我也不是一直死在国外,还会回来找人一起吃个饭,安排下一段时间的日程。 在国内的协调工作我交给常乐来负责,她刚忙完一部电影的场设,最近闲着没事。当然我找她是因为她在工作上有一种死犟死犟的态度,有效防止团队摸鱼,还挺好用的。 我这次回国已经是八月中旬了,抽空在回东京前和常乐吃了个饭,聊了工作和最近的一些事。她说我最近看起来好忙,希望我抽空做个医美,不然会有越来越丑的趋势。 话是好话啊,关心我啊,但杀人不犯法的话,桌上的烟灰缸已经被我扔出去了。 “和你吃完这餐明天就飞了。”我看一看自己的行程,再过一两个月就轮到了时装发布季,我回溯了一下上半年发布月的悲惨时光,顿时感觉非常惊恐。这么一惊恐我就没怎么搭理常乐,回过神来才发现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我,说: “你最近和陆星嘉走得很近啊?” “还好。” 她这话问得还挺突兀,我有些莫名其妙。常乐用食指轻轻指一指我,然后弯曲手指,露出疑问的表情。我没有询问,也没有否认,常乐一副了然的样子,伸手叫服务员埋单,然后对我说:“那就好。你注意一点。” 这话好他妈似曾相识,不是我和陆星嘉第一次见面说的话吗。我有些懵,但也没说什么,只能点一点头。 我有时候觉得常乐真的就是苏格拉底转世,她不仅是个哲学家,还是个神棍,预言能力简直绝了。 因为我乘第二天的飞机回到东京的片场,回了酒店正收拾东西,就立刻有人敲门。我打开之后看到陆星嘉站在门口,神情严肃: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第42章 “更坏的消息。” “我有发布会的秀场资源,会去时装发布月的活动。” “哪坏了?” “蓝山也会去。” D.a.mn it. “坏消息呢?” “某个记者社最近要爆我俩的料,怀疑我们恋情火热发展中。” ………………D.a.mn it*1000000. “你他妈???”我对陆星嘉从来不客气,直接骂了,“这俩事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我看你表现觉得我排对了。” “这倒也没错——我不是在说这个,显然爆料这个事不是更麻烦吗?” 我在这些事上没有陆星嘉有经验,他现在就比我淡定很多。我回想了一下我跟陆星嘉行程的这些日子,堪称如影随形的舔狗一条,陆星嘉也显然十分真情实感,难得休假也愿意和我凌晨五点起来钓鱼(谁他妈约会去钓鱼),真是闻者落泪的夕阳红神仙爱情。 但我俩不是姐妹吗???? 陆星嘉严肃的表情终于垮了一丁点,很体贴地说:“你冷静点。” 啊,我好想哭。但又后知后觉地抓住重点:“还没爆?” “走了风声,我这边有人去交涉了。但交涉结果不是很理想,对面要价太狠了。”陆星嘉报了个数字,我临危不惧,口吐骚话:“我建议你们不要报价,直接报警。” “这个价钱性价比太低了,所以我来问你,你觉得如何?” “……这事不压下来吗?” “为什么要压?” 陆星嘉一句反问,我愣在原地。 陆星嘉脑子是清醒的,至少比我清醒得多。 他和团队至少在演技方面的水平是不相上下的,演了一出价钱谈不拢,破罐破摔准备后续公关的好戏,第二天陆星嘉和我的绯闻就堂而皇之地登上热搜榜,我刷一刷微博,顿时对狗仔五体投地: “你说他们是怎么做到凌晨五点跟拍我们钓鱼的?” 牛逼,真的牛逼。我瑞思拜了。 除了我在片场一副屏气凝神地观察陆星嘉拍戏状态,以及频频对他架起镜头的迷妹画面之外,打死我也想不到狗仔会有我俩去钓鱼的照片。 我和陆星嘉去钓鱼的次数寥寥无几,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各自发呆,偶尔的对话发生在他分我一个面包当早餐,我递他一盒牛奶说你垫垫肚子;陆星嘉踢一踢我的竿架提醒我收杆,我指一指水面说涟漪频频,贫道掐指一算,此处或有鱼。 这他妈都能被解读成郎情妾意??? 我痛心疾首,几欲落泪:这份毅力用以学习,人类科学事业何愁没有阶跃性进步;这样的想象力用来写小说,全球科幻作者就此封笔也不为过。陆星嘉笑疯了,在床上打滚,然后骂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冷笑:我是搭了个顺风车。 陆星嘉来找我之前已经有所抉择,多此一举来询问我的意见只是纯粹表示尊重。我问为什么,他说你作为一个幕后,两次曝光都是和流量挂钩,说出去名声未免不好听。 我说,哦。 我想一想,点起一根烟:“其实这件事对你我都好。” 陆星嘉就不说话了,静静地笑,伸手从我的烟盒里抽去一根。 他需要洗掉白芨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也需要借此向公众撇清我和蓝山的关系,除此之外还能帮陆星嘉洗掉一波激进粉,降低日后的息影风波,一箭三雕的事,没有谁有错。至于我和陆星嘉所谓的暧昧,可能会为我戴上“风流摄影”的高帽,但在纪录片发布的时候自然会洗的一干二净。狗仔错就错在对陆星嘉的息影计划一无所知,否则不会做替他人裁嫁衣的事。 也就是陆星嘉抽烟的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其实比我所想的更为清楚世故。是我过于脆弱,以至于对这个充满功利性又无比理智而正确的决定仍然心存不忍。但我又觉得陆星嘉是不世故的,因为我完全没必要了解这件事,毕竟我这样的性格是极端矛盾的,我对我所爱的人过于敏感而珍视,皱一皱眉或许我会花上一天一夜反思我的过错;大概也正因如此,我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对我的看法。 在这样的基础上,陆星嘉大可剥夺我的知情权,反正老子也不在意。 但他没有,他真好。 所以我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一味地沉溺在我虚伪的不忍中。因为烟雾缭绕中我忽然想起,我和蓝山在一起得如此随性自然,我们很少有彻夜长谈的交心时刻,以至于我从来没有和蓝山明确过我的取向。 于是此时此刻已经远去的记忆又回来了,像海浪侵蚀坚固的岩石一角,在这细微的崩溃中我能虚构出蓝山抱着我,软软而甜腻的撒娇画面。她会问我究竟是只喜欢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女孩子都喜欢呀,我会避而不答,虔诚吻她说。 这些都不重要。 我只爱你一个。 我的不忍来源于旧情难断,也正因此我完全理解了陆星嘉对于两个消息的排序:我可能会在发布季活动上与蓝山碰面,对我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噩耗。 爆料这事有陆星嘉的公司在管,老子的愁苦也就造作地演出了十余分钟。但这事不同,我从八月中旬愁到九月中旬,即将离开东京的时候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骂脏,陆星嘉在旁边耐心听着我的素质百连并且翻阅着我的拍摄脚本,居然还能写修改意见,我真实服气。 唰唰改完几页,他很淡定地抬头:“不想去就不去。” “放你龟儿屁。” “……我可以帮你打听到她的行程。”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把陆星嘉赶出了我的房间,让他带着我的平板去修脚本,回过头来看到乱糟糟的行李气得背过气去。 最气的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暴躁。 娱乐圈真是个圈,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反正我和蓝山稍微有点名气,在谈资源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不免提到对方的名字,但说大也能大出银河系,分手了之后俩人居然在各种酒会或者活动上连面都没碰上。 东京是TAKKI的主要业务区,她替TAKKI走出了世界级的知名度,算是半个小女儿。国内的照片事件之后,资源逐渐向东京倾斜。但她在这边的时候我往往在国内,她飞回国了我人在片场拍素材。这样的巧合不由得让观众老爷击掌叫好,可当事人之一的肖舟我本人只想愤愤不平击鼓喊冤。 我一直在和自己说人不要回头看了,但其实我清楚地知道有些事光是喊口号是无济于事的。如果我真的放下了蓝山,我完全可以去平淡地面对她的一切。 所以爱的反义词是恨吗,其实不是的。 爱的反义词是不在意。 我挺受不了自己这幅模样的,只要我还惦记着蓝山一天我就永远是以前那个肖舟,自卑又怯懦。我去阳台抽完了一包烟,再来看手机的时候发现秋历给我弹了好几条通话请求,我拨过去:“搞毛?” “想你了,么么哒。” 我反手挂掉语音。 秋历锲而不舍。我连挂了三个,终于压住恶心:“求求你,别膈应我了。” “今天心情不好?” 我听秋历的口吻就知道他今天没正事。我和他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有事说事无事**,按照以往我会恶心回去,但今天秋历点儿背,撞枪口上了。 我去洗了把脸,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暴躁。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我和秋历大致表达了心路历程。秋历就很微妙地发出了几个语气词。 他这样看八卦的心态让我相当不舒服,我随口撂下一句:“你甭在那里感慨了,有什么法子让我别烦了么?” “好啊,同行对蓝山的看法你听不听。” 我.操,说有就有,这家伙是小叮当吗? 这事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秋历最近在开拓新的风格,拍的组图刚巧非常合阳晞的意,他俩已经背着我暗通款曲(?)了好几次,最近关系还不错。怪我太忙,错过了国内时尚圈的很多讯息,如今只能感慨时尚圈是真的小,来回就那么几个人翻来覆去地拍与被拍。 我当初和阳晞走得不近,一是因为我怕蓝山吃醋,二是因为我不愿走上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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