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勾引（np）_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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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避开。主动凑上来，显然是还没有死心。也不知道做这些小动作，能有什么用。比尔虽是不解，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哈罗德。哈罗德正在看高尔夫球场的金沙池小区，这个修建在高尔夫球场和香蜜湖度假村夹缝中的楼盘，现在大部分住户已经入住了。听了比尔的汇报，哈罗德面无表情： “我已经足够善良了，他们还有别的想法……你是说那个蒂娜，张议员的女儿，她想来公司做事的话，让她来。你多关注她，看她有没有本事，只要不是太笨，就给她机会往上爬！” “好的，Boss。” 比尔不知道哈罗德的想法，但老板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呗。这样也不影响他和季江源的交情。看在季江源炒股帮他赚了不少钱的份上，比尔还是替季江源说了几句好话： “季虽然提出这个请求，但他本人应该是不赞同的。” “我知道了，他值得信任。” 哈罗德到了华国就知道，季雅和乔治离婚了，季江源和伊万一家算是彻底撇清了关系。伊万一家三口真是笨得很。虽然哈罗德瞧不上季雅那个女人，认为大侄子乔治傻的冒泡，但在同样的情况下，哈罗德会选择帮助季雅守住自创服装品牌，而不是看着季雅的品牌被银行收走。更不会趁机劝乔治离婚。季雅的品牌，操作好了，可能会成为伊万夫妻翻身的途径——当然，破产的伊万夫妻是见过大钱的，他们瞧不上这样规模的小生意，眼睛只盯在威尔逊家族的财富上，想要扳倒他，反败为胜。可笑。这就是当初他会成为威尔逊家族掌舵人，伊万却只拿分红的原因。就算是威尔逊家族的财富，也是一点一滴累积的，连小生意都做不好，还想一口气吃成胖子，威尔逊家族的产业要是交到伊万夫妻手里，哪里会正面增长，他们会把蛋糕越做越小的！比起来，伊万夫妻远不如夏晓兰—— 最开始，夏晓兰只能做金沙池这样的小项目。听说，启航的第二个项目，过两天就要开售了，哈罗德看了这个楼盘的宣传，就知道是个赚钱的项目。当然，赚的钱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夏晓兰在把盘子越做越大……地产公司发展的又稳又好，这就是夏晓兰的本事！ 1945：商业互吹（3更）哈罗德想着夏晓兰公司的新楼盘。现金抵扣券等促销手段，非常有意思。如果夏晓兰愿意，他会毫不犹豫聘请夏晓兰为自己工作，百万美元年薪+分红，这个薪酬标准，哈罗德一点都不心疼。可惜夏晓兰是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她不会为任何人工作，她只会听从自己心里的想法，不断的开拓属于自己的事业版图。哈罗德邀请季江源去美国工作，还有个原因，季江源和夏晓兰，现在成了法律上兄妹。听说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心里想着这人，哈罗德回到酒店，居然就碰上了夏晓兰。夏晓兰刚和于奶奶说完话。她和季江源关系变好是有原因的，两人周末都要往返“京城-鹏城”之间，如果行程时间能凑在一起，多半是结伴而行了。也算彼此都在努力，他们都想接纳“新家人”。夏晓兰也没着急离开，就是在等季江源。哈罗德现在排场的确好大，前后都有车开道，包下酒店顶层的豪客—— “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哈罗德想和夏晓兰聊几句她的新楼盘，夏晓兰却着急要去机场，匆匆打个招呼，就要载着季江源一起走。要不要提醒下哈罗德？夏晓兰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马上又否定。哈罗德又不傻，威尔逊夫妇被他打压成这样，哈罗德不可能没有防备。可能，哈罗德也在等威尔逊夫妇最后的反扑？夏晓兰暗暗摇头，收回了视线。季江源挺担忧： “你在美国的官司，会不会很难办？蒂娜说她愿意上庭作证，她还试图劝威尔逊夫人，我认为最后一点不能太期待。” “我在等律师的回复，这种官司比较麻烦，但也不至于没处下手。对了，蒂娜是不是想要去哈罗德身边工作？” 季江源没问夏晓兰如何知道，他还以为蒂娜告诉了于奶奶。 “我觉得她资历不够，小姑娘决心不小，与其让她胡乱折腾，不如放在我眼皮下看着她一下。这件事我已经告诉过比尔，他也同意蒂娜去工作。” 哈罗德要很低调的发展高尔夫球场会员制了。蒂娜负责一点文书工作，问题不大。现在来看，第一批会员是以外籍人士和港澳人士为主，蒂娜的语言关没问题，这项工作是能胜任的。 …… “说起来，高尔夫俱乐部要招募第一批会员，你有加入的兴趣吗？我有两个推荐名额。” 在飞机上，季江源忽然又想起了这事。加入高尔夫俱乐部，有几个是爱好打高尔夫的？哈罗德显然是要做高端高尔夫俱乐部。夏晓兰有点兴趣： “会费呢，怎么算？” “我推荐你去，就是VIP会员，VIP会员一年会费是10万华币。由VIP会员推荐入会的是普通会员，一年会费5万。如果由俱乐部直接发函邀请，就能成为高级VIP会员，一年会费50万华币。高级VIP会员可以推荐朋友成为VIP会员。这只是会费，在俱乐部的一切消费都需要会员另行付费，进球场也需要付费，50元/小时吧……我知道暂定是这个收费标准。” 那岂不是，有10个高V会员，就有500万会费？这个收费标准，比抢钱还快。夏晓兰迅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高V会员，应该不会太多吧？我要是哈罗德，第一批邀请的高V会员，我就不收会费。” 能受到邀请的，肯定有钱有身份的，俱乐部不可能邀请那些暴发户。这些人肯来高尔夫俱乐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结识他们。这么说吧，别看杜兆辉骚包，人家好歹也是琤荣集团的大少爷，以前当花花公子时就不说了，现在开始管集团的事，就有人想要结识杜兆辉。想和琤荣集团合作，想求杜兆辉帮忙。平时没有途径啊，这时候忽然听说杜兆辉是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这人花了5万华币搞了个普通会员身份，经常去高尔夫俱乐部晃荡，不就有机会认识杜兆辉咯？一起打几次球，只要情商不是特别低，怎么着也该有了点交情。所以俱乐部虽然送出了高V会员资格，看似少收了不少会费，却拉动了普通VIP和更低一级的普通会员加入。再搞个普V续费五年后能升高V噱头，这不就齐活了么。这种俱乐部，是消磨时间的，也是结识人脉谈生意的好地方。请喝一顿酒，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请打一场球，听起来就更健康嘛。打了球，照样能喝酒吃饭，俱乐部提供的餐厅，水准不可能比五星级酒店低。不赚高V会员的会费，照样可以赚其他钱，这种餐饮规格，消费起来没上限，多贵的酒都能给提供，只要会员的钱包能承担—— 为啥第一批高V会员不收会费呢？俱乐部要吸引其普V和普通会员，全靠高V大佬号召力。人家大佬在哪里不能打球，非得来你这个新开的球场？能把他们邀请来，鹏城这个高尔夫球场俱乐部才算有了最原始的吸引力。夏晓兰一时想的入迷，别看哈罗德这个高尔夫球场投资大，一修就是两年，这一开放，也算是日进斗金。不仅是替哈罗德赚钱，也在替哈罗德赚人脉。他一个美国人，是俱乐部的老板，和哪个会员都容易亲近。这以后在华国做生意……不，可以把目光放的更开阔一点，在东亚做生意都很方便。这也是让夏晓兰羡慕的。钱生钱，真的好容易。本钱大，生意的场面也大。 “普V只能推荐普通会员是吧，你手上的两个推荐名额，都是普V？” 季江源点头： “比尔手里应该有4个普V名额，你如果有需求，我可以再给你要一个过来。” 夏晓兰想了想，“先把你手里的两个名额给我吧，两个普V，还能推荐两个普通会员，算起来也有4个名额了，普通会员和VIP、高级VIP之间待遇肯定是有差别的，我等着看你们最终怎么操作。我能问一问，高级VIP受邀标准是什么吗？” “个人名下资产达到1亿华币以上。” ——麻蛋，就知道是这样，她都快对这个一切看钱的世界绝望了！ 1946：分析官司胜算（4更）夏晓兰从季江源手里拿走两个VIP入会名额。这两个VIP入会名额后面还跟着2个普通会员名额。高级VIP会员准入门槛太高，暂不在夏晓兰的考虑中。就算有那资格，她还嫌一年50万的会费太贵呢。其实她不在乎自己是否加入高尔夫俱乐部，这名额是给她身边人要的。她舅舅得要一个吧？不管一年5万，还是一年10万的会费，对舅舅刘勇来说已经不是压力。舅舅不可能一直只做和启航相关的装修工程，如果能在俱乐部多认识点人，随便谈成一单生意，都够交多少年会费了，性价比还是很高的。其中一个名额，夏晓兰想让陈锡良去。等Luna把Elegance的资产买下，Luna的规模一下子能翻一倍，陈锡良凭什么不能加入高尔夫俱乐部？高级VIP会员硬性标准是个人资产1亿。老陈同志在Luna占55%的股份，怎么着也是千万身家。还有名额，夏晓兰没忘记康伟。作为朋友，看见康伟现在这一心扑在工作上的苦逼样子，夏晓兰还挺不是滋味的。单瑜君和康伟分了手，跑去西北支教，康伟的家具品牌还叫“君伟”，品牌名字又不会轻易变动，一心发展事业，不照样能想起单瑜君吗？康伟的家具品牌做得还真不错，算是走上了自己的路。一心奔事业是不错，不耽误认识几个新朋友嘛。守着原有的交际圈，也不可能给他变出个新对象。不为男女之情，对康伟的生意也有帮助。再一个是白珍珠……算了，这个就有点为难，想起白珍珠曾经一脚踢掉杜兆辉的大牙，夏晓兰放弃了拉白珍珠入会的想法。珍珠同志要是在俱乐部一言不合就开打，夏晓兰还真兜不了底。咦，等等。这个高尔夫俱乐部赚钱也太轻松了吧，她自己还没入会，就已经在考虑拉身边的人进去。一向都是夏晓兰当奸商，等着客户往下跳。乍然换了她要急着往其他奸商的“陷阱”里跳，还真特么不习惯！ …… 刘芬已经不在鹏城了。京城的生意好长时间没亲自处理，总要回来算算账，最近还是春装热卖的时间点，她处处都要上心。刘芬在京城，夏晓兰下飞机就要回家一趟，知道季江源和她一起回来，刘芬她带季江源一块儿回去。 “我倒是想去，但和我舅舅说好了，要去一趟我舅舅家，你告诉刘姨下次吧！” 季江源下了飞机就打车走了。夏晓兰回家，刘芬在门口等她，看着身后没跟着季江源还有点失望。不过能给女儿做饭，总归是高兴，仍然是换了笑脸： “我就估计你快到了，晚上是不是要去学校？对了，刚才有电话从鹏城打来，那时候你还在飞机上，现在到家了给人家回个电话过去。” “哎，好勒！您就别望了，季江源去他舅舅家，他说下回肯定来。” 电话是公司打来的。然而却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而是美国那边有了回信，埃里克愿意接下夏晓兰委托的诉讼，他需要和夏晓兰详谈。夏晓兰马上给埃里克致电，这一回，不是转接到语音信箱，显然埃里克一直在等她的回电。 “Sorry，我去了一趟康涅狄格州，刚回来。” “埃里克律师，没关系，这时候谈这件事正好，我并没有委托其他律师，我们有过合作，我对您更信任。” “你再说一说案情吧。“ 夏晓兰在电话留言里并没有说的很详细，这时候从头到尾再把事情讲了一遍。埃里克觉得这案子挺有意思。他就喜欢以弱胜强的案件，他在电话里开玩笑： “这个委托我愿意接，但这次可不是法律援助，而是付费的服务，你这个案子，我不仅是要美国寻找证据，可能还要前往华国，耗时耗力，不收费用，我会饿死的。一个把自己饿死的律师，显然不能再为平权法案而战斗。” “当然！我愿意付费！” 埃里克没有觉得夏晓兰小题大做，要打这种耗时耗力的官司。名誉对一个人来说太重要了，夏晓兰的职业名誉被质疑，她以后怎么当建筑师？就是不能直接告蒙德·道森，这人很狡猾，他只是从侧面说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并没有公开说过夏晓兰是侵占了丽萨的作品。埃里克有点遗憾：“如果被告是普利兹克奖得主，我甚至愿意饿着肚子免费为你服务。” 一个华国的建筑专业学生，把普利兹克奖得主告上法庭，多有轰动性？夏晓兰知道埃里克喜欢打能引起关注的官司： “虽然不能告蒙德·道森，这件事的关注度同样不会小，还有美国AIA牵扯其中，华国的建筑学会同意为我讨要一个说法，埃里克，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可能是波及到美国和华国两大建筑圈的事，我只是冲在最前面的斗争者，事情是因我而起，最后会扩展到多大，我不能预计！” 要搞事啊？埃里克喜欢极了。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客户，我们的第二次合作，目标绝对不是让对方和解。这种事，一定要法庭判定对方输，你才能达到自己目的。” 上一次，道森夫人道歉了。这一次，丽萨道歉都不管用，一句对不起，可不能弥补夏晓兰的损失，必须要由法庭判决。埃里克整理了一下思路： “那么，现在我们来计算一下胜率吧。第一，GMP纽约事务所，愿意站在你这边，因为事情涉及到GMP替你申报AIA的奖项，AIA取消你的资格，也是在说GMP造假，GMP没有第一时间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说事务所毫不知情，是你欺骗了事务所……说真的，资本家忽然有了良心，我感到很意外！夏，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建筑师，GMP纽约事务所决定站在你这一边，绝对有这个原因。” 是吗？基辛格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合伙人啊，为了给事务所创造利润，当初只差逼她一个实习生同时卖身给威尔逊夫人和唐元越了。但埃里克说的也没错，基辛格完全有更轻松的处理方式，被AIA取消评选资格时，直接说一句“失误”，说GMP也是被夏晓兰欺骗，基辛格最多被说两句粗心大意。基辛格选择了更困难的模式，没有推她一个人出去顶缸，夏晓兰还是很感激！ “第二，GMP事务所站在你这边，你说当初设计剧院装修方案，一共是三个人，除了丽萨，另一个是实习生马修·卡尔顿……他会站在你这边，为你作证吗？” 1947：典型给脸不要脸？（1更）马修是非常重要的证人。整个剧院翻新方案，就是夏晓兰带着丽萨和马修在完成。马修是个心机Boy，想方设法都要抓住机会表现自己，和夏晓兰的友谊可没有黛西几人那么坚固…… “会，我相信他会为我作证。” 夏晓兰说的斩钉截铁。 “……你真有自信。” 在美国作伪证是犯罪，证人做伪证，会被起诉，作伪证的证人会面临牢狱之灾！但再完善的法律条款，也没办法约束到每个证人的行为，作伪证是有风险的，如果证人被收买，作伪证的好处大于被发现的风险，结果就很难说了。埃里克说夏晓兰自信，夏晓兰也不分辨。官司还没打就认怂，不是夏晓兰的性格。在马修尚且没有真正做出过任何背叛她、伤害她的举动前，她为什么不能相信对方？ “埃里克律师，马修不仅和我一起在GMP实习，他还是我在康奈尔大学的学长——” “OK，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客户，我是你的律师，这些事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 埃里克的动作非常快。确认了要接下这个案子，他整个人就投入了。著作权方面的官司，埃里克并不是第一次打，他去了一趟GMP，以夏晓兰代理律师的身份和基辛格见面。先把GMP纽约事务处的人都问了一遍，大家说法都相同，剧院翻新的设计方案，的确是夏晓兰的作品——资深建筑师霍夫曼也开口： “夏很有天赋，她在威尔逊酒店华盛顿项目的设计中展露头角，才能以实习生身份去负责百老汇剧院翻新的项目，百老汇剧院这个方案，不是丽萨能做出来的，我们公事多年，丽萨的风格已经固定了。” 有的菜一吃就是某个厨师的手艺。有的作品一看就是某某大师的手笔。不管是否出名，一个入行多年的建筑师，她在处理方案时，已经带上了固有的痕迹。反倒是像夏晓兰这样的新人，尚未形成固定的审美，作品无拘无束，充满了不定性因素。和每个人的谈话，埃里克都有纸质记录和录像记录。他能吓得道森夫人的两个律师不战而败，自然有真本事……律师的本事，就在他的诉讼胜率，他打赢了多少官司，他促成了多少庭外和解。下一步，埃里克就要去康奈尔取证。基辛格双臂环抱，语气里充满不屑，当然不是针对埃里克，而是针对蒙德·道森，针对丽萨： “去吧，让两个傲慢的小人知道，GMP的尊严不容挑衅！他们侮辱了我的眼光，我从来不会看错人！” “……” 所以这个人没有第一时间把夏晓兰扔出去背锅，是因为觉得自己的眼光被人侮辱了，咽不下这口气吗？ “先生，会如您所愿的。” 埃里克出发前往伊萨卡之前，他已经把诉状交到了法院，包括夏晓兰写给AIA的申诉抗议书。 AIA总部自然是一脸懵逼。取消某个入围资格，对AIA来说很正常，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侵占他人作品，还好意思来申诉抗议吗？这时候，被拆穿的建筑师，应该灰溜溜躲起来。应该尽量减少露面的机会，以期人们能忘记这件事。一个实习生，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听说还是一个华国赴美当交换生的实习生！她质疑了AIA的判断？丽萨对该方案了若指掌，这可不仅是蒙德·道森的判断，取消夏晓兰的入围资格前，此次“AIA超新星建筑师”的评审团，还和丽萨进行了深度问答。这是AIA评审团做出的集体判断。侵占他人作品，这样的新人，怎么能留在圈子里？ “GMP纽约办事处的基辛格是不是疯了，这样的申诉抗议信，他还能在上面签名？” “这个实习生有什么背景——” “基辛格一定要把这件事闹大吗？我们只是取消了GMP申报作品的资格，并没有全行业通报此事。” 也就是说，还是给GMP留了面子的。 GMP毕竟是一流事务所，为GMP工作的许多建筑师，本身也是AIA的注册会员，包括基辛格本人。所以在AIA协会看来，这是内部丑闻，低调处理了就行。哪知基辛格倒是不依不挠的，让AIA总部难以置信——用华国话来说，基辛格和夏晓兰，就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啊。要不就是基辛格疯了。要不就是他们集体产生幻觉了。 “应该告诉蒙德一声，这封申诉抗议信，还有对蒙德的不满。” …… 那么，此时的蒙德在做什么呢？丽萨接到了法院的传票！立案太快了。美国是一个习惯了诉讼，习惯了万事找律师的国家，基本上每个美国人在一生中都遭遇过官司，或者是原告、或是被告……成为被告的几率并不小，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会成为被告，信用卡还不上，忘记交违章罚款，整理庭院时不小心把木头篱笆钉过界侵犯了邻居家的花园。这些或大或小的事，都会让一个美国公民成为“被告人”。有关著作权的官司也非常多，最常见的倒不是建筑行业，而是美国文娱业。音乐作品、文学作品、影视作品纠纷不断，喂饱了一群以此为生的律师。可这种事再普遍，自己成为被告，接到了法院传票，丽萨同样会慌张。因为她心虚。剧院的翻新设计，到底是谁的作品，是谁主导了这个项目，丽萨比任何人都清楚。威尔逊夫人的剧院重新开业后，果然受到年轻人们的喜爱。和其他百老汇剧院完全不同的风格，正如夏晓兰所料，这家剧院可以变成80年代末纽约的网红打卡地。破产的威尔逊夫妇还有钱常住南海酒店，并维持他们的体面生活，就应该感谢重新开业后大受欢迎的这间剧院……夫妇俩看形势不对，就将剧院转到了乔治名下，否则同样逃不过破产的清缴。这些，丽萨自然不知道。但丽萨在剧院重新开业后，以观众的身份，去感受过剧院的音效。音效是多么完美！夏晓兰一个实习生，对剧院怎么装修根本不懂，是她辛勤工作的成果，是她多年累积的行业经验。她听到观众们对装视听效果和装修风格赞不绝口。年轻女孩们觉得这里很美很酷，舞台上表演什么不重要，但坐在这个剧院里观看表演，来这里约会，就让她们高兴了。听着这样的赞誉，丽萨的心痒痒，也在刺痛——入行多年，她在GMP一直是被忽略的对象，GMP从未给过她机会创造出这样的作品！ 1948：嫉妒和贪婪是原罪（2更）那时候，丽萨只是嫉妒。她嫉妒夏晓兰的“天赋”，也嫉妒对方的人脉。如果不是靠关系，怎么会有两个客户一起找上门，争着要让夏晓兰接受委托呢？当然，丽萨也有不忿。剧院翻新这个项目到了后期，威尔逊夫人好像和夏晓兰闹翻了，夏晓兰却已经离开了GMP，威尔逊夫人几次找事务所闹，也在现场为难丽萨，丽萨认为自己承受了很多委屈。她有自己的贡献。她承受了委屈。却不能享受荣耀吗？这就是建筑师行业的潜规则，谁是主设计师，谁享受荣光。人们会说某某获奖作品，是某某建筑师的作品，是某某事务所的作品，建筑师领奖，也最多是感谢一下团队……就像那些好莱坞明星，站在领奖台上，说感谢经纪公司，感谢经纪人是一个套路。丽萨嫉妒着。然而她无能为力。看着GMP合伙人基辛格将剧院项目，送去申报“AIA超新星建筑师”奖项，那种嫉妒的情绪，达到了巅峰。剧院翻新这个项目的确做得很棒。开业后，观众也肯定了这点。就算挑剔的威尔逊夫人，看见剧院的重新开业后受欢迎的程度，也闭了嘴。夏晓兰要是拿下AIA超新星奖项，无疑是在国际建筑圈一炮而红……她甚至还没有完成本科学业，不算是一名真正的建筑师！女性，在这个行业内受到忽视。丽萨认为自己职业经历很能说明这个问题，她在GMP不能出头，不能得到的更多机会，不正因为她是女建筑师吗？同样是女建筑师，她遭受了许多打压。凭什么夏晓兰就是一片坦途？这太不公平了…… 丽萨没有料到，身为AIA此次评审团副主席的蒙德·道森，居然还记得那次在剧院和她的偶遇，并且对GMP的申报产生了质疑。蒙德先生认为，她是剧院的主设计师，剧院是她的作品。 AIA评审团找她证实此事时，看着蒙德眼睛里的鼓励，丽萨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评审团面前承认了此事！基辛格自然是暴跳如雷。丽萨却没那么怕了。因为她向AIA总部提交了一部分设计底稿后，蒙德说很欣赏她的勇气，也支持她的维权行动。 “如果你为此丢了工作，欢迎你到我的工作室来。” 这给了丽萨非常大底气。蒙德的工作室，并不比GMP纽约办事处差。她当然是选择从GMP辞职，转投蒙德的工作室。这种行为，也算落实了她的受害人身份，她的作品差点被人侵占，她揭露了事实，无法在GMP立足，真是可怜的人。这个“可怜”的女人，失去了什么？并没有。她得到了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她的名字第一次被纽约的同行们得知。虽然AIA为GMP事务所保持了颜面，没有将此事全行业通报，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丽萨还是因此受到了关注。可惜她年龄早就超过28岁，不符合AIA超新星建筑师评选的硬性条件，否则她凭借这个作品，还能争一争这个奖项呢。丽萨得到了好处，她就不能再后退……接到法院的传票，丽萨就慌了。夏晓兰已经离开美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将她告上了法庭。 “蒙德先生，我该怎么办？” 丽萨冲进蒙德的办公室，手足无措，将法院的传票放在桌上。然后她就看到了蒙德手里拿的东西，AIA总部以传真的方式，将夏晓兰的申诉抗议信发给了蒙德。 “先生，我、我……” 蒙德丢下传真，又看了看法院传票，倒是很淡定： “你想说什么？难道剧院翻新方案，并不是你设计的，你欺骗了我吗？” “不……先生，它是我的作品。” 丽萨咬了咬舌头。她甚至不知道蒙德为什么要对AIA评审团说那些话。在蒙德带着女儿参观剧院时，面对蒙德的恭维，丽萨曾经说过实话——那不是她的作品，是事务所另一位建筑师的。她还以为蒙德忘了。在AIA的评审团面前，丽萨将夏晓兰的设计占为己有。蒙德没有揭穿，她以为蒙德是真的忘了—— 不，不是这样，一个普利兹克建筑奖的获得者，一个知名建筑师，能记住详实的参数，怎么会忘记这样的事？蒙德从头到尾都知道剧院是谁的作品。只是他和丽萨，一直没把这个问题说破，双方配合的很默契。蒙德的淡定慢慢感染了丽萨。是的，他们也不需要说破这件事，不管为什么，蒙德想要这样的结果。丽萨加大声音： “先生，它就是我的作品！” 蒙德终于有了点笑意，“是的，AIA评审团认定，它是你的作品。有些人要推翻AIA的认定，AIA怎么能同意？这只是一场很常见的著作权官司，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丽萨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 “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他是当时参与项目的另一个实习生，马修·卡尔顿，也是康奈尔大学建筑学院的，我知道他非常想要留在GMP事务所。” 蒙德抬头，“但他没能留下对吗？同一批实习生里，总有一个会特别出众，其他则沦为陪衬。同样是实习生，别人能主持一个项目，他却只能打下手，你说他会不会嫉妒？什么同学情谊都是虚假的，在利益面前，永远有人会做出聪明的选择，你是如此，马修也会如此。” “您要让他来工作室——” 丽萨低呼。这倒是一个办法。能到蒙德·道森的工作室，这个职业起点，和去GMP有什么差别？ GMP事务所拥有许多成熟的建筑师，马修一个新人，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出头。蒙德的个人工作室就不同了。如果蒙德愿意多给马修一些机会，马修展露头角的过程会缩短许多。这么说吧，GMP能给夏晓兰申报今年的AIA超新星建筑师评选，蒙德若是愿意帮助马修，马修明年同样能成为“AA超新星建筑师”的入围者—— 蒙德将手上的传票丢下： “不在GMP，他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年轻人该多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别人能请得起律师，能有GMP的合伙人替她出头，他有什么？” 1949：你是魔鬼的使者吗？（3更）年轻人，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这是蒙德信奉的观念，也是世界上大多数人所信奉的。丽萨就抓住了机会，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剧院翻新的设计方案，只能是她的！如果让夏晓兰赢了官司，丽萨就声名狼藉。蒙德工作室也不会留着一个“小偷”，其他事务所更不会聘用她，她的职业前途彻底终结。不仅如此，她还要面临夏晓兰的索赔，她多年的积蓄可能都不够支付赔偿金——所以丽萨当然不能输。丽萨低头，“除了这个马修·卡尔顿，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威尔逊夫人。” 蒙德想到威尔逊夫人塞给自己的联系方式： “我想，这位夫人绝对是站在你那边的，你要做的就是让马修·卡尔顿明白他应该说什么。” 年轻人有点才华就太张狂，处处树立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蒙德是不能直接出面和马修交谈的，他是隐于幕后的人物。丽萨在第一时间驱车前往伊萨卡，她要找到马修·卡尔顿，这也是打一个时间差，再耽误一点时间，她是被告，马修是证人，她就不能和马修接触了。丽萨是带着律师一起去的伊萨卡，律师当然是由蒙德推荐。知道他们的对手是埃里克，蒙德也没有小觑，上次道森夫人带去康奈尔大学的两个律师早就被解雇了，那就是两个废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丽萨介绍了著作权方面的专业律师，这位律师常年与唱片公司合作。这位律师和丽萨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没有什么事是法律解决不了的，只要你能支付律师费，正义就属于你。” 著作权权属的案子，多简单。 “相信我，没有人愿意身陷诉讼，但你有一个优势，你就在纽约，对方在落后的华国，她必须要一次次出庭，这会拖垮她。” 一个律师？更像是一个诉棍。唱片公司旗下的歌手，每年都有被告侵权的，哪有那么多原创作品，一部分是内有玄机。每当有争端，律师就派上了用场，用钱和解签封口协议是最佳解决办法，如果私下解决不了，真要闹到法庭，更多就是靠拖……一场官司本来很简单，故意打上两三年，有几个当事人的生活能不被影响？有钱的，能拖垮没钱的。丽萨虽然不算很有钱，至少比一个华国学生有钱吧？蒙德介绍来的律师这样想着，自信满满。他知道埃里克接下了原告的委托，这不代表什么，埃里克经常为穷人打官司。丽萨受到律师的影响，也越发冷静： “一次次出庭多好，就让她一次次往返美国和华国之间，这些年轻人的时间，总是不值钱的！” 她的时间更值钱些。丽萨一点也不想打官司，庭外和解是最佳选择，可惜夏晓兰不会同意。能达成庭外和解的，都是双方谈妥了条件，不同于律师的判断，丽萨知道夏晓兰没那么缺钱。虽然威尔逊夫人和夏晓兰最终翻脸，但最开始，威尔逊夫人可是非常热情指定让夏晓兰接受委托，还有从HK来的客户，要让夏晓兰做度假村方案，这些种种，无不说明夏晓兰的人脉——穷人的朋友大多贫穷，能认识有钱人，自身就不会太穷！打官司的钱，夏晓兰绝对不缺。而自己所占有的优势，就是地利。官司是在美国进行。还有蒙德·道森的支持。还有AIA协会的支持。丽萨慢慢理清楚思路，已经想好要对马修说什么。 …… “Shit！”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埃里克耸肩，“你可能觉得很荒谬，但你现在的确成了很关键的人证，我经手过许多案子，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你站上法庭作证前，丽萨那边会想办法接触你，对你许诺种种好处，你知道的，你想要什么，他们就给你什么，我能理解那种感觉……那太难拒绝了！” 嗯？！马修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这个律师，真的是夏晓兰聘请的吗？感觉更像是丽萨那边请来的，说服他作伪证。不过，真的会要什么就给什么？马修有点怀疑。 “你是骗我的吧？” 埃里克摇头，“我没有骗你，表面上看夏只是告了丽萨，但丽萨背后却站着蒙德·道森，蒙德又和AIA利益一致。我不是说蒙德能操控整个AIA，只限于这件事，AIA就算发现自己弄错了，让他们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他们来说太丢脸……臃肿的机构，虚伪的官僚主义，如果你够聪明，他们会给你一些东西。从AIA漏出的一点东西，对你这个还没有毕业的建筑专业来说很宝贵。你会因此少奋斗5年、10年，或者20年，你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马修抱头，表情痛苦： “上帝，你真是魔鬼，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心机Boy很是焦躁： “你是魔鬼的使者，你已经被丽萨他们收买了，故意来引诱我犯错误对吗？” 不用少奋斗20年。就是少奋斗5年，他也把同龄人甩出了很长一段路了好么！所以，为什么要让他面临这样的诱惑。马修甩着脑袋，像喝醉酒的人摇晃着身体：“我要让她换律师，必须换律师，你这个可怕的魔鬼！” 埃里克忽然收起脸上的笑： “我这样说就很可怕了吗？不，等他们真的来了，你会发现他们拿出来交换的东西，比我所描述的更有诱惑力。马修·卡尔顿，如果你现在就动摇了，你最好如实告诉我。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人最讨厌，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而是先好后坏的人，人们不会信任坏人，却会信任好人，就是看起来很不错的那种好人，这样的好人中途变坏，才会给我的当事人致命一击——你如果不愿意为她作证，或者经受不起诱惑，你现在就告诉我！” 埃里克可没有哀求。他表情严肃，步步紧逼，走一步，马修就退一步，一直把马修逼到了墙边。 “马修·卡尔顿，你值得我们信任吗？” “你愿意在法庭上作证吗？” “你害怕，蒙德·道森和AIA联手的打压吗” “你是不是一个——” 马修退无可退，这个魔鬼，真是要逼死他，他使劲推开埃里克： “见鬼，你描绘的场景任何人都会心动好不好！我也只是一个渴望成功的普通人……” 1950：我自己都不信自己呢！（4更） “一个人渴望成功有什么错？” 马修喃喃自语，忽然又拔高了声音：“我渴望成功没错，但你怎么能看扁我，认为我一定要靠走捷径才能成功？” 呸！难道我没有才华吗？他也是康奈尔建筑专业的优等生好不好！马修手上一使劲，彻底把强势的埃里克推开： “我会做自己该做的事，你这个无礼的混蛋，没资格质疑我。” 埃里克将强势收起，脸上重新挂起诚挚的笑容： “马修同学，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夏的律师埃里克·布鲁姆，我们上次其实就见过，不过我对你了解不够，刚才做了一些无礼的事……很高兴认识你，马修同学。你知道吗，我曾问过夏，问她是否担心你会被蒙德等人收买，她却说自己绝对信任你。我很抱歉，我不该质疑你们的友谊！” 想打一棍再给个甜枣，这也不是华国人才会用的招数。马修被埃里克夸得脸颊涨红： “她真的说自己绝对信任我？” “当然！” “真是愚蠢的女人，我自己都不信任自己呢——做什么好事，就让丽萨在GMP当小透明，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马修很生气。他有时候觉得夏晓兰太精明，有时又觉得对方太笨，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丽萨不配合工作时，就该把对方踢走。不过转念一想，他一开始也和夏晓兰针锋相对，有了机会，夏晓兰同样没忘记他。马修顿时面色古怪。 “我会去作证，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特别是一个毫不留恋离开康奈尔，离开美国，然后就不和他们联系的混蛋，他才不会欠对方呢。 “马修同学，你真是恩怨分明，你的学弟学妹们也这样告诉我，我却不相信，我的思想啊，真是太浅薄了。” 埃里克唏嘘。马修有不详预感，“你什么意思……” 这是埃里克借到的一件教师办公室。厚厚的窗幔后站出来一个人。办公桌下面爬出来两个。黛西、理查德和莱尔，这三个人冲他扑来： “马修学长，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马修，狠狠在法庭上修理那个小偷！” “马修，要上庭的话，夏会因此回美国吧……” 啊，好丢脸啊！这三个蠢货为什么会在？可恶的埃里克·布鲁姆，他就知道，这个狗屁平权律师，就是一个魔鬼。马修绷住面皮，“你们都住嘴，你们知道，我是因为不想被人质疑没有才华，才要去作证的吧？而且我很讨厌道森夫人，她用包链打过我，你们应该还记得！住手，莱尔你这个变态，你摸我屁股做什么！唔——” 被一个胖子拥抱，又不是什么好的体验。马修脸色大变。黛西三人哈哈大笑。他们早知道马修不会去作伪证的，马修学长，和他们是一样的人啊。埃里克偷偷离开房间，整理了衣袖，自言自语道： “年轻人真有活力，没离开校园的年轻人，还有一种热血理想。” 离开学校就不行了。一些不错的年轻人，在进入社会后，慢慢就变成了自己学生时期最讨厌的混蛋！暂时来看，学生证人还算可以控制。埃里克知道马修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但同样要小心防备，不能让蒙德那边有机会诱惑马修，他吩咐自己的助手：“你看好马修，不能让被告那边的人接触他，懂吗？” 年轻人的天真，不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