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勾引（np）_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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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夏晓兰也不能判断，决定相信周诚的判断，假设袁洪刚是毫不知情的。 “所以呢？是谁要盖商场，土地是不是已经正式审批了，你查到了吗？” 周诚也不是白跑了半天，拖到晚上10点才会招待所，自有所获：“是一家叫朝阳地产的公司，南方资本，公司老总叫诸遂洲。” 诸遂洲！上辈子亚细亚的总经理！一手缔造了亚细亚的辉煌，也一手让亚细亚集团终结。但诸遂洲并不是什么朝阳地产的老总，这时候，他应该还是商都一个刚辞职的小干部。夏晓兰清楚记得，上辈子诸遂洲拉到的投资方，并不是朝阳地产。难道是她的蝴蝶翅膀一扇，又改变了一些历史？ “这个诸遂洲是商都本地人吗？是什么来路。” “不，他不是商都本地人，是外地来商都挂职的干部，听说很有经济头脑，就是想法有些太超前了，觉得体质内限制很多，今年他辞去了职务离开商都。两个月前再出现，身份已是朝阳地产的老总，想要在二七广场盖一座商场。这个人口才出众，朝阳地产的实力如何还不清楚，诸遂洲却拉了不少商都本地的投资。” 周诚的话让夏晓兰想跳脚。这和她知道的根本不一样啊，就一个名字对的上，以前是体制内年轻干部这点对的上，其他信息可全部对不上。 “口才出众，拉到了不少投资，那朝阳地产要盖的商场，岂不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到处拉助力，把所有人的利益拧成一股绳。夏晓兰都还做不到如此油滑，不过这行事手段，的确和她有几分相像。今年辞职离开商都，两个月前再出现，就成了地产公司的老总，这种狂野激进的上窜速度，又和夏晓兰上辈子听教授分析“亚细亚案例”时对诸遂洲的印象能重叠。 “这不是最坏的消息，最坏的消息是朝阳地产已经拿到了土地审批！我今天和邵叔谈过这个问题，朝阳地产的手续没问题，就算其中有误会，那也是其他人动了45号小楼的手脚……邵叔也很为难，这是一笔大投资，商场要盖起来至少就几千万，他希望我们别把事情闹太大，让我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那不就是要夏晓兰舍掉45号小楼的所有权咯。 “邵市长一定是说，这件事会调查到底，该受处理的相关人员一定会处理，会把45号小楼重归我名下，但因为政府已经批了朝阳地产的土地，我就得退让一步，接受朝阳地产或政府给的补偿？” 夏晓兰当地产商，让别人拆迁时，完全不能感同身受。因为她也不负责去谈拆迁安置。拆迁都是当地政府出面谈的，她拿到手的就是没有牵扯的土地。也不仅是启航，眼下几乎所有的地产公司都是如此，国有单位，私营公司，乃至外资……很少有人会在地皮上扯来扯去，百废待兴的华国到处都需要发展，城市的土地远不像后世那么寸土寸金。这块地被规划了，完全可以让当地居民挪一挪。不会出现二环拆迁，把新房子给人赔到五环外的事。京城都还没五环呢！其他城市更是到处是空地。从居住的角度来说，二七广场的45号楼给占了，再赔夏晓兰一栋房子都行。住哪里不是住？邵立民的意思，总不会让夏晓兰吃亏。但从商业的角度，二七广场那黄金口岸，未来亚细亚的原址，商都未来10年最繁华的商圈，除了那地方，赔任何地方给夏晓兰，她都亏死了……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我拒绝了邵叔叔。” 周诚脸上写着求表扬，夏晓兰身体力行“表扬”完他，才说道：“我们这样干，态度会不会太强硬了，不招人喜欢？这房子还是先扯清楚是国棉三厂，还是于奶奶的吧。” 夏晓兰不想周诚为了她得罪人。特别是邵立民还是邵光荣的大伯，说起来还和周家父辈认识，为这么点事顶牛……好像她和周诚不懂事一般。当然，夏晓兰也不是吃亏的性格。 “我看徐叔比我还更生气，反正明天我要回鹏城了，商都的事就交给徐叔去处理。商都市政府想要拉投资，却处理不好于家返还祖产的问题，哪有这么里外里占便宜的事？不用为难邵市长，是市政府该给于奶奶，给徐叔一个说法！” 这倒是真的。周诚忍不住用指腹轻轻刮了她鼻尖： “我还不知道你？你不打无准备的仗，商都这边想让徐家父子顶上，自己回鹏城想起底朝阳地产。我已经托人去打听那位诸遂洲了。” ——她是这样的人吗？她还真是！夏晓兰丢给周诚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讨厌啊，没事儿瞎说啥大实话。 1648：这有点不讲规矩（1更）夏晓兰从未否认过自己是个无耻之人。但她也认为自己的“无耻”尚在可控范围。盖金沙池赚了不少钱，她也是保证了住宅质量的，和购房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亚细亚商场本来就是上辈子存在的，夏晓兰不是非得抢别人的发财机会，这年头到处都能赚钱，不缺这一处机会。然而小楼是于奶奶送给她的，不打声招呼就阴了她一把，这就不太符合规矩了吧？总体来说，夏总还是挺讲规矩……碰到不太讲规矩的朝阳地产，夏晓兰肯定会恼火。她坦诚自己的无耻，就像周诚说的那样，因为不想留在商都扯皮，这事儿就要丢给徐仲易父子去顶上。夏晓兰自己，自然是回鹏城，先把自己的生意理顺手，顺便查一查朝阳地产和诸遂洲的底细。第二天一早，汤宏恩也知道了这件事。刘芬忧心忡忡，汤宏恩觉得是小事，没有准备为此耽误行程——本来就是小事，难道为了一栋小楼的产权，他要挽着袖子和商都市政府的干部打一架？这件事汤宏恩要是插手，才是整个性质都变了。老汤也要跟着夏晓兰和周诚回鹏城，在商都滞留的时间，已经是老汤拼命挤出来的假期。于奶奶还跟着刘芬和夏晓兰住，这件事汤宏恩也不反对。婚前他就保证过，结婚不能影响刘芬的事业，暂时来看‘蓝凤凰’的根据地就在京城，夏晓兰大学没念完，刘芬不会转移事业重心……也就是说，他和阿芬夫妻分居两地，还要有两三年光景呢！两三年后，于奶奶跟着谁养老还不一定。可能到那时候，于奶奶愿意出国，或者徐仲易把事业成功洗白回内地投资了也说不定。 “阿芬，你这次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鹏城？” 临走前还要撩一下，搞得刘芬更不舍。不舍汤宏恩只占20%，不舍女儿占了80%，晓兰在鹏城短暂停留，就要回美国了。夏晓兰看出刘芬的纠结：“妈，您就在商都陪于奶奶吧，不用跟着我去鹏城折腾，我在鹏城也待不了两天，这次再去美国，顶多两个多月就回国啦！” 12月一到，康奈尔就是考试周。考完试，拿到这学期的学分，夏晓兰一年的交换生时间就结束了！徐长乐一起跟着夏晓兰三人回的鹏城，他也是放心不下蒂娜，要从鹏城中转去香港。 “45号小楼的产权，我们一定会来拿回来。” 飞机上，徐长乐这样给夏晓兰保证。夏晓兰只是笑笑，“那就要辛苦徐叔和你啦！” 辛苦吗？明明是徐家应该做到的，徐长乐也挺看不懂夏晓兰的，换了一般年轻女孩，遇到这种事早就急的跳脚，夏晓兰却淡定的很——也是，她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在美国时只是专业技能强悍，觉得夏晓兰将来能当个优秀的建筑师。到了华国才知道，她赚钱的本事比建筑方面的天赋还要强！说来也巧，夏晓兰白手起家时也是18岁，和现在的蒂娜是一般大。但叫蒂娜却复制夏晓兰走过的路，蒂娜能办到吗？徐长乐就算是个超级妹控，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蒂娜能办到。夏晓兰能吃的苦，蒂娜不能吃，蒂娜至今也没有展现出一点商业方面的才能……她能管好张家栋留下的公司么？眼下来看是不能的。幸好还有职业经理人。徐长乐收回遐思。飞机再降落时，又是熟悉的羊城机场，夏晓兰忍不住问汤宏恩： “汤叔叔，鹏城是不是该有自己的机场了？” 鹏城被划为经济特区7年了，迄今为止没有属于自己的机场，要坐飞机来鹏城，最近只能到隔壁羊城。汤宏恩看她一眼，“市政府有自己的规划，你别告诉我，你连机场都敢修。” 这是不可能的。夏晓兰可以自己投钱自己设计，盖小区，修五星级酒店，没人会管她。但机场这种大型的基建项目，夏晓兰根本没有资格染指！别说是承建，就算是设计也没资格……茅康山有资格，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夏晓兰赶紧缩脖子：“您太敏感了，我怎么敢修这个，就是觉得交通不方便，顺口一问。” “你可以去问茅老师，他现在是市政规划的特聘顾问。” 汤宏恩提点着夏晓兰。茅康山绝对是为了夏晓兰才去当特聘顾问的，老爷子为了夏晓兰真是付出不少！送一套房子给茅康山，汤宏恩认为都还不够呢。未来岳父说晓兰不能修机场，周诚倒很看好自己媳妇儿，他顶风作案，和汤宏恩态度截然不同：“你不是要在国内成立一个建筑师事务所吗？现在不能碰的项目，过两年就能接了。” 两年后，夏晓兰也才23岁，年轻着呢。两年不行就等三五年，30岁以前能主持这些大型基建项目，难道不是成功？这小子分明是故意和他作对，汤宏恩闭目养神，干脆不去看周诚和夏晓兰秀恩爱。唉！他和阿芬才分开三个小时，就已经开始想老婆了。徐长乐更插不上话。一个单身狗有什么好说的！徐长乐今年25岁，还未交过女朋友，不是他没有魅力，他的温柔绅士也很招女孩子喜欢。但在未解决张家栋以前，他心理压力大，肩上亦有重任，怎好把无辜的女孩子扯进时刻被监视的生活里？交女朋友，简直是害了女方。现在…… 现在他也有好多事要处理！也不知道在香港，蒂娜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 “大嫂打电话来说，商都二七广场的小楼要拆掉盖商场！” 李凤梅犯愁。刘勇也奇怪，“真的假的，没听到风声啊？” 说拆就拆，哪有这种事。盖商场这种事又不是屁股一拍就能决定的，事前要考察，要批地，经手人那么多，途中哪能一点风声都不传出来。李凤梅有点不好意思说。 “大嫂糊涂，之前测量队就去现场量过地方，她居然都不多问两句。这回还是晓兰去碰上，才知道二七广场要盖新商场。” 刘勇无语。能说啥啊？经营很好的店铺，摆明了要给李凤梅大嫂的，帮扶了那么多资源，自己却不知道上心。事关老婆娘家事，刘勇还不能多评价，只能含糊道： “晓兰今天回鹏城，等见了面仔细问问。” 1649：店面真保不住啦？（2更）二七广场45号，是蓝凤凰最早的店面。租约一签就是十年，夏晓兰很早前就打定了租久了就自己买下的主意。后来刘芬和李凤梅拆伙，将商都的蓝凤凰店面留给李凤梅经营，租约自然转到了李凤梅名下。等到于奶奶将小楼送给夏晓兰，李凤梅就更不慌了。和外人谈不妥生意，和外甥女还谈不好？按照市价给晓兰租金就行，这房子在一天，店铺就能开一天！李凤梅这种笃定的态度，也隐隐暗示过她娘家大嫂，那位才能那么心大，以为把店管理好就行，哪会去管外面的小道消息啊。这下好了，人家把夏晓兰和于奶奶都撇开，直接要把那块地囊括到商场范围中……李凤梅大嫂这才慌了阵脚，让李凤梅想办法。眼下在商都开店，大概再也找不到这么醒目的店面了。孤零零一栋小楼耸立着，附近是百货公司，蓝凤凰杵在那里，把去百货公司的客流都拦截了！就是这样，李凤梅大嫂才能依样画葫芦的把生意做下去。换了地方的话，就很难说！李凤梅能有啥办法，她只有焦急的等待夏晓兰。夏晓兰和周诚一到鹏城，李凤梅就憋不住，“晓兰，蓝凤凰的店面真的保不住啊？” “舅妈，店肯定能继续开，了不起就换个地方。至于那栋小楼怎么办，眼下还没有出最终的处理结果。” 夏晓兰也很无语。如果早两周知道了消息，朝阳地产的土地审批都还没通过！现在是输了先机。李凤梅赧然，“都是我嫂子，她要警醒点，早点通知我们就好了。” 这话李凤梅能说，夏晓兰却不能说。那是舅妈的娘家人，她不做评价。何况这事儿最根本的不是知不知道要盖商场，是那些暗中做手脚，把45号小楼产权动偷偷变更的小人！是不是和朝阳地产有关？商都市政府要保护这个项目，就要保护朝阳地产，这件事多半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于奶奶，或说给夏晓兰一点补偿。夏晓兰其实也不爽，却不好在李凤梅面前表现，还安慰了舅妈几句：“就算要盖商场也没事，找不到合适的店面，进入商场招租也行，就是租金会贵，每年赚到手的钱稍微少点。” 商场是不会卖店面的。只有租档口，所有商场都是这样操作的，是长久持有的物业。谁要是盖好商场后把店面一次性卖断，那就是真的大傻逼……这商场还叫不叫‘亚细亚’不确定，只要朝阳地产的老总叫诸遂洲，就不会这样干！入驻商场？同样大的地方，一年怕是要好几万租金吧。李凤梅发愁，狠狠骂了一顿在背后捣鬼的小人。刘勇才不会问啥店面，他关心的是夏晓兰的利益，李凤梅和夏晓兰说话，刘勇就抓住周诚不放：“这事就那么算啦，一定要晓兰吃亏？” “舅舅，怎么可能！您不用担心，事情还在处理中，不管过程怎么扯皮，肯定得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周诚的保证，刘勇将信将疑。 “不行，我要回一趟商都，当初是我和袁洪刚谈的，这事儿他得给我一个说法。” 刘勇准备去找袁厂长的麻烦。周诚也拦不住。刘勇真的把鹏城这边的生意丢下，回商都去了—— 周诚心服口服，这就是为啥他头上顶着两个未来岳父的原因，刘勇对夏晓兰太舍得付出，生怕晓兰的利益会受损。 “舅舅很疼你！” “嗯，他很疼我……” 明明是遇到了糟心事，夏晓兰还觉得怪幸福的，因为这辈子真的好多人疼她，把上辈子当孤儿的遗憾都补上了。 …… 京城。也有人在为这件事上火。 45号小楼的产权变更，是宁彦凡亲自让人办的，没想到搞了这样一个乌龙。于奶奶没有迁怒宁彦凡，老爷子自己却很不好意思。他的面子真的这么不值钱吗？宁彦凡不是自言自语，他是在问经手此事的大儿子。 “你老子的面子都被人踩在脚下，你又有什么颜面？” 这位正是宁雪的父亲宁郝东。宁郝东低头听训，身旁的妻子甄文秀神色有几分慌张。宁老若有所思。他是看不穿大儿子宁郝东心思的，这个儿子在体制内混了多年，心机城府是练出来了。但甄文秀这个儿媳妇，宁老还是很了解的。典型的狗肚子里藏不下二两油，有心事全写在脸上，连季雅都能拿她当枪使的性格。 “这是有事瞒着我？” “爸，没有的事……” 老爷子这也太可怕了吧，明明什么都没说呀。宁郝东本也没指望全瞒着，见妻子泄了底，他就干脆把事情说开了。 “您之前让我替于阿姨变更商都的产权，我也办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45号小楼的所有权又变成了商都国棉三厂，现在包括45号小楼在内的地皮，通过了商都市政府的审批，要给一家叫朝阳地产的公司盖商场。徐仲易回国，他是外商身份，这件事捂不住盖子，商都那边大概知道了这事当初是我经办的，现在把电话打到我这里。” 宁彦凡纳闷儿： “打电话给你做什么？要解决此事，不应该找仲易吗？” “让我从中调解，劝徐仲易能不能放手，政府会另行补偿。” 宁彦凡总算听明白。 “你答应了？！” 宁郝东没反驳，显然是默认了。宁彦凡大怒： “这是你于阿姨的祖产，你于阿姨能答应，仲易能答应，你凭什么替人家做这个人情？” “……爸，郝东只是不好推辞，才答应了帮忙调解，又不是做主把房子送给别人，也不是郝东捣的鬼，您生他的气没道理。” 甄文秀替丈夫辩解。宁彦凡实在听不下去：“你住嘴！肯定是别人许了宁郝东什么好处，他才同意当这个狗屁中间人，我之前还觉得老季不会教孩子，把季家一群人惯得不像样，这下才知道，原来最不会教子的是我姓宁的！” 1650：微妙父母心（3更）宁彦凡深谙养生之道，大喜大怒都违背养生原则，他很少像这样动怒。甄文秀的辩解被他无情呵斥，因为他已经从儿子宁郝东的沉默里，看穿了宁郝东的想法。什么都是能用来做人情的。宁郝东想当中间调解人，而不是替于奶奶和徐仲易争取利益，就是把自己能得到的好处，看的比宁家和于奶奶的情分更重！老爷子深吸几口气： “宁郝东，当年要不是你于阿姨大方资助大家，我们好多人都不能完成学业。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能养活你们几个兄弟姐妹，能培养你们，都得感谢于师妹！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真是不配当我宁彦凡的儿子！” 宁郝东皱眉。 “爸，我也没做啥对不起于阿姨家的事，您要帮于阿姨我说过什么？家里也不止一次的让人去美国旧金山打听过徐仲易的下落，您也要理解下我的难处，有些人情不好推却，我只是答应从中调解，于阿姨他们要是实在不同意，我也是尽了力，能对别人有个交代。” 这套说辞能骗其他人，糊弄不了宁彦凡。宁彦凡狠狠唾了他一下： “呸！你介入其中，于师妹和仲易肯定要让步，你倒是会扮无辜！” 宁郝东被骂的不说话，甄文秀脸上也是一脸唾沫星子，她顶住压力，试图说服公公： “爸，郝东做的也不算错吧，那栋小楼对于阿姨要真的重要，她怎么会把它送给夏晓兰当谢礼呢？既然能送给夏晓兰，那就能让给别人盖商场。商都政府这样求郝东帮忙，给的赔偿肯定不会让于阿姨家吃亏，到时候再把补偿的东西给夏晓兰，不也一样吗？是不是夏晓兰一定要那栋小楼，她也太……” 甄文秀想说，夏晓兰也太贪心，太不懂事了。送二七广场的小楼当寻亲谢礼，夏晓兰收就收了。谢礼换成其他难道不行吗？郝东能赚到人情。于奶奶和徐仲易不用和商都政府扯皮。几全齐美的事，为啥不能做呀！甄文秀还有意见呢，宁家同样帮于奶奶找过人，也没见什么谢礼。夏晓兰收就收吧，还要指定是哪样东西？宁彦凡被儿媳妇堵心。 “我都不信你们俩能生的出宁雪那孩子，你们就是个坏榜样。宁郝东，我不管你答应了谁要从中调解，你要是真这样做了，从此就别认我这个老子！你俩都滚，现在就滚出去，以后不许踏进我的工作室半步！” 甄文秀和宁郝东被一起赶了出来。甄文秀担忧：“郝东，咋办呀，你都答应了别人，又反悔……” 宁郝东摇头，“能怎么办，只有打电话过去说拒绝。我也没想到老爷子反应会这么大，他平时身体虽然不错，到底上了年纪，别真的气出个好歹。” 甄文秀很是失落。她是很想丈夫有更好的发展，能抓住每一个机会。 “就是那个夏晓兰，年纪不大，却争强好胜，和季雅有点口角，至今都还咬着季雅不放。” 甄文秀就没喜欢过夏晓兰，原来是季雅的挑拨，现在想起夏晓兰就更不舒服。同样在康奈尔留学，上回那个什么比赛，夏晓兰居然拿了第一，宁雪才拿第二……她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任何考试都是第一，从来没有拿过第二！甄文秀替女儿委屈。有天赋，又肯努力，她的女儿是最优秀的。凭啥被一边上学一边经商的夏晓兰超过？甄文秀这小心眼还不能对人说，说出来就算是宁雪都不会赞同。宁郝东皱眉，他对夏晓兰的了解都是从甄文秀嘴里听来的，知道这女孩争强好胜，和季雅有赌约，在学业上也追着他女儿宁雪不放。但宁郝东比甄文秀理智，知道第一、第二这种事，只要不是对方作弊，那就必须要服气。话说如此，潜意识里他对夏晓兰也难有好感，这是出于一个父亲的立场-理智上一回事，情感上谁会喜欢有人压过自己女儿？ “你住嘴，在背后不要说人是非，你以为那是谁？” 夏晓兰还是无根浮萍一样的农村小丫头吗？不，根本不是。女人的婚姻太重要了，一场是已经确立的，一场算是半确立的…宁郝东也不想同时得罪汤宏恩和周家。他就是想讨个巧，越过夏晓兰那边去卖这个人情。别人向他咨询，他也是这样回复的，把事情的性质局限在小地方，去和徐仲易谈。宁郝东对徐仲意还有印象，文质彬彬有书生气，应该比较好交涉。他是不知道，20年后的徐仲意已经从文质彬彬的书生进化成了“邱爷”…徐仲意和张家栋的恩恩怨怨，连宁彦凡都只知道一点，宁郝东更无从得知了！也幸好是甄文秀露了痕迹，被宁老一阵怒骂，宁郝东打消了当中间调解人的想法-要不他到徐仲意面前一提，徐仲意嘴上不说啥，心里会咋想谁也不能确定！于奶奶就更不必说，那要强的脾气，和宁彦凡也没法来往了。难怪宁彦凡会发火。宁郝东这一开口，老爷子和于奶奶多年的交情就要毁于一旦！看看现在于奶奶对季家人是什么态度，估计对宁彦凡就是什么态度- 赶走了儿子和儿媳，宁彦凡还是有点坐立不安。他不敢保证宁郝东是不是完全放弃了那打算，干脆还是自己坦白交代吧。一想到于师妹的脾气，老爷子也头痛，书房里没人，他自言自语道：“难得要找夏晓兰？” 不行，找夏晓兰说这事儿，转头茅大炮知道了，又会多一个和他拼命的人！硬着头皮把电话打去商都，接电话的果然是于奶奶。 “于师妹，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要冷静下，听我把话说完成不成？” 于奶奶特别通透：“你要说45号小楼的事？我又没怪你，我知道是有小人捣鬼，那些人为了钱有啥干不出来的，我都不生气，你自己也别总惦记着…” 宁彦凡心想：是啊，现在不生气，一会儿他说完了就该生气了。 1651：老东西要学会想得开（4更）宁彦凡太了解自己师妹。 “……事情就是这样的。郝东不一定有坏心，但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想靠着这件事拉人情！他若是掺和这件事，我肯定和这个不孝子断绝关系！” 宁彦凡态度坚决。电话那边，于奶奶却沉默。这沉默，倒比臭骂他一顿还叫宁彦凡紧张。老朋友还活着实在不多，他也不想和于师妹晚年闹翻。 “于师妹？” 宁彦凡有点忐忑。电话那头却传来于奶奶的嗤笑：“宁师兄，你这样紧张干啥？你以为我会生气，会大骂你家宁郝东一顿，然后和你断绝关系，再也不来往了？” 嗯？不会吗？这分明才是于殊师妹的正常操作啊！ “你也算了解我，这确实是我的脾气。但那都是从前了，是没找到仲易的时候。我现在想法发生变化了，我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还想你儿子能十全十美？宁师兄，咱们都想开点，小时候可爱，年轻时听话，不代表孩子们到了中年还和从前那样！我们老了，这时代不再属于我们了，你看我就不生气，你也别气坏了自己身体！” 宁彦凡：“……” 所以他白担心了？自己劝于师妹别生气，反过来还被于师妹教训了一顿，老东西就不要管那么多，得学会看开点！这反应，超过宁彦凡的预计。仔细一想，又的确是于殊师妹的风格： “我活得不如你通透，总想着咱们的交情好，这份情谊就该延续到下一代，宁郝东要用你们家的房子做人情我就特别生气。你说的对，我们老了，不能再替下一代做主，管不了他们的想法，管好自己就行。” 于奶奶在电话那头赞同：“哎，你说的对，我和你的交情，不用勉强下一代接受，这事儿又不是你做的，我生啥气？你看这样一想，人是不是就轻松好多。” 宁彦凡苦笑。他可算搞懂于师妹的逻辑了。没把宁郝东当晚辈，宁郝东想干啥，于师妹不在乎！ “于师妹，仲易还是个好孩子，他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也是被逼无奈才不能回国。” “你别劝我，我自己儿子我心里有数，骂也骂了，打也打过，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我是把他教不过来。你还是和我说正事吧，听你的意思，是商都有人给宁郝东打电话，挺有能量的吧，要不宁郝东能动心？” 那45号小楼，真是拿不回来了？宁彦凡沉吟，“郝东说是省里的电话。你真的一定要拿45号小楼？其他补偿不考虑？” 省里的电话！果然是这样。难怪市政府的人支支吾吾没个准话，因为市政府的领导也做不了主呗。商都是豫南省的省会，自身的行政级别是市，省政府也设立在商都……商都的市领导们向来是比较苦逼，什么一把手、二把手，出门就碰见省委大佬也没办法。于奶奶冷笑： “45号小楼要还是我的倒好说，我们于家捐给国家的东西多了去，再捐一栋小楼算啥？可那是我送给晓兰的，老宁你不懂，这丫头为了找仲易在美国那边冒了多大风险！我承诺过要给她的东西，现在被人抢了，我要不拿回来，死了都不瞑目！” 好了。这就是熟悉的于师妹了。宁彦凡嗯了一声，“那咱们就一起想办法。我也想问问，怎么我找人办好的手续，还能偷偷被改了产权登记。” …… 就为一栋小楼，牵进来这么多人。它是一栋小楼，却又不仅是一栋小楼，现在不仅是于奶奶家返还的祖产为何变更了所有人，还关系着朝阳地产要在二七广场投建的新商场……几千万的投资呢，牵动这多少人利益？水比夏晓兰想象的还要深。宁雪父亲都差点搅合进来这事儿她还不知道，到了鹏城，却是把诸遂洲的底起了些。别人不认识，霍沉舟认识。这人是沪市人。 “他要成立朝阳地产，还来拉过东丰入股。不过我给拒绝了，朝阳地产的业务和东丰明显有重叠，诸遂洲利用我们的资源和资金，反过来却不能为我们带来好处，这是赔本的买卖，我坚决不同意。不过诸遂洲口才出众，差点说服了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霍沉舟提起这人，还有几分忌惮。 “霍经理，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没有这样可怕！” 夏晓兰还有心情开玩笑，什么业务明显重叠，霍沉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霍沉舟是怕东丰和朝阳两家合一家，诸遂洲威胁到他在东丰的地位吧？毕竟霍沉舟现在也是在东丰自立山头，在鹏城搞写字楼。霍沉舟要背景有背景，说能力也不差，居然会忌惮诸遂洲！ “他家在沪市很厉害吗？” 夏晓兰就不信，还有比霍沉舟更厉害的家世，这个“舟”居然怕另一个“洲”。哪知霍沉舟反而笑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还真的不是靠背景，就是沪市一个普通家庭，我觉得这人和你挺像，不，他比你胆子更大。你还是有地才敢向银行贷款，他靠一张嘴，就敢上东丰游说我们注资。” 空手套白狼啊？夏晓兰不由坐直了身体。靠嘴吃饭的大佬不少，个个都是人才，但才86年就叫她遇到个路子野的，夏晓兰感觉意外。也是，她其实还没有和那些叱咤风云的大佬们正面交手过。陈锡良虽然把服装品牌做到了上亿资产，和真正的商业大佬比也是小打小闹。诸遂洲是大佬吗？之前夏晓兰觉得不算，因为这人注定会自我终结。但那是以先知先觉的眼光去看对方，是事后诸葛亮。把诸遂洲放在1986年来看，有能力，又有野心，难怪这人能把亚细亚搞得那么红火，亚细亚因诸遂洲而辉煌，最后的终结也不都是诸遂洲的错。 “我还得告诉你一个事，这位没有背景的诸遂洲，他能团结一切能帮忙的力量，他拉投资，还去银行贷款……反正他现在是盛萱的男朋友。” 盛萱的男朋友？！夏晓兰对盛萱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被潘主任架空，同时贷了几百万给季雅呢。 1652：是盛萱男朋友（加）夏晓兰怔了怔，复又笑了： “那还得恭喜盛萱了，终于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我这下能直观感受到诸遂洲同志的本事了，他居然能打动盛萱！” 盛萱可曾是除了老汤谁都不理的。盛萱能力咋样夏晓兰不敢说，眼光倒是好，早早就瞄准了老汤不放。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嘛，老汤和她妈结婚了，让盛萱的期望落了空，以盛萱的脾性，不会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托付出去。诸遂洲得有本事，才能打动盛萱。霍沉舟也笑，“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也不知道对你有什么影响，总归是告诉你一声。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东丰大厦，房子已经封顶了，我看明年就能投入使用。” 东丰大厦，就是夏晓兰替霍沉舟设计的那栋综合性写字楼。 “等剪彩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张请柬，这次就不看了。” 她哪有时间去看东丰大厦，就算是她设计的也没用，除非她有分身术。霍沉舟也了然，知道夏晓兰在美国的学业未完成，想来回国一趟要处理不少公司的事，听说启航又拍下了一块新地。 “你在纽约见过明岚了吧？她有点被我二舅妈宠坏了，又和盛萱感情特别好，如果做了什么过分事……算了，你也别手下留情了，大家兄妹一场，你给她点教训，没准儿她还能长进些。” 宋明岚？夏晓兰和宋明岚是同在纽约，但也没打多少交道啊。夏晓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宋明岚好像有点怕她。 “我和宋三小姐一向相敬如宾，宋三小姐做事有分寸，我们见过几次，并没有起过冲突。” 至于宋明岚要收谁当打手，夏晓兰实在管不着。她也不觉得需要告诉霍沉舟。都是成年人了，难道不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从霍沉舟的办公室出来，是周诚在外面等着。 “我刚才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我也从霍沉舟嘴里问到了情况，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周诚把手上的烟熄灭，“我们都想复杂了，这个诸遂洲并没有什么大背景，他这个人有个特点，非常能交朋友。商都有人帮他，替他说话不奇怪，都是他的‘朋友’。还有个事，朝阳地产找银行贷了2000万，这笔款子是从京城的银行放的款。” “我的消息和你重叠了，要比你详细点，诸遂洲同志，是盛萱交往的男朋友。” “盛萱？！” 周诚一时没把这人名儿对上。夏晓兰不得不提醒下他，“汤叔叔的爱慕者，以前说过对汤叔叔一见钟情，非君不嫁。原来在京城工作，汤叔叔和我妈一交往，盛萱就调动到了鹏城。汤叔叔和我妈结婚，盛萱也没调走……她是银行信贷主任，批了几百万的贷款给季雅。” 原来是未来岳父的这朵烂桃花。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是周诚自己的，他就不怕。 “你觉得45号小楼和这个盛萱有关系？” 夏晓兰摇头，“不，盛萱是汤叔叔的爱慕者，她却不会做这种事。你看她批贷款给季雅，把我们恶心的够呛，但符合人家的工作职能，根本无从指责，这才是盛萱办事的风格。落人把柄的事盛萱不会干，我觉得45号楼的事是巧合，诸遂洲就是想在那里盖商场，可能还没有辞掉公职以前就瞄好了那块地。” 巧合？周诚发动车子，下了定言： “如果这个诸遂洲真的像我们打听的情况，广结各路朋友，他要知道45号小楼的事，绝对会主动来找你。” 这样一个聪明人，又岂会轻易和人结仇。夏晓兰点头，“那是当然，做生意为求财，他和我结仇做什么。” 夏晓兰也不想到处结仇，看看诸遂洲会用什么态度来解决这件事吧。这也是响当当的未来大佬，和夏晓兰的记忆有点偏差，整体上变化不大，真要不靠背景起家的话，夏晓兰会很佩服对方。靠嘴怎么了？会说也是一种本事。一般人口舌伶俐是争长论短，人家是靠嘴吃饭。夏晓兰还真想见一见这人，毕竟她上辈子也曾靠嘴吃饭！ …… 商都。徐仲易再次被邀请去市政府，说是要解决45号小楼的事。于奶奶在家闲不住，也要跟着去，大有政府不把45号小楼的事说明白，她就大闹市府的气魄。徐仲易能管住老太太吗？那根拐杖就是为他准备的，现在他家老太太是经常动手不动口。刘芬也想一起去，她怕这件事闹太大，于奶奶却不许。 “你去做啥，让人家以为在以势压人啊？本来有道理的，反而显得没道理，你看汤市长为什么不说话。” 哎哟，幸好还一起住呢，于奶奶是真不放心刘芬。教了这么久，还是进步不大。都是汤宏恩惯得，让刘芬想干啥就干啥！于奶奶跟着徐仲易去了市政府，接待他们的还是那位赵副市长。邵立民似乎也不太好管这件事，此事就交给了赵副市长负责……赵市长也不明白，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怎么闹到了这样的地步。 “徐同志，于大娘，今天请你们来呢，肯定是要给你们一个交待，我今天也把国棉三厂的袁洪刚厂长请来，他在这件事上也有话想说。” 袁洪刚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后面还跟着个刘勇。刘勇就像士兵一样，把袁厂长给押送来的，袁洪刚也很无奈。于奶奶看见刘勇没吱声。刘芬可能会被人糊弄，晓兰这个舅舅倒是精明的很。 “袁厂长，老婆子倒要问问你，45号小楼是谁的？” 袁洪刚苦笑，“于大娘，房子当然是您的，这问题咱们早就掰扯清楚了，我可以对着党旗发誓，我真的不知道45号楼为啥又登记在了国棉三厂名下。” 身为厂长都不知道。袁洪刚也很尴尬。这也是失职……有人在他眼皮下捣鬼，他要管着国棉三厂那么大一摊子，上万职工，生产和销售，工作真的是太忙了，但失职就是失职，袁洪刚必须得给于大娘一个说法： “我愿意配合你们，将45号的产权进行变更，它还是归于大娘您所有！” 1653：以强示弱，开口卖惨（1更）赵副市长点头赞许： “国棉三厂家大业大，袁厂长也不会占这个便宜，现在袁厂长愿意归还产权，我们也把从中捣鬼的几个人从重处理了！” 徐仲易没这么好糊弄，“赵市长，这不是关键吧？现在把房子还给我母亲，同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45号小楼国棉三厂不争。袁洪刚还觉得是烫手山芋呢，一点也不想搅合进这件事中，毕竟小楼被转入国棉三厂名下，又批给了朝阳地产，袁洪刚自认没有得到一丝好处反惹了一身骚！把小楼还给于奶奶，他就能从此事里脱身……他倒是想这样轻松啊，刘勇不同意。刘勇拿他一个厂长没办法，刘勇去找袁洪刚父母了。袁家二老对小刘记忆可深呢，刘勇以前背过摔坏腿的老爷子上下楼，如今虽然不在商都住了，关系还维护着，每年都托人带点东西给袁家二老。袁家二老各种看袁洪刚不顺眼，对刘勇的印象好得很。袁洪刚没办法拒绝父母要求，再加上他自己也非常生气，现在是有人把45号小楼的产权登记在国棉三厂名下，他身为厂长不知道。这次轻松放过，改天别人把房登记在他名下，把一笔赃款以他的名义存进银行呢？这种事袁洪刚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赵市长，这房子我是同意还给于大娘，这不还没还吗？那它现在就是国棉三厂的资产，赵市长，我也想问问市里，国棉三厂的地皮，不用经过我们厂里同意，就被批给了地产公司盖商场，我袁洪刚就不同意！” 1986年，商都的六大国棉厂，是不如四五年前红火了。 81年那会儿，商都六家国棉厂加起来给国家缴的税金就将近一个亿！这六家国棉厂兴建于1953年“一五计划”期间，六个厂都是纺织产能大户，撑起了商都的纺织业，让商都成为“全国六大纺织基地”之一……这年头，国企的干部还能跳到政府部门任职，像国棉六厂这样的国企不是个例，关起门来就是一个独立小王国，有自己的子弟学校，有自己的职工医院，一人进厂全家受益，生老病死都由厂子包办了——牛逼成这样，当厂长的可以不理会市政府一些不合理要求的，就是一些合理要求，也能装聋作哑不予理会，必要时还能拍着桌子和市领导叫板。袁洪刚现在就在对着赵副市长拍桌子。赵市长真想把袁洪刚打一顿，请袁洪刚过来是解决问题的，没想到这人直接叛变了，现在掉转头一起为难他。赵市长一个头两个大。于奶奶瞅着刘勇，她就知道晓兰舅比阿芬滑头。难为他从鹏城跑来商都，逼的袁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