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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 周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面子为尊,让他拉不下脸让关慧蛾把茶叶拿出来。 夏晓兰还不知道自己给周诚的东西,又被他转送给了父母。 知道也不会说啥,给了周诚的东西,他当然有权自己处理。夏晓兰的地摊生意如火如荼,大降温让商都人青睐起她摊子上的防寒服和鸭绒服,把之前收了订金的货一交付,她这批拿的防寒服和大衣恰好遇到了好天气,走得特别快。 至于那个进价70元/件的男款大衣,夏晓兰要卖140元,这价格好多人都承受不起。 太贵了! 男人穿衣服没那么讲究,防寒服和鸭绒服吧也才几十块,可能就是有的人一个月的工作。140元是啥概念,在效益最好单位,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就这数。而且这衣服贼挑人,光瘦还不行,得个子高。 个子高,有钱,舍得花钱。 夏晓兰的目标客户,是83年的高富帅……哦,顶天把“帅”这个标准去掉,高和富是一定要的。刘勇也不缺钱啊,可他人瘦小,穿上这款大衣就挺滑稽。 高富帅肯定很少在路边摊买衣服。 就算是高富帅家掌管着经济大权的老妈和老婆,对给高富帅本人买一件140元的地摊货,也会迟疑和肉痛。 有这钱,她们完全可以带着儿子/丈夫到百货商店慢慢挑。 夏晓兰这路边摊的档次,还是限制了她所卖衣服的档次。这是为啥她迫切需要一个店面,一个装修一新,显得有档次的店面。 刘勇依然在往袁洪刚父母家里使力,袁副厂长在这种人情压力下办事很快,两天后就给了刘勇答复: “你说的事成了。” 袁洪刚表情有点古怪,“你这事儿也是运气。” 刘勇感激的不知道该说啥,他问袁洪刚要多少租金。 “一年2000块,厂子里面只要了1000元,剩下的1000元是给另一个产权人的,你知道这房子是国棉厂和别人共有的。” 一年2000块? “是三间门面2000元?” 刘勇拿不准这价格是贵是便宜,现在市场上对店铺的房租没啥标准,私人从公家手里拿铺子都凭各自的本事,相互间谁也不知道私下里付了啥代价。 2000元太多了,袁洪刚一年工资都没有这么多,算上绩效奖金才行。 他就挺不好意思,“对,只有三间铺子,楼上的房间你们不能用,厂里面要安排工人住进去。” 刘勇还想,哪怕能一起租下两三个房间,他和外甥女两家也省了租房住的租金。楼上住人,楼下开店,也算挺方便。 “袁厂长,这店我是和亲戚合伙的,这个价钱还要和她商量下,明天再给您答复行不?” 袁洪刚自然不会拒绝。 刘勇跑回家和夏晓兰一说,夏晓兰正愁她的高价衣服销路。 2000块一年? 这钱哪里贵了,一个星期就赚回来的钱,用来租二七广场上的三间店铺,夏晓兰觉得太划算。 “租!不仅要租,至少还要签5年租约,最好能签8年、10年!” 再过几年就是第一次房改,夏晓兰琢磨着先长租,到时候顺理成章将房子直接买下来。那可是在商都后来的商圈中心二七广场旁的黄金位置,在商都给刘芬置办下这样一份不动产,才是真正的保障。别管以后夏晓兰自己做生意是亏还是赚,刘芬的生活肯定不用愁的。 夏晓兰话风一转,“不过这房子产权有纠葛,说是国棉三厂和其他人共有的,签租赁合同的时候要三方都到场,免得我们生意好起来,有人跳出来扯皮。” 事情是袁副厂长负责的,都到了要交租金的地步,证明国棉三厂那边没有反对意见。 这时候夏晓兰也不怕朱放妈捣乱,小心使得万年船,房子的归属权可以扯皮,在她租房子做生意这段时间,她必须拥有铺面的使用权。不然等她投入本钱装修好店铺,另一个产权人说房子不租了,夏晓兰找谁说理去? 这个要求很合理。 袁副厂子就把时间和地点定了,约在他的办公室。 夏晓兰和刘勇准时到场,刘勇只介绍是夏晓兰是自己外甥女,袁洪刚也不介意。等另一个产权人慢吞吞走进办公室,夏晓兰和刘勇都睁大了眼睛——赫然正是于奶奶! 111:也是于奶奶的房子 这是什么情况? 于奶奶怎么会是另一个产权人? 夏晓兰迷茫了,她记得这时候的房子全部是公家的,谁家住哪里,房子多大,都由公家说了算。于奶奶一个人住五间房已经很有迷幻色彩,现在于奶奶还有二七广场上一栋小楼的一半产权? 她不太清楚这时候的政策,动乱结束后,国家是开始退还一些人的“祖产”,这里面或许就包含了房产吧。 “于奶奶。” 夏晓兰哭笑不得,早知道二七广场的小楼有于奶奶的一半,她直接和于奶奶商量租房的事不是更好吗? “你们认识?” 袁洪刚不掩惊讶。 怪不得呢,于奶奶居然松口同意租房。这房子为啥搁置在那里呢,就是和于奶奶的产权纠纷,于奶奶性格刚烈,国棉三厂也不好欺负人家一个孤老太太,国家一日没说清楚房子究竟属于谁,于奶奶是用不上,也有权让国棉厂的员工去住不得。 这一次,于奶奶是让步了。 2000元一年在这种时候肯定算多,一台进口的14寸彩电也就在千元左右。电器已经是时下最昂贵的消费品,因为房屋不参与买卖,国人还没有买房的概念,交通工具以自行车为主,偶然在街上见到摩托车已经很拉风,一年2000多的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汽车更不用想,进口豪车售价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能在马路上看见的四轮车哪个不是几万块?周诚和康伟跑运输的东风大卡连车价带税金得40000元以上,军绿色的吉普212要稍微便宜点,售价也将近4万。 比汽车贵的还有啥,没人能想象出来。后世有句话咋说的,贫穷限制了大家的想象力啊! “认不认识,也不妨碍我收租金。” 于奶奶说话还是那样不近人情,夏晓兰知道她是啥样的性格,根本不在意。只要能租到房子,她也不愿意占一个老太太便宜,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三方坐下来一起商谈,夏晓兰想租10年。 袁洪刚看了一眼于奶奶,迟疑道,“房租一直不变?” 连猪肉都涨了,各种物价都抬头,改革开放搞活了经济,物价自然也不可能再由国家来全盘制定。袁洪刚这人其实挺正派,虽然刘勇帮了他家忙,他却是替于奶奶考虑——2000块一年的房租都是于奶奶拿了,国棉三厂分配的利益就是小楼其他房间的使用权。1983年的国棉三厂一年能为国家创造两三千万的利益,2000块还不被厂子的领导放在眼里。 要这钱,不如多给职工分配点住房,厂子里上万的工人,职工的住房问题等待改善。 现在的2000元还是很值钱的,85年过后物价就要飞涨了,夏晓兰不是标准的黑心鬼,却也不是真正的冤大头,看于奶奶一个孤老婆子可怜? 别逗了,说起来人家才富的很,不过是房子现在不能卖。 “那就每年上浮10%的租金吧,第一年是2000元,第二年2200元,第三年是2420元……租约到期最后一年,我要出4700多元。” 每年涨10%,十年翻了一倍多。 袁洪刚认为可以了。 个体户的生意能不能做10年都说不好,今年拿得出房租,明年是啥光景更不好说。不过袁洪刚希望夏晓兰能长长久久租下去,厂里分到那里去住的职工也不用搬来搬去。 “可以,就这样。” 10年一共能拿差不多32000元。从1983年-1993年,到九十年代初期,32000元还是很值钱的。不说别的,于奶奶只靠这笔钱用于日常生活,晚年至少衣食无忧。 至于十年之后,老太太的生活该怎么办? 夏晓兰一笑:“我有个附加条件。” 她要有小楼的优先购买权。 再过几年,这房子的产权究竟属于谁也该掰扯清楚了,她可以买下这栋楼,推翻了盖新楼。对于夏晓兰的这个意见,于奶奶和袁洪刚都没反对。 成了! 三方都在合同上签字,夏晓兰当场支付了第一年2000元的租金。一手交钱,她就一手拿到了钥匙。 袁洪刚也挺高兴,小楼是三层的,除去一楼的铺面,楼上还有两层都是房间,楼后面带着院子,起码可以分派给10户职工居住。 他亲自把夏晓兰等人送出去,恰好厂里的丁爱珍来找袁洪刚,就瞧见了三人的背影。 有个背影怪眼熟的,丁爱珍没太放在心中。 “袁厂长,您看厂子这次说分房,怎么也该有我们科两个指标吧?” 袁洪刚觉得头疼。 没房时犯难,有房时也不轻松。 他这个管分房的副厂长是有权吗?手里的权利不敢滥用,全是压在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于奶奶,谢谢您。” 夏晓兰心情大好,于奶奶还是那张臭脸:“你应该看出来了,两千块一年的房租都是我要的,你谢我啥?” 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夏晓兰她们指不定在哪里打听到了二七路45号的产权归属,才跑来租她的房,一步步套近乎,不就是为了二七路45号那三间小楼吗? 于奶奶觉得被人蒙骗感情,要房租时一点都没心慈手软。 夏晓兰是觉得巧合,于奶奶根本不信这样的巧合。 两人说不到一个频道上,只有不欢而散。于奶奶揣着房租回家,夏晓兰则兴冲冲拿着钥匙和刘勇去看房。 国棉三厂离二七路并不远,甥舅俩心里都挺热乎,这房子能租下来可不容易呢。 但它是值得的! 国棉三厂之前的领导用这门面搞过纺织品展销,也就两三年前的事,房子装修的不说多好,地上起码是平整的,墙面刮着白灰,从墙根往上刷了一米高的绿油漆。时下临街的门面楼高都很低,这三间门面却层高在4米以上。这是啥概念,后世的商铺要求是3.9米——超过4米的层高,可以装饰的很大气高端,层高不会给人压抑感。 还有之前展销的木柜台都留着,夏晓兰用手敲了敲,是啥木头的她认不出来,不过改一改,应该也能派上用场。袁副厂长可答应过,门店里所有的东西都任由夏晓兰处理。 “晓兰,你瞅啥呢?” “舅舅,您来帮我牵一下卷尺,我量量尺寸,看看这三间店要怎么装修好。” 刘勇看看这地方,不是还挺新的?让人来打扫了,也就可以整理开业了。当然,还得办一个营业执照。 夏晓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把所有的尺寸都记了下来。 然后又和刘勇一起逛建材市场……83年还没有装修建材的概念,跑遍商都,也就只有零星的几个商店卖着一些基础的建材,瓷砖都是小方砖,木地板倒是有,这东西让夏晓兰很惊喜,家具以漆过颜色的为贵,红通通的夏晓兰觉得辣眼睛,木地板却多是原木色。 还有种新出来的地板革,直接铺在水泥地上。 也有特别便宜的红地毯,好一点的招待所才用,夏晓兰不能接受自己的店里一片红,人们踩着一脚泥进来,地毯也不好收拾。 要么就水泥地,要么就贴瓷砖,或者铺木地板。 夏晓兰想了一晚上,按照店面的尺寸和格局画了几张草图,第二天给刘勇看: “舅,您看能照着装出来吗?” 112:装修店面 装修房子现在也没啥专业人才,刘勇虽然在用泥瓦匠在打幌子,之前干得是走私的活儿,不过泥瓦匠他也真学过。 抹墙、贴砖,甚至吊个顶,都难不住刘勇。 夏晓兰放着自家亲舅舅不信任,另找工人来沟通更麻烦。反正这年头都没啥装修经验,要费力和那些工人解释,不如和她舅舅说。 刘勇看得糊里糊涂,夏晓兰在旁边和他慢慢讲,他大概明白要咋办。 包括墙上的挂钩,要一些要上墙的杆子,衣架和挂衣杆怎么摆放,夏晓兰的“设计图”已经把整个店的格局都表现明白了。因为受限于成本,好些想法都不能实现,比如在夏晓兰印象里,卖时装的店哪有什么木头门,不全装上透明玻璃,又如何能让路过的人被店里的新款吸引? 高档时装店,一年四季室温度是恒定的,夏天试衣服不会有粘稠的汗液,冬天也不怕脱掉外套后被冻着。穿衣镜前的镜子和灯光也是特殊设计,让你穿上衣服时不管是气色还是身材都会提升,忍不住想要掏钱把衣服买下。 这样的灯光夏晓兰搞不到,也没有如此专业的设计师。 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在有限的装修资金里,争取装出最好的效果。 “我估算了下,就算暂时不换店门,装完了咋说也要几千块。” “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刚给了2000块的房租。” 之前是9000元,夏晓兰拿了5000元的货,流动资金只剩下4000元,除去昨天给的房租,本该只剩2000元,不过她衣服也拿回来三四天,也卖了一半出去。压货的是要价140元的男款羊毛大衣,其他货连本带利,又收拢了4000多的资金。 也就是说夏晓兰手里如今还有6000多元。 她和刘勇估计,要装修出想要的效果,这6000多元或许堪堪够用。 刘勇在心里盘算半天,“国棉厂不要的柜台的也能改一下,木料是不错的,现在请木匠打一个三开门的大衣柜都要150元往上走……这方面倒是能节省点钱。” 如今结婚都流行三开门的大衣柜,又刷漆又凿花的,还要镶嵌几片玻璃在上面拼个菱形花样。 夏晓兰是觉得土,却是眼下的风潮。 她不会在店里放这样的柜子,国棉厂留下的几个展柜还能拆掉了旧物利用。 有手里这点钱也够装修啦,铺子装好至少得一个月,这段时间夏晓兰依旧会摆摊,不断用钱生钱,才能积累更多的财富。等门店装修好,进货的钱差不多也重新够了。就说这铺子,也不能只赚不花,更何况两家合伙的生意,夏晓兰不能随意动用这本钱,平时花钱都靠刘芬赚的——每天卖一趟油渣,赚的钱供母女俩日常花销绰绰有余。 夏晓兰想,她现在的短期目标是过年前进行一次分红。 别的店过年休息,她这新开的店,只怕过年正是忙碌的时候呢。 刘勇和夏晓兰谈论了半天,先拿着2000元开始买材料,又找了从前认识的泥瓦匠帮忙,开始动手装修店铺。 夏晓兰收到了周诚的电报。 “……晓兰,衣服、大枣和茶叶都已收到,寒风中穿着你买的鸭绒服,温暖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大枣很甜,想到是你的心意,我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不过茶叶太多,恐怕受潮变质,我赠与了一些给他人……羊城白珍珠我同僚白志勇之妹,我曾经帮助过白志勇,对他人品比较信任,家风使然,他妹妹白珍珠你也能信任,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得继续考察白珍珠同志……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期待与你再次见面。” 电报是要给人看的,不像私人信件能封口。 可能是这样,周诚才竭力在电报中用正经的口吻叙事,尽管如此,谁都能看出这是发给恋人的电报,他那炙热的情感,已经浓郁到从字里行间溢出。 这样的炙热感染了夏晓兰,爱情让人心态年轻,夏晓兰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有活力。 装修由刘勇负责,夏晓兰也不能一点不上心,装出来效果如何还得中途盯紧。装修要花大几千甚至上万,这钱是一点点花的,幸好不用立刻全部拿出来,还给了夏晓兰腾挪的时间。 得想点办法把那批男款羊毛大衣卖出去。 质量好,款式也好,没理由会压货在手里,夏晓兰觉得自己是没找对地方。商都市的有钱人都在哪里呢?女工里有钱的就是国棉厂的,所以她的店要开在二七路,这里离几个国棉厂很近,消费力聚集的地方。 有钱的男职工,肯定是铁路局。 夏晓兰决定换个地方摆摊,刘勇家租房那一块儿就是铁路局的宿舍,商都是中原地区铁路枢纽,铁路局家大业大,单位职工宿舍也气派,和国棉厂上万职工住房紧张相比,铁路局的住房条件稍显宽裕……起码有人的房子能腾出来租出去。 夏晓兰说换个地方摆摊,李凤梅有点迟疑。 她现在就住在家属楼里,对外只说是原房主的亲戚,左邻右舍也知道她家是个体户。那些人嘴上不说,其实都瞧不起个体户。个体户风里来雨里去,铁路局的职工却是铁饭碗,李凤梅和刘勇不嫌丢人,她害怕院子里其他小孩儿会瞧不起刘子涛。 刘子涛刚转学到城里,正是重塑三观的时候,小孩子也特别敏感,李凤梅自己舍不得穿贵的鸭绒服,给儿子的吃穿却没亏待过。这小子说话还带着安庆口音,不说话的时候从外表看和商都本地的孩子没啥差别、 夏晓兰却是没想到这一茬,她村姑身份下装着大企业高管的灵魂,哪里能体会农村人初进城的敏感和谨小慎微? 还是晚上夏晓兰对她妈说起,刘芬迟疑着说了心里的想法,夏晓兰才仿佛被雷劈过般警醒。 她都知道带着刘芬见世面,却没想到舅妈李凤梅其实也是同样的境况,不能因为李凤梅比刘芬外向,就不在意人家心里面的顾忌。 夏晓兰立第二天就换了个说法: “舅妈,我看这次的货走的有点慢,要不我们把摊子拆成两个,我负责去推销男款大衣,您卖剩下的货。” 夏晓兰说完这话,李凤梅就松了口气。 “我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别嫌舅妈笨,我慢慢学。” 113:把摊子摆到铁路宿舍去 是该拆开摊子让李凤梅自己试着卖货了。 将来店开张,看店的人主要也是李凤梅,夏晓兰只管进进货,在高考前几个月她还得突击复习。她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是从1月开始收心复习,到时候门店装修好,也不用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摆摊。 每个月去羊城进两三趟货,服装店也能撑起来。 最晚到明年高考后,她就得把舅妈李凤梅给带出山,起码服装店这块儿得靠李凤梅做主。既然答应了周诚要考京城的大学,夏晓兰预计自己明年8、9月就要进京,商都的生意自然没法兼顾,可不是要让李凤梅独挡一面么。 至于她自己,手里有了本钱,能做的生意就多了去,也不一定在商都,可以去京城开疆辟土嘛。 自觉日子会越过越好,夏晓兰干劲十足。 她拖着货跑到铁路局的家属区,把熨烫好的大衣一件件挂起来。 贵的衣服版型挺括,海军蓝和黑色都不扎眼,这年头有点钱的男人也不喜欢太扎眼,又不是街面上混的。女人的衣服追求款式和颜色,男人们的要求是质量好,各种场合都能穿。 夏晓兰进的这款大衣就完全满足,看上去就显高档,款式时髦大方,两个颜色都经得起挑剔。 除了价钱贵,挑不出其他缺点。 说来也怪,夏晓兰在商都大街小巷摆过多少次摊,遇到过朱放他妈,却没遇到过朱放。这刚把摊子移到铁路局家属楼前面,就第一次遇到朱放了。 朱放今天单位放假,他来这边找个朋友。 骑着自行车转过街角,远远看见家属楼门口有个摊位,夏晓兰今天穿了件黄色的棉衣更显得脸白,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下半身穿的是牛仔裤,今天换了双回力运动鞋,看上去青春貌美。她头略动一下,马尾就轻轻一晃,每一下都扫到了朱放的心坎上。 这样的夏晓兰是他没见过的。 原本不用打扮就漂亮的很,换掉了在农村穿得破衣裳,那就更叫人移不开眼了。 夏晓兰摆摊为啥卖的那样快,她自己就是鲜活的模特,往哪里一站,路过的人就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朱放岂止多看了两眼,他骑着自行车手脚僵硬。 还是夏晓兰先招呼他,“朱放大哥,你咋到这里来了?” 啊,晓兰还肯和他说话。 原本心里还七上八下脚步发虚,转眼就有了力气。 “我来看朋友……” 朱放烧红了脸,天下万物真是一物降一物,丁爱珍拿宝贝儿子没办法,朱放却拿夏晓兰没办法。就算夏晓兰做了坏事,他看见这张脸就啥气也消了。何况夏晓兰也没做啥坏事,跑去黄河饭店的人周诚,朱放又羞又恼,迁怒不到夏晓兰身上。 他脚步发虚是觉得夏晓兰被他妈当街羞辱了,以为夏晓兰会厌恶他,心中没底。 没想到夏晓兰大大方方和他打招呼,朱放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 “晓兰,真是对不起,我妈她不讲理,不过她再也不会去找你麻烦了,我——” 他想说我瞧见你对象了,临到嘴边又换了说法:“你在这里摆摊?” 朱放到底还没大方到能祝福夏晓兰和周诚,他不想和夏晓兰讨论别的男人,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夏晓兰的摊位上。 原来是朱放把他妈给制住了? 夏晓兰这些日子还怕朱家会报复,结果朱家那里并没有啥动静,她的摊位也不见有人来捣乱。 朱放在家里说话究竟管不管用还要等时间来检验,夏晓兰和丁爱珍不对付,她也不迁怒到朱放头上,随口答道: “我进了一批男款的羊毛大衣,价钱贵挺挑顾客的,就来这边家属区试试。” 朱放看着夏晓兰挂在杆子上的大衣,不用上手都知道料子不错,再问一件要140元,难怪衣服不好卖。这种衣服就得挂在百货大楼里卖,路边摊谁舍得花140元买件衣服? 朱放心里有了主意,“你给我拿一件我能穿的,我身上没带够钱,一会儿出来了给你钱。” 朱放兜里只有揣着几十块出门,买大件都是提前有准备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临时买件大衣穿。夏晓兰也不怕朱放赊账,两人打过好几次交道,朱放还是有正式工作的,一件衣服算啥,还能赖账跑掉呀? “你喜欢海军蓝还是黑色?” “海军蓝吧!” 朱放就是大高个儿,夏晓兰给找了尺码,朱放把自己身上穿着暖和的外套脱下来夹自行车后座上,穿着新大衣就走进家属楼。 衣服开张了,却是没收到现钱。 做生意的人不能和钱过不去,朱放要买衣服,夏晓兰总不可能不卖吧? 别说朱放,就算丁爱珍要买,真金白银拿来,夏晓兰肯定也要卖……对丁爱珍那种人,她只管开个高价,爱买就买,不买就滚蛋呗! 夏晓兰站在原地跺脚。 穿了两双棉袜子都冷,运动鞋防滑轻便却不保暖,再去羊城她要买两双棉靴回来穿。 朱放是来看朋友的,他把自行车停在楼下,三两下爬上5楼。 新婚的小两口,男方在铁路局上班,女方是国棉三厂的,还是丁爱珍保的媒。两个人分了个一室一厅的套间,朱放进门的时候,朋友的新婚老婆把饺子都包好了。 “朱放来了?坐着休息你,老程你陪着说说话呀。” 朱放心思不在饺子上,和老程媳妇儿打过招,就问老程手里有没有钱。 “门口碰见个朋友,还欠着人家钱,回家取也挺远的,你手里先挪点给我,我明天还你。” 老程调笑几句,“你欠谁钱了这么急?” 朱放想想自己身上这件新大衣也没付钱,干脆给老程借了个整数。 “1000块?” 老程砸吧下嘴,这年头谁在会在家里放这么多现金,他这不刚新婚嘛,两口子发的工资奖金,加上结婚别人送的份子钱还没拿去银行存,一千块还是有的。 “小芹,你把咱家钱放哪儿了,今天可了不得,朱放同志难得开了次金口。” 这小两口都是手里有钱的,朱放家底殷实,又不是能借钱还不起的那种人,都没多问两句,就拿了1000元给朱放。新媳妇小芹多看了朱放两眼,“我说今天哪里不一样,原来是这身衣服把人显得有派,哪里买的,我给老程也弄一件!” 朱放揣着钱就走,“就你们家属区门口买的,我先下去还人钱,饺子等我回来再煮。” 家属区门口买的衣服? 小芹失笑:“咋不说在大街上捡的。” 114:朱放还钱 朱放把新大衣穿走不到20分钟,就带着钱出来。 “晓兰,我把衣服钱给你。” 夏晓兰猜他多半是从朋友那里借的,心想他也太急了。 “我之前不知道你要买,咱们是朋友,不好意思赚你钱,就收你100元吧。” 胡永才还收了夏晓兰烟呢,朱放之前给夏晓兰介绍生意是义务帮忙,除去和丁爱珍有不愉快,她是欠了朱放人情。 让奸商完全不赚钱不可能,夏晓兰也不会叫外人知道她大衣的进货价是70元,就给朱放报了100元的卖价。 “晓兰,你这价卖衣服给我,不会亏本?” 得到确切的答复,朱放就有底了。他把从朋友那里借的1000元拿出来,从中抽出50元,剩下的一股脑就塞给夏晓兰: “这里有950元你数数,有100元是衣服钱,剩下的850块是你对象上次掉在饭店里的,今天看见你了,我就一块儿给你。” 夏晓兰莫名其妙。 周诚落饭店的? 朱放怎么认识周诚呢? 她大脑当机了几秒,猛然意识到,是周诚去找朱放了! 朱放也不解释,把钱硬塞给夏晓兰就跑回家属区大院。夏晓兰独自风中凌乱,她嘴角抽搐,想也能猜到大体的情况——周诚啥时候去找的朱放,应该是丁爱珍来闹过,周诚离开商都前的事。周诚到底干了啥夏晓兰没亲眼看到,大体猜一猜,不过是财大气粗,拿钱砸了砸朱放呗。 落在黄河饭店850元? 多半是给人家朱放打赏的“小费”。 但凡有点骨气的男人也不会收这个钱,难怪朱放看见她,就把钱给还来。夏晓兰此时心里说不上啥感觉,她皱着眉头,周诚好像和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刘勇死活不同意她和周诚在一起。 周诚一边能干着倒腾香烟的大买卖,一边又说自己是保密单位的。 一般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只怕周诚家里还挺不一般……夏晓兰没想她和周诚家世配不配,她想的是周诚这人太霸道,眼下对她还热乎着,所以在她面前千依百顺的。转头就去找朱放,这种行事风格,夏晓兰不太喜欢。 她又不是无知少女,周诚转变成霸道总裁风她就犯花痴。 两个人在一起除了激情还得看脾性,周诚这脾性,夏晓兰寻思着还真的要考察。 “你这衣服咋卖?” 家属大院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夏晓兰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赶紧给人介绍起来: “140元一件,姐你摸摸,面料多好。” 面料好不好,能骗过其他人,还能骗过国棉厂的女工吗? 小芹已经把朱放那件大衣给摸过了,此时也忍不住再次上手。 “羊绒和羊毛混织的,真是好料子。” 样式也好看,朱放买了件海军蓝,她家老程可以穿黑色。黑色更稳重大方,免得老程单位的领导有看法,小芹打定主意要买的,140元贵是贵,像她这样手脚麻利工龄不短的女工,一个月工资就是好几十块,再加点奖金,给自家男人买件大衣是有钱的。 但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该讲价还得讲,和夏晓兰磨了半天嘴皮子,只少了两块钱,138元一件,小芹好像占了大便宜。 夏晓兰的生意有朱放带头,可算开张了。 她中午也没回家吃饭,就在街上买了两个饼吃,挨到下午四点过,统共卖出去三件大衣。 李凤梅也拖着货回来了,没有夏晓兰和她一块儿摆摊,她那边生意也不咋样。不过每卖一件衣服,李凤梅都要给人不厌其烦的强调一遍,过年前服装店就要开张了,欢迎大家去二七路买衣服。 人家问店名,李凤梅就懵了,两家人还没商量过啊! 衣服不用往夏晓兰的住处搬,直接往李凤梅家里抗就行。李凤梅家租的房子在三楼,朱放朋友家却是对面5楼,斜对面隔着十几米楼间距,小芹将对面的距离全收在眼底。 “原来和院里的人是亲戚,怪不得在门口摆摊。老程,衣服穿上咋样,我那一百多块钱没花亏吧!” 怎么不值。 羊绒保暖性好,和羊毛混织,挺括的版型有了,也不太厚,冬天穿着觉得轻便。 朱放赖在程家吃了晚饭,亲眼瞧见夏晓兰离开,他才走。 一下午,他都心神不宁,和老程下几盘棋全输了。 李凤梅问服装店叫啥名,夏晓兰也不可能给取个高大上的洋名,符合时代气息,好记上口,这时候各种店都拿姓氏来取名,“某某记”和“某某氏”最常见,比如张翠那家张记小吃店。 刘记?李记? 这名字适合卖吃的,服装店就挺奇怪了,夏晓兰直接说道: “舅妈,就拿您的名字取呗,‘凤梅服饰’……” 李凤梅不同意,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生意啊。 最后两人讲定了,叫“蓝凤凰”。 等涛涛放学,夏晓兰还耐心陪了他一会儿,问他功课难不难。呆到5点,李凤梅留她吃饭也不肯,趁着天没黑小跑着回家。 刘芬已经在家做好了饭。 “回来了?快点洗手吃饭,一会儿还能看看书,明天又要去学校吧?” 于奶奶的房间关着门。 高脚柜上放着一碗炖烂的羊肉,是刘芬硬放在那里的。 于奶奶想不明白,如果说为了二七路的那门面,合同都签了,一年2000块的租金她也收了,刘芬母女的目的该达成了才对。 那为啥刘芬依然要帮她扫街? 于奶奶想,肯定有更大的图谋,她就静静看着,这母女俩早晚要露出真面目。羊肉的香味飘到于奶奶鼻子下,屋子外面夏晓兰和刘芬一边吃饭一边说笑,母女俩热热闹闹的,衬得整个大院都有了生气。 于奶奶下了床,端起碗就吃。 她凭啥不吃,要是不吃好点,咋有精神和奸猾的母女俩斗智斗勇? 第二天一早,夏晓兰带着自己的书坐班车回安庆县了。刘芬照旧帮于奶奶扫了街,正要去榨油厂拉货,于奶奶拦住她,手里拿着钱: “我一辈子不欠人,吃你一碗羊肉,把钱给你。” 啊? 她还以为房东大娘终于好打交道了,昨晚居然吃了她送的羊肉。 这才是硬邦邦的于奶奶啊! 刘芬没办法只能收了钱。 她是个老实人,脸皮通红,本来是好心送羊肉,现在变成了强行卖羊肉给于奶奶吃。心里不好意思,刘芬又提着扫帚帮于奶奶扫街去了——她是觉得自己有力气,帮点忙不算啥。面对于奶奶时也不仅是同情,人家老太太在商都有那么大的房子,哪里需要她一个农村妇女同情! 刘芬想的挺朴素,既然那门店租了好多年,她们母女俩又租了于奶奶的房子住,短时间内都分不开,同住一个屋檐下就好好相处呗。 115:夏同学亲戚都很极品的 又到了夏晓兰到学校的时间。 她也没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施施然从学校门口那条街上过,可不是要经过张记吗? 张翠望眼欲穿,守株待兔好多天才等到夏晓兰,这些天她精神恍惚,连做吃的时都集中不了精神,客人说包子的馅儿不是咸就是淡,张翠干脆把这种活都交给江莲香。 张记小吃店里,手艺最好的还是张翠,她都在县城摆三年小吃摊,最开始做的难吃慢慢也练出来了。 为了店里的生意着想,张翠当老板了还不敢松懈,她弟弟张满福负责揉面,江莲香各种打杂,张翠才是掌握味道的,调料要放多少,菜和肉的比例,张翠经验最丰富……但现在,她的心思都跑到了夏晓兰身上。 原本以为找找孙校长,夏晓兰十拿九稳要被开除,哪知东西没少送上门,校长老婆上次还跑来对她们说教一通。 夏晓兰都成好学生了? 还说夏晓兰求学各种不容易,夏家人应该摒弃成见多帮帮她。 张翠气得脑溢血都快犯了! 帮夏晓兰?她疯了还差不多。 心里惦记着这件事,张翠是吃不好睡不香,难道夏晓兰真的能当大学生不成。她让夏长征想办法,夏长征也是冒火,夏晓兰和刘芬连户口都迁走,夏家根本约束不到夏晓兰。夏晓兰既不靠夏家养,更不需要夏家帮忙交学费,夏长征和张翠就没了拿捏的手段。 “让大军出面?” 夏长征摇头,他二弟是不聪明,也没傻成这样。 夏晓兰读书又不让夏家供,考上大学亲爹说不定也能沾沾光,夏大军虽是个棒槌,却又不是弱智,为啥不让夏晓兰上学——而且大军也管不住夏晓兰,死丫头野着呢。 “石坡子村的张二赖判了无期……” 夏长征很是遗憾,张二赖垂涎夏晓兰很久了,要是让他去学校闹一闹,讲一讲他和夏晓兰的风流韵事,只怕夏晓兰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呆在县一中! 除了张二赖,又去哪里找合适的人? 严打的风声还没过去,街上的小商贩都老老实实生怕被人举报,更别说那些敢调戏妇女的臭流氓,一个个都躲起来,生怕被公安捉去凑严打指标。 “要不,问问子毓的意见?” 夏长征两口子原先想自己解决这件事,他们自认不是蠢货,两口子加起来多少岁呢,难道连夏晓兰一个丫头片子都斗不过么。可事情就真的如此发展,从夏子毓离开老家去京城念书,没有了女儿的出谋划策,他们干点啥事儿都不顺畅。 同样是借用孙校长的力,夏子毓当初可没送礼,孙校长主动开口要帮忙。 夏长征送了多少东西到孙家,反被孙校长的老婆给批评教育了一顿。张翠从女儿夏子毓身上学了点本事,到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在夏家装模作样没问题,离开大河村她心机手段就不够看了。 “再等等,你先问问子毓放寒假回不回来。” 一封电报说不清楚事情,夏子毓不亲自回来看一看,哪知道夏晓兰的变化? 张翠一面稳住自己,一面也不忘撩拨夏红霞。夏红霞现在整天将县一中门口盯得死紧,终于瞧见夏晓兰身影,夏红霞赶紧打小报: “大伯娘,她来学校了!” 那抱着书的,就是夏晓兰。 穿得半新不旧,人却不一样了,没有过去那种和夏红霞不相上下的蠢劲儿,人变沉稳很多。轻浮和急躁消失不见,还原了夏晓兰百分百的美貌。 这丫头长得太好看了。 张翠的眼底闪过阴郁,别管长辈们喜不喜欢,男人们喜欢狐狸精是不争事实。 夏子毓在警惕着夏晓兰把王建华的心勾过去,这种态度也感染了张翠,要是夏晓兰再考上大学,王建华会不会就回心转意了? 张翠把身上的围裙扯下来,“红霞你呆在店里好好帮忙,我去和晓兰说几句话。” 小贱人到底是啥想法,张翠要亲自会一会。 “晓兰来了?” 县一中的门卫老赵拿人手短,再加上夏晓兰对他一直客客气气的,投桃报李,他对夏晓兰也挺热情。 老赵很关心的告诉夏晓兰,她那个堂妹一直在校门口打转,看上去还想堵她。 夏晓兰心领会神,把自己顺手揣兜里“彩蝶”塞了一包给门卫,老赵压低了声音:“我上次看见孙校长的老婆都到张记吃饭了。” 夏晓兰眼神闪了闪,“这附近只有张记一家店。” 老赵说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小看谁也别小看一个单位的门卫。每天有谁进进出出,门卫全看在眼里,侦查和八卦的能力并列一流,他说孙校长老婆到张记吃饭,暗示夏晓兰张记和孙校长有关系。 原来是走孙校长的门路。 夏晓兰心中有数,难怪孙校长上次亲自见她……不过看在她考试成绩上,当校长的不说喜欢她,至少不会把厌恶摆在脸上。夏晓兰抱紧怀里的书,成绩才是护身符,自己的实力过硬,一点点八婆嘴里的流言岂能中伤她? “晓兰,真的是你?” 夏晓兰一只脚还没迈进学校,身后就响起惊喜的声音。 她都不用转头,夏家极品多,张翠不是棒槌,她是戏精——全世界都欠张翠一个小金人,夏晓兰却不想惯着她。她直接当没听见,几步就跑进了学校。 张翠准备了好多话,全部落了空,夏晓兰咋不按照套路来呢? “那是我侄女……怪可怜的。” 在门口老赵的注视下,张翠不肯崩人设,满脸都是对夏晓兰的担心。 老赵盯了她半晌,想到兜里的彩蝶烟,赞同点头: “是挺可怜的,想安静念个书都不行,之前有人说是她堂妹,其实跑来说人家坏话,你又是夏同学的哪个亲戚呀?” 张翠的脸色又红又紫。 县一中在哪里请的门卫,真是太讨厌了! 如果子毓在,一定能把这臭门卫赶跑。张翠咬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就守着,夏晓兰总要从学校出来的。 116:夏子毓的靠山 夏晓兰每次来学校都行色匆匆。 和各科老师讨论下难题,领领卷子,参加一下学校的测试,这就是每次到县一中的流程。但这次好像有点不同,老师们面对她时更和颜悦色了,在讲题的间隙,恰好是课间,不知道谁先看到了夏晓兰,竟有好几个学生好像特意经过办公室的窗口,和夏晓兰打招呼: “夏同学,你又来学校了?” “夏同学,我这里有一些笔记,你要不要?” “夏同学……” 夏晓兰一头雾水。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啊。 老汪哈哈笑,点醒她:“都是3班的学生,你和他们不熟吧?不过大家都感谢你找卷子来。” 夏晓兰这次又搞来了一批试卷。 县一中的应考生又有试卷要做,却没有人抱怨。这年头有卷子做就要谢天谢地,没有人会抱怨试卷太多,没有人叫嚣着要给学生减负。没有这些试卷,没有一次次的刷题,他们要咋和全国的考生竞争? 夏晓兰觉得出乎意料,“就为点卷子?” “那可不仅是点卷子。” 老汪脸色严肃,每一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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