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但羞耻之中,她并未错过对方话语中那一点蛛丝马迹。 他方才说——“这些名门正派”。 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会这么形容同为名门正派的昆吾修士吗? 她心脏跳得越来越响,脚也有些发软,但那锐利的视线仍时不时在她周围打转,昭昭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露怯。 现下她进退两难,唯有披紧身上这张昆吾弟子的皮,赌他也不想惹上昆吾,才有一线生机。 “我昆吾弟子之事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狐假虎威的昭昭疾言厉色,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东西我已送到,若仙君无其他事,我便先……” 昭昭从芥子袋中随便抓了几瓶丹药,假装是昆吾送来的回礼要递给眼前男子。 刚要触碰到他指尖的一瞬。 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闷响,似是什么撞击门板的响动。 不是她的错觉,这里还有别的人在。 身体比意识更快,昭昭来不及阻止自己,已猛地收回手,脱口而出: “……你们宗门其他人呢?仙君方才所言……实在无礼……还是让你们宗门寻个更懂礼数的人出来……迎接昆吾的赠礼为好。” 硬着头皮将这段话用七分气恼三分傲慢的语气说完,昭昭心里已然一片惨叫。 她到底在做什么! 只要将礼物递出去,她就有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了啊! 那男子准备接礼物的手一滞,瞧着昭昭的眸色渐渐变浓。 默然片刻,他慢悠悠道: “好啊,后面大殿里就有别的弟子,仙子若不嫌麻烦,交给他们也行。” 昭昭看了看不远处门窗紧闭的大殿。 方才的响动,正是从里面传来。 玄衣男子倚着院中槐树,没有丝毫阻拦之意,饶有兴致地等着昭昭接下来的行动。 昭昭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她总觉得,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可现在再想逃,和找死无异,她已经没有退路。 深吸一口气,昭昭抬起虚浮的脚步,朝着大殿方向走去。 不要害怕。 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你不可以害怕。 往好处想,或许这人真是云麓仙府的弟子,方才她想的那些,都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就算是往最坏处想,往最坏处—— 昭昭喉间一酸,最坏处想,她运气也太差了,怎么刚准备修仙就撞上了邪门的东西? 这里可是本该最安全的仙门! 一步、两步、三步—— 离大殿越来越近。 昭昭心急如焚,甚至有点万念俱灰,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待会儿身后之人突然袭击,她要如何应对? 如果现下的云麓仙府真的被什么邪祟入侵,她真的没有任何自保方式? 如果…… 如果在这里的是谢兰殊,他会如何应对?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昭昭纷乱的心绪似被一双手温柔拢住,快要沸腾到极点的情绪,霎时平静下来。 她忽然记起,这样的情形,并不是第一次遇见。 …… 那还是在他和谢兰殊成婚的第一年。 人间时节不好,世道颇乱,山匪之祸蔓延至云梦泽,偏偏那时的昭昭想去山上寺庙为来年祈福,结果运气不好,最后一日被山匪围困在了雪山的一处木屋中。 “如果切开脖颈,临死前的痛苦会不会少一点呢?” 寒冷的冬夜,窗外风雪急促,少女蜷缩在佛手柑混着降真香的怀抱中,忽然这样问。 拢住她的双臂忽而紧了几分。 谢兰殊宽厚干燥的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纤细的脖颈,含笑道: “要是切开了脖颈,今后昭昭还如何戴那些漂亮的项链?” 昭昭枕在他的肩上,奇怪地看着他。 “可是我们不都要死了吗?听说割喉是最快的死法,我怕疼,我不想被人捅好几刀才死掉,那样死得也太丑了。” 山匪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越围越密。 雪满深山,寂静木屋中时不时传来木柴噼啪的燃烧声。 “那就当是为了我,再坚持一下吧。” 眸色如春的青年半蹲在少女面前,手中握着的是周围能寻到的唯一一件算得上武器的斧头,却好似握着一把镇御天地的利剑。 他微凉的手指轻轻贴在昭昭的脸颊上,露出一个柔软得几乎像是恳求般的神色。 “只需要坚持到,我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时候就好。” “在那之前,无论多么痛苦,都请不要切开自己的脖颈。” “比起漂亮的尸首,我宁愿看到你不那么漂亮的活着。” 那是一个积雪被血浸透的夜晚。 昭昭数不清围困住他们的山匪究竟有多少人,她只记得,那个在朝阳破晓中逐渐清晰的背影。 地上层层叠叠堆着尸首,猎户留在木屋中的斧头早已卷刃,刺目的金光穿透黑夜,照在谢兰殊那件飞溅血水的衣袍上。 在这个昭昭以为天地都要倾颓的夜晚。 他以凡人之躯站在那里。 始终未曾后退一步。 ……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昭昭握紧了手中青色的丹药瓶。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谢兰殊,他绝不会示弱露怯;如果是谢兰殊,他必定会拼尽全力,做他能做的事。 如果她可以那么信任谢兰殊—— 那她为何不能这么信任自己一次? 大殿高耸的木门就在眼前,昭昭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是一脚将门踢开! 昭昭踹开门的同时,被长长的绳子吊在大殿中央的其中一个孩子,也终于费力地扯开了封住嘴的布条。 见昭昭破门而入,她立刻朝昭昭扯开嗓子大喊出声: “仙子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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