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谁能想得到堂堂太师,只是一间一进的小院子? 家中一贴身伺候的侍从,一做家中杂事的老翁,一个厨子,还有一个自小就跟着他的祝陶。 那侍从还是祝陶的夫婿,若不是还留着发,喝酒吃肉,他同那寺中僧人有何区别? 清心寡欲、无欲无求都不足以形容他。 他自幼时便是如此,天资过人,性子又孤傲,我能入他眼,不过因着我死缠烂打。 他烦不胜烦才同我做了朋友。 待到弱冠之年,他已是满腹经纶。 他待自己是极严苛的,从不学旁人嗑药敷面,亦不让我跟着学。 世家子弟,今日诗会,明日清谈,邀他时他从不答应。 我问他为何?这才是扬名天下的好时机。 他一双凤眼安静地瞅着我,问我扬名天下又有何用? 又一人翻书写字去了,他的日子好生无趣。 王谢子弟名满天下时,河东裴潜,还无人识得。 我心悦李环,他问我何为心悦? 只有学识才能匹配,才有话可说。 我看他像看个傻子,若真如他所说,非要看学识才华,天下多少郎君要打光棍?天下多少女郎又要在闺中变老? 他看上过兰陵萧氏的萧芷,只因那萧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他连人都不曾见过,就叫他阿母着人去提亲。 那萧芷却狂傲得很,说什么从未听说过裴潜之名,她非王谢子弟不嫁。 裴潜在河东成了一场笑话,旁人虽不曾明说,可暗中不知是如何编排的。 因着这事儿,她阿母曾捶着他痛哭,嫌他叫人平白欺辱了。 袁瑛自幼同我二人一处长大,她待二郎比待我更亲近。 她又是个直白性子,为了这事儿不知同那萧芷针锋相对了几次。只是袁瑛单纯,次次都吃亏罢了! 裴潜从不多说什么,只是旁人再请他时,他已不再避讳。慢慢河东裴潜,已能同王谢子弟同论了。 我们这样的人,从不曾有过真正的自由。 家族锦衣玉食地养着我们,到了该用之时也绝不心疼手软。 裴家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若不是那女郎姓崔,她没一处能与二郎匹配。 去提亲的人回来将她的家事一说,裴家夫人当时就哭了。 那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她芝兰玉树般的儿子? 但这是裴氏同崔氏两个家族的定下的事,一时间哪里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他阿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是她嘴里那样一个处处都配不上二郎的女郎,叫二郎蹉跎了半生。 2 那女郎到安邑时,裴潜确实摔了,他不是随意扯谎亦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他说摔了头,将娶妻的事忘了,主意还是我出的。 时世已乱,他有大志向,不该被那样一个女郎耽搁了。 我说就让她等几日,又不是不娶了。 也给你些许时间,看看她如何。 后来我不知有多悔,我若知后来裴潜要同她这样蹉跎,我定然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二郎彼时若是娶了她就好了。 后来我总想劝二郎娶妻,可我说不出口。这世上之人,谁能像她那般知二郎? 再后来,除了她,已没人能配得上二郎了。 我永记得那日,微风细雨,我同二郎掀开院门。 院中女娘一身布衣,用一块蓝色布巾裹着发,挽着裤腿,满脚是泥。 她有一双藏着万千星辰的眼睛,明亮得吓人。 她生得圆脸圆眼,身材细瘦纤长,笑时便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来。 只是那牙齿咬合处微微内凹,一笑便有些稚气。 她穷得坦荡,倒显得不请自来且还要甜浆的我们的不合时宜来。 她跪在檐下温酒,安稳静怡,一点也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女郎。 屋中墙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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