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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吁进殿。 楚宣帝正心烦,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陛下不好了,益州牧反了,举兵攻向京城,武陵郡和南郡已经失守。” 第43章 (大修)“玉娘束的发,很好。” 益州牧与翊王遗腹子肃祁早有勾结, 密谋造反。 益州牧私下招兵买马,几乎是乾山发现碑文谶言的同时, 反臣便有了行动,借着乾山皇陵发现的谶言,将太子坠马一事与碑文谶言结合,煽动益州百姓,引起民愤,喊着“遵天命, 诛帝王”,领了十五万精兵, 从益州一路北上,攻向京城。 肃祁任太仆寺少卿,掌管全国马政、驿站系统,借着督办军马之便,在益州的马场,暗藏一万匹战马, 这些年又在驿站安插了心腹, 以致于急报在半路被截, 军情延误了数日。 荆州的武陵郡、南郡,双双失守,情况不容乐观, 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造反。 楚宣帝速速召来太子、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于紫宸殿商议平叛之策。 蝉鸣聒噪,唯有殿中静谧无声。 沙盘前,顾如璋长指遥指一处, 道:“雍州、益州相连,此时雍州祁连将军可率先领兵迎战, 然而一旦戍守在雍州边境的兵力减少,突厥必有动作,届时内忧外患,后果不堪设想。” 楚宣帝抬眸看去,一瞬间恍惚诧然,在青年身上似乎看见了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顾如璋手腕一旋,将一面旗帜放置于沙盘的京都,眉头微敛,道:“禁军护卫皇城,以防动乱,太子殿下的神威营有十二万大军,再加上臣的六万骁骑卫,足以迎战,只是战马的草料是个问题。肃祁与反臣勾结,既然注定一战,那他必然有所准备,京中贮存的草料……” 军粮由户部供给,而供应军队马匹草料,则由太仆寺负责征收储存。 顾如璋道:“陛下,反臣来势汹汹,绝不会只硬战这般简单,此战绝不能用京仓里的草料。” 兵部尚书一听是这道理,战事吃紧,都忽略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话虽如此,但还是道:“事发突然,现如今从草场里征收牧草,来不及的,时间太短了。” “逆臣贼子,只会用阴谋诡计,不成气候!”太子斥了一声,道:“神威营里贮有草料,粗略算了算,勉强可用半月。” 他问向顾如璋,“京郊大营中,还剩多少草料?” 顾如璋嘴角平直,道:“最多可撑二十日。” 太子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缓缓转动玉扳指,道:“沿路调集草料,加上这段时间加急征来来的收牧草,来得及。” 太子请命道:“父皇,儿臣请求出战!” 静谧的殿内落针可闻,楚宣帝沉眸看着沙盘,手中拿着一面旗帜,微敛着眉,似泰山压顶的低沉气息笼罩在殿中。 半晌,楚宣帝道:“就按太子说的办,兵部运送草料、军粮不得懈怠。太子领十二万神威军,顾如璋领六万骁骑卫,于三日后出征平叛。” 楚宣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这点小叛乱都平不了,让朕如何放心将天下交给你?” 太子躬身道:“父皇放心,静等儿臣凯旋。” 众人商议完作战计划,从紫宸殿出来,已是日头西斜。 战事吃紧,得调集人马和粮草,顾如璋没有回府,直奔京郊大营。 …… 益州牧起兵造反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楚宣帝召集大臣商议平叛大事,薛玉棠从宫中回来后就心急如焚,坐立难安,伸长着脖子张望屋外,两眉生出焦灼的愁意。 如今她终于知晓了裴凌和益州牧在筹划的事情。 爹定然是发现了他们在密谋造反,被他们灭了口。 思及至此,薛玉棠的心脏隐隐作痛,有些喘不过气来。她靠在圈椅上,痛苦地捂着心口,皱着眉微喘,脸色越来越白。 素琴的身影出现在绿树掩映间,薛玉棠忍着不适,急急起身,朝屋外走去,拉住迎面而来的素琴,焦急问道:“如何了?” 素琴脸上的神色不太好,道:“传来京中的消息晚了很久,叛军来势汹汹,荆州两郡已经失守,襄阳郡也快撑不住了。大公子作为益州牧的私人参军,这一战,必是有他。” 薛玉棠宛如晴天霹雳,心头一宕,心脏顿时剧烈地疼痛起来,苍白的唇翕合,慌张无措道:“怎么办?该怎么办?” 谋反,裴凌参与其中,娘怎么办? 谋反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 薛玉棠脑中一片空白,无措地往屋外走,还没踏出屋门,眼前忽然一黑,晕了过去。 “夫人——” 素琴眼疾手快,从背后及时扶住了她。 薛玉棠醒来已经是翌日上午了,小腹隐隐作痛,她在昏沉间迷茫地看着守在床边的顾婉音,虚弱开口,“娘。” 见她醒来,顾婉音让素琴去厨房将温着的粥端来。 薛玉棠捂住不适的小腹,急着起身下床,被顾婉音按着肩膀安抚住她,道:“孩子快躺着休息,你这是急火攻心,所以才突然晕倒。” 薛玉棠摇头,还是想下床,顾婉音拦了她一下,看着那张苍白虚弱的脸,道:“你身子弱,情绪波动太大,这胎有些不稳,昨晚还见红了,需要静养。” 薛玉棠的掌心下意识在小腹停留,焦急的心里五味杂陈,逐渐红润的眼里泪光闪烁,哽咽道:“益州牧反了,裴凌参与其中,我娘因此受了牵连。” “我娘是无辜的。”薛玉棠愁容满面担忧不已,涕泗横流,一时间慌张无措,握住顾婉音的手,哽咽道:“婆母,我娘是无辜的啊,她什么都不知道,被裴凌蒙骗多年,至今不知我爹被杀的真相。” 薛玉棠揪着被角,手掌狠狠砸在被子,哭得痛彻心扉,“爹爹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被灭了口。” 顾婉音擦了擦她的泪,安抚住她的情绪,“别激动,身体要紧,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十五年前翊王余孽在益州出没,这场造反是蓄谋已久,注定会来。 阿璋还在军营,没回来过,局势具体如何,尚不清楚。 顾婉音顺了顺薛玉棠的心口,尽力安抚住她,“你先别急,会有办法的。薛县令勤政爱明,却因此丧命,忠肝义胆,陛下一向圣明,等战事平息以后,再去求一求陛下,望陛下宽宥,事情不是没有转机。” 虽然希望渺茫,但不试试怎知道不行。 薛玉棠激动的情绪逐渐被按了下来,慢慢点点头,擦了擦泪。 事情还会有转机。 顾婉音扶她靠在床头,掖了掖被角,道:“棠儿,听娘一句,如今什么都不要想,好生修养,将这胎稳住。你啊血虚血亏,身子太弱,小产伤元气,事后如论怎么补,也补不回来了。” 薛玉棠抿唇,沉默半晌道:“娘,我有孕一事,瞒住阿璋吧,他这时出征,不能让他分心。” 顾婉音意外,这几天她忙着照顾谢淮旌,没太关注他们小夫妻,阿璋竟还不知他快当爹的事。 “好。”顾婉音应了下来。 这厢素琴端来温热的粥,顾婉音看着薛玉棠喝下,又号了号她的脉,叮嘱她好好休息。 薛玉棠喝了安胎药,躺回了床上歇息,手掌覆着小腹,模模糊糊间睡了过去。 …… 月光皎洁,院子里虫鸣阵阵。 顾如璋这两日都在京郊大营,临出发前一晚,才回了府邸。 已是夜深,屋子里微弱的烛光快要熄灭,守夜的素琴在寝屋外的台阶上坐着,手托着头打瞌睡。 顾如璋将她叫醒,素琴起初还带着愠色,伸手揉了揉眼,定睛一看,顿时打起精神。 顾如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瞧了眼安静的寝屋,放低声音问道:“夫人这两日都干了什么?” 素琴小声回道:“夫人很关心前线的战况,派人四处打听,昨儿急火攻心,突然晕了过去,还好老夫人在,给夫人开了药,让夫人将养着身子。” 薛玉棠瞒得好,素琴并不知道她有孕的消息,道:“夫人最近兴致不高,憔悴了不少,胃口也不好,夜里早早就歇下了。” 顾如璋颔首,示意她不必守着了。 顾如璋轻推房门,烛台上仅燃着的一盏灯,火苗晃动。他合上房门,脚步似无声般,来到床前。 月光皎洁,映着女子恬静的侧脸,下颌线清晰,好像又瘦了。 柔荑握住被角,搭在小腹上。 她最近好像喜欢侧睡。 顾如璋脱了衣裳,在薛玉棠身后躺下,跟她一样侧着睡,揽着她入怀。 凉被薄薄一层,男人从她身后扯来,同时盖住两人,长臂绕到她身前,握住她放在小腹的手。 顾如璋敛了敛眉,不盈一握的腰肢比印象中细了,他清楚得感觉到她背上的蝴蝶骨。 顾如璋疼惜地紧了紧手臂,拥着她。 温热大掌握着她的手,一起贴放在她的小腹,顾如璋眼里忽然流露出些许惋惜。 若是他们有了孩子,该多好。 她估摸着会为了孩子,多爱他一点。 这一战,数月后才回。 来日方长,等他凯旋,与她再要孩子也不晚。 以后会很相爱的。 顾如璋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抱着她入睡,闻着她身上的气息,浑身踏实不少。 …… 天蒙蒙亮,薛玉棠被身后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男人的影子映在罗帐上,她揉着惺忪的眼,从床上慢慢直起身来,转过身去,他已经坐在床沿穿靴了。 薛玉棠看着男人的背影,愣怔良久,他何时回来的? 听见窸窣的动静,顾如璋闻声回头,妻子乌发蓬松微微凌乱,揉眼睛的手还没拿下去愣怔着看他,没开眠的模样着实可爱,只是脸色有些差,没有气色,憔悴了很多。 顾如璋看着她,冷硬的眉眼温柔起来,道:“今日大军出征,夫人替我宽衣吧。” 这么快就要出征了。薛玉棠脑中一片空白,望着他愣了片刻,抿唇点了点头。 薛玉棠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衫,伺候他穿衣。她没伺候他穿过盔甲,那锃亮的银甲拿在手上,太重。 他这一身怕是有十来斤。 将银甲给他穿上,薛玉棠背心已渗出细汗,她擦了擦额发的汗珠,张唇微微喘气。 顾如璋伸手,长指敛走她耳鬓的发丝,道:“还没束发。” 言外之意是要她来束发。 男人一头黑发披散,与那身银甲十分不搭,照入屋中的光线映着男人立体深邃的五官,剑眉星目,下颌长出了很短的胡茬,大抵还是这两日忙,他来不及刮胡子。 薛玉棠拿着梳子,仔细给他梳着发。 这是两人长大后,她第一次给他梳头发,很是生疏。 出征在即,薛玉棠来不及细究,勉强将发束好,但不能细看,她别扭地将梳子给到顾如璋,有了这段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要不,还是你重新梳吧。” 顾如璋握住她的手,起身,看了眼架上的银盔,道:“银盔给我。” 薛玉棠转身,取下架子上的银色头盔,递给顾如璋。 “玉娘束的发,很好。”顾如璋说着将银盔戴上。 男人头戴银盔,英姿勃然,绳子在下颌一系,深邃的眸子顿时凌厉起来,杀气腾腾。 薛玉棠随顾如璋去了城门口送行。 …… 东边的朝霞如火烧般,炽热艳丽,大军在城门口整齐排列,黑压压的一片,压迫感十足。 楚宣帝亲自送行,于城门口鼓舞士气,将士们斗志昂扬。 临近出发,众人纷纷跟家人道别。 一袭铁甲的太子朝太子妃,走去,好好与她道别。 太子妃如今已经显怀,肚子隆得高高,但对于太子,还是忽冷忽热。 姜柔是随师妹顾婉音来的,却在人群里,多看了太子几眼,满眼都是担忧。 目光不经意间与楚宣帝相撞,姜柔迟疑了片刻,挪了眼。 “我留了一批精锐的士兵护院,娘不必担心,安心给爹治疗。”顾如璋说完看向姜柔,将一切都安排好,“我已叮嘱梁琦,济世堂那人的伤势好转,便将他接走。” 谢淮旌何等厉害的人物,却出征受了重伤,顾婉音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放心儿子出征,握了握他的手,“平安回来。” “都要平安。”姜柔说着,犹犹豫豫地从袖中拿出两瓶药,给了顾如璋,“这是上等的金疮药,拿着吧,以备不时之。若是太子不嫌弃,便将另一瓶,给他。” 顾如璋颔首,将金疮药收下放好。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兴致不高的薛玉棠。 顾婉音跟姜柔走开了,将出征前剩下的时间留给小夫妻。 顾如璋垂眸看着薛玉棠,她察觉到了目光,微微低下头,明显是在避他。 沉默间,顾如璋率先开口,道:“要出发了,夫人没有话跟我说?” 垂下的衣袖遮挡住小腹,薛玉棠默了好一阵。 出征的鼓声响起,她还是没有开口,顾如璋眼底滑过失落,淡声道:“等我回来。” 属下已经牵来战马,顾如璋转身离开,自然垂下的右手忽然被一片温软握住。 薛玉棠刚触碰到他的手,蓦地又将手缩回去,顾如璋快她一步,反握住她温软的手,回身看着她。 薛玉棠方才一冲动,不知怎得就拉住了他的手,如今被他抓住,有几分不好意思。 出征在即,时间紧迫,薛玉棠也不别扭了,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认真道:“平安回来。” 蓦地,顾如璋将她抱入怀中,双臂紧紧拥着娇小瘦弱的身躯,再次道:“等我回来。” 手掌搭着细腰,顾如璋皱眉,叮嘱道:“要好好吃饭,才两日不见就消瘦了一圈。” 薛玉棠抿唇,没有应声,抬了抬手臂,回抱了他一下。 鼓声越来越密集,大队人马陆续离开。 顾如璋在妻子额间落在一吻,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翻身上了马背,又看了她一眼,才挽着缰绳骑马离开。 男人一袭银色铠甲,英姿勃发,银盔上的红缨随风飘扬,在前行的大军间,不时回过头来,看向薛玉棠。 迎着朝霞,黑压压的大军浩浩汤汤离开了京城,迎战叛军。 同是来送出征的太子妃,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在城楼上站着,有些怅然地看着大军离开的方向。 盛夏的日头毒辣,薛玉棠擦了擦额头的汗,直到那抹银色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慢慢敛了目光。 她心里堵闷得慌,转身欲回马车里,眼睛突然一花,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夫人!” 素琴惊慌,扶住面色苍白晕倒过去的薛玉棠,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被有些凉的温度吓了一跳。 顾婉音急急过去,把了把薛玉棠的脉象。 开国侯谢淮寇随帝王出宫送行,闻声看了过去,眸子微微眯起。 顾府马车旁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谢淮寇把玩着玉扳指,幽幽看着顾府马车旁的婆媳二人,冷淡的唇,缓缓上扬,平静的眼底滑过一抹阴暗的狠厉。 第44章 “夫人,您在找什么?” 顾府, 云翎居。 屋子里安静,落针可闻。 素琴守在薛玉棠的床边, 手里的团扇不时扇动,给床上还没醒的女子送去凉风。 日照西斜,飞鸟归巢,鎏金般的光线映照远方的山峦,晚霞将半边天都染成了绚烂的颜色,灼热的地气随着黄昏的风一吹, 慢慢退去。 傍晚时分,昏睡的薛玉棠眼皮跳动, 纤浓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有了醒来的迹象。 她缓缓睁开眼,惺忪的眼看着熟悉的床帐,白皙的小脸沾了几缕乌黑的发丝,纤睫扇了扇,在眼睑投下一道阴影。 “我这是怎么了?” 苍白的唇翕动, 女子声音孱弱, 薛玉棠晕倒前最后的印象是在城门口送顾如璋出征, 如今在屋中醒来,却脑袋昏沉,浑身软绵无力。 “将军离开后, 您就在太阳底下站了许久,您本就血虚,这三伏天的烈日一晒,便中暑晕了过去。”素琴倒来一杯水, 服侍薛玉棠喝下,“老夫人说了, 您需要好生修养。” 薛玉棠拿过丝绢,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虚弱问道:“我睡了多久?现在几时了?” 素琴将空水杯放下,回道:“已是黄昏,夫人睡了一下午,可把奴婢吓惨了。” 薛玉棠在床上躺了一阵,缓了缓力,让素琴扶她起来,她想去院子里走走,奈何头昏昏沉沉,实在是撑不住了,吃了几口饭菜,便又躺回床上歇息了。 修养的三四日,薛玉棠的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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